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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得太近,沖矢昴是逐步靠近的,說到最後那句話時,幾乎就是在耳邊響起,千緒覺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不自覺將眼睛閉得更緊了些,纖長濃密的睫毛輕顫,看起來就像在乖巧地等待親吻。

沖矢昴睜開眼,垂下的目光從千緒微抿的唇畔滑過,隨即看向她身下亂糟糟的床鋪。

銳利的眸光逐一掃過千緒散亂的裙擺,從繁覆的裙裾下露出的那一截細藕般的小腿,以及手腕上的紅痕。最後定格在枕邊那兩副依舊緊緊鎖住的金屬銬上,墨綠色眼眸逐漸覆上寒意。

他還是來晚了。

替千緒仔細檢查了手腕和腳踝有沒有額外的扭傷,確定除了手上的淤血之外,強行掙脫手銬沒有讓她傷到筋骨,大概是她天生的柔韌性幫了忙,沖矢昴稍稍放松。

“我真的沒事。”千緒飛快說,“我的事不重要,昴先生,你身上的血……”

她在黑暗中擡起一只手,向想象中的方向小心翼翼摸去。

最終的落點偏離了一點位置,掃在他下巴,千緒頓了一下,發涼的指尖繼續滑下去。

“你是受傷了嗎?”她擰著眉毛,板起臉來,認真而仔細地一一摸過那緊繃的下頜線和修長的脖頸。直到觸及微微凸起的衣領邊緣,於是停留在那裏。

手下的喉結似乎上下滑動了一下,對方忽然擡起手,抓住了她蠢蠢欲動要繼續向下的手。

“沒有,是別人的血。”沖矢昴嗓音低沈,攥著她的手懸停在半空,掌心溫熱。

“別人的……”千緒一楞。

砰——

另一扇房門就在這時被人猛然推開,兩人的話題被打斷,同時警惕地朝那個方向看去。

千緒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往沖矢昴的方向偏了偏身體。

他們本來就是面對面坐著,這個動作讓她看起來像是要往沖矢昴的懷裏鉆去。

至於沖矢則是迅速伸出一只手臂護在了千緒身前,警覺地回過頭。在看清出現在門口的那張熟悉的面孔時,眉梢微不可查地挑了下。

他的手臂放下,卻沒有收回,而是撐在千緒身側,遮住了她大半邊身體。

突然闖入房間的人停下腳步,似乎完全沒料到會看見這麽一副景象,那張俊臉上也升起幾分詫異。

反應過來之後,表情變得有些難以琢磨。

“安室先生?”千緒收起警惕,迷茫地看著突然闖入的人,“你怎麽會在這裏?”

安室透微微瞇起眼睛,目光鋒利如刀,刺向沖矢昴,語氣卻一如往常地溫和帶笑:“我也沒想到千緒小姐會在這裏……真巧啊。”

從他的角度看去,沖矢昴的動作完全就是將工藤千緒擁在了懷裏。兩人坐在床上,姿勢暧昧,距離更是遠遠超出了正常的社交界限。

安室透回想起那天在車內,千緒對他的突然靠近產生的下意識逃避和抵觸——那才是女性對異性突然打破社交安全距離時,該有的正常反應。

沖矢昴和她果然……

“好像打擾到你們了。”他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一臉歉意,“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沖矢昴的表情不變,像是沒察覺到他的刺探。他收回目光,扯過一旁的紅綢,隨意在頸間圍了一圈,遮住血跡。

“如果我說是的話……”做完這一切,他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回頭看向安室透,語氣卻很平靜,“你會出去嗎?”

安室透一怔。

出去……

怎麽可能。

好不容易找到試探沖矢昴的機會,他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安室透目光微閃,正要說點什麽將這個話題糊弄回去,就看見沖矢昴忽然站起了身。

他脫下西裝外套,將它從前面反著披到了千緒身上,“抱歉,將就一下吧。我想外套上應該沒有沾到血才對。”

安室透順著他的動作將目光下移,在外套徹底蓋到千緒身上之前,從晃動的衣服縫隙間看見千緒掙紮過程中散亂開的衣裙。

他立刻移開視線,看向了一旁的墻壁。

工藤千緒這副狼狽的樣子,確實不太適合對話。

再加上那副手銬……

大致猜測到工藤千緒之前的處境,他皺了皺眉。

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好像是太心急了,安室透暫時放棄之前的打算,重新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我剛剛來的路上沒有遇見任何人,這裏應該暫時沒有危險。千緒小姐不用著急,等你平靜下來我們再一起整理一下目前的狀況吧。”

他說完,似乎真的準備關門離開,走之前又像想起什麽,看向沖矢昴。

“這位先生……你不出去嗎?”他笑瞇瞇地問。

那股屬於波本的壓迫力在空氣中若隱若現。安室透已經說要讓千緒獨自整理一下那些狼狽的痕跡,沖矢昴如果再留下來,幾乎就等同於坐實了兩人的親密關系。

不願讓波本以後將註意力放在千緒身上,沖矢昴無奈起身。

千緒身上還蓋著他寬大的外套,像是被裹在絨毛毯裏的貓咪,只露出一個可愛的腦袋來,大眼睛眨啊眨,“我很快就好,麻煩你們等我一下了。”

