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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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興許是昨天哭得太久，早晨林年從床上爬起來，只覺得腦袋裏空空的，像是昨夜沒註意，僵屍偷偷將腦子吃掉似的。她揉了揉腫起的眼，也睜不開，只好半闔著眼摸索著收拾，用涼水沖了把臉才稍微舒服了些。
她今天照舊去顧凜家上課。兩人的課也上的差不多，顧凜後仰在沙發上，用一只手支著臉問：“昨是幹嘛去了？”
林年翻看筆記的手懸在空中，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沒幹嘛。”
“哦。” 顧凜見她並不想答，索性換了一個話題問道：“給你的書看了嗎？”
她有點心虛，將頭又縮了縮，小聲回覆：“還沒…“
“沒事。” 顧凜笑一下，將身子挪動著，半側著道：“這書你就拿著，權當我送你的。”
“謝謝哥哥。”
話音剛落，防盜門那裏便傳出急促的拍門聲。顧凜推了一下沙發順帶把自己撐了起來，往門口走去，剛將門打開，一團黑影便撲了上來。
“師哥。”那人蹭了蹭顧凜，被顧凜一把拍開，才繼續：“我來把林年領走。”
顧凜倒退一步，雙手抱在胸前，嗯了一聲，又問道：“陸星辰知道嗎？”
郝好像是被說中了什麽，連忙用一只手堵在嘴前，小聲地“噓”了一下，歪嘴笑道：“你可得給我保密。”說著又要把哥哥往懷裏蹭。
顧凜嫌棄地擺擺手，把郝好往外推，“嘖”了一聲，警告道：“別帶壞人家小姑娘，不然有你好受的。”
郝好敷衍地嗯嗯兩下，眼神瞟著林年，一個閃身將她勾進懷裏。郝好一手摟著林年的肩，一手沖顧凜揮了揮手，便拉著林年往門外走。
林年被郝好壓得緊緊地，只得小幅度地扭轉過頭，說了聲再見，便出了門。
樓道裏，郝好突然將林年的臉掰了過來，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林年的臉。
郝好捏著軟軟的臉頰，又將目光移到紅腫的雙眼上，忍不住“嘖”了一聲，問：“陸星辰是你親哥嗎？”
林年被郝好盯的害怕，咽了口口水，小聲道：“不是。”
郝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臉更湊近幾分，幾乎貼到了林年的鼻尖，他一張嘴林年便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林年忍不住倒退一步。
“怪不得呢。”郝好這才松開林年的臉，語氣輕松：“你比你哥好看多了。”
兩人一同走到一家粥店，郝好推開門找了個空位便坐到了椅子上，將菜單往林年面前一扔道：“看看你喝什麽。”
林年“喔”了一聲，只點了一盤鹽水雞。
郝好“嗨”了一聲，翹起二郎腿，斜笑起來：“你這也太省錢了。”隨即又點了一鍋粥和兩個煲仔飯，才將菜單扔給了服務員。他身子往上提了提，又往前一倚，問：“下午有個組，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郝好想了想，又撓撓下巴繼續道：“不用幹什麽，就當玩玩。”
林年倒了一杯熱水，點了點頭，同意了。
菜品也相繼上了桌。林年用筷子夾了一塊鹽水雞，放進嘴裏咬了一口，又吐了出來。她扶著額頭看著盤裏缺一口的鹽水雞，默默將盤子往外推了一推。
地方剛空，熱騰騰的砂鍋粥就填上了空位。
厚重的黑色鍋體內的白色湯粥“咕嘟咕嘟”的冒著淡白色的氣泡，將面上翠綠的蔥花往下壓，又露出藏在米粒下的鮮紅的蝦仁。
郝好拿著勺子在鍋裏攪拌一會，才往起一盛，晶瑩飽滿的米粒都相繼粘在白瓷勺上。郝好拿過林年的碗往裏一倒，又將勺子上粘稠的米漿刮在碗邊，才遞給林年。
林年迫不及待地捏著小勺子，先將粥面浮起得米白色漿體緩緩刮到勺子裏，往嘴裏送去，粘稠的漿水粘在口腔裏，卻又無比清爽。她這才用勺子往深處舀去，又放到嘴邊輕輕吹散熱氣。
那股香氣不但有米粒的清香更帶著一股海風，仿佛讓人置身於海邊。
林年眼神一亮，吸允著粥體。米粒粘稠軟香且攜著蝦與蟹的甜味，含在嘴裏讓人舍不得咽下，又想快些吞咽以便多喝些。
