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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又有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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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池“挾持”著傅挽進滿貫堂時, 正好遇見了要出來尋人的扶書。

幾乎是看兩人的第一眼,扶書就感覺到了謝寧池針對傅挽的濃烈怒氣,甚至氣得連她這個近在咫尺的人都沒有發現, 徑直就要去推開傅挽的房門。

扶書心裏立時打了個突, 也不顧不得雙腿發軟,沖上前就伸手去扶醉得快要睡過去的傅挽,被謝寧池快速躲過又狠狠瞪了一眼之後, 下了狠心, 飛快又隱蔽握著傅挽的頭發一扯,同時嘴裏帶出了三分哭音。

“六爺, 六爺,您是哪裏不舒服了?您不舒服您快說出來”

傅挽被扯得頭皮疼, 眼裏就包了生理淚水,擡頭看見扶書, 下意識就撒嬌,“扶書~我頭好疼……”

“是, 是。”扶書感覺到謝寧池的腳步因六爺的話停了下來,只能硬著頭皮頂住謝寧池幾乎要將她看穿了的視線,繼續與傅挽說話。

好在這會兒她的聲音就算是抖的厲害, 也能看做是哭音, “晏神醫都說了, 六爺您身子本就不好,不能喝那麽多的酒,您怎麽還能因為寧大人在家裏過年, 就高興得沒了顧忌,連自個都照顧不好了呢?”

扶書一邊說著話,一邊就感覺到那盯在她身上的視線弱了些。

即使如此,她還是沒敢直接伸手去扶傅挽,只退開兩步,半垂著頭,視線停在謝寧池的下巴上,“寧大人,六爺她喝了酒就會不適,還請您讓我先幫六爺……”

話還未說完,傅挽一手撈著謝寧池的肩膀,另一手摟著他的腰,用一個橫貫在他胸口的位置,仰起頭來朝他笑,“啊,衣兄,你怎麽有三個腦袋?”

她湊近謝寧池,晶晶亮的眼睛裏還留著淚水,眼眶都還因為醉酒而發紅。

謝寧池第一次發現,傅挽那雙大大的眼睛,眼角居然還是往上挑的,雙眼皮內狹外開,勾起個誘人的弧度,近看時就顯出了幾分不自覺的媚態。

而明明她身上酒氣濃重,他卻還是聞到了酒氣後融融的暖香。

不知為何,瞧見的這些細節都讓他心思煩躁。

剛才在酒桌上的對話更是再次響在他的耳畔。

謝寧池將人往地上一放,竟是一言不發地就轉頭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遠處聽到一聲房門被砸上的聲音,傅挽才撫著心口,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媽媽咪呀,嚇死爺了。”

剛才一睜眼感覺到謝寧池身周狂飆的怒氣,看見他沈靜又洞悉所有的眼眸,她差點連醉酒都裝不下去。

“六爺您還說,奴婢一照面對上時,差點以為您將寧大人怎麽了,才惹得他動了這麽大的火氣,看著就要將您按著好好抽一頓似的。”

扶書也是心有餘悸,勉力將傅挽從地上扶起來,送到澡堂裏先洗個澡。

灌了完醒酒湯又洗了個舒適的熱水澡,傅挽好在是喘回了口氣,趁著扶書去給她那披風的空檔,開始打開她的百寶箱,給謝寧池選起明日的新年禮物來。

記得以前有次她把自個雕刻失敗了的一個鎮紙隨手放在信囊裏寄了出去,謝寧池可是高興了好一陣,順便在書信裏告訴了她需要牢記的幾個日子。

其中就包括了他自己的生日。

只是現在離他生日還遠,要送禮賠罪,還是送個新年禮物好了。

傅挽在百寶箱裏挑挑揀揀,不是覺著這個太好看了,就是覺得那個實在舍不得,最後把一只玉質小貔貅捏在手心裏時,還是覺得有點小肉疼。

這百寶箱裏的一件件,可都是她最寶貝的寶貝了。

就連往日裏給小七他們準備禮物,她也是早早就準備好了放出來,絕不會開自個的百寶箱來割肉的。

最多,也就是打算在他們滿整歲或者是成親生子時給那麽一件兩件的。

捏了小貔貅在手裏,傅挽還怕自個猶豫,幹脆眼一閉心一狠,將百寶箱鎖上,鑰匙扔進了她的櫃子深處,給自己催眠——開箱子很麻煩的,我不開了。

她這催眠神咒才念了幾十遍,扶書就推門進來,手裏抱著她的大麾,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六爺你到底是將寧大人怎麽了?讓他大過年的生了這麽大的氣。”