門合上,千緒松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安室透這幅溫柔體貼的樣子真的很有欺騙性。

如果這些都只是壞人的一種偽裝的話,那他簡直可以去競選影帝了。

不過……

千緒小心翼翼地將沖矢昴的外套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張臉。上面殘留的體溫就像將她整個人輕輕擁住,給人極其強烈的安全感,她忍不住在外套下勾起唇。

不過,果然還是昴先生更吸引她。

千緒像個癡漢一樣抱著沖矢昴的外套在床上坐了半分鐘,這才滿血覆活地蹦起來。

對著房間墻壁上的鏡子快速整理好亂糟糟的頭發,確認身上累贅的衣裙沒有因為掙紮而掉落或者破裂之後,她將沖矢昴的外套抱在懷裏。掃過鏡子邊貼著的那張紙,目光微滯,猶豫片刻將它也取了下來,拿著走出房間。

走廊裏的兩個男人面對面站著,在門打開的同時停止了對話,齊齊向她看來。

“已經好了嗎?”安室透笑吟吟的。

“行動會不方便嗎?”沖矢昴則是看向她被重重裙擺遮住的腳踝。

千緒對著兩張滿懷關切的溫柔面孔,眨了眨眼。

是她的錯覺嗎……

怎麽感覺開門那個瞬間他們好像不是這個表情呢?

完全狀況外的千緒:……嗯ovo?

剛剛微妙的氣氛在千緒出來時就消散殆盡,米花影帝二人組宛如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朝著千緒走來。

“聽小蘭小姐說千緒小姐你的腳踝受傷了,不要緊吧?”安室透眼底含著擔憂,“我們可以去房間裏坐著談的。”

沖矢昴對他這個提議倒不反對,嗯了一聲,“我的車裏應該有醫藥箱,就是車停在懸崖對面,那吊橋應該已經……”

“已經沒有了。”安室透面色冷了些許,“我剛剛走過來,吊橋的繩索就突然自燃,整座橋掉到了懸崖下面,大概是在橋底設置了可以遙控點燃的裝置。”

“果然是這樣。”沖矢昴並不意外,沈吟,“我剛剛開車過來的時候看見隔著幾百米的地方有另一座通往這裏的橋,只是已經從中間整個斷掉了。上面的破壞痕跡還很新,看來就是犯人為了讓通往這座城堡的路只剩下那個容易破壞的吊橋這一條啊。”

“啊,你也註意到那個了嗎?”安室透挑了下眉,“吊橋要更容易臨時破壞,所以提前破壞另一座安全穩定的橋,指引後來者從吊橋過來。簡直就差豎起一道指示牌寫著陷阱兩個字,等著人往裏跳了……”

“誒。”沖矢昴微笑,語調中帶著輕微的嘲諷,“實在太可疑了,讓人想不註意到都難。”

對於這個棘手的處境,他和安室透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冷靜。

唯獨千緒牙疼地嘶了一聲,“難不成我們現在……被徹底困在這裏了嗎?”

好熟悉的套路。

這、這不就是推理小說連環殺人案必備舞臺之……

暴!風!雪!山!莊!嗎?!

而且這裏居然是個【城堡】……什麽鬼,東京周邊居然有城堡嗎?!

她還來不及為自己的處境感慨,就意識到了另一件更讓人震驚的事。

“等等?!明知道那座橋那麽可疑,你們倆為什麽還要過來啊?!!”

明知是一個明晃晃的陷阱還往裏跳,這是什麽勇者行為???

“嗯?”

兩個人同時朝她看來,似乎對她那震驚的表情很不解。

沖矢昴想了一下,說得理所當然:“因為千緒小姐在這裏啊。”

千緒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緊接著就聽見沖矢昴不緊不慢地解釋。

“優作先生離開前特意叮囑我,讓我作-為-室-友,好好照料千緒小姐。他才剛剛走了第一天就讓千緒小姐在我面前被綁架,如果不將你安全帶回來,我該怎麽和好心給我提-供-住-處的優作先生還有有希子女士交代?”

沖矢昴牽起唇角。

“畢竟,工藤家給我的租金優惠力度真的很大。”

安室透:“……”

怎麽感覺他好像在這一段話裏刻意強調了很多個重點?

千緒張開了嘴,一副被雷劈到的樣子。

他們家的房子……

真有那麽好?