喝到第三碗，林年擡起頭對上一雙笑意滿滿的眼，才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的勺子。郝好一手擡著下巴，另一手端過林年的碗又盛滿，推了過去道：“多喝點。”
林年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也不喝了，只是用勺子戳著米粒，將起融在在濃漿裏。口袋裏的手機又是一震，她將手機拿了出來，在桌底翻看著。
【來自姜楊：幹嘛呢？】
林年拿起手機，飛快地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並道：“在吃飯。”
屏幕那邊的姜楊起先看到半鍋濃稠的白粥，又放大翻看著周圍的菜品。他視線剛移到圖片的左上角，卻看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撐在桌面。
姜楊忍不住問道：“跟誰？”
“一個哥哥呀。”林年吸著勺子裏的湯汁，補道：“人特別好。”
“哦。”
林年盯著屏幕上的“哦”總覺得姜楊那裏不對勁，於是問道：“怎麽了？”
“沒事。” 姜楊死鴨子嘴硬，心裏堵堵的，又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林年心裏顫了一下，又道：“我下午跟哥哥去劇組。”
下一秒，又一個微笑的表情呈在屏幕上。
郝好見林年將勺子扔下，雙眼不離手機，索性從對面湊了過來，想看看林年在幹什麽。
沙發剛陷了一角，林年便靈敏地將手機縮進了衣服，沖郝好笑了一下，乖巧地說道：“哥哥，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郝好帶著林年去了劇組，也不讓她做什麽。
林年站在一旁盯著監視器上的屏幕看，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郝好放下手裏的活，又見她實在閑的無聊，揮手招她過來，從一旁拿了一個反光板遞給林年，指了指一旁的男主角道：“光太暗了，你拿著這個給他打打光。”
林年“喔”了一聲，提著反光板小跑地到了男主角旁邊，兩手擡著板，像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的。她起先盯著男主角的眼睛看，腦子裏莫名晃過姜楊的臉，心裏一驚，甩了甩臉，目光卻不自覺的移到了衣兜。
自從姜楊發完微笑以後就再也沒理她，她總覺得心裏像是被什麽揪住一樣，但卻說不上來。她摸索著，尋找一條線索，可那條線索卻像透明魚線一般，讓她這條魚發現不了。
一聲低音炮不真切地傳到林年耳朵裏：“發什麽呆呢？”
林年“啊？”了一下，松了松舉著反光板的手，往四周看去，男主角早已換到空場上去，她搖了搖頭，身子也要往後走，道：“沒事。”
“一會帶你去吃飯吧。”
林年正因為抓不到魚線而煩心，直接拒絕了。
“有家很好吃的餛燉面，不去嗎？”郝好拖著長音，故意將“好吃”凸顯出來。
林年一手收著反光板，繼續道：“我今天得回去看書。”
“那行吧。”郝好將反光板從林年手裏接過，說：“那你早點回去，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郝好還想跟林年囑咐些什麽，身後的人卻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他朝後面應了一聲，又扭回頭，揉了一把林年，笑道：“回去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林年“嗯”了聲，退開便走了。
林年低著頭看著姜楊最後的短信，緩緩地用腳底磨蹭著地表，試圖將柏油路上坑坑窪窪的空隙磨平似的。
腳步停滯，女孩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摁下屏幕上的電話。
十秒。
三十秒。
電話那頭終於有了聲響。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自己到底怎麽了，她也說不上來。
