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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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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出事

裴靈夢拉著江絮清去了妙音閣。

店鋪掌櫃一看到二人來了, 便十分諂媚地迎了上來,“世子夫人,裴二小姐, 咱這妙音閣昨日才到了一批新貨, 那都是上等的做工,都還沒來得及展出呢。”

裴靈夢一聽就來了興致,“這不巧了, 快拿來讓我瞧瞧。”

“好嘞。”

二人落坐後, 裴靈夢說道:“慕慕啊, 一會兒你也挑幾套,我瞧你這陣子看起來太虛弱了, 得好好打扮一下, 回到從前的那爛漫活潑勁。”

江絮清笑了笑,“行吧, 那你幫我挑一些好了。”

掌櫃的將那些首飾擺了出來,金銀首飾, 琳瑯滿目,美不勝收。

裴靈夢掃了一圈:“這個, 這個,還有那一系列的, 以及那幾套頭面,我嫂子全都要了。”

江絮清驚訝道:“都是我一個人的?”

“沒錯!我的首飾已經夠多了,今日出來就是給你買的。”

“可我也挺多的……”

裴靈夢擰眉道:“這些可都是最新款, 你將你先前那些舊的換掉不就好了?”

見她執意, 江絮清也不好推脫。

掌櫃頓時大喜, 讓人過來將東西打包好。

江絮清喊了安夏過來,打算讓她付銀子。

安夏一臉緊促, 小聲說:“夫人,咱們出門時太匆忙了,奴婢一時……”

竟是銀子也忘了帶。

江絮清也有些窘迫,她看了眼還在興致沖沖挑選其他金簪的裴靈夢,有些難以開口。

恰逢這時,店鋪內不知何時出現了個黑衣男人,他直接去櫃臺前將銀子付了,過來恭敬地回稟道:“世子夫人,屬下方才付過錢了,您大可安心挑選。”

說完,那男人便頃刻間消失不見。

江絮清皺了皺眉,安夏同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從妙音閣出來後,因東西實在太多,安夏和裴靈夢的侍女便將打包好的頭面先送回馬車上。

街道上人來人往,總是不乏百姓們的閑談。

“前幾日那地牢失火,場面可真嚇人,深更半夜的,那濃嗆的煙霧都飄到我家裏了。”

另一中年男子說道:“可不是,本身都入睡了,偏生被這樣嚇醒了。說來這情況也是獄卒們失職,好好的地牢,竟是一夜之間燒成了廢墟。”

“裏頭的犯人都死絕了?”

“應當是的。”

“那就好,壞人就該死!”

幾個男人在街頭這般高談起來。

這時有個戴著帷帽的年輕姑娘從此處經過,急切地行過去,問道:“請問你們方才說的失火,可是那關押朝廷欽犯的地牢?”

“是啊,前幾天鬧得那樣轟動,你不會都不知道吧?”

地牢失火?佳月面露焦急,“那麽,那些地牢裏關押的犯人豈不是……”

那名回話的中年男子,聽這位姑娘的嗓音輕柔婉轉,眼神便從她的帷帽一路掃向了下身,雖說有帷帽遮擋看不清臉,但這身段可算是極致的曼妙,遮得再嚴實都遮擋不住她的奪目之姿。

“這位姑娘是外地人,初來長安?”

聽著男人不同尋常的語調,佳月下意識地嫌惡的皺眉。

臭男人的德行罷了,這幾年她獨身在外,這種情況已經遇到過不少次。

方才若非實在焦急想知道地牢的情況,她是如何都不會問這些人。

“打攪了。”佳月嗓音冷淡,轉身便要離去。

那男人與同行的男人眼神交涉一番,二人便一前一後將佳月攔下,笑意張揚地道:“小美人,急什麽呢?你不是想知道這些消息嗎?來,到這邊巷子來,哥哥再用別的方式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兩個男人攔住了佳月的去路,眼看這條街邊離那巷子僅僅幾步之遙,她基本退無可退。

