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又是那麽美好的巧合，人們紛紛冒頭起哄。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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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不管輸贏就已經沒什麽可以抱怨的了。
這時候倒是勵亮的粉絲這邊有了異議，跟外掛打，面對外掛帶來的狂風暴雨，整個對戰節奏是遠快過平時的，狙擊這種皮脆射速慢對站位要求高的英雄根本沒有立身之地，書苗這時候還拿狙擊，其實有點沒眼色。
【室友妹子換個奶吧！】
【人家都換肉了，你要麽拿個76或者師父】【這時候還拿狙？？？】
【莫不是是個ZZ……】
【人家有胸任性咯】
書苗臉藏在頭盔裏，沒人知道她這時候是真的面紅耳赤，可她一聲不響，還是依舊拿著狙往前瞄著，她不適合跟著隊伍到最前線去，等到對方陣地進入射程就躲了起來，任剩下的隊友繼續抱團往前去搶占陣地。
她找了個視角比較好的地方隱藏著，時不時往前瞄著，狙擊鏡中的十字很穩定，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時不時有敵軍進入視角，但不是跑得太快就是血量太高，她沒有把握，就幹脆不開槍。
【臥槽找個地方茍起來不如出去死啊！】【換大力換大力，大力至少不慫！】
【遇到掛這麽慫，慫B！】
【我不罵女人我罵ZZ！】
“要不要我關直播？”勵亮低聲在她耳邊問。
書苗搖搖頭，想起勵亮可能看不到，低聲道：“不用……不好意思啊坑你了……”
勵亮聽到挑眉，猛地拍了一下她的頭盔，梆的一聲，怒道：“瘋了吧你跟我說這個！”
“……”
書苗抽動似的笑了一下，繼續往前瞄，忽然聽小隊語音裏小花的聲音傳來：【我把人引過來了！盾快碎啦！五百！三百五！二百五！一百二！】他報數的時候，書苗就看到他龐大的身軀舉著盾往書苗的瞄準鏡這兒挪了過來，飛快往下掉的能量意味著他的盾前方正遭到瘋狂的攻擊。小花算得很準，就在他路過書苗瞄準鏡的時候，盾碎了，而對方追殺的士兵也快步沖進了她的鏡頭。
書苗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噠！】
沒爆頭。
彈幕又是一片嘲諷。
可下一秒，書苗的黑百合卻毫不猶豫的站起來，射出飛索跳到旁邊的屋頂上，剛落地就朝著那殘血士兵跑走的方向隔著樹叢就是一槍。
【噠！】
【網癮叔叔高大全擊殺了雲水謠】
她！把掛！幹死了！
一槍釣魚，第二槍隔樹自信盲射！要說第一槍的命中是隊友用命創造機會，那第二槍就是妥妥的實力！
“呼！”書苗強忍著激動和緊張的顫抖，故作鎮定，“我知道他會往哪跑。”
勵亮可不甘心自己一個人聽到，對著話筒大聲重覆：“我妹子早說了她知道掛B會往哪跑！你們再叨逼叨看別人去！”
彈幕掉節操極快，瞬間轉風向，一片【6666666】刷了過去，其中還夾雜不少恭喜。
【一血！本局一血！】
【還有這種操作？！】
【以前老炮兒K說過，試了兩把宣布不行！】【可以可以這把值了！】
書苗這才知道原來現在為止她拿的是第二局的一血，可見隊友是打得極慘了。雖然隨後通過開大配合和同歸於盡拿回了一點人頭，但眼見著對方占點的一百秒快到了，隊友卻連陣地都沖不進去，她找了好幾個地方找不到機會，只能一點點往前線去，剛看到前方混戰的場面，擁有自瞄掛的掛逼卻比隊友還先看到她，擡槍就是一梭子，書苗剛露個頭就死了回去。
開外掛打這游戲是根本不需要視力的，因為鼠標和瞄準鏡早就交給外掛了，人只要負責走，外掛自動會瞄準範圍內出現的所有生物，隔墻都可以。
書苗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外掛的威力，對剛才那場面觀眾大多見怪不怪，書苗繼續往前跑，又是幾次露頭殺，終於對於外掛的射程範圍有了點數，遠遠的蹲了下來。
【[小隊]網癮叔叔高大全：我這兒不會被自瞄掛發現，游戲距離大概三百米。】【[小隊]霸波爾奔：這麽遠？打不來！】【[小隊]網癮叔叔高大全：我覆蓋他們，你們偷點！】【[小隊]希望的舔爺：好。】
想法很美滿，現實自然骨感，如此嘗試僅一次，就以全團回覆活點為代價失敗了，等再沖出去時，第二局他們已經戰敗。
【比分，1：1】
雖說第三局是賽點，但是是什麽結果基本已經知道了，書苗覺得自己雖然看起來漂亮的拿了一個人頭，但是還是出力很少，糾結道：【要不小花你換弓手，我換大錘吧，大錘我也會。】【[小隊]花村村花宋哈娜：我不要，我用大錘給你釣魚呀！】【[小隊]霸波爾奔：釣魚說不定真的可行，拿肉引過來，你在掛B的射程外狙死他們。】【[小隊]霸波爾奔：我用肉了，你們自便，妹子我給你釣魚！】這話說得都有點悲壯了，剩下三個主播一個本來就選了肉，還有一個用了閃光，還寄希望於偷點，最後一個選了天使做奶，天使沒什麽本事，就覆活無敵。
【[小隊]美男惡魔果實：我給你奶→＿→】【[小隊]網癮叔叔高大全：謝謝！】評論一片感動嚎啕：【臥槽打出悲壯感了！】【掛逼死媽！】
【不拋棄不放棄！】
【你們是最胖的】
但凡任何一局普通的游戲都不至於打出這個氣氛，也只有遇到外掛才能讓萍水相逢的人團結成這樣，粉絲紛紛表示這場比賽尤其精彩，大概因為四個主播遇到四個掛這一點很有爆點，主播間圍觀數量一直在上升，差一點就過兩萬，已經破了勵亮的史上最高。
【游戲開始】
門開了，隊友再次抱團沖了出去，書苗左右看了一眼，找了個地方蹲了起來。點很快被敵軍占領了，隊友卻也不急，且戰且退，灞波兒奔第一個把對方引到了書苗的狙擊鏡裏。
在外掛出現的那一刻，書苗扣動了扳機。
擦肩而過，沒有射中。
掛逼揚長而去，幾秒後，灞波兒奔被打死。
“完了，他們要警惕起來了吧！”勵亮考慮得很正常。
“不會。”書苗不氣餒，跳起來換了個地方，“用外掛的很自信，打游戲基本不用腦子，他們不會想那麽多的。”
果然，沒一會兒，小花也引了一個人過來，書苗再次開鏡瞄準，射擊……沒爆頭。
掛逼追著小花而去，小花陣亡。
如此四回以後，敵軍已經快贏了，書苗除了對他們造成可觀的傷害，並沒有給對方帶來傷亡，反而是前線隊友相互配合著拿到了一些人頭，看起來不像被打得那麽慘。那個拿閃光的隊友甚至和她打出了兩波配合，她一旦打中一個敵軍，那人必然是大量失血，這時候閃光以其超強機動性沖過去補刀，就算瞬間被對方的掛瞄準打死，但自己的血被清空的那一會兒也足夠帶走對方。
這勉強挽回了一點她的信心，繼續蹲在那埋伏，沒一會兒忽然聽小花大叫：【阿姨他們來包你了來包你了快走快走！】這時已經發現這一點的霸波爾奔忽然一躍沖到她面前，往她身周扔了個盾的功夫，在半空中就被四面八方的外掛打死。
沒被盾保護到的奶媽也瞬間被帶走。
盾轉眼就滿是裂紋，眼看著要被打碎，此時書苗根本沒看到打他們的人。
她沒辦法了，她只剩下一個用來逃生的飛索，可即使利用飛索跳起來，也會和霸波爾奔一個下場。
“快跑快跑快跑啊啊啊！”勵亮在旁邊尖叫。
書苗在耳機中努力分辨了一下槍聲的方位，在盾碎的那一刻，猛地射出飛索往旁邊最高的建築飛去，在半空中舉起搶，沖著一個方向以一種垂死掙紮甚至極為徒勞的架勢開了一槍。
【叮！】
爆頭。
【網癮叔叔高大全爆頭擊殺了雲水謠】“呼！”即使只是回憶，那一刻還是讓書苗激動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偷偷松了口氣，低頭給勵亮發信息。
【發吧，這一槍我能記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有槍這個字在估計會口口很多發了我回頭看看，真的很多難以分辨的口口我有空就改改，應該是用搶代替了
☆、西部大開發
接下來， 就是暗無天日的爆肝生活。
書苗的風塵女子梗還沒拿起， 這邊老大就出去開了個會，回來突然要卯足勁兒做沙盒系統了。
因為西部廣袤卻荒涼， 又因為各種政治正確原因不適合真的拿其原本的背景做文章， 所以幹脆開發出來給玩家做生存系統的主戰場，這個設定許久前有個老策劃曾經提出過一個藍圖， 但要人手沒人手要經費沒經費要精力沒精力就沒做， 現在再掏出來做，大概也是被歐服刺激的。
“不用看美服做什麽樣子了，他們的背景歷史幾乎全杜撰， 差點就和瑪雅文化還有阿茲臺克文化相結合了，只有可能比歐服更放飛。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一樣放飛， 我們只需要深挖底蘊就行。“老大翻動PPT， ”具體怎麽操作目前只有一個大綱，甚至大綱也隨時可能改。這個將作為一個組內迷你項目來做，也就是說成果肯定要出一點， 但到底用到什麽程度，就要看最終呈現的效果了。“這一頁PPT上就寫了幾個有關大綱的關鍵詞，老大不喜歡開會的時候所有人癡癡的盯著屏幕，他更喜歡把所有人的註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用口才和邏輯征服群眾。
“目前最基本的設想是以通往歐洲的絲綢之路為重心，每一個城邦都有不同的勢力，把生活技能所需要的各種原材料作為不同城邦的特產，其中每個城邦的每個階層的聚居點都會騰出一塊副本區域作為玩家成家立業的據點， 這個可以參考大部分游戲的家園系統和幫會系統。玩家能在哪個等級混取決於他們自身的各項因素，財富、官職、甚至門派和世界排名還有戰場排名以及任務完成度……這一些都會讓數值組去統計，你們要做的，是給我一個世界觀……很多很多故事。“書苗自己看著，腦中已經運轉起來。
入職以來頭腦風暴了很多次，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因為大多數奇思妙想其實很難實現，他們需要提交的任務最終還是需要自己在現有技術條件下做出來，所以她要想的，必須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的……
現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沈著思考著。
“別急著想，既然是迷你項目，那當然先交給新人歷練。一會兒我給各位的師父發個意向表，你們根據自己徒弟的情況看一下要不要他參與，如果太忙的就不需要了，還是完善公測體驗要緊。”
老策劃們紛紛點頭，杜蘭坤若有所思的看了書苗一眼。
書苗心裏一緊，她想到前陣子杜蘭坤對於自己近期工作量的提醒，和她馬上要請的年假，也有些打鼓。
項目組，或者說是創次元每一個人都肩負兩個任務，保持、和提升。不僅要維護自己的工作，還要不停挑戰更多新知識。就好比現在，對現有游戲需要不停完善，但是卻還要不停做出新東西來，總的來說每個人的工作都沒個盡頭，所有人都必須保持緊繃，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涮下去。
書苗亞歷山大。
最後老大還是布置了一個作業，每個人都必須提交五到十個有關西部沙盒系統的設想，任何想法都行，周五發日報前提交就行。
散會了，師徒倆沈默的坐在電腦前，杜蘭坤盯著電腦打著字，書苗有些緊張，她感覺杜蘭坤應該是在和老大討論自己參不參加迷你項目的問題。憑本心講，她覺得自己時間很緊張，其實不適合參與。
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未來有三天年假，更重要的是，她參加了歐服內測。在內測期間，她的本職工作幾乎是完全停滯的，相比和她差不多資歷的新策劃，她等於是生生落下了一個禮拜的工作量。這對時間就是生命的策劃來說，幾乎跟要下崗一樣。
排除所有因素，她在接下來的時間，不僅要做接下來的工作，還得把那七天的工作量也補回來，爭取在年終的時候有個交代，壓力之大，已經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了。
如果再參加迷你項目，等於從頭開始再開發一個新游戲，而且還不能做壞……
她真的有可能死在鍵盤上。
一旁杜蘭坤十指如飛，在聊天窗口輸入著，冷不丁看了書苗一眼，嚇了一跳：“你幹嘛？”
書苗自己都沒註意她一直傻乎乎看著他這邊，見狀哂笑了一下：“師父啊……”
“行了我知道。”他皺眉轉頭，“我在幫你推。”
“推？”
“推掉啊，你做得動啊？”
“不是，師父……”書苗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道，“我想報名。”
“我知道我知……啊？”他有些驚，看她，“報名？迷你項目？”
“恩……”書苗雖然底氣不足，但覺得自己還挺堅決的，“我想參加。”
杜蘭坤審視著她：“做不好會壞事兒你知道嗎？”
“我只要努力……”
“老大知道你早就請假的，不會認為你是逃兵。”他頓了頓，又道，“歐服內測給你開了單子，算工作量，你不用覺得自己工作量不夠。”
書苗聞言精神一震：“那我就更要參加啦！”
“……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分到迷你項目都幹到偷偷喝腦白金了。”
