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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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姜秾秾雙手被一層綢布裹著，用粗礪的繩子反綁在身後，眼睛蒙著塊黑布，什麽都看不到。
從身下柔軟的觸感來判斷，應是一張床榻，她的雙腳同樣被綁著，只能蠕動著坐起，一點點向前試探著，直到挪到床沿邊上，她不敢再往前。
這床高度不知，摔下去會受傷的。
“有人嗎？來人啊，放我出去！”
她醒來已有些時間，黑暗中時間流速過於緩慢，叫她失了判斷力，無法精確地感知到究竟過去了多久。
這樣的處境，實在令人不安，她不斷叫嚷著，企圖能吸引別人的註意。
“救命！有人綁架！”
“我知道有人聽著，你再不出聲，我、我就一頭撞死，讓你血本無歸！”
姜秾秾生平第一次被人綁架，說不害怕是假的，她的嗓子已喊得漸漸沙啞，依舊無人回應，她喊累了，吞咽著口水緩解嗓子的幹疼。
“哢吱”一聲輕響，如同驚雷落在耳畔。
姜秾秾既盼著有人來，又怕有人來，她根本不知來的究竟是不是善者，那一瞬，她的呼吸都停滯了。
外面是個大晴天，草木的氣息很濃，姜秾秾視線被黑布束縛，眼前一片黑布隆冬。這些是她根據自己的經驗推斷出來的，來人推門的瞬間，帶進來一縷陽光，打在她的面頰上，泛著些許的暖意。
又是一聲“哢吱”，屋門被合上了，那照在姜秾秾面頰上的陽光跟著不見了。
姜秾秾身子緊繃如弦。
伴隨著來人的走近，她渾身罩上了一股陰冷的氣息。下一秒，微微發燙的指尖掐住姜秾秾的下巴，將她的腦袋擡起來。
這個溫暖的觸感……
姜秾秾心中一驚。
那人在床畔坐下，床側明顯塌下去了一塊。
那只手松開姜秾秾的下巴，來到頸側，緩緩地摩挲著。
他的手腕上綁著草木，葉子一下一下地蹭著姜秾秾的下巴，熟悉的氣味，讓姜秾秾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姜秾秾的肌膚冒著一粒粒雞皮疙瘩，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司雅意，你別裝神弄鬼，我知道是你，你手上的溫度騙不了人。”
司雅意修煉朱雀神功，所以，指尖比常人更溫暖幹燥些。
還有那草木的香氣，是他給她編的驅蚊手串，嗅覺不會騙人。
撫摸著姜秾秾脖子的指尖動作停了下來。
姜秾秾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想起他在山洞裏說的那句警告，怒不可遏：“臭不要臉，你別以為我這樣就會怕了你，你休想用這種無恥下流的手段逼迫我就範，阿音他會很快找過來的。”
“你騙了他，還想他來找你？”他終於開口，聲線的確是司雅意的。
“一碼歸一碼，這事是我不對，但他若知曉我被你抓了，不會坐視不理的。”
對方沈默了下來，頃刻，聲音再次響起：“離開他，我就放了你。”
“你死心吧，我是不會給你做妾的，這輩子都不會！”姜秾秾一腦袋向他頂去，被他擡手擋住了。
他一把將姜秾秾推倒，覆身困她在懷中，以虎口抵著她的衣襟，向下褪去。
姜秾秾驚覺他要做什麽，瘋狂地掙紮著。然而兩人的力量有著雲泥之別，他只用一只手就輕而易舉壓制住了姜秾秾的反抗，暴戾的吻落在姜秾秾的頸側。
這個吻太符合司雅意的行事風格了。
姜秾秾的肌膚泛著火辣辣的痛楚，同時，還有一種難以抵擋的靈魂過電般的戰栗。
她都懷疑他是不是咬破她的脖子，吮走了她的鮮血。
“司雅意，你放開我，你這樣做，我會恨你的！”姜秾秾先是呆了呆，繼而眼淚狂湧。
她是淚失禁的體質不錯，可從小到大惹她哭的事件寥寥無幾，大多時候都不會有人將她逼到這樣難堪的境地，自認識司雅意以來，她的眼淚就好像沒有斷過。
她是真的怕了，她很清楚以司雅意無法無天的性子，按捺不住的時候，就會化身為狼，徹底將她吞噬。
她不敢再掙紮，兩人離得這樣近，越是掙紮，越是會挑起他的興致。她僵硬著身體，當自己是一具無痛無感的木頭人，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作為。