她眼淚汪汪地牽起沖矢昴的手,“等我們從這兒出去了,我會說服他們給你免房租的。”

“那是不是不太好?”沖矢昴有些為難地看著她。

其實他本來就沒有交房租,只是當著安室透的面這樣說的話,他就更要刨根問底去調查他和工藤家的聯系了。

推脫兩下,沖矢昴終於拗不過盛情難卻的千緒,接受了這個在她眼裏自己拿命換來的房租減免機會。

安室透帶著些許狐疑在一旁看完了兩人的推拉,覺得工藤千緒簡直就像那種過年追著給小孩發紅包的熱情親戚,而沖矢昴就是那個一邊做作地表演拒絕,一邊把口袋拉開的小孩。

總結來說,就是哪哪都很不對勁。

但沖矢昴的每句說辭都很合理,他暫時也沒有證據,只能姑且放下心中的疑惑。

“安室先生,你呢?”千緒並沒有忘記安室透,轉而看向他。

安室透出現在這裏,比沖矢昴更讓人不能理解。

昴先生是因為看見了自己被綁架的過程,所以才能順著找過來。但安室透呢?

聽兩人的對話,他和沖矢昴甚至不是一起,而是一前一後來到這座城堡的。

聽見她的問題,安室透沈默兩秒。

他當然是追著沖矢昴過來的。

雖然他原本就在調查別的事情,但路上撞見的那一幕,把他的註意力全部奪走了,幾乎是想也不想地遠遠跟著沖矢昴的車一起開了過來。

話說回來……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被自己遺忘掉的事,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小小的剪影。

呃。

安室透難得眼神有點飄忽,他咳嗽了兩聲,“我是來找小蘭小姐的。”

“蘭?”千緒反應兩秒,眼神頓時變了,“車上的那個女孩,難道是她??”

安室透一楞,“你真的……”

真的是和毛利蘭一起被綁架的?

他脫口而出,說到一半註意到一旁沖矢昴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裏暗罵一聲,及時剎車,順著工藤千緒給的情報直接改口,“你看見小蘭小姐了嗎?我想她應該也在這棟城堡裏。”

如果是這樣,那麽不出意外的話……另一個人應該也在這裏……

他話音剛落下。

“啊咧咧!”

從背後傳來的聲音讓三個人的脊背同時一僵。

千緒心如死灰地閉上了眼睛。

“千緒姐姐,你怎麽也在這裏?”柯南的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噠噠噠的腳步聲,在她身邊繞了個半圓,停在她面前。

簡直就像是一只散步到一半突然遇見回家的主人,於是歡快跑來的小狗。

千緒死死閉著眼,不願接受現實。

她竟然和工藤新一一起,被困在了暴風雪山莊裏。

……這下不就至少得死兩個人起步了嗎!!

柯南歪著頭,疑惑地看向沖矢昴。

千緒會出現在這裏確實讓他很驚訝,但不得不說,看到沖矢昴也在這裏,他安心了很多。

“昴先生,千緒姐姐怎麽了?”

沖矢昴言簡意賅:“我想她應該是在逃避現實。”

千緒:“……”

她睜開眼睛,虛弱地問:“我想你們三個前赴後繼來救人之前,應該有聯系警方吧?”

三個看起來就非常靠譜又莫名奇妙讓人感覺不太靠譜的男人(孩)聞言,陷入詭異的沈默。

柯南第一個舉起他的紅色小手機:“我一找到小蘭姐姐就想報警來著,但是電話打不通。”他板著臉,對目前的棘手情況作出嚴肅推理,“這裏的信號應該是被人為切斷了。”

千緒:“……”

閉嘴吧,戀愛腦。

她試圖心平氣和地看向下一位。

安室透歉意一笑,“我太心急尋找小蘭小姐,沒來得及通知警方這裏的地點。不過小蘭小姐一失蹤之後,毛利先生就立刻報警了,我想警方現在應該也在尋找她。”

他還有柯南、毛利小五郎三人起初是在分頭尋找毛利蘭,但他中途就被沖矢昴吸引了註意。一路追著沖矢昴過來,早就不是為了尋找毛利蘭,又怎麽可能會想到要通知警方?

千緒臉上勉強維持的笑容險些繃不住。

她顫抖著看向她最後的希望,“昴先生……”

“我來之前就給警方留下了線索,雖然沒有具體位置,但我想他們應該不久之後就能找到這兒。”沖矢昴心平氣和地說,又轉頭看向窗外,“不過……”

應和著他的話,眾人耳畔忽然響起一聲雷鳴。

不知何時,窗外的天空已經烏雲壓頂。流竄的電光時不時將雲層照亮,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

沖矢昴非常冷靜:“不過我早上看過天氣預報,臺風下午就會登陸,要到明早才會走。直升機在這種天氣應該沒辦法降落,看來我們要想辦法在這座城堡裏將就一晚上了。”

千緒:“………………”

她眼睛一閉。

謝謝,不想活了。

崩潰三秒,千緒強迫自己勉強冷靜下來,這才漸漸從沖矢昴的話中琢磨出不對勁來。

話說,沒有給出具體位置……那不就是和柯南一樣,過橋之前也忘了通知警方嗎?

——在明知道那座橋後就是一個巨大陷阱的情況下?