“沒有啊那是我媽寄的我只喝了紅牛！”書苗喊冤，”我就打開看了看我沒有吃！““那肯定是你跟你媽哭訴你幹不動，否則老人家幹嘛寄腦白金。”
被真相了的書苗只愧疚了一會兒就恢覆了：“我那時候剛進來一下子適應不了很正常啊，我現在可以了嘛。”
“所以你一定要參加？”杜蘭坤拉回話題，他指了指屏幕，“老大也不想你參加，但覺得你們這群小的會擔心自己被落下反而有心理負擔。”
“對對對我就是有心理負擔！”書苗坐直了承認，“師父我真的怕被落下，您讓我參加吧！我一定不給您丟臉！”
“您都出來了……”他哭笑不得，“那成，我幫你申請，到時候累死了不準跟我哭。”
“哦！”斬釘截鐵。
“不過你本來也不會找我哭。”杜蘭坤若有所思。
“……”廢話當然找媽媽找勵亮啦，論小棉被程度，小綿羊小顏姐小花也比師父你暖啊！
書苗眼巴巴的看杜蘭坤冷漠臉打字，沒一會兒推開鍵盤拿起水杯：“好了，老大那兒說了，你好自為之。”
“恩恩謝謝師父！”
“呵呵。”杜蘭坤起身接水。
沒一會兒，老大在工作群裏發了名單：【迷你項目，代號“西部大開發”，策劃組人員名單：樹苗，呱呱，刀妹和冰人。項目成立會等其他組擬定了名單再開。】【紀元/策劃/樹苗：收到！】
【紀元/策劃/呱呱：收到！】
【紀元/策劃/刀妹：收到！】
【紀元/策劃/冰人：收到！】
看到和自己合作的其他三個新策劃，書苗深吸一口氣。
都是強人，學霸中的戰鬥機。
呱呱，性別男，原本首都某九八五大學，後來美帝讀的研究生，在那兒某著名游戲工作室幹了一年後回國。通過某個大佬的內推進的公司，進來才三個月，已經笑傲新手江湖。
刀妹是個妹子，九八五研究生畢業，她和幾個小夥伴合作的畢業設計作品在某個國內很有分量的原創動畫評選中一舉奪魁，很是火了一段時間，這份火熱在她進入公司許久後才有些許冷卻，也是新人王級別。
冰人是個漢子，和書苗同一天進的公司，隔壁島國第一的大學研究生畢業的他曾經在國內某與創次元並駕齊驅的游戲公司工作過。後來不知道哪裏聽說了混亂紀元的事情就瀟灑跳槽了過來，主要負責關卡設計，創次元自然張開雙臂歡迎。對創次元這樣的氛圍和強度簡直信手拈來，上手飛快，應該是所有公司社招都最歡迎的類型。
隨著創次元的紅火，進來的人一代比一代厲害，其實書苗偶然也聽杜蘭坤隱晦的表示，自己這一期算是比較嚇人的一群。相比之下自己進公司簡直就是為了拉低平均水平，不讓新人顯得更嚇人，書苗對此本來是有點懷疑的，經師傅委婉確認過反而輕松了，進入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境界。
“這就有壓力了？”杜蘭坤應該一直在註意她的反應。
“還好，我覺得我還是有優勢的。”
“什麽，臉皮厚？”
“我師父最強啊！”書苗無視任何攻擊，一臉諂笑。
“所以就是臉皮厚。”杜蘭坤繃著臉總結，“這確實是優勢。”
“嘿嘿。”書苗打開了文檔，開始寫作業。
“那幾個你熟嗎？”
“哪幾個？哦，他們啊……”書苗扁扁嘴，“我就跟冰人聊過天，同一天進來的嘛，但也不算很熟，就覺得人還不錯。”確切說以她看人的能力，她覺得冰人雖然其貌不揚，但很有二次元宅男的特指，相對來說比較單純，面對異性有點木訥，其實是很好的同事。
“嗯，冰人還不錯。”杜蘭坤不再說了。
書苗覺得他言猶未盡，但等了一會兒沒下文，只能打住。
“既然不熟，就虛心學吧，但也不用太自卑。相比他們，你還是有優點的。”
“咦？“書苗很驚訝，她覺得相比這幾個同期生，好像自己沒什麽強的地方，”什麽優點呀師父，難道我比較好看？““……”杜蘭坤已經懶得噴她臉皮厚了，他繃著腮幫子，許久才艱難的吐出句，“你……進步空間比較大。”
“……啊。”書苗癡了，傻乎乎道，“聽起來，還挺好聽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書苗戰績方面會有小修，我誇張了的，有親說得對，其實卻是不應該太弱化隊友的實力～親們麽麽噠～
☆、絲路網計劃
書苗覺得， 現在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遭到最嚴酷的打擊。
人家說行屍走肉行屍走肉， 她連肉都沒了。她覺得自己已經只剩個骨架子了，每天連吃飯和上廁所的時間都是奢侈， 恨不得就靠一口仙氣兒活著。
她在抽屜裏塞了一堆吃的， 沒有零食，全是高熱量的巧克力面包蛋糕。另外屯了一箱牛奶， 每天早上啃著面包和牛奶開始幹， 中晚飯讓下樓吃飯的人幫忙帶打包晚飯，這事兒基本就杜蘭坤給包辦了。這樣上下樓和排隊的時間也省了，每天幹到淩晨兩三點， 實在扛不住了，才腳底打飄的回去。
通宵多了她都有經驗了， 大樓的設施不是整天全功率運轉， 到了十二點保安小哥會過來關一輪燈，只剩下一些辦公位上有人的頭頂留光。空調雖然是中央的，但是也只是留下三分之一， 此時已經快十一月，三分之一空調的暖氣無法承載整個大樓的空間，等到淩晨三點左右，基本已經和外溫一樣了。
雖說決意通宵的人可以自己去手動打開頭頂的空調保暖， 可書苗真的不想這麽做，她不是不敢用公司的設備，她怕這麽積極的自己會猝死……
杜蘭坤前兩天的時候很自然的跟她一起幹到了十二點，因為每晚加班到天明的人總有那麽兩個， 書苗一開始還沒覺得怎麽樣。但是等發現杜蘭坤第二天的時候只是在走已經走了無數遍的任務時，就意識到師父別扭的關愛又開始了。
她很耿直的對杜蘭坤表示自己不用“陪讀”。杜蘭坤反應很輕蔑：“你以為每個你先走的工作日我都是留到幾點鐘的？”
拐個彎變她不孝了，書苗目瞪口呆：“所以，所以……不是因為我？”
“你媽都不會為你做到這一步吧，我和你是有多親？”
書苗面紅耳赤，她最怕自作多情，滿腦子騷話都無法解除自作多情造成的尷尬，每次這樣都發楞：“哦，那師父……你註意休息啊……”她還掙紮著想挽回一下面子，“你不能倒下啊，我要是沒撐住就只能依靠你了！”
“幹你的活吧想東想西的沒個正經。”杜蘭坤繃著臉走了。
結果第三天剛過八點，杜蘭坤果斷下班了，頭都不帶回的。
書苗很是松了一口氣。
“西部大開發”項目經過幾次頭腦風暴後已經成型，書苗發現自己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至少她的游戲經驗真的可以問鼎中原，不管誰提出哪個游戲的例子她都能接上茬，其特色和世界觀自己也都清楚，對其的缺點也有數，甚至有些游戲後期乏力或者長盛不衰亦或是倒閉的原因自己也都有看法。
杜蘭坤反覆叮囑她謙虛謙虛，她原本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自大的成本，現在才明白她還真的有點優勢。
作為學渣，她是真·花了很多時間玩游戲。
……否則她是真的有可能制霸校園的。
畢竟之所以能花那麽多時間玩游戲，就是因為她的成績一直穩定，高二分科後連續兩年穩定班級前十、年級三十上下。這樣的成績只要不是太要強的爹媽一般都能自然接受，書苗僥幸逃脫了楊教授的魔掌。
每次討論楊教授的新聞，都是書苗媽在後悔當初沒讓她用玩游戲的時間去上補習班，說不定現在也是個重點大學的天之驕女。
書苗保持微笑。
【紀元/策劃/將軍：下午三點西部大開發第四次會，大綱定稿會，大家準備一下。】一片收到聲後，將軍還單聊她。
【紀元/策劃/將軍：樹苗，給你三天能把你的絲路網再具體一下嗎？】書苗頭皮一麻：【啊？三天？】
【紀元/策劃/將軍：老大覺得絲路網想法很好，要拿給上面看，希望你把你的方案完善一下。】【紀元/策劃/將軍：到時候可能要你去公司例會上講。】書苗頭皮已經開始泛起波濤了：【什麽！？公司例會？是跟跟跟跟……】【紀元/策劃/將軍：對，跟老板說。】【紀元/策劃/樹苗：臥槽臥槽！】
【紀元/策劃/將軍：沒事的，老板跟老大一樣很慈祥的。】【紀元/策劃/樹苗：慈祥……我師父知道嗎？】【紀元/策劃/將軍：一會兒跟他說，到時候肯定讓他輔導你的，你準備一下吧。】書苗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最後發了一張笑哭臉。
她看著面前的word文檔和旁邊電腦上正在混亂紀元策劃服務器裏踩點的人物，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連該幹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負責的第一個支線劇本剛剛過關，不走尋常路的風塵女子血虐不求上進騙錢書生的故事，整個任務線要橫跨京城和杭州，雖然已經盡量精簡但是需要的素材還是很多。她把所有配角和用到的道具還有場景都列好表，檢查了兩遍確認沒有遺漏後，就要去填表系統占位。
填表系統就是游戲內容的核心，所有策劃內容的呈現其實都是通過一張張EXCEL表來實現，這些表格將所有的內容都轉化為代碼，提交到服務器裏後根據之前程序設定好的框架自動轉化為游戲內容。
就拿書苗現在做的任務為例，單論建立新人物韓香兒，她首先到填表系統的NPC表裏占一個空格，根據表格的要求填寫好韓香兒的名字，身份，臺詞，形象代碼，關聯的任務和副本等數十個條件，如果需要戰鬥，則需要填寫她的戰鬥力等級、技能代碼等。
所有東西不是亂填的，全都有相關表格進行參考。就如形象，並不是寫一個窈窕淑女豪門千金就行，而是在美術組提供的表格中尋找，那兒有現成的數千種形象任君挑選，各自擁有獨立的編號，如果書苗看中其中一個，她就將這個編號填到NPC表格韓香兒的形象欄，那麽當她提交了這個人物保存進系統。等她在游戲裏進行任務制作時，韓香兒就會以她設定的樣子出現。
所以很多人可能會發現有些游戲中的人物形象是一樣的，特別是路人NPC，隔一段路就會有一個長得一樣的人，鐵匠是一個樣兒，書生是一個樣兒，連蘿莉都有可能一個樣兒……美術重新畫人物是很耗費精力的，這種沒有特殊任務的NPC大多這個待遇，也說不上是偷懶。
一個任務並不是一個韓香兒就夠了的，每個任務都會有幾個節點，像是一篇文章的段落，分為開頭過程和結局，一般是五到七個。一樣的人物，每個節點都要重新填個表，以免任務制作時發生混亂。所以光一個韓香兒就有可能被填五到七次，再加上其他那些反覆出現的配角和路人……
填表工作之繁瑣，會讓人一見EXCEL就想吐。
書苗剛進公司時一度覺得填表是噩夢，但很快發現還有更恐怖的事情，那就是後話了。
……現在她都覺得她可能看不到以後了。
她才剛剛開始填表……西部大開發項目馬上就要定稿……將軍還在她這個脫水駱駝上壓了根新稻草。
“師父……”她剛轉頭想哭訴一下。就見杜蘭坤也剛好從電腦前回頭，皺著眉問：“絲路網是怎麽回事？”
看來將軍已經跟他聊過了。
雖說是好事，可她就是委屈的想哭：“是我多嘴……開會的時候我的意見是以絲綢之路為重心，把西域三十六國作為未來各大幫會的開放式據點，進行稅收和特產交易等設定，玩家可以自由進入，做任務和采集，幫會自由經營，玩家在那擺攤交易的稅有一部分可以給幫會。以這個利益為誘餌，可以讓西域三十六國一直處於鬥爭中，也正好加大玩家從陸路偷渡到歐洲的難度。““是條毒計。”杜蘭坤冷漠臉點頭，“然後呢，絲路網什麽？”
“絲綢之路原本就不是光指一個西域啊……光西域就有南北中三條線，我就說有名的大宛、安息、大月氏這些還沒算進西域三十六國裏這個有點冤……然後還有草原絲路有陰山是個著名景點……南方絲路裏還有個蜀道也很牛逼……另外還有海上絲路……““好了我懂了……”杜蘭坤扶額，“然後呢？他們說讓你把方案完善一下，所以說你已經回來做過初步方案了？”
書苗低頭懺悔狀：“不是，我有現成的…當時就提交了。”
“現成的絲路網方案？你幹嘛用？別說你自己做著玩兒的。”
“師父……你知道一帶一路嗎……”
“……跟你有關系嗎？”
書苗扶額：“師父，我以前是國企，還是文化產業……靠響應大大的號召吃飯啊……”
“所以你們……”杜蘭坤恍然，無語，“我懂了。”
“一帶一路剛出來，我們這邊就有了所謂科技一帶一路的選題，其實沒想多認真做，主要目的是評國家獎和拿國家補助。當時為了提升選題的逼格，我把絲路的資料好好看了一遍後整理成了一個特深情特霸道的介紹，狠狠的歌頌了一下古代絲綢之路和現在的一帶一路……後來我走了這選題就黃了，現在拿出來隨便改一改就給老大看了……”
“具體怎麽講的？”
書苗手很快的把還在發熱的方案發給杜蘭坤，他打開看的時候，自己就在旁邊做精簡解說：“其實就是西域、海上和草原三條路線上做幾十個城邦，專門交給玩家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自治。這些城邦就和我提出的西域三十六國設想一樣，是幫會代表榮譽的領地、是每個玩家奮鬥的地方，但也是一道防線，堤防境外勢力的入侵……”
“毒計。”杜蘭坤再次如斯點評，“你就這麽確定大陸之間會打起來？”
“我確定啊，我還確定未來玩家越多局勢會越覆雜，可能那些城邦本身就有可能成為戰場，但是如果沒有長期的紛爭和一個共同的奮鬥目標，時間久了玩家是很容易流失的。”書苗說得很嚴肅，“就像我放棄很多游戲一樣……我們有一個絕對優勢，我們被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包圍，這個游戲，玩家可以玩得很激情！”
杜蘭坤抽搐：“在游戲裏我們大明也是帝國主義……”
