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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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謝十五一擡頭，就看到在朦朧的雨簾中，一個身穿玄色華服的大概四十多歲的男子，站在那裏，他臉上的表情被朦朧的雨水掩蓋，但是謝十五卻能感受到他此刻的不悅。
劉瑾年則站在他的身邊，手上撐著傘，為那人遮擋這細密的雨水。
這人不是別人，是慶元帝，那個讓原身又愛，又恨的人。
在對上他眼睛的一瞬間，一股子酸澀，順速的脹滿他的胸口，眼眸也逐漸變得有些濕潤。
站在謝十五跟前的謝珹，擡眸看向慶元帝，然後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皇爺爺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了，這會兒看著老了好多，只是父王好像有些驚到了，到現在都沒能反應過來。
想到這裏，他伸手扯了扯謝十五的衣袖。
謝十五瞬間回神，他怔怔的擡腳朝著雨幕中走去，走到了慶元帝的身邊，嘴角微微的一勾笑道：“我還道父皇要派大總管過來傳話呢。沒想到父皇親自來了。”
說完，他跪在了地上，深深的趴在了雨水裏，對著慶元帝道：“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珹被謝十五的動作給嚇到了，他慌忙從一旁的墻角拿起雨傘，匆匆的撐開，跑到了謝十五的跟前，跪在地上勉力為他遮擋頭頂的雨水。
慶元帝來之前設想了諸多的與謝十五相見的場面，唯一沒有想到，在這個孩子的心裏，他或許真的不那麽重要了。謝恒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
一瞬間，他的心臟仿佛被人攥緊了一半，難受的讓他呼吸都覺得有些痛。
再看一旁的謝珹，這個孩子被十五教導的很好。
想到這裏，他彎腰把人給扶了起來，語態親昵道：“十五，你身子不好，就不要淋雨了，快進屋。”
說著他用手牽住了謝十五的手，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把謝珹扶了起來，滿眼的讚賞道：“你是個好孩子。”
謝珹畢竟才十歲，這會兒被慶元帝一誇獎，繃著的小臉，立馬變得喜笑顏開，圓乎乎的眼睛都成了月牙。
而謝十五此刻的心情則是有些覆雜，他從慶元帝抓住他的帶著潮氣的手掌上，感受到了那微微的顫抖，慶元帝好像也沒有表面上這般的平靜。
想到這裏，他有些緊張的心情，慢慢的平靜了不少。
等進了屋裏，謝十五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頭發一縷一縷的往下滴水。謝珹也好不到哪裏去，跟著謝十五跑出去，努力的給他撐傘的空隙，雨水也打濕了他身上的衣服。
慶元帝看著有些狼狽的人，道：“去換衣服吧。”
說完，轉頭對著劉瑾年道：“送珹兒回去。”
劉瑾年聞言，對著慶元帝躬身道：“是。”
走到門口撐起雨傘，等待著謝珹。
謝珹對著慶元帝微微的躬身，就朝著外面走去，他走到門口還有些擔心的餓看了眼謝十五。
他皇爺爺竟然從京城來到了嵐山別苑，是因為因為知道冤枉了他父王，才特地過來接他父王回京的？還是說李側妃翻供了？
一想到這裏，他的心裏就開始有些，七上八下起來，好不容易等到兩人出了院子，謝珹還是忍不住的對劉瑾年問道：“我父王不會有事吧？？”
劉瑾年知道謝珹的意思，微微的搖頭安撫道：“殿下放心，皇上專門來接太子回京。”
謝珹聞言，心頭巨震，他從劉瑾年的話裏知道，他父王現在恢覆了太子的位置，而他現在是太孫了。
一想到這，他就忍不住有些發抖，臉上的表情也是帶著不可置信。
那他是不是可以不學武了？
謝珹越想越是開心，他仰頭看著劉瑾年滿臉期待的問道：“這麽說我是不是應該要和父王他們會京城了？”
說到這裏他又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是不是可以不學武了？”
劉瑾年在謝珹問第一個問題的時候，還覺得這孩子不堪大用，這會兒就喜形於色，將來恐怕也不能做一個明君。
等他聽到第二個問題的時候，他腳下一個踉蹌，微微的垂首，果然還是一個孩子，他竟然和他的關註點完全不同。
只是看著他眼巴巴的樣子，有些惡心思的道：“不可以。”
