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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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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完成了一件大事之後,應該做什麽呢?當然是好好的放松一下。每個人放松的方式都不一樣,百裏屠蘇的選擇是洗個熱水澡,大吃一頓,早早入睡,到夢裏聽音樂去。

這一回,百裏屠蘇終於幻化出了不再是破綻百出的幻境——始皇陵。那陰深深的模樣,讓他都不好意思請太子長琴過來觀賞。果然,他還是擅長制造“鬼屋”。

隨手揮散幻化出來的“鬼屋”,百裏屠蘇到榣山聽音樂去了。

這一天,太子長琴興致不高,只隨意的彈了一曲,就將琴收了起來。

“怎麽了?”百裏屠蘇斜靠在石頭上,懶洋洋地說。

“怎麽了?這話該問你才對。”太子長琴說,“你對我那半魂百般照料,所為何事?”

“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了?莫非是吃醋了?”百裏屠蘇戲謔地說。

“我知你乃心志堅定之人,心裏頭冷漠得很,莫說我那半魂,便是天墉城眾人,也是不在意的。”太子長琴嘆了口氣,說,“這般玩弄人心,未免,太下作了。”

百裏屠蘇嗤笑一聲,道:“既為敵,又何須在乎手段?事關生死的戰場,又有什麽是做不得的呢?太子長琴,當年天界大戰,你也是參加了吧。你不是那等全然見不得血腥的軟弱之人,今日怎的作此言語?”

太子長琴聞言一楞,沈思良久,長嘆一聲,道:“是我苛求了。他,終究是我的半魂,自上古時代,堅持至今,我……我不希望他消失……”

“你說的倒是實在。”百裏屠蘇說,“人之常情,你這樣想,倒也沒什麽。我從沒想過與任何人為敵,是他不肯放過我。”

“毀家滅族之仇,你也不在意?”太子長琴蹙眉道。

“我天生冷心冷情,你不是早就知道?”百裏屠蘇自嘲地說。

“罷了,不說這些。你實力不差,何必用那樣的方法?”太子長琴說。

百裏屠蘇搖搖頭,說:“除非被逼至絕境,不然,我是不會玩弄他人感情的。”

“哦?”太子長琴懷疑地看著他。

百裏屠蘇坐直了身子,說:“那位歐陽先生自稱不通法術,不谙武技,全無自保之力。這話也就是騙騙其他人,當年我親眼見他動手,自然是不信的。心中不信,行止之間,難免露出破綻。現在我還沒打算和他撕破臉皮,只得按照他的規矩走下去。於是,我不停的對自己說,歐陽先生很柔弱,需要保護。”

“包括為他洗脫嫌疑?”太子長琴道。

“那不過是,自我催眠的效果太好了。”百裏屠蘇略帶尷尬地說。

太子長琴:“……既然已經知道緣由,為何不改?”

百裏屠蘇垂下眼簾,說:“大家的反應,挺有趣的。”

太子長琴:“……”

“說實話,我一直十分好奇。”百裏屠蘇微微蹙眉,說。

“什麽?”

“當年我見過歐陽少恭不止一次,為何,你那半魂在我面前,全無顧忌,竟似認為我對當年之事一無所知?”百裏屠蘇說。

“……這等事情,我怎知道?”太子長琴想了想,說,“或許是因為,你沒甫一見面,就與他拔劍相對吧。”

百裏屠蘇:“……我像那麽沈不住氣的人麽……”

太子長琴:“……”這種事,沈得住氣才奇怪吧……

沈默良久,太子長琴問道:“你如今的名字,是何人所取?”

“為何有此一問?”百裏屠蘇說。

“‘屠絕鬼氣,蘇醒人魂’,我實在想不出,什麽樣的父母,會給自家孩子起這種名字。”太子長琴說。世間的父母,大都希望能替子女擋去一切災難,使其一生平安和樂。這個名字,煞氣太重,太決絕了。

百裏屠蘇頓了頓,說:“我本名韓雲溪,如今的名字是我後起的。”

“你自己取的?”太子長琴說,“此名何意?”彼時他還被困在夢境之中,對外界之事全無知覺。

“你剛剛不是說過了嗎?”百裏屠蘇說。

“若是旁人取的,當是這個意思沒錯了。若是你取的,呵……”太子長琴輕笑一聲,表示他完全不相信百裏屠蘇是個文化人兒。

“你就將它當做‘屠絕鬼氣,蘇醒人魂’不好嗎?”百裏屠蘇說。

太子長琴但笑不語。

百裏屠蘇無奈,將當初的事對太子長琴說了一遍。末了,他說:“左右不過是個稱呼,和韓雲溪有關的,都不在了。現在告訴師尊,說他的徒弟騙了他十餘年,太麻煩了。”