或許是這樣的消極反應，讓他沒了興趣，困住姜秾秾的力道驟然消失，姜秾秾吸了吸鼻子，感覺到他坐了起來。
姜秾秾啞著聲音說：“你放我走吧。”
“什麽時候等你想通了，我就放你走。”他丟下這句話，出門去了。
屋門合上，從屋外上了鎖。臺階的下方，立著一名黑衣青年，黑衣青年迎上前道：“尊主。”
兩人走到樹蔭底下。
黑衣青年打量著司弦音隱忍的臉色，忍不住提醒道：“蠱毒未解，尊主還是不要妄動情念得好。”
“人找得怎麽樣了？”
“照您的吩咐，凡是符合要求的，都被抓過來了。”
“還有事嗎？”
“屬下有一事不解，姜小姐明明喜歡著您，只需您低頭，就能和好如初，您為何要這樣做？”
“她有些不聽話。”司弦音微微皺了下眉頭，“我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此事過後，她會無條件的依戀我。”
月牙兒與司青一同回了客棧。
為了避免露餡，她遵照司弦音的吩咐，盡量與司雅意少接觸。
多虧姜秾秾與司雅意剛吵過架，使得她有借口不搭理司雅意，因此回客棧那日，她與司雅意打了個照面，只是瞪他一眼，就撇下他獨自上樓了。
月牙兒扮演姜秾秾的第二日，閉門不出，薛景馳推開屋門，走了進來，坐在了桌邊。
月牙兒將屋門關上，手指纏著發，坐在他的對面：“我暴露了，對薛公子你似乎沒有好處吧。”
“姜小姐呢？”
月牙兒用的是驚雨堂的易容術，這種易容術想要學會需要極高的天賦，薛景馳就曾特意學過，但因資質有限，半途而廢，卻也能看出幾分門道，再加上他是驚雨堂的二堂主，這事雖說沒有經他的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姜秾秾”是假的。
月牙兒他認識。
月牙兒是八個月前進入驚雨堂的，每個進入驚雨堂的人都會根據其天賦，學習適合他的技能，驚雨堂的殺手並不是人人都是絕頂高手，有人擅使詐，有人會用毒，有人口技出神入化，還有人能幻化千面。
月牙兒就是這個能幻化千面的。
她自入門起就模仿姜秾秾，易容姜秾秾的臉，目前尚只能幻化出姜秾秾的面容。
這一問，問得月牙兒直發笑：“我可以理解為薛公子在關心她嗎？”
“你說不說。”薛景馳的手撫上腰間的劍柄。
“你們每個人都喜歡她，我承認，她這張臉確實美麗，可這世上漂亮的皮囊多了去了，怎麽就偏偏是她？”
薛景馳的腦海中浮起月夜下姜秾秾柔荑堵住他雙唇時柔軟的觸感，心神恍惚了一瞬，待回神時，又頗為惱羞成怒地說：“與你無關。”
“她被尊主帶走了。尊主要帶她去哪裏，我也不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尊主不會要她的命。”
這正是可怕之處。
司弦音他終究還是對姜秾秾下手了。
那個姑娘，可是他喜歡的姑娘呀。
薛景馳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咬牙道：“尊主性情涼薄，你如此為他賣命，就不怕有朝一日無用了，被他所厭棄？”
“那就努力做一個對尊主有用的人。”
月牙兒進了驚雨堂，才知司弦音是驚雨堂的主人，她在這裏見識了平生都未曾見識過的東西，還發掘了終生都為之狂熱的愛好，更令人新奇的是，她在這方面有著無人企及的天賦。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會讓尊主離不開我的。”月牙兒用姜秾秾那張臉做出微笑的表情，幾乎令人難以分辨真假。
姜秾秾已下定決心，絕不答應司雅意做他的妾，這樣的決心，伴隨著時間在黑暗中的流逝，一點點被土崩瓦解。
黑暗是會無限放大人的恐懼的。
她的信念開始動搖，心裏一個聲音在說，答應他吧，做他的妾沒什麽不好，他說了，他會予她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她不用擔心被主母欺負，可以在他的後宅裏為所欲為。
即便是方寸之地的自由，對姜秾秾這種身後毫無依持的女子，是最大程度的榮寵了。
她打算等司雅意來了，就跪在他的腳邊，向他低頭求饒，請他風風光光將她納進門去。
這個念頭在她心中不斷盤亙著，直到屋門被人推開，一縷陽光打在她的面頰上，所有膽小怯懦的想法都隨之灰飛煙滅。
