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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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吱呀一聲。
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19號今天情況怎麽樣？”進來的是一位中年人。
回答問題的是一個較年輕的聲音，“仍處於昏迷狀態，原因不明。身體各項數值都在正常水平，身體已經完全恢覆了，但不清楚為什麽就是醒不過來。”
夏夏再一次從漫長的昏睡中醒來過後恢覆意識，她感覺自己這一覺睡了特別久，久到她醒過來的時候還有點懵。
而且醒過來以後聽到的就是這兩個聲音，聽了一陣後，他們似乎是在交流自己的病情。
但聲音比較陌生，似乎不是自己以前的主治醫師，夏夏沒聽過這個中年人的聲音，她以為自己主治醫生被換了，當時也沒想太多。
可他們為什麽叫她19號，她不是21號床麽？
兩人交流了一陣後，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夏夏躺著躺著，忽然感覺環境過於安靜了，不像之前趟在ICU時，各種儀器都加到了自己身上，睡著和睡醒都隱隱能聽到平勻的嘀嘀聲。
現在那些儀器都被撤掉了，只剩自己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夏夏又想起來自己為什麽還活著，她感染病毒的時間應該已經超過36小時了。
最終爸爸還是選擇給她用了變異病毒血清麽？
自己活了下來，是不是就意味著，血清起作用了。
夏夏的腦子裏很亂，她想了很多事情。
等思緒一一接上之後，她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掀開了自己的眼皮。
她能感受到外界的力量了！這個發現令她欣喜若狂，因為在此之前，無論醫護人員怎麽拖動她，在她身體上怎麽搗鼓，夏夏都沒有感覺。
現在自己能感受到了，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好了，不是之前那個活死人狀態了！
掀開夏夏眼皮的人，原本只是正常地檢查之一，他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夏夏的瞳孔。夏夏處於中度昏迷，瞳孔對光反射很弱，檢查的人打算和往常一樣，在檢查表眼睛那一欄上記上正常。
但今天他手滑了一下，手電筒卡住了關不上。
夏夏感覺到了眼睛投過來一陣刺眼的光，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隨著他照的時間加長，她的瞳孔驟縮，並朝著光的方向慢慢轉了過來。
那人關掉手電之後，不經意地瞅了一眼夏夏的方向，差點被嚇死。
19號的眼睛是睜開的，而且眼珠子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老師！19號醒了！”
夏夏看到了為自己做檢查的是一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樣子，身上穿的防護服上繡著Beryls的紋樣，而他此刻的樣子像是活見鬼一樣。手裏的檢查表掉在地上也顧不上撿起來，跑到了房間一角正在看電腦的中年人身邊。
夏夏眨了一下眼睛，她已經很久沒有真正的操控過自己的身體了，她興奮地一連眨了好幾下。
睜開眼睛之後，她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第一眼就看到了布滿點紋小瓷磚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嵌著的燈很亮。
她好像待在一個小房間裏，看起來又不似病房，看起來更像是觀察室，右手邊幾米的地方不是墻壁，而是一扇占據了半面墻壁的封閉玻璃窗。
走廊外的人可以透過這面玻璃窗看到室內的景象，同樣，也可以看到待在病床上的夏夏。
只是此時沒有其他人在窗外路過。
她不應該是在醫院嗎？為什麽會出現在Beryls的實驗室裏。
難道因為自己沒有異化，他們特意抓了自己過來研究嗎？
不知不覺，夏夏已經能轉動自己的脖子了，雖然動起來時有些僵硬，但總體來說沒有什麽別的問題，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脖子。
中年人看見自己的學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面色不虞地呵斥道：“醒了就醒了，一驚一乍的樣子，出去別說是我的學生，丟人。”
“對不起老師，我剛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怎麽、怎麽突然就醒了！”年輕人低著頭，半天沒緩過來。
中年人站起來，摁了一下手邊呼叫鈴，通知其他同事19號醒過來了。