她太了解自家弟弟了,只要小蘭陷入危險,他的理智就會瞬間蒸發百分之八十。如果將工藤新一的腦子比作一臺精確的計算機,那麽在這種時候,確認小蘭的安全就是它最重要最優先的處理事項。

其他一切,包括通知警方都要排在那之後。除非是在他自己無法親身到場,只能求助於警方的情況下。

可是……昴先生是為什麽會忘記呢?

她眨眨眼,看著微微蹙眉望向窗外的沖矢昴。

還有,線索又是指什麽?

從她被綁架到沖矢昴追過來,這之間又發生了什麽?

有太多疑問纏繞心頭,包括她這一身服裝,墻上的那首詩,還有被同時綁架的小蘭……一切看起來都過於離奇了。

千緒看向柯南身後。小蘭已經被他先一步找到,跟著柯南一起過來,只是一直沒開口,這時正不安地看向千緒,正好和她的目光在空中撞上,“千緒……”

毛利蘭身上穿著一身像是上世紀初歐洲流行的裙裝,只是沒她的這麽華麗,活動也要更方便些。

千緒捏了捏一直攥在手中的紙,看著努力掩飾慌亂的毛利蘭,又想起那女孩的哭腔,她閉了下眼,重新睜開時那雙清澈的藍色眼眸已經變得鎮定堅決。

千緒輕聲開口提議,“不如我們先去房間裏整理一下目前的狀況?我也許對這一切有點頭緒。”

五人進入千緒的房間,千緒的扭傷還未好全,穿著頗有重量的裙子站了那麽久,已經覺得腳踝隱隱酸痛,一進來就第一個坐下了。毛利蘭緊跟著她,剩餘的三人則是在房間裏轉了一圈。

“三個。”

安室透回來時報了個數字,非常篤定,“這個房間裏一共裝了三個隱藏攝像頭,每個角度都能拍到。”

“還有兩個收音設備。”柯南也兩手插兜酷酷地回來了,小臉上表情很嚴肅,“一個在床邊,另一個在電燈上,是為了捕捉環境音?”

“只是監視而已,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攝像頭本身也能收錄聲音的吧。”他有些不解。

沖矢昴也單手插在口袋裏,不知什麽時候,他又換回了右撇子的偽裝。

“這裏還有一個揚聲器。”他從靠近床的一處雜物堆收回右手,淡諷,“裝了不少。”

“包括揚聲器在內,屋裏所有隱藏的裝置旁邊都貼了標志,一個骷髏頭……是不允許我們擅自觸碰的意思嗎?”

如果不是因為顧慮到千緒他們還在這裏,他大概會直接動手拆除去試探犯人的底線。

對方辛辛苦苦將兩個女生搬來這裏,既然留了活口,就必然有其目的。不至於為了移動設備這樣的小事就對他們直接下手。

但千緒和毛利蘭在這裏,他行動都得更加小心。

這個房間之前竟然一直有人監視,千緒想到自己在床上掙紮時或許有個人正坐在鏡頭那一邊津津有味地欣賞,頓時惡心得一激靈,“……變態。”

“是的,還給我們都換了衣服。”和千緒匯合上毛利蘭安心不少,此時因為氣惱,小蘭的臉頰染上一抹緋紅。她活動了下指骨,發出威脅性十足的哢吧一聲,“等我找到ta……”

兩個女生話音落下,房間裏陡然間多了兩道銳利的視線。

其中之一來自柯南,他表情陰沈地磨了磨牙。

可惡,他一定會抓到那個犯人。

窗外已經開始狂風大作,呼嘯的勁風將窗戶刮得咣咣作響,城堡外的樹被吹折,茂密的葉子拍打在玻璃上,在房間墻壁上投落一片晃動的陰森怪影。

室溫下降,毛利蘭攏了攏露肩裙的領口,安室透註意到,將自己的外套脫給她了。

沖矢昴也在這時開口,“千緒小姐,把外套穿上吧,晚上還會接著降溫。”

千緒本來整理好自己之後,是要將外套還給他的,只是出門之後又遇見柯南,一不小心就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她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將沖矢昴的外套抱在懷裏,聞言望向沖矢昴身上單薄的襯衫,猶豫片刻。

“要不還是你穿吧?這件裙子比小蘭那件厚多了,我還好。”千緒伸手將外套遞出去,表情誠懇。

見面以來昴先生穿的一直都是高領,說不定就是因為怕冷,她不太好意思搶他的外套。

沖矢昴沒再開口和她推扯,徑直走過來,從千緒手裏接過外套,抖開之後替她披上了。

千緒楞了楞,耳朵莫名有些發燙。

她下意識揉了揉耳垂,欲蓋彌彰地左右看看,“那麽,我們開始?”

