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78章 王妃人選

關燈
一路疾馳, 天字衛打頭敲開了一家農舍的門,謝絕了主人的好意,將房子清掃檢查之後團團圍住, 垂下頭不去看抱著傅挽快步而來的謝寧池。

大雨將所有人都澆得濕透, 農家的床上又無柔軟的被褥,傅挽被放下時不小心硌到了身後的傷,悶哼了一聲, 勉力睜開眼醒來。

在她剛悶哼出聲時, 怔楞住的謝寧池被搶步上前的晏邇一手推開,故而她睜開眼瞧見的, 就是近在咫尺的晏邇。

“小耳朵,”傅挽無力的闔上了眼睛, 發白的嘴唇襯著她的臉色,格外讓人揪心, “我要疼死了……箭上是不是有毒……好疼……”

她的聲音細小,但除了窗外的雨聲, 房間裏就只有她的聲音了。

“有我在,你絕對死不了。”

晏邇三兩下包紮完自己被韁繩勒破的手掌,動作飛快卻輕柔地將她半轉過身, 先查看了她的傷口, 繼而一手搭著她的脈, 一手就握了擺在床邊的銀針,快速封住了傅挽背後的幾個穴道,手指翻轉間, 用一把鋒利的小匕首,割斷了利箭。

他收了手,兩只手都握上了傅挽的衣襟,伸手拉開了一半。

聽到後面驟然粗重的呼吸,晏邇才意識到身後還有人在,頭也不回地指揮跟著他打下手的小童,“不相幹的,趕出去。”

小童點頭,朝著謝寧池作揖,擡起頭來也是恭敬的笑,只挑準了最關鍵的人勸,“診治需要,這位爺為著六爺考慮,還請先往外避一避。”

謝寧池握緊了手,不敢再看一眼傅挽,轉身走了出去。

但站在院子裏,他的煎熬卻比方才在房間裏更重。

農家院子裏養著雞鴨,雖人知道避諱,可那群雞鴨卻膽大得很,一點不見外地覓食到謝寧池的腳邊,啄了啄地上,扒拉了幾下爪子,居然還順便尿了一泡。

站在謝寧池身後的天字衛,就眼睜睜地看著尊貴無比的當朝辰王的袍角被一只再普通不過的鄉下野雞給尿濕了,且主人一點都沒在意發怒。

突然謝寧池往前走了幾步,那只離得極近的雞終於收到了驚擾,振翅尖叫著逃開,而他仍是沒低頭看,只提聲問,“如何了……”

他話都問完了,那門才打開,方才的藥童捏著張方子走出來,在他們隨身帶的那個大箱子裏翻找了一會兒,快速揀了藥材泡著,點了爐子煎上了藥。

所有動作都行雲流水,好似沒經過半點的猶疑和衡量。

謝寧池皺著眉頭在一旁看著,終於在他將藥汁倒出來,轉頭就要給房裏送過去的時候站開一步攔了,“你要將這樣的要給金寶送去?”

藥童一怔,立即就猜到了謝寧池這是在嫌棄他方才那串太過迅速的動作,“這位爺不用擔心,六爺可是我們主子的心頭寶,萬不會派個不可靠的人來。”

想到之前在馬上這位看著身份就不簡單的爺與他們主子搶六爺的畫面,藥童機靈地眨了幾下眼,笑瞇瞇地補了一刀,“在主子眼皮子底下,就是怠慢了他,也不能怠慢了六爺,我們都早早知曉了的。”

語畢一點頭,繞過謝寧池進了房門。

“砰”的一下,門關得不重,卻一直關了兩天。

直到第三天早上,傅挽徹底轉醒,想起來那晚上接住她的人,“……對了,衣兄在哪裏?小耳朵你不會是將他關在門外了吧?”

看晏邇沈默不語的那個小神態,傅挽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用不疼的右手狠狠砸了幾下被子,氣咻咻的模樣,“你知不知道那是當朝辰王!你把他關在外面……”

“你生氣不是因為這個,”晏邇握了她的右手搭了下脈,確認她身體裏的毒素都已清除幹凈,“你在意,是因為你喜歡他,怕他餓著,怕他沒地方睡。”

他收了手擡起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定地看著傅挽——也只有與她說話的時候,晏邇才會有這般認真的模樣。

認真到,傅挽都能看見那眼神裏流露出來的委屈。

“你以前,也是這麽對我的。”

在他剛被傅挽帶回到傅家的時候,她也是經常晃到他的院子裏,說是看看新移栽的花木有沒有長好,或者說是瞧瞧今天新拿來的家具好不好看,再不就是又好奇上了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藥材,回家的時候大半都泡在了他的院子裏。

後來,傅七還跑到他院子裏,揮動小拳頭,警告他別再搶走他的六姐。

當時他還暗自在心底嘲笑傅七,沒想到如今風水輪流轉。

傅挽被他戳破隱秘的小心思,還接收到了他譴責的視線,咳了幾聲接不上話。

晏邇又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出去。

兩步之後,他停下腳步,又用那種安靜而認真的眼神看著傅挽,“阿挽,我可以讓他進來,但是我不想再提心吊膽地救你一次。”

他張開手,讓傅挽看他的手,“在你醒來之前,我的手一直在抖。”

傅挽垂了眼眸,手指在被子上劃拉了好幾下,卻沒答應,“小耳朵,你知道我從來受不住這種委屈的,連幕後黑手是誰都不知道,就差點折了命在裏面。而且那還是我的地盤,若是出了事,我逃不開,傅家也會被我連累。”

