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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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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勇裴,你記不記得,昨天早上我跟你說,我做了一個夢?”

第二天,權至龍在去公司的途中問。東勇裴想了想,點頭說:“記得,不是還給漢娜打了電話嗎?”

“對,我說勝勵受了傷,非常清晰地記得他右腳腳面上有一塊很大的血跡......可奇怪的是,昨天晚上李漢城把腳砸了,傷得位置跟勝勵的一模一樣,而且他說他也有一雙藍色的人字拖,你覺不覺得,這太巧合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有第六感?”

“我有第六感也跟他扯不上關系啊!我是不明白,為什麽夢到的是勝勵,傷得卻是他?他們倆之間根本沒有什麽關聯的不是嗎?”

“那就是巧合咯!你呀,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況且夢是假象,就算它成真了,也是冥冥之中的偶然,不能代表什麽。對了,漢城傷得嚴重嗎?”

權至龍沈默不言。他不關心李漢城,只是覺得這事兒很蹊蹺。平生第一回,夢境與現實如此吻合。他很困惑,又無法解釋這光怪陸離的第六感。結合之前的夢境,他不得不想到李漢城,因為李漢城與夢中的勝勵有很多詭異的相似點:邋遢、狼狽、破敗不堪,又傻傻的固執!

當然,他希望這是自己的胡思亂想。也很清楚,現實中的李漢城與勝勵根本沒有任何連帶關系,至於為什麽會夢見他受傷?答案,不得而知。只能自我安慰:勝勵好好的,他只是在昏睡而已。

◆◆◆

實習助理上崗第二天就因故休假,若不是權至龍的一句“記工傷”,李漢城可能已被辭退回家。

當時,梯子正中腳面,鋼腳劃破了他的皮肉,索性沒有傷及筋骨,在醫院縫了幾針,開了一堆消炎藥,回家靜養一周,李漢城就一瘸一瘸地來上班了。

結果,堅持了半個上午,便被崔聖賢撞見———

“工作重要,還是腳重要?”

李漢城嘿嘿傻笑,“工作重要。”

“但我不會要一個瘸子當助理,回去養好再回來!放心,工作丟不了!”

就這樣,李漢城被崔聖賢重新“攆”回了家。

經紀人很納悶,“你為什麽那麽在意這小子?”

崔聖賢沖他擠眉弄眼,“我也很在意你呀,哥!”

“臭貧!”

又過了五天,李漢城實在憋不住了,顛顛顛地跑來公司報道,卻得知bigbang昨晚飛去了日本,要一周後才回國。

無奈,“主子”不在家,他只能留下來幹一些無關緊要的工作。端茶送水、打掃衛生、聯絡廠商籌備演出服等等。與此同時,公司開始為他辦理相關出入境手續,在證件沒有下達之前,他是不能出國的。

這期間,也讓他切身體會了一把小人物的“悲哀”。每天,他都勤勤懇懇,就算不是自己的分內之事,也會以盡善盡美的要求來完成使命。然而,沒有一句誇讚,沒有一句感謝,仿佛是理所當然的態度,使他很受傷,很沮喪。有點懷念自己的工隊,想念鼓舞他的師傅,嘴硬心軟的工頭,還有那些與他勾肩搭背的工友們。

而在這裏,大家忙著對上司卑躬屈膝,對下屬橫行霸道,沒人願意搭理他,更不屑於和他做朋友。工作上的“低氣壓”經常令他感到煩悶和窒息,那些嚴厲的目光,不容辯駁的命令式口吻,一點一點剝奪了他的權利與自由,使他的自信心深受打擊。他找不到自己的價值,真實的境遇漸漸偏離了最初的夢想,讓他搞不明白,這千辛萬苦求來的結果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消極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其實,李漢城從未動搖過自己的選擇。荊棘也好,坎坷也罷,他的路,無論如何也要堅定的走下去!因為,他始終相信,有恒心就不怕遇困難。相信自己,才會出現欣慰的奇跡。

◆◆◆

日本。

嗨聲震震的夜店裏,擁擠著一群青年男女,他們放肆舞動著火熱的身軀,完全沈浸在動感的樂曲中,放浪形骸,花天酒地。

權至龍在兩位朋友的護送下,低調現身。經過淩亂的舞池,他壓低帽檐,一路向裏側包廂走去。

房間裏,坐著七八個男男女女,圍在當中的中年男人一見權至龍就熱情的招呼:“來來來,至龍君,坐這裏!”

權至龍禮貌地對他頷首,安頓了兩位朋友,便快步來到男人面前,以流利的日語問候:“您好,中川先生。”

中川介顯得很高興,“哎呀,你可是大忙人。我聽俊烈說你要過來,還有些不敢置信呢。”

“冒昧打擾,還望見諒。”

“客套了客套了,其實呀,我早就有意與你結實,可勝勵總說你很忙,抽不出時間。再一個,大家都知道你的名氣很高,我們這些粗人的確有些高攀不起呢。”

“忙是不假,但絕對談不上高攀。”權至龍謙遜地說:“大家都有各自的領域,您的成功我早有耳聞。造成這樣的誤會,實在令我惶恐。”

得到恭維的男人顯得洋洋自得,“呵呵,不過是運氣好,賺了一點錢而已,主要還是兄弟們捧場,有錢大家一起賺嘛!對了,你要喝點什麽?威士忌可以嗎?或者換點別的?”

