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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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丁洛和李叔面面相覷，丁洛委婉道：“那啥，你是不是沒飽？飯菜剛剛已經吃完了，你要是想吃，明天回基地再吃吧。”
堯時：“……”
丁洛又貼心地遞過來一瓶營養液：“再喝一瓶？”
堯時：“……我不餓，謝謝。”
“不餓那你吃蟲子？那些蟲子有病毒的，而且燒的時候很臭。”丁洛驚疑地看著他，很是擔心，湊近了問，“你是不是腦袋摔壞了？”
李叔也懷疑地看著他，感覺這人病得不輕，不然怎麽會想著吃變異蟲子。
堯時：“……”
他不知道要怎麽跟丁洛和李叔解釋，異能沒試驗成功前不能告訴他們，不然萬一不行，給了希望又讓他們失望，那太殘忍。
他看了兩人一眼，自暴自棄道：“算了，你們就當是我腦子摔壞了吧。反正都要死了，我想在死前嘗嘗那些該死的蟲子的味道，你們能幫我完成願望嗎？”
丁洛嘴巴張了張，臉上表情十分覆雜，但看著堯時那期望的眼神，他還是應了。
這是遺願啊。
“行，我幫你。”
丁洛起身從旁邊的摩托飛車上拿下來一個捕蟲電網和頭戴式探燈，往旁邊走去。
堯時從原主的記憶中知道那個網是專門撲殺變異蟲子的武器，趕緊補充：“最好要活的啊。”
正準備把電網電流開關開到最大的丁洛：“待會不是一樣會死？”
“剩一口氣就行。”活的藥效好一點。
“行吧。”丁洛把電流開關調小一點，開始捕蟲。
這個電網有點像小朋友撲蝶那種網子，堯時看著丁洛動作飛快地把那些蟲子撈進網子裏，蟲子一進去就被電暈了。
李叔也拿了網子，不過他是去捕殺清除蟲子的，電流開到最大，蟲子一進去就被電死了，滋滋滋的聲音不絕於耳。
周圍蟲子很多，不一會兒，丁洛就捕回來一大兜。
“夠了嗎？”
堯時看了眼，忍著暈眩和惡心坐起來接過蟲子仔細觀察。
這些變異黑蟲子，外形有點兒像甲蟲，但體型比甲蟲大很多，有乒乓球大，還有長長的鋒利口器，頭頂兩只眼睛是綠色的。
從原身記憶裏堯時知道，這些蟲子沒變異前只有蒼蠅大小，被感染變異後越長越大，本身沒多大的攻擊力，但是繁殖能力和感染能力很強，跟蒼蠅似的讓人防不勝防。
“夠了。還需要一些幹樹枝。”堯時說。
“要那幹嘛？”丁洛疑惑。
堯時：“生火烤蟲子啊。”
丁洛指了指旁邊的小鍋：“我們有鍋。”
堯時看著那個像飯煲一樣的鍋：“那個適合煮湯吧？我不想喝蟲子湯。”
丁洛聽到蟲子湯眉頭就皺了起來，他仿佛已經看到一鍋水裏浮滿黑色蟲子的樣子……
光是想一下就感覺要吐了。
他被那場景惡心了一下，頓了頓：“……有烤的功能。”
丁洛把鍋拿到堯時面前，指著上面“烤”的功能鍵，“喏，可以烤的。
堯時研究了一下，不禁感慨，星際科技就是發達，各種各樣的生活產品都很好用，有新能源，不用特意帶其他的燃料，也不用插電，這個小鍋直接就可以用。
他也不糾結了，開始幹活。
丁洛坐一旁，就看到堯時先用水清洗了一下蟲子，然後撈出來全部放到了鍋裏，又看他雙手在那些蟲子裏抓來抓去，不知道在幹什麽。
丁洛好奇圍觀：“你在幹嘛？”
“這個啊，”堯時雙手正在輸出異能處理食材，但現在不好跟丁洛講，隨便找了個借口，“……給蟲子按按摩，待會味道好點？”
丁洛張了張嘴：“……還挺講究。”
堯時咧嘴笑了一下，又問：“有油鹽之類的調味品嗎？”
“我看看。”丁洛在小鍋的一側按了一下，下面彈出一個小盒子，他說道，“還有一點點鹽。”
堯時探頭看了下，是小鍋自帶的調味盒，其中一格有白色的細鹽，只剩一點點。
“行吧，今天的味道可能沒那麽好，將就下吧。”
丁洛看著黑壓壓一大鍋蟲子：“……”
他欲言又止，你還真打算吃啊？讓人知道這鍋煮過蟲子，都得直接扔垃圾桶，回收都沒人要。
但是想到這是堯時的遺願，他又閉上了嘴。
算了，也就浪費一個鍋而已。
堯時處理好蟲子，把鹽都灑進去拌勻，蓋上蓋子，設定好小鍋的功能，按下開始鍵，上面顯示要十分鐘。
“行了，等著吧。”堯時拍拍手。
丁洛擰開一瓶水，“快洗洗手。”
堯時見他一臉嚴肅，失笑著把手伸過去，安慰他道：“反正都已經感染了，沒事。”
“能多活幾天也好。”丁洛淡淡道。
堯時看他一眼，乖乖洗手。
洗幹凈後，堯時跟丁洛閑聊：“你有異能嗎？”
