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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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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夏天,暑假。

隨著熱浪襲來的,是一場又一場體育大賽。

櫻井星剛一打開手機,就收到了一長串消息。頭像是戴墨鏡的白色小貓咪……是A君。

[犯人A:櫻醬~]

[犯人A:今天吃到了很好吃的蛋糕(o′▽`o)]

[犯人A:【照片】【照片】]

[犯人A:【貓咪翻滾.jpg】]

……自從正式打全國賽後,為了方便聯系,櫻井星和他們加了社交軟件的好友。也許是混熟了,A這家夥簡直畫風突變。

他開始經常這樣,用JK的可愛口吻說話。

不過配上可愛的貓貓頭像的話,櫻井星目前還可以承受。

[櫻:看起來很好吃呢。]

[犯人A:我買給你的話,可以只給我托球嗎~?]

[櫻:咦,好像聽到有人在說夢話。現在是晚上了麽。]

[犯人A:異議!!]

[櫻:異議無效。]

[犯人A:切。為什麽?明明托球給我的話就一定能贏吧?]

[櫻:托給你的球一定能得分,都是因為小K和石榴在努力吸引視線哦。]

[櫻:當然我很厲害這一點也很重要。]

[犯人A:……偏心]

[櫻:沒有偏心。]

[櫻:除了我,小K和石榴也是你的隊友哦。]

[櫻:總之、這個時候找我,是想打球了嗎?]

[犯人A:對呢對呢。]

[犯人A:今天有時間嗎?]

今天的話……

[櫻:【照片】]

[櫻:我在新幹線上。今天的話,要晚上才可以。]

[犯人A:誒……那要快點回來哦]

[犯人A:打不到櫻醬的球的話,小A會死掉的~]

[櫻:是麽。]

[櫻:那,我會在你的墓碑上寫下“一輩子沒有打贏全國大賽的弱小的A君”的。]

[犯人A:?!!]

[櫻:安息。]

[犯人A:誒——]

[犯人A:這麽壞啊……]

[犯人A:那我的怨靈會一直纏著你哦。]

……好可怕的報覆。

[櫻:超度。]

[犯人A:失敗——]

[犯人A:我(俺)變成鬼也是最強的鬼。]

這家夥……

小學畢業了麽。

[櫻:會變成超級暴龍怨靈麽。]

[犯人A:沒錯。]

[櫻:原來如此。屍變成恐龍了。恐龍男。]

[犯人A:???!]

櫻井星無視了開始狂發表情包的超級暴龍,平靜地發下最後一行回覆。

[櫻:那麽晚上見,恐龍小A。]

放下手機,新幹線列車也響起了廣播的提示聲。

“宮城縣——已到站。宮城縣……”

今天,是全國高等學校綜合體育大會——inter high的地區預選賽。

從上車前往比賽的體育館……不,或者說今天早上開始,巖泉一就註意到了及川徹的異狀。

“你沒問題吧?”

他問。

坐在靠窗位置不停回放視頻的及川徹扭過頭:“嗯?小巖在說什麽?”

“從早上開始就坐立不安的。”巖泉一說,“熬夜了嗎。”

“怎麽會呢~”及川徹完美的臉上立刻露出一個純真無暇的微笑:“我可是睡得超好的。”

巖泉一盯著他看了兩秒。

“砰”——用力給了他一拳。

“好痛、很痛的耶小巖。”

“說了不要熬夜吧?”巖泉一神情恐怖地看著損友,“今天要是敢緊張到發揮失常,你就死定了。”

剛剛還嘴硬的及川徹立馬雙手合十:“抱歉抱歉、我會拿出最好的狀態的!”

“你最好是。”

其他隊員看著他們也笑了起來。

“及川有點緊張嗎。”

“也是,今天要和白鳥澤比賽嘛。”

沒錯,今天是青葉城西對白鳥澤的比賽,也就是說——

及川徹初中連續三年都沒能戰勝的對手——牛島若利,今天又要再次為敵了。

不過,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巖泉一比其他人更能看穿好友……他察覺到了點不同尋常的東西。

在車上的隊友們都睡著、氣氛變得安靜起來時,巖泉一冷不丁開口:

“……你邀請人家了麽。”

及川徹睜大眼睛,若無其事道:“當然沒有、她又不在宮城。”

巖泉一:“我還沒說是誰。”

及川徹:“……”

巖泉一:“難怪之前特地把比賽的時間地點發了動態……你這家夥還真是可悲。”

及川徹:“……小巖,強行動腦子是會頭疼的哦。”

“bang——”

