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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夢的真相(二更)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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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靈沁,你竟然想殺他。”

宇文安自空中落下,與宇文曜一般的立體五官,此是卻近乎扭曲而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呵,真好笑,我不是一直想殺他嗎,從他讓我下獄,火燒,知道他對我下毒時我就想殺他了。”

南靈沁被許怡然扶住,看著宇文安,冷笑嗤然,“也好,你既然來了,就一起吧,一起為軒轅獨償命。”

“軒轅獨死了?”

宇文安微怔。

“你不知道,呵呵,沒關系,你們宇文皇族做的事,誰做的,都一樣。”

南靈沁眼中的殺意不像是假的,沒有了劍,她掌中很快蓄醞起一片淡若如風的輕霧,看著溫柔如薄雲,卻瞬間撲面之寒,直朝宇文安而來。

“南靈沁你瘋了,這個時候該殺的是黑布水和這些黑布衛……”

“可我正想殺你,有些帳,今日就一起算好了。”

掌風被躲開,南靈沁又撿起落在地上的劍,註靈術,劍長鋥亮,直向宇文安的眉心而去。

那是攜風帶電的殺招,不留一點退路的殺招。

快過閃電,讓人應接不暇,當你反應過來想躲時,方才發現,周身竟也被那層殺意所彌漫,而動彈不得。

宇文安的衣袍被吹得獵獵飛舞,面色大變。

難不成,這就是雲族靈術的強大。

餘逸然和和南鳳凰,還在白玉趕到時,就看到那把劍,自南靈沁手中一脫,似乎就在眼前一閃,而後,直直插入。

“撲——”

一劍插入身體,響起沈悶的聲音。

“宇文曜。”

宇文安大喊,而一旁餘輕逸已經飛快的掠向宇文曜,與宇文安一起扶住了他。

南靈沁站在那裏,周身被一層輕盈淡氣圍繞,手中劍落地,她雙目沈然。

沒有刺中宇文安,可是卻刺中了宇文曜。

她該高興,可是,為什麽,心裏還是高興不起來。

“宇文曜,你可真是兄弟情深。”

她冷笑,那清明的眼底紅光撲閃,聲音嗜血。

“我……咳咳……”

即使此刻受傷了,即使此時此刻,血染衣衫,他依然眉目清雋,端得如畫容顏。

“如果,能死在你的手裏……我,高興……只是遺憾……我沒有尋到雲族奧秘。”

“唰——”

長劍直指宇文曜的脖子,還沒再往前,便被餘輕逸用手一把握住。

“別殺他……沁姐……別殺他……”

近乎哀求,是餘輕逸。

“姐姐,別傷他。”

南鳳凰站在南靈沁一旁,擔心的,自然是餘輕逸。

南靈沁一點一點收回劍,苦笑,悲哀,“餘輕逸,看吧,你所謂的好友,直到要這般境地,想要的仍是我雲族之秘。”

南靈沁撫著心,搖頭,苦笑,這蒼天,待她何其涼薄。

面前,好像所有畫面開始顛倒,她感覺眼睛好燙,滾熱一般的蕩,如同巖漿在體內奔流,讓血液沸騰,五官燒灼。

“小沁,你怎麽了?”

好像是許怡然的聲音,好像,又不是……

眼中漸斬迷糊,人影虛晃,頭腦失重,眼前一切,好像都開始拉近又忽遠。

好像一片光亮橫掃大地。她看到所有人看著她震驚的樣子,看著宇文曜倒在血泊中。

一切,好像結束,又好像,是另一個開始。

最終,兩眼一黑。

身體好輕,又好重。

“沁兒,你不懂,我用了十多年,十多年……然而,還只是一個掣肘而已……我失敗了,沁兒……沁兒……”

謝靈沁又做夢了,曾經做過的同一個夢。

夢裏,一個人在深深的叫著她的名子,輕柔,溫暖的看著她,在低低的哭泣。

是少年的模樣,清俊,冷漠,卻在看她時癡纏情深,比上次在雪崖洞底的夢中還要癡纏。

他捉起她的手,親吻著,呢喃著。

“我不想離開,不想啊……”

那雙眼,是浩瀚星辰,看她時,似黎明起灑著晨曦的湖水,明亮溫柔,直叫人想要陷進去。

她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臉,可是,總有一層霧在面前擋著,讓她靠近不得。

畫面又一轉。

一片小山坡,四下如畫,瀑布流水,少年與少女在嬉戲,笑容好像能融化整個冬天。

“沁兒,如果你死了,會不會怨我。”

少年忽然問。

“你要做什麽,我不想死啊,外面還有大好山河,我聽下人們說,北榮大,可是北榮之外還有天下呢,可好可好了。”

水漬沾在她的身上,笑容更加燦爛。

“那你想要天下嗎……”

“天下……你可以帶我去嗎?”

