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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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即便認定是南桑故意坑他，但助理花錢買服務員作弊這事沒得洗，高涵澤畢竟也是大公司副總經理，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起身怒道：“你腦子進水了？大家玩游戲就圖個樂子，你這是在幹什麽？！丟人……”
助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想反駁又不敢，眼淚都快下來了。
高涵澤罵了助理一通，又轉頭對南桑和林修善說：“抱歉，林老先生，南小姐，是我管教不力，擾了你們的雅興。我這就把這礙眼的玩意兒帶走，回頭再上門請罪。”
他邊說邊推著助理順勢溜出門去，根本沒給南桑和林修善說話的機會。
南桑還在想老板娘的事，顧不上他，林修善自然更不會說什麽。
“抱歉，林爺爺。我剛結婚沒幾天，實在不知道這茶樓老板是誰。”高涵澤離開後，南桑才對林修善解釋，“真不是故意瞞著你們。”
“沒關系，這本來也不重要。”林修善搖搖頭，拿起她剛才挪過來的宣紙。
南桑寫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端莊秀麗、清婉靈動，一看就功底紮實。只怕真如裴陵所說，從小是拿毛筆字寫作業的。
她寫的答案，是盛茶用的如意紋柄廣彩瓷茶勺。
而高涵澤的助理，寫的是花瓶和角落一個仙鶴擺件。
“我家其實沒什麽古玩，我也不擅長古玩鑒定。只是之前采訪過一位老專家，他擅長的是瓷器這一塊，我跟著他學了點皮毛。這茶勺應該是真品，進門那幅山水畫，我不太確定，就沒寫。”南桑也跟著看了眼，非常確定那位助理寫的兩件都是贗品，不過也沒提，“還請老爺子指教。”
“指教不敢當，南小姐眼力驚人，天賦不容小覷，假以時日定能有一番成就，比老頭子厲害多了。”林修善笑道，“我跟你的看法一致，這茶勺出自清代官窯，那幅山水畫大概率也是真的。那位高副總倒也沒說錯，沁園樓老板確實氣派非凡，看來這是一門好親事，恭喜南小姐，新婚快樂。”
南桑松了口氣：“謝謝林爺爺。”
“對了，小石頭已經被專家收診了，你知道嗎？”林爺爺忽然換了個話題。
小石頭是林爺爺老家村子裏一個小孩，得了罕見病，國內總共也才幾百例。小地方的醫院束手無策，家裏也沒那麽多錢送他去最好的醫院，只能等死。
南桑就是以采訪這孩子的名義去的那個村子。
她雖是為接近林爺爺，卻也沒敷衍采訪的事，回來後寫了篇報道，還上了熱搜。
本來只想為小石頭籌點善款，沒想到運氣好，被一個專家團隊看到，他們剛好在做相關研究，需要這樣的病例，願意免費為小石頭治療。
“我知道。”南桑點點頭，“岑教授和我爺爺也認識，他看到熱搜還找我打聽過具體情況。第一期手術後，我問過岑教授，他說情況比預想中要好。只是這病麻煩，後續還要做好幾次手術，最後能不能治愈，也不好說。最近我事情多，倒是沒來得及繼續關註，您知道小石頭的最新情況嗎？”
“情況還不錯，已經出院了，要先回家修養一段時間，等待第二次手術。”林爺爺滿意點頭，南桑了解這麽清楚，說明不是只拿小石頭當工具人，也是真關心他，這才說到重點，“他們路過北城，現在住在小玖家裏。聽說你要過來，他們想當面跟你說聲謝謝，你明天有時間來家裏吃午飯嗎？”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們明天可以去見林思玖，南桑一顆心終於落地：“當然有時間，謝謝林爺爺。”
事情已經說定，時間不早，天氣又不好，林爺爺便告辭離開。
南桑反應快，馬上讓茶樓的人安排車送林爺爺回去，並親自送到門口。
送走林爺爺後，南桑和裴陵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起來。
裴陵朝南桑豎起大拇指：“沒想到高涵澤也在，我還擔心這事被他攪黃……你今天表現實在太好了。”
