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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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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士

因為染了風寒,剛開始的練武就夭折了,魏昭月覺得挺對不起謝妄的,但是謝妄好像並不太在意,一心只想讓她將身體養好。

魏昭月趁著身體快痊愈的時候進了趟宮,直奔未央宮而去。

“嫂嫂!”還未走進寢宮,她看到蘇靈婉正坐在窗戶下在繡著什麽東西,老遠就喊了一聲。

蘇靈婉擡頭看過來,驚喜道:“小月,怎麽進宮也不找人提前通報一下。”

魏昭月披著深紅色的披風,脖子那一圈圍著毛茸茸的狐裘,遠遠看就像一只雪球一樣。

她幾步跑進來,嗓音清淺:“找人通報不就沒有驚喜了?”坐下後,魏昭月跟她說起閑話來:“嫂嫂這幾日過得怎麽樣?”

宮變那日,魏辭風將她和煥兒保護在寢宮裏,自那之後,魏昭月一連幾日沒有見到蘇靈婉,這下得空就趕來看看。

“我這幾日都好,尤其是你皇兄,除掉了眼中釘後,在朝堂也施展得開了。”她低下頭笑了笑,“雖然還腳不沾地的忙著,但每日來和我一起用膳的時候,明顯能看到他比之前松快了許多。”

縱使已經成親多年,早已為人母,蘇靈婉說起魏辭風的時候,臉頰邊不知不覺蔓上羞澀,像是剛定情的未婚夫妻一樣。

“嫂嫂,”魏昭月不滿的抗議,盤腿坐在羅漢床邊,“知道你和皇兄恩愛,我找你來可不是聽這些的。”

蘇靈婉掩唇笑了笑,“小月,你的年紀也到了,若是也想這般,不如早早在玄京中物色物色。”

這話魏昭月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但她也不好拂了蘇靈婉的面子,草草應付了幾句。

“對了嫂嫂,皇兄怎麽沒有處置太後呢?是這幾日忙忘了嗎?”魏昭月轉開話茬,問道。

她聽說宋景生向皇兄自請左遷,幾日前已經去上任了,至於元太後,現在還軟禁在壽安宮中,不知作何處置。

說起元太後,蘇靈婉嘆息了一聲,她低頭擺弄了一下繡棚,緩緩道:“昨日用膳時,他跟我說,不準備對太後趕盡殺絕了,左右她一個半截入土的人也奈何不了什麽。”

魏昭月覺得奇怪,魏辭風登基後,先帝的子女大多都沒有什麽好下場,他竟然能放過元太後。

“這個想法不是皇兄想的吧?”

蘇靈婉點點頭:“是翰林院的紀學士。陛下聽了他的提議,便決定將太後幽禁在宮中了。”

“紀聞溪啊。”魏昭月撐著下巴,並沒有很驚訝,似乎在意料之中。

以她對紀聞溪的了解,恐怕他是勸說皇兄留下元太後,這樣博上一個仁德的稱讚。

魏辭風已經對手足沒有留情面了,對元太後網開一面,百姓們也許會覺得他是個仁慈的君主。

“對了小月,那個紀學士最近還在給煥兒教書呢,聽陛下說好像要將他升為太傅。”

魏昭月又陪蘇靈婉說了會兒話,得知今日紀聞溪將煥兒帶去翰林院了,正好到了每日下學的時間,魏昭月就說她去把煥兒接回來。

翰林院在皇宮西側,魏昭月在宮女的帶領下很快就到了。

遠遠就看到翰林院門口站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她走近後,高挑的青色身影向她行了一禮:“見過公主。”

紀聞溪揚起清雋的眉眼,穿著青色的單衣,手裏牽著一個小男孩。

煥兒見到魏昭月,蹦蹦跳跳的朝她跑來,撲進她懷裏,仰起頭:“姑母,煥兒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今日還跟太傅念叨你,沒想到真的見到你啦!”

魏昭月蹲下身捏了捏煥兒軟軟的臉頰,輕聲哄道:“姑母也一直在想煥兒呢。”

她從旁邊宮女的手裏接過披風,披在煥兒身上,給他系好帶子,牽住煥兒的手後,才看向紀聞溪:“紀學士,好久不見啊。從紀夫子到紀學士,方才聽煥兒叫你太傅,想必馬上我也要叫你紀太傅了。”

雖說魏辭風還沒有正式將煥兒立為太子,但後宮中只有蘇靈婉一人,膝下子嗣也只有煥兒,朝野上下已經都將煥兒當成太子了。

近日,魏辭風又將煥兒交給紀聞溪帶著,儼然是將他看做太子太傅了。

紀聞溪笑得清潤:“公主過譽了,聞溪不敢忘了公主的提攜。”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魏昭月也笑:“這沒什麽,你好好為皇兄效忠便好。”

紀聞溪抿了抿唇,但笑不語,眉眼稍稍低下來。

魏昭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關切道:“你怎麽穿得這麽單薄,冬日風大,小心著涼了。”

“勞公主掛心了,我是看著小皇子平日下學的時辰到了,想著未央宮的人馬上就來接他,便這麽出來了。”

外面風大,魏昭月接到了煥兒,和紀聞溪聊了幾句,就讓他趕快回去了。

她牽著煥兒走在覆滿白雪的宮道上,將宮女手上提著的糕點取出來,拿了一塊塞到煥兒手上,柔聲問道:“煥兒,你覺得紀學士教的如何?”