然後回身說：“身體數值各項數值都正常，早就應該醒了，不醒才是怪事。”
年輕人心有餘悸，又轉頭看了一眼19號的方向，大腦一片空白呆在原地不知所措。這是他第一次接近實驗體，就算是19號在昏睡的時候他都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才能克服自己的恐懼接近祂，更何況是醒著的實驗體。
中年人看到他的樣子，語氣也軟了下來，“你要是害怕就先出去，接下來的項目進程就不必參加了，我給你安排其他的工作。”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年輕人怎麽會輕易退出，他忙道：“老師，我沒問題的，我能克服困難。”
“沒問題的話就穿上防護服，待會要給19號進行大檢查，你現在身上的這些防護措施太單薄了。”中年人從墻上拿下來一套防護服遞給他。
末了，還補刀一句：“19號的外形特征已經很像正常人了，你要是看到前面那些實驗體不得嚇死。之前那幾個老師都是守著實驗體旁邊睡覺，都像你這麽一驚一乍還用在實驗室待下去嗎？如果不是看你是我老鄉，我不會收你，接下來你自己好好努力吧。”
學生被訓斥了一頓，羞愧地沒有說話，默默的接過防護服穿上。
後面中年人說的那一段話，夏夏聽不懂，不是普通話，更像是一些地方語言。
所以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可為什麽沒人理會自己？
明明她都已經醒過來了，但他們還在自說自話，在邊上忙著沒有一個人過來詢問自己的感受，留她待在無人在意的角落。
夏夏想說話，但張了好幾嘴，都說不出話來。
自己該不會是啞了吧！
房間內又湧進來了五六個人，他們直接穿著防護服進來，和中年人對接情況。他們都是Beryls的人，夏夏看到他們防護服上也紋了公司的標志。
趁著他們交談時，夏夏試著動了一下手腳，手指能正常活動，可似乎自己被什麽東西綁住了。
手腳還有脖子被束縛住了，動彈不得。她轉頭一看，是類似皮具的東西，和床鎖在了一塊。
就算夏夏的反應再慢，此刻也發現了不對勁。
為什麽要用皮帶綁著她？
她不是病人嗎？這樣對待一個病弱的人？
綁著她就算了，自己醒了也沒人過來關心她，真的欺負她是一個啞巴嗎。
夏夏一怒之下，開始在床上扭動掙紮，想通過拽動束縛帶發出聲音來引起他們的註意力。
那些人的反應很平淡，看到夏夏掙紮也還是平靜的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像是見慣了這樣稀松平常的場景。
穿著防護服的中年人拿出針管，準備紮進19號的手臂上進行采血。
可剛一靠過去，意外就發生了。
夏夏越掙紮越煩躁，無論怎麽掙紮，那該死的束縛帶一直死死綁在她。也漸漸意識到自己可能掙紮不掉了，但心有不甘。暴脾氣一上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咬住牙關狠狠地掰了一下皮帶和床連接的鋼筋部位。
哢嚓——
夏夏忽然感覺自己手部一松，竟然真的被她掰斷了。
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她的力氣什麽變得這麽大了，連鐵都掰斷，還是這個其實是一個擺設，隨隨便便來一個其他人都能被掰斷。
這個動靜自然被周圍研究員註意到了，尤其是在夏夏掰斷束縛的鋼筋之後，他們先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是驚悚和害怕。
“快，拿麻醉槍過來！19號現在的狀況看起來不太妙，祂很大概率會發狂！”其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讓周圍的人都回過神來，再次忙活起來。
你才會發狂呢！
夏夏丟了一記白眼過去。
夏夏解放了雙手，但脖子上的皮帶也勒的她很不舒服，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皮帶是什麽構造，怎麽拉都拉不斷，她就只好繼續去掰連接的部位了。
脖子上的束縛也被她解開了，夏夏松了一口氣，現在舒服多了。
然後夏夏嘗試自己坐起來，發現腰部也有束腹帶，她也一並掰開了。接著她動用了手臂的力量勉強把自己撐了起來。
那些研究員在看到19號坐起來以後就更是驚恐了，刷的一下紛紛彈開了，警惕地慢慢挪動到門邊。
因為他們都遭遇了職業生涯中最恐怖的一幕。
實驗體竟然沖破束縛自己坐起來了，現在他們無疑是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瘋狂蹦噠，只要19號再扯斷腳上的束縛，他們今天可能都要交代在這裏。
靠近門邊的研究人員摁下了門邊的緊急呼救按鈕，頓時屋外安裝的警報系統就響起來了，最快一分鐘內，警衛會趕過來支援。
但在這一分鐘裏，他們只能依靠自己。
中年人也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情況，直覺告訴他，19號的戰鬥力可能比他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實驗體都要強。
