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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牙骨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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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遠厄大師只能蹲在墻角看著那魚的情況,沈承一直沒從魚的嘴裏出來,而且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小聲問遠厄大師,“總在這不是辦法,不如去看看沈承的情況。”

我剛說完,那巨大的殷魚瞬間回頭,用滾圓的眼睛瞪著我們的方向,我這才想起來,這東西貌似是能聽懂我們的話,遠厄大師一臉緊張的神態我就知道,我們可能有點麻煩了。

巨大的殷魚猛然回頭朝著我們的方向快速游了過來,此時我們能躲開的唯一辦法就是逃到左側的岔路口去,但是沈承剛剛千叮嚀萬囑咐我千萬不要進去,左岔路口是個陷阱,我跟遠厄大師已經進退維谷,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拼一把也許還有轉機。

我當時準備往左岔路口跑,遠厄大師忽然拿出木魚敲了起來,一邊敲嘴裏一邊念著經文,不過跟事前的經文有些不一樣,他念的我從來都沒聽過,應該是梵文,而且聽上去有點像唱歌,我以前很少聽經文,今天聽上去十分悅耳動聽,讓整個人都不那麽慌張了,心裏平靜了許多。

我擡頭一看,發現那個巨大的殷魚似乎也受到這經文的影響,整個魚都游得搖搖晃晃,那樣子好像喝多了一般,遠厄大師居然還有這手,我挺佩服他,本來想上前誇他一下,結果我低頭一看,遠厄大師坐在地上,臉色已經是慘白,滿頭的汗珠,好像念的很費力,而且那樣子好像支撐不了多久。

我這才意識到,遠厄大師這應該是最後一招了,再拖下去我倆只怕都不行了,我想起我隨身帶了一把匕首,是進墓之前沈承給我的,說是防身用的,這匕首極其鋒利,我一直沒敢用。

我趕緊把匕首拔了出來,一道寒光很是刺眼,我準備找個機會往殷魚身上刺去,但是這魚明顯太大,不是我能駕馭的,我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刺瞎這魚的眼睛,看不見我們自然就沒法子攻擊了。

趁著那魚暈暈乎乎的時候,巨大的殷魚正好撞在了我不遠處的岸邊,我迅速移動到岸上,然後順著魚身上爬到了他的身上,遠厄大師看見我爬上了魚身,嚇了一跳,朝著我不停的擺手,示意我下來。

我沒跟遠厄大師說話,這巨魚能聽的明白,遠厄大師因為看我念經分了神,那魚似乎是有一點清醒了,立馬擺正了身子,遠厄大師又坐在地上閉著眼睛用心念了起來,巨大的殷魚又歪歪扭扭的在水裏游起來。

此時的我騎在了魚的背上,這殷魚身上沒有一片鱗,有點像泥鰍的感覺,身上沾了水十分濕滑,我往魚頭處爬過去,爬不好就容易掉下去,我歪著身子一步一步的小心的走到芋頭的地方,魚的眼睛受到了經文的影響,此刻是半睜半閉的狀態。

我趴在魚頭上,手垂下剛好能碰到跟我頭差不多大的眼睛,我右手拿著匕首,歪著身子往右邊的眼睛夠去,這時候發現自己的胳膊還是有點短,夠著似乎有點費勁,我就只能在傾斜一點身子,但是這魚身上特別滑,我只怕傾斜多了我直接從魚背上掉下去了。

所以整個動作都特別慢,這時候,我感覺不太對,敲木魚的聲音怎麽好像停了,我擡頭一看,遠厄大師已經暈了過去,七竅都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而巨大的殷魚沒了木魚聲的控制,瞬間睜開了大眼睛,黑眼珠子往上瞄了我一眼,我當時手都嚇抖了,已經沒有時間考慮,我右手的匕首正好可以碰到它的眼睛,我猛的一用力朝著巨魚右眼紮去。

,一瞬間,一股子血漿蹦了出來,巨大的殷魚一聲慘叫,猶如小孩子的尖叫一般十分刺耳,在整個山洞裏盤旋,巨魚迅速翻轉身體,將我直接甩了出去,我嗖的一下撞在了洞壁,當時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摔出來了。

