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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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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晚上一大家子坐在餐桌旁吃晚飯,肖老太爺和陸夫人最高興,家裏很久都沒有這麽齊整過了,如今肖老太爺也搬到大宅和大家一起住,原本被紀問筠攪得頹喪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沐沐,今天上網看新聞了沒?”肖易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回來後林沐沐都沒怎麽理會他,他又哪裏做錯了?

“沒有,媽不讓我上網,說看了糟心。”在那麽多人的面前提什麽婚禮,問過她的意見了麽,好生氣。

肖易給她夾菜:“你多吃點,身上都沒肉。”

林沐沐好不容易將碗裏的菜吃掉一半,肖易又將她面前的碗堆滿,她急了:“你餵豬呢,再這樣吃下去我不是撐死就是胖死。”

大家都被逗笑了,肖易不覺得有問題:“胖點可愛,肉肉的多好。”

一頓飯吃的皆大歡喜,飯後肖景寒陪著老太爺下圍棋,客廳裏時不時的傳來他陣陣嚷嚷聲:“爸,舉棋不悔的啊,你再這樣我不跟你下了。”

肖老太爺:“爸老了,腦子哪有你們年輕人轉的快,當然要多考慮了。”

父子倆從來沒有這麽融洽過。

陸夫人和蘇顏在看女兒最新錄制播放的綜藝節目,母女倆笑的前仰後撲,蘇顏和她說著錄制節目時各種搞笑的花絮。

林沐沐和肖易在二樓,趴在欄桿上看著客廳裏一派溫馨的家人,肖易在她耳邊說:“沐沐,我家有十年都沒有這麽開心過了,謝謝你。”

“就只嘴上說說?你不表示一下?”好歹送套房買個別墅啥的也行呀。

肖易握著她的手:“身體上的感謝也可以,你要麽?”

林沐沐低了頭:“你不是說等我媽媽好起來,等到她認可後才...”

肖易咳嗽了幾聲,緩解了下緊張的氣氛:“林臻說那個藥已經研究成功了,我們安排了周末給你媽媽註射新藥,到時候她看到你,一定能很快好起來的。”

林沐沐給傅然打了個電話,本來是想問他周末能不能抽出時間一起去溫山療養院,響了好久那頭才接通,傅然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累:“怎麽了丫頭,這麽晚了還給我打電話,肖易欺負你了?”

“沒有,你今天怎麽不來吃晚飯?你現在在幹嘛呀?”

“開車啊,我去外地有事,要離開幾天。”

林沐沐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扣著墻上的裝飾畫:“你出差也不和我說一聲。”

“我又不是你爹,幹嘛事事跟你匯報。”

“那你做我哥哥好不好?”林沐沐眼眶有點酸:“咱倆相依為命這麽久,你就說吧,我配不配做你妹妹。”

傅然的心口就有些疼,他踩了剎車將車子停在路邊,才啞著嗓子說:“傻子,我都說了輩分不對,我做你哥哥,豈不是讓肖易那混小子占了便宜,我是你大爺。”

“去你的。”林沐沐被他逗笑了:“什麽時候回來?”她說:“哥哥,別離開太久。”

傅然掛了電話,單手伏在方向盤上,心痛的直不起腰來,這一次,他恐怕要讓她傷心了。

好半天,他才繼續開車,將紀問筠帶到了雲深酒店的山腳下,他拖著嗚嗚掙紮的紀問筠到了餘安安的墓碑前,紀問筠看到那個恨之入骨的名字,憤怒的嘶喊:“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知道餘安安這個賤人。”

傅然臉色蒼白,在月光的照映下猶如地獄裏爬出來的亡魂:“怎麽,你親手殺掉的人,這麽快就忘了?”

林中幽暗,冷風簌簌,紀問筠長途跋涉被捆在後座,神智早就有些不清楚,她這輩子只失手傷過一個人,後來看著那個人倒在血泊裏失血過多而死。

紀問筠驚恐的說:“你是餘遲?這不可能,你早就已經死了。”

林沐沐總感覺傅然的話有些奇怪,早上又給他打了個電話,居然關機了。

她去了傅然的公寓,也沒有人,她給陸開心打電話:“開心,傅然有聯系你麽?”