“其實高涵澤算是幫了我的大忙。”南桑搖搖頭，“小石頭在北城，林爺爺還安排在沁園樓見我，分明就是還有顧慮。當然，以南家現在的境況，他們不放心也正常。高涵澤當著林爺爺的面不好太放肆，玩的都是小兒科，我才能從容應對。而且，他跳出來後，林爺爺就不好意思再為難我。否則，真讓林爺爺出題，只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這些裴陵也能想到，所以聽完這話，對南桑的印象更好了。相比她展示出來的能力，這份清醒更為難得。
“不過，搞定林爺爺也只成功了一半。”南桑又道，“明天還得靠你。”
林思玖不是講人情的人，只能靠裴陵的專業才能去打動他。
“明白。”裴陵看了眼時間，“我再回去整理一下資料。”
“行。”南桑想了想，“那你先回，我還有事，晚點回去找你。”
裴陵知道她是要去找宿江時，本想叮囑幾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宿江時能讓服務員來幫南桑，想來兩人關系也沒外界傳得那麽糟糕。兩個人之間的事，他這個外人還是不宜多說。
南桑回到前臺，剛好看見之前那個服務員，忙叫住她問：“姑娘，請問宿江時是不是在沁園樓？”
“對，九哥在海棠月。”
南桑道過謝，來到海棠月包廂，敲了敲門。
“進。”裏面傳來宿江時懶洋洋的嗓音。
南桑本來以為只有他一個人，推開門才發現裏面竟然有十來個人，男士居多。氣氛輕松，看起來像是朋友間私下的休閑聚會。一眼望去，幾乎全是陌生面孔，只有兩三個略感面熟，可能在新聞上見過，不是南城商圈那撥人。
聽到聲音，所有人都轉頭看過來，看到是她，包廂內瞬間安靜得只能聽到茶水咕嚕翻滾的聲音。
宿江時坐在臨窗的位置，慵懶地倚著椅背，大長腿交疊著搭在一起，一人占了兩人的位置。可能是覺得熱，灰色毛衣袖朝上擼起一小片，腕骨凸起，因為皮膚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配上窗外越來越大的飄雪，整個人竟顯出幾分清冷禁欲，與南桑印象中相去甚遠。
就這一楞神的功夫，宿江時身邊那位染著金發的年輕男人忽然站起身，朝南桑迎過來，滿面堆笑：“姑娘你好，我叫姜雲。”
“你好。”南桑有些莫名，禮貌地點點頭。
“剛才姑娘進樓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驚為天人。”姜雲眉飛色舞地道，“我今天剛從國外回來，不想一眼就看到姑娘，簡直是天賜的緣分……能交換一個聯系方式嗎？”
當著宿江時的面跟她要聯系方式？
南桑朝宿江時看了一眼。
狗男人又恢覆了那副欠揍的模樣，只是懶洋洋地撩了下眼皮，完全沒有要給她解圍的意思，分明就是故意不跟朋友說清楚兩人關系，想看她好戲。
南桑本來還挺感激他剛才的幫忙，這會兒都拋到了腦後，跟宿江時擡杠已經成為刻在她骨子裏的習慣。
等姜雲說完，南桑才溫婉一笑：“謝謝姜先生垂愛，不過很抱歉，能不能給你聯系方式，我也不能做主。”
“啊？”姜雲一楞，“什麽意思？”
她自己的聯系方式，怎麽還不能做主了？那誰能做主？
“唉，我老公醋勁大。”南桑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我們約法三章過，只有他同意，才能給其他男人聯系方式……”
她說著，在眾人微妙的註視中，大大方方走到宿江時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嬌聲道：“老公，你說句話啊。”
宿江時：“……”
他知道，這句話是個梗，出自網絡上一個捉奸視頻。
南桑這是故意膈應他呢。
宿江時微微挑眉，在南桑準備縮回手的瞬間，一把握住她的手。
南桑一驚，掙了下，沒掙脫，擡頭去看他。
宿江時只當做沒看到，掃了眼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緩緩開口：“都楞著幹什麽？叫嫂子啊。”
其餘人回過神來，起哄般大聲道：“嫂子好。”