沖矢昴和安室透不約而同地沒選擇坐下。兩人各自在床和兩扇門的之間挑了個位置站著,站位隱隱守住了這座房間的全部出入口,明顯是在警惕著有人忽然闖入。

千緒看出他們的意圖,總算放心一些。

她看向小蘭,“小蘭,你是怎麽被綁架的?我被帶走的時候你好像已經在車上了。”

小蘭回憶了一下:“今天早上的時候,我照常去樓下的信箱取信件,正在看信的時候忽然有個人捂住我的嘴,把我拖到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車上。”

“我和小五郎叔叔當時就在二樓的事務所裏,聽見梓小姐在尖叫,跑出來的時候小蘭姐姐已經被帶走了。”柯南補充。

“我也是聽見梓小姐講述的經過之後,去找毛利老師要求幫忙的。”安室透解釋。

“和我一樣……”千緒嘆了口氣,“難不成小蘭你也收到了那封有點詭異的信?上面寫著,來自25年前的邀請函。”

“對!”毛利蘭重重點頭,“我當時還在奇怪,為什麽我會收到這樣的信呢。25年前我還沒出生啊!”

柯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就是這個吧?掉在事務所樓下了。”

信封上沒有貼郵戳,明顯是跳過了郵局被人直接投遞到信箱裏的。裏面是一張純黑色的邀請函,收件人寫的是毛利蘭的名字。

“我解開了上面的暗號,得到的就是這棟城堡的坐標。”柯南解釋道,看向沖矢昴,“昴先生,你應該也是吧?”

沖矢昴沈默了一下,“不,我沒有看到這張邀請函。”

他根本沒有在工藤宅門口停車,怎麽會有機會撿起千緒掉落的東西。

“那你是怎麽……?”柯南一楞。

千緒也將好奇的眼神投向沖矢昴。

說起來,當時昴先生好像開著車追過來了……

如果他當場就追上了,兩人不會有一個到達城堡的時間差,沖矢昴也應該已經找到犯人了才對。

而且他剛剛還說將線索交給了警方……說明昴先生中途甚至去過一次警局,那麽他是怎麽找到城堡的?

面對著眾人疑惑的視線,沖矢昴沈吟兩秒,“千緒小姐被綁的時候,我剛好開車回家,見到他們把千緒小姐帶上車,立刻就開著車去追了……但是對方飆得太快,中途有一段時間脫離了我的視野。”

如果他開的不是那輛慢吞吞的斯巴魯360,而是自己的車,那早就追上了。

“我計算路線,終於截住那輛車的時候,你們兩個人都不在車內了。應該是在中途偷偷把你們轉移到了別的車裏。”沖矢昴說。

“我就是在這個時候遇見沖矢先生的。”安室透插話。

他看見在道路上疾馳的那輛紅色小轎車和黑色SUV時,後者的車胎已經癟了一個,正搖搖晃晃地朝著道路一側偏過去。小轎車借機直接開到SUV前方,減速將它從高速行駛中強制逼停了。

安室透毫不懷疑如果不是顧慮到車中的人,沖矢昴絕對會采取更極端的手段,而不是“溫和”地使SUV慢慢減速。

畢竟這麽一通操作下來,那輛斯巴魯360的車尾已經幾近報廢,SUV卻除了爆胎之外,幾乎完好無損。

而且……

沖矢昴自己也在高速行駛的過程中,到底是怎麽讓前車突然爆胎的?

除了用槍,他想不出別的解釋。

雙方都在行駛過程中,能準確擊中前車的車胎,對射.擊的精準度以及時機把握都有很高要求。安室透瞇了瞇眼睛,眼底劃過一抹寒光。

他轉頭,意味深長地看向沖矢昴,“如果那樣也算截車的話……沖矢先生確實讓我長見識了。”

沖矢昴不為所動地微笑:“就結果來看,確實是讓那輛車安穩地停下了不是嗎?”

“安穩……”安室透嗤笑一聲,“那種不要命的截車方式,可一點都不像一個學生能做出來的啊。”

“彼此彼此,我也沒見過親眼看到唯一的出路在面前熊熊燃燒,還能悠閑地跑進城堡尋寶的咖啡店員。”沖矢昴隨意地說。

安室透沈默下來,冷冷看著沖矢昴。

再開口時他卻開了個輕松的玩笑,“因為我是【波洛】的店員啊。對擺放在面前的謎題懷有好奇心,試圖動用那些小小的灰色腦細胞解開它,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他比了個手.槍的手勢,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既然如此,我也只是個福爾摩斯迷罷了。”沖矢昴聳了聳肩,“——看來我們不是一個派系呢。”

“不過。”他話鋒一轉,“就算不是一個派系,應該也可以合作吧?”

這句‘派系’說得似有所指,安室透皺了下眉。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千緒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仿佛幻視到劈裏啪啦的火星在他們之間亂濺,終於忍不住開口把話題扯回正題:“等等等等……然後呢?昴先生你究竟是怎麽找到我的?還有你身上的血又是怎麽回事?”

“哦,我把車截停之後,發現車裏只剩了那個司機,所以就……嗯,詢問了他一下你們的去向。”沖矢昴溫和地說。

“哈。”有個人非常不客氣地,直接笑出了聲。

安室透繼續笑瞇瞇地拆臺:“當然,如果刑訊逼供也算詢問的話。”

沖矢昴:“。”

安室透第二次發出感慨:“啊,沖矢先生今天真的讓我漲了不少見識。”

千緒:“……”

總覺得好像能想象到當時的場景……

她反應了兩秒,一臉佩服地看向沖矢昴。

“所以昴先生你說送到警察局的‘線索’,就是那個司機?”