傅挽臉莫名一熱,輕咳了聲。

她總不能說,她酒後迷色,終於膽子一壯,趁人家不備沖上去將人熊抱了,還在人家胸口蹭了又蹭吃他豆腐吧?

這讓她傅六爺風流倜儻的名聲往哪裏放?

於是她含糊帶過,只強調結局,“沒事,爺會將人哄好的。”

“但方才奴婢聽到聲響,寧大人已經出了門,連夜朝著城門而去了。”

“什麽?!”

傅挽猛地起身,連扶書遞來的大麾都顧不上,打開房門就大步跑了出去,一路追到了家門口,卻只看見了遠處埋沒在飄揚大雪裏的一個背影。

心下突然一跳,傅挽來不及多想,幾步踩進門外能沒過腳脖子的大雪裏,朝著謝寧池的背影追了幾步,喊了聲,“衣兄!”

大雪迷茫,她被凍得打顫,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因而她並沒有看到,遠處的人因為她的喊聲拉住了疾馳的駿馬,更不知道因為沒聽到她之後的聲音,馬背上的人終是沒忍住轉過頭來,看向了她。

距離不遠,雪花也不算大。

謝寧池能看見站在雪地裏的傅挽有多單薄。

她那樣怕冷,雪天裏恨不得將自己裹成個球的人,這時出門卻連個厚棉衣都沒穿,而且還站在沒過她腳脖子的雪地裏,無助而迷茫地看著她的方向。

她多少還是舍不得自己的。

謝寧池心下忽而閃過這個念頭,然後方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被這個念頭擠開,那盆不知何時燒起的火雖還旺盛,卻也因著縱火者,讓他漸漸冷靜下來。

他動了下手,招了個隱在周圍的暗衛,在他耳側吩咐了幾句。

而後回過神,策馬沖出了早就為他開啟的城門。

傅挽被腳下的冰涼凍得回過神來,看見那身影越來越遠,嘆了口氣正要回去,就感覺到身側幾步外落下一個人,“傅六爺請寬心,主子只是收到了消息,離開幾日去捉拿逆賊,不久就會回來。”

“恩,”傅挽點頭,手上一松才感覺到自己還握著個小貔貅,想了想就伸手遞給了這個侍衛,“那你把這個送去給他吧,本來是準備給他的新年禮物。”

暗衛擡頭看了一眼那個玉貔貅。

他常年在皇家,自然能看出玉質好壞。

只一眼低下頭去,卻是沒有接,“屬下有旁的任務。”

這就是沒辦法給了。

傅挽也不多說,看著那侍衛一下消失也沒放在心上,更不知他轉頭就在小本子上寫了幾筆,不過四五個時辰,信就遞到了剛剛停下來松口氣的謝寧池手裏。

小小信紙上也不過寥寥數字——傅六爺為您備了新年賀禮。

繼而跟隨的五六個暗衛都感覺到,辰王身上那可怕的怒氣,又散去了幾分。

於是很快,楊州城的傅六爺要當祖宗供著的最新消息,也飛快的在暗衛中傳播開來,並在之後的數年間,成為了他們所要遵守的前三條準則之一。

旁的不提,傅挽回府後,先是被凍得在被子裏縮成一團,等扶書拿來新烘暖的衣裳來給她換上,提醒她要去守夜時,又匆匆得知了傅七傅十醉酒的消息,趕緊趕了過去,又是一通忙亂與焦急。