權至龍有禮地微笑,“隨便,喝什麽都可以。”

中川介為他倒上酒,笑哈哈地說:“我以前常聽勝勵提起你,知道你也在搞經商,還投資過不少項目,怎麽樣,收益穩定嗎?”

“只是賺了一些小錢,與您相比,不足掛齒。”

“我想你應該聽俊烈說了,我有意要在神戶那邊搞一塊地皮來建造度假村,目前正與上頭的人打點,有九成希望可以把它拿下來!”男人說得胸有成足,“以我的資歷和經驗,既然要做,就絕對穩賺不虧,怎麽樣,至龍君有意向?”

權至龍恭恭敬敬地說:“您是日本的地產大亨,我自然對您充滿信心。”

中川介笑著與他碰杯,正待說話,包廂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包臀短裙的女人,拎著漆皮手包,姿態曼妙地走了進來。“啊,對不起,我來遲了~!”

權至龍首當其沖地站起身,向她問候:“前輩,好久不見。”

尷尬自女人臉上一閃而過,她笑了笑,“哦,是至龍啊,我還當是誰要見我呢!”

“我聽俊烈說,您在日本混的風生水起,”權至龍瞟一眼身旁的男人,“而且,還找了這麽一個實力大靠山,作為後輩,我怎會不來祝賀您呢~!”

盡管他的語氣誠摯,但旁人還是從中撲捉到了一絲違和感。女人皮笑肉不笑地瞅瞅他,語調陰陽怪氣:“要說我還得謝謝你呢,聽說韓國那邊的事,是你出面安撫的,呵呵,明智之舉!來,我敬你一杯。”

權至龍刻意忽略了她暗諷的神情,笑得得體,“勝勵不懂事,還望您海涵!”

一旁的中川介插話:“我說,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至龍君能親自過來,就說明他是懂得做人的。相互體諒吧,不管怎樣以後大家還是朋友,我也正跟至龍君在談新的投資項目呢。”權至龍不動聲色地笑笑,女人略帶嗔怪地說:“投資有風險,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嘛!當初勝勵一指訴狀將我告上法庭,讓我得了個‘詐騙犯’的名聲,真是,不是我說,作為前輩,你真該教教他怎麽做人。太不讓人省心了!”接著,她話鋒一轉,“不過勝勵遭遇意外,我也很痛心,畢竟是很器重的弟弟嘛!無緣無故的遭此橫禍,真是可惜了,目前他的情況還算穩定嗎?”

“算是吧!”

“所以說,人呀,不能太沖動,總要前思而後行才不會出差錯。他這一倒肯定也給你們帶去了不少麻煩。幸好,他是個無關緊要的角色,時間長了大家自會適應的。”

女人說的輕松隨意,卻沒註意到權至龍隱忍地攥緊了酒杯。

中川介瞅瞅他,見他面色不改,便放開膽子說:“做生意的講究和氣,為朋友舍舍財,消個災,吃虧也是福嘛!況且,我知道你們做歌手的不容易,那些錢都是一首歌一首歌攢出來的,我們怎會欠他的辛苦錢?早晚都會補給他的嘛,說不定還能讓他大賺一筆!可這小子太缺乏耐心,虧我如此信任他,他卻在背後給我搞了這麽一出,真的,要不是他遭遇意外,我真想好好教訓教訓他!”許是情人在懷,使他愈發膨脹,講話也是口無遮攔,“說白了,20億在我這裏就算個屁!可那葫蘆腦袋偏偏不懂有舍有得的道理,非要以卵擊石。好麽,現在鬧了個昏迷不醒!我倒不希望他死,死了還帶著怨氣,多虧!”

周圍一陣竊笑。

之所以敢如此張狂,說明中川介根本沒把權至龍放在眼裏。想他一個日本地產大亨,完全沒必要去迎合一個靠臉吃飯的歌手,不是嗎?而且他也沒看出權至龍有多袒護那個昏迷的隊友,說穿了,大家都是利益當前,捧場做戲嘛。

也許,他的情人申恩星也是這麽想的,語帶調侃:“我知道,YG一直把你們捆綁銷售,給他收拾爛攤子也很煩吧?”

權至龍聳聳肩,態度模棱兩可。

中川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是明事理的,我希望咱們的友誼不要受你那個隊友影響,重新來過。接下來,我會想辦法把那塊地皮搞到手,咱們一起幹......”

“抱歉,我打斷一下。”權至龍一擡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我糾正一下,我不但是勝勵的隊友、前輩,還是他的兄弟,哥哥。”

“......”