他們這個世界的人有2%的人會覺醒異能，是幾百年前的一場星際災難後的進化結果。
異能者大多數都被吸收進了部隊，為帝國服務。
這次生物入侵，很多異能者都被調集到各個淪陷區，承擔起了滅殺大型變異生物保護民眾的重任。
“沒有。”丁洛遺憾搖頭，眼神突然兇狠，“我真想自己也有異能，就能去殺變異的豺狼了。”
他的父母就是被變異的豺狼咬死的。
普通豺狼就跟狗子差不多大，但變異後暴長幾倍，四肢著地跟人一般高，危險性也呈倍數增強，不是普通人能滅殺的。
堯時拍拍他肩膀，看他的作戰服，又從原身的記憶裏找到些淪陷區的情況，問道：“你加入了特勤隊？”
“嗯，我和李叔是一個隊的。”丁洛跟他簡單說了下兩人被感染的事。
堯時拍了拍丁洛的肩膀，無聲安慰。
丁洛沈默兩秒收拾好情緒，問堯時：“你呢，怎麽不在基地待著在外面？”
堯時扯了下臟兮兮的衣服，“得罪人了，被扔到這裏的。”
丁洛猛地睜大了雙眼：“被扔到這裏的？！”
堯時頓了下，不好跟他們講自己的實情，自己以後也只能用原主的身份生活，他便只透露了原主的情況。
“嗯，原本是T8星球的。”
“T8的？你不是我們這星球的啊？！”
丁洛很震驚，看到堯時臉上青紫的傷，了然了，真是被人打的。
他張了張嘴，“……那你得罪的那人挺狠。”
不僅打傷人，還把人扔到了淪陷區的野外，必死的結局。
這是什麽深仇大恨！
“是啊，”堯時想到原身記憶裏那些畫面，眼神微瞇，“恨不得我死。”
丁洛沈默地看著身邊的青年，不忍心再戳人家傷口，轉移話題問道：“你多大啊？”
“2……”原本想答24歲的堯時猛然想起原身的年齡，摸摸鼻子，“20，你呢？”
“我18。”
堯時問他：“高中生？”
“畢業了，本來要上大學的，收到錄取通知書沒多久就異蟲入侵了。”
堯時：“……”
他默默地又拍了拍丁洛的肩膀聊表安慰。
兩人年齡差不多，現在處境也一樣，隨口聊著，小鍋裏不時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慢慢地溢出一陣異香。
丁洛吸吸鼻子，驚訝道：“還有點香？”
這香味跟蟲子被電死那種焦味，還有被燒毀時的異臭味還不一樣，有點吸引人。
堯時笑了笑，“今天調味料不夠，不然更香。其實這種蟲子油炸最好吃，又脆又香。”
丁洛見他形容的好似什麽絕世美味，問道：“……你吃過？”
“吃過。”堯時點頭。
丁洛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起來。
堯時見他那神情，失笑，只好道：“沒發生異蟲入侵前。”
丁洛表情稍緩，就是說嘛，怎麽會有人想不開吃變異蟲子的。
他又很好奇：“這蟲子我們在燒毀的時候是很臭的，所有變異生物燒毀時都有股臭味，怎麽這個會飄出香味？”
當然是我的異能起作用了，但堯時還不能這麽說，只道：“……可能是我按摩過了？”
丁洛：“……”
“會有臭味是因為變異病毒。”
“嗯，我知道。”
堯時轉移話題，大力推薦，“蟲子裏蛋白質很豐富的，很好吃的，油炸螞蚱吃過嗎？”
“……沒。”丁洛搖頭，光是聽到就感覺頭皮一緊。
堯時：“待會試試就知道了。”
丁洛：“……”婉拒，謝謝。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小鍋“叮——”一聲，蟲子烤好了。
“好了！”堯時很興奮，身體前傾伸手打開鍋子，“看看這鍋烤得怎麽樣。”
鍋蓋打開，一陣熱氣飄散出來，隨即濃郁的焦香烤肉味散逸開來。
好香……
丁洛吸吸鼻子，喉嚨不自覺吞咽一下。
這氣味怎麽比剛才晚飯的紅燒肉還香的感覺？
他就坐在旁邊，無可避免地被這一陣香味吸引，有些不相信這些香味是烤蟲子發出來的。
水汽散去，他伸長脖子定睛看向鍋裏。
一鍋密密麻麻的蟲子，被烤熟後，黑乎乎裏透著一點焦黃，但是都還很完整，圓圓的眼睛細細的腿都能看清……
丁洛看著感覺頭皮發麻，剛才香味引起的一點食欲一下退沒了。
這能吃？！
他正想著就看見堯時伸手進去撚了一只蟲子吹了幾下，然後就放嘴裏“哢嚓”，咬了一半……
丁洛瞳孔地震：“！！”
吃蟲子就算了，還咬一半……
丁洛驚懼地看著堯時，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覺得胃裏有點兒翻湧。
……居然真的吃了？！
噫……
丁洛感覺自己的靈魂顫抖了一下。
