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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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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06

再見到顧連洲,是兩周後。

北城天氣冷,溫意的感冒拖拖拉拉,鼻塞打噴嚏頭腦昏沈,各種癥狀輪番上演,小十天才好全。

痊愈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聯系顧連洲,請他吃飯。

溫意在感冒時返校,天寒身冷,顧連洲給她點的那些東西,可謂是雪中送炭。

且她按照logo查過,那家餐廳定價不菲,她不回請一頓,說不過去。

在聯系顧連洲之前,溫意先聯系了南熹,想請兩個人一起,奈何南熹周末要跟著導師去外地實驗室交流,騰不出空來。

“你跟我哥客氣什麽呀。”南熹說,“別請他吃飯,讓他請你。我們不吃這個虧。”

溫意搖頭:“這次肯定要我請,熹熹,要不然等下周你有空的時候再一起吃飯怎麽樣?”

南熹仰頭望天,苦惱:“你還是別等我了,我導師下周指不定又要給我帶哪兒去呢,你們去吃吧熹熹,記得讓我哥請你吃好的。”

話說到這份上,溫意也沒法再拖,這些時日,她心裏始終覺得欠了顧連洲一份人情。

二人約了周日,北城一連多日陰雲沈沈,那天卻難得出了太陽,乍暖還寒,連空氣都仿佛暖了幾分。

溫意脫下厚重的黑色長款羽絨服,換上一件淡紫色毛衣,外搭則穿了輕薄保暖的短款白色羽絨服。

這一身明麗漂亮,仿佛枝頭迎春的桃杏花苞,林思憶恰好從外面買飯回去,“誒”了一聲:“溫意,你要去和徐子行約會嗎?”

“什麽?”徐子行是溫意班裏的班長,思憶突然提起,溫意頗有些茫然,“不啊,我和一個哥哥去吃飯。”

“不是徐子行?”林思憶也同樣詫異,“那我剛才在食堂遇見徐子行室友,他們說徐子行今天要和你約會,還特地買了花。”

“沒有啊……他並沒有和我——”

話還沒說完,溫意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來電人是徐子行,思意挑眉聳肩,意思是你看我沒說錯吧。

溫意接起電話,剛“餵”了一聲,徐子行便在電話那頭問:“溫意,你今天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

他的聲音聽上去並不緊張,反而含著笑,似乎是篤定她一定會答應。

溫意只好抱歉地說:“班長,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事。”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秒,似乎意想不到:“你要去圖書館學習嗎?”

“不是。”溫意低頭看了眼手機,“抱歉班長,我趕不及了,先不說了。”

她說完,先掛掉了電話。林思憶在桌前聽得目瞪口呆,身體後偏:“你就這麽幹脆利落地拒絕呢?”

“對啊。”溫意把充電寶塞進隨身小包,“我確實等不及了,連洲哥說他已經在學校門口等我了。”

林思憶一臉糊塗:“等等,溫意,你對徐子行沒有好感嗎?”

“什麽好感?”

思憶一時語塞:“就是……就是,你不,喜歡他嗎?我們都以為你們倆在……”

“在什麽?”溫意疑惑。

在心知肚明地暧昧啊。

這句話思憶沒有說出口,對上溫意清澈中寫滿了真誠疑問的眼神,她咽下自己想說的話,嚴肅問道:“溫意,你覺得你和徐子行是什麽關系?”

“同學啊……”溫意從床底下抽出鞋彎腰去穿,隨口答道,“或者說他不是我們班的班長嘛。思憶我真不能跟你說了,我來不及了。”

“好……”思憶默然,在心裏為徐子行默默點蠟。

從宿舍到南一門,溫意幾乎是一路小跑過去的。

初春太陽不曬,北方的風不似南方軟綿綿,冷硬刮過臉頰,停下時,她雙頰泛上些紅。

副駕駛門從裏面打開,顧連洲傾身,看到她氣喘籲籲的樣子,笑了:“怎麽跑得這麽急?”

“我怕連洲哥等久了。”溫意上車,自覺扣好安全帶。她偏頭,對顧連洲燦然一笑,幾縷淩亂發絲順著下頜垂落。

少女明媚活潑,一副生機盎然的模樣,仿佛懷抱了一整個春天鉆入車中。

顧連洲定睛兩秒,遞上一包紙巾:“想吃什麽?”

“我都可以。”她不假思索,“連洲哥挑,我請客。”

顧連洲搭著方向盤的長指輕扣,挑眉:“這麽大方?”

“說好了我請客嘛。”溫意抽出一張紙巾,小心拭去額頭薄汗,舔唇笑,“只要別太超出我預算就好了。”

“哦?小溫老板預算多少?”