“麻醉槍還沒好嗎！”他大喊一聲。
夏夏坐起來以後，下意識望了一眼窗戶，結果玻璃上倒映出一個陌生的人影。
她看了又看，似乎辨認不出這個人是誰，但又實實際際的是自己的臉龐。
可說是自己吧，夏夏本人也不敢肯定，因為她的頭頂上多出了一雙圓圓的獸耳，穿過微卷的頭發自然生長出來。
一開始她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當她的手輕輕撫上獸耳時，指腹下毛絨絨的觸感和自身同時接受到手指的撫摸的兩種感觀告訴夏夏，這是真實存在的。
她真的長出了一雙獸耳！
夏夏的大腦一下子宕機了，呆呆的望著自己灰白色的獸耳出神，沒辦法接受自己長了獸耳的事實。
在震驚之餘，尾椎骨忽然傳來了一股癢意，一根絨絨的尾巴也虎頭虎腦地從身後夏夏探了出來，繞到了她面前。
灰白相間的尾巴上布滿斑狀和環狀的黑灰色花紋，看起來有點像雪豹的紋路。尾巴很長，大概有一米左右，比普通的貓尾巴都要壯實很多，尾部輕輕向上勾起像個鉤子一樣。
夏夏被這條尾巴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身後還藏著什麽猛獸，結果轉了一圈，才發現這條尾巴上自己上長出來的。尾巴在她背後愜意的搖晃著，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尾椎骨末端，她摸到了尾巴的根部，同時身體也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夏夏連忙松開手，不敢再摸了。
她快要被這個離譜的世界嚇暈了。
她成了變異種？
夏夏想不明白，可是變異種不都是獸人的模樣麽，為什麽自己還是人的樣子，如果不是獸耳和尾巴，她與正常人是完全一樣的。
而且她有自己的意識，和人類無異，外邊的變異種看到人二話不說就會沖上來，把人類當成食物一般撕咬，完完全全的被獸性入侵大腦了。
但她不是，她就算看見了人類也沒有絲毫要吃掉他們的意識。
夏夏又看了看自己手，除了手指的節骨比以前大一點，指尖的部位也稍微比原來銳利一些，指尖倒是長了很多，不過也有可能和自己許久沒有剪指甲有關。
自己變成了豹人？
夏夏還在對著鏡子研究自己身上的新特征，她很快的接受了自己成為獸人的事實。
而邊上的那些研究人員，從一開始的驚恐，到看見19號並沒有急著要解下全部的束腹帶，祂瞧著玻璃之後一直蜷縮著身體發呆，摸了摸頭上的獸耳之後，又被自己的尾巴嚇了一跳。
這些行徑符合了貓科動物，呆呆地，傻傻的。
祂不像其他實驗體一樣，19號似乎傷人的意思。
墻邊上的沒有一開始那樣高度緊張了，加上祂的外觀也趨於人類，但再怎麽說，19號也是變異種，力量遠在人類之上，他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先上前。
中年人握著麻醉槍，抄起一張椅子護在身前。
夏夏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有個實驗員在朝自己走過來，然後她聽到了“嘬嘬嘬”奇怪的一道聲音，像極了她以前逗貓時會發出的聲音。
夏夏無語，沒想到這種逗貓的聲音有一天會落到自己的身上，而自己淪落成了那個被逗的人。
夏夏面無表情地看過去，下意識張口想說話。
“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然後她聽到了從自己口中聽到了。
“喵嗷、喵嗷——”
聽起來有些兇惡，只不過是奶兇。
夏夏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為什麽我說話是這樣？”
但從指縫裏露出的聲音還是奶兇地嗷嗚，完全不像人類語言。
夏夏不死心，又繼續試著說話，嗓子裏還是只有動物的聲音。
令人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她能聽懂其他人說話，但自己卻不能他們溝通。她努力地回想音符和拼音，想試著說出一個中文字，但就像啞了一樣，根本發不出聲音。
那些實驗員就更是詭異地望著她了，19號到底在幹什麽。
之前的年輕學生有些擔心19號沖著老師喊是在威脅，開口提醒道：“老師，小心點，祂可能會攻擊你。”
中年人走到了19號跟前三四米的地方，他在心裏淺淺地估算了一下，在祂雙腿還在被綁著的時候，沒辦法接近自己。
他發出嘬嘬嘬的聲音，將祂的註意力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19號將頭轉過來的時候，表情似乎略帶了一絲嫌棄。
中年人不敢掉以輕心，但似乎又覺得對方情緒很穩定，雖然嗷嗚嗷嗚的喊，但是沒有擺出攻擊形態。似乎能再進一步。
他最終停到了距離19號兩米開外，用椅子的四個輪子對準了祂，此時他後背已經冒出冷汗來了。他也不想做這個出頭鳥，但為了搏升職，他不得不站出來。
中年人用麻醉槍瞄準了19號，在找尋合適的位置。
