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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黑衣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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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好了要給人耍帥, 傅六難得起了個大早。

臨出門,卻跟上來個小尾巴。

傅十挺著小胸膛,沈著小臉, 義正言辭, “六哥的好友既然幫了六哥,我們家就該去道謝。長輩不合適出面,大哥久不出門, 四哥不在, 七哥性子又太過跳脫,幾位姐姐更是不合適, 也就只能我陪六哥走一趟了。”

這話分析得還真有那麽幾分道理。

只是要去見的畢竟是官場中人,雖有著五年相交的筆友情誼, 但到底寧川澤為人如何,傅挽還不能打包票說絕無問題。

於是她低頭看向傅十, 摸了下他的小腦袋就要拒絕。

誰知傅十往後退了一步,難得地讓她的手落了空, 擡起頭來看向她的小臉還是板正而嚴肅的,“我知道六哥是擔心我,但難道我就不擔心六哥嗎?”

“六哥這次蒙受冤屈, 全家都焦灼不已, 娘三令五申, 讓我們不準再給六哥找麻煩。但我看得出來,六哥最煩惱的,不是遇到的麻煩, 而是我們。”

傅十垂在兩側的小手握得死緊,他平日時一言一行都像極了認真時的傅六,連怕冷的習性都像了十成十,但今日也許是追著她出來時太過匆忙,竟連大麾都未曾穿,凍得小臉有些發白,含著淚的大眼睛更是可憐。

“六哥是怕我撐不住,家裏人也都覺得我撐不住。”

傅十努力平穩地陳述事實,卻還是沒能掩蓋住話語裏的顫音。

在這件事上,連與他一母同胞,同樣是少而多智的傅九都未曾完全信任他,她的不安和焦灼都掩飾著,只有在六哥面前才會稍稍展露。

傅十擡起頭來,眼中的淚意已經被他快速擦了幹凈,只餘下堅定,“六哥,不要心疼我。跤讓我去摔,虧讓我去吃,我才能長大得更快。”

這個冬天的雪就未曾停過。

此刻外面飄著的雪不大,細細碎碎的雪沫子,被寒風吹得飄飄搖搖的。

“小十,”傅挽還是伸手,摸了下他的腦袋,“有六哥在,你不用長得那麽快。”

傅十立時就要反駁,一擡頭看見傅挽望著他的眼神,那些話全部都被咽回了肚子裏。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眼睛也開始慢慢發紅。

“不過你要見世面,要摔跤,六哥也不攔著你。”

傅挽突然話鋒一轉,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的傅十一笑,“快去將大麾穿上,等會兒見了人,也別擔心給你六哥丟臉,反正你六哥臉大,丟得起。”

略一折騰,到謝寧池落腳的驛館時,都已經過了早膳的時間。

傅挽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謝寧池的書房外,發現他連書房門也開著,邁步進去將食盒放在桌上,轉頭就朝著謝寧池搖了搖頭。

不必說話,謝寧池都猜到她是什麽意思,“知道進來的人是你,才沒人攔著。”

他這次帶到揚州來的天字衛,很不湊巧地就是其中最跳脫活潑的那幾個。

昨夜他在驛館外與金寶話別時就被他們其中兩個瞧了個正著,若不是大半都還未曾歸來,她今日走的一路,在暗處都要被人看了個遍。

這位楊州傅六爺,在皇城內用著另一個名字,早就成為秘密神話許久了。

謝寧池放下筆,繞過輕紗屏風出來,才瞧見了站在傅六身後的小身影,臉上原本掛著的那點細微的輕松笑意,立刻就收斂成了長輩所特有的端方嚴肅。

“這是?”

傅挽扇子一轉,在手心裏敲了下,“我家幼弟,楊州傅十爺,傅掙。”

傅十早習慣了他家六哥這種不甚正經的調子,只稍詫異了下六哥對這位筆友的態度,面上認真仔細地行了禮,“小民傅掙,見過寧大人。”

稚嫩的語調還未蛻變,卻被他說得老成持重。

“昨夜多謝寧大人在宴席上為家兄證明清白,解小民全家之憂。若大人在楊州城有需要傅家之處,請大人盡管與家兄明言,傅家必當竭盡全力。”

謝寧池點了下頭,似乎看著還頗為滿意。

表現就是,他轉回屏風,拿了塊硯臺出來遞給了傅十,“給你當見面禮。”

傅挽坐在一旁看著這一大一小一來一往,尤其傅十才將將到謝寧池的腰,被他們樂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險沒跌碎了手裏拿著的茶盞。

兩道略帶不滿且疑惑的視線朝她看來。

傅挽將茶盞往桌上一放,話裏猶帶笑音,“衣兄你居然還給小十見面禮。畫面看著完全就是跟侄孫拜見隔房年輕的叔祖似的。”

絲毫不知道自個隨口一猜就猜對了謝寧池的輩分的傅六還在因為剛才看見的畫面而發笑,一雙大眼睛就變成了彎彎的月牙,“小十若是你的小輩,衣兄,作為人家六哥的我,又要如何與你論輩分?”