“……好啊。”

“你說得這樣,我更不想死呢,而且,我們不死的,為什麽要死呢……”

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在空氣中拉出暖暖的泡沫,然後,又變成了血罰森森的血,刺痛著人的眼珠。

“我好像要死了……我如果死了,你會不會哭啊……”

“你怎麽會死呢,你這麽好……”

畫面又是一轉,簾幕垂,光可印人的地板上滿地都是血,少年站在血泊之中,手裏拿著刀……

“不要——”

少女沖了過去,握住他的手,“相信我,會好的,都會好的……”

少年停止了自殺的動作,緩緩擡起頭來。

這一瞬間,南靈沁看清了少年的臉,撞得她心瞬間失了呼吸。

星眸一剎睜開,滿是寒意。

這是……真實。

“南靈沁,你可醒了。”

身旁,是南鳳凰的聲音。

南靈沁豁然起身,“這是哪兒,怎麽回事?”

“你刺宇文曜一刀,沒多會兒你就暈過去了。”南鳳凰說這話時,美眸流轉,看著南靈沁,“你還好嗎?先前我檢查過你的身體,沒什麽大事。”

南靈沁看著南鳳凰極其認真,“他們呢,宇文曜,宇文安,餘輕逸呢……”

南靈沁問。

好像只是昏迷一場,起來四周都發生了變化似的。

這天好像更廣,這身體好像更輕。

“我的天啊,南靈沁,你真的是我姐嗎,你真不記得昏迷前發生的事。”

南鳳凰豁然坐至榻邊,擡手就觸上了南靈沁的額頭,又探向自己的額頭對比,須臾,又擡手把她的脈,然後放下,“沒問題呀。”

“南鳳凰,到底發生什麽事,能不能一次性說個清楚。”

南靈沁一生氣,南鳳凰立馬乖覺起來。

“你當時刺了宇文曜一刀後就真昏迷了,可是,就在你昏迷那一瞬間,一股極大的力量自你周身蔓延開來,將四下幾百餘人黑布衛傾刻之間斃命,若不是我們些人閃得快,只怕也要玩完。”

南鳳凰美眸微蹙,收了玩色,正經的看著南靈沁,“所以,你一點兒不記得。”

“廢話,我都昏迷了,能記得個鬼。”南靈沁起身,腳一落時,只覺周身也無比輕盈。

“不過,許怡然說了,許是靈術的關系,你可能,越加接近雲族之秘了。”南鳳凰美眸流轉,說著這話,倒是在想別的。

南靈沁也在想別的。

為什麽體內靈術突然就提長了呢?

“我出去看看。”

南靈沁說。

“早點回來,這還在北榮境內。”

“知道了。”

南靈沁快步走出屋內。

“對了,宇文曜他們就住在隔壁客棧,餘輕逸給找了大夫,傷得不重,卻也不輕。”

身後又傳來南鳳凰的聲音,南靈沁卻已經出了客棧,直往隔壁客棧而去。

剛要走進去,便見餘輕逸自客棧裏面出來。

“沁姐……”

“宇文曜呢?”

“他還沒醒呢,你那一劍太重了,你……等他好了,再和他打?”

餘輕逸似首在商量。

南靈沁瞅他一眼,然後看向餘輕逸已經被包紮好的手,“手沒事了吧?”