青葉城西的二傳手,今天也不出意料地被揍了。

比賽是青葉城西輸了。

櫻井星坐在觀眾席,看著下方垂著頭、排成一排對應援的觀眾哭著道謝的少年們。

她擡起手,和周圍的人一起安靜地鼓起了掌。

體育競技就是這樣。

青葉城西的排球隊並不弱,同樣具備全國隊的實力……但整個宮城,能進入全國大賽的就只有一支隊伍。

白鳥澤和青葉城西,即使兩支隊伍都很強,但位於同一個縣,就只能互相廝殺。

她背上運動包,起身離開了這個體育館。

[櫻:及川前輩。]

[櫻:【發球照片】]

[櫻:今天這個,教我。]

照片是她在觀眾席上拍的。

對面很快讀了消息,卻像是被嚇到了,隔了好久才回覆。

[及川徹:你來了?]

[櫻:嗯。]

[櫻:要安慰你麽?]

[及川徹:……要。]

[櫻:好的。]

櫻井星思索了一會兒,慢慢敲下回覆。

[櫻:請放心,影山沒看到前輩哭的樣子。]

[及川徹:???]

[及川徹:這就是你的安慰嗎?!]

[及川徹:我可是超不甘心的!!!]

[櫻:在意的不是這個麽……]

[櫻:……那,把你哭的照片給影山看]

[及川徹:不許——!!]

[櫻:…………前輩好難懂。]

[及川徹:星醬真是……]

[及川徹:好過分哦。]

[櫻:嗯。]

[櫻:心情好一點了嗎?]

[及川徹:…………一點點。]

[櫻:那,教我發球。]

[及川徹:你好執著啊]

[櫻:因為很帥嘛,那樣的發球。]

[及川徹:……牛島的發球比我厲害一點吧?]

[櫻:我沒有他那種力量。]

[櫻:要學的話,還是更喜歡前輩的球。]

及川徹不說話了。

過了好久,他慢吞吞地發過來一個視頻。

是跳發球示範。應該是剛剛錄的。少年在視頻裏配上了簡單的技巧解釋,柔和的嗓音還帶著一點哭過的沙啞……但那種疼痛的情緒,似乎已經減輕了許多。

……安慰,應該有起到作用吧。

[櫻:謝謝。]

[櫻:明年,我也會來看的。]

對面隔了好一會兒,彈出了一個簡短的字。

[及川徹:嗯。]

……這次來宮城,除了順手給日向翔陽送【“小巨人”簽名照】以外,主要目的其實是排球特訓。

看比賽也好、收集錄像也好,甚至跑到北一向後輩們請教……全都是為了進一步提升排球的技術。

櫻井星回憶著示範視頻中的內容,轉了一下手裏的排球。

向前拋起,擡頭望著空中的球,腳下開始加速、發力——

在躍至頂點的瞬間,用力揮臂——

“砰!!”

排球重重地砸進界內,撲過去的金田一,只勉強擦到了球的邊緣。

“……好厲害啊櫻井前輩……!”

2V2練習賽結束時,金田一喘著氣灌了半瓶水,感嘆般說道。

“可愛的櫻井前輩真是變了好多啊。”她的臨時隊友——國見英也出了不少汗,一邊用毛巾擦了擦臉,一邊懶洋洋道,“被嚇到了吧?金田一。”

栗子頭的少年猛地漲紅了臉:“哈?國見你這笨蛋說什麽呢!”

“到底誰才是笨蛋啊。”秀氣的國見笑了一下。

關系真好啊……這兩個人。

性格和外表的反差也很有趣。

心思細膩、外表看起來卻大大咧咧的金田一勇太郎;長得很漂亮但是不怎麽在意雜事的國見英……

櫻井星坐在旁邊聽著他們兩個的鬥嘴,目光卻不由自主落在了排球場上。

還有,一心只全力追逐著排球……有時候,會忘記回頭看同伴的影山飛雄。

明明同樣消耗了大量的體力,黑發的少年還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全神貫註地一個人練習著發球。

“……真可怕啊,那家夥。”

不知道什麽時候安靜下來的金田一,突然輕輕地說了這麽句話。

這句短短的感嘆中,似乎藏了一絲覆雜的情緒。

帶有認可,卻又不甘心。

“櫻井前輩還不走嗎?”