房間裏寂然無聲。

好一會兒之後,才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晏邇一言不發地出了房門。

傅挽張了張嘴,很想喊住他,但鮮少的幾次和晏邇鬧別扭的經驗告訴她,若是小耳朵真不想“聽”她說話,他是真的能不“聽”的。

只要他不肯看她,她就永遠無法與他對話。

這是如今只有她一人知曉的秘密。

晏神醫,醫得了疑難雜癥,卻醫不了自己被親生父母給毒毀了的耳朵。

就像她擔心小耳朵那般,傅挽知道小耳朵定然也會擔心她,但越是這樣,她越不能和他保證。

長嘆了一口氣,傅挽正伸手去拉被子躺下,就聽到了極輕的腳步聲。

心猛地快跳了幾下,她轉過頭去,看到謝寧池已經站在她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瞧著她,目光裏藏了好些話,卻一句都沒從嘴裏冒出來。

兩個人都想到了雨夜裏,傅挽昏迷前發生的事。

如今她重傷初愈,若是趁著這個機會揭破了自個的女兒身,怕衣兄也不會對她如何;但問題就是,若是衣兄沖動之下怒了,與她冷戰,就她此時的這個小破身子,好似也並不適合撒潑打滾,用些特殊手段來讓他消氣。

說還是不說,告白還是抵賴。

選擇如此的艱難。

傅挽吶吶無言,卻不知她這模樣落在了謝寧池眼裏,只讓他更加憤怒。

與那青梅竹馬的神醫就有說不完的話,與他就只有相顧無言了嗎?

心裏轉過千般念頭,臨到嘴邊,卻又變成了一句不輕不重的指責,“你砸壞了我的貔貅鎮紙,還對我不告而別。”

傅挽眨巴眨巴了眼,在張口說“那鎮紙長得那麽醜,你還將它當做寶貝做什麽”之前,突然福如心至,想到了她從書院裏倉皇逃離之前,好似順手從桌案上抓了個什麽物件,藏在衣袖裏預備著防身的。

按著晏邇的習慣,她伸手往後一摸,果然在枕頭下摸到了硬邦邦的一塊,握在手裏高舉,直直戳到了謝寧池的眼皮子底下,“我知道錯了,所以才特意給衣兄尋摸了個新的來,你瞧這個,是不是更順眼了?”

說這話的時候,傅挽才認真地瞧了個那個玩意兒。

也不知道是那個剛學的人隨手雕的,硬是將一塊好玉,雕成了個四不像的模樣,老虎的頭,狼的身子,馬的尾巴,獅子的腳爪,醜得有些觸目驚心。

傅挽不免就有幾分心虛。

但給都已經給了,一定要給的理直氣壯。

謝寧池伸手接過,瞧了一眼,不知從何處瞧出來了個結論,“倒是你的手藝。”

傅挽,“……呵呵,衣兄喜歡就好。”

心裏卻想著,那破爛手藝,也就是當年剛玩玉雕的她的水準,如今這手藝,不黑不吹,就是個預備役的大師級別,哪像這醜玩意兒……

謝寧池拿在手裏轉了一圈,嘴角都不自覺地上翹了幾分,卻還是留有疑惑,“這不會是你隨手拿來敷衍我的吧?”

不然,為何他一說,金寶就拿了出來。

好容易哄好了心尖尖,傅挽頭搖得和撥浪鼓也沒差了,“怎麽可能?我可是心心念念惦記著,還特意返回去拿了這東西,一路上都留神照顧著……”

謊話說得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謝寧池卻被哄住了,勾了嘴角正要說這賬勾銷,接著算她不告而別的賬,就聽見外面傳來天醜的請示聲,“主子,您要查的東西,屬下都已查探完畢。”

傅挽“恩”了一聲,“查什麽?那夜的黑衣人嗎?”

後一句,顧忌著什麽,壓低了音量。

謝寧池想到的也是這個,雖疑惑為何是原本在鎬城的天醜來回稟此事,但瞧著傅挽那亮晶晶期盼的眼神,擡手就將人招了進來,“說吧。”

天醜瞧了眼床上蒼白著臉的傅挽,飛快地猜到了主子的心思。

無非就是想讓六爺參詳參詳未來王妃的人選,好讓前院後院和諧相處。

於是他將背後背著的畫卷往地上一放,朗聲回稟調查清楚的事宜,“主子您最先給的那副繡像的主人,是吏部侍郎嫡長女孫媌清,賢惠端莊,很有大家之範,只是其外祖卻與姚國公府有關……這幅為左拾遺家的嫡幼女廖佳,天真活潑……這位是光祿大夫的嫡長女徐夢,性情爽利,極善畫……”

十三張畫卷,天醜都一一調查了清楚。

他說完,整個房間都在瞬間安靜下來,被聲音所掩蓋的死寂露出端倪,壓得無辜如他,差點就沒能喘過氣來。

傅挽冷哼出聲,“原來衣兄背著我,已在謀算這些事了。”

她說不清心裏是怒氣多些,還是羞憤多些,只能扯過被子,將頭臉都蓋住,“辰王娶妻乃是私事,我重傷剛愈,就煩請辰王去別處思慮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六爺:MMP,一邊對我欲拒還迎,一邊居然還想著找老婆!渣男!!!

皇叔祖:……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找老婆了……

天醜:咳,是您被六爺刺激的那兩次……我以為您是認真的來著,誰知道……

皇叔祖:你看,金寶,是天醜那個蠢腦子會錯了意,我絕對,絕對,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哈哈哈哈,皇叔祖是真的沒想過要找王妃來著,他就是打個岔,結果自個把岔給忘了……這裏寫這個,當然是有理由的……叉腰狂笑……

下一章六爺掉馬,姿勢無比清奇……

再說一個對你們來說是好消息的消息,我上了個兩萬一的榜單………………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