“師父，你明明懂的。”書苗覺得自己眼睛裏已經看到戰火了，“我們不能等著玩家來自己制造沖突，這樣的獨有設定，會吸引多少鍵盤俠和五毛黨來這兒發洩無處安放的中二之魂。我覺得我不是在制造矛盾，我在引流矛盾。把戰鬥狂都扔邊境去保家衛國，讓和平愛好者享受美好富庶的大明，不是很好嗎？”
杜蘭坤看著她，但眼神有些放空，許久後等回了神，沈思著喝了一口水。
“將軍說我有眼光，原本我是嗤之以鼻的。”杜蘭坤慢慢道，“但現在我覺得不是我有眼光……我感覺是你生錯了時代……”
書苗：“這個……”
“原本我想你這腦子在我這兒我至少能挖掘一下潛力……現在我覺得，我是不是得壓制你一下……否則你都要日天了。”
“那個……”
“雖說打著一帶一路的旗號，但是書苗，歸根結底，你是在游戲裏造長城。”杜蘭坤的語氣很低沈，“這是很危險的，你知道嗎？”
書苗徹底無言了：“……”
“我終於明白你表面人畜無害的，為什麽那麽喜歡打FPS了。”杜蘭坤話音一轉，語氣突然松快起來。
“為什麽？”
“不是因為你非酋，是因為你好鬥。”杜蘭坤失笑，“是我走了眼。”
“……”書苗內心爾康手，什麽鬼！她怎麽突然覺得自己很恐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書苗還是很純良的……很純良的……
☆、萌新主策
雖然認為書苗是傾向於發動戰爭的暴力分子， 但是杜蘭坤還是盡心盡力的幫她把方案按照公司慣用的套路包裝了一下， 跟將軍那兒商量完善了幾輪，就交給了老大。
上午提交的， 下午老大就通知書苗， 明早老板到公司開會，讓她把絲路網說一下。
書苗驚了， 半晌沒說話， 老大就問：“要不要你師父陪著？”
“要要要！”
結果杜蘭坤一聽，立馬回絕：“我又不是她爸，不去！”
老大表情很覆雜， 但他也不會反覆勸人去，便算了。
書苗覺得老大的想法其實和自己一樣……她希望杜蘭坤去， 一方面是覺得自己需要個依靠， 還有就是希望這種露臉的機會有杜蘭坤頂在前面。
絲路網一旦通過，那就是個巨型項目，絕不是“西部大開發”這種可以拿來做迷你項目的程度。到時候她肯定會進去， 杜蘭坤就不一定了……這是好事，她不僅希望杜蘭坤也來，她甚至希望杜蘭坤能居功。她真的不想把自己放在聚光燈下，這樣讓她神經緊張。
而老大， 他倒不一定是不想讓書苗出風頭。他很器重杜蘭坤，很器重很器重的那種。他只是更希望杜蘭坤能坐鎮其中，讓他也能在高層露一下臉。說開了，就是提攜。
可杜蘭坤拒絕了， 他不可能不懂這點，但還是果斷拒絕。老大跟書苗說的時候，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早上書苗跟著老大到會議室去，老大安慰她。
“那你自己加油吧，我看了一下。方案問題不大，只要你簡單說清楚了就行。我現在也弄不清楚老板是什麽意思，所以你自己發揮就好了，平常心。提案也是經我的手交的，出了事也是我和將軍先死，輪不到你的。“書苗抱著筆記本電腦，本來還沒怎麽樣的，這時候卻被老大說虛了，她懷疑的望向老大。
老大：“怎麽了？”
書苗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問：“老大，你是不是也緊張啊……““……”老大，“你不緊張啊？”
“不是說出了事你和將軍先……”書苗說不下去了，訕訕的低頭。
“哈！”老大氣樂了，“我真是給你發了塊免死金牌啊……是是是有我們頂著，進去吧。”
冷不丁就到了樓頂的會議室，書苗猝不及防，一步踏了進去。
……晚上，小會議室。
“所以說，書苗說得好是一方面，剛好點到老板心坎上才是關鍵？”
“嘿嘿。”書苗哂笑。
書苗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她的講解非常成功，老板雖然並沒有什麽評價，但還是對老大好好的誇獎了一下這一屆新人的質量。
當時書苗很不謙虛的表示：沒有沒有我是最差的一個。
老板當即直接誇她是個謙虛的好員工……
下午五點半發日報的時候，老大發來指示，老板那兒通過了絲路網提案，要他點兵點將，書苗當然率先加入其中，萬金油將軍也被納入陣營，接著師父杜蘭坤也直接參與了進來……這次他根本沒有選擇了，書苗還是他徒弟，沒出師的那種，他還得手把手教。
於是晚上，四人都沒下班，以絲路網項目主策的名義湊起來開始第一次絲路網策劃會議，說說是開會，項目班子都還沒拉起來，也就是四個人聚一塊閑嘮嗑。
杜蘭坤上來就問了這個問題：“你們不覺得這個計劃很容易引起警覺嗎，好好的拉防線做什麽？歐美又不是傻的。”
書苗在一旁瑟瑟發抖，杜蘭坤一直挺抵制這個提案，原因就是覺得太有攻擊性。沒有國境線就沒有國土紛爭，他的看法也很正常。
“老板前陣子去京中接受了一下教誨，回來在那麽多提案裏獨獨通過了書苗的這個，不是沒有理由的。”老大道，“你以為西部大開發的老版本為什麽被封存，不就是因為絲路往前銜接歐陸，怎麽處理其中的地圖是個重難點？這次不是我們的方針改了。”
“難道是國家的方針改了？”杜蘭坤提高聲音。
“噓！和平四項原則是不會變的！”將軍鎮定一點，當即站出來主持公道，“不過你說為什麽隔壁島國的暴力機構都要冠上自衛倆字？他們自衛啥，從誰那自衛？心照不宣罷了……我們的絲綢之路古來有之，說出去都是理，還怕他們嗎？”
“論玩政治，你徒弟比你強得多。”老大意味深長。
杜蘭坤繃著臉：“我以為這兒不應該是談論政治的地方。”他擡高聲音，“游戲就應該是游戲，是讓人開心的東西，什麽時候和那些東西扯上關系了？那還是游戲嗎？”
“這個游戲的實現，從一開始就建立在政治博弈上。”老大道，“喜歡這個游戲就去把所有項目做得有意思，讓玩家覺得好玩。你認為書苗把這個游戲風氣搞壞了？但你有沒有想過，未來三個大陸打通，現實中存在的網絡墻，在游戲中可能就不存在了，你出過國，你知道外界對我們的態度……我們本來做成大航海模式，就是因為這樣可以一定程度上緩沖這樣的矛盾。但如果加入絲路網，你所熱愛的那些……熱愛游戲的純玩家，就會有一個更平安的空間進行游戲，而這個空間，恰好是書苗這樣的好鬥分子在前線戰鬥出來的……”
“什麽好鬥……”書苗忍不住小聲抗議，“我不是好鬥分子啊老大……”
“好鬥挺好的。”將軍不讓她打斷老大的話，竟然輕輕拍她後腦勺安慰了一下，手還沒放下，被另一邊的杜蘭坤揮手掀開，他楞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一聲。
書苗頓時覺得自己是這個會議室散養的鬥牛犬，傻蠢傻蠢的，誰都能來逗一下。
老大只是頓了一下就繼續：“現在我們的任務有三個，一個，挑人。第二，定稿。第三，搭框架。爭取在正式運營之前能拿出一點成果，同時你們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壓力不小。”他看了看書苗：“尤其是你。”
“嗯。”書苗心裏嘆了口氣。
“西部大開發她還要參與嗎？我是沒關系我只是帶隊的，但她要是還要弄迷你項目，真的會活活做死啊。”將軍替她擔心。
老大問書苗：“你自己決定。”
書苗點頭：“要做的要做的！死也要幹完。”
她弄出個絲路網已經夠顯眼了，再弄出個為了絲路網中途放棄迷你項目的事情，那她就真的要成為眾矢之的了，就算同事們各個都才高八鬥胸懷天地……以她的本事，暫時還不想把自己放聚光燈下曬死。
天可憐見，她真的只是想來做點開心的事情混日子的。
她一點都不想做職場白骨精什麽的！
散會後，老大不顧已經半夜，直接在群裏把絲路網項目成立的情況發了，並且挨個兒艾特了被選中參與的人，除了書苗沒一個新人，基本都是很穩的老策劃。結果大家不愧為同事，大半夜的果然少有人睡，當即討論起絲路網這個方案來，智商高就是看得遠，他們當時就認為這是個極兇的計劃，很快就被總結為一條毒計。
畢竟這是從設定上引導玩家去戰鬥，對於只是喜歡給玩家講故事的逗比們來說實在有點太刺激。也有人語氣古怪的表示這一屆新人來勢洶洶，立刻一群新人發出一堆萌新表情包表達喊冤之心。
書苗這時候還在公司加班，看著群裏熱烈的討論心裏很不是滋味，杜蘭坤散會後就走了，看來還是不大想和她多說話。
她自己沒覺得自己在做什麽很可怕的事情，也沒想到這樣的提議能戳中老大，她更不想做個什麽項目的主策，或者說她是願意的，但她希望是腳踏實地穩步前進的成為主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成為一個空降的萌新主策。
“啊……生無可戀！”她一頭砸在鍵盤上，臉滾鍵盤，只覺得前路黑暗，周圍那些熬夜加班的同事好像都在用毛孔探究自己。
後腦勺忽然被打了一下，她抱頭，擡頭張望，發現杜蘭坤冷著臉站在身後：“師父……你怎麽回來了！？”
“還有活兒沒做完。”杜蘭坤坐下，一身怪味。
“師父你吃火鍋去了？”書苗驚，“哇！你不是最討厭吃火鍋嗎？”吃完火鍋杜蘭坤的長發就全是味兒，必須洗一天都忍不了。
“別人請客，為什麽不吃。”他說著，忽然笑了一聲，“本來人家也要請你的，然後我問了一下意圖，就覺得你大概不願意去。”
“什麽？！為什麽有人請吃火鍋我不願意去？！”
“是守望合作部的聚會，你才認識幾個人……”
“可他們相互之間也不熟啊，我去蹭一頓怎麽了。”公司人多就這個好處，項目部之間也就混個臉熟，誰來了都覺得是同事，混搭著吃聚餐是常有的事。
“卷毛喊的。”杜蘭坤意味深長，“他不知道哪裏聽來風聲，說月底有個大活動公司會組織幾車員工去圍觀，我們項目部應該會有不少名額，問你願不願意去玩。”
書苗心中一陣發楞，卷毛說的大活動，那鐵定是月末的守望職業聯賽年度總決賽啦：“什麽意思，什麽叫組織幾車……”
“一般一個公司的活動，公司都會同意讓有空閑的部門自己組織人去圍觀，差不多就是給自己人捧場。”杜蘭坤道，“比如以前的動漫節，我們都會去布置展臺，到時候拉幾車的公司的人去看，不用門票，食宿全包。”
“臥槽……”書苗的小心肝在顫抖，“那卷毛說的……”
“應該就是那個年度總決賽吧，他聽說我們項目部也會有名額，想問你去不去，去的話帶你看後臺，找你喜歡的小鏗鏘……”杜蘭坤的幸災樂禍是那麽明顯，“畢竟他們集體過去做技術支持嘛。”
書苗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哭了：“師父你是知道的吧！”
杜蘭坤冷漠臉：“我不知道。”
“公司有這福利！你肯定知道啊！”
“那我也不知道年度總決賽算不算福利啊。”
“那你……那你……你跟我說一下，我可以等一等請年假的呀！”書苗終於說出了最委屈的地方，“三天！三天年假沒了呀，一半呢，師父！”
“哦，對不起。”
“一點誠意也沒有……”書苗回去臉滾鍵盤，“三天！三天！三天！”
“沒事，你看，師父心中的伊甸園被你派了條蛇攪亂了，師父我都氣得不想帶你吃火鍋。但是你現在那麽痛苦，我就一點都不生氣了，甚至很開心。”杜蘭坤極為耿直的微笑道，“所以，乖徒兒，看在為師即將給你打工的份上，再悲慘點讓為師開心開心吧。”
書苗楞了一下，當即憋出一個痛苦不堪的表情，掏出一個好麗友派，佯裝刎頸自殺，嘴裏配音：“啊！哦！額！咦！”
“哢！”
“師父什麽吩咐？”書苗哈哈吐舌。
“……你的六神拿來，我去去味兒。”
“喳！”
作者有話要說： 仿佛看到未來書苗左手程序技術右手玩家隊伍噗！
醒醒！
……
太冷了我寫這一章燒了三次熱水袋！雞都沒吃今天！
☆、鳳焉十六州
人多後， 力量就大了。
經過幾天的頭腦風暴， 雖然計劃內涵不變，但是整個計劃的面貌已經被完全推翻重來， 書苗的“一帶一路”拍馬計劃被證明是拋磚引玉的那個“磚”， 所有老策劃最終討論出了一個讓書苗很服氣的結果。
結合明朝原有的設置和野史傳說。策劃們環繞著明朝的疆土設立了“九邊”：鳳凰、居庸關、宣府、陰山、神池、榆林、張掖、賀蘭和固原九個邊陲重鎮，又在海外劃定“五島”：岱嶼、員嶠、方壺、瀛洲和蓬萊。另在西域重新招撫了“雙城”烏孫和焉耆。
學習燕雲十六州的起名方式， 取九邊第一城鳳凰和雙城最遠城焉耆， 最後得名為鳳焉十六州。
鳳焉十六州中的“九邊”基本照搬歷史上明朝九鎮，那個鎮與其說是鄉鎮，更多的是鎮守的意思。只是考慮到不會有多少幫會的幫主願意被稱為“鎮長”， 所以還是沿用了最大眾的州設定。
九邊在陸上通過山川河流連接，從東北過西北到西南緊緊一圈， 負責拱衛神京。
五島自海上環沿海一圈， 以五大港口為後盾，是出海船隊必經的一站。
雙城從地圖上看仿佛被遠遠丟到了西域，其實這西域三十六國在連年征戰後相互吞並， 最後吃飽了活下來的只有烏孫、疏勒、焉耆這幾個，就連霸主樓蘭都沒幸存。可想而知瓜分了三十六國國土的這幾城會有何等勢力。故而作為西域中轉站的雙城，擁有十六州中最大的面積和難以估量的財富。
雖然最大面積的西域中轉站龜茲由官方運營，未來肯定有最穩定的物價和最和平的氛圍。但顯然雙城將會稱為中歐冒險者的天堂。
書苗稱其為雙塔奇兵， 策劃們紛紛讚同。
鳳焉十六州格局一出來，所有人都嗨了，老大把持不住，率先說：“先開個樓蘭副本， 把玩家扔過去玩玩！”
“精絕古城來一發！女王之眼！”
“大月氏遺跡！博望侯魂歸大漠跋涉千裏再求聯盟！”
“不能沒大宛啊！汗血寶馬億萬男人的夢！”
“怎麽光想西域啊你們……”將軍正經臉，“我想把海昏侯拉出來遛一遛。”
“我，我覺得徐福真的可以投放到蓬萊上……”書苗弱弱的舉手。
“啊我腦子裏長恨歌裏唐玄宗夢游蓬萊見楊玉環小仙女兒的任務已經走了三遍了，連獎勵霓裳羽衣都穿上了！”主策大姐捂臉。