拎著包的國見問道:“我們可以送你去新幹線車站。”

櫻井星搖搖頭,“我還想練習一下。”

美少年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像是思索了些什麽,略過金田一,移到還在練發球的影山身上。

“影山,”國見英語氣沒什麽波動地道:“記得把前輩送到車站。”

影山飛雄下意識看了一眼櫻井星,反應了兩秒,才有點遲鈍地點頭:“哦。”

……他沒有問“為什麽”,已經很不錯了。

“那,我們先走了。”

金田一倒是想留下來,但他的體力已經到極限了……最後還是被國見推著先回去了。

體育館一時間變得空曠起來,只剩下櫻井星和影山飛雄兩個人。

排球不停落在地上,在安靜的排球場中回響著紮實的聲音,和排球鞋摩擦木地板的響聲交織在一起。

等夕陽把人的影子拖得很長的時候,影山飛雄才停下發球的動作,皺著眉盯著那顆再次出界的球。

“影山。”

少女柔和的聲音響起,一盒牛奶被遞了過來,“先休息一下吧。”

“哦……謝謝。”

夏天的傍晚,夕陽似乎也變得更加艷麗,火紅的太陽將排球場也染上一絲緋色的光暈。

影山飛雄捧著牛奶盒,眉頭微微擰起,眼睛時不時就要瞅她一眼。

……視線的存在感好強烈。

櫻井星放下手機,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怎麽了?”

“那個發球……”

黑發的少年像是很不自在,嘴巴別扭地抿著,一臉僵硬:“前輩的那個跳發,是……模仿的及川前輩、嗎?”

“是啊。”

她很幹脆地點頭,“今天及川前輩教我的。”

影山飛雄:“!!!”

他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一點,表情都有了一絲裂縫,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沖擊,眼神頗有些不可置信的味道。

激動之下,影山的聲音都變得很兇:

“他、那個及川前輩……他教你的嗎……?”

……咦。

這個態度,有點微妙啊。

櫻井星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逐漸理解了什麽:“……你剛剛一直練的發球,也是跟及川前輩學的嗎?”

“嗯?”

影山飛雄的目光飄了一下。“是模仿的沒錯。”

模仿的……

“他不教你麽。”

“……”影山整個人都變得很僵硬。好半天,他艱難地從嗓子裏擠出一個音節:“……嗯。”

……怎麽說呢,她一點都不意外啊。

不肯教讓人嫉妒的後輩什麽的……說不定還要囂張地做鬼臉,沖來請教的影山說些“我才不要、笨蛋小飛雄”之類的話。

及川前輩果然很幼稚。

“原來如此。”櫻井星下了結論,“小飛雄被討厭了。”

影山:“!!”

單細胞帥哥石化了。

他宕機了整整十多秒,才用一種難以相信的眼神看過來:“……及川前輩,討厭我……?”

櫻井星:……

你不知道的嗎?!!!

那家夥明明幼稚得把不服輸和敵意完全寫在臉上了啊!!

“不對。”影山飛雄似乎進行了一番深思,篤定道,“只是及川前輩性格很糟糕。”

不,他只是單純地針對你啊影山!!

她欲言又止一番,看著眼神有些執拗卻又幹凈的黑發少年,不知為何,那些話有些說不出口。

這個人太純粹了。

“……是呢。”

她慢慢放松了肩膀,嘴角揚起一點,輕聲道。

“我想,他並不是真心討厭你的。”

只是對於擁有讓人仰望的才能、不停向前奔跑的人,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及川徹也好,金田一和國見也好……

影山飛雄身旁的同伴……那些察覺到自己追不上他的人,大概都抱著這樣覆雜又酸澀的心情吧。

而背負著這樣的天分的影山……

一定……

“影山。”

她抱著膝蓋,坐在少年身旁,目光卻沒有落在他身上,只是靜靜註視著窗外那越發艷麗的紅色天空。

“你要去的那個世界,或許和周圍的人都不同。”

“那裏很美,但是……也會很孤單的。”

在少年有些茫然不解的目光中,她側過頭,淡紫色的眼睛靜靜凝視著他,帶著一種……像是已經預見了什麽的的溫柔。

“不要一個人跑得太快了噢。”

影山飛雄回應的聲音,帶著一絲困惑和惘然。

“……我不明白。”

[影山飛雄對你的好感度:50(【影山飛雄】還不明白你的話,但他記住了。)]

“沒關系。”

櫻井星說,把手機向他那邊貼近一點,“inter high的比賽,想一起看嗎?”

“想。”他坦率地回答。

“那,坐過來一點。”

“嗯。”

宮城縣開始長期下線了……

這個時候的影山,因為爺爺生病了,沒人可以陪他看比賽。

等再過一年他最低谷的時候,可能會很想再和你一起看一次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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