夏夏轉化成半獸人以後，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現在已經開始慢慢地熟悉起這副新的身體。無論是視力還是嗅覺都比以前靈敏了幾十倍，他們的動作在自己看來像是被放慢了好幾幀，她甚至可以判斷出他們下一秒要做什麽。
她明白變異種為什麽那麽難殺死了，在絕對的實體面前，人類變得好脆弱。
中年人架著椅子過來試探地走過來時有些可笑，但他沒有做什麽實質性傷害自己的舉動。
夏夏之前都可以選擇性的忽視不管他，當他用槍口來瞄準自己時她徹底無法忍受了，對著他呲牙發出了威脅的嘶吼。
中年人身後研究人員都倒抽一口涼氣，想開口勸他趕緊回來，別冒險了，麻醉的事等警衛過來再做不好嗎？
變異種一爪子過來，命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夏夏目睹他瞄準自己的肚子，扣動扳機，一枚迷你針劑從槍口發射出來。
夏夏側了一下腰，堪堪避開了。
中年人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19號竟然能避開，立即又瞄準了其他位置開槍，不管打中什麽位置，只要打中就好，麻醉藥會立即起作用。
麻醉針的劑量足夠暈過去一只成年的大象。
夏夏在中年人開槍的那一瞬，就立即閃開了，只是動作幅度太大，連人帶床翻到了地上。尷尬的是她的腿還被綁著，淒慘的趴在了地上。
她突然起來的一番大動作，讓中年人以為她怒了，要攻擊他。
結果，他嚇的將椅子扔了過來，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了出去。
夏夏擡起手臂將椅子擋了一下，好險她接下好幾斤重的轉椅手臂也不覺得有什麽痛感，更像是一本書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中年人閃出去以後，夏夏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她掙紮著將綁住自己雙腿的皮帶也給扯掉。
準備爬起來時，小房間內沖進來好幾個扛著槍的黑衣人。
她被嚇住了，以為他們要殺掉自己，身體被嚇到不敢動，怕被他們手中的槍打成篩子。
夏夏剛醒過來，還不是很會控制自己的身體，想將兩只手擡起來表示自己沒有攻擊的意思。
這樣人性化的舉動並沒有博得他們的同情。
槍聲還是響起來了。
只不過同樣也是麻醉槍。為了避免夏夏逃跑，麻醉針劑像槍林彈雨一般打過來，即使夏夏身手在靈活也避免不了中彈。
麻醉針紮到了她的腿上，夏夏用床板當護盾，翻到了床後，把身上的小針給拔了出來。前一秒她還望著針口，身體潛意識想伸出舌頭去舔，但被自己的人類意識截停了。
後一秒，她便完全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
等麻醉針的藥效過了以後，夏夏睜開了眼睛，她先是看了一下四周，發現換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新環境後，她意識到剛才自己還是被那些黑衣人弄暈了。
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自己身上用了多少麻醉藥，現在雖然醒過來了，但渾身都使不上勁。
不過這一回，夏夏身上沒有被束縛帶綁著，她的手腳是自由的。
除了脖子上被套了一個頸環，她仔細摸了一下，還是金屬做的，中央有一個小小的液晶顯示屏，像電影裏關押重犯時在他們脖子上套的位置監測器。
現在關著自己的房間要比之前她醒過來的實驗室足足要小一半，四四方方的小格子間，灰白色的石灰粗糙墻壁，刷上淺黃油漆密不透風的鐵門，唯一相同的是靠近門口的墻壁上也有一大面觀察玻璃。
門上不存在什麽門鎖，應該是只能由外面的人解鎖進來，而她從門裏無法出去。
房間裏的擺設也很簡陋，一只擺放在地上的墊子，夏夏以前在購物軟件上見過，就是給狗狗睡覺的寵物墊子，現在擺在了房間裏。她醒過來時，自己就是趴在了這張墊子上。
房間的另一邊是貓砂盆，大概是給她上廁所的地方……
還有一臺固定在地上的循環飲水機，除了這些就沒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墻壁。
所有的擺設都是建立在寵物的基礎上，一件人用的東西都沒有。天花板上還嵌著兩只監控攝像頭，夏夏憤憤不平，把自己關起來就算了，憑什麽一點隱私都沒有，還要24小時監控自己的日常生活。
這裏說白了就是一個牢籠，和動物實驗室關著猴子兔子的牢籠沒什麽本質的區別，只是她的稍大一些。
她正打算站起來抗議，結果從墊子上一站起來，身體就不自覺地往前傾倒。地板在她眼底放大，近在咫尺，就再夏夏以為自己要摔在地上時，手肘彎曲，手掌先於她的意識撐在了地上。
夏夏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四肢著地，身體懸空。尾巴還在墊子裏躺著，時不時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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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