男人忽然兇猛地朝她撲來,一人拉住她一只手臂,就要將她往深巷裏拖拽。

這處的動靜引起了江絮清和裴靈夢的註意,二人一同望去,便見到一個弱女子被惡棍欺負。

幾乎是想也沒想的便直接奔了過來。

只是在江絮清還沒趕到那處時,忽地不知從何處現身了一名黑衣男子,僅僅一招便將那兩個欲行不軌的男人打倒。

緊接,那男人又極快的消失。

出手迅捷穩準狠,裴靈夢驚地楞在原地,轉頭看向江絮清。

江絮清擰著眉,嘆了口氣,“我想,我知道是什麽了,阿夢,先去看看那姑娘如何了吧。”

方才因一番爭執,佳月被兩個男人甩到地上,衣裙淩亂,好不狼狽。

她掌心撐著地面,想要爬起身,忽然一只溫軟的手心率先將她攙扶起。

佳月順著方向看過去,透過帷帽,她看到了女子朦朧的面容,再細看幾眼,她瞳仁逐漸睜大。

江絮清扶著她的手臂,柔聲問:“姑娘可傷著了?”

佳月驚懼地匆忙低下頭,刻意改變了自己的嗓音:“無礙,多謝姑娘的出手相助。”

裴靈夢看她一眼,見她低著個頭,像是不敢見人,就連聲音都極其怪異,好奇問道:“你怕什麽?難道我們是鬼嗎?”

佳月心道,眼前這位對她來說,可是比鬼還要可怕。

若是她沒認錯的話,此人便是太子表弟的小青梅,江太傅的千金。

不,確切的說,她如今已經嫁給了裴世子。

既然是裴世子的人,那必然也是太子那邊的。

她頓時懊惱極了,才回了長安,竟是這般倒黴,撞到她最不願撞到的人。

江絮清還準備說話,佳月便匆忙推開了她,福了福身:“多謝姑娘。”

說罷,她便轉身打算匆匆離去了。

江絮清都未曾反應過來,只感覺眼前的人像是在刻意躲避她一般。

此時忽然湧現了兩名黑衣人,在佳月震驚的目光下,冷漠無情地將她直接帶走。

頃刻間,方才還在這處的人,都不見了蹤影。

江絮清和裴靈夢頓時嚇得沒回過神。

“慕慕,真是撞鬼了今天……”

江絮清還望著方才佳月離開的方向,心裏擔憂的不行。

這時,轉過身便看到不遠處朝她走來的男人,她連忙奔過去,說道:“裴小九,方才有個姑娘被黑衣人抓走了,莫不是……”

裴扶墨顯然正是來尋她的,但對她口中之言也並不意外,低聲道:“別擔心,她沒事的,一會兒回去我再同你說。”

聽他刻意壓低了聲,想必是不想引起他人的註意,江絮清訥訥頷首。

裴靈夢幾步跑過來,笑盈盈的臉龐在看到裴扶墨身後那個男人後,霎時間凝固起來。

“二哥!你來就來了,為何還要帶一個

掃把星?”

魏鏡蹙眉,不明所以的左右掃了一圈,便看向了周嚴。

周嚴感受到他的視線,臉色頓時一黑,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那廂裴靈夢還在對魏鏡尋不痛快,裴扶墨已經拉著江絮清要回去了。

**

寒淩居內,安夏將在妙音閣今日買的首飾都般回了主臥,見世子和世子夫人像是有話要說,便自覺地退了出去。

總算沒有外人了,江絮清追問:“你方才說的話究竟是何意?”

裴扶墨微仰脖頸,漫不經心地解開衣襟扣,淡聲道:“那個女子是佳月公主,黑衣人是太子的。”

“什麽?!”

與此同時,瓊羽園。

佳月被暗衛帶了回來後,便一直被關在一間漆黑到絲毫不見光亮的屋子裏。

她從起先的慌張無措到如今,已足夠能冷靜了下來。

看來,她不過是回到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地方罷了。

門外漸漸傳來了沈穩的腳步聲,那聲響在門檻處停留了許久。

久到佳月呼吸都要凝滯。

片刻後,房門被緩緩推開,廊下的燭光傾斜進屋內,很快又被阻攔在外。

腳步聲並非是尋著她過來,反而極其有耐心地走到桌邊點亮了燭火。

“知道你怕黑,孤這便來替你將光點亮。”

佳月扶著床架站起身,冷冷看著站在桌面點燭火的那男人俊朗的側臉,諷刺道:“既然知道我怕黑,那你還將我丟在這漆黑的屋子裏這麽久?”