一只太大，堯時從中間咬開，嚼了嚼，“還行，就是味道有點淡，感覺還是炭火烤的要更好吃點。”
丁洛：“……”
他感覺渾身毛毛的，還完好的脖子上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堯時把剩下半只扔嘴裏嚼吧嚼吧吞了，又撚了一只遞到丁洛面前：“試試？”
“不不不，不用了。”
烤蟲子就在眼皮子底下，丁洛身體後仰遠離，頭搖得撥浪鼓似的，生怕堯時把蟲子直接懟他嘴裏，說完話就閉緊了嘴巴，小奶膘上抿出來兩個小酒窩。
他這麽抗拒讓堯時發了愁，這不吃可這麽驗證異能有沒有用？
自己才剛被感染不久，效果不明顯，得丁洛和李叔吃了才能盡快看到效果。
而且，他們已經感染多天，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要是病毒完全入侵到腦部後再治療，就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已經傷到了腦子，就算清除了病毒也會留下點頭疼的後遺癥。
堯時又把蟲子往丁洛跟前遞了遞，語氣很真誠：“很好吃的，不騙你。”
“不、不用。”丁洛伸手把堯時的手擋開，拒絕得很堅決，“打死我也不吃！”
堯時：“……”
他眨眨眼，定定地看著丁洛，也不說話，就那麽直直地看著丁洛。
丁洛被他那眼神看得有點發毛：“……怎、怎麽？”
“我跟你說，以前有個人，他叫王境澤。”
丁洛：“？？”
堯時笑了下，“後面世界上就多了很多的王境澤。”
丁洛懵逼：“啊？為什麽？克隆了嗎？”
“……沒事，過會兒你就知道了。”堯時收回了手，把蟲子扔嘴裏，嘆口氣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就是覺得有點可惜。”
丁洛：“……？可惜什麽？”
堯時又看他一眼，語氣很是遺憾地說道：“可惜這麽好吃的東西，你要錯過了。”
丁洛：“……”
堯時忽然問道：“你是不是害怕？”
“……誰說的，我才不怕。”在同齡人面前，十八歲的少年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怕蟲子。
丁洛嘴硬，“我每天清除的蟲子沒有上萬也有八千好吧。”
堯時瞧他神色，下巴朝鍋裏擡了擡，笑道：“是嗎？那你吃一只？”
丁洛嘴巴動了動，可再看一眼那鍋子裏的蟲子，他又閉上了。
……實在下不了口。
“還說不怕。”堯時激他，“看我的。”
說著，堯時又撚起一只吃了下去，還不忘評價，“香！”
“……我就是覺得有點下不了口，”丁洛磕磕巴巴解釋，震聲強調，“有病毒的，我是嫌惡心，不是怕。”
堯時覷他一眼：“都要死了，還管什麽病毒，多一點少一點，有區別？”
丁洛：“……”
堯時感慨：“人間美味，不吃一次，感覺都白活了。”
丁洛：“……”
看他一只又一只地吃著，丁洛吞了吞口水。
是啊，反正都要死了，怕什麽，不能再多一個遺憾。
他看著鍋裏黑乎乎的蟲子，沈默了幾秒，咬咬牙，伸手撚了一只。
焦香味鉆入他鼻尖，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真的要吃嗎？
他看著這蟲子，心裏交戰不停。
堯時眉頭微挑，提醒他，“還有點兒燙，吹一下。”
丁洛把蟲子吹了幾下，但遲遲沒有下嘴。
堯時看他這樣，提出誠懇的建議，“要不把眼睛閉上？”
丁洛又盯著蟲子幾秒，深呼吸幾次，忽然就閉了眼，臉上一幅視死如歸的表情，張大嘴巴一鼓作氣把整個蟲子扔進了嘴裏。
“……”倒也不用這麽整只吃下去，見他只是包著沒動牙，堯時提醒，“嚼一嚼。”
那麽大一只，丁洛嘴裏撐得滿滿當當，聽見堯時的話，忍著心底的抗拒費勁地嚼起來……
哢嚓哢嚓……
咦？丁洛睜開雙眼，神情微動。
哢嚓哢嚓哢嚓……
咦咦咦？
丁洛嘴巴逐漸動得歡快起來，雙眼由驚恐變成驚訝，然後又變成驚喜……
堯時見狀欣慰地笑起來，“味道怎麽樣？”
“嗯嗯嗯。”一大只蟲子得嚼好一陣，丁洛沒空說話，只能不斷點頭，臉上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堯時輕笑：“沒騙你吧。”
“嗯嗯嗯。”丁洛好不容易嚼完了，驚喜道，“好吃誒，脆香脆香的，跟烤肉的味道不太一樣，但是又有肉香味，還很疏松容易嚼，就是味道有點淡。”
說著，他又撚了一只，這回不怕了，黑乎乎的蟲子在他眼裏逐漸變得可愛起來。