“沒事,小意思。”

餘輕逸倒是輕松之態。

南靈沁看著他,須臾,移開眼眸,道,“那你幫我帶給他句話。”

“什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話落,南靈沁便轉身走了,沒有一點留戀。

宇文曜,既然你想讓我攻上北榮,那,我就稱你之意好了。

六日後。

南靈沁回到了南齊,一聲令下,揮軍直上。

這下打得北榮將士節節敗退。

一月內,連攻數城。

這一次,南靈沁的手段不再溫柔,每一個城門口,都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西夏仍然沒有出兵,聽海也早已回來,說端木榮親自將軒轅獨的屍體葬在了西夏皇陵,並寫給南靈沁一封信。

大意就是,南齊與北榮的戰事他不參與,也請給他一片自由天,且他相信,軒轅獨的仇,南靈沁會報。

一聲傾華,如同一場煙花,無聲殞落。

軒轅獨的一生從來都還沒為自己做過什麽呢。

信中還說了一個故事。

一個,南靈沁早知道卻並未拆穿的故事。

正是那日,南靈沁在南齊端木榮叫太監給她講的那個故事。

這又是一場皇室秘辛。

哥哥愛上妹妹,亂倫之戀,嫉恨之心,最終手得不到就毀滅。

信的最後,端木榮說,她的那句話,讓他最終放下。

南靈沁收起信,拿著湊近火燭,想焚化,剛一靠近,眸光一擰。

因為,映著火光,那信裏,竟還藏有字。

“那位說故事的太監在當日你離開後,便失蹤了。”

一句話,如同平地驚浪,叫南靈沁眸海如深。

而後,南靈沁喚來冥瀾。

“蠻夷可有消息。”

“回小姐,蠻夷主君自那日收到黑布衛盡損,黑布水死亡的消息之後,屬下也以為,蠻夷主君會行報覆之舉,可是並沒有,他反而是在暗中下令,找尚寧小姐。”

南靈沁眸光虛微一晃。

“那日,黑布水綁我,當就是想以我激出安尚寧的……”

南靈沁擡手撫額,“看來,迄今為止他還沒找到安尚寧。”

南靈沁說這話時,心思沈重,這一個月她一直在派人找安尚寧,可是一直沒有消息。

而先前,軒轅獨也是失蹤了一段時間後才出現,一出現想說的話沒有說,就……

可是,他死前那句“宇文曜……活著……”到底是什麽意思?

宇文曜!

南靈沁眸光流轉,一層輕霧掩蓋,好似突然就神秘莫測起來。

“還有,小姐,你放心,白掌櫃的如今在北榮都城好好的,聽說又要開分鋪了,且白掌櫃的傳來話,說是你若不勝,他便不娶。”

“呵呵……”

南靈沁忽而輕笑,“我想,該是聶醉兒沒有答應嫁給他吧。”

冥瀾深邃的輪廓忽而柔和幾分,笑笑,“當是,極有可能。”

見南靈沁目跳遠方,一臉是平靜,冥瀾頓了頓,眼神難得幾分閃爍,“還有一事……”

南靈沁看向他,“難得見你如此吞吐,什麽事?”

“小姐睿智,先前我一直想著,多一分助力也是好的,就暗中聯系了薛家,可是後來也沒再找他們,昨日他們傳來消息,希望我回家族一趟。”

南靈沁想了想,“隨你吧,你知道,你一直是自由的。”

“多謝。”

“啟稟公主,懷疑有外敵闖入。”

此時,一人上前來報,神色憂急。

------題外話------

其實前面很多伏筆,你們就是不認真,嗚嗚嗚嗚嗚~

☆、43章 有人闖入

南靈沁看著來人,眸色一斂,“細細說來。”

“回大公主,有人闖進了我們的防守之地,打暈了兩名守將,隨後我等就抓到了兩名盜匪,可是,聽海大人說,這兩人眼神有力,落地無聲不像普通的盜匪,便一邊帶了人去查,一邊讓屬下來將此事稟報於公主。”

來人說完退至一旁,靜待南靈沁吩咐。

南靈沁擡起手指,在石墻上輕微一敲,思忖半響,一拂袖,“帶路。”

夜深人靜。

青鄴城寒風呼嘯。

南靈沁看著四下,一個多月前,她就是在這裏刺了宇文曜一劍,也是在那時,雲族靈術在體內上長,她體態更比往日輕盈,一面墻,可在她彈指間灰飛煙滅,說不得哪一日,她就能打開雲族之門。

而這才一月,她就已經奪下了這處城池。

也不過一月間,這裏好像滄海桑田了。

“要過年了呢。”