太子長琴看了百裏屠蘇良久,終於對這個吃貨徹底絕望。

百裏屠蘇是安安穩穩睡了一夜,旁人就沒他這麽自在了。風晴雪忙著給她養的蟲子找吃的。尹千觴做了好多奇怪的夢,夢中之人似乎是他,卻與如今的他全然不同。方蘭生除了不知要怎樣討好襄鈴,還為了前世今生煩惱。襄鈴呢?小姑娘嘴上說著方蘭生各種不好,人家的前妻冒出來了,她心裏各種不舒服。沒真正經歷過這種事的襄鈴不知如何是好。紅玉為百裏屠蘇的事情糾結。歐陽少恭心中裝著各種謀劃,興奮異常,卻免不了要為百裏少俠的情誼嘆息。

第二天一早,眾人在車蓋亭相見。歐陽少恭說出了缺少的藥材名曰“仙芝”,生長於祖洲。此番出海,路途迢迢,兇險未知,柔弱的歐陽先生自然是不去的。百裏屠蘇有求於人,勢必要走上一趟。方蘭生等人,不肯讓他獨自涉險,也要跟著。於是,最後的結果是,歐陽少恭脫隊,留在安陸義診,旁人前往青龍鎮,尋船出海。

這一趟,不知道會遇上什麽,有些東西,帶著累贅,比如焚寂,比如一直趴在籃子裏的阿翔。風晴雪不覺得焚寂重,只是打鬥之時,總會刮著碰著,不方便。正巧歐陽少恭不去,這東西,就讓他看著了。阿翔挑剔得很,對歐陽少恭身上的草藥味非常厭煩,說什麽也不肯接近他。百裏屠蘇打定主意不帶它。這只體重超標的海東青不情願的扇扇翅膀,向西方飛去了。

“大鷹飛走了。”襄鈴遠遠的眺望,不舍的說。照顧了這麽久的寵物,她也很喜歡呢。

“阿翔回昆侖山了。芙蕖師妹會照顧它。”百裏屠蘇說。

紅玉聽了,噗嗤一笑,說:“百裏公子,你這樣子,可真是毫不憐香惜玉呢。”

“他要是憐香惜玉,有人可就不樂意了。”尹千觴意有所指地說,“聽說那焚寂是百裏公子祖傳之物,晴雪妹子拿來看看就算了,一直拿著可不好。”這個風晴雪,他見了便覺得親切,夢中亦有她的身影,估計和自己關系匪淺。少恭非是善類,對百裏屠蘇有所圖謀,摻和其中,怕是不妥。現在正好,那百裏屠蘇對少恭有意思,就讓他們兩個人自己折騰去吧。

眾人聞言,看向被歐陽少恭拿在手中的焚寂,紛紛露出暧昧的笑。

焚寂劍身冰冷,歐陽少恭卻覺得燙手,心中對尹千觴很是埋怨:旁人也就罷了,你來湊什麽熱鬧?!

尹千觴揶揄地看向歐陽少恭,正巧瞧見了那人眼底一閃而逝的陰沈,心中一突,不自然地避開他的視線。

辭別了歐陽少恭,眾人往青龍鎮行去。這一路上,大家都沒打擾與心上人分離,情緒低落的百裏屠蘇。上回前往始皇陵,百裏屠蘇算是知道了他的禦劍術的弊端了:跑得太快,隊友都丟了。他私下裏學了騰翔之術,如今慢悠悠的駕著雲,飄在眾人身後,心裏暗暗比較兩種飛行方式的優劣。

【這騰翔之術慢吞吞的,相較之下,還是禦劍飛行來得爽快。】開慣了寶馬的百裏屠蘇向“內憂”抱怨自行車的拖沓。

太子長琴沈默。每次百裏屠蘇禦劍飛行,他都要捏一把冷汗。而在當初百裏屠蘇摸索著自學禦劍飛行之術的時候,太子長琴隨時都有一種自己會給百裏屠蘇陪葬的感覺。

那句話只是隨口一說,太子長琴沒有回應,百裏屠蘇也不甚在意。他琢磨著怎麽提速。

百裏屠蘇的心思太子長琴不知道,等他發現飛行速度有了很大的提升之時,紅玉等人已經被甩開老遠了。

太子長琴長嘆一聲,道:【百裏屠蘇,你為何對速度如此執著?】

百裏屠蘇亦是十分不解,說:【慢吞吞的,像個娘們,又有什麽好的?】

太子長琴道:【匆匆忙忙,豈不是錯過了世間的許多風光?】

【你不問世事,一心做那榣山水湄的樂神,怎的突然對世俗的風光感興趣了?】百裏屠蘇疑惑地說。

太子長琴:【……】他能說他是怕出“車禍”嗎?被百裏屠蘇帶著飛,那感覺就像是坐在超速行駛的車上,總是提心吊膽,心中不安。

百裏屠蘇不知太子長琴心中所想,只能感覺到“內憂”那兒傳來的擔憂。他不覺得有什麽值得擔憂的,見人家不理自己,就專心研究騰翔之術了。

在青龍鎮等了好久,百裏屠蘇終於等到了他的隊友們。他善解人意的隊友沒怪他拋下大家——和心上人分開,心情不好是難免的,而“飆車”是一種很常見的發洩情緒的方式。

只要不是心底的嘶吼,百裏屠蘇就不能解讀他人的心聲。他不知道另外幾人的想法,只覺得他們的情緒有些奇怪。人不可能什麽事都知道,百裏屠蘇也不是那種掌控欲超強的人,隊友們沒有惡意,那就不必在意了。