在紀聞溪之前,曾是教導過魏信的王太傅在授課,有了紀聞溪後,便由他接手了。

畢竟若是繼續由王太傅教導的話,魏辭風心裏也膈應。

煥兒專心致志的吃著手裏的糕點,眨了眨眼,思索著魏昭月的問話,倒豆子一般說道:“我喜歡紀太傅,他一點都不兇,給我講課很有意思的,布置的課業也不多。之前的王太傅,總是給我留一大堆課業,害得我寫不完,父皇還要罵我……”

魏昭月低頭看了他一眼,煥兒撅著小嘴,喋喋不休的說著。

對於他這個年紀的孩童來講,最怕的就是枯燥無聊的講課和多如山一樣的課業,而紀聞溪都處理得很好。

這個翰林院,恐怕也快要容不下他了,魏昭月如是想。

風寒很快就好了,魏昭月也沒有再躲懶,每日睡醒就和謝妄一起紮馬步,午憩起來後跟他學習劍術或是近身搏鬥。

謝妄教給她的基本都是一招致命的招式,遇到敵人盡量一擊斃命,不要戀戰。

魏昭月一整天下來常常腰酸背痛,兩股顫顫的,一沾枕頭就睡著了,等到再睜開眼,又要開始新一天的習武。

日子在她日覆一日的練習中過得很快,這日魏昭月睡起來,走出房門一看,府裏到處掛著紅燈籠,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柳絮般的大雪一直無聲地落著,在清掃出來的雪道上又落下一層,幾個侍女正低頭在院子中掃雪。

伏青冒雪匆匆進來,見到她,“公主,您怎麽還沒有開始梳妝?寶箏呢,這丫頭又不知道跑哪裏野去了。”

今日是魏昭月的生辰宴,說起來也是真不巧,前年她及笄的時候,皇兄忙著從青州來到玄京,奪下了帝位,她的及笄禮就在年節後風光大辦了。

去歲她的生辰前後,魏信蠢蠢欲動意圖逼宮,皇兄也是忙著對付叛臣。

魏昭月本來說不必再這麽大辦了,但魏辭風這下終於閑下來,怎麽說都要給她好好辦一次生辰宴。

晚些時候魏辭風在宮裏為她舉辦了生辰宴,宴請了朝中的所有大臣。生辰宴後不久就是除夕,闔宮上下,平民百姓間都透著喜氣洋洋的氛圍。

魏昭月站在檐下略想了想,意識到今日終於可以不用紮馬步了,她舒服的長嘆一聲,讓伏青進來給自己梳妝。

剛坐在妝臺前,門扇吱呀一響,謝妄手裏拿著承盤,帶著膳食進來。

聞到飯香,魏昭月肚子咕嚕嚕的叫著,她起身坐到圓桌旁,迫不及待的等著謝妄將膳食都擺出來。

謝妄唇角帶著笑意,將碗碟都放在魏昭月面前。她操起銀筷,指尖觸碰碟子的邊緣,倏地指腹一燙,忙縮回手。

“殿下?”謝妄心頭一緊,扔下承盤,輕柔的拽過魏昭月的手腕,低頭看她被燙著的指腹。

魏昭月一時不自在,手腕動了動但卻沒有抽回手:“昭一,我沒事的。”

她只是燙了一下,指腹有些微紅,並沒有什麽大事。謝妄低頭看了一會兒,才放下她的手,憂心忡忡的叮囑道:“殿下,這種事情以後還是讓我來吧。”

他皮糙肉厚,燙一下也並不會有多大的感覺。

伏青放下手裏的珠釵,輕咳一聲,在兩人身後說道:“公主,您先用膳,用完了記得喊奴婢,奴婢去找找寶箏。”

她說完,就趕忙從房間裏出去了。

這些時日公主對謝妄多加親近,是府裏上下都有目共睹的事情,她還是不打擾兩人相處了。

魏昭月縮回手,細白指尖屈起,摸到掌心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是她這些天握劍磨出來的。

她眼睫低垂,看著謝妄將碗碟擺好,各樣菜都夾了一點放在她面前的碟子裏。

魏昭月自然知道他是好心,但他這樣的舉動,像是前些年她在餐桌上照顧煥兒一般。

她一時面上燒得慌,悄悄擡眼去看謝妄的神色,見他繃著臉,眉頭上都染著憂色。魏昭月扣了扣手,輕聲道:“知道啦。”

她低頭夾起碟子裏的菜食吃起來,謝妄站在一旁盯著她烏黑柔軟的發頂,雙眸低垂:“殿下,今夜的生辰宴,你會帶我去嗎?”

魏昭月嘴裏塞的滿滿當當,她快速咀嚼了幾口咽下去,說道:“那當然了,我的生辰宴,你自然是要去的,不然你一個人留在府裏做什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謝妄聞言笑起來,唇畔笑意清淺。

他伸手將一只袖擺挽上去,露出腕間的一物:“殿下,這是我給您準備的生辰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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