“有啊,傅導昨天給我打過電話。”

那就好,林沐沐放心了一點:“他跟你說他要去哪?我給他打電話他關機了。”

“這倒沒說,不過他昨天給我一個包裹,讓我星期一再轉角給你。”

林沐沐湧起不好的預感:“包裹裏是什麽東西?”

“我沒有看啊”陸開心也緊張起來:“要不我現在給你送去。”

陸開心滿頭大汗的拿著那個包裹到了肖家,林沐沐找了裁紙刀,拆開了這個半尺見方的包裹。

包裹裏面是個泡沫紙裹的非常嚴實的木質錦盒,盒子沒有上鎖,裏面的鵝黃錦緞上放著一把做工精良的鑰匙,她拿起來端詳:“奇怪,是把鑰匙?”

肖易拿過來看了一下:“這個看上去像是某個保險櫃的鑰匙,而且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是麽?”林沐沐在盒子裏四下翻看,在錦緞的底下有個小卡片,上面有個地址,除了地址還有一行小字,“給我唯一的親人…林沐沐。”

是傅然的筆跡。

肖易開車帶著她去了卡片上的地方,這是一家外資金融信托機構,值班的經理親自接待了他們:“林小姐,這把鑰匙對應的是我們這裏等級最高的保險箱,也就是說,您現在是我們這裏最尊貴的VIP客人?”

林沐沐跟著客戶經理去地下保險庫:“這個保險庫是什麽時候租的?”

“二十六年前。”

林沐沐腳步一頓,那是傅然死前租下的??

“你們這的保險櫃能租這麽久?”

“當然,最早一批的已經快到半個世紀了,我們這裏是全世界最安全保險庫之一。”

“經理,我想請問下,二十多年前,租下這個保險櫃的人叫什麽名字?方便透露麽?”

“當然方便,我們對鑰匙的持有人是沒有隱瞞的,二十六年前,租下這個保險庫的是一位先生,他的名字叫餘遲。”

紀問筠被傅然的話嚇的暈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看到那個令她渾身發寒的男人正陰冷冷的看著她,四周是荒郊野嶺,她早就已經嚇的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餘遲,你別來找我索命,你是失血過多死掉的,怪不得我。”

傅然沒有轉身,依舊背對著她:“你真會推卸責任,二十多年前我來找姐姐,雖然遲了一步,但是被我發現你想抱著我姐姐剛生下來的孩子據為己有,你這個惡毒的女兒,用孩子做要挾,把我從五樓推下去,還好意思說我是失血過多死的。”

他轉身面無表情的說:“紀問筠,你殺了人,就要償命。”

“是你自找的,你姐姐的遺腹子是我嫁給肖沐陽的唯一籌碼,你偏偏過來跟我搶,我沒辦法,我這些年心裏也不好受,我吃齋念佛,每年都會給你做法事,你怎麽還不放過我。”

“放過你?怎麽可能!我要你也嘗嘗慢慢等死的滋味,免得你總是去糾纏沐沐,鬧得她不得安生。”

他十幾歲的時候全家都在一場泥石流中死了,餘家收養了他,將他帶到國外,他那時候已經是個半大的小子,對養父母抵觸的很,總是不說話。

直到餘安安放假回家,那個爽朗的姐姐,將他從自閉中拯救出來,後來他發現自己對餘安安的感情已經超出了親情,可餘安安對他始終只有姐弟之情,為了逃避現實,他一走就是五年,等回來的時候,餘安安已經死了。

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如果當年不是紀問筠抱著姐姐的孩子威脅他,他怎麽可能會被她推下五樓。

紀問筠語無倫次哭求:“不關我的事,都是林沐沐那個掃把星,如果不是她,我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肖家老夫人,尊貴無比,你們都去找她呀,那個賤人害死了我兒子,去找她索命吧。”

傅然靠著樹幹坐下,慢條斯理的說:“不著急,離天亮還長著呢,你就在我姐姐的墳前好好懺悔,等天亮了,我們一起去地下見她。”