“別的要求沒有，杜十娘沈的百寶箱請務必交給我。”
“瀛洲給我瀛洲給我！我連天姥山到瀛洲航道開通的任務名都想好了！我男神的詩啊！《夢游天姥吟留別》，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
書苗聽得熱血沸騰，不停偷眼瞥杜蘭坤，他一直坐在那低頭沈思著，頭發落下擋住了側臉，看不清表情。
她有點忐忑起來，正想要不湊過去耍個賤活躍一下氣氛。就見杜蘭坤突然擡頭道：“九邊那兒，陰山交給我。”場面一靜，可見蘭姐開口的份量，大家都聽著，“明朝陰山是失地，做九邊之一不合適，我個人意見是改成天鎮，那才是正確位置。”
“但我們討論過，天鎮名氣太小，如果陰山，是可以搭邊的。”老大道。
“我知道，所以那兒交給我，”杜蘭坤臉上閃過一道殺氣，“就陰山，如果哪個幫會要，就自己從蒙古那兒搶回來。”
“好，九邊交給你們師徒。”老大拍板。
書苗驚了，九邊！九個城的搭建全交給他們倆？！她只想在蓬萊摸個魚啊！她自己不敢反駁，連忙看杜蘭坤，誰知他面不改色，張口就一個“好”字，隨後就低下頭在記事本上寫起來。
“……”書苗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閉上嘴，同事們又開始嗨了，她連嘴都不敢張。
還敢說啥，說了要做的呀！她身上已經背了起碼四個半城了，還敢在別的地方為自己加戲，日子還過不過了？這是真的開口一時爽，肝臟火葬場啊！
寶寶不僅想遛徐福，寶寶還想弄樓蘭副本……書苗心裏偷偷委屈。
終於，晚飯時間到，眾策劃意猶未盡的散會了，出去時還在三三兩兩的討論，話題已經上升到遛不遛朱允文，或者挖不挖成吉思汗墳上……
老大捧著電腦看著會議記錄喜笑顏開。
書苗湊到了杜蘭坤身邊，小心翼翼：“師父，九個城我們做的過來嗎？”
“你蠢嗎，現成的不要，要人家原創的？”
“咦？”
杜蘭坤嘆口氣，慢下腳步，等所有人進了電梯，書苗很機靈的和杜蘭坤一副“臥槽電梯又滿了”的樣子，郁悶在滿倉同事同情的目光下往樓梯走去。
飯點的電梯就沒空的時候。
樓梯果然沒人，杜蘭坤才道：“九邊是中原城市，所有npc和建築都有現成的貼圖，只需要重新設計幾個屬於玩家的特色建築就行。”
“哦！”書苗恍然大悟，一種敬佩感油然而生。
杜蘭坤卻習慣了她的蠢萌“哦”，絲毫不認為她是真懂了，繼續道：“其他城，雙城，海城，風格絕對不可能和中原一樣，幾乎所有東西都要重新建模。你知道提一個需求下面還有什麽流程的。這一套需求提下來，就算美術按時交，你能確保自己一次性提完？要雙城和五島，你是把自己的命綁在那些外包身上，懂了沒？”
書苗要跪下了，五體投地那種：“懂了懂了！師父你太厲害了！”她接下來的誇獎沒說出來，真是老司機啊套路玩的深，萬軍叢中奪任務之王。周圍也有不少老人，反應都沒他快。難怪他剛才一直低頭思考，敢情在憋大招呢。
“你也別太得意。”杜蘭坤潑冷水，“就算全現成，九個城弄下來也夠我們受的。你以為老大為什麽那麽痛快？哪個任務多少工作量他比誰都有數，我要是要四個城，你看他答不答應。”
“啊，那我們結果沒占便宜咯。”
杜蘭坤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嘆口氣搖搖頭往下走。
書苗想了想，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多餘，杜蘭坤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所以這一回合至少也占了一個小便宜吧。
她暗搓搓的笑了一下，冷不丁被杜蘭坤回頭抓了個現行，書苗繃臉，他翻白眼。
吃了飯無心消食，書苗一個人緊趕慢趕回辦公室，正擼起袖子打算再次爆肝把今天下午落下的工作量都補回來，卻見將軍嘴裏叼著塊炸雞腿腳步輕快的走過，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拉住將軍：“師叔大大！有人炸服了？”
將軍拿了雞腿一邊嚼一邊嗯了一聲，表情覆雜。
兩人都悲喜交加。
炸服，顧名思義，服務器被投彈了。
每個人制作游戲的時候，首先是在本地，也就是自己電腦上做，一旦認為做好了，就需要提交到服務器裏去，這樣別人才玩得到，程序也能定期把所有人提交成功的東西集合起來做成新版本，放到公共策劃平臺上供制作者使用。
玩過游戲的不時會遇到或多或少的更新，那就是游戲公司的策劃一直活著的證明。
可一旦有人制作失誤，沒有在本地運行驗證後就提交，一旦出錯，勢必導致整個服務器崩潰。這時候所有人的工作都不得不停止，癡癡的等待技術來把問題排查出來，把服務器修覆好。
這是一個人能對服務器犯得最大的罪，不亞於一場小災難。一旦遇到這個情況，按照潛規則，這個人就得“請吃雞”，就是買一堆炸雞翅炸雞腿來，不一定每個人都要分到，但必須項目部每個組都有顧及，吃的可以先到先得，沒吃到的也能通過殘骸知道你道過歉了。
這個是新人被耳提面命無數次的噩夢，錢是小事，因為這個原因“出名”才倒黴，所以書苗都要檢查很多次才敢提交。但其實大部分情況都是老策劃出事，他們做得多了，成不成功心裏有數，犯個懶就自信提交了，結果不幸炸服。
是以小夥伴一般不自己買雞，在公司裏吃雞太不吉利，詳情參照現在。
“走，還有呢，快去吃。”將軍催她。
“……我剛才吃了飯。”
“誰不是呢！快吃吧！”
書苗也沒心情去問誰炸得服，見很多被迫中斷工作的同事無所事事的聚在放了炸雞的小會議室吃東西聊天，算了一下今天的工作量，好像也就差檢查提交了！這個服務器沒修好誰都別想幹！可服務器啥時候修好誰也不知道！
另外的話就是另外一個劇本，她第一個任務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覆雜的AI和玩法沒優化。第二個任務的劇本卻還在杜蘭坤那兒等他的意見。
要是問杜蘭坤要來意見，今晚她還能改改稿。
她翹首期待。
杜蘭坤終於消食回來了，迎面就看見書苗豎起的尾巴：“……怎麽了？”
書苗哈吃哈吃：“師父！炸服了！”
“你炸的？”
“不是！我都沒提交我怎麽炸！”
“那你開心什麽？你仇人炸的？”
“不是啊！我不知道誰炸的，而且，我什麽時候開心了？”
“你就差搖尾巴了你還不開心？”
“因為看到師父你了呀！”書苗熱淚盈眶，“師父你終於來了！”
杜蘭坤僵硬臉：“嗯，幹嘛。”
“我的第二個本子呢！錦衣盜花那個！你寫了意見沒呀，我沒事做，我只能改稿了。”
“……”杜蘭坤沈默了一下，吐出兩個字，“沒有。”
“啊？”書苗不信，“這麽多天？！師父，這不是你的風格呀！”平時第一天交第二天就一堆大紅意見了，可氣人。
“說沒有就沒有！”杜蘭坤生硬道，“你可以滾了。”
“嚶嚶嚶那我沒事做了，在辦公位上沒事做好可怕的！”
“那就滾回去！”
“那我今晚就浪費了呀！”
“拿來睡覺就不算浪費！”他粗聲粗氣的，“走走走！我也走了，炸服了還幹什麽。”
“啊？你們走啦，那我也走了。”對面將軍一躍而起，伸了個懶腰理東西。
書苗還在猶豫，腦子裏翻滾著自己欠的債。
結果杜蘭坤過來，彎腰把她的所有文檔保存了一下，啪啪啪關了電腦：“好了你可以走了。”
書苗：“……我害怕。”
“怕什麽？”
“工作量……”
“你以為別人有多少？”杜蘭坤不耐煩，“你加班幾天了？快倆禮拜了吧，周末也全天吧……”
“……”
“你看，你在不在幹我們都知道。”他硬生生放緩語調，“馬上要去看比賽了吧，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見不見偶像了？”
“反正我也不會嫁給他。”書苗很喪的臉。
“……再見。”杜蘭坤無話可說，跟將軍一塊兒走了。
書苗孤零零的站在辦公位上，一時想不出能做的事，又不想打開電腦，她深呼吸兩下，拎包走了回去。
繼十三天連續加班後，終於在七點前回了家。
……迎來了勵亮懵逼的臉。
勵亮：“臥槽！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住那了嗎？！”
“……”書苗死魚眼扔包換鞋上廁所。
勵亮：“臥槽！忘了關麥了！”
“……”嘩啦啦。
勵亮：“苗苗！我對不起你！”
“……？”書苗提著褲子走出來。
勵亮：“你火了！”
“……？”
勵亮：“你最後那一槍，上了守望官方一周精彩擊殺十佳！現在天天有人找我打游戲！我扛了好多天了！親愛的，我真的要扛不住了啊，你快過來緩解下群眾情緒，我快被網暴了！”
書苗：“……哦其實我就回來拿東西，我現在還要回去加班。”
勵亮：“……不！！！”
作者有話要說： 前半部分真的花了我很長時間，不好意思，超多資料。
然後我要說鳳焉十六州的形成，艾瑪，感動中國！
我就不會起名字，一開始焉耆還是用龜茲，因為龜茲比較有名。我選的城都是到現在或者在明朝還有點蹤跡的。
結果問題來了，起不出名字，一開始我就看燕雲十六州好聽，太好聽了，好聽的我名字都不會起了！
然後我就給我自己的十六州起名字，什麽衛明十六州，護國十六州，還去請教小夥伴，小夥伴說人燕雲十六州好聽，因為人家就那個語境長大，我們啥語境！
然後我就說按我們的語境，要不建國十六州，愛民十六州。
小夥伴就不理我了
我就自力更生，去找燕雲十六州的起名法子，發現是人家十六個州的名稱都是單字兒的，太行山北七個，打頭燕京的燕，也稱幽州；太行山北九個，打頭雲州的雲，所以就叫燕雲十六州或者幽雲十六州！
人家就不是文采問題！人就是隨便組合的！見了個鬼！
最可怕的是，就算不是燕雲，十六個州的十六個單字兒，隨便組合，都、很、好、聽！
我服，我低頭看自個兒的。
嗯，鳳還行，這個龜茲是什麽鬼！拉出來搭配就是鳳龜和鳳茲！
……拿出去我會成笑柄的。
然後掉個頭，烏孫也不成器！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我無恥的，換城了。
掏出焉耆，換掉龜茲，世界頓時明亮了！鳳焉，太特碼好聽了！有木有！
啊起名死的覆活節。
然後，關於炸服……
我好像欠同事一頓雞→＿→
☆、集結令
書苗當時是真的想走了。
她想懟掛的心是真， 但她完全沒想因此走紅。她連在公司裏拉起了一個項目都害怕， 更別提現在在萬人圍觀下露臉了，想想就蛋疼菊緊。
雖然沒真走， 但她義正言辭的給勵亮下指令：“繃住， 我絕對不出臺！甭管他們怎麽說，咱要是妥協一回， 那以後就有第二回第三回， 那算到底算誰的直播？”
“道理是這麽講。”勵亮很憂愁，“但他們真的很煩啊！哎呀你是不知道他們多執著，我知道你不喜歡， 反正也看不到你，我就沒說， 但你既然知道了， 就自己看看那個視頻吧。”
“哦。”書苗興致缺缺的打開電腦，找了守望官方網站，那兒有個專區， 專門接受玩家投稿，每周評選十個最佳擊殺剪成一個視頻播出來，她以前也追過，但後來忙了就沒繼續看。這時候點開看， 最佳擊殺的視頻已經好幾頁了，她翻到了上上周，封面就是黑百合！她用的狙擊手！
她肝顫了一下，點開， 最佳擊殺從第十名開始往前，風格一如既往的利落，很明顯的精彩擊殺就沒解說，有些有特別意義的就會解說兩句，屬於非常簡單粗暴的剪輯，但也足夠簡潔明了。
雖然有兩個看起來很像演的，但是這一期的最佳擊殺依然精彩，書苗差點就要忘了自己到底是來看什麽的，直到放到第二個了才開始慌，我靠難道自己那個是第一名？
這時第一名出來了，一個輕快的女聲出來解說，語速極快：“下面向大家介紹本周最強擊殺！本周最強擊殺誕生於一次主播隊與外掛隊的狹路相逢中，五個主播對陣四個外掛，為了增強實力，尚不熟悉游戲的主播妹子祭出了自己的大殺器，她的室友！室友妹子一身睡衣一個頭盔、不畏閑言強勢拿狙，以一手出神入化的盲狙技術震驚全網，首先看她的第一個擊殺，在隊友釣魚執法後，沒有一擊必殺的她果斷位移，在兩秒鐘內預判補刀，成功在視線外將外掛擊殺！第二次是本周真·最強擊殺，經過隊友舍生忘死的保護，在外掛的圍堵中絕地求生的她，不跑反攻，在半空中沈穩開鏡隔樹盲射再次完成暴擊擊殺！經過官方鑒定，她應該是通過外掛槍聲的方位判斷出了敵方的位置，在行動的一瞬間擬定了全套作戰計劃，用極為決絕的姿態完成換血！沒有多用一顆子彈！”
書苗兩次擊殺也就一瞬間，在解說講解的時候，她開槍的動作被正速播放、慢速播放、特寫又畫圈，仿佛她一個狙擊開得不是槍而是開出了一朵花兒。在鬼畜了一段那個雲水謠被射殺時的系統播報後，視頻隨著解說的停滯黑了一下，突然出現了兩個血紅的打字：“然而……”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半年前，外掛向全世界正義的守望者宣戰，赤手空拳的守望者們無能為力，直到一些精英們站出來，為了使守望者擺脫外掛的荼毒，懟掛聯盟誕生了，成為了人類歷史上最大的游戲內自發執法群體，你們之所以站出來，是因為你們有能力和實力！你們之所以慨然加入，是因為！……這些你們都知道……聽著，人們認為作為游戲公司，我們無所作為；他們認為我們為了錢，連外掛都可以姑息。那些精英們甚至曾經認為我們與外掛沆瀣一氣，拒絕與我們並肩戰鬥！可是，守望是我們的家，你們是我們的家人，外掛摧毀了我們這個大家庭，如果還有誰比你們更恨外掛，那就是我們！請看！“一張張動圖飛速閃過，有月升月落中燈火不滅的守望合作部、有頭撐著支架背上撐著腰撐在工作的程序猿、有拉不到底的封號名單還有一個程序猿吃著泡面看過來的迷茫的熊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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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倒是勵亮的粉絲這邊有了異議，跟外掛打，面對外掛帶來的狂風暴雨，整個對戰節奏是遠快過平時的，狙擊這種皮脆射速慢對站位要求高的英雄根本沒有立身之地，書苗這時候還拿狙擊，其實有點沒眼色。