權至龍放下酒杯,看向面容發僵的女人,“我剛剛不接話,就是想聽聽勝勵在他所謂的朋友口中,是個什麽樣的評價。結果讓我很失望。作為他的哥哥,我想我真該教教他怎麽認人。”

“你什麽意思?”

申恩星立刻警惕起來。中川介看氛圍不對,試圖把話圓回來:“你也是,過去的事就不要總揪著不放嘛!我們今天不談別的,就談合作,交個朋友。”

權至龍沈定地說:“我的確有意與地產商合作。但我此行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幫我那個不省心的弟弟來收拾爛攤子。”

申恩星迅速變臉,譏諷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當初幫助我,讓勝勵撤訴的人,可是你呢。”

權至龍瞅瞅旁邊的男人,無奈地笑笑,“的確如此,我當時是想息事寧人,不想為了區區20億鬧得大家仇敵相見。大動幹戈對你我都沒好處的,不是嗎?為了安撫勝勵,我甚至願意自己掏錢,給他買下這個教訓。可是他很固執,為此跟我大吵一架,我說話重了點,他自己跑出去,結果出了車禍......我覺得我應該為他做點什麽,才能彌補我的心中之愧,還望你們理解。”

“呵呵,不就是來要賬的嗎?”申恩星冷哼:“說的這麽冠冕堂皇!”

“您可以這麽理解。”權至龍從容淡定地說:“我知道勝勵人緣好,結識了很多朋友,可能,也得罪過不少人。他年輕氣盛,但本質不壞,除非是對方欺人太甚,否則,他萬不會跟人撕破臉的。其實我也常常教導他,不要任人唯親,男人嘛,要能屈能伸,吃虧是福。不過,若有人敢把心思動在他身上,我這個當哥哥的,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申恩星的臉被他說得青一陣白一陣,暗暗擰了把身旁的男人。那男人也有些掛不住面子,一手按住權至龍的肩頭,微微施力,“年輕人,我還坐在這裏,你的口氣未免太大了吧?”

“很抱歉,我無意冒犯您。”

“看來,我們的生意是談不成了,是嗎?”

權至龍牽強一笑,“恐怕是的。”

中川介放下手,臉色有些陰沈,“我呢,只招待自己的朋友和生意夥伴,閑雜人等若要來挑釁,我可就不能以禮相待了。”

權至龍笑容不該,從西裝裏側掏出一張紙條,按在桌上推到女人面前,直截了當地說:“請在三天之內,務必將勝勵的欠款打到這個賬號上!”

申恩星剛要發作,被中川介按住,他審視著權至龍,發出輕蔑地冷笑,“你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了吧?”

權至龍沒回應,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用日語與對方說:“哥,你昨天跟我說的神戶那塊地皮,對,我突然對它產生了興趣......是的,我要了......沒問題,明天就簽合同。”

通話間,中川介的表情由疑惑轉而驚詫,繼而勃然大怒,“你在搞什麽?!”自己費盡心力想要得到的地皮,怎麽可能被這小子輕而易舉地搞到手?

他感覺這小子在誆他!

與此同時,不知是誰關了音樂,包廂裏靜得出奇。所有人都全神戒備地盯著這裏,繃緊的場面,似要一觸即發。

權至龍掛斷電話,仍是沈著以對,只是語氣換上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我只想告訴你,我能拿到這塊地,就能拿到這筆錢!”

申恩星嗤笑:“呵呵,那還真要看你的本事了!”

“前輩,我希望您能搞清楚一點,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權至龍瞪著她,悠然的嘴角扯出一抹輕蔑的諷笑:“不瞞你說,勝勵的外債不少,我打算從你這裏開始,就是要殺雞儆猴!我要讓所有人明白,欺負我兄弟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還有,我不像勝勵那麽遵紀守法,我的處事風格與他截然不同———您若想明著來,咱們就把話攤開說,好好解決;若要來暗的,我也奉陪到底。總之,沒有勢在必得的決心,我今天就不會單槍匹馬地來找你!”

這分明是與他們死磕到底的架勢,終於觸怒了中川介,“權至龍,我希望你能清楚你在說什麽!”在日本,不說他的地位舉足輕重,但也沒幾個人敢如此猖狂地與他示威。這使他感到屈辱和憤怒!

權至龍斂起笑意,“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麽。”他從容地整理西服,緩緩擡起下顎,露出倨傲的神情,“中川先生,我認為,您在質疑我的能力之前,最好先確認一下那塊地皮是不是易了主!”

“呵,口氣真大!”申恩星滿是譏諷:“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像你那個傻弟弟一樣一根筋的只會沖動,以卵擊石的下場,很慘烈的。”

“就算是花崗巖,我也會義無反顧。”權至龍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向她:“我最後說一遍,我只給你三天時間,晚一分鐘也不行。”

“瘋子!”申恩星往情人懷裏一靠,挑釁地問他:“我要是不呢?”

“不?”權至龍略一挑眉,扯出一抹邪魅的笑,笑得令人不寒而栗,“不的話,我就把那塊地送給你......當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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