多麽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啊!!

相比起來,柯南這種老老實實靠推理解決問題的方式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完全落入了對方的圈套。果然,只有小孩子才會去解密,成年人都是暴力拆解的。

——就!很!酷!

安室透的描述歪打正著戳到了千緒的點,她看著沖矢昴的眼神更不一樣了,“那些血點也是那個司機的?”

沖矢昴對著她崇拜的星星眼,卡了下殼,遲疑地頷首。

交往三個月,他依然會時不時被千緒的腦回路搞暈。

……她算是他人生中遇到過為數不多難解的謎題了。

至於柯南則是看向了沖矢昴脖子上的紅綢,恍然。

難怪赤井先生會打扮得像個中世紀騎士……

沖矢昴一身白襯衫,挺括的西裝褲,脖子上卻圍了段紅綢,尾端自背後垂下,宛如一個短款披風,怎麽看都不搭調。多虧了那張臉和他從容不迫的淡定氣場,竟然硬是穿出了一種優雅感來。

果然,時尚最終的完成度還是看臉。

解決了三個後來的人是如何匯聚在這裏的問題,千緒再次把註意力放在了她和毛利蘭被綁架的原因上。

她拿過柯南手裏的邀請函,“我收到的和小蘭這張差不多,裏面應該也有謎題,但我光來得及看一個標題,就被迷暈帶走了。考慮到他們的車早早就埋伏在了路邊,帶走我們的時機完全由犯人決定,我猜測他們真正想讓看到這張邀請函的人,不是我和小蘭。”

她頓了頓,“……而是住在工藤宅和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其他人。”

“順帶一提,我的邀請函上寫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我媽媽的名字。”千緒輕聲說,“工藤有希子。”

柯南瞬間反應過來,“所以,他們帶走小蘭姐姐和千緒姐姐,將邀請函留在原地,就是為了讓小五郎叔叔還有爸……優作叔叔解開謎題之後趕過來?!”

“我猜不只是小五郎叔叔和我爸爸。”千緒頷首,看了眼房間裏剩餘四人,“還有我弟弟,工藤新一。”

小蘭的眼睛猛然睜大了,“新,新一……可是他現在已經不在這兩處地方住了啊?”

柯南則是臉色一沈,表情都不對勁起來。

千緒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麽,畢竟這裏也只有他們倆知道,工藤新一其實還住在這裏。

這個小鬼,八成是在害怕自己的真實身份被發現了。

“或許是因為……那位犯人情報很落後,而且還很粗心。”千緒將邀請函輕輕折起,放回信封裏,沒有看柯南,字字句句卻都在安撫,“畢竟,ta甚至搞錯了我和我媽媽。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早在很多年前就搬去洛杉磯,很少回到日本了。”

“可是叔叔他們不是這幾天一直住在家裏嗎?”小蘭不解,“如果犯人這幾天來監視過,確定了他們在工藤宅才送了信呢?”

“如果ta真的這樣做了,就不可能不知道家裏還有一個我。”千緒指指自己,“綁架的時候也不會搞錯對象了。很明顯,他們是覺得靠這個發型絕對不會抓錯人。”

“總而言之,基本可以確定,他的目標是邀請,不,強迫五個人來到這棟城堡。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小蘭和小五郎叔叔,工藤宅的我父母,以及我弟弟。只是歪打正著的,大叔沒能趕來,我弟弟和爸爸也不在家,反而是事務所樓下咖啡店的安室先生、柯南小弟弟、以及借住在我家的昴先生過來了。”

“甚至於,就連綁架的對象也搞錯了一個……還真是,十足粗心的犯人啊。ta現在應該在聽?”

千緒說著,忽然擡眼看向那個被沖矢昴取下覆蓋物,此時赤.裸.裸暴露在空氣中正對著她的那個攝像頭,勾起一抹嘲諷意味十足的淺笑。

那一身盛裝襯得她越發明艷動人,完美遺傳自傳奇女星藤峰有希子的美貌,讓她在鏡頭前顯得更為驚艷脫俗。

清透的藍色眼眸仿佛穿過鏡頭,直直望向了那個坐在屏幕前的人。

她輕聲開口,“你覺得,從一開始就漏洞百出的計劃,還會有成功的可能嗎?”

沖矢昴垂首看著千緒,耳邊是她對著那個犯人的囂張挑釁,幾乎忍不住要伸出手去觸碰她。

他終於明白千緒剛剛為什麽會對他的解決方式露出那麽向往的表情。

他差點忘了。

就算因為暈血癥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將自己保護起來,可是骨子裏,她還是一個如同工藤新一一般明媚張揚、會因為與生俱來的正義感挺身而出的人。

對“沖矢昴”這個身份產生興趣,也是因為那天在走廊裏,看到了他出手嗎?