【室友妹子換個奶吧！】
【人家都換肉了，你要麽拿個76或者師父】【這時候還拿狙？？？】
【莫不是是個ZZ……】
【人家有胸任性咯】
書苗臉藏在頭盔裏，沒人知道她這時候是真的面紅耳赤，可她一聲不響，還是依舊拿著狙往前瞄著，她不適合跟著隊伍到最前線去，等到對方陣地進入射程就躲了起來，任剩下的隊友繼續抱團往前去搶占陣地。
她找了個視角比較好的地方隱藏著，時不時往前瞄著，狙擊鏡中的十字很穩定，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時不時有敵軍進入視角，但不是跑得太快就是血量太高，她沒有把握，就幹脆不開槍。
【臥槽找個地方茍起來不如出去死啊！】【換大力換大力，大力至少不慫！】
【遇到掛這麽慫，慫B！】
【我不罵女人我罵ZZ！】
“要不要我關直播？”勵亮低聲在她耳邊問。
書苗搖搖頭，想起勵亮可能看不到，低聲道：“不用……不好意思啊坑你了……”
勵亮聽到挑眉，猛地拍了一下她的頭盔，梆的一聲，怒道：“瘋了吧你跟我說這個！”
“……”
書苗抽動似的笑了一下，繼續往前瞄，忽然聽小隊語音裏小花的聲音傳來：【我把人引過來了！盾快碎啦！五百！三百五！二百五！一百二！】他報數的時候，書苗就看到他龐大的身軀舉著盾往書苗的瞄準鏡這兒挪了過來，飛快往下掉的能量意味著他的盾前方正遭到瘋狂的攻擊。小花算得很準，就在他路過書苗瞄準鏡的時候，盾碎了，而對方追殺的士兵也快步沖進了她的鏡頭。
書苗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噠！】
沒爆頭。
彈幕又是一片嘲諷。
可下一秒，書苗的黑百合卻毫不猶豫的站起來，射出飛索跳到旁邊的屋頂上，剛落地就朝著那殘血士兵跑走的方向隔著樹叢就是一槍。
【噠！】
【網癮叔叔高大全擊殺了雲水謠】
她！把掛！幹死了！
一槍釣魚，第二槍隔樹自信盲射！要說第一槍的命中是隊友用命創造機會，那第二槍就是妥妥的實力！
“呼！”書苗強忍著激動和緊張的顫抖，故作鎮定，“我知道他會往哪跑。”
勵亮可不甘心自己一個人聽到，對著話筒大聲重覆：“我妹子早說了她知道掛B會往哪跑！你們再叨逼叨看別人去！”
彈幕掉節操極快，瞬間轉風向，一片【6666666】刷了過去，其中還夾雜不少恭喜。
【一血！本局一血！】
【還有這種操作？！】
【以前老炮兒K說過，試了兩把宣布不行！】【可以可以這把值了！】
書苗這才知道原來現在為止她拿的是第二局的一血，可見隊友是打得極慘了。雖然隨後通過開大配合和同歸於盡拿回了一點人頭，但眼見著對方占點的一百秒快到了，隊友卻連陣地都沖不進去，她找了好幾個地方找不到機會，只能一點點往前線去，剛看到前方混戰的場面，擁有自瞄掛的掛逼卻比隊友還先看到她，擡槍就是一梭子，書苗剛露個頭就死了回去。
開外掛打這游戲是根本不需要視力的，因為鼠標和瞄準鏡早就交給外掛了，人只要負責走，外掛自動會瞄準範圍內出現的所有生物，隔墻都可以。
書苗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外掛的威力，對剛才那場面觀眾大多見怪不怪，書苗繼續往前跑，又是幾次露頭殺，終於對於外掛的射程範圍有了點數，遠遠的蹲了下來。
【[小隊]網癮叔叔高大全：我這兒不會被自瞄掛發現，游戲距離大概三百米。】【[小隊]霸波爾奔：這麽遠？打不來！】【[小隊]網癮叔叔高大全：我覆蓋他們，你們偷點！】【[小隊]希望的舔爺：好。】
想法很美滿，現實自然骨感，如此嘗試僅一次，就以全團回覆活點為代價失敗了，等再沖出去時，第二局他們已經戰敗。
【比分，1：1】
雖說第三局是賽點，但是是什麽結果基本已經知道了，書苗覺得自己雖然看起來漂亮的拿了一個人頭，但是還是出力很少，糾結道：【要不小花你換弓手，我換大錘吧，大錘我也會。】【[小隊]花村村花宋哈娜：我不要，我用大錘給你釣魚呀！】【[小隊]霸波爾奔：釣魚說不定真的可行，拿肉引過來，你在掛B的射程外狙死他們。】【[小隊]霸波爾奔：我用肉了，你們自便，妹子我給你釣魚！】這話說得都有點悲壯了，剩下三個主播一個本來就選了肉，還有一個用了閃光，還寄希望於偷點，最後一個選了天使做奶，天使沒什麽本事，就覆活無敵。
【[小隊]美男惡魔果實：我給你奶→＿→】【[小隊]網癮叔叔高大全：謝謝！】評論一片感動嚎啕：【臥槽打出悲壯感了！】【掛逼死媽！】
【不拋棄不放棄！】
【你們是最胖的】
但凡任何一局普通的游戲都不至於打出這個氣氛，也只有遇到外掛才能讓萍水相逢的人團結成這樣，粉絲紛紛表示這場比賽尤其精彩，大概因為四個主播遇到四個掛這一點很有爆點，主播間圍觀數量一直在上升，差一點就過兩萬，已經破了勵亮的史上最高。
【游戲開始】
門開了，隊友再次抱團沖了出去，書苗左右看了一眼，找了個地方蹲了起來。點很快被敵軍占領了，隊友卻也不急，且戰且退，灞波兒奔第一個把對方引到了書苗的狙擊鏡裏。
在外掛出現的那一刻，書苗扣動了扳機。
擦肩而過，沒有射中。
掛逼揚長而去，幾秒後，灞波兒奔被打死。
“完了，他們要警惕起來了吧！”勵亮考慮得很正常。
“不會。”書苗不氣餒，跳起來換了個地方，“用外掛的很自信，打游戲基本不用腦子，他們不會想那麽多的。”
果然，沒一會兒，小花也引了一個人過來，書苗再次開鏡瞄準，射擊……沒爆頭。
掛逼追著小花而去，小花陣亡。
如此四回以後，敵軍已經快贏了，書苗除了對他們造成可觀的傷害，並沒有給對方帶來傷亡，反而是前線隊友相互配合著拿到了一些人頭，看起來不像被打得那麽慘。那個拿閃光的隊友甚至和她打出了兩波配合，她一旦打中一個敵軍，那人必然是大量失血，這時候閃光以其超強機動性沖過去補刀，就算瞬間被對方的掛瞄準打死，但自己的血被清空的那一會兒也足夠帶走對方。
這勉強挽回了一點她的信心，繼續蹲在那埋伏，沒一會兒忽然聽小花大叫：【阿姨他們來包你了來包你了快走快走！】這時已經發現這一點的霸波爾奔忽然一躍沖到她面前，往她身周扔了個盾的功夫，在半空中就被四面八方的外掛打死。
沒被盾保護到的奶媽也瞬間被帶走。
盾轉眼就滿是裂紋，眼看著要被打碎，此時書苗根本沒看到打他們的人。
她沒辦法了，她只剩下一個用來逃生的飛索，可即使利用飛索跳起來，也會和霸波爾奔一個下場。
“快跑快跑快跑啊啊啊！”勵亮在旁邊尖叫。
書苗在耳機中努力分辨了一下槍聲的方位，在盾碎的那一刻，猛地射出飛索往旁邊最高的建築飛去，在半空中舉起搶，沖著一個方向以一種垂死掙紮甚至極為徒勞的架勢開了一槍。
【叮！】
爆頭。
【網癮叔叔高大全爆頭擊殺了雲水謠】“呼！”即使只是回憶，那一刻還是讓書苗激動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偷偷松了口氣，低頭給勵亮發信息。
【發吧，這一槍我能記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有槍這個字在估計會口口很多發了我回頭看看，真的很多難以分辨的口口我有空就改改，應該是用搶代替了
☆、西部大開發
接下來， 就是暗無天日的爆肝生活。
書苗的風塵女子梗還沒拿起， 這邊老大就出去開了個會，回來突然要卯足勁兒做沙盒系統了。
因為西部廣袤卻荒涼， 又因為各種政治正確原因不適合真的拿其原本的背景做文章， 所以幹脆開發出來給玩家做生存系統的主戰場，這個設定許久前有個老策劃曾經提出過一個藍圖， 但要人手沒人手要經費沒經費要精力沒精力就沒做， 現在再掏出來做，大概也是被歐服刺激的。
“不用看美服做什麽樣子了，他們的背景歷史幾乎全杜撰， 差點就和瑪雅文化還有阿茲臺克文化相結合了，只有可能比歐服更放飛。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一樣放飛， 我們只需要深挖底蘊就行。“老大翻動PPT， ”具體怎麽操作目前只有一個大綱，甚至大綱也隨時可能改。這個將作為一個組內迷你項目來做，也就是說成果肯定要出一點， 但到底用到什麽程度，就要看最終呈現的效果了。“這一頁PPT上就寫了幾個有關大綱的關鍵詞，老大不喜歡開會的時候所有人癡癡的盯著屏幕，他更喜歡把所有人的註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用口才和邏輯征服群眾。
“目前最基本的設想是以通往歐洲的絲綢之路為重心，每一個城邦都有不同的勢力，把生活技能所需要的各種原材料作為不同城邦的特產，其中每個城邦的每個階層的聚居點都會騰出一塊副本區域作為玩家成家立業的據點， 這個可以參考大部分游戲的家園系統和幫會系統。玩家能在哪個等級混取決於他們自身的各項因素，財富、官職、甚至門派和世界排名還有戰場排名以及任務完成度……這一些都會讓數值組去統計，你們要做的，是給我一個世界觀……很多很多故事。“書苗自己看著，腦中已經運轉起來。
入職以來頭腦風暴了很多次，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因為大多數奇思妙想其實很難實現，他們需要提交的任務最終還是需要自己在現有技術條件下做出來，所以她要想的，必須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的……
現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沈著思考著。
“別急著想，既然是迷你項目，那當然先交給新人歷練。一會兒我給各位的師父發個意向表，你們根據自己徒弟的情況看一下要不要他參與，如果太忙的就不需要了，還是完善公測體驗要緊。”
老策劃們紛紛點頭，杜蘭坤若有所思的看了書苗一眼。
書苗心裏一緊，她想到前陣子杜蘭坤對於自己近期工作量的提醒，和她馬上要請的年假，也有些打鼓。
項目組，或者說是創次元每一個人都肩負兩個任務，保持、和提升。不僅要維護自己的工作，還要不停挑戰更多新知識。就好比現在，對現有游戲需要不停完善，但是卻還要不停做出新東西來，總的來說每個人的工作都沒個盡頭，所有人都必須保持緊繃，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涮下去。
書苗亞歷山大。
最後老大還是布置了一個作業，每個人都必須提交五到十個有關西部沙盒系統的設想，任何想法都行，周五發日報前提交就行。
散會了，師徒倆沈默的坐在電腦前，杜蘭坤盯著電腦打著字，書苗有些緊張，她感覺杜蘭坤應該是在和老大討論自己參不參加迷你項目的問題。憑本心講，她覺得自己時間很緊張，其實不適合參與。
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未來有三天年假，更重要的是，她參加了歐服內測。在內測期間，她的本職工作幾乎是完全停滯的，相比和她差不多資歷的新策劃，她等於是生生落下了一個禮拜的工作量。這對時間就是生命的策劃來說，幾乎跟要下崗一樣。
排除所有因素，她在接下來的時間，不僅要做接下來的工作，還得把那七天的工作量也補回來，爭取在年終的時候有個交代，壓力之大，已經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了。
如果再參加迷你項目，等於從頭開始再開發一個新游戲，而且還不能做壞……
她真的有可能死在鍵盤上。
一旁杜蘭坤十指如飛，在聊天窗口輸入著，冷不丁看了書苗一眼，嚇了一跳：“你幹嘛？”
書苗自己都沒註意她一直傻乎乎看著他這邊，見狀哂笑了一下：“師父啊……”
“行了我知道。”他皺眉轉頭，“我在幫你推。”
“推？”
“推掉啊，你做得動啊？”
“不是，師父……”書苗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道，“我想報名。”
“我知道我知……啊？”他有些驚，看她，“報名？迷你項目？”
“恩……”書苗雖然底氣不足，但覺得自己還挺堅決的，“我想參加。”
杜蘭坤審視著她：“做不好會壞事兒你知道嗎？”
“我只要努力……”
“老大知道你早就請假的，不會認為你是逃兵。”他頓了頓，又道，“歐服內測給你開了單子，算工作量，你不用覺得自己工作量不夠。”
書苗聞言精神一震：“那我就更要參加啦！”
“……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分到迷你項目都幹到偷偷喝腦白金了。”
“沒有啊那是我媽寄的我只喝了紅牛！”書苗喊冤，”我就打開看了看我沒有吃！““那肯定是你跟你媽哭訴你幹不動，否則老人家幹嘛寄腦白金。”
被真相了的書苗只愧疚了一會兒就恢覆了：“我那時候剛進來一下子適應不了很正常啊，我現在可以了嘛。”