一路下一城門,南靈沁受著那呼嘯寒風,忽而道。

身後,清夏微微垂頭,仍然是那般不多言多語的樣子,微微抿唇,輕聲應著,“是的,公主。”

“你說,除夕前我們能否攻向北榮皇城。”

清夏想了想,回道,“奴婢相信公主一定可以。”

南靈沁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笑了笑,然後看向前面帶路的人,帶著些催促的意味,“走快些吧。”

“是。”

一刻鐘後,南靈沁到了一處小屋。

兩名男子被戴著手銬腳銬蜷縮在地上,冷風一吹,瑟瑟發抖。

“求求……我們不敢了,放過我們吧……”

兩名男子小聲的求饒。

南靈沁一邊解下披風,一邊看著二人,然後就笑了,“難道,你們的主子叫你們來之前沒有告訴你們,作為一個盜匪,要寧死不屈的嗎。”

南靈沁一語出,兩人神色一怔,眼神微閃。

“看看你們蜷縮的姿勢……”

南靈沁又搖頭,眸光銳利,“你們真該去好好膜拜一下真正的盜匪,蜷縮得這般娘們兒,簡直就是丟他們的臉,你們……”

南靈沁微一挑眉,上前一步,“是最不受你們主子待見吧,所以派你們來?”

南靈沁一字一句,看著似輕言含笑,可是那種無聲中的霸懾之氣,卻叫兩名男子心頭一涼,那種極力掩飾的東西被一點一點的揭穿直至摧毀。

“行了,說吧,是讓你們聲東擊西,還是說讓你們混入這裏,想套取點什麽?”

南靈沁輕拈指尖,說得雲淡風清,而線話一出,兩名男子面色一變,這下子是真的不用再裝了。

都被人完全看透了,還裝有什麽用。

“聲,聲東擊西。”

其中一名男子囁嚅著道。

“呵!”

南靈沁傾刻間收回落在二人身上上視線,轉身。

門,關上。

“處理了。”

三個字,來自於南靈沁的命令。

這個寒夜,血色早已彌漫。

清夏幫南靈沁把看披風系好。

女子雪白的小臉露出來,如同暗夜下的精靈,卻又透著某種莊嚴的肅穆。

“公主,要回去嗎?”

他們此時落腳於青鄴城原城守府。

“不,今夜當是不太平的。”南靈沁笑,眼含深意。

果然,不消半會兒聽海就帶人回來了,說是先前南靈沁在青鄴城各關口所設多處陣法都有人試圖闖入的痕跡,不過沒成功罷了。

“靜觀其變吧,我倒也想看看,是誰這麽不怕死。”

南靈沁話落,帶著清夏轉身離去。

清夏跟在南靈沁身後,那素凈的臉上,似乎比往日多了些什麽,卻最終是閉上了嘴,微垂眼睫,不說話。

聽海到底是經歷過的人,並不放心,當即跟了上來。

“小姐,屬下今夜貼身保護你。”

聽海如今早已是一方將領,帶兵打仗,驍勇不己。南靈沁看他一眼,倒是也沒有反對。

“啟稟公主,你之前特別分出來的鐵將營突然打起來了。”

此時,一人匆匆來報,說話時頭都不敢擡。

南靈沁面色微變,當下足尖一點,不過瞬間,待聽海和清夏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在眼前消失。

鐵將營是南靈沁前些日所成的,將隊伍裏一些有特長的將士聚集在一起,將他們的特長的揮到最大,既能為她所用,又能讓他們真正的展示自己。

南靈沁到達鐵將營時,整個大院裏一片蕭索落敗,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血腥氣味。

緊接著是激烈的廝殺聲。

南靈沁目色一冷,當即一躍闖進去,兩掌風勁一閃,頓如排山倒海般,將原本打得激烈的人豁然分開。

如同一壺清水澆下,醍醐灌頂。

分開的人看著對面的人,又看著身旁,須臾,又看向一襲白衣,站在那裏如同仙子臨世的南靈沁,當即齊聲跪下。

“公主恕罪,屬下等……”

眾人面色難堪,言語支唔。

“行了,不用多話,不怪你們,是有人在這裏設了陣中陣,將你們迷惑了才叫你們互相打了起來。”