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19號今天情況怎麽樣？”進來的是一位中年人。
回答問題的是一個較年輕的聲音，“仍處於昏迷狀態，原因不明。身體各項數值都在正常水平，身體已經完全恢覆了，但不清楚為什麽就是醒不過來。”
夏夏再一次從漫長的昏睡中醒來過後恢覆意識，她感覺自己這一覺睡了特別久，久到她醒過來的時候還有點懵。
而且醒過來以後聽到的就是這兩個聲音，聽了一陣後，他們似乎是在交流自己的病情。
但聲音比較陌生，似乎不是自己以前的主治醫師，夏夏沒聽過這個中年人的聲音，她以為自己主治醫生被換了，當時也沒想太多。
可他們為什麽叫她19號，她不是21號床麽？
兩人交流了一陣後，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夏夏躺著躺著，忽然感覺環境過於安靜了，不像之前趟在ICU時，各種儀器都加到了自己身上，睡著和睡醒都隱隱能聽到平勻的嘀嘀聲。
現在那些儀器都被撤掉了，只剩自己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夏夏又想起來自己為什麽還活著，她感染病毒的時間應該已經超過36小時了。
最終爸爸還是選擇給她用了變異病毒血清麽？
自己活了下來，是不是就意味著，血清起作用了。
夏夏的腦子裏很亂，她想了很多事情。
等思緒一一接上之後，她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掀開了自己的眼皮。
她能感受到外界的力量了！這個發現令她欣喜若狂，因為在此之前，無論醫護人員怎麽拖動她，在她身體上怎麽搗鼓，夏夏都沒有感覺。
現在自己能感受到了，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好了，不是之前那個活死人狀態了！
掀開夏夏眼皮的人，原本只是正常地檢查之一，他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夏夏的瞳孔。夏夏處於中度昏迷，瞳孔對光反射很弱，檢查的人打算和往常一樣，在檢查表眼睛那一欄上記上正常。
但今天他手滑了一下，手電筒卡住了關不上。
夏夏感覺到了眼睛投過來一陣刺眼的光，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隨著他照的時間加長，她的瞳孔驟縮，並朝著光的方向慢慢轉了過來。
那人關掉手電之後，不經意地瞅了一眼夏夏的方向，差點被嚇死。
19號的眼睛是睜開的，而且眼珠子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老師！19號醒了！”
夏夏看到了為自己做檢查的是一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樣子，身上穿的防護服上繡著Beryls的紋樣，而他此刻的樣子像是活見鬼一樣。手裏的檢查表掉在地上也顧不上撿起來，跑到了房間一角正在看電腦的中年人身邊。
夏夏眨了一下眼睛，她已經很久沒有真正的操控過自己的身體了，她興奮地一連眨了好幾下。
睜開眼睛之後，她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第一眼就看到了布滿點紋小瓷磚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嵌著的燈很亮。
她好像待在一個小房間裏，看起來又不似病房，看起來更像是觀察室，右手邊幾米的地方不是墻壁，而是一扇占據了半面墻壁的封閉玻璃窗。
走廊外的人可以透過這面玻璃窗看到室內的景象，同樣，也可以看到待在病床上的夏夏。
只是此時沒有其他人在窗外路過。
她不應該是在醫院嗎？為什麽會出現在Beryls的實驗室裏。
難道因為自己沒有異化，他們特意抓了自己過來研究嗎？
不知不覺，夏夏已經能轉動自己的脖子了，雖然動起來時有些僵硬，但總體來說沒有什麽別的問題，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脖子。
中年人看見自己的學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面色不虞地呵斥道：“醒了就醒了，一驚一乍的樣子，出去別說是我的學生，丟人。”
“對不起老師，我剛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怎麽、怎麽突然就醒了！”年輕人低著頭，半天沒緩過來。
中年人站起來，摁了一下手邊呼叫鈴，通知其他同事19號醒過來了。
然後回身說：“身體數值各項數值都正常，早就應該醒了，不醒才是怪事。”