吸取教訓，他半只半只地吃起來，剛才看到堯時咬半只時的一言難盡全都拋到了腦後。
“沒辦法，只有那麽一點鹽。”堯時說道，“等回去基地有調味品了更好吃。”
說到回基地，丁洛頓了一下才說道：“……嗯，等回去我一定要吃一次正宗的。”
堯時拍拍他肩膀，“回去給你做油炸的，還可以裹點雞蛋面粉炸，也好吃。”
丁洛連連點頭。
堯時笑著嘀咕：“我就說吧，世上有很多王境澤。”
丁洛嘴裏吃著烤蟲子，含糊問道：“那是誰？”
“他是真香的代言人。”
丁洛：“？什麽東西？”
堯時笑了一下，沒多解釋，回頭看向在不遠處捕殺蟲子的李叔，喊道：“李叔，來吃一點啊。”
李叔對這個沒興趣，“你們吃。”
已經有一個試驗品了，堯時便沒勉強，如果有效，到時候不用叫李叔也會吃。
丁洛剛吃過晚飯沒多久，一連吃了七八只後停了手。
堯時：“吃啊，還很多。”
“不吃了，很飽了。”丁洛連連擺手，拿過一瓶水喝起來。
堯時估算了一下，他的異能之前已經提升到了八級，能凝練出藥丸子了，感染者不需要再吃一大碗的藥膳，吃一粒藥丸就行。
但是現在異能莫名其妙掉了兩級，按照丁洛的感染程度和蟲子的體積大小，他還得吃至少七八只才行。
他拿過一只碗，撿出來八只放碗裏遞給丁洛，“把這些吃了。”
“不行，太多了，真吃不下了，明早吃吧，可以當早餐。”丁洛說。
堯時把碗塞他手裏，認真嚴肅地跟他說：“聽我的，現在吃，吃完。明天早上可以再做。”
丁洛苦著臉摸著胃部：“時哥，我真吃不下了。”
“你個大小夥子，飯量正是無底洞的時候，一會兒吃完去清除一下蟲子立馬就消化了，快吃，就當陪我一起吃。”
見他這麽說，丁洛聞著又確實香，“就這八只哦？”
堯時點頭：“就這八只。”
“行。”丁洛又哢嚓哢嚓吃起來。
堯時看著他吃完，放心了。
丁洛吃完有點撐，跑去清理蟲子了。
堯時吃夠足夠的量，頭還暈著，躺下了。
按照以前的經驗，如果異能有用，兩個小時後會看到初步藥效，感染者身上癥狀會開始減輕，八個小時後，藥效達到最大值，十二個小時後，感染者會痊愈。
堯時耐心等待著。
他不知不覺睡著了，等他醒來，發現不遠處堆積了一座蟲子小山，都是丁洛和李叔晚上捕殺的成果。
李叔往蟲子堆上灑了些助燃劑，丁洛點燃了。
劈裏啪啦的聲音仿佛放鞭炮，空氣裏傳來一陣焦臭味。
這是變異生物被燒毀時都有的一種焦臭味。
變異生物捕殺後都是燒毀處理，免得養出更多的蟲子。
蟲子之類的小生物就地燒毀，大型變異生物得運回去用專門的熔爐燒毀。
“時哥，你醒了，好點了嗎？”丁洛走回來，見堯時坐了起來關心問道。
堯時揉著腦袋緩了緩，“差不多，還暈。”
“腦震蕩得養幾天。”丁洛安慰他。
堯時看著那堆蟲子，“我睡了多久？”
“三個小時吧，現在快十一點了，等燒完我們也準備休……”
沒等他說完，堯時一把抓過他的手腕，把他的衣袖撈上去。
“……息了。”丁洛嚇一跳，下意識想把衣袖拉下來。
“別動。”
丁洛停了手，“時哥，怎麽了？這些蟲卵有什麽好看的？”
他把頭轉開，一眼都不想看到這些惡心的東西。
光線有點暗，堯時拍拍他胳膊，“丁洛，幫我把燈拿過來。”
丁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去把燈拿了過來，“時哥，你要幹嘛？”
“舉好。”堯時把他的胳膊拉到光下，仔細觀察著他小臂上的蟲卵。
他白天看過，這些蟲卵趨近成熟，等到第七天，感染者失去理智後，蟲卵也會正式成熟破體而出。
現在，原本飽滿透亮的蟲卵沒有之前那麽有光澤了，好像有點點萎縮了？
堯時以前看過很多病例，他確信，這是烤蟲子開始發揮作用了。
他心裏一喜，異能對這裏的變異生物也有用！
“時哥？”
堯時把他的衣袖拉下來蓋好，擡頭沖他笑了笑，“沒事，把燈掛回去吧。”
丁洛一頭霧水地把燈放回去。
蟲子燒完，到了該休息的時候，堯時和丁洛睡帳篷，李叔堅持守夜。
半夜裏，趁著丁洛睡著，堯時又爬起來檢查了一下，丁洛身上的蟲卵已經明顯萎縮坍塌。
他放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堯時忽然被一聲驚叫驚醒。
“啊——”
丁洛驚慌的聲音裏帶著驚喜，“李叔，時哥，你們快來看！”
“我身上的蟲卵好像沒了？！”