“所以你一定要參加？”杜蘭坤拉回話題，他指了指屏幕，“老大也不想你參加，但覺得你們這群小的會擔心自己被落下反而有心理負擔。”
“對對對我就是有心理負擔！”書苗坐直了承認，“師父我真的怕被落下，您讓我參加吧！我一定不給您丟臉！”
“您都出來了……”他哭笑不得，“那成，我幫你申請，到時候累死了不準跟我哭。”
“哦！”斬釘截鐵。
“不過你本來也不會找我哭。”杜蘭坤若有所思。
“……”廢話當然找媽媽找勵亮啦，論小棉被程度，小綿羊小顏姐小花也比師父你暖啊！
書苗眼巴巴的看杜蘭坤冷漠臉打字，沒一會兒推開鍵盤拿起水杯：“好了，老大那兒說了，你好自為之。”
“恩恩謝謝師父！”
“呵呵。”杜蘭坤起身接水。
沒一會兒，老大在工作群裏發了名單：【迷你項目，代號“西部大開發”，策劃組人員名單：樹苗，呱呱，刀妹和冰人。項目成立會等其他組擬定了名單再開。】【紀元/策劃/樹苗：收到！】
【紀元/策劃/呱呱：收到！】
【紀元/策劃/刀妹：收到！】
【紀元/策劃/冰人：收到！】
看到和自己合作的其他三個新策劃，書苗深吸一口氣。
都是強人，學霸中的戰鬥機。
呱呱，性別男，原本首都某九八五大學，後來美帝讀的研究生，在那兒某著名游戲工作室幹了一年後回國。通過某個大佬的內推進的公司，進來才三個月，已經笑傲新手江湖。
刀妹是個妹子，九八五研究生畢業，她和幾個小夥伴合作的畢業設計作品在某個國內很有分量的原創動畫評選中一舉奪魁，很是火了一段時間，這份火熱在她進入公司許久後才有些許冷卻，也是新人王級別。
冰人是個漢子，和書苗同一天進的公司，隔壁島國第一的大學研究生畢業的他曾經在國內某與創次元並駕齊驅的游戲公司工作過。後來不知道哪裏聽說了混亂紀元的事情就瀟灑跳槽了過來，主要負責關卡設計，創次元自然張開雙臂歡迎。對創次元這樣的氛圍和強度簡直信手拈來，上手飛快，應該是所有公司社招都最歡迎的類型。
隨著創次元的紅火，進來的人一代比一代厲害，其實書苗偶然也聽杜蘭坤隱晦的表示，自己這一期算是比較嚇人的一群。相比之下自己進公司簡直就是為了拉低平均水平，不讓新人顯得更嚇人，書苗對此本來是有點懷疑的，經師傅委婉確認過反而輕松了，進入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境界。
“這就有壓力了？”杜蘭坤應該一直在註意她的反應。
“還好，我覺得我還是有優勢的。”
“什麽，臉皮厚？”
“我師父最強啊！”書苗無視任何攻擊，一臉諂笑。
“所以就是臉皮厚。”杜蘭坤繃著臉總結，“這確實是優勢。”
“嘿嘿。”書苗打開了文檔，開始寫作業。
“那幾個你熟嗎？”
“哪幾個？哦，他們啊……”書苗扁扁嘴，“我就跟冰人聊過天，同一天進來的嘛，但也不算很熟，就覺得人還不錯。”確切說以她看人的能力，她覺得冰人雖然其貌不揚，但很有二次元宅男的特指，相對來說比較單純，面對異性有點木訥，其實是很好的同事。
“嗯，冰人還不錯。”杜蘭坤不再說了。
書苗覺得他言猶未盡，但等了一會兒沒下文，只能打住。
“既然不熟，就虛心學吧，但也不用太自卑。相比他們，你還是有優點的。”
“咦？“書苗很驚訝，她覺得相比這幾個同期生，好像自己沒什麽強的地方，”什麽優點呀師父，難道我比較好看？““……”杜蘭坤已經懶得噴她臉皮厚了，他繃著腮幫子，許久才艱難的吐出句，“你……進步空間比較大。”
“……啊。”書苗癡了，傻乎乎道，“聽起來，還挺好聽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書苗戰績方面會有小修，我誇張了的，有親說得對，其實卻是不應該太弱化隊友的實力～親們麽麽噠～
☆、絲路網計劃
書苗覺得， 現在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遭到最嚴酷的打擊。
人家說行屍走肉行屍走肉， 她連肉都沒了。她覺得自己已經只剩個骨架子了，每天連吃飯和上廁所的時間都是奢侈， 恨不得就靠一口仙氣兒活著。
她在抽屜裏塞了一堆吃的， 沒有零食，全是高熱量的巧克力面包蛋糕。另外屯了一箱牛奶， 每天早上啃著面包和牛奶開始幹， 中晚飯讓下樓吃飯的人幫忙帶打包晚飯，這事兒基本就杜蘭坤給包辦了。這樣上下樓和排隊的時間也省了，每天幹到淩晨兩三點， 實在扛不住了，才腳底打飄的回去。
通宵多了她都有經驗了， 大樓的設施不是整天全功率運轉， 到了十二點保安小哥會過來關一輪燈，只剩下一些辦公位上有人的頭頂留光。空調雖然是中央的，但是也只是留下三分之一， 此時已經快十一月，三分之一空調的暖氣無法承載整個大樓的空間，等到淩晨三點左右，基本已經和外溫一樣了。
雖說決意通宵的人可以自己去手動打開頭頂的空調保暖， 可書苗真的不想這麽做，她不是不敢用公司的設備，她怕這麽積極的自己會猝死……
杜蘭坤前兩天的時候很自然的跟她一起幹到了十二點，因為每晚加班到天明的人總有那麽兩個， 書苗一開始還沒覺得怎麽樣。但是等發現杜蘭坤第二天的時候只是在走已經走了無數遍的任務時，就意識到師父別扭的關愛又開始了。
她很耿直的對杜蘭坤表示自己不用“陪讀”。杜蘭坤反應很輕蔑：“你以為每個你先走的工作日我都是留到幾點鐘的？”
拐個彎變她不孝了，書苗目瞪口呆：“所以，所以……不是因為我？”
“你媽都不會為你做到這一步吧，我和你是有多親？”
書苗面紅耳赤，她最怕自作多情，滿腦子騷話都無法解除自作多情造成的尷尬，每次這樣都發楞：“哦，那師父……你註意休息啊……”她還掙紮著想挽回一下面子，“你不能倒下啊，我要是沒撐住就只能依靠你了！”
“幹你的活吧想東想西的沒個正經。”杜蘭坤繃著臉走了。
結果第三天剛過八點，杜蘭坤果斷下班了，頭都不帶回的。
書苗很是松了一口氣。
“西部大開發”項目經過幾次頭腦風暴後已經成型，書苗發現自己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至少她的游戲經驗真的可以問鼎中原，不管誰提出哪個游戲的例子她都能接上茬，其特色和世界觀自己也都清楚，對其的缺點也有數，甚至有些游戲後期乏力或者長盛不衰亦或是倒閉的原因自己也都有看法。
杜蘭坤反覆叮囑她謙虛謙虛，她原本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自大的成本，現在才明白她還真的有點優勢。
作為學渣，她是真·花了很多時間玩游戲。
……否則她是真的有可能制霸校園的。
畢竟之所以能花那麽多時間玩游戲，就是因為她的成績一直穩定，高二分科後連續兩年穩定班級前十、年級三十上下。這樣的成績只要不是太要強的爹媽一般都能自然接受，書苗僥幸逃脫了楊教授的魔掌。
每次討論楊教授的新聞，都是書苗媽在後悔當初沒讓她用玩游戲的時間去上補習班，說不定現在也是個重點大學的天之驕女。
書苗保持微笑。
【紀元/策劃/將軍：下午三點西部大開發第四次會，大綱定稿會，大家準備一下。】一片收到聲後，將軍還單聊她。
【紀元/策劃/將軍：樹苗，給你三天能把你的絲路網再具體一下嗎？】書苗頭皮一麻：【啊？三天？】
【紀元/策劃/將軍：老大覺得絲路網想法很好，要拿給上面看，希望你把你的方案完善一下。】【紀元/策劃/將軍：到時候可能要你去公司例會上講。】書苗頭皮已經開始泛起波濤了：【什麽！？公司例會？是跟跟跟跟……】【紀元/策劃/將軍：對，跟老板說。】【紀元/策劃/樹苗：臥槽臥槽！】
【紀元/策劃/將軍：沒事的，老板跟老大一樣很慈祥的。】【紀元/策劃/樹苗：慈祥……我師父知道嗎？】【紀元/策劃/將軍：一會兒跟他說，到時候肯定讓他輔導你的，你準備一下吧。】書苗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最後發了一張笑哭臉。
她看著面前的word文檔和旁邊電腦上正在混亂紀元策劃服務器裏踩點的人物，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連該幹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負責的第一個支線劇本剛剛過關，不走尋常路的風塵女子血虐不求上進騙錢書生的故事，整個任務線要橫跨京城和杭州，雖然已經盡量精簡但是需要的素材還是很多。她把所有配角和用到的道具還有場景都列好表，檢查了兩遍確認沒有遺漏後，就要去填表系統占位。
填表系統就是游戲內容的核心，所有策劃內容的呈現其實都是通過一張張EXCEL表來實現，這些表格將所有的內容都轉化為代碼，提交到服務器裏後根據之前程序設定好的框架自動轉化為游戲內容。
就拿書苗現在做的任務為例，單論建立新人物韓香兒，她首先到填表系統的NPC表裏占一個空格，根據表格的要求填寫好韓香兒的名字，身份，臺詞，形象代碼，關聯的任務和副本等數十個條件，如果需要戰鬥，則需要填寫她的戰鬥力等級、技能代碼等。
所有東西不是亂填的，全都有相關表格進行參考。就如形象，並不是寫一個窈窕淑女豪門千金就行，而是在美術組提供的表格中尋找，那兒有現成的數千種形象任君挑選，各自擁有獨立的編號，如果書苗看中其中一個，她就將這個編號填到NPC表格韓香兒的形象欄，那麽當她提交了這個人物保存進系統。等她在游戲裏進行任務制作時，韓香兒就會以她設定的樣子出現。
所以很多人可能會發現有些游戲中的人物形象是一樣的，特別是路人NPC，隔一段路就會有一個長得一樣的人，鐵匠是一個樣兒，書生是一個樣兒，連蘿莉都有可能一個樣兒……美術重新畫人物是很耗費精力的，這種沒有特殊任務的NPC大多這個待遇，也說不上是偷懶。
一個任務並不是一個韓香兒就夠了的，每個任務都會有幾個節點，像是一篇文章的段落，分為開頭過程和結局，一般是五到七個。一樣的人物，每個節點都要重新填個表，以免任務制作時發生混亂。所以光一個韓香兒就有可能被填五到七次，再加上其他那些反覆出現的配角和路人……
填表工作之繁瑣，會讓人一見EXCEL就想吐。
書苗剛進公司時一度覺得填表是噩夢，但很快發現還有更恐怖的事情，那就是後話了。
……現在她都覺得她可能看不到以後了。
她才剛剛開始填表……西部大開發項目馬上就要定稿……將軍還在她這個脫水駱駝上壓了根新稻草。
“師父……”她剛轉頭想哭訴一下。就見杜蘭坤也剛好從電腦前回頭，皺著眉問：“絲路網是怎麽回事？”
看來將軍已經跟他聊過了。
雖說是好事，可她就是委屈的想哭：“是我多嘴……開會的時候我的意見是以絲綢之路為重心，把西域三十六國作為未來各大幫會的開放式據點，進行稅收和特產交易等設定，玩家可以自由進入，做任務和采集，幫會自由經營，玩家在那擺攤交易的稅有一部分可以給幫會。以這個利益為誘餌，可以讓西域三十六國一直處於鬥爭中，也正好加大玩家從陸路偷渡到歐洲的難度。““是條毒計。”杜蘭坤冷漠臉點頭，“然後呢，絲路網什麽？”
“絲綢之路原本就不是光指一個西域啊……光西域就有南北中三條線，我就說有名的大宛、安息、大月氏這些還沒算進西域三十六國裏這個有點冤……然後還有草原絲路有陰山是個著名景點……南方絲路裏還有個蜀道也很牛逼……另外還有海上絲路……““好了我懂了……”杜蘭坤扶額，“然後呢？他們說讓你把方案完善一下，所以說你已經回來做過初步方案了？”
書苗低頭懺悔狀：“不是，我有現成的…當時就提交了。”
“現成的絲路網方案？你幹嘛用？別說你自己做著玩兒的。”
“師父……你知道一帶一路嗎……”
“……跟你有關系嗎？”
書苗扶額：“師父，我以前是國企，還是文化產業……靠響應大大的號召吃飯啊……”
“所以你們……”杜蘭坤恍然，無語，“我懂了。”
“一帶一路剛出來，我們這邊就有了所謂科技一帶一路的選題，其實沒想多認真做，主要目的是評國家獎和拿國家補助。當時為了提升選題的逼格，我把絲路的資料好好看了一遍後整理成了一個特深情特霸道的介紹，狠狠的歌頌了一下古代絲綢之路和現在的一帶一路……後來我走了這選題就黃了，現在拿出來隨便改一改就給老大看了……”
“具體怎麽講的？”
書苗手很快的把還在發熱的方案發給杜蘭坤，他打開看的時候，自己就在旁邊做精簡解說：“其實就是西域、海上和草原三條路線上做幾十個城邦，專門交給玩家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自治。這些城邦就和我提出的西域三十六國設想一樣，是幫會代表榮譽的領地、是每個玩家奮鬥的地方，但也是一道防線，堤防境外勢力的入侵……”
“毒計。”杜蘭坤再次如斯點評，“你就這麽確定大陸之間會打起來？”
“我確定啊，我還確定未來玩家越多局勢會越覆雜，可能那些城邦本身就有可能成為戰場，但是如果沒有長期的紛爭和一個共同的奮鬥目標，時間久了玩家是很容易流失的。”書苗說得很嚴肅，“就像我放棄很多游戲一樣……我們有一個絕對優勢，我們被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包圍，這個游戲，玩家可以玩得很激情！”
杜蘭坤抽搐：“在游戲裏我們大明也是帝國主義……”
“師父，你明明懂的。”書苗覺得自己眼睛裏已經看到戰火了，“我們不能等著玩家來自己制造沖突，這樣的獨有設定，會吸引多少鍵盤俠和五毛黨來這兒發洩無處安放的中二之魂。我覺得我不是在制造矛盾，我在引流矛盾。把戰鬥狂都扔邊境去保家衛國，讓和平愛好者享受美好富庶的大明，不是很好嗎？”