再看謝珹瞬間皺在一起的臉，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這邊安陽院裏，謝十五換了一身常服走了出來，他走到了慶元帝的對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慶元帝擰眉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道：“別跪了，就像從前一樣就行。”
從前，慶元帝是免去了他的跪拜之禮，只是現在不同。他現在不是太子。
謝十五聞言，看著慶元帝有些嘲諷的道：“從前？父皇怕是弄錯了，從前我是半君，是太子，現在是無俸祿，無封地的閑王，與從前怎能相比？”
他這話一說出口，心裏就有一個聲音，阻止他，告訴他這樣說不對。
慶元帝聞言，眸子有些覆雜的看著謝十五道：“十五，你這是在抱怨我的決定嗎？這事情可是你一手設計的，難道你忘記了？”
慶元帝的話，仿佛是一個開關，瞬間打開了原身對瓦城事件的封鎖。
關於瓦城事件的真相也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原身與慶元帝和三皇子三人，布局六年，共同策劃了瓦城事件，只是為了清理大齊所有的細作。可是這中間出了個意外。
就是三皇子。
他們這個計劃中，三皇子是不會死的。
而事實卻導致三皇子死在了瓦城。
三皇子的死，讓原身不能原諒自己，也不肯原諒慶元帝。
更是在按照計劃中的一個緩解，廢除太子之為，發配到嵐山別苑。
這也是原身自從來到了嵐山別苑之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終日飲酒，讓自己活的渾渾噩噩。
甚至在最後在李側妃的勸說下，要自縊。
這中間他非常明白李側妃的目的，但是卻未曾揭穿和阻止，就是因為他對三皇子愧疚，要是當初那個去瓦城的人是他，三皇子就不會死在那裏了。
想到這裏，他微微的垂首看著地面，片刻之後才有些頹廢的開口道：“是啊，這麽重要的事情我都忘記了，要是當初去的那個人是我，老三也不會死在了瓦城。這兩年來我無時無刻的不在自責，當初為什麽去瓦城的人是三弟呢？為什麽不是我？”
說到這裏，他仰首微微的闔眼，眼淚順著臉頰落下，砸在了鬢角上，隱沒與那烏黑的發絲裏，他啞著嗓子繼續道：“當時我要是再堅定一點，再爭取一下，是不是三弟就不會死了？”
這種自責，難受，呼吸都覺得帶著痛苦的情緒，充滿了謝十五的心口，讓他心臟疼的有些受不了。
他在沒有看到關於瓦城事件的真相的時候，他還能有各種猜測，這會兒他總算是明白，原身的愧疚和自責。
而李側妃卻從頭到尾都是一枚棋子罷了。
想到這裏，他用手擦了一把臉，啞著嗓子道：“李側妃所做的事情都是我一手縱容。”
慶元帝聞言，看著謝十五的樣子，嘴角微微的勾起，他看著謝十五道：“你這是再替李側妃求情？”
李側妃是朝中一個三品大員的小閨女，當初太子選妃的時候，他是有意讓她為太子妃的。只是後來，他無意間發現，李側妃的祖父竟然是別國的細作，這個發現讓他一下子驚了一身的冷汗。
一個細作都能升到三品大員，那他們大齊豈不是千瘡百孔了？
這才把李側妃從太子妃直接降為了側妃。又重新給謝十五選了一個武將，可信任的人的女兒，作了太子妃。
他們就開始了長達數年的布置，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他兒子卻為了一個想要他命的側妃求情？
謝十五聞言微微的搖首，他看向慶元帝的眼神清澈了不少：“我不是求情，我只是在考慮怎麽處置這些細作的子女。”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繼續道：“要是按照父皇說的，李側妃的祖父是細作，那李側妃也定然是細作，璐兒是李側妃的孩子，自然也是跑不掉的。只是父皇有沒有想過，這些細作雖然與別國還在進行聯系，但是給出的消息還是那麽如之前那般重要的嗎？”
“就像璐兒，他雖然是李側妃的孩子，但是也是孩兒的庶子，也是父皇您的孫子。他從小輸入的思想就是效忠大齊，保的家是大齊，護的國也是大齊。要是有天他的外祖爺爺給他說讓他效忠別的國家，你說他會做嗎？”
謝十五的話，讓慶元帝陷入了沈思。
謝十五又道：“他們娶的是我大齊的人，生的也是我大齊的人，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咱們大齊通化，咱們只需要從根基上解決問題就可以了。”
慶元帝看著謝十五，微微的垂眸，思索了片刻，問道：“那你說說這該怎麽解決？”