南靈沁說話間,目光四下一掃,看這滿是狼藉與染紅的血,還有數十具屍體,面色陰沈,“將他們埋了,全部厚葬,家屬妥安,你們也立即下去包紮,今夜這事就過了。”

“謝公主不追究之恩。”

幾百名將士對著南靈沁磕頭行禮,都是兵將,訓練有序,很快就處理好退下去了。

地面一瞬幹凈,可是空氣中的血腥味在時刻提醒著南靈沁,她死了幾十人。

聽海趕到時,南靈沁已然自鐵將營裏走了出來。

身影清寂得如同高遠之山。

“小姐你想去哪裏?”

“抓賊。”

南靈沁道,語氣冰冷。

聽海跟上,眉色嚴肅。

“聽海……”

南靈沁又忽然停下了腳步,看著他,“你說,當初宇文曜把你送到我身邊保護我,是何用意?”

聽海一怔。

先是南靈沁主動提起北榮太子,再是,就此事問他,這般上些日,從知道真相,知道是宇文案屠盡了他張家那一刻,他就在想,既然在當初是想要控制他,將他留在身邊,那為何又要將他派到靈沁小姐身邊呢。

這不是很冒險的做法嗎。

而且,如今想來,從靈沁小姐進入天機殿,讓他跟著得到了關於張家的消息這一切一切,好像冥冥之中就跟安排好了似的。

“而且,當年這……”

南靈沁看著聽海,眸光謹慎而飄遠,“許怡然說,當年宇文曜憑借八歲之齡獨闖天機殿,毀了天機殿許多信息,可見他之能力,也就是說在明知道你是張家養子,一心想為張家報仇的情況下,他後來卻並沒有去天機殿將關於張家的一切消息給毀了,這不是給自己留隱患嗎。”

聽海聞方驚然,是的,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而唯一能解釋的是……

“靈沁小姐,會不會太子從那時起……就,就想著,遠離你。”

聽海輕聲道。

“對。”

南靈沁眸中忽而放出冷笑來,“你說,他對我到底是真心,還是利用呢。”

聽海沈默下來。

“走吧,說不得一會兒還要出什麽事。”

果然,南靈沁話剛落,便見前方夜色下,許怡然親自前來。

“小沁,西背角最隱蔽的關口被人破了,不傷一人,卻有破陣痕跡。”

南靈沁好像並不意外,對上許怡然些許覆雜沈暗的目光,倒是一派自若,“方才鐵將營的人被陣中陣所迷,自相殘殺,死了數十人,而這裏……既然能破了關口的陣法那就非等閑之輩,完全可以知一解九,破了其他處陣法,叫青鄴城亂起來,可是對方卻沒有,還不傷一人,倒是,挺有意思……”

南靈沁神色怔然,若有所思。

許怡然看著南靈沁,清潤眸光有些微惆悵。

自從那日傷了宇文曜,靈力大爆發之後,小沁就好像變了,她會笑,會說,有時候看上去,還和曾經一般,一般快活。

可是,她周身,她眼底,那種不想被人窺探的霧氣,好像更濃了。

她將自己緊緊的封鎖了。

幾人還未有動作,南鳳凰那極標志性的紅影也在傾刻間落下,美眸流轉,瀲灩之光,卻隱有不安。

“南靈沁,有人闖入,方才和我交手了。”

“可有看清門路?”

南靈沁問。

“全是殺招。”

南鳳凰道,神色微冷,“看來北榮連輸多次,這下子是想要扳回來了。”

“扳回來?”

南靈沁冷笑,“到我手裏的東西,豈能再還回去之理,這青鄴城我要定了,這北榮,我也要定了。”

輕輕一句話,飄在寒夜裏,如此擲地有聲。

許怡然只是癡癡的望著南靈沁,南鳳凰倒是鮮少的嘆了口氣,有些潑冷水的意味,“我總感覺著謝聃聆不想當皇帝,你估計得當女皇。”

這般大言不慚而顛覆天下人認知的話,怕是也只有現代穿越人士南宮行雲的女兒才能說得出來。

許怡然都明顯呆了下,看著南靈沁微微一怔的神情,忽然間覺得,他和小沁之間開始有了距離。

不,或許,距離一直都在。

到達她的心的路他如何也找不到入口。

“他會當皇帝的。”

南靈沁道,沒有特別說什麽,已當先向前走去。

“誒,你去哪裏啊,有人闖了進來,我們還至今沒有抓到啊。”

“我這就去抓。”

南鳳凰一楞,幾步跟上去,“你知道在哪裏?”