就是害怕他發脾氣，覺得不應該這麽對他。
可她分明也沒怎麽對他的。
“…..”林年氣餒，將手機往衣兜一塞，磨磨蹭蹭進了地鐵站。
晚高峰似乎還沒有過，地鐵站扔湧著不少人，林年好不容易擠進地鐵裏，躲到角落，又將手機掏了出來。
屏幕驟然亮起，發出嗡嗡的震動聲，林年連忙接起電話，用手堵住嘴湊到手機前“餵”了一聲。
那頭的聲音只是冰冷，像是北京十二月底的天：“做什麽？”
到底生什麽氣，她都搞不明白，聲音也不像是原來的一樣了。
總要有個理由吧。
林年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也解釋不清個所以然，只好說：“不做什麽。”
“哦。” 姜楊的聲音更為冷淡。
林年心裏一慌，連忙解釋道：“那個哥哥是我哥的同學，之前教過我，然後說要帶我去吃飯。”
“你不僅背著我和別人約。” 姜楊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道：“還拍照給我看。”
林年想著姜楊怪異地語氣，一時琢磨不透，語氣倒是越來越弱道：“我沒有…”
“哦。”
地鐵突然一停，一個人影直直倒向林年往她身上撞，林年扶起那人，眼神望著不斷往上湧的人，語氣也不自覺煩躁了些道：“不跟你說了，掛了。”
“你這人怎麽這樣？” 姜楊的語氣像極了小狗，那聲音就像伸著濕漉漉且帶著磨砂質感的舌頭一下一下的舔著林年的手掌，隨後軟軟道：“其實我吃醋了。”
話語說出那瞬，正巧林年拿開電話，將又撞著了她的身子扶起來。她這才又拿回電話，朝裏面“餵”了一聲，問道：“我怎麽了？”
“…..”姜楊沈默一下，有些別扭的說道：“我收拾東西去了，明天記得來接我。”
林年將身子背過去，面對著墻壁，不解地“啊？”了一聲，追問道：“去哪接你？”
“你怎麽那麽笨？”手機那頭的姜楊就差把手機摔到床上整個人狠狠地壓下去，他壓著性子好好地解釋道：“明天我去B市，記得來火車站接我！”說罷，一股腦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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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照舊去顧凜家上課。兩人的課也上的差不多，顧凜後仰在沙發上，用一只手支著臉問：“昨是幹嘛去了？”
林年翻看筆記的手懸在空中，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沒幹嘛。”
“哦。” 顧凜見她並不想答，索性換了一個話題問道：“給你的書看了嗎？”
她有點心虛，將頭又縮了縮，小聲回覆：“還沒…“
“沒事。” 顧凜笑一下，將身子挪動著，半側著道：“這書你就拿著，權當我送你的。”
“謝謝哥哥。”
話音剛落，防盜門那裏便傳出急促的拍門聲。顧凜推了一下沙發順帶把自己撐了起來，往門口走去，剛將門打開，一團黑影便撲了上來。
“師哥。”那人蹭了蹭顧凜，被顧凜一把拍開，才繼續：“我來把林年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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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好像是被說中了什麽，連忙用一只手堵在嘴前，小聲地“噓”了一下，歪嘴笑道：“你可得給我保密。”說著又要把哥哥往懷裏蹭。
顧凜嫌棄地擺擺手，把郝好往外推，“嘖”了一聲，警告道：“別帶壞人家小姑娘，不然有你好受的。”
郝好敷衍地嗯嗯兩下，眼神瞟著林年，一個閃身將她勾進懷裏。郝好一手摟著林年的肩，一手沖顧凜揮了揮手，便拉著林年往門外走。
林年被郝好壓得緊緊地，只得小幅度地扭轉過頭，說了聲再見，便出了門。
樓道裏，郝好突然將林年的臉掰了過來，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林年的臉。
郝好捏著軟軟的臉頰，又將目光移到紅腫的雙眼上，忍不住“嘖”了一聲，問：“陸星辰是你親哥嗎？”