“我、我是不是不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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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洛和李叔面面相覷，丁洛委婉道：“那啥，你是不是沒飽？飯菜剛剛已經吃完了，你要是想吃，明天回基地再吃吧。”
堯時：“……”
丁洛又貼心地遞過來一瓶營養液：“再喝一瓶？”
堯時：“……我不餓，謝謝。”
“不餓那你吃蟲子？那些蟲子有病毒的，而且燒的時候很臭。”丁洛驚疑地看著他，很是擔心，湊近了問，“你是不是腦袋摔壞了？”
李叔也懷疑地看著他，感覺這人病得不輕，不然怎麽會想著吃變異蟲子。
堯時：“……”
他不知道要怎麽跟丁洛和李叔解釋，異能沒試驗成功前不能告訴他們，不然萬一不行，給了希望又讓他們失望，那太殘忍。
他看了兩人一眼，自暴自棄道：“算了，你們就當是我腦子摔壞了吧。反正都要死了，我想在死前嘗嘗那些該死的蟲子的味道，你們能幫我完成願望嗎？”
丁洛嘴巴張了張，臉上表情十分覆雜，但看著堯時那期望的眼神，他還是應了。
這是遺願啊。
“行，我幫你。”
丁洛起身從旁邊的摩托飛車上拿下來一個捕蟲電網和頭戴式探燈，往旁邊走去。
堯時從原主的記憶中知道那個網是專門撲殺變異蟲子的武器，趕緊補充：“最好要活的啊。”
正準備把電網電流開關開到最大的丁洛：“待會不是一樣會死？”
“剩一口氣就行。”活的藥效好一點。
“行吧。”丁洛把電流開關調小一點，開始捕蟲。
這個電網有點像小朋友撲蝶那種網子，堯時看著丁洛動作飛快地把那些蟲子撈進網子裏，蟲子一進去就被電暈了。
李叔也拿了網子，不過他是去捕殺清除蟲子的，電流開到最大，蟲子一進去就被電死了，滋滋滋的聲音不絕於耳。
周圍蟲子很多，不一會兒，丁洛就捕回來一大兜。
“夠了嗎？”
堯時看了眼，忍著暈眩和惡心坐起來接過蟲子仔細觀察。
這些變異黑蟲子，外形有點兒像甲蟲，但體型比甲蟲大很多，有乒乓球大，還有長長的鋒利口器，頭頂兩只眼睛是綠色的。
從原身記憶裏堯時知道，這些蟲子沒變異前只有蒼蠅大小，被感染變異後越長越大，本身沒多大的攻擊力，但是繁殖能力和感染能力很強，跟蒼蠅似的讓人防不勝防。
“夠了。還需要一些幹樹枝。”堯時說。
“要那幹嘛？”丁洛疑惑。
堯時：“生火烤蟲子啊。”
丁洛指了指旁邊的小鍋：“我們有鍋。”
堯時看著那個像飯煲一樣的鍋：“那個適合煮湯吧？我不想喝蟲子湯。”
丁洛聽到蟲子湯眉頭就皺了起來，他仿佛已經看到一鍋水裏浮滿黑色蟲子的樣子……
光是想一下就感覺要吐了。
他被那場景惡心了一下，頓了頓：“……有烤的功能。”
丁洛把鍋拿到堯時面前，指著上面“烤”的功能鍵，“喏，可以烤的。
堯時研究了一下，不禁感慨，星際科技就是發達，各種各樣的生活產品都很好用，有新能源，不用特意帶其他的燃料，也不用插電，這個小鍋直接就可以用。
他也不糾結了，開始幹活。
丁洛坐一旁，就看到堯時先用水清洗了一下蟲子，然後撈出來全部放到了鍋裏，又看他雙手在那些蟲子裏抓來抓去，不知道在幹什麽。
丁洛好奇圍觀：“你在幹嘛？”
“這個啊，”堯時雙手正在輸出異能處理食材，但現在不好跟丁洛講，隨便找了個借口，“……給蟲子按按摩，待會味道好點？”
丁洛張了張嘴：“……還挺講究。”
堯時咧嘴笑了一下，又問：“有油鹽之類的調味品嗎？”
“我看看。”丁洛在小鍋的一側按了一下，下面彈出一個小盒子，他說道，“還有一點點鹽。”
堯時探頭看了下，是小鍋自帶的調味盒，其中一格有白色的細鹽，只剩一點點。
“行吧，今天的味道可能沒那麽好，將就下吧。”
丁洛看著黑壓壓一大鍋蟲子：“……”
他欲言又止，你還真打算吃啊？讓人知道這鍋煮過蟲子，都得直接扔垃圾桶，回收都沒人要。
但是想到這是堯時的遺願，他又閉上了嘴。
算了，也就浪費一個鍋而已。
堯時處理好蟲子，把鹽都灑進去拌勻，蓋上蓋子，設定好小鍋的功能，按下開始鍵，上面顯示要十分鐘。
“行了，等著吧。”堯時拍拍手。
丁洛擰開一瓶水，“快洗洗手。”
堯時見他一臉嚴肅，失笑著把手伸過去，安慰他道：“反正都已經感染了，沒事。”
“能多活幾天也好。”丁洛淡淡道。
堯時看他一眼，乖乖洗手。
洗幹凈後，堯時跟丁洛閑聊：“你有異能嗎？”
他們這個世界的人有2%的人會覺醒異能，是幾百年前的一場星際災難後的進化結果。
異能者大多數都被吸收進了部隊，為帝國服務。