我從洞壁上掉下來,倒在地上直接吐了一口血,遠厄大師就在我前面不遠的地方,我艱難的爬了過去,看了看遠厄大師的情況我頓時松了一口氣,遠厄大師大概只是用法力過猛,暫時暈了過去。

我只覺得全身酸疼,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巨魚的右眼裏還刺著匕首,它在水裏不停的上下翻騰,將兩岸的石塊全都打碎在了河裏,我將遠厄大師往後拽了拽,免得誤傷他。

巨魚的哀嚎聲一直沒停過,河裏一時之間掀起了滾滾巨浪,不一會,那魚應該是疼痛減輕了,左眼狠狠的瞪著我,這種兇獸一般都是有仇必報的,我傷了它的眼睛,只怕它不把我弄死都不會罷休。

我也算看開了,反正就算我死了,到了陰司還有熟人,不過想想可能連魂魄都會被困在這個墓穴或者灰飛煙滅,要是那麽容易的話沈承也不會大費周章的來這墓穴了。

在大難臨頭的時候仿佛一切都看開了,反正不會比現在更糟了,我站在岸上等著那頭巨魚攻過來,果然,它張大了嘴巴,迅速朝著我游來,它嘴裏的腥臭味讓我覺得惡心。

我已經做了被吃的準備了,卻發現那魚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張著嘴定在了離我不遠的河岸邊,我跟這魚對視了半分鐘,發現這魚好像不大對,它右側的眼睛越來越暗淡,最後漸漸的閉上了,嘴卻還保持張著的姿勢。

我不敢貿然上前,我怕剛一過去,這魚又醒了,不過等了一會這魚仍然一動不動,幾乎一點聲音都沒有,我輕輕的走過去看了看,不會這魚在睡午覺吧。

這時候,我聽見一個聲音從魚這邊傳過來,“夫人是在找我嗎?”我楞住了,這聲音不是沈承嗎?同時瞬間高興了起來,看來他還沒事。

我上下找了一圈,問:“你在哪?不會在魚肚子裏吧?”

沈承一邊拍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從魚嘴裏走了出來,我趕緊撲了上去,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問:“你沒事吧?”

沈承笑了一聲,說:“沒事,只是耽誤了些時間,有些事情進了魚嘴才想明白。”

我趕緊問他:“這魚你殺的?它死了?”沈承點點頭,看見遠厄大師倒在了地上,就上前看了看情況,然後從自己的兜裏拿出來一粒藥放進了遠厄大師的嘴裏,不時的嘆了口氣。

我趕緊問:“遠厄大師情況怎麽樣?”

沈承擡頭對我說:“還好,順利的話能撐到出去,不過他的苦日子在出去以後才來了。”我明白沈承的意思,出去以後遠厄大師可能要坐很久的苦禪去彌補在這墓穴之中的殺戮,他說過,人各有命,皆因選擇而起。

沈承坐下來說等遠厄大師醒了再繼續走,我將水壺遞給沈承問:“你剛剛怎麽做到的,去魚肚子裏幹嘛去了,我以為你出不來了?你怎麽什麽事都不跟我說一下。”

沈承苦笑了一聲,說:“起初我也以為咱們出不去了,前有殷魚後有陷阱,凡是表面強悍的東西,必然有其弱點,我當時料定它的弱點應該在肚子裏,所以從嘴裏進去看看有沒有機會,我也不保證自己能不能出來,所以也沒敢看夫人一眼。”

我松了一口氣,原來剛剛差點就成了訣別,我繼續問:“那你明白了什麽?發現了什麽?殺魚的關鍵?你不會跑人家肚子裏翻騰去了吧?”

沈承搖搖頭,然後從兜裏掏出來一個灰黑色的東西遞給我,我拿在手裏,這東西全是血汙,還一股子腥臭味,摸起來好像是牙齒,不過這牙齒的形狀有點特別,是鑰匙的形狀,上面還有鋸齒的形狀。

我拿在手裏看了看,問沈承:“這是……一把鑰匙?”