燭火瞬間將整間屋子照亮,李謙露出恰好的笑容:“這不過是給你個教訓罷了。”

離開了三年,讓他日夜思念,痛不欲生的教訓。

佳月恨恨地瞪他一眼,“李謙,你果然還是老樣子,三年了,都未曾變過。”

還是如從前那般招人厭!

李謙緩步朝她行去,眼神將她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只覺得看不夠一般。

他來來回回的掃視,許久,輕嘖道:“梅月兒,孤沒變,你倒是變了許多。”

佳月蹙眉,“你胡言亂語什麽,我若是變了,你怎還能這麽快將我抓到?”

她還巴不得變一個長相呢!

李謙兀地笑起來,輕佻地道:“不愧是給孤生過孩子的女人,這般身段,的確不是那些未出閣的少女能比得上的。”

他的目光在她起伏的雪脯,和纖細到一把能握住的楊柳腰流連。

“李謙!你下流!!”佳月氣紅了臉,瞪著濕紅的眼怒視他。

忽然對上他驟變的掠奪目光,佳月驚地後退幾步,腳後跟抵在了床邊,退無可退。

李謙單臂攬住她的細腰,將她往懷裏一帶,左手掐上她的下頜,眼裏含著波濤洶湧的思念與恨意。

“跑啊,繼續跑,你無論跑到多遠,孤都有辦法將你抓回來。”

佳月奮力地推搡,卻如何都敵不過他的力氣。

三年沒見,他不僅沒有被晉安帝和其他皇子壓了勢頭,反而成長的愈發精幹。

在所有人眼中,這位太子殿下是位性情溫潤,能力卻平平無奇的庸才,她卻清楚地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有多會偽裝。

“你放開我!”

李謙冷笑,“放開?你休想!”

佳月紅了眼眶,望著他這張冷意彌漫的面龐,整顆心猶墜深淵。

“所以,瑞王之子的事,是你故意散發出去的消息?”

李謙毫不遲疑,“是。又如何?”

佳月無措地搖了搖頭。

她真傻啊,真傻。

逃了三年,最終竟是這樣主動送上門了。

李謙牢牢握住她的腰,忽地柔聲道:“月兒,你難道不想見見我們的兒子嗎?”

佳月心尖顫動,緊緊攥住了李謙的衣襟。

**

裴扶墨坐在桌前,百無聊賴地擺弄江絮清今日在妙音閣買回的那些首飾,聽著身旁的小姑娘一次次地問太子和佳月公主的事。

“你安心,太子知道分寸的。”

江絮清還是擔憂道:“他若是知道分寸,那為何佳月公主會不惜拋下善兒也要離開呢?想必……”

裴扶墨拾起一枚鑲寶金釵,乜她一眼:“太子和佳月之間的事,並非那般簡單,幼時他們在深宮便有諸多牽扯了。”

因梅貴妃的緣故,太子少時一度也視佳月公主為仇人。

但那會兒佳月公主因有梅貴妃的仰仗,竟還天真的想要與太子交好,殊不知,卻也因此惹上了擺脫不了的大麻煩。

江絮清托腮:“希望別出事才好。”

裴扶墨笑她,“你擔心什麽,與你有什麽關系?”

“那是善兒的爹娘,善兒有多麽想自己的母親,你也是清楚的,他自出生起便被關在那瓊羽園,本身就無法得見天日,就連親生父母都不在身邊,如今還那樣仇視彼此……”

裴扶墨緩緩呢喃:“仇視嗎。”

“太子是愛瘋了。”

愛?江絮清蹙眉,沒明白怎麽就牽扯上愛了。

望著裴扶墨低垂的側臉。

忽然,她眼眸狡黠一轉,便笑盈盈地湊上去貼著裴扶墨,軟聲道:“其他的愛我不懂,不過……”

她臉頰紅撲撲,“不過,我確信,我是愛你……”

她話未說完,就被裴扶墨打斷。

裴扶墨已移開目光,他取了一支金釵,順手簪在了江絮清的發髻上,溫和淺笑:“嬌嬌試試這支如何。”

他漆黑的瞳仁倒映出她小小的身影。

江絮清出神了片刻,轉而含笑問:“那好看嗎?”