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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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認定是南桑故意坑他，但助理花錢買服務員作弊這事沒得洗，高涵澤畢竟也是大公司副總經理，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起身怒道：“你腦子進水了？大家玩游戲就圖個樂子，你這是在幹什麽？！丟人……”
助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想反駁又不敢，眼淚都快下來了。
高涵澤罵了助理一通，又轉頭對南桑和林修善說：“抱歉，林老先生，南小姐，是我管教不力，擾了你們的雅興。我這就把這礙眼的玩意兒帶走，回頭再上門請罪。”
他邊說邊推著助理順勢溜出門去，根本沒給南桑和林修善說話的機會。
南桑還在想老板娘的事，顧不上他，林修善自然更不會說什麽。
“抱歉，林爺爺。我剛結婚沒幾天，實在不知道這茶樓老板是誰。”高涵澤離開後，南桑才對林修善解釋，“真不是故意瞞著你們。”
“沒關系，這本來也不重要。”林修善搖搖頭，拿起她剛才挪過來的宣紙。
南桑寫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端莊秀麗、清婉靈動，一看就功底紮實。只怕真如裴陵所說，從小是拿毛筆字寫作業的。
她寫的答案，是盛茶用的如意紋柄廣彩瓷茶勺。
而高涵澤的助理，寫的是花瓶和角落一個仙鶴擺件。
“我家其實沒什麽古玩，我也不擅長古玩鑒定。只是之前采訪過一位老專家，他擅長的是瓷器這一塊，我跟著他學了點皮毛。這茶勺應該是真品，進門那幅山水畫，我不太確定，就沒寫。”南桑也跟著看了眼，非常確定那位助理寫的兩件都是贗品，不過也沒提，“還請老爺子指教。”
“指教不敢當，南小姐眼力驚人，天賦不容小覷，假以時日定能有一番成就，比老頭子厲害多了。”林修善笑道，“我跟你的看法一致，這茶勺出自清代官窯，那幅山水畫大概率也是真的。那位高副總倒也沒說錯，沁園樓老板確實氣派非凡，看來這是一門好親事，恭喜南小姐，新婚快樂。”
南桑松了口氣：“謝謝林爺爺。”
“對了，小石頭已經被專家收診了，你知道嗎？”林爺爺忽然換了個話題。
小石頭是林爺爺老家村子裏一個小孩，得了罕見病，國內總共也才幾百例。小地方的醫院束手無策，家裏也沒那麽多錢送他去最好的醫院，只能等死。
南桑就是以采訪這孩子的名義去的那個村子。
她雖是為接近林爺爺，卻也沒敷衍采訪的事，回來後寫了篇報道，還上了熱搜。
本來只想為小石頭籌點善款，沒想到運氣好，被一個專家團隊看到，他們剛好在做相關研究，需要這樣的病例，願意免費為小石頭治療。
“我知道。”南桑點點頭，“岑教授和我爺爺也認識，他看到熱搜還找我打聽過具體情況。第一期手術後，我問過岑教授，他說情況比預想中要好。只是這病麻煩，後續還要做好幾次手術，最後能不能治愈，也不好說。最近我事情多，倒是沒來得及繼續關註，您知道小石頭的最新情況嗎？”
“情況還不錯，已經出院了，要先回家修養一段時間，等待第二次手術。”林爺爺滿意點頭，南桑了解這麽清楚，說明不是只拿小石頭當工具人，也是真關心他，這才說到重點，“他們路過北城，現在住在小玖家裏。聽說你要過來，他們想當面跟你說聲謝謝，你明天有時間來家裏吃午飯嗎？”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們明天可以去見林思玖，南桑一顆心終於落地：“當然有時間，謝謝林爺爺。”
事情已經說定，時間不早，天氣又不好，林爺爺便告辭離開。
南桑反應快，馬上讓茶樓的人安排車送林爺爺回去，並親自送到門口。
送走林爺爺後，南桑和裴陵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起來。
裴陵朝南桑豎起大拇指：“沒想到高涵澤也在，我還擔心這事被他攪黃……你今天表現實在太好了。”