溫意眨眨眼,比了個數字,滿臉天真乖巧。

“剛過完年,我還剩些壓歲錢,所以可以請連洲哥吃貴一點的。”

她語氣誠懇單純,像只愛財小貓,不舍又大方地讓出一部分壓歲錢請他吃飯。

“行。”顧連洲偏唇笑,“那就我選餐廳了。”

溫意點點頭。

“有什麽忌口和喜好嗎?”

溫意歪頭想了想,誠實道:“我不太能吃辣,其他都可以。”

陵江地處南方,口味本就偏淡和甜,她會有這樣的喜好也正常。

顧連洲帶她去了一家淮揚菜餐廳,餐廳挺有特色,在淮揚菜的基礎上加了一些融合創新,每一個包廂都模擬湖上輕舟,營造在船內吃飯的假象。

服務員皆身著旗袍,淡青色刺繡蜿蜒全身,走起來時端莊優雅,步步生蓮。

這體驗頗為新奇,溫意咬著筷子,註意力三分留給菜肴,七分落在漂亮的服務員身上。

一盞鯽魚湯推到她面前,對面的人曲指輕叩木質桌面,提醒:“吃飯。”

溫意回神,靦腆笑笑,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喝湯,還不忘小聲對顧連洲說:“這裏的服務員都好漂亮哦。”

顧連洲覺得好笑:“味道怎麽樣?”

“好吃。”她真心點頭,餐廳並不是空有布景和創意的花瓶,淮揚菜做得地道又不失特色,溫意媽媽老家便是江淮一帶,小時候她跟媽媽回外婆家,便常常能吃到。

“喜歡下次可以再來。”顧連洲吃過多次,並沒有什麽新鮮感,只動了幾筷子,全程幾乎在陪著溫意聊天和看她吃東西。

小姑娘吃東西秀秀氣氣的,愛吃魚又怕卡刺,夾到碗裏的每一塊都要細細挑過,確認安全才放進嘴裏。

他支著臉,註意力從她秀挺鼻尖,漸次劃到淡紅的唇,她唇色並非十足的艷,粉粉嫩嫩的,像桃花花瓣。

短暫停留幾秒,顧連洲收回視線,謊稱自己去洗手間。

溫意不疑有他。

他到前臺結賬,付四分之三飯錢,囑托服務生待會兒只報剩下四分之一。

人家既然要請他吃飯,怎麽好拂她面子,否則下次還怎麽好約出來。

回到包廂,顧連洲面色淡然。

溫意已經吃了八分飽,擦幹凈手,有一下沒一下戳著甜品。

“連洲哥。”見到顧連洲回來,她擡眸,“我吃飽了。”

“現在結賬嗎?”顧連洲擡手要喊服務員。

“等一下。”溫意伸手輕扯他衣袖,視線掃過一圈,微微臉紅小聲問,“不會太貴吧?”

他低眸看她的手,笑起來:“現在知道擔心了,剛才我選餐廳的時候怎麽沒有異議?”

“我那不是……”她囁嚅,撇撇嘴,心一橫,“能有多貴,我不行還付不起一頓飯錢。”

顧連洲忍不住笑出聲,食指在她粉色的羽絨服衣袖上輕點兩下:“放心,沒有那麽貴。”

溫意半信半疑,這裏從環境到口味,看起來便價格高昂,她招手叫來服務員,在聽到最終價格時微微瞪大眼睛。

談不上便宜,比她平時吃的餐廳貴一些,但也比她對這家餐廳的心裏預期價格低上不止一星半點。

溫意痛快地付了錢,推開餐廳門時,她靠近顧連洲,誇他有眼光。

少女身上襲來淡淡洗衣粉馨香,顧連洲勾著車鑰匙,拉開副駕駛門,手搭在門框邊緣讓她進去。

溫意離他僅一步之遙,擺擺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連洲哥,不用麻煩你送我。”

“不麻煩,沒打算送你回去。”

“啊?”溫意懵住。

“現在是一點半。”他低頭看手表,“你下午有安排嗎?”

溫意搖頭。

“想去玩攀巖嗎?”

“什麽?”

“室內攀巖。”他耐心道。

溫意抿抿唇,內心蠢蠢欲動,她擡眸,問了一個最關鍵問題:“貴嗎?”