約莫半個時辰後。

南靈沁的站在城守府大門口,而在她面前,戰衣鎧甲,站著近百名身挺背直的將士。

“這城內四下我都設了陣法,幾日來一直安好無事,可就在方才不久,有人無聲無息便闖了進來,不止是不費吹費之力,更可說是熟門熟路,所以,我們這裏有內奸。”

聚集了人,南靈沁很直接。

南靈沁一語落,四下皆靜,所有人都不明意味又神色震驚的看向南靈沁。

“而在場的你們,就是當時我吩咐下去布陣之人。”

一句話,四下氣氛又嚴肅起來。

“所以……方才在最開始事出之時,出了營地的,沒有現場之人作證明的,就是最佳懷疑對象……”

“噗——”

南靈沁話剛落,一旁剛拿著一個蘋果啃著的南鳳凰頓時面色一變,看著南靈沁瞳仁都睜大了,“不是我。”

“你?”

南靈沁看著她。

“我在此之前是出去了,可是我就是出去遛達了一圈。”

南鳳凰擺手。

南靈沁卻極其嚴肅起來,“可是你有絕對的動機做這些事情。”

“什麽?”

如果說,方才南靈沁不過是開玩笑,那麽現在,她的表情已經極其凝重,“南鳳凰,你是南齊公主。”

南靈沁語氣從沒有過的嚴肅。

南鳳凰再不正經此下也正經了,手上蘋果瞬間脫了手,對上南靈沁的視線,一臉正色,不太服氣,“你,竟然懷疑我,我可是南齊公主,為何要害自己人。”

“因為餘輕逸啊,你愛他,所以出賣我們極有可能。”

南靈沁道,字字句句,好像就已經在給南鳳凰定了罪名。

南鳳凰神色一變,看著南靈沁,眸光倏然冷下,“南靈沁,你是故意的嗎?你明知道,我和餘輕逸……我不會出賣南齊,就像他永遠也不會出賣北榮一樣。”

“凡事總有例外。”南靈沁神色堅決,不為所動。

四下將士也沒曾想到會這樣,就這樣僵滯的站著,大氣不敢出。

許怡然站在南靈沁身旁,輕斂眉宇,不發一言。

氣氛一時間壓抑得讓人難受。

“不是我,我再說一次。”

南鳳凰面色發青,明顯生氣了。

“來人。”

南靈沁已然吩咐,當即,冥瀾等人出現在他身側。

“把鳳凰公主帶下去,送回南齊帝京,交由父皇審問。”

“是。”

“等一下。”

南靈沁身後,清夏忽然上膽一阻,而後看著南靈沁,“公主,奴婢覺得,鳳凰公主絕對不會做出此事,此事,得明查。”

清夏在給南鳳凰求情。

南靈沁好清冷的目光倏然落在她的身上,“清夏,你一向謹言慎行話不多的。”

“奴婢是鳳凰公主找來伺候大公主你的,奴婢自當感恩鳳凰公主了,也不想公主和鳳凰公主之間鬧出嫌隙。”

“是嗎,那你方才去了哪裏?方才,聽海以輕功而至,到達鐵將營,待我們回來時,你並不在,你是在我聚集了所有布陣將士之後,你方才到的。”

聽著南靈沁那倏然冷下的語氣,清夏眉睫微微一顫,當下要退後。

可是聽海的劍,已經直接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說,你是誰?”