“很美。”

是嗎。很美就好。

沒關系的,她和他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她可以慢慢來的……

她想過了,從前裴小九是如何的喜歡她,如何不厭煩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她同樣可以做到。

江絮清沒忍住撒嬌,拉著裴扶墨給她再多挑幾支。

“我明日給萱姐姐送一些過去好不好?”

“好。”

院外秋風瑟瑟,屋內暖意融融。

**

夜色濃稠,沈貴妃侍奉完晉安帝用藥後,便獨身前往了太液池。

她遠遠瞧見有個挺拔的男人身影站在那處,遲疑了片刻,還是迎上去,問道:“你是何人?”

男人一襲玄色長袍,慢條斯理地轉過身。

看清了他的面容,沈貴妃面露震驚,“裴世子?是你假借四皇子的名義邀我來此?”

裴扶墨頷首,“不錯。”

沈貴妃鳳眸一掃這夜間的太液池,夜間此處寂靜無聲,零星的落葉飄至池面,微微蕩漾。

她咽了咽口水,不由後退了幾步。

“娘娘這是在害怕?”他嗓音輕緩,猶如漂浮於夜間,使人背脊生寒。

沈貴妃心尖狂跳,仍是鎮定道:“本宮怕什麽,該怕的是裴世子,深夜邀請後宮妃子來此會面,你就不怕陛下知曉?”

說到此處,她膽子都大了起來。

裴扶墨輕笑一聲:“臣倒是不怕,就不知娘娘怕不怕陛下知曉四皇子……”

他剛開口四皇子三個字,沈貴妃登時臉色大變,“閉嘴。”

裴扶墨詫異:“貴妃娘娘這是怎麽了?”

沈貴妃氣得牙齒打顫。

不怪李煜這麽討厭裴世子,他當真是可惡得很,能這樣輕飄飄地拿捏他人的軟肋,竟還能裝成這般一臉無辜。

“本宮與你沒什麽可說的!”沈貴妃冷著臉,寬袖揚起,便要離去。

裴扶墨不緊不慢的聲音幽幽響起:“娘娘的孩子死的冤枉,難道娘娘的妹妹,娘娘也不在意了嗎?”

沈貴妃止住步伐,驀然轉身:“你說什麽?”

——————

晉安帝身子愈發的差了,自從前幾日下旨讓太子代理朝政後,便已許久沒有出現。

養心殿內,沈貴妃按照以往,親自服侍陛下。

“秋兒,朕近來這樣,實在是苦了你。”

沈貴妃搖頭,“能陪在陛下的身側,都是臣妾的心願。”

她跪坐在一側,姣美的芙蓉面在燭光的照映下愈發的柔和,尤其這對眉眼,實在讓晉安帝癡迷不已。

“秋兒,眼睫再垂下來些。”

沈貴妃身軀一僵,還是迎合了,問道:“是這樣嗎?陛下。”

她的眼睫濃長,垂下時猶如羽扇般,半遮半掩的擋住了漂亮的鳳眸,才更有梅真兒的神韻。

晉安帝癡癡地看了許久,“沒錯,就是這樣,朕沒讓你動,你千萬莫動。”