沈承點點頭,說:“對,我就是打開右側岔路口那扇門的鑰匙,你沒看見那個石門上有個鑰匙孔嗎?”他沒說我還真沒註意看,他這麽一提我瞇著眼睛仔細一看,確實,在那個石門上有個很小的鑰匙孔,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跟那個石門差不多一個顏色。

我有些差異的問沈承:“你怎麽知道的?也許只是恰巧那個巨魚的牙就長成了這個形狀。”

沈承笑了一聲,說:“我刻意研究了這位天師的性格,是個極度自信的人,或者說是自負,他既然設計了機關就一定會留下後路,而且他堅信這個後路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因為他相信自己對於陣法的造詣。”

我眨巴眨巴眼睛,哦了一下,說:“然後呢?”

沈承繼續說:“夫人剛剛也說了,為什麽要在河裏放這種殷魚,不怕他們把那座橋啃了嗎?很明顯這魚出現在這裏不是偶然,既然不是偶然就一定是線索,我進入魚嘴的時候,看見它的這顆牙,當時就意識到原來如此,這個天師也確實不愧是個天才。”

聽沈承這麽一說,我倒一點沒覺得佩服這個天師,覺得他應該是個變態,把自己墓穴的鑰匙藏在一個巨大魚的嘴裏,這人要不是變態是什麽?

我跟沈承聊了一會墓穴的事,我問他:“張音具體在什麽地方你知道嗎?”

沈承點點頭,說:“就在右側門裏,張宗正剛剛就被困在了此處,這水下有個出去的通道,他從那裏出去了,把自己妹妹仍在了洞裏。”

我冷笑一聲,說:“他不是很疼自己的妹妹嗎?”

沈承一邊看手裏自己畫的地圖,一邊說:“確實,他知道不會放著他妹妹不管的,交給我應該很放心,他出去是去天一教找救兵去了,等我們破了墓穴,他們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多麽天衣無縫的計劃。”

我差點沒噴出來,這張宗正到底是不是人啊,拿自己妹妹當誘餌,然後讓我們去救,自己出去布置陷阱抓救命恩人,我真是服了,這世間上的人不要臉果然到了一定的新高度,我無語了,問沈承:“你既然都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那就不救張音好了。”

沈承看了我一眼,說:“我倒是可以不救,夫人能看著我見死不救嗎?”說實話,我真看不了,如果說我有這個能力,而不去救人導致了這個人出了什麽事,我估計自己會自責。

看我說不出話來,沈承摸了摸我的頭,說:“既然知道別人打的什麽算盤,知事故卻不事故,而且張宗正也身不由己,還記得上次那個將我封墳絕墓的黑鬥篷女人嘛?她才是天一教的主事人,很快又能跟她見面了。”

我楞了一下,問:“你是怎麽得罪她了,她好像挺狠你,比徐璐還恨你。”

沈承冷笑了一聲,說:“是啊,我跟她之間的恩怨那要追溯很久了,算了夫人,不提也罷。”

我倆正說著,就聽遠厄大師一陣咳嗽,我趕緊上前扶起他,給他遞了一口水,遠厄大師睜開眼睛,喝了兩口,小聲問我:“沈夫人看上去無恙,看來那巨魚已經死了。”

我點點頭,把沈承那把鑰匙的事簡單的跟遠厄大師說了一下,遠厄大師坐了起來,半晌點點頭說:“可惜了這位天師的鬼才,居然用在了建造墳墓之中。”

遠厄大師休息了一會,我們又吃了一些東西,遠厄大師體力恢覆了一些,我們就準備繼續往前走,沈承將那把魚牙骨鑰匙放入石門那個鑰匙孔之中,朝著順時針的方向一擰,那石門忽然轟隆的開了。

遠厄大師皺著眉頭問:“你為何不逆時針轉動,只怕順逆兩個方向這石門背後的景色也不同啊。”

沈承笑了一聲,說:“我自有道理。”石門開的時候,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覺得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所以一陣子的緊張,然是石門開了以後,後面仍然是漆黑一片的石頭走廊,我頓時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走廊裏的溫度很高,一進去感覺到了夏天,我站在洞口就已經熱的不行,頭上開始出汗,沈承拉著我的手說:“走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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