杜蘭坤看著她，但眼神有些放空，許久後等回了神，沈思著喝了一口水。
“將軍說我有眼光，原本我是嗤之以鼻的。”杜蘭坤慢慢道，“但現在我覺得不是我有眼光……我感覺是你生錯了時代……”
書苗：“這個……”
“原本我想你這腦子在我這兒我至少能挖掘一下潛力……現在我覺得，我是不是得壓制你一下……否則你都要日天了。”
“那個……”
“雖說打著一帶一路的旗號，但是書苗，歸根結底，你是在游戲裏造長城。”杜蘭坤的語氣很低沈，“這是很危險的，你知道嗎？”
書苗徹底無言了：“……”
“我終於明白你表面人畜無害的，為什麽那麽喜歡打FPS了。”杜蘭坤話音一轉，語氣突然松快起來。
“為什麽？”
“不是因為你非酋，是因為你好鬥。”杜蘭坤失笑，“是我走了眼。”
“……”書苗內心爾康手，什麽鬼！她怎麽突然覺得自己很恐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書苗還是很純良的……很純良的……
☆、萌新主策
雖然認為書苗是傾向於發動戰爭的暴力分子， 但是杜蘭坤還是盡心盡力的幫她把方案按照公司慣用的套路包裝了一下， 跟將軍那兒商量完善了幾輪，就交給了老大。
上午提交的， 下午老大就通知書苗， 明早老板到公司開會，讓她把絲路網說一下。
書苗驚了， 半晌沒說話， 老大就問：“要不要你師父陪著？”
“要要要！”
結果杜蘭坤一聽，立馬回絕：“我又不是她爸，不去！”
老大表情很覆雜， 但他也不會反覆勸人去，便算了。
書苗覺得老大的想法其實和自己一樣……她希望杜蘭坤去， 一方面是覺得自己需要個依靠， 還有就是希望這種露臉的機會有杜蘭坤頂在前面。
絲路網一旦通過，那就是個巨型項目，絕不是“西部大開發”這種可以拿來做迷你項目的程度。到時候她肯定會進去， 杜蘭坤就不一定了……這是好事，她不僅希望杜蘭坤也來，她甚至希望杜蘭坤能居功。她真的不想把自己放在聚光燈下，這樣讓她神經緊張。
而老大， 他倒不一定是不想讓書苗出風頭。他很器重杜蘭坤，很器重很器重的那種。他只是更希望杜蘭坤能坐鎮其中，讓他也能在高層露一下臉。說開了，就是提攜。
可杜蘭坤拒絕了， 他不可能不懂這點，但還是果斷拒絕。老大跟書苗說的時候，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早上書苗跟著老大到會議室去，老大安慰她。
“那你自己加油吧，我看了一下。方案問題不大，只要你簡單說清楚了就行。我現在也弄不清楚老板是什麽意思，所以你自己發揮就好了，平常心。提案也是經我的手交的，出了事也是我和將軍先死，輪不到你的。“書苗抱著筆記本電腦，本來還沒怎麽樣的，這時候卻被老大說虛了，她懷疑的望向老大。
老大：“怎麽了？”
書苗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問：“老大，你是不是也緊張啊……““……”老大，“你不緊張啊？”
“不是說出了事你和將軍先……”書苗說不下去了，訕訕的低頭。
“哈！”老大氣樂了，“我真是給你發了塊免死金牌啊……是是是有我們頂著，進去吧。”
冷不丁就到了樓頂的會議室，書苗猝不及防，一步踏了進去。
……晚上，小會議室。
“所以說，書苗說得好是一方面，剛好點到老板心坎上才是關鍵？”
“嘿嘿。”書苗哂笑。
書苗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她的講解非常成功，老板雖然並沒有什麽評價，但還是對老大好好的誇獎了一下這一屆新人的質量。
當時書苗很不謙虛的表示：沒有沒有我是最差的一個。
老板當即直接誇她是個謙虛的好員工……
下午五點半發日報的時候，老大發來指示，老板那兒通過了絲路網提案，要他點兵點將，書苗當然率先加入其中，萬金油將軍也被納入陣營，接著師父杜蘭坤也直接參與了進來……這次他根本沒有選擇了，書苗還是他徒弟，沒出師的那種，他還得手把手教。
於是晚上，四人都沒下班，以絲路網項目主策的名義湊起來開始第一次絲路網策劃會議，說說是開會，項目班子都還沒拉起來，也就是四個人聚一塊閑嘮嗑。
杜蘭坤上來就問了這個問題：“你們不覺得這個計劃很容易引起警覺嗎，好好的拉防線做什麽？歐美又不是傻的。”
書苗在一旁瑟瑟發抖，杜蘭坤一直挺抵制這個提案，原因就是覺得太有攻擊性。沒有國境線就沒有國土紛爭，他的看法也很正常。
“老板前陣子去京中接受了一下教誨，回來在那麽多提案裏獨獨通過了書苗的這個，不是沒有理由的。”老大道，“你以為西部大開發的老版本為什麽被封存，不就是因為絲路往前銜接歐陸，怎麽處理其中的地圖是個重難點？這次不是我們的方針改了。”
“難道是國家的方針改了？”杜蘭坤提高聲音。
“噓！和平四項原則是不會變的！”將軍鎮定一點，當即站出來主持公道，“不過你說為什麽隔壁島國的暴力機構都要冠上自衛倆字？他們自衛啥，從誰那自衛？心照不宣罷了……我們的絲綢之路古來有之，說出去都是理，還怕他們嗎？”
“論玩政治，你徒弟比你強得多。”老大意味深長。
杜蘭坤繃著臉：“我以為這兒不應該是談論政治的地方。”他擡高聲音，“游戲就應該是游戲，是讓人開心的東西，什麽時候和那些東西扯上關系了？那還是游戲嗎？”
“這個游戲的實現，從一開始就建立在政治博弈上。”老大道，“喜歡這個游戲就去把所有項目做得有意思，讓玩家覺得好玩。你認為書苗把這個游戲風氣搞壞了？但你有沒有想過，未來三個大陸打通，現實中存在的網絡墻，在游戲中可能就不存在了，你出過國，你知道外界對我們的態度……我們本來做成大航海模式，就是因為這樣可以一定程度上緩沖這樣的矛盾。但如果加入絲路網，你所熱愛的那些……熱愛游戲的純玩家，就會有一個更平安的空間進行游戲，而這個空間，恰好是書苗這樣的好鬥分子在前線戰鬥出來的……”
“什麽好鬥……”書苗忍不住小聲抗議，“我不是好鬥分子啊老大……”
“好鬥挺好的。”將軍不讓她打斷老大的話，竟然輕輕拍她後腦勺安慰了一下，手還沒放下，被另一邊的杜蘭坤揮手掀開，他楞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一聲。
書苗頓時覺得自己是這個會議室散養的鬥牛犬，傻蠢傻蠢的，誰都能來逗一下。
老大只是頓了一下就繼續：“現在我們的任務有三個，一個，挑人。第二，定稿。第三，搭框架。爭取在正式運營之前能拿出一點成果，同時你們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壓力不小。”他看了看書苗：“尤其是你。”
“嗯。”書苗心裏嘆了口氣。
“西部大開發她還要參與嗎？我是沒關系我只是帶隊的，但她要是還要弄迷你項目，真的會活活做死啊。”將軍替她擔心。
老大問書苗：“你自己決定。”
書苗點頭：“要做的要做的！死也要幹完。”
她弄出個絲路網已經夠顯眼了，再弄出個為了絲路網中途放棄迷你項目的事情，那她就真的要成為眾矢之的了，就算同事們各個都才高八鬥胸懷天地……以她的本事，暫時還不想把自己放聚光燈下曬死。
天可憐見，她真的只是想來做點開心的事情混日子的。
她一點都不想做職場白骨精什麽的！
散會後，老大不顧已經半夜，直接在群裏把絲路網項目成立的情況發了，並且挨個兒艾特了被選中參與的人，除了書苗沒一個新人，基本都是很穩的老策劃。結果大家不愧為同事，大半夜的果然少有人睡，當即討論起絲路網這個方案來，智商高就是看得遠，他們當時就認為這是個極兇的計劃，很快就被總結為一條毒計。
畢竟這是從設定上引導玩家去戰鬥，對於只是喜歡給玩家講故事的逗比們來說實在有點太刺激。也有人語氣古怪的表示這一屆新人來勢洶洶，立刻一群新人發出一堆萌新表情包表達喊冤之心。
書苗這時候還在公司加班，看著群裏熱烈的討論心裏很不是滋味，杜蘭坤散會後就走了，看來還是不大想和她多說話。
她自己沒覺得自己在做什麽很可怕的事情，也沒想到這樣的提議能戳中老大，她更不想做個什麽項目的主策，或者說她是願意的，但她希望是腳踏實地穩步前進的成為主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成為一個空降的萌新主策。
“啊……生無可戀！”她一頭砸在鍵盤上，臉滾鍵盤，只覺得前路黑暗，周圍那些熬夜加班的同事好像都在用毛孔探究自己。
後腦勺忽然被打了一下，她抱頭，擡頭張望，發現杜蘭坤冷著臉站在身後：“師父……你怎麽回來了！？”
“還有活兒沒做完。”杜蘭坤坐下，一身怪味。
“師父你吃火鍋去了？”書苗驚，“哇！你不是最討厭吃火鍋嗎？”吃完火鍋杜蘭坤的長發就全是味兒，必須洗一天都忍不了。
“別人請客，為什麽不吃。”他說著，忽然笑了一聲，“本來人家也要請你的，然後我問了一下意圖，就覺得你大概不願意去。”
“什麽？！為什麽有人請吃火鍋我不願意去？！”
“是守望合作部的聚會，你才認識幾個人……”
“可他們相互之間也不熟啊，我去蹭一頓怎麽了。”公司人多就這個好處，項目部之間也就混個臉熟，誰來了都覺得是同事，混搭著吃聚餐是常有的事。
“卷毛喊的。”杜蘭坤意味深長，“他不知道哪裏聽來風聲，說月底有個大活動公司會組織幾車員工去圍觀，我們項目部應該會有不少名額，問你願不願意去玩。”
書苗心中一陣發楞，卷毛說的大活動，那鐵定是月末的守望職業聯賽年度總決賽啦：“什麽意思，什麽叫組織幾車……”
“一般一個公司的活動，公司都會同意讓有空閑的部門自己組織人去圍觀，差不多就是給自己人捧場。”杜蘭坤道，“比如以前的動漫節，我們都會去布置展臺，到時候拉幾車的公司的人去看，不用門票，食宿全包。”
“臥槽……”書苗的小心肝在顫抖，“那卷毛說的……”
“應該就是那個年度總決賽吧，他聽說我們項目部也會有名額，想問你去不去，去的話帶你看後臺，找你喜歡的小鏗鏘……”杜蘭坤的幸災樂禍是那麽明顯，“畢竟他們集體過去做技術支持嘛。”
書苗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哭了：“師父你是知道的吧！”
杜蘭坤冷漠臉：“我不知道。”
“公司有這福利！你肯定知道啊！”
“那我也不知道年度總決賽算不算福利啊。”
“那你……那你……你跟我說一下，我可以等一等請年假的呀！”書苗終於說出了最委屈的地方，“三天！三天年假沒了呀，一半呢，師父！”
“哦，對不起。”
“一點誠意也沒有……”書苗回去臉滾鍵盤，“三天！三天！三天！”
“沒事，你看，師父心中的伊甸園被你派了條蛇攪亂了，師父我都氣得不想帶你吃火鍋。但是你現在那麽痛苦，我就一點都不生氣了，甚至很開心。”杜蘭坤極為耿直的微笑道，“所以，乖徒兒，看在為師即將給你打工的份上，再悲慘點讓為師開心開心吧。”
書苗楞了一下，當即憋出一個痛苦不堪的表情，掏出一個好麗友派，佯裝刎頸自殺，嘴裏配音：“啊！哦！額！咦！”
“哢！”
“師父什麽吩咐？”書苗哈哈吐舌。
“……你的六神拿來，我去去味兒。”
“喳！”
作者有話要說： 仿佛看到未來書苗左手程序技術右手玩家隊伍噗！
醒醒！
……
太冷了我寫這一章燒了三次熱水袋！雞都沒吃今天！
☆、鳳焉十六州
人多後， 力量就大了。
經過幾天的頭腦風暴， 雖然計劃內涵不變，但是整個計劃的面貌已經被完全推翻重來， 書苗的“一帶一路”拍馬計劃被證明是拋磚引玉的那個“磚”， 所有老策劃最終討論出了一個讓書苗很服氣的結果。
結合明朝原有的設置和野史傳說。策劃們環繞著明朝的疆土設立了“九邊”：鳳凰、居庸關、宣府、陰山、神池、榆林、張掖、賀蘭和固原九個邊陲重鎮，又在海外劃定“五島”：岱嶼、員嶠、方壺、瀛洲和蓬萊。另在西域重新招撫了“雙城”烏孫和焉耆。
學習燕雲十六州的起名方式， 取九邊第一城鳳凰和雙城最遠城焉耆， 最後得名為鳳焉十六州。
鳳焉十六州中的“九邊”基本照搬歷史上明朝九鎮，那個鎮與其說是鄉鎮，更多的是鎮守的意思。只是考慮到不會有多少幫會的幫主願意被稱為“鎮長”， 所以還是沿用了最大眾的州設定。
九邊在陸上通過山川河流連接，從東北過西北到西南緊緊一圈， 負責拱衛神京。
五島自海上環沿海一圈， 以五大港口為後盾，是出海船隊必經的一站。
雙城從地圖上看仿佛被遠遠丟到了西域，其實這西域三十六國在連年征戰後相互吞並， 最後吃飽了活下來的只有烏孫、疏勒、焉耆這幾個，就連霸主樓蘭都沒幸存。可想而知瓜分了三十六國國土的這幾城會有何等勢力。故而作為西域中轉站的雙城，擁有十六州中最大的面積和難以估量的財富。
雖然最大面積的西域中轉站龜茲由官方運營，未來肯定有最穩定的物價和最和平的氛圍。但顯然雙城將會稱為中歐冒險者的天堂。
書苗稱其為雙塔奇兵， 策劃們紛紛讚同。
鳳焉十六州格局一出來，所有人都嗨了，老大把持不住，率先說：“先開個樓蘭副本， 把玩家扔過去玩玩！”
“精絕古城來一發！女王之眼！”
“大月氏遺跡！博望侯魂歸大漠跋涉千裏再求聯盟！”
“不能沒大宛啊！汗血寶馬億萬男人的夢！”
“怎麽光想西域啊你們……”將軍正經臉，“我想把海昏侯拉出來遛一遛。”
“我，我覺得徐福真的可以投放到蓬萊上……”書苗弱弱的舉手。
“啊我腦子裏長恨歌裏唐玄宗夢游蓬萊見楊玉環小仙女兒的任務已經走了三遍了，連獎勵霓裳羽衣都穿上了！”主策大姐捂臉。
“別的要求沒有，杜十娘沈的百寶箱請務必交給我。”
“瀛洲給我瀛洲給我！我連天姥山到瀛洲航道開通的任務名都想好了！我男神的詩啊！《夢游天姥吟留別》，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