顧連洲啞然失笑,隔衣拉過她胳膊讓她上車:“不貴,你請我吃飯,攀巖自然不用你出錢。”

攀巖的地點不遠,開車大約一小時,溫意既期待又害怕,她只在電影和綜藝上看過別人攀巖,並沒有自己體驗過。

一路上,她問了顧連洲許多問題,從註意事項到基本要領,顧連洲邊開車,邊不厭其煩地給她解答。

他溫柔又耐心,打消了溫意的許多顧慮。

真到了攀巖場館,溫意滿心滿眼只剩下了新奇。

墻面直聳而上,五顏六色的巖點仿佛一個個小貝殼,趴在攀巖墻上。

她在教練指示下穿好防護,低頭調整腰間松緊的時候,面前落下陰影,顧連洲走過來,幫她正了正頭盔。

溫意下意識仰頭,撞到青年的下頜,他輕輕嘶了一聲。

“對不起連洲哥。”她手忙腳亂,踮起腳用手去碰他的下頜,“你沒事吧。”

小姑娘手指柔軟,像沒骨頭似的,胡亂剮蹭著。

顧連洲捏住她一根手指,頭向後仰,喉結微微滾動:“我沒事。”

溫意懊惱自己的粗心,在接下來的攀巖中,更小心謹慎,盡量不給顧連洲添麻煩。

他陪她爬新手墻,溫意手腳並用,小心翼翼。

盡管新手墻爬起來並不困難,溫意還是出了一層薄汗,她深深呼一口氣,偏頭去看身邊的人,顧連洲簡直輕松地不像在和她做同一件事。

好勝心上來,溫意抿唇,加快了速度。

然而後半段,她遇到兩個間隔很大的巖石,腳下打滑,差點淩空,還是顧連洲及時伸手扶住了她,讓她穩在攀巖墻面上。

他看透她心思,調侃般道:“慢點,我不和你爭第一。”

溫意臉微微紅,沈下心來穩步向上。

她夠聰明,學什麽都快,越往後越熟練,最後登頂時,興奮與滿足感填滿整個人,仰頭向後看,底下的人都變得很小。

“敢下去嗎?”顧連洲在她身邊問。

“怎麽不敢?”溫意眼睛亮得過分,微昂下巴,像只驕傲的孔雀。

他笑了一聲,朝她伸出手。

溫意抓住顧連洲的手,松開搭扣,按照教練教過的方法,後背向後,整個人在呼呼風聲中滑落。

落地一瞬間,她迫不及待去向教練求證自己方才的表現。

“對初學者來說很棒。”教練也沒吝嗇誇獎,笑瞇瞇的,“小姑娘很有天賦啊,也夠膽大。”

一整個下午,溫意過得十分充實。

她體驗好幾種墻壁,最後甚至想嘗試最難的曲面,還是顧連洲敲了敲她的腦袋,說欲速則不達。

從攀巖館出來,二人一起吃了晚飯,回程顧連洲送她,車上溫意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小姑娘乖乖地和媽媽報備行程,說起攀巖時,語氣都明亮了幾分。

顧連洲送她到門口,溫意下車前,不忘和他說再見。

她站在路邊,身姿窈窕,對著車窗揮手,路燈投落三分暖光,把她籠罩在內。

顧連洲將車開出去一段,後視鏡裏的人見他走了,轉身回校,背影都透著開心。

送走顧連洲,回宿舍路上,溫意恰巧遇上出來買夜宵的思憶,於是陪她一起,溫意自己買了個甜筒吃著。

冬天冷,甜筒吃起來冰甜冰甜的,思憶拎著一袋熱氣騰騰的小餛飩,表示不能理解這個行為。

快到宿舍樓下時,思憶眼尖,胳膊肘捅了捅溫意:“徐子行。”

溫意剛吃完最後一口甜筒,唇被涼得麻木,茫然一瞬看過去,看到在宿舍樓下抱著花徘徊的徐子行。

“他這是在等人嗎?”

“……”思憶無語,恨鐵不成鋼地戳溫意,“他很明顯是在等你啊,你出去玩了一下午,人家的花訂都訂了,總要送到你手上吧。”

溫意不理解:“他送我花幹什麽?”

“當然是因為喜歡你啊。”思憶忍無可忍地點破,伸手把溫意推上前去。

看到人,徐子行眼前一亮,快步上前:“溫意,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溫意腳步微微踉蹌著站穩,手裏還握著甜筒外包裝皮,腦袋被思憶說的那句話砸懵,尷尬笑笑:“班長,你等我幹什麽?”

“中午約你吃飯你說你有事。”徐子行手中抱著一束花,明顯停頓了一下,“所以想等你回來把花送給你。”

那碰花很大,溫意沒接,她摸摸鼻子,誠實道:“不是過年過節的,送花就不用了吧,而且……我寢室也放不下。”

思憶拎著小餛飩從旁邊走過,聞言差點被絆倒。

哪有人拒絕別人送花的理由是寢室放不下,她都不敢去看徐子行的表情。

徐子行神情果然稱不上好看,微微皺著眉,似乎沒預料到這個情況,他幹脆上前一步,花幾乎抵到溫意胸前,直截了當地挑明:“溫意,你不會不懂我的意思。”