林年被郝好盯的害怕，咽了口口水，小聲道：“不是。”
郝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臉更湊近幾分，幾乎貼到了林年的鼻尖，他一張嘴林年便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林年忍不住倒退一步。
“怪不得呢。”郝好這才松開林年的臉，語氣輕松：“你比你哥好看多了。”
兩人一同走到一家粥店，郝好推開門找了個空位便坐到了椅子上，將菜單往林年面前一扔道：“看看你喝什麽。”
林年“喔”了一聲，只點了一盤鹽水雞。
郝好“嗨”了一聲，翹起二郎腿，斜笑起來：“你這也太省錢了。”隨即又點了一鍋粥和兩個煲仔飯，才將菜單扔給了服務員。他身子往上提了提，又往前一倚，問：“下午有個組，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郝好想了想，又撓撓下巴繼續道：“不用幹什麽，就當玩玩。”
林年倒了一杯熱水，點了點頭，同意了。
菜品也相繼上了桌。林年用筷子夾了一塊鹽水雞，放進嘴裏咬了一口，又吐了出來。她扶著額頭看著盤裏缺一口的鹽水雞，默默將盤子往外推了一推。
地方剛空，熱騰騰的砂鍋粥就填上了空位。
厚重的黑色鍋體內的白色湯粥“咕嘟咕嘟”的冒著淡白色的氣泡，將面上翠綠的蔥花往下壓，又露出藏在米粒下的鮮紅的蝦仁。
郝好拿著勺子在鍋裏攪拌一會，才往起一盛，晶瑩飽滿的米粒都相繼粘在白瓷勺上。郝好拿過林年的碗往裏一倒，又將勺子上粘稠的米漿刮在碗邊，才遞給林年。
林年迫不及待地捏著小勺子，先將粥面浮起得米白色漿體緩緩刮到勺子裏，往嘴裏送去，粘稠的漿水粘在口腔裏，卻又無比清爽。她這才用勺子往深處舀去，又放到嘴邊輕輕吹散熱氣。
那股香氣不但有米粒的清香更帶著一股海風，仿佛讓人置身於海邊。
林年眼神一亮，吸允著粥體。米粒粘稠軟香且攜著蝦與蟹的甜味，含在嘴裏讓人舍不得咽下，又想快些吞咽以便多喝些。
喝到第三碗，林年擡起頭對上一雙笑意滿滿的眼，才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的勺子。郝好一手擡著下巴，另一手端過林年的碗又盛滿，推了過去道：“多喝點。”
林年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也不喝了，只是用勺子戳著米粒，將起融在在濃漿裏。口袋裏的手機又是一震，她將手機拿了出來，在桌底翻看著。
【來自姜楊：幹嘛呢？】
林年拿起手機，飛快地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並道：“在吃飯。”
屏幕那邊的姜楊起先看到半鍋濃稠的白粥，又放大翻看著周圍的菜品。他視線剛移到圖片的左上角，卻看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撐在桌面。
姜楊忍不住問道：“跟誰？”
“一個哥哥呀。”林年吸著勺子裏的湯汁，補道：“人特別好。”
“哦。”
林年盯著屏幕上的“哦”總覺得姜楊那裏不對勁，於是問道：“怎麽了？”
“沒事。” 姜楊死鴨子嘴硬，心裏堵堵的，又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林年心裏顫了一下，又道：“我下午跟哥哥去劇組。”
下一秒，又一個微笑的表情呈在屏幕上。
郝好見林年將勺子扔下，雙眼不離手機，索性從對面湊了過來，想看看林年在幹什麽。
沙發剛陷了一角，林年便靈敏地將手機縮進了衣服，沖郝好笑了一下，乖巧地說道：“哥哥，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郝好帶著林年去了劇組，也不讓她做什麽。
林年站在一旁盯著監視器上的屏幕看，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郝好放下手裏的活，又見她實在閑的無聊，揮手招她過來，從一旁拿了一個反光板遞給林年，指了指一旁的男主角道：“光太暗了，你拿著這個給他打打光。”