沈貴妃垂眸,因眼睛無法動彈,只能僵硬地維持這樣的姿勢。

時間久了,就連臉頰有些瘙癢,她都不敢上手去觸碰。

自從那年端午節在李煜的安排下,她被陛下一見傾心帶回了後宮起,便時常要迎合晉安帝一些奇怪的癖好。

陛下時不時會讓她露出怎樣的笑容,用怎樣的語氣同她說話。

想必這便是李煜口中,那位梅貴妃曾經的樣子。

在李煜的栽培下,她不斷的訓練如何像梅貴妃的神態,果不其然輕易得到了陛下的聖寵。

只是這聖寵下,究竟有多少難以啟齒的無可奈何,她卻無法對任何人訴說。

但,為了那個男人,她還是覺得值得的。

因為李煜,她和患有啞疾的妹妹才得以過上好日子,她亦無可救藥的愛上他,為他做事也是應該的。

晉安帝一直沒喊停,這樣持續久了,沈貴妃也有些吃不消。

直到夜色極其深了,晉安帝愈發差的身子骨實在熬不住,只能躺下歇息,沈貴妃這才松了一口氣。

從養心殿退出來後。

沈貴妃最信任的貼身內侍特地迎上來,等確認四下無人後,才低聲道:“娘娘,您讓奴婢防著三皇子的人去民間查那香料的作用,有消息了。”

沈貴妃心裏莫名一緊,卻還是抱著期望。

“應當沒什麽問題吧?”

裴世子定然是騙她的。

那內侍面露難色,遲疑了許久,方道:“奴婢尋了許多門路,找了最信得過且專心研制那些迷藥的大夫特地查了,那香料……若是用在身上,容易讓醉酒的男子猶如陷入迷幻,然,引起性……沖動。”

沈貴妃下臺階的步伐忽然止住,身軀微晃,右腳一崴倒在了一側的廊柱上。

**

近日裴扶墨異常得忙碌,幾乎每天都是夜深了才回侯府。

今日白天他不在時,苗大夫應邀又來了一趟鎮北侯府為江絮清診脈。

“世子夫人這體寒之癥仍舊是老樣子,還是應當好生調理的好啊……”

雲氏問江絮清,“那幾日在溫泉莊子,慕慕可有好生泡過溫泉湯池了?”

江絮清在溫泉山莊只呆了十日,但也是日日都泡上了一回,如今身子仍舊沒見好,她多少還是有些沮喪,說道:“母親,或許泡溫泉沒什麽用。”

雲氏本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也沒指望溫泉池水能將她的身子養好,“依苗大夫之見,可還有什麽別的方法?”

苗大夫看向江絮清。

面前的美貌女子雖說是婦人發髻,但光看面相便知極其的年幼。

想了會兒,還是道:“侯夫人,我上次便已經說過了,世子夫人的體寒之癥,不會完全影響子嗣,只是會比其他女子艱難一些,侯夫人大可安心。”

雲氏這便不明白了,既然這體寒並不會完全影響懷子嗣,又怎會成親這麽久還沒消息?

“慕慕,你老實告訴母親,你和懷徵……那方面相處的如何?”

江絮清微怔,問道:“母親指的哪方面?”

苗大夫笑了聲:“侯夫人問世子夫人與世子的房事上可還勤?是幾日一次還是日日一次?”

轟隆一聲——

江絮清羞得耳廓都紅了,在二人的註視下,她垂眸支支吾吾道:“去溫泉山莊前還……還挺勤的……”

後來便是她和裴扶墨把話說開了後,那段時間她與他本就心有隔閡,即便每晚緊緊相擁睡在一張榻上,仍然覺得相隔很遠。

加上近些日子,他又忙得不能歇腳,哪還……

雲氏聽完,臉色陡然一沈。

弄半天,原來問題是出在了自己兒子身上!

江絮清回了寒淩居後,雲氏怎麽想都不是滋味。

自己的兒子也才十九歲的男人,分明在最是血氣方剛的年歲,每日對著這麽個如花似玉嬌軟可人的妻子,他竟沒有任何沖動?

這簡直不符合常理!

夜裏,裴扶墨剛回了侯府,還沒來得及回寒淩居,就被雲氏喊了過去。

“站住。”

裴扶墨看了寒淩居方向一眼,他今日提早回來便是想多陪一陪江絮清。

“母親,夜深了怎麽還不歇息?”

雲氏坐在太師椅上,一臉興師問罪地看他:“你每日倒是忙得很啊。”

“是挺忙的。”近日三皇子已經按捺不住,準備出手,是緊要關頭。

雲氏見他這幅冷淡的模樣,緊緊皺眉,隨後站起身在他四周轉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裴扶墨的腰間處。

斟酌了許久,終是問:“懷徵,你可是有何難言之隱?”