溫意去留都不是,她後退一步,緊張著又聽到徐子行說:“我喜歡你,溫意,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兩三句話,語氣毫無尊重,聽得溫意皺起眉頭。

她直覺生出抗拒和不喜,於是直白道:“班長,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麽,我只是拿你當普通同學。”

徐子行整個人楞在原地。

溫意對他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手裏甜筒折兩下,丟進垃圾桶,而後轉身便上樓。

思憶一看便知道她把人拒絕了,嘆氣搖搖頭:“徐子行可憐啊,襄王有心,奈何神女是個白癡。”

溫意拉開凳子坐下,回憶自己之前和徐子行的相處,她自認並沒有什麽過界的地方。

“思憶。”她誠心求問,“那些男生追你們也是這樣嗎?”

思憶點點頭,掰著手指頭給她講:“一般差不多就是這個流程吧,互相有好感的話就接觸一下,暧昧一段時間就……也就差不多了。”

“我沒有和他暧昧呀。”

“嗯……”思憶皺起眉頭,“這個其實很難評斷,可能在徐子行眼裏,你不討厭他就是……但是話說回來,你真的不喜歡他嗎?”

溫意想了想,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不。”

“那就是他一廂情願嘍。”思憶拍拍她肩,“我覺得也沒什麽,我們溫意這麽漂亮優秀,想追你的男生學校裏一抓一大把,也不缺這一個。”

“有這麽多嗎?”

“有啊,只是你沒搭理過而已。所以才會給徐子行錯覺吧。”思憶側過身子吃了一口餛飩,“你有喜歡的人嗎?”

溫意搖搖頭:“什麽叫喜歡?”

“就……就喜歡啊。這要怎麽描述。”思憶咬勺子,“具體表現的話,就是你見到他,會臉紅心跳加速,然後見不到的時候腦子裏會一直想著他吧。”

那,應該是沒有。

話題結束,溫意拿上洗漱用品,準備去洗澡時,手機震動,微信上顧連洲發來了幾條信息。

她點開,是她攀巖時的照片,場館內攝影師的記錄。

她底子好,怎麽拍都好看,照片構圖精致,是可以直接當屏保的程度。

溫意保存下來,給顧連洲回了謝謝。

顧連洲則問她下周有沒有空,南熹生日,一起給她慶祝生日。

溫意自然一口應下。

後面一段時間,她便常常和顧連洲出去。

大一上學期剛來北城上大學的時候,因為人生地不熟加上課程繁多,溫意並沒有出去玩過幾次。

這學期以來,有了顧連洲這個活向導,溫意幾乎玩遍了北城每一個地方。

他帶她去俱樂部攀巖、射擊、騎馬,天氣好的時候,北海邊散步走過,北城漸漸轉春,溫度上升。溫意終於可以脫掉厚重羽絨服,換上自己最愛穿的毛衣。

她有一櫃子各色各樣的毛衣,柔軟溫暖,穿在身上,搭配牛仔褲,修飾出整個人修長窈窕身段。

溫意用自己攢下來的錢買了一臺相機,跟著顧連洲去各個地方拍來拍去,用鏡頭記錄北城的每一處風景。

她起初拍得並不好,還是顧連洲手把手教她,怎麽調光圈,怎樣構圖凸顯重點,怎麽尋找正確的光影。

越了解,溫意越對他生出更多的佩服:“連洲哥,你怎麽什麽都會啊。”

顧連洲只是笑一下:“這算是捧殺嗎?”

“不啊,我真心實意這麽覺得的。”

他嘖一聲:“那你下次對什麽東西感興趣前,先知會我一聲,我提前去學,免得人設立不住。”

溫意被逗笑,前仰後合,沒註意到顧連洲還虛虛抱著她,頭向後,又磕到了他的下巴。

他還扶著她的手,倒吸一口涼氣,溫意慌張回頭:“對不起對不起。”

二人的距離過近,她這一回頭,唇差點擦著他的臉頰而過,溫意楞了一下,視線忽然定格在顧連洲的睫毛上。

他眉眼生得極英俊,漆黑深邃,鼻梁挺拔,兩片薄唇此刻勾著淡淡的笑。

青年身上清冽而溫暖的氣息飄到鼻尖。

他正教她拍照,掌心覆蓋在她手上,體溫微灼,肌膚溫熱。

心臟驀地一跳。

溫意不知為何有些臉熱,手往回縮。

二人在北海邊,來往游客不算少,春日風景秀麗,是北城一年之中難得的好時候。樹葉鮮綠,繞湖一圈,葉姿輕晃,像歲風跳起一圈芭蕾。

顧連洲揉了揉自己下頜,他仍然在笑,看著她,睫毛鴉羽般濃密,口吻調笑縱容:

“沒關系,我知道溫意和哥哥沒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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