在青龍鎮,眾人找到了能制造淪波舟的向天笑。他倒是同意幫忙,只是要眾人幫忙救出他那被夔牛妖怪擄走的弟弟。眾人雖覺這向天笑隱瞞了一些東西,但是,為了淪波舟,只得應下此事,和他一同向咕嚕灣行去。

找到向天笑的弟弟延枚,眾人得知,哪有什麽夔牛妖怪擄人,他那個弟弟分明就是一只夔牛。事情的起因是兄弟二人關於淪波舟的爭執,弟弟一氣之下回娘家了(餵)。哥哥久候弟弟不回,打不過妖怪,找不到弟弟,險些化作“望弟石”。延枚不回家卻不是因為還在生氣,而是族中出了事,走不開。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麽,百裏屠蘇一行人不得不接下後續任務,化解夔牛族的危機。

咕嚕灣副本的終極BOSS是兩條纏在一起的蛟龍,合稱金蛟剪。平心而論,他們的修為還算不賴,招呼上小怪圍攻,也能讓挑戰之人手忙腳亂一番。可惜,這“很黃很暴力”的金蛟剪的兩個腦袋總是意見不合,還不等別人做什麽,自己就先打起來了。而他的手下,為了不被他們互毆波及,離他們遠遠的(1)。

未開打,先內訌,只要不是“英雄”太無能,怎麽也能通關了。百裏屠蘇等人,怎麽也和無能掛不上鉤。一番爭鬥之後,他們打跑了金蛟剪,化解了夔牛族的危機。

打完怪,該拿獎勵了。獎勵是宛渠國寶庫中的寶物。百裏屠蘇出手本就不是為了這些東西,對此並不在意。旁人倒是很有興致,不是貪圖那點兒東西,而是好奇。從秦始皇那個來自宛渠國的國師開始,這三個字一直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自秦時起,到如今,這麽長的時間,宛渠國還存不存在都不好說,如今見到一個與其有關的事物,怎麽會不好奇呢?

打開寶庫的大門,需要夔牛族特有的“呼呼啦啦舞”。那東西甚為坑人。站在陣中,看著扭身轉圈的夔牛,百裏屠蘇不由懷疑,這夔牛是不是不忿將自家看守的寶物送給外人,故意弄出這麽一個開門儀式折騰人。

【太子長琴,要不要彈支曲子?】百裏屠蘇實在無聊,開始騷擾自己的“內憂”。

太子長琴輕輕一笑,說:【搖籃曲,要聽嗎?很應景的。】

已經快睡著了的百裏屠蘇一默,道:【你也變得這般愛開玩笑了。琴音並不適合催人入眠。】

【百裏少俠自問比之不周山鐘鼓,如何?】太子長琴頗為自得地說。當年鐘鼓已經在他的琴音中入睡。如不是見著了慳臾,動作停滯,那鐘鼓還要繼續睡下去。

百裏屠蘇沈默。他忘了,太子長琴不只是個樂師,還能充當牧師,不管是給己方加正面狀態,還是詛咒敵方,都很給力。嗯,當法師也可,他的攻擊同樣犀利。

終於,夔牛的呼呼啦啦舞完成了,寶庫的大門終於打開。宛渠國寶藏沒什麽特別,多是金玉之器,亮閃閃的,十分晃眼。

經過夔牛們的許可,眾人挑選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尹千觴做出一副貪財的模樣,令方蘭生好一頓諷刺。風晴雪也不喜歡他這樣。

百裏屠蘇不願糾纏下去,說:“他人財物,不可貪圖。不若實在喜歡,我的那份給你好了。”

尹千觴一楞,見百裏屠蘇的模樣不似作偽,道:“那敢情好啊。”

“你你、你這個人怎麽可以這麽無恥?!”方蘭生指著尹千觴,憤憤不平地說。

“無礙。”百裏屠蘇走進寶庫——他方才感應了此處靈氣,沒發現有趣的東西,便什麽都沒拿——取了一尊玉石雕像,遞給尹千觴。那雕像材質上佳,做工精細,一看就知道很值錢。這東西,應該很合尹千觴的心意吧。

“這、這個,百裏公子,這個雕像也太……”尹千觴看著雕像,很是為難。這東西的體積比他人還大,可怎麽拿啊!

紅玉見了這邊的情景,掩唇輕笑。襄鈴目瞪口呆地看著百裏屠蘇單手托著這麽大的一尊雕像,眼中是滿滿的崇拜。方蘭生則是笑嘻嘻的催促尹千觴趕緊接過雕像。

(1)過客曾在截圖上看到,金鰲和金蛟剪在一個戰鬥場景裏出現,但是過客打的時候,先是金鰲,然後是金蛟剪,兩次戰鬥,並沒有同時出現。眼見為實,這裏就當兩者不是一起出場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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