南靈沁的語氣,到底還是溫柔的。

☆、44章 你竟然救他

變故好像突然,又好像不突然。

清夏被劍指著,也不見慌亂,不卑不亢,“公主,奴婢沒有。”

“好你個清夏,本公主可真是信錯了你。”

南鳳凰雙手抱胸,倒是頗為挫敗,畢竟這丫鬟是她找的,也是她派給南靈沁用的。

“清夏,不需要我再對你進行審問吧。”

南靈沁忽然上前一步。

冰冷而霸氣的言語,叫清夏倏然就低下了頭,手中一緊,豁然擡頭間,長袖一掃,銀針而出,直朝南靈沁面門而去。

許怡然還有南鳳凰當下上前相幫,而清夏就趁這時,一腳踢開上來的聽海,猛然向另一方跑去。

“別讓她跑了。”

南靈沁冷聲命令之時,自己已經當先追了上去。

“我去,南靈沁,你不要主持大局的嗎。”

南鳳凰無語至極,方才演那麽一場戲,這會子自個兒就跑了。話落,正要和許怡然一起追上去,卻忽聽四下異響,然後一人緊急來報,“啟稟二公主,東北角有異。”

南鳳凰聞言,面色微變,和許怡然打過招呼,當即帶人過去。

清夏的輕功竟如此卓絕,南靈沁追了一會兒方才拉近距離。

身後,許怡然緊隨跟上,聲音響在耳邊,“小沁,你認為她是誰的人?”

寒風凜洌,南靈沁衣袂翻飛,側眸看著許怡然那似覆了寒霜的面漸輪廓,道,“你也看出來了。”

“自然。”許怡然點頭,面色深沈,“今夜所有關口連連遇襲,先是兩人假冒盜匪闖入,動機不明,再是鐵將營設陣中陣,叫他們自相殘殺,手段可見殘忍,然後又是東北角有人無聲無息闖入且不傷一人,很明顯,這是兩種行事方法,一方明顯是滿帶敵意,另一方……倒是不想傷人。”

南靈沁聽著許怡然的分析,頷首,“你說得對,而南北角無聲無息闖入,不像是破陣,倒像是對此陣法極其了解,所以這一拔人當是清夏的同黨,至於另一拔……”

南靈沁倏間笑,聲音清越,如同夜間的精靈,只是少了輕靈,多了詭異的婉轉。

“看到你單獨跑出來,沒有要人相幫,對方必定是會纏上來的。”

許怡然接下了南靈沁的話。

南靈沁點頭,星眸微挑,看著許怡然,倒有些不讚同,“你既然看透我的目的幹嘛還要跟來,就算要跟也是暗中多好,叫對方掉以輕心。”

“可我擔心你。”

即使終歸知道不可能,我就是想一步都不要離開你。

許怡然看著南靈沁,她清瘦的側臉在月光下閃著不一樣的瑩潤光澤,下巴緊抿,可是,他看不懂,看不透,卻越加想要看透。

“許怡然。”

感覺到許怡然的註視,那般濃情那般難以移開,南靈沁卻是心若磐石,她側眸,月光下,她的眼裏灑下漣漪清華。

“除了朋友,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結果,我很無奈。”

南靈沁說,即使許怡然如此聰明早就知道,可是,她仍要說。因為,她知道,父皇暗中在給許怡然傳信,還給他傳授了數百種追求她的方法。

她視他為親人,離不開他,更不想耽誤他。

“我明白,如果此後你榮登大殿,我願在側做一代明臣,如果你歸隱青山綠水,身旁無可依,那我便與你袖手天下,一生知己,無怨無悔。”

袖手天下,一生知己,無怨無悔。

都說陪伴便是最長情的告白,這一瞬間,南靈沁忽然才懂了這話的深意。

原來,並非指愛情。

南靈沁只覺得一種酸澀蔓延心鍍。

“許怡然,我南靈沁此生何德何能有你如此。”

“不,是我許怡然此生何德何能,能陪在你身邊,餘生足矣。”

南靈沁看著許怡然粹然不染塵垢的目光,即使經歷這般多事,他依然目下無塵,眼中除了浩渺天廣,便只有一個她。

“好。”

她說,與此同時,寬袖一揮,袖中小駑在手,頓時銀針直擊向前方已相距不過幾十米遠的清夏。

細針如牛毛雨,清夏堪堪閃過之時,不得不落地靠著一旁大樹方才穩住身影。

“公主,請相信我,今夜我是把陣法解決之道告訴了別人,但是,我並沒有真的要害你,也從未曾想過要背叛你。”

跑了這般久,清夏明顯氣息不穩。

“那你為誰效命?”