年輕人心有餘悸，又轉頭看了一眼19號的方向，大腦一片空白呆在原地不知所措。這是他第一次接近實驗體，就算是19號在昏睡的時候他都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才能克服自己的恐懼接近祂，更何況是醒著的實驗體。
中年人看到他的樣子，語氣也軟了下來，“你要是害怕就先出去，接下來的項目進程就不必參加了，我給你安排其他的工作。”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年輕人怎麽會輕易退出，他忙道：“老師，我沒問題的，我能克服困難。”
“沒問題的話就穿上防護服，待會要給19號進行大檢查，你現在身上的這些防護措施太單薄了。”中年人從墻上拿下來一套防護服遞給他。
末了，還補刀一句：“19號的外形特征已經很像正常人了，你要是看到前面那些實驗體不得嚇死。之前那幾個老師都是守著實驗體旁邊睡覺，都像你這麽一驚一乍還用在實驗室待下去嗎？如果不是看你是我老鄉，我不會收你，接下來你自己好好努力吧。”
學生被訓斥了一頓，羞愧地沒有說話，默默的接過防護服穿上。
後面中年人說的那一段話，夏夏聽不懂，不是普通話，更像是一些地方語言。
所以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可為什麽沒人理會自己？
明明她都已經醒過來了，但他們還在自說自話，在邊上忙著沒有一個人過來詢問自己的感受，留她待在無人在意的角落。
夏夏想說話，但張了好幾嘴，都說不出話來。
自己該不會是啞了吧！
房間內又湧進來了五六個人，他們直接穿著防護服進來，和中年人對接情況。他們都是Beryls的人，夏夏看到他們防護服上也紋了公司的標志。
趁著他們交談時，夏夏試著動了一下手腳，手指能正常活動，可似乎自己被什麽東西綁住了。
手腳還有脖子被束縛住了，動彈不得。她轉頭一看，是類似皮具的東西，和床鎖在了一塊。
就算夏夏的反應再慢，此刻也發現了不對勁。
為什麽要用皮帶綁著她？
她不是病人嗎？這樣對待一個病弱的人？
綁著她就算了，自己醒了也沒人過來關心她，真的欺負她是一個啞巴嗎。
夏夏一怒之下，開始在床上扭動掙紮，想通過拽動束縛帶發出聲音來引起他們的註意力。
那些人的反應很平淡，看到夏夏掙紮也還是平靜的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像是見慣了這樣稀松平常的場景。
穿著防護服的中年人拿出針管，準備紮進19號的手臂上進行采血。
可剛一靠過去，意外就發生了。
夏夏越掙紮越煩躁，無論怎麽掙紮，那該死的束縛帶一直死死綁在她。也漸漸意識到自己可能掙紮不掉了，但心有不甘。暴脾氣一上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咬住牙關狠狠地掰了一下皮帶和床連接的鋼筋部位。
哢嚓——
夏夏忽然感覺自己手部一松，竟然真的被她掰斷了。
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她的力氣什麽變得這麽大了，連鐵都掰斷，還是這個其實是一個擺設，隨隨便便來一個其他人都能被掰斷。
這個動靜自然被周圍研究員註意到了，尤其是在夏夏掰斷束縛的鋼筋之後，他們先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是驚悚和害怕。
“快，拿麻醉槍過來！19號現在的狀況看起來不太妙，祂很大概率會發狂！”其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讓周圍的人都回過神來，再次忙活起來。
你才會發狂呢！
夏夏丟了一記白眼過去。
夏夏解放了雙手，但脖子上的皮帶也勒的她很不舒服，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皮帶是什麽構造，怎麽拉都拉不斷，她就只好繼續去掰連接的部位了。
脖子上的束縛也被她解開了，夏夏松了一口氣，現在舒服多了。
然後夏夏嘗試自己坐起來，發現腰部也有束腹帶，她也一並掰開了。接著她動用了手臂的力量勉強把自己撐了起來。
那些研究員在看到19號坐起來以後就更是驚恐了，刷的一下紛紛彈開了，警惕地慢慢挪動到門邊。
因為他們都遭遇了職業生涯中最恐怖的一幕。
實驗體竟然沖破束縛自己坐起來了，現在他們無疑是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瘋狂蹦噠，只要19號再扯斷腳上的束縛，他們今天可能都要交代在這裏。
靠近門邊的研究人員摁下了門邊的緊急呼救按鈕，頓時屋外安裝的警報系統就響起來了，最快一分鐘內，警衛會趕過來支援。
但在這一分鐘裏，他們只能依靠自己。
中年人也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情況，直覺告訴他，19號的戰鬥力可能比他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實驗體都要強。