簡直就像一個向往著超級英雄電影裏那個快意恩仇的世界的小孩子,這樣的千緒在他眼裏幾乎是單純到可愛的。

沖矢昴偏過頭,很淡地挑了下唇角。

恰好被柯南捕捉到。

他楞了下。

赤井先生……剛剛是笑了嗎?

和沖矢昴慣常的撲克臉式微笑不同……

是屬於赤井秀一的笑容。

“……”柯南有點懵。

安室透的聲音將他的註意力拉了回來。

“但是25年前這個時間點究竟要怎麽解釋?”他問道,“按照千緒小姐的猜測,犯人想要邀請的人當中,能和這個時間點扯上關系的只有工藤夫婦和毛利老師了吧?”

“還有,讓我們進房間之前,千緒小姐說的那一句‘有頭緒’,又是指什麽?你是猜到犯人做這些安排的真正目的了嗎?”安室透敏銳地問。

房間裏所有人都看向她,千緒莫名有種自己在做pre的感覺。她不習慣像工藤新一一樣當眾闡述推理,但做課題報告倒是非常熟練。找到感覺之後,周身氣場頓時不一樣了。

清了清嗓子,千緒將自己一直攥在手裏的那張紙在身前的床鋪上鋪平,展示給大家看,“這是貼在這個房間的鏡子邊上的,上面印的十行文字看起來像一首詩,實際上卻是一首童謠。”

“一首你們應該都非常熟悉的童謠。”千緒的聲音微微沈下。

“十個小兵人?”

這首童謠簡直是刻在每一個推理作品迷DNA裏的經典,柯南只看了一眼就反應過來,脫口而出,“阿加莎·克裏斯蒂的小說《無人生還》,就是以這首童謠為引講述的故事。”

“啊,我也看過這本書,是新一推薦給我的。”毛利蘭想了想,“十個小兵人,內容是那十個士兵是如何一個一個以不同死因死掉的對吧?小說裏的十個人被困孤島,就是隨著這首童謠裏描述的死因,一個一個死掉了。”

“是死亡童謠啊。”安室透沈聲。

“對了,好像在他們發現不對勁之前,其中一個女人就在剛上島的時候,在自己房間的鏡子旁發現了這首童謠的歌詞……這不是和我們現在面臨的處境一模一樣嗎?”

毛利蘭打了個寒顫,“難道那個犯人也打算把我們……”

“小蘭小姐放心,我們都在一起,不會有危險的。”安室透回神,安撫道。

“嗯!而且我會保護小蘭姐姐的。”柯南也甜甜地說,頓了兩秒,他意識到什麽,又轉頭看向千緒,“還有千緒姐姐!”

千緒:“……”

作為親姐姐的她竟然是附帶的嗎?

“我怎麽能讓柯南保護呢?”毛利蘭回過神,振作起精神,“是我該保護柯南才對,那個犯人連小孩子都算在內,也太可惡了。”

“問題的重點是,對方明顯是想要模仿《無人生還》的套路,但我們只有五個人。”千緒扯回話題,強調,“而且他從一開始,就只想邀請五個人。”

“這麽說,為了完成他的計劃,這座城堡裏應該還有五個人才對。”沖矢昴平靜地說。

看他那一臉淡定的樣子,估計非但不覺得目前的狀況恐怖,甚至可能還覺得有點有趣。

柯南毫不懷疑,如果沒有他們這幾個拖油瓶,赤井先生八成早就去各處溜達,順便把那五個人一一提溜出來清點人數了。

“確實,那五人應該比我們更早來到這兒。證據就是最後一個來到這裏的我一走過橋,犯人就將作為唯一出口的吊橋毀掉了。說明人數已經足夠了吧?”安室透沈思,“我想在我們和另外五人匯合之前,犯人應該不會動手。”

“我還有一點疑問……可能和問題重點沒什麽關系,但我真的很好奇。”

千緒輕咳一聲,舉手,“如果犯人是為了模仿《無人生還》,才給我和小蘭換上了符合當時時代特征的衣服,甚至還把房間裏的現代設施都巧妙隱藏了起來——”

“那麽同為戲中人的你們,是不是也該有對應的戲服呢?”

話音落下,房間裏不知為何陷入了詭異的沈默。

沈默的源頭主要是來自那兩位始終表現得從容優雅的成年男性。

千緒微微瞇起眼睛,覺得氣氛好像忽然變得有些不對勁。審視的目光從沖矢昴和安室透的臉上逐一掃過,被打量到的兩人非常從容不迫地,慢慢撇過了頭。

等等!!這兩個人絕對是在逃避她的視線對吧!!

為什麽表情看起來還能這麽淡定啊?!

柯南低著頭沈思,對房間裏的視線交鋒一無所知,“確實,小蘭姐姐和千緒姐姐的衣服是在昏迷中被換上的,ta沒辦法強迫我們也換上,但這麽追求細節的犯人,應該沒辦法容忍服裝上的不統一才對……”

千緒並不意外柯南會感到迷茫,“柯南頂替的是成年人的位子,犯人來不及準備兒童的服裝倒是情有可原,但其他人的他應該早就準備了才對。”

她頓了頓,對著沖矢昴和安室透露出和善的笑容。

“你們二位對此有什麽頭緒嗎?”