裴扶墨俊臉微凝,“母親何意?”

雲氏想了許久的措辭,“我與你父親剛成婚那會兒,他也跟你差不多大的年歲,但你父親可不像你……”

她也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含糊道:“你父親他可是一刻都不曾歇息。”

裴扶墨:“……”

這下他完全不懂雲氏的意思了。

見他還沒明白,雲氏只能直接點明,“也是因為你父親的勤勞,所以我和你父親才生了四個孩子,這下,懷徵,你可明白了?”

**

裴扶墨臉色冷沈,踏著夜色回了寒淩居。

剛回到正屋,還沒踏進去,便聽裏面對話聲傳來。

“夫人,侯夫人說讓您主動點,您為何不聽呢?”

“我不想再那般了……”

江絮清輕微嘆了口氣。

從重生後她想盡辦法接近裴扶墨起,她與他之間實在隔了許多,盡管甜蜜恩愛過,也冷戰流淚過,可自從攤牌說開後,她便明白了。

她和他之間的問題從來都是上輩子他將一顆真心捧給她,她不想要,完全不接納。

而這輩子,她想將一顆心捧給他,已然擺在了他的面前,他只要伸手便能觸及,可他卻不敢接。

他不敢相信她早已經不知不覺愛上他了。

雲氏操心他二人的房事,也不是她和裴扶墨的問題,心倘若不能走到一起,肉.體即便再親密無間,也是無法解決根源問題。

安夏著急道:“若是夫人再主動些,世子定然能明白你的心意。”

江絮清輕聲道:“我會用我的方式讓他知道我有多愛他的。”

既然他不相信她的真言,那她便這樣陪伴他好了。

裴扶墨站在門口,持久沒動。

——————

時間轉眼過去半個月,已然入了深秋,夜間的風帶著涼意。

江絮清睡得不大沈,忽然聽到房門外傳來了急切的沈穩腳步聲。

一聽便不是侍女的腳步。

裴扶墨敏銳地睜開眼,將懷中的姑娘松開,“嬌嬌再睡會兒,大抵是周嚴有要緊事稟報。”

望著他披著長衫離開的身影,江絮清莫名不安。

房門外傳來細微的交談聲。

很快,裴扶墨又返了回來,面色沈重道:“宮裏出事了,我現在要進宮一趟,你好好待在寒淩居,我會讓周嚴留下來保護你的。”

他邊說,便疾速的穿好了衣袍。

江絮清急忙從榻上起來,拽住他的腰帶,“是出什麽大事了,很危險嗎?”

裴扶墨沒打算瞞她,“太子傳來消息,陛下出事了。”

“什麽?”

見她像是嚇到了,裴扶墨抱著她安撫了下,“別怕,有暗衛一直在暗中保護你的。”

江絮清搖頭,“我不是怕我自己,我是擔心你這趟進宮……”

他忽然慎重成這般,想必是真的極其棘手的大事。

裴扶墨笑了聲,捏了捏她溫軟的臉頰,“你忘了,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麽?”

周嚴又在門外催,若是再不離開就遲了。

裴扶墨深深看了她一眼,望著她眸中擔憂的情緒,忽然將臉俯下,輕輕吻了下她的唇瓣。

他站直了身子,面色溫柔地苦笑:“我大抵太傻了,或許是當初你說永遠都不會喜歡我的事,讓我記得太久太久,久到已融入骨血那般。嬌嬌,你給我的時間,我想我漸漸地有些明白,被你愛著的感覺了。”

便是方才那一剎那,她眸中的情緒忽然湧入他的心尖,他偏生像是一下看開了,看透了。

她倘若不喜歡他,何必要做出這緊張的樣子,何必在他不在時說出那番愛他的言辭。

他可真傻。

竟是這時才想明白。

江絮清沒懂他為何突然就想開了,眼眶的濕潤彌漫,哽咽道:“你要安全回來,倘若你出了什麽事,我定不會原諒你。”

裴扶墨將臉靠近,輕觸她緩緩流下的淚水,“乖乖等我回來。”

“我還有禮物送給你。”

那遲了一年的禮物。

他同樣會用行動證明,他有多麽的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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