當初再開始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事情，因為李側妃對她祖父的事情，是一無所知。
只是在嵐山別苑裏的第三年，才誘哄著閑王自盡。
這還是因為她被人抓住了把柄，當初瓦城事件，十五就是通過李側妃的手放出去的消息，甚至搜索到的證據，都是十五親自寫的。這字跡語態自然是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他就想著，要是真的把所有的細作和子女一概清除，那他們整個大齊將會少去很多人，當時廢太子的時候，就已經清除了一批，現在還有一批埋的比較深的，只要找出這些人，要是他們的子女真的不知情，也不是不可以網開一面的。
謝十五想了片刻開口道：“與細作有著密切來往，又知道其目的的人，殺無赦，像李側妃這樣的，直接流放，或者送到寺廟去，讓她們一輩子伴隨著青燈古佛，為大齊祈福。為自己的祖輩犯下的錯誤贖罪。”
這些細作做下的事情，不是一件兩件，他不能代替被害的那些的人後代來原諒他們，但是把所有人都殺掉，又不可能。畢竟人數眾多。
而他們的二三代子女又是毫不知情無辜的人，完全可以留下他們的一條命，只是為了贖罪罷了。
慶元帝聞言，對這個解決方案比較滿意，他在別的國家也安排了細作，加上他的先皇，也有許多這樣的二三代的子女，他能保證他安排出去的人完全衷心。
卻不能保證他們的子女也衷心，一樣的道理，細作的身份不可能告訴自己的子女。
而現在謝十五完全說到他心坎裏了。他對著謝十五讚揚的道：“十五長大了，懂得憐憫自己的百姓了。就按照你說的算。”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然後看著謝十五沈聲道：“只是十五可知道，鄔太傅曾經也是那其中的一員。”
慶元帝的話，簡直石破天驚，震的他幾乎站不住腳，他擡頭看著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父皇，你說什麽？我不懂。”
慶元帝看著謝十五的樣子，站起身來背著手道：“鄔太傅是最早來到大齊的那批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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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是別人，是慶元帝，那個讓原身又愛，又恨的人。
在對上他眼睛的一瞬間，一股子酸澀，順速的脹滿他的胸口，眼眸也逐漸變得有些濕潤。
站在謝十五跟前的謝珹，擡眸看向慶元帝，然後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皇爺爺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了，這會兒看著老了好多，只是父王好像有些驚到了，到現在都沒能反應過來。
想到這裏，他伸手扯了扯謝十五的衣袖。
謝十五瞬間回神，他怔怔的擡腳朝著雨幕中走去，走到了慶元帝的身邊，嘴角微微的一勾笑道：“我還道父皇要派大總管過來傳話呢。沒想到父皇親自來了。”
說完，他跪在了地上，深深的趴在了雨水裏，對著慶元帝道：“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珹被謝十五的動作給嚇到了，他慌忙從一旁的墻角拿起雨傘，匆匆的撐開，跑到了謝十五的跟前，跪在地上勉力為他遮擋頭頂的雨水。
慶元帝來之前設想了諸多的與謝十五相見的場面，唯一沒有想到，在這個孩子的心裏，他或許真的不那麽重要了。謝恒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
一瞬間，他的心臟仿佛被人攥緊了一半，難受的讓他呼吸都覺得有些痛。
再看一旁的謝珹，這個孩子被十五教導的很好。
想到這裏，他彎腰把人給扶了起來，語態親昵道：“十五，你身子不好，就不要淋雨了，快進屋。”
說著他用手牽住了謝十五的手，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把謝珹扶了起來，滿眼的讚賞道：“你是個好孩子。”
謝珹畢竟才十歲，這會兒被慶元帝一誇獎，繃著的小臉，立馬變得喜笑顏開，圓乎乎的眼睛都成了月牙。