她陡然明白過來，他在用這種方式在馴服著她。
他們司家出身的男人，號稱能馴服滄瀾十二州最烈的野馬。
但他馴服不了她。她便是化成灰，也不會如他所願。
“司雅意，你這個厚顏無恥口蜜腹劍禽獸不如的小人，就算你把我關到天荒地老，我也不會向你低頭服軟的。你有本事……有本事放了我，我與你單挑。”
對面那人笑了：“與我單挑？”
“怕了吧，就知道你不敢，我能奪你兵刃兩次，就能奪你第三次。不信，你放了我。”
繞來繞去，姜秾秾都是在激他放開自己。
來人在床畔坐下了，扶起姜秾秾，指尖拂過他烙過熱吻的地方。那裏，印著斑駁的紅痕，像是一種榮譽的勳章，更是代表著歸屬權的印記。
姜秾秾被他摸得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給你帶了玫瑰涼粉，你有些上火。”
“我不喜歡吃甜的，我要吃辣，爆炒小辣椒。”
“不要任性。”他舀了一勺涼粉，遞到姜秾秾唇邊。冰冰涼涼的，泛著玫瑰的清香。
姜秾秾口幹舌燥，沒抵住誘惑，張唇吃了一口。甜滋滋的紅糖味混合著玫瑰的清香，滑入她的喉中。
一整碗玫瑰涼粉都被她吃了下去。
她需要體力。
眼睛被黑布阻擋了光線，並不能看到那坐在自己身側的人臉上是什麽表情，比起上次的陰戾，這次的他明顯溫和了許多。
姜秾秾的手腳有些麻了，她能確定她睡著後，有人替她松綁了，否則這種綁法，她的手腳早廢了。
她本來不想睡的，有人往屋子裏放迷煙，她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察覺到他要走，姜秾秾裹著綢布的雙手掙動著，疾聲道：“你不要走，我……”
他在回頭看她。
姜秾秾的臉頰熱烘烘的，垂下了頭，扭捏道：“人有三急。”
他沒問是哪一急，伸手過來摟她。
姜秾秾嚇壞了，往後瑟縮著：“你別碰我，我自己來！”
她的臉紅得像是鍍上了一層胭脂，整個人局促又羞澀，恨不得團起來：“別人幫忙，我不行的，心理上過不去那關。真的，我會憋死的。”
“我只是帶你去。”他好心地解釋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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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秾秾雙手被一層綢布裹著，用粗礪的繩子反綁在身後，眼睛蒙著塊黑布，什麽都看不到。
從身下柔軟的觸感來判斷，應是一張床榻，她的雙腳同樣被綁著，只能蠕動著坐起，一點點向前試探著，直到挪到床沿邊上，她不敢再往前。
這床高度不知，摔下去會受傷的。
“有人嗎？來人啊，放我出去！”
她醒來已有些時間，黑暗中時間流速過於緩慢，叫她失了判斷力，無法精確地感知到究竟過去了多久。
這樣的處境，實在令人不安，她不斷叫嚷著，企圖能吸引別人的註意。
“救命！有人綁架！”
“我知道有人聽著，你再不出聲，我、我就一頭撞死，讓你血本無歸！”
姜秾秾生平第一次被人綁架，說不害怕是假的，她的嗓子已喊得漸漸沙啞，依舊無人回應，她喊累了，吞咽著口水緩解嗓子的幹疼。
“哢吱”一聲輕響，如同驚雷落在耳畔。
姜秾秾既盼著有人來，又怕有人來，她根本不知來的究竟是不是善者，那一瞬，她的呼吸都停滯了。
外面是個大晴天，草木的氣息很濃，姜秾秾視線被黑布束縛，眼前一片黑布隆冬。這些是她根據自己的經驗推斷出來的，來人推門的瞬間，帶進來一縷陽光，打在她的面頰上，泛著些許的暖意。
又是一聲“哢吱”，屋門被合上了，那照在姜秾秾面頰上的陽光跟著不見了。
姜秾秾身子緊繃如弦。
伴隨著來人的走近，她渾身罩上了一股陰冷的氣息。下一秒，微微發燙的指尖掐住姜秾秾的下巴，將她的腦袋擡起來。
這個溫暖的觸感……
姜秾秾心中一驚。
那人在床畔坐下，床側明顯塌下去了一塊。
那只手松開姜秾秾的下巴，來到頸側，緩緩地摩挲著。
他的手腕上綁著草木，葉子一下一下地蹭著姜秾秾的下巴，熟悉的氣味，讓姜秾秾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姜秾秾的肌膚冒著一粒粒雞皮疙瘩，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司雅意，你別裝神弄鬼，我知道是你，你手上的溫度騙不了人。”