一個年就在鬧哄哄的境況下悄然過去。

等送走已經要急著回家的傅二姐和傅三姐,傅挽終於找到空隙,實現新年裏答應的事,帶著家裏三個小娃娃上街好好地逛一日。

逛到吃午膳的時辰,傅七還有些意猶未盡,便央著傅挽先進了宣眺樓點菜,自個則拖著傅十,和他一塊兒去了早就暗戳戳盯了許久的兵器坊。

傅十到底是個男孩,嘴上說著不喜歡,眼睛卻還是朝著那兵器坊看。

所以傅挽大手一揮,同意了不說,還順便給傅十找了理由,“小十去看著小七,別讓他亂花銀子又亂算賬,被人坑了都不知曉。”

進了宣眺樓的包廂,傅挽還能看見兩個小娃娃打鬧的背影。

她托著腮笑,一回頭卻看見傅九正盯著她,對上她的視線之後,忙不疊就錯開了視線,小臉上就差沒寫著“我很心虛”幾個字。

傅挽已經瞧著她快糾結了一個年節了,雖大抵猜到她在想什麽,卻還是有些不忍心,笑著柔聲問了句,“小九是有什麽事,連問都不好意思問六哥了?”

傅九連一紅,猶豫了最後一瞬,卻還是問了出來,“六哥你與寧大人……”

那日除夕夜,傅挽跑過小半個院子又站在雪地裏喊人的事,傅家雖沒人敢議論,卻不代表傅家幾個主子都不知道,只是問與不問的區別罷了。

“我與衣兄,如今只有好友之情。”

傅挽早就被傅二姐直白的發問噎過一次,想明白後解釋起來,發現也不是什麽難事,“不過衣兄並未發現我的女子身份,因而舉止上沒過多註意罷了。”

而且看謝寧池那樣子,似乎還是個交友困難癥的患者,指不定也只有她這麽一個朋友。

不知道怎麽相處,幹脆從心而來,不經意間就透出親昵。

傅九卻是一點撥就懂,心下大大松了口氣。

再看傅挽似笑非笑的模樣,立時就顧左右而言其他,從窗戶裏看了眼,就匆匆出了包廂門,“小七他們怎麽還沒回來,我去催一催。”

傅挽任她跑走,只端了盞茶,靠近窗戶往下看去。

正好宣眺樓望出去就是城門口,這會兒城門裏正緩緩駛來一支車隊,被簇擁在中間的那輛香車,車紗輕輕挽起,車內的身影妙曼窈窕,卻偏偏讓人看得著又看不清,著實是勾足了胃口,吸引著一路眼球。

傅挽“嘖”了一聲,數清了那些侍衛的數量,勾了下嘴角。

這楊州城裏,怕是又來個貴人。

只是不知道這人來的目的是什麽,還刻意擺出了這樣欲拒還迎的架勢。

而就在她要收回視線時,眼角卻看見避退在道路兩旁的人群中,有個小姑娘在抱著她的那位大漢的手腕上狠狠一咬,疼得那人一把將她甩了出去。

小小的身體騰空而起,正好從那輛香車中劃過,從車尾到車頭,重重砸在車轅上,驚得兩匹拉扯的馬仰天長叫。

那車夫慌了手腳,在香車中那妙曼背影的厲聲呵斥下,手忙腳亂地控制著驚馬,卻不知是有意無意,將那個小姑娘送到了馬蹄之下。

眼看著馬蹄就要踏斷那可憐的小姑娘,人群裏傳來驚呼聲。

傅挽眼睛一措,將手上的茶水一扔,喊了聲“小九”就一手撐著窗戶,竟是不管不顧地從二樓一躍而下,在地上狼狽地打了幾個滾之後,張開雙手護住了已經將小女孩從馬蹄上解救出來的傅九,忍住背後驟然而至的疼痛,悶哼出聲。

長鞭破空而至,帶著傅七驚呼出聲的“六哥”,狠狠地又落在了傅挽的背上。

傅九聞聲要轉頭,卻被她六哥捂住了眼睛,溫熱的手掌擋住了她即將看見的畫面,將她妥帖護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六哥在,不用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唔,這大概是來了個端著炮灰的飯碗,卻想有女配的戲份的人。。。。

不過,不用擔心,皇叔祖有權,六爺有錢,還都是護短的人,這戲份不是她想要就能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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