林年“喔”了一聲，提著反光板小跑地到了男主角旁邊，兩手擡著板，像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的。她起先盯著男主角的眼睛看，腦子裏莫名晃過姜楊的臉，心裏一驚，甩了甩臉，目光卻不自覺的移到了衣兜。
自從姜楊發完微笑以後就再也沒理她，她總覺得心裏像是被什麽揪住一樣，但卻說不上來。她摸索著，尋找一條線索，可那條線索卻像透明魚線一般，讓她這條魚發現不了。
一聲低音炮不真切地傳到林年耳朵裏：“發什麽呆呢？”
林年“啊？”了一下，松了松舉著反光板的手，往四周看去，男主角早已換到空場上去，她搖了搖頭，身子也要往後走，道：“沒事。”
“一會帶你去吃飯吧。”
林年正因為抓不到魚線而煩心，直接拒絕了。
“有家很好吃的餛燉面，不去嗎？”郝好拖著長音，故意將“好吃”凸顯出來。
林年一手收著反光板，繼續道：“我今天得回去看書。”
“那行吧。”郝好將反光板從林年手裏接過，說：“那你早點回去，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郝好還想跟林年囑咐些什麽，身後的人卻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他朝後面應了一聲，又扭回頭，揉了一把林年，笑道：“回去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林年“嗯”了聲，退開便走了。
林年低著頭看著姜楊最後的短信，緩緩地用腳底磨蹭著地表，試圖將柏油路上坑坑窪窪的空隙磨平似的。
腳步停滯，女孩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摁下屏幕上的電話。
十秒。
三十秒。
電話那頭終於有了聲響。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自己到底怎麽了，她也說不上來。
就是害怕他發脾氣，覺得不應該這麽對他。
可她分明也沒怎麽對他的。
“…..”林年氣餒，將手機往衣兜一塞，磨磨蹭蹭進了地鐵站。
晚高峰似乎還沒有過，地鐵站扔湧著不少人，林年好不容易擠進地鐵裏，躲到角落，又將手機掏了出來。
屏幕驟然亮起，發出嗡嗡的震動聲，林年連忙接起電話，用手堵住嘴湊到手機前“餵”了一聲。
那頭的聲音只是冰冷，像是北京十二月底的天：“做什麽？”
到底生什麽氣，她都搞不明白，聲音也不像是原來的一樣了。
總要有個理由吧。
林年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也解釋不清個所以然，只好說：“不做什麽。”
“哦。” 姜楊的聲音更為冷淡。
林年心裏一慌，連忙解釋道：“那個哥哥是我哥的同學，之前教過我，然後說要帶我去吃飯。”
“你不僅背著我和別人約。” 姜楊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道：“還拍照給我看。”
林年想著姜楊怪異地語氣，一時琢磨不透，語氣倒是越來越弱道：“我沒有…”
“哦。”
地鐵突然一停，一個人影直直倒向林年往她身上撞，林年扶起那人，眼神望著不斷往上湧的人，語氣也不自覺煩躁了些道：“不跟你說了，掛了。”
“你這人怎麽這樣？” 姜楊的語氣像極了小狗，那聲音就像伸著濕漉漉且帶著磨砂質感的舌頭一下一下的舔著林年的手掌，隨後軟軟道：“其實我吃醋了。”
話語說出那瞬，正巧林年拿開電話，將又撞著了她的身子扶起來。她這才又拿回電話，朝裏面“餵”了一聲，問道：“我怎麽了？”
“…..”姜楊沈默一下，有些別扭的說道：“我收拾東西去了，明天記得來接我。”
林年將身子背過去，面對著墻壁，不解地“啊？”了一聲，追問道：“去哪接你？”
“你怎麽那麽笨？”手機那頭的姜楊就差把手機摔到床上整個人狠狠地壓下去，他壓著性子好好地解釋道：“明天我去B市，記得來火車站接我！”說罷，一股腦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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