司雅意修煉朱雀神功，所以，指尖比常人更溫暖幹燥些。
還有那草木的香氣，是他給她編的驅蚊手串，嗅覺不會騙人。
撫摸著姜秾秾脖子的指尖動作停了下來。
姜秾秾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想起他在山洞裏說的那句警告，怒不可遏：“臭不要臉，你別以為我這樣就會怕了你，你休想用這種無恥下流的手段逼迫我就範，阿音他會很快找過來的。”
“你騙了他，還想他來找你？”他終於開口，聲線的確是司雅意的。
“一碼歸一碼，這事是我不對，但他若知曉我被你抓了，不會坐視不理的。”
對方沈默了下來，頃刻，聲音再次響起：“離開他，我就放了你。”
“你死心吧，我是不會給你做妾的，這輩子都不會！”姜秾秾一腦袋向他頂去，被他擡手擋住了。
他一把將姜秾秾推倒，覆身困她在懷中，以虎口抵著她的衣襟，向下褪去。
姜秾秾驚覺他要做什麽，瘋狂地掙紮著。然而兩人的力量有著雲泥之別，他只用一只手就輕而易舉壓制住了姜秾秾的反抗，暴戾的吻落在姜秾秾的頸側。
這個吻太符合司雅意的行事風格了。
姜秾秾的肌膚泛著火辣辣的痛楚，同時，還有一種難以抵擋的靈魂過電般的戰栗。
她都懷疑他是不是咬破她的脖子，吮走了她的鮮血。
“司雅意，你放開我，你這樣做，我會恨你的！”姜秾秾先是呆了呆，繼而眼淚狂湧。
她是淚失禁的體質不錯，可從小到大惹她哭的事件寥寥無幾，大多時候都不會有人將她逼到這樣難堪的境地，自認識司雅意以來，她的眼淚就好像沒有斷過。
她是真的怕了，她很清楚以司雅意無法無天的性子，按捺不住的時候，就會化身為狼，徹底將她吞噬。
她不敢再掙紮，兩人離得這樣近，越是掙紮，越是會挑起他的興致。她僵硬著身體，當自己是一具無痛無感的木頭人，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作為。
或許是這樣的消極反應，讓他沒了興趣，困住姜秾秾的力道驟然消失，姜秾秾吸了吸鼻子，感覺到他坐了起來。
姜秾秾啞著聲音說：“你放我走吧。”
“什麽時候等你想通了，我就放你走。”他丟下這句話，出門去了。
屋門合上，從屋外上了鎖。臺階的下方，立著一名黑衣青年，黑衣青年迎上前道：“尊主。”
兩人走到樹蔭底下。
黑衣青年打量著司弦音隱忍的臉色，忍不住提醒道：“蠱毒未解，尊主還是不要妄動情念得好。”
“人找得怎麽樣了？”
“照您的吩咐，凡是符合要求的，都被抓過來了。”
“還有事嗎？”
“屬下有一事不解，姜小姐明明喜歡著您，只需您低頭，就能和好如初，您為何要這樣做？”
“她有些不聽話。”司弦音微微皺了下眉頭，“我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此事過後，她會無條件的依戀我。”
月牙兒與司青一同回了客棧。
為了避免露餡，她遵照司弦音的吩咐，盡量與司雅意少接觸。
多虧姜秾秾與司雅意剛吵過架，使得她有借口不搭理司雅意，因此回客棧那日，她與司雅意打了個照面，只是瞪他一眼，就撇下他獨自上樓了。
月牙兒扮演姜秾秾的第二日，閉門不出，薛景馳推開屋門，走了進來，坐在了桌邊。
月牙兒將屋門關上，手指纏著發，坐在他的對面：“我暴露了，對薛公子你似乎沒有好處吧。”
“姜小姐呢？”
月牙兒用的是驚雨堂的易容術，這種易容術想要學會需要極高的天賦，薛景馳就曾特意學過，但因資質有限，半途而廢，卻也能看出幾分門道，再加上他是驚雨堂的二堂主，這事雖說沒有經他的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姜秾秾”是假的。
月牙兒他認識。
月牙兒是八個月前進入驚雨堂的，每個進入驚雨堂的人都會根據其天賦，學習適合他的技能，驚雨堂的殺手並不是人人都是絕頂高手，有人擅使詐，有人會用毒，有人口技出神入化，還有人能幻化千面。
月牙兒就是這個能幻化千面的。
她自入門起就模仿姜秾秾，易容姜秾秾的臉，目前尚只能幻化出姜秾秾的面容。
這一問，問得月牙兒直發笑：“我可以理解為薛公子在關心她嗎？”
“你說不說。”薛景馳的手撫上腰間的劍柄。