而謝十五此刻的心情則是有些覆雜，他從慶元帝抓住他的帶著潮氣的手掌上，感受到了那微微的顫抖，慶元帝好像也沒有表面上這般的平靜。
想到這裏，他有些緊張的心情，慢慢的平靜了不少。
等進了屋裏，謝十五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頭發一縷一縷的往下滴水。謝珹也好不到哪裏去，跟著謝十五跑出去，努力的給他撐傘的空隙，雨水也打濕了他身上的衣服。
慶元帝看著有些狼狽的人，道：“去換衣服吧。”
說完，轉頭對著劉瑾年道：“送珹兒回去。”
劉瑾年聞言，對著慶元帝躬身道：“是。”
走到門口撐起雨傘，等待著謝珹。
謝珹對著慶元帝微微的躬身，就朝著外面走去，他走到門口還有些擔心的餓看了眼謝十五。
他皇爺爺竟然從京城來到了嵐山別苑，是因為因為知道冤枉了他父王，才特地過來接他父王回京的？還是說李側妃翻供了？
一想到這裏，他的心裏就開始有些，七上八下起來，好不容易等到兩人出了院子，謝珹還是忍不住的對劉瑾年問道：“我父王不會有事吧？？”
劉瑾年知道謝珹的意思，微微的搖頭安撫道：“殿下放心，皇上專門來接太子回京。”
謝珹聞言，心頭巨震，他從劉瑾年的話裏知道，他父王現在恢覆了太子的位置，而他現在是太孫了。
一想到這，他就忍不住有些發抖，臉上的表情也是帶著不可置信。
那他是不是可以不學武了？
謝珹越想越是開心，他仰頭看著劉瑾年滿臉期待的問道：“這麽說我是不是應該要和父王他們會京城了？”
說到這裏他又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是不是可以不學武了？”
劉瑾年在謝珹問第一個問題的時候，還覺得這孩子不堪大用，這會兒就喜形於色，將來恐怕也不能做一個明君。
等他聽到第二個問題的時候，他腳下一個踉蹌，微微的垂首，果然還是一個孩子，他竟然和他的關註點完全不同。
只是看著他眼巴巴的樣子，有些惡心思的道：“不可以。”
再看謝珹瞬間皺在一起的臉，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這邊安陽院裏，謝十五換了一身常服走了出來，他走到了慶元帝的對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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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慶元帝是免去了他的跪拜之禮，只是現在不同。他現在不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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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一說出口，心裏就有一個聲音，阻止他，告訴他這樣說不對。
慶元帝聞言，眸子有些覆雜的看著謝十五道：“十五，你這是在抱怨我的決定嗎？這事情可是你一手設計的，難道你忘記了？”
慶元帝的話，仿佛是一個開關，瞬間打開了原身對瓦城事件的封鎖。
關於瓦城事件的真相也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原身與慶元帝和三皇子三人，布局六年，共同策劃了瓦城事件，只是為了清理大齊所有的細作。可是這中間出了個意外。
就是三皇子。
他們這個計劃中，三皇子是不會死的。
而事實卻導致三皇子死在了瓦城。
三皇子的死，讓原身不能原諒自己，也不肯原諒慶元帝。
更是在按照計劃中的一個緩解，廢除太子之為，發配到嵐山別苑。
這也是原身自從來到了嵐山別苑之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終日飲酒，讓自己活的渾渾噩噩。
甚至在最後在李側妃的勸說下，要自縊。
這中間他非常明白李側妃的目的，但是卻未曾揭穿和阻止，就是因為他對三皇子愧疚，要是當初那個去瓦城的人是他，三皇子就不會死在那裏了。
想到這裏，他微微的垂首看著地面，片刻之後才有些頹廢的開口道：“是啊，這麽重要的事情我都忘記了，要是當初去的那個人是我，老三也不會死在了瓦城。這兩年來我無時無刻的不在自責，當初為什麽去瓦城的人是三弟呢？為什麽不是我？”
說到這裏，他仰首微微的闔眼，眼淚順著臉頰落下，砸在了鬢角上，隱沒與那烏黑的發絲裏，他啞著嗓子繼續道：“當時我要是再堅定一點，再爭取一下，是不是三弟就不會死了？”