“你為何要與我論輩分?”

當著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的皇叔祖的謝寧池皺了眉頭。

於他而言,金寶是難得且僅有餓一個能暢所欲言,讓他不用顧忌自己身份,不用拿出身為謝氏皇族皇叔祖該有的架子的人。

他並不想改變他們之間的關系。

就像他方才不用傅挽開口也能猜出她的意思一般,這會兒聽到他的話音,傅挽就聞弦歌而知雅意,“我自然不和你論那些條條框框的玩意。”

她敲了下食盒,招呼傅十坐下,從裏面拿出尚且溫熱的早點來。

“咱們不是全大曦朝最好的朋友嘛,來,嘗嘗我專門給你從家裏帶來的早點。”

邊拿就邊報了菜名和用料,拉七八雜地擺了一桌子。

謝寧池接了她遞來的筷子,瞧著她亮晶晶的眼神,再想到她方才那句“全大曦朝最好的朋友”的話,覺得耳根子有些發熱。

“我瞧著倒是,論善於攀交情,全大曦朝第一非你莫屬。”

傅挽已在家裏吃過,這時候就拿了扇子,瀟灑地扇了兩下,搖頭。

“非也,非也。我若是善於攀交情,此時就該與大曦皇族那位最尊貴的,和活的祖宗畫像似的皇叔祖去稱兄道弟,和他共坐一桌,共用早膳。”

活的祖宗畫像似的皇叔祖,“……”

他反手用筷子在傅六頭上敲了下,“嘴上沒門,什麽都敢亂說。”

傅挽往後躲開了他的筷子攻擊,朝安靜坐在一旁的傅十看去,“做什麽呢?孩子面前,請保證我傅六爺瀟灑肆意的模樣!”

謝寧池收了筷子,連咳都沒咳一聲就恢覆了皇叔祖該有的端方嚴肅的模樣,正打算出口說幾句描補一下,就發現窗外一閃而過道身影。

不用他再多加反應,很快就有人追了上去。

天字十衛有別於善戰的黑雲騎,擅長一切暗中的行動,有以一頂百之效。

謝寧池轉回頭去和乖巧安靜坐著的傅十說話,他養大的那個孩子活潑跳脫得完全不像是和他一個祖宗的,還是眼前堇寶的這位幼弟看起來喜人得多。

“你六哥不著調,你瞧著卻是個沈穩的,往日裏都讀了什麽書?”

若是換成鎬城裏任何勳貴家的子嗣,被辰王這般當成自家子侄地和煦一誇再一問,怕是要激動得眼淚都掉下來,趕緊誠惶誠恐地答了。

若是得了辰王的青眼,加官進爵還不是他一張口的事。

傅十卻搖了搖頭,“六哥很好。”

他小小年紀,主意卻是拿得很穩,也不露怯,“我不讀書,認字算數都是六哥教的,以後就幫著六哥打理生意,讓她能清閑一些。”

傅六點頭,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若是小十自個志在讀書,那她自然也會支持,但他只要沒有這個意向,她也真不需要小十去當官來光宗耀祖。

在她看來,當官還不如為富來得自由。

至少後者只需問心無愧便好,前者卻還需戰戰兢兢,權衡利弊,鞠躬盡瘁。

她傅六是個有小家就行,偶爾才會照顧他人的小人,幹不來那樣需要崇高的奉獻精神和強烈的責任心的崗位。

謝寧池瞥了眼傅六的神情,突然就又有點手癢想要打她。

這感覺就像是兩家都有孩子,一家熊一家乖,一家嬌一家孝。

雖孩子都是自家的好,但偶爾就忍不住要比較和羨慕。

想打人的念頭還未付諸實踐,門外突然就傳來了喧嘩聲,一個黑影猛然撞入房門,眼睛快速在房中掃視一眼,筆直地就朝著傅六撲去。

傅十的座位正對門口,卻是第二個發現黑衣人的,立即尖聲叫喊,“六哥!”

傅挽反應也快,起身就要朝後躲去,卻被身後的凳子絆了腳,就要筆直地栽倒在地。

斜裏伸來的一只手及時挽救了她。

謝寧池將她推到身後,握著軟劍就迎上了沖進來的七八個黑衣人,“退後!”

傅挽護著傅十躲到簾幕後,一只手藏在衣袖間,警惕地看著四周,小心隨時可能出現的黑衣人。

“六哥,”傅十扯了下她,“那些人是沖著你來的?”

來人最先襲擊的是她沒錯,但的目標是誰,傅挽覺得還是難說。

畢竟,衣兄被行刺的可能性比她要大多了。

傅挽專心看著周圍,傅十卻筆直地盯著廳中交戰的幾人,見形式不對,幹凈伸手扯了下她六哥的袖子,“六哥!寧大人他要抵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了個會,中暑了,編編通知我,字數還不夠…………

都是我自己修文的鍋,跪著也要背完…………

更新頻率……現在可能需要再考慮下,等明天榜單出來了,我再和大家說……

反正,會優先更新寶樹的,它才只是個吃奶的孩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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