林沐沐打開保險箱,被傅然留給她的東西嚇住了,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好幾家成立幾十年的老牌世界名企的原始股份,各種不記名債券,還有一張餘家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的餘安安她是熟悉的,她身邊那個青澀的少年,就是傅然吧?不,應該說是餘遲。

肖易隨手翻了幾份文件,也暗自心驚,這幾家公司他耳熟能詳,傅然擁有的這些股份,加起來差不多能值半個肖家的家產了,特麽的他還裝什麽窮。

“沐沐,你電話裏讓我查的那個叫餘遲的資料,我查到了,我們上車說。”

肖易帶林沐沐去了地下車庫,上了車後他並沒有發動車子,而是和她說:“餘遲是餘家收養的養子,我問過我祖父,他說餘安安很想念這個弟弟,但是餘遲五年都沒有回過家,慢慢斷了聯系,連我爺爺都沒有見過他。”

“沐沐,傅然怎麽會有餘遲的東西?”

“傅然腦海裏多出來的記憶,就是餘遲的。”

肖易壓下心頭的震驚:“那就麻煩了,我調取了麗思酒店外面的監控,傅然帶走了紀問筠。”

老天,他要做什麽,林沐沐手足無措,帶著哭腔說:“肖易,你幫幫我,我們不能讓傅然出事的。”

肖易伸手擦掉她臉上的眼淚:“現在不知道傅然在哪裏,要是能找到他,事情就好辦了。”

“我知道。”林沐沐擡起頭,滿眼肯定的說:“我知道他在哪裏。”

開了四個多小時的車才到了雲深酒店的山腳下,酒店的工作人員說,並沒有傅然的入住記錄,想想他也不可能住酒店裏,雖然已經快天亮了,但天氣陰沈的可怕,要下暴雨了。

傅然應該在餘安安長眠的地方,林沐沐和肖易深一角淺一腳的快步走在還很黑的林子裏,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紀問筠躺在路上昏迷不醒,傅然坐在墓碑旁,擡眼看她:“今天沒出太陽。”

林沐沐看他眼裏沒有的往日的活力,只有一片死寂,她眼角一酸,眼淚就下來了:“是啊,要下暴雨了,哥哥,我們回家吧。”

傅然卻搖頭:“我已經沒有家了,紀問筠非死不可,她殺過人,我要她償命。”

昏睡過去的紀問筠被吵醒,她花白的頭發淩亂不堪,眼神呆滯,癡癡傻傻的嚷嚷:“餘遲你不要找我索命,我只是推了你一下,是你自己血流幹了才死的,不幹我的事,我沒有殺人。”

她的話雖然瘋癲,卻正好說清餘遲的死因,肖易雖然不是太明白,林沐沐卻一清二楚,傅然這是要給自己報仇。

“我難道不是你的家人?”她的心好痛:“你明明知道殺人要償命,有沒有想過我?你要拋下我麽?”

“我給你找了個家,肖家現在就是你的新家,他們對你都很好,我也放心。”

幾道驚雷劃破烏雲低垂的天際,豆大的雨滴急促的滾落下來,林沐沐撲過去試圖搖醒他:“放心去死麽!”

傅然本來已經打算和紀問筠同歸於盡,可是林沐沐又讓他動搖了這個決心,他啞著嗓子說:“四木,我想去陪安安。”

雨點順著枝頭的樹葉滑落,砸在他們身上,幾個人渾身都淋的透濕,林沐沐看著頭頂瓢潑的大雨說:“餘安安也不希望你做傻事,你看,這場大雨就是她的眼淚。”

一句話說的傅然崩潰,無論他是死是活,都再也見不到餘安安,他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茫無目的的走開,下過雨的林地濕滑無比,他腳下一滑一頭栽倒,就再也沒有起來。

林沐沐沖過去拍他的臉:“傅然,你醒醒,你為肖家做了這麽多事情,現在餘安安可以瞑目了,你還了她的債,欠我的人情債你還沒有還呢,我不要你的錢,我要你好好活著。”

肖易蹲到她身邊,俯身探了下他的脈息,松了口氣:“沐沐,傅然只是昏過去了,趕緊送醫院。”他背起傅然,林沐沐拖著瘋瘋傻傻的紀問筠,往林子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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