“其實高涵澤算是幫了我的大忙。”南桑搖搖頭，“小石頭在北城，林爺爺還安排在沁園樓見我，分明就是還有顧慮。當然，以南家現在的境況，他們不放心也正常。高涵澤當著林爺爺的面不好太放肆，玩的都是小兒科，我才能從容應對。而且，他跳出來後，林爺爺就不好意思再為難我。否則，真讓林爺爺出題，只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這些裴陵也能想到，所以聽完這話，對南桑的印象更好了。相比她展示出來的能力，這份清醒更為難得。
“不過，搞定林爺爺也只成功了一半。”南桑又道，“明天還得靠你。”
林思玖不是講人情的人，只能靠裴陵的專業才能去打動他。
“明白。”裴陵看了眼時間，“我再回去整理一下資料。”
“行。”南桑想了想，“那你先回，我還有事，晚點回去找你。”
裴陵知道她是要去找宿江時，本想叮囑幾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宿江時能讓服務員來幫南桑，想來兩人關系也沒外界傳得那麽糟糕。兩個人之間的事，他這個外人還是不宜多說。
南桑回到前臺，剛好看見之前那個服務員，忙叫住她問：“姑娘，請問宿江時是不是在沁園樓？”
“對，九哥在海棠月。”
南桑道過謝，來到海棠月包廂，敲了敲門。
“進。”裏面傳來宿江時懶洋洋的嗓音。
南桑本來以為只有他一個人，推開門才發現裏面竟然有十來個人，男士居多。氣氛輕松，看起來像是朋友間私下的休閑聚會。一眼望去，幾乎全是陌生面孔，只有兩三個略感面熟，可能在新聞上見過，不是南城商圈那撥人。
聽到聲音，所有人都轉頭看過來，看到是她，包廂內瞬間安靜得只能聽到茶水咕嚕翻滾的聲音。
宿江時坐在臨窗的位置，慵懶地倚著椅背，大長腿交疊著搭在一起，一人占了兩人的位置。可能是覺得熱，灰色毛衣袖朝上擼起一小片，腕骨凸起，因為皮膚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配上窗外越來越大的飄雪，整個人竟顯出幾分清冷禁欲，與南桑印象中相去甚遠。
就這一楞神的功夫，宿江時身邊那位染著金發的年輕男人忽然站起身，朝南桑迎過來，滿面堆笑：“姑娘你好，我叫姜雲。”
“你好。”南桑有些莫名，禮貌地點點頭。
“剛才姑娘進樓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驚為天人。”姜雲眉飛色舞地道，“我今天剛從國外回來，不想一眼就看到姑娘，簡直是天賜的緣分……能交換一個聯系方式嗎？”
當著宿江時的面跟她要聯系方式？
南桑朝宿江時看了一眼。
狗男人又恢覆了那副欠揍的模樣，只是懶洋洋地撩了下眼皮，完全沒有要給她解圍的意思，分明就是故意不跟朋友說清楚兩人關系，想看她好戲。
南桑本來還挺感激他剛才的幫忙，這會兒都拋到了腦後，跟宿江時擡杠已經成為刻在她骨子裏的習慣。
等姜雲說完，南桑才溫婉一笑：“謝謝姜先生垂愛，不過很抱歉，能不能給你聯系方式，我也不能做主。”
“啊？”姜雲一楞，“什麽意思？”
她自己的聯系方式，怎麽還不能做主了？那誰能做主？
“唉，我老公醋勁大。”南桑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我們約法三章過，只有他同意，才能給其他男人聯系方式……”
她說著，在眾人微妙的註視中，大大方方走到宿江時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嬌聲道：“老公，你說句話啊。”
宿江時：“……”
他知道，這句話是個梗，出自網絡上一個捉奸視頻。
南桑這是故意膈應他呢。
宿江時微微挑眉，在南桑準備縮回手的瞬間，一把握住她的手。
南桑一驚，掙了下，沒掙脫，擡頭去看他。
宿江時只當做沒看到，掃了眼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緩緩開口：“都楞著幹什麽？叫嫂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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