“麻醉槍還沒好嗎！”他大喊一聲。
夏夏坐起來以後，下意識望了一眼窗戶，結果玻璃上倒映出一個陌生的人影。
她看了又看，似乎辨認不出這個人是誰，但又實實際際的是自己的臉龐。
可說是自己吧，夏夏本人也不敢肯定，因為她的頭頂上多出了一雙圓圓的獸耳，穿過微卷的頭發自然生長出來。
一開始她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當她的手輕輕撫上獸耳時，指腹下毛絨絨的觸感和自身同時接受到手指的撫摸的兩種感觀告訴夏夏，這是真實存在的。
她真的長出了一雙獸耳！
夏夏的大腦一下子宕機了，呆呆的望著自己灰白色的獸耳出神，沒辦法接受自己長了獸耳的事實。
在震驚之餘，尾椎骨忽然傳來了一股癢意，一根絨絨的尾巴也虎頭虎腦地從身後夏夏探了出來，繞到了她面前。
灰白相間的尾巴上布滿斑狀和環狀的黑灰色花紋，看起來有點像雪豹的紋路。尾巴很長，大概有一米左右，比普通的貓尾巴都要壯實很多，尾部輕輕向上勾起像個鉤子一樣。
夏夏被這條尾巴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身後還藏著什麽猛獸，結果轉了一圈，才發現這條尾巴上自己上長出來的。尾巴在她背後愜意的搖晃著，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尾椎骨末端，她摸到了尾巴的根部，同時身體也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夏夏連忙松開手，不敢再摸了。
她快要被這個離譜的世界嚇暈了。
她成了變異種？
夏夏想不明白，可是變異種不都是獸人的模樣麽，為什麽自己還是人的樣子，如果不是獸耳和尾巴，她與正常人是完全一樣的。
而且她有自己的意識，和人類無異，外邊的變異種看到人二話不說就會沖上來，把人類當成食物一般撕咬，完完全全的被獸性入侵大腦了。
但她不是，她就算看見了人類也沒有絲毫要吃掉他們的意識。
夏夏又看了看自己手，除了手指的節骨比以前大一點，指尖的部位也稍微比原來銳利一些，指尖倒是長了很多，不過也有可能和自己許久沒有剪指甲有關。
自己變成了豹人？
夏夏還在對著鏡子研究自己身上的新特征，她很快的接受了自己成為獸人的事實。
而邊上的那些研究人員，從一開始的驚恐，到看見19號並沒有急著要解下全部的束腹帶，祂瞧著玻璃之後一直蜷縮著身體發呆，摸了摸頭上的獸耳之後，又被自己的尾巴嚇了一跳。
這些行徑符合了貓科動物，呆呆地，傻傻的。
祂不像其他實驗體一樣，19號似乎傷人的意思。
墻邊上的沒有一開始那樣高度緊張了，加上祂的外觀也趨於人類，但再怎麽說，19號也是變異種，力量遠在人類之上，他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先上前。
中年人握著麻醉槍，抄起一張椅子護在身前。
夏夏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有個實驗員在朝自己走過來，然後她聽到了“嘬嘬嘬”奇怪的一道聲音，像極了她以前逗貓時會發出的聲音。
夏夏無語，沒想到這種逗貓的聲音有一天會落到自己的身上，而自己淪落成了那個被逗的人。
夏夏面無表情地看過去，下意識張口想說話。
“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然後她聽到了從自己口中聽到了。
“喵嗷、喵嗷——”
聽起來有些兇惡，只不過是奶兇。
夏夏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為什麽我說話是這樣？”
但從指縫裏露出的聲音還是奶兇地嗷嗚，完全不像人類語言。
夏夏不死心，又繼續試著說話，嗓子裏還是只有動物的聲音。
令人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她能聽懂其他人說話，但自己卻不能他們溝通。她努力地回想音符和拼音，想試著說出一個中文字，但就像啞了一樣，根本發不出聲音。
那些實驗員就更是詭異地望著她了，19號到底在幹什麽。
之前的年輕學生有些擔心19號沖著老師喊是在威脅，開口提醒道：“老師，小心點，祂可能會攻擊你。”
中年人走到了19號跟前三四米的地方，他在心裏淺淺地估算了一下，在祂雙腿還在被綁著的時候，沒辦法接近自己。
他發出嘬嘬嘬的聲音，將祂的註意力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19號將頭轉過來的時候，表情似乎略帶了一絲嫌棄。
中年人不敢掉以輕心，但似乎又覺得對方情緒很穩定，雖然嗷嗚嗷嗚的喊，但是沒有擺出攻擊形態。似乎能再進一步。
他最終停到了距離19號兩米開外，用椅子的四個輪子對準了祂，此時他後背已經冒出冷汗來了。他也不想做這個出頭鳥，但為了搏升職，他不得不站出來。
中年人用麻醉槍瞄準了19號，在找尋合適的位置。