兩人:“……”

柯南和蘭:“?”

“說起來。”

沖矢昴雲淡風輕地開口。

“進入城堡之後,好像確實有看到幾套疊起來的衣服放在門口的桌面上。”

安室透也點頭,輕描淡寫地瞥向別處,“嗯,可惜尺碼不是很合適呢。”

“是啊。”沖矢昴順著他的話輕嘆,“安室先生都不合適的話,我穿就更不合適了。”

安室透:“……”

他額頭爆起青筋。

上揚的唇角隱隱抽搐,咬牙切齒:“啊~是嗎?那真是可惜了,我覺得那條燈-籠-短-褲-和-白-色-緊-身-襪還挺適合沖矢先生的呢!”

沖矢昴:“既然安室先生那麽喜歡這種時尚,不如你來穿好了?”

他說著,將一直插在口袋裏的左手掏出來,理了理往下滑落的綢緞,卻不小心帶出一張折起的白紙。

千緒感覺沖矢昴的動作似乎定格了一瞬。

柯南就站在他身邊,順手就幫忙撿起來了,“昴先生,你掉的……”他說著,忽然覺得手感不對。

紙張邊緣有膠水殘留的黏膩觸感,這張紙難道是不久前才從什麽地方取下來的?

覺得可疑的柯南下意識將紙展開了。

上面是顏色猩紅猶如鮮血寫就的一行字,和一個碩大陰森的骷髏頭。

【進入城堡後,請立刻換上準備好的服裝,否則後果自負。】

柯南:“……嗯?”

赤井先生不僅沒穿,還把人家的警示條撕下來打包揣走了??

覺得這一切都非常離譜的其餘三人面面相覷,一旁的安室透則是沒忍住,非常小聲地“誒”了一下。

“怎麽了嗎?”

柯南和千緒像兩只警犬般同時警覺地回過頭,一模一樣的藍色圓眼睛充滿了不信任。

只見安室透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另一張紙,對著它沈思兩秒,展示給眾人。

“看來那個犯人還挺執著……沖矢先生把紙撕掉以後,又去補了一張。”

安室透那張上面是和沖矢昴的一模一樣的一行字。

——只是最後的標點從句號變成了三個感嘆號。

千緒仿佛能透過那三個力透紙背的感嘆號,看見犯人是如何帶著憤怒悄悄摸摸去補上這張新的警告語的。

……然後又被毫不留情地撕掉了。

千緒:“……”

她腮邊肌肉緊緊繃著,忽然擠出一個陰森的微笑,把站在她身邊的柯南嚇得一連退了三步。

他謹慎地一點點挪到了一個安全距離。

千緒的眼神幽幽,揣著那張紙輕聲問,“後果自負……這四個字,難道就這麽被你們無視了嗎?”

安室透:“……”

沖矢昴:“。”

面對盤問,剛才還在拌嘴的兩人忽然拿出了驚人的默契,不約而同執行起他們保持沈默的權利。

千緒拿著紙的手微微顫抖,“你們……甚至還企圖毀滅證據……”

“掩蓋犯罪事實……”

“無視犯人的再三威脅……”

“做了這麽多頑強的抵抗……”

她繃不住,甩著手裏的紙徹底崩潰。

“就只是為了反抗一條燈籠短褲和白色緊身襪嗎!!!”

一些三十歲男人的執著(?

犯人:我好像一個笑話。

明天還是零點更新,依舊雙更,大家記得來看!

說一下下,在這個時間點,赤井和沖矢身上的疑點在千緒那裏還是兩條不相交的線。除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相似點外,沒有任何線索指向兩人有聯系或者有共同認識的人(除了她自己)。前面也提過,她主觀上是想忘掉阿卡伊去喜歡貓哥的。被分手是一段失敗的感情經歷,那些似曾相識的點只會讓她抗拒,所以掉馬沒那麽快。(但翻翻大綱,也不遠了XD)

透子之所以會那麽快懷疑貓哥,是因為他知道貓哥出現的時間點很可疑,且他知道赤井之死這個關鍵情報,不願意相信,才會以此去搜集證據的。

——這些情報千緒都沒有。

在她回國的時候,貓哥已經在工藤宅了,最重要的是,她缺失了赤井秀一是假死——所以才需要改頭換面這個關鍵的邏輯鏈條。

她需要慢慢把兩條線整合到一起。在此之前,一個正常人是不太可能一下就開始懷疑兩個年齡身份長相都不同的人會是一個人的。畢竟她對赤井臥底的過去一無所知。從上帝視角來看,左撇子、眼型、FBI這些疑點或許已經足夠證明什麽,但從千緒的角度還是有很多關鍵線索缺失的。

很快就會寫到,放心~騙人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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