南靈沁直直的問,煞氣彌漫,清夏卻閉上了嘴,那模樣神態,是死都不會說出來了。

“呵呵。”

南靈沁輕笑,倒是不再看清夏,而是看向身後的方向,“閣下,你看,我都如你之意孤身前來了,你是不是也不必藏頭露尾,該要出現了。”

清麗的聲音透過內力傳出去,四下樹葉枯草沙沙作響,氣氛好像瞬間就詭異起來。

然後,一個人,一個中年人出現了。

墨色黑袍,袖著唯只獨特的花紋,月色斑駁下,那是高居上位,久居而練的的威儀,一個眼神便能殺敵四方。

一國之君,即使落入尋常地方,也不能掩飾住他一身霸然氣勢。

南靈沁看著來人,倒是一點不見意外,反而眼中冷意流轉,可笑得緊,“呵呵,沒曾想,竟是北榮皇上。”

北皇雙手負後,走得從容,眸光銳利,唇間深測莫名的笑,“你見到朕倒是一點不意外。”

“當然不意外,這一個多月來,我南齊一路凱旋,打得北榮節節敗退,照此形勢,不出半月,我南齊便能直入都城,我想著,北皇也該著急的。”

“哼,倒是大言不慚,不過,朕今日既然能出現在這裏,南靈沁,朕就不會空手而歸。”

宇文舒說話間對著身後一擺手,頓時,數十黑衣人上前,看上去,劍冷肅骨,當不是尋常角色,而為首領先的,正是五皇子宇文石。

“五皇子,好久不見。”

南靈沁不見慌,反而打想了招呼。

宇文石一襲素衣,眉眼身形藏著鋒利,卻依然仙氣十足,看著南靈沁,舉手投足都事著一種貴氣風範,“上次讓你跑了出來,今日是一定要將你抓住了。”

“是嗎,我以為你會是要幫著宇文曜的,原來,你還是最聽命於皇上的。”

北皇聞言,面色狐疑。

宇文石卻是波瀾不驚的撫額一笑,“南齊公主這挑撥的本事倒是不錯。”

南靈沁淡笑不語,而一旁,清夏見此,卻已然護在南靈沁身前。

“公主,我會保護你的。”

南靈沁睨她一眼,眼神覆雜,不過,眼下也不是計較此事之事,她看向北皇,眸中忽然就露了殺意,“北皇,你覺得今夜你會贏嗎。”

“朕聽說,一月前你的雲族之術就已經練至非一般境地,那對雲族之秘多少了解了吧。”

事已至此,北皇連客套與試探都不必了,可謂是卑鄙無恥的開門見山。

“縱然我窺破又怎麽樣,北皇以為,我會告訴你?”

“南靈沁,這裏可是我北榮地盤,不要自恃甚高。”

南靈沁毫不受脅,“可是,如今這座城池為我囊中所有。”

面對北皇咄咄冷意,南靈沁一臉冷毅,清麗的臉上,鋒寒銳利,“宇文舒,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今日,我就以你之血祭我娘之魂,慰那被你束縛十數年不見天日的雲族人,為我南靈沁這般多年所過得氈板上的日子。”

一聲語出,南靈沁手中小駑一放,頓時細如牛毛的銀針攜風帶0電直向皇上面門而去。

而與此同時,四下,冥瀾也帶人走了出來。

一看他們就是早埋伏在此的。

“哼,不過,區區埋伏,真是小兒荒唐。”

宇文曜兩手一拍,掌風自動,頓時四下在地好像都在顫。

南靈沁擰眉,這宇文舒功夫倒是不錯,只可惜,張良計與過橋梯,如今都過時了。

南靈沁忽然足尖一點躍上空中,然後,身體急劇旋轉起來。

頓時,周向那腩似霧若雲的輕盈霧氣自體內散發,很快,就將四下百米內地方全部籠罩了起來。

與此同時,她目光一冷,手化成抓,對著下方某一處就抓去。

“撲——”

手沒有抓到,不知哪裏拿來的劍倒是一下子好像刺中了北皇,只聽痛呼一聲,南靈沁面色一悅,當即手掌為風將所有輕盈這氣揮散。

北皇果然受傷了,而且,還被她踩在腳下。

一時間,叫眾人凜息寧神。

“大膽,快放開皇上。”

皇上身後的人大喝著持劍想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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