這次生物入侵，很多異能者都被調集到各個淪陷區，承擔起了滅殺大型變異生物保護民眾的重任。
“沒有。”丁洛遺憾搖頭，眼神突然兇狠，“我真想自己也有異能，就能去殺變異的豺狼了。”
他的父母就是被變異的豺狼咬死的。
普通豺狼就跟狗子差不多大，但變異後暴長幾倍，四肢著地跟人一般高，危險性也呈倍數增強，不是普通人能滅殺的。
堯時拍拍他肩膀，看他的作戰服，又從原身的記憶裏找到些淪陷區的情況，問道：“你加入了特勤隊？”
“嗯，我和李叔是一個隊的。”丁洛跟他簡單說了下兩人被感染的事。
堯時拍了拍丁洛的肩膀，無聲安慰。
丁洛沈默兩秒收拾好情緒，問堯時：“你呢，怎麽不在基地待著在外面？”
堯時扯了下臟兮兮的衣服，“得罪人了，被扔到這裏的。”
丁洛猛地睜大了雙眼：“被扔到這裏的？！”
堯時頓了下，不好跟他們講自己的實情，自己以後也只能用原主的身份生活，他便只透露了原主的情況。
“嗯，原本是T8星球的。”
“T8的？你不是我們這星球的啊？！”
丁洛很震驚，看到堯時臉上青紫的傷，了然了，真是被人打的。
他張了張嘴，“……那你得罪的那人挺狠。”
不僅打傷人，還把人扔到了淪陷區的野外，必死的結局。
這是什麽深仇大恨！
“是啊，”堯時想到原身記憶裏那些畫面，眼神微瞇，“恨不得我死。”
丁洛沈默地看著身邊的青年，不忍心再戳人家傷口，轉移話題問道：“你多大啊？”
“2……”原本想答24歲的堯時猛然想起原身的年齡，摸摸鼻子，“20，你呢？”
“我18。”
堯時問他：“高中生？”
“畢業了，本來要上大學的，收到錄取通知書沒多久就異蟲入侵了。”
堯時：“……”
他默默地又拍了拍丁洛的肩膀聊表安慰。
兩人年齡差不多，現在處境也一樣，隨口聊著，小鍋裏不時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慢慢地溢出一陣異香。
丁洛吸吸鼻子，驚訝道：“還有點香？”
這香味跟蟲子被電死那種焦味，還有被燒毀時的異臭味還不一樣，有點吸引人。
堯時笑了笑，“今天調味料不夠，不然更香。其實這種蟲子油炸最好吃，又脆又香。”
丁洛見他形容的好似什麽絕世美味，問道：“……你吃過？”
“吃過。”堯時點頭。
丁洛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起來。
堯時見他那神情，失笑，只好道：“沒發生異蟲入侵前。”
丁洛表情稍緩，就是說嘛，怎麽會有人想不開吃變異蟲子的。
他又很好奇：“這蟲子我們在燒毀的時候是很臭的，所有變異生物燒毀時都有股臭味，怎麽這個會飄出香味？”
當然是我的異能起作用了，但堯時還不能這麽說，只道：“……可能是我按摩過了？”
丁洛：“……”
“會有臭味是因為變異病毒。”
“嗯，我知道。”
堯時轉移話題，大力推薦，“蟲子裏蛋白質很豐富的，很好吃的，油炸螞蚱吃過嗎？”
“……沒。”丁洛搖頭，光是聽到就感覺頭皮一緊。
堯時：“待會試試就知道了。”
丁洛：“……”婉拒，謝謝。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小鍋“叮——”一聲，蟲子烤好了。
“好了！”堯時很興奮，身體前傾伸手打開鍋子，“看看這鍋烤得怎麽樣。”
鍋蓋打開，一陣熱氣飄散出來，隨即濃郁的焦香烤肉味散逸開來。
好香……
丁洛吸吸鼻子，喉嚨不自覺吞咽一下。
這氣味怎麽比剛才晚飯的紅燒肉還香的感覺？
他就坐在旁邊，無可避免地被這一陣香味吸引，有些不相信這些香味是烤蟲子發出來的。
水汽散去，他伸長脖子定睛看向鍋裏。
一鍋密密麻麻的蟲子，被烤熟後，黑乎乎裏透著一點焦黃，但是都還很完整，圓圓的眼睛細細的腿都能看清……
丁洛看著感覺頭皮發麻，剛才香味引起的一點食欲一下退沒了。
這能吃？！
他正想著就看見堯時伸手進去撚了一只蟲子吹了幾下，然後就放嘴裏“哢嚓”，咬了一半……
丁洛瞳孔地震：“！！”
吃蟲子就算了，還咬一半……
丁洛驚懼地看著堯時，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覺得胃裏有點兒翻湧。
……居然真的吃了？！
噫……
丁洛感覺自己的靈魂顫抖了一下。
一只太大，堯時從中間咬開，嚼了嚼，“還行，就是味道有點淡，感覺還是炭火烤的要更好吃點。”
丁洛：“……”