書苗聽得熱血沸騰，不停偷眼瞥杜蘭坤，他一直坐在那低頭沈思著，頭發落下擋住了側臉，看不清表情。
她有點忐忑起來，正想要不湊過去耍個賤活躍一下氣氛。就見杜蘭坤突然擡頭道：“九邊那兒，陰山交給我。”場面一靜，可見蘭姐開口的份量，大家都聽著，“明朝陰山是失地，做九邊之一不合適，我個人意見是改成天鎮，那才是正確位置。”
“但我們討論過，天鎮名氣太小，如果陰山，是可以搭邊的。”老大道。
“我知道，所以那兒交給我，”杜蘭坤臉上閃過一道殺氣，“就陰山，如果哪個幫會要，就自己從蒙古那兒搶回來。”
“好，九邊交給你們師徒。”老大拍板。
書苗驚了，九邊！九個城的搭建全交給他們倆？！她只想在蓬萊摸個魚啊！她自己不敢反駁，連忙看杜蘭坤，誰知他面不改色，張口就一個“好”字，隨後就低下頭在記事本上寫起來。
“……”書苗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閉上嘴，同事們又開始嗨了，她連嘴都不敢張。
還敢說啥，說了要做的呀！她身上已經背了起碼四個半城了，還敢在別的地方為自己加戲，日子還過不過了？這是真的開口一時爽，肝臟火葬場啊！
寶寶不僅想遛徐福，寶寶還想弄樓蘭副本……書苗心裏偷偷委屈。
終於，晚飯時間到，眾策劃意猶未盡的散會了，出去時還在三三兩兩的討論，話題已經上升到遛不遛朱允文，或者挖不挖成吉思汗墳上……
老大捧著電腦看著會議記錄喜笑顏開。
書苗湊到了杜蘭坤身邊，小心翼翼：“師父，九個城我們做的過來嗎？”
“你蠢嗎，現成的不要，要人家原創的？”
“咦？”
杜蘭坤嘆口氣，慢下腳步，等所有人進了電梯，書苗很機靈的和杜蘭坤一副“臥槽電梯又滿了”的樣子，郁悶在滿倉同事同情的目光下往樓梯走去。
飯點的電梯就沒空的時候。
樓梯果然沒人，杜蘭坤才道：“九邊是中原城市，所有npc和建築都有現成的貼圖，只需要重新設計幾個屬於玩家的特色建築就行。”
“哦！”書苗恍然大悟，一種敬佩感油然而生。
杜蘭坤卻習慣了她的蠢萌“哦”，絲毫不認為她是真懂了，繼續道：“其他城，雙城，海城，風格絕對不可能和中原一樣，幾乎所有東西都要重新建模。你知道提一個需求下面還有什麽流程的。這一套需求提下來，就算美術按時交，你能確保自己一次性提完？要雙城和五島，你是把自己的命綁在那些外包身上，懂了沒？”
書苗要跪下了，五體投地那種：“懂了懂了！師父你太厲害了！”她接下來的誇獎沒說出來，真是老司機啊套路玩的深，萬軍叢中奪任務之王。周圍也有不少老人，反應都沒他快。難怪他剛才一直低頭思考，敢情在憋大招呢。
“你也別太得意。”杜蘭坤潑冷水，“就算全現成，九個城弄下來也夠我們受的。你以為老大為什麽那麽痛快？哪個任務多少工作量他比誰都有數，我要是要四個城，你看他答不答應。”
“啊，那我們結果沒占便宜咯。”
杜蘭坤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嘆口氣搖搖頭往下走。
書苗想了想，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多餘，杜蘭坤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所以這一回合至少也占了一個小便宜吧。
她暗搓搓的笑了一下，冷不丁被杜蘭坤回頭抓了個現行，書苗繃臉，他翻白眼。
吃了飯無心消食，書苗一個人緊趕慢趕回辦公室，正擼起袖子打算再次爆肝把今天下午落下的工作量都補回來，卻見將軍嘴裏叼著塊炸雞腿腳步輕快的走過，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拉住將軍：“師叔大大！有人炸服了？”
將軍拿了雞腿一邊嚼一邊嗯了一聲，表情覆雜。
兩人都悲喜交加。
炸服，顧名思義，服務器被投彈了。
每個人制作游戲的時候，首先是在本地，也就是自己電腦上做，一旦認為做好了，就需要提交到服務器裏去，這樣別人才玩得到，程序也能定期把所有人提交成功的東西集合起來做成新版本，放到公共策劃平臺上供制作者使用。
玩過游戲的不時會遇到或多或少的更新，那就是游戲公司的策劃一直活著的證明。
可一旦有人制作失誤，沒有在本地運行驗證後就提交，一旦出錯，勢必導致整個服務器崩潰。這時候所有人的工作都不得不停止，癡癡的等待技術來把問題排查出來，把服務器修覆好。
這是一個人能對服務器犯得最大的罪，不亞於一場小災難。一旦遇到這個情況，按照潛規則，這個人就得“請吃雞”，就是買一堆炸雞翅炸雞腿來，不一定每個人都要分到，但必須項目部每個組都有顧及，吃的可以先到先得，沒吃到的也能通過殘骸知道你道過歉了。
這個是新人被耳提面命無數次的噩夢，錢是小事，因為這個原因“出名”才倒黴，所以書苗都要檢查很多次才敢提交。但其實大部分情況都是老策劃出事，他們做得多了，成不成功心裏有數，犯個懶就自信提交了，結果不幸炸服。
是以小夥伴一般不自己買雞，在公司裏吃雞太不吉利，詳情參照現在。
“走，還有呢，快去吃。”將軍催她。
“……我剛才吃了飯。”
“誰不是呢！快吃吧！”
書苗也沒心情去問誰炸得服，見很多被迫中斷工作的同事無所事事的聚在放了炸雞的小會議室吃東西聊天，算了一下今天的工作量，好像也就差檢查提交了！這個服務器沒修好誰都別想幹！可服務器啥時候修好誰也不知道！
另外的話就是另外一個劇本，她第一個任務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覆雜的AI和玩法沒優化。第二個任務的劇本卻還在杜蘭坤那兒等他的意見。
要是問杜蘭坤要來意見，今晚她還能改改稿。
她翹首期待。
杜蘭坤終於消食回來了，迎面就看見書苗豎起的尾巴：“……怎麽了？”
書苗哈吃哈吃：“師父！炸服了！”
“你炸的？”
“不是！我都沒提交我怎麽炸！”
“那你開心什麽？你仇人炸的？”
“不是啊！我不知道誰炸的，而且，我什麽時候開心了？”
“你就差搖尾巴了你還不開心？”
“因為看到師父你了呀！”書苗熱淚盈眶，“師父你終於來了！”
杜蘭坤僵硬臉：“嗯，幹嘛。”
“我的第二個本子呢！錦衣盜花那個！你寫了意見沒呀，我沒事做，我只能改稿了。”
“……”杜蘭坤沈默了一下，吐出兩個字，“沒有。”
“啊？”書苗不信，“這麽多天？！師父，這不是你的風格呀！”平時第一天交第二天就一堆大紅意見了，可氣人。
“說沒有就沒有！”杜蘭坤生硬道，“你可以滾了。”
“嚶嚶嚶那我沒事做了，在辦公位上沒事做好可怕的！”
“那就滾回去！”
“那我今晚就浪費了呀！”
“拿來睡覺就不算浪費！”他粗聲粗氣的，“走走走！我也走了，炸服了還幹什麽。”
“啊？你們走啦，那我也走了。”對面將軍一躍而起，伸了個懶腰理東西。
書苗還在猶豫，腦子裏翻滾著自己欠的債。
結果杜蘭坤過來，彎腰把她的所有文檔保存了一下，啪啪啪關了電腦：“好了你可以走了。”
書苗：“……我害怕。”
“怕什麽？”
“工作量……”
“你以為別人有多少？”杜蘭坤不耐煩，“你加班幾天了？快倆禮拜了吧，周末也全天吧……”
“……”
“你看，你在不在幹我們都知道。”他硬生生放緩語調，“馬上要去看比賽了吧，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見不見偶像了？”
“反正我也不會嫁給他。”書苗很喪的臉。
“……再見。”杜蘭坤無話可說，跟將軍一塊兒走了。
書苗孤零零的站在辦公位上，一時想不出能做的事，又不想打開電腦，她深呼吸兩下，拎包走了回去。
繼十三天連續加班後，終於在七點前回了家。
……迎來了勵亮懵逼的臉。
勵亮：“臥槽！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住那了嗎？！”
“……”書苗死魚眼扔包換鞋上廁所。
勵亮：“臥槽！忘了關麥了！”
“……”嘩啦啦。
勵亮：“苗苗！我對不起你！”
“……？”書苗提著褲子走出來。
勵亮：“你火了！”
“……？”
勵亮：“你最後那一槍，上了守望官方一周精彩擊殺十佳！現在天天有人找我打游戲！我扛了好多天了！親愛的，我真的要扛不住了啊，你快過來緩解下群眾情緒，我快被網暴了！”
書苗：“……哦其實我就回來拿東西，我現在還要回去加班。”
勵亮：“……不！！！”
作者有話要說： 前半部分真的花了我很長時間，不好意思，超多資料。
然後我要說鳳焉十六州的形成，艾瑪，感動中國！
我就不會起名字，一開始焉耆還是用龜茲，因為龜茲比較有名。我選的城都是到現在或者在明朝還有點蹤跡的。
結果問題來了，起不出名字，一開始我就看燕雲十六州好聽，太好聽了，好聽的我名字都不會起了！
然後我就給我自己的十六州起名字，什麽衛明十六州，護國十六州，還去請教小夥伴，小夥伴說人燕雲十六州好聽，因為人家就那個語境長大，我們啥語境！
然後我就說按我們的語境，要不建國十六州，愛民十六州。
小夥伴就不理我了
我就自力更生，去找燕雲十六州的起名法子，發現是人家十六個州的名稱都是單字兒的，太行山北七個，打頭燕京的燕，也稱幽州；太行山北九個，打頭雲州的雲，所以就叫燕雲十六州或者幽雲十六州！
人家就不是文采問題！人就是隨便組合的！見了個鬼！
最可怕的是，就算不是燕雲，十六個州的十六個單字兒，隨便組合，都、很、好、聽！
我服，我低頭看自個兒的。
嗯，鳳還行，這個龜茲是什麽鬼！拉出來搭配就是鳳龜和鳳茲！
……拿出去我會成笑柄的。
然後掉個頭，烏孫也不成器！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我無恥的，換城了。
掏出焉耆，換掉龜茲，世界頓時明亮了！鳳焉，太特碼好聽了！有木有！
啊起名死的覆活節。
然後，關於炸服……
我好像欠同事一頓雞→＿→
☆、集結令
書苗當時是真的想走了。
她想懟掛的心是真， 但她完全沒想因此走紅。她連在公司裏拉起了一個項目都害怕， 更別提現在在萬人圍觀下露臉了，想想就蛋疼菊緊。
雖然沒真走， 但她義正言辭的給勵亮下指令：“繃住， 我絕對不出臺！甭管他們怎麽說，咱要是妥協一回， 那以後就有第二回第三回， 那算到底算誰的直播？”
“道理是這麽講。”勵亮很憂愁，“但他們真的很煩啊！哎呀你是不知道他們多執著，我知道你不喜歡， 反正也看不到你，我就沒說， 但你既然知道了， 就自己看看那個視頻吧。”
“哦。”書苗興致缺缺的打開電腦，找了守望官方網站，那兒有個專區， 專門接受玩家投稿，每周評選十個最佳擊殺剪成一個視頻播出來，她以前也追過，但後來忙了就沒繼續看。這時候點開看， 最佳擊殺的視頻已經好幾頁了，她翻到了上上周，封面就是黑百合！她用的狙擊手！
她肝顫了一下，點開， 最佳擊殺從第十名開始往前，風格一如既往的利落，很明顯的精彩擊殺就沒解說，有些有特別意義的就會解說兩句，屬於非常簡單粗暴的剪輯，但也足夠簡潔明了。
雖然有兩個看起來很像演的，但是這一期的最佳擊殺依然精彩，書苗差點就要忘了自己到底是來看什麽的，直到放到第二個了才開始慌，我靠難道自己那個是第一名？
這時第一名出來了，一個輕快的女聲出來解說，語速極快：“下面向大家介紹本周最強擊殺！本周最強擊殺誕生於一次主播隊與外掛隊的狹路相逢中，五個主播對陣四個外掛，為了增強實力，尚不熟悉游戲的主播妹子祭出了自己的大殺器，她的室友！室友妹子一身睡衣一個頭盔、不畏閑言強勢拿狙，以一手出神入化的盲狙技術震驚全網，首先看她的第一個擊殺，在隊友釣魚執法後，沒有一擊必殺的她果斷位移，在兩秒鐘內預判補刀，成功在視線外將外掛擊殺！第二次是本周真·最強擊殺，經過隊友舍生忘死的保護，在外掛的圍堵中絕地求生的她，不跑反攻，在半空中沈穩開鏡隔樹盲射再次完成暴擊擊殺！經過官方鑒定，她應該是通過外掛槍聲的方位判斷出了敵方的位置，在行動的一瞬間擬定了全套作戰計劃，用極為決絕的姿態完成換血！沒有多用一顆子彈！”
書苗兩次擊殺也就一瞬間，在解說講解的時候，她開槍的動作被正速播放、慢速播放、特寫又畫圈，仿佛她一個狙擊開得不是槍而是開出了一朵花兒。在鬼畜了一段那個雲水謠被射殺時的系統播報後，視頻隨著解說的停滯黑了一下，突然出現了兩個血紅的打字：“然而……”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半年前，外掛向全世界正義的守望者宣戰，赤手空拳的守望者們無能為力，直到一些精英們站出來，為了使守望者擺脫外掛的荼毒，懟掛聯盟誕生了，成為了人類歷史上最大的游戲內自發執法群體，你們之所以站出來，是因為你們有能力和實力！你們之所以慨然加入，是因為！……這些你們都知道……聽著，人們認為作為游戲公司，我們無所作為；他們認為我們為了錢，連外掛都可以姑息。那些精英們甚至曾經認為我們與外掛沆瀣一氣，拒絕與我們並肩戰鬥！可是，守望是我們的家，你們是我們的家人，外掛摧毀了我們這個大家庭，如果還有誰比你們更恨外掛，那就是我們！請看！“一張張動圖飛速閃過，有月升月落中燈火不滅的守望合作部、有頭撐著支架背上撐著腰撐在工作的程序猿、有拉不到底的封號名單還有一個程序猿吃著泡面看過來的迷茫的熊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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