“你們每個人都喜歡她，我承認，她這張臉確實美麗，可這世上漂亮的皮囊多了去了，怎麽就偏偏是她？”
薛景馳的腦海中浮起月夜下姜秾秾柔荑堵住他雙唇時柔軟的觸感，心神恍惚了一瞬，待回神時，又頗為惱羞成怒地說：“與你無關。”
“她被尊主帶走了。尊主要帶她去哪裏，我也不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尊主不會要她的命。”
這正是可怕之處。
司弦音他終究還是對姜秾秾下手了。
那個姑娘，可是他喜歡的姑娘呀。
薛景馳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咬牙道：“尊主性情涼薄，你如此為他賣命，就不怕有朝一日無用了，被他所厭棄？”
“那就努力做一個對尊主有用的人。”
月牙兒進了驚雨堂，才知司弦音是驚雨堂的主人，她在這裏見識了平生都未曾見識過的東西，還發掘了終生都為之狂熱的愛好，更令人新奇的是，她在這方面有著無人企及的天賦。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會讓尊主離不開我的。”月牙兒用姜秾秾那張臉做出微笑的表情，幾乎令人難以分辨真假。
姜秾秾已下定決心，絕不答應司雅意做他的妾，這樣的決心，伴隨著時間在黑暗中的流逝，一點點被土崩瓦解。
黑暗是會無限放大人的恐懼的。
她的信念開始動搖，心裏一個聲音在說，答應他吧，做他的妾沒什麽不好，他說了，他會予她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她不用擔心被主母欺負，可以在他的後宅裏為所欲為。
即便是方寸之地的自由，對姜秾秾這種身後毫無依持的女子，是最大程度的榮寵了。
她打算等司雅意來了，就跪在他的腳邊，向他低頭求饒，請他風風光光將她納進門去。
這個念頭在她心中不斷盤亙著，直到屋門被人推開，一縷陽光打在她的面頰上，所有膽小怯懦的想法都隨之灰飛煙滅。
她陡然明白過來，他在用這種方式在馴服著她。
他們司家出身的男人，號稱能馴服滄瀾十二州最烈的野馬。
但他馴服不了她。她便是化成灰，也不會如他所願。
“司雅意，你這個厚顏無恥口蜜腹劍禽獸不如的小人，就算你把我關到天荒地老，我也不會向你低頭服軟的。你有本事……有本事放了我，我與你單挑。”
對面那人笑了：“與我單挑？”
“怕了吧，就知道你不敢，我能奪你兵刃兩次，就能奪你第三次。不信，你放了我。”
繞來繞去，姜秾秾都是在激他放開自己。
來人在床畔坐下了，扶起姜秾秾，指尖拂過他烙過熱吻的地方。那裏，印著斑駁的紅痕，像是一種榮譽的勳章，更是代表著歸屬權的印記。
姜秾秾被他摸得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給你帶了玫瑰涼粉，你有些上火。”
“我不喜歡吃甜的，我要吃辣，爆炒小辣椒。”
“不要任性。”他舀了一勺涼粉，遞到姜秾秾唇邊。冰冰涼涼的，泛著玫瑰的清香。
姜秾秾口幹舌燥，沒抵住誘惑，張唇吃了一口。甜滋滋的紅糖味混合著玫瑰的清香，滑入她的喉中。
一整碗玫瑰涼粉都被她吃了下去。
她需要體力。
眼睛被黑布阻擋了光線，並不能看到那坐在自己身側的人臉上是什麽表情，比起上次的陰戾，這次的他明顯溫和了許多。
姜秾秾的手腳有些麻了，她能確定她睡著後，有人替她松綁了，否則這種綁法，她的手腳早廢了。
她本來不想睡的，有人往屋子裏放迷煙，她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察覺到他要走，姜秾秾裹著綢布的雙手掙動著，疾聲道：“你不要走，我……”
他在回頭看她。
姜秾秾的臉頰熱烘烘的，垂下了頭，扭捏道：“人有三急。”
他沒問是哪一急，伸手過來摟她。
姜秾秾嚇壞了，往後瑟縮著：“你別碰我，我自己來！”
她的臉紅得像是鍍上了一層胭脂，整個人局促又羞澀，恨不得團起來：“別人幫忙，我不行的，心理上過不去那關。真的，我會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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