他感覺渾身毛毛的，還完好的脖子上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堯時把剩下半只扔嘴裏嚼吧嚼吧吞了，又撚了一只遞到丁洛面前：“試試？”
“不不不，不用了。”
烤蟲子就在眼皮子底下，丁洛身體後仰遠離，頭搖得撥浪鼓似的，生怕堯時把蟲子直接懟他嘴裏，說完話就閉緊了嘴巴，小奶膘上抿出來兩個小酒窩。
他這麽抗拒讓堯時發了愁，這不吃可這麽驗證異能有沒有用？
自己才剛被感染不久，效果不明顯，得丁洛和李叔吃了才能盡快看到效果。
而且，他們已經感染多天，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要是病毒完全入侵到腦部後再治療，就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已經傷到了腦子，就算清除了病毒也會留下點頭疼的後遺癥。
堯時又把蟲子往丁洛跟前遞了遞，語氣很真誠：“很好吃的，不騙你。”
“不、不用。”丁洛伸手把堯時的手擋開，拒絕得很堅決，“打死我也不吃！”
堯時：“……”
他眨眨眼，定定地看著丁洛，也不說話，就那麽直直地看著丁洛。
丁洛被他那眼神看得有點發毛：“……怎、怎麽？”
“我跟你說，以前有個人，他叫王境澤。”
丁洛：“？？”
堯時笑了下，“後面世界上就多了很多的王境澤。”
丁洛懵逼：“啊？為什麽？克隆了嗎？”
“……沒事，過會兒你就知道了。”堯時收回了手，把蟲子扔嘴裏，嘆口氣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就是覺得有點可惜。”
丁洛：“……？可惜什麽？”
堯時又看他一眼，語氣很是遺憾地說道：“可惜這麽好吃的東西，你要錯過了。”
丁洛：“……”
堯時忽然問道：“你是不是害怕？”
“……誰說的，我才不怕。”在同齡人面前，十八歲的少年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怕蟲子。
丁洛嘴硬，“我每天清除的蟲子沒有上萬也有八千好吧。”
堯時瞧他神色，下巴朝鍋裏擡了擡，笑道：“是嗎？那你吃一只？”
丁洛嘴巴動了動，可再看一眼那鍋子裏的蟲子，他又閉上了。
……實在下不了口。
“還說不怕。”堯時激他，“看我的。”
說著，堯時又撚起一只吃了下去，還不忘評價，“香！”
“……我就是覺得有點下不了口，”丁洛磕磕巴巴解釋，震聲強調，“有病毒的，我是嫌惡心，不是怕。”
堯時覷他一眼：“都要死了，還管什麽病毒，多一點少一點，有區別？”
丁洛：“……”
堯時感慨：“人間美味，不吃一次，感覺都白活了。”
丁洛：“……”
看他一只又一只地吃著，丁洛吞了吞口水。
是啊，反正都要死了，怕什麽，不能再多一個遺憾。
他看著鍋裏黑乎乎的蟲子，沈默了幾秒，咬咬牙，伸手撚了一只。
焦香味鉆入他鼻尖，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真的要吃嗎？
他看著這蟲子，心裏交戰不停。
堯時眉頭微挑，提醒他，“還有點兒燙，吹一下。”
丁洛把蟲子吹了幾下，但遲遲沒有下嘴。
堯時看他這樣，提出誠懇的建議，“要不把眼睛閉上？”
丁洛又盯著蟲子幾秒，深呼吸幾次，忽然就閉了眼，臉上一幅視死如歸的表情，張大嘴巴一鼓作氣把整個蟲子扔進了嘴裏。
“……”倒也不用這麽整只吃下去，見他只是包著沒動牙，堯時提醒，“嚼一嚼。”
那麽大一只，丁洛嘴裏撐得滿滿當當，聽見堯時的話，忍著心底的抗拒費勁地嚼起來……
哢嚓哢嚓……
咦？丁洛睜開雙眼，神情微動。
哢嚓哢嚓哢嚓……
咦咦咦？
丁洛嘴巴逐漸動得歡快起來，雙眼由驚恐變成驚訝，然後又變成驚喜……
堯時見狀欣慰地笑起來，“味道怎麽樣？”
“嗯嗯嗯。”一大只蟲子得嚼好一陣，丁洛沒空說話，只能不斷點頭，臉上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堯時輕笑：“沒騙你吧。”
“嗯嗯嗯。”丁洛好不容易嚼完了，驚喜道，“好吃誒，脆香脆香的，跟烤肉的味道不太一樣，但是又有肉香味，還很疏松容易嚼，就是味道有點淡。”
說著，他又撚了一只，這回不怕了，黑乎乎的蟲子在他眼裏逐漸變得可愛起來。
吸取教訓，他半只半只地吃起來，剛才看到堯時咬半只時的一言難盡全都拋到了腦後。