這種自責，難受，呼吸都覺得帶著痛苦的情緒，充滿了謝十五的心口，讓他心臟疼的有些受不了。
他在沒有看到關於瓦城事件的真相的時候，他還能有各種猜測，這會兒他總算是明白，原身的愧疚和自責。
而李側妃卻從頭到尾都是一枚棋子罷了。
想到這裏，他用手擦了一把臉，啞著嗓子道：“李側妃所做的事情都是我一手縱容。”
慶元帝聞言，看著謝十五的樣子，嘴角微微的勾起，他看著謝十五道：“你這是再替李側妃求情？”
李側妃是朝中一個三品大員的小閨女，當初太子選妃的時候，他是有意讓她為太子妃的。只是後來，他無意間發現，李側妃的祖父竟然是別國的細作，這個發現讓他一下子驚了一身的冷汗。
一個細作都能升到三品大員，那他們大齊豈不是千瘡百孔了？
這才把李側妃從太子妃直接降為了側妃。又重新給謝十五選了一個武將，可信任的人的女兒，作了太子妃。
他們就開始了長達數年的布置，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他兒子卻為了一個想要他命的側妃求情？
謝十五聞言微微的搖首，他看向慶元帝的眼神清澈了不少：“我不是求情，我只是在考慮怎麽處置這些細作的子女。”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繼續道：“要是按照父皇說的，李側妃的祖父是細作，那李側妃也定然是細作，璐兒是李側妃的孩子，自然也是跑不掉的。只是父皇有沒有想過，這些細作雖然與別國還在進行聯系，但是給出的消息還是那麽如之前那般重要的嗎？”
“就像璐兒，他雖然是李側妃的孩子，但是也是孩兒的庶子，也是父皇您的孫子。他從小輸入的思想就是效忠大齊，保的家是大齊，護的國也是大齊。要是有天他的外祖爺爺給他說讓他效忠別的國家，你說他會做嗎？”
謝十五的話，讓慶元帝陷入了沈思。
謝十五又道：“他們娶的是我大齊的人，生的也是我大齊的人，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咱們大齊通化，咱們只需要從根基上解決問題就可以了。”
慶元帝看著謝十五，微微的垂眸，思索了片刻，問道：“那你說說這該怎麽解決？”
當初再開始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事情，因為李側妃對她祖父的事情，是一無所知。
只是在嵐山別苑裏的第三年，才誘哄著閑王自盡。
這還是因為她被人抓住了把柄，當初瓦城事件，十五就是通過李側妃的手放出去的消息，甚至搜索到的證據，都是十五親自寫的。這字跡語態自然是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他就想著，要是真的把所有的細作和子女一概清除，那他們整個大齊將會少去很多人，當時廢太子的時候，就已經清除了一批，現在還有一批埋的比較深的，只要找出這些人，要是他們的子女真的不知情，也不是不可以網開一面的。
謝十五想了片刻開口道：“與細作有著密切來往，又知道其目的的人，殺無赦，像李側妃這樣的，直接流放，或者送到寺廟去，讓她們一輩子伴隨著青燈古佛，為大齊祈福。為自己的祖輩犯下的錯誤贖罪。”
這些細作做下的事情，不是一件兩件，他不能代替被害的那些的人後代來原諒他們，但是把所有人都殺掉，又不可能。畢竟人數眾多。
而他們的二三代子女又是毫不知情無辜的人，完全可以留下他們的一條命，只是為了贖罪罷了。
慶元帝聞言，對這個解決方案比較滿意，他在別的國家也安排了細作，加上他的先皇，也有許多這樣的二三代的子女，他能保證他安排出去的人完全衷心。
卻不能保證他們的子女也衷心，一樣的道理，細作的身份不可能告訴自己的子女。
而現在謝十五完全說到他心坎裏了。他對著謝十五讚揚的道：“十五長大了，懂得憐憫自己的百姓了。就按照你說的算。”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然後看著謝十五沈聲道：“只是十五可知道，鄔太傅曾經也是那其中的一員。”
慶元帝的話，簡直石破天驚，震的他幾乎站不住腳，他擡頭看著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父皇，你說什麽？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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