夏夏轉化成半獸人以後，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現在已經開始慢慢地熟悉起這副新的身體。無論是視力還是嗅覺都比以前靈敏了幾十倍，他們的動作在自己看來像是被放慢了好幾幀，她甚至可以判斷出他們下一秒要做什麽。
她明白變異種為什麽那麽難殺死了，在絕對的實體面前，人類變得好脆弱。
中年人架著椅子過來試探地走過來時有些可笑，但他沒有做什麽實質性傷害自己的舉動。
夏夏之前都可以選擇性的忽視不管他，當他用槍口來瞄準自己時她徹底無法忍受了，對著他呲牙發出了威脅的嘶吼。
中年人身後研究人員都倒抽一口涼氣，想開口勸他趕緊回來，別冒險了，麻醉的事等警衛過來再做不好嗎？
變異種一爪子過來，命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夏夏目睹他瞄準自己的肚子，扣動扳機，一枚迷你針劑從槍口發射出來。
夏夏側了一下腰，堪堪避開了。
中年人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19號竟然能避開，立即又瞄準了其他位置開槍，不管打中什麽位置，只要打中就好，麻醉藥會立即起作用。
麻醉針的劑量足夠暈過去一只成年的大象。
夏夏在中年人開槍的那一瞬，就立即閃開了，只是動作幅度太大，連人帶床翻到了地上。尷尬的是她的腿還被綁著，淒慘的趴在了地上。
她突然起來的一番大動作，讓中年人以為她怒了，要攻擊他。
結果，他嚇的將椅子扔了過來，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了出去。
夏夏擡起手臂將椅子擋了一下，好險她接下好幾斤重的轉椅手臂也不覺得有什麽痛感，更像是一本書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中年人閃出去以後，夏夏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她掙紮著將綁住自己雙腿的皮帶也給扯掉。
準備爬起來時，小房間內沖進來好幾個扛著槍的黑衣人。
她被嚇住了，以為他們要殺掉自己，身體被嚇到不敢動，怕被他們手中的槍打成篩子。
夏夏剛醒過來，還不是很會控制自己的身體，想將兩只手擡起來表示自己沒有攻擊的意思。
這樣人性化的舉動並沒有博得他們的同情。
槍聲還是響起來了。
只不過同樣也是麻醉槍。為了避免夏夏逃跑，麻醉針劑像槍林彈雨一般打過來，即使夏夏身手在靈活也避免不了中彈。
麻醉針紮到了她的腿上，夏夏用床板當護盾，翻到了床後，把身上的小針給拔了出來。前一秒她還望著針口，身體潛意識想伸出舌頭去舔，但被自己的人類意識截停了。
後一秒，她便完全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
等麻醉針的藥效過了以後，夏夏睜開了眼睛，她先是看了一下四周，發現換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新環境後，她意識到剛才自己還是被那些黑衣人弄暈了。
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自己身上用了多少麻醉藥，現在雖然醒過來了，但渾身都使不上勁。
不過這一回，夏夏身上沒有被束縛帶綁著，她的手腳是自由的。
除了脖子上被套了一個頸環，她仔細摸了一下，還是金屬做的，中央有一個小小的液晶顯示屏，像電影裏關押重犯時在他們脖子上套的位置監測器。
現在關著自己的房間要比之前她醒過來的實驗室足足要小一半，四四方方的小格子間，灰白色的石灰粗糙墻壁，刷上淺黃油漆密不透風的鐵門，唯一相同的是靠近門口的墻壁上也有一大面觀察玻璃。
門上不存在什麽門鎖，應該是只能由外面的人解鎖進來，而她從門裏無法出去。
房間裏的擺設也很簡陋，一只擺放在地上的墊子，夏夏以前在購物軟件上見過，就是給狗狗睡覺的寵物墊子，現在擺在了房間裏。她醒過來時，自己就是趴在了這張墊子上。
房間的另一邊是貓砂盆，大概是給她上廁所的地方……
還有一臺固定在地上的循環飲水機，除了這些就沒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墻壁。
所有的擺設都是建立在寵物的基礎上，一件人用的東西都沒有。天花板上還嵌著兩只監控攝像頭，夏夏憤憤不平，把自己關起來就算了，憑什麽一點隱私都沒有，還要24小時監控自己的日常生活。
這裏說白了就是一個牢籠，和動物實驗室關著猴子兔子的牢籠沒什麽本質的區別，只是她的稍大一些。
她正打算站起來抗議，結果從墊子上一站起來，身體就不自覺地往前傾倒。地板在她眼底放大，近在咫尺，就再夏夏以為自己要摔在地上時，手肘彎曲，手掌先於她的意識撐在了地上。
夏夏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四肢著地，身體懸空。尾巴還在墊子裏躺著，時不時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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