“沒辦法，只有那麽一點鹽。”堯時說道，“等回去基地有調味品了更好吃。”
說到回基地，丁洛頓了一下才說道：“……嗯，等回去我一定要吃一次正宗的。”
堯時拍拍他肩膀，“回去給你做油炸的，還可以裹點雞蛋面粉炸，也好吃。”
丁洛連連點頭。
堯時笑著嘀咕：“我就說吧，世上有很多王境澤。”
丁洛嘴裏吃著烤蟲子，含糊問道：“那是誰？”
“他是真香的代言人。”
丁洛：“？什麽東西？”
堯時笑了一下，沒多解釋，回頭看向在不遠處捕殺蟲子的李叔，喊道：“李叔，來吃一點啊。”
李叔對這個沒興趣，“你們吃。”
已經有一個試驗品了，堯時便沒勉強，如果有效，到時候不用叫李叔也會吃。
丁洛剛吃過晚飯沒多久，一連吃了七八只後停了手。
堯時：“吃啊，還很多。”
“不吃了，很飽了。”丁洛連連擺手，拿過一瓶水喝起來。
堯時估算了一下，他的異能之前已經提升到了八級，能凝練出藥丸子了，感染者不需要再吃一大碗的藥膳，吃一粒藥丸就行。
但是現在異能莫名其妙掉了兩級，按照丁洛的感染程度和蟲子的體積大小，他還得吃至少七八只才行。
他拿過一只碗，撿出來八只放碗裏遞給丁洛，“把這些吃了。”
“不行，太多了，真吃不下了，明早吃吧，可以當早餐。”丁洛說。
堯時把碗塞他手裏，認真嚴肅地跟他說：“聽我的，現在吃，吃完。明天早上可以再做。”
丁洛苦著臉摸著胃部：“時哥，我真吃不下了。”
“你個大小夥子，飯量正是無底洞的時候，一會兒吃完去清除一下蟲子立馬就消化了，快吃，就當陪我一起吃。”
見他這麽說，丁洛聞著又確實香，“就這八只哦？”
堯時點頭：“就這八只。”
“行。”丁洛又哢嚓哢嚓吃起來。
堯時看著他吃完，放心了。
丁洛吃完有點撐，跑去清理蟲子了。
堯時吃夠足夠的量，頭還暈著，躺下了。
按照以前的經驗，如果異能有用，兩個小時後會看到初步藥效，感染者身上癥狀會開始減輕，八個小時後，藥效達到最大值，十二個小時後，感染者會痊愈。
堯時耐心等待著。
他不知不覺睡著了，等他醒來，發現不遠處堆積了一座蟲子小山，都是丁洛和李叔晚上捕殺的成果。
李叔往蟲子堆上灑了些助燃劑，丁洛點燃了。
劈裏啪啦的聲音仿佛放鞭炮，空氣裏傳來一陣焦臭味。
這是變異生物被燒毀時都有的一種焦臭味。
變異生物捕殺後都是燒毀處理，免得養出更多的蟲子。
蟲子之類的小生物就地燒毀，大型變異生物得運回去用專門的熔爐燒毀。
“時哥，你醒了，好點了嗎？”丁洛走回來，見堯時坐了起來關心問道。
堯時揉著腦袋緩了緩，“差不多，還暈。”
“腦震蕩得養幾天。”丁洛安慰他。
堯時看著那堆蟲子，“我睡了多久？”
“三個小時吧，現在快十一點了，等燒完我們也準備休……”
沒等他說完，堯時一把抓過他的手腕，把他的衣袖撈上去。
“……息了。”丁洛嚇一跳，下意識想把衣袖拉下來。
“別動。”
丁洛停了手，“時哥，怎麽了？這些蟲卵有什麽好看的？”
他把頭轉開，一眼都不想看到這些惡心的東西。
光線有點暗，堯時拍拍他胳膊，“丁洛，幫我把燈拿過來。”
丁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去把燈拿了過來，“時哥，你要幹嘛？”
“舉好。”堯時把他的胳膊拉到光下，仔細觀察著他小臂上的蟲卵。
他白天看過，這些蟲卵趨近成熟，等到第七天，感染者失去理智後，蟲卵也會正式成熟破體而出。
現在，原本飽滿透亮的蟲卵沒有之前那麽有光澤了，好像有點點萎縮了？
堯時以前看過很多病例，他確信，這是烤蟲子開始發揮作用了。
他心裏一喜，異能對這裏的變異生物也有用！
“時哥？”
堯時把他的衣袖拉下來蓋好，擡頭沖他笑了笑，“沒事，把燈掛回去吧。”
丁洛一頭霧水地把燈放回去。
蟲子燒完，到了該休息的時候，堯時和丁洛睡帳篷，李叔堅持守夜。
半夜裏，趁著丁洛睡著，堯時又爬起來檢查了一下，丁洛身上的蟲卵已經明顯萎縮坍塌。
他放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堯時忽然被一聲驚叫驚醒。
“啊——”
丁洛驚慌的聲音裏帶著驚喜，“李叔，時哥，你們快來看！”
“我身上的蟲卵好像沒了？！”
“我、我是不是不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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