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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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他雙目微瞇，一字一句問：“不作數？”
江芷萱看著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一個‘是’字哽在喉間，怎麽也說不出口，最後只好道：“接收了太多記憶，我如今腦子亂得很，想一個人靜靜。等我將這些事理順，再談別的事好嗎？”
清淵對這個答案雖然不太滿意，但相較於剛才倒也勉強能接受，“那你想靜多久？”
江芷萱老實道：“這我也不知道。”
清淵道：“必須要有個期限，否則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想借此逃避。”
江芷萱想了一下說，“那就十年八年吧。”聽說七八歲的孩子貓狗都嫌棄，如果到時候他還想知道這個答案，見到她有那麽大孩子估計也沒什麽心思了。
清淵氣笑了，目光死死地盯著她，“你做夢，我最多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想清楚。”一個月的時間夠他去找聞人清算賬了。
她楞了一下，隨即道：“不行，最少也要一年。”
清淵態度堅決：“就一個月，要是你不願意的話現在就和我回學院。”
江芷萱蹙眉看他，態度也很堅決，“路上都要花一個月，三個月，不能再少了。”
最後，清淵妥協道：“好吧，那你不許去別的地方，等我去接你。”
一人讓一步的道理江芷萱還是懂的，“嗯。”
木統領得知她要去五陽村後，二話不說也要跟著去，江芷萱拗不過，只好同意。
於是啟程的時候江芷萱發現飛舟上人還挺多，光親衛就有十個，再加上她和木統領，竟然將體量最小的飛舟坐滿了。
“木叔叔，不過是個邊陲之地，不用帶這麽多親衛吧？”
木統領回道：“大小姐，安全重要。而且越是邊陲之地越荒涼，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左右飛舟上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多帶些人。”
江芷萱楞了一下，“那好吧。”她第一次知道木統領竟然這麽會精打細算。
交代木統領到了地方叫她後，江芷萱便一頭紮進房間裏準備修煉。雖然和本體合二為一了，但她還是不太會轉變兩種形態。像她這種人和妖結合生下來的後代，化作人形時除了頭發或者眼睛異於常人，其他地方與人類並沒有什麽不同，唯有一點，會在月圓之夜現出本體。
二十七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人，從未想過會有這般離奇的身世，對自己的本體也還不太能接受。所以想先適應一下，免得月圓之夜嚇到自己。
江芷萱靜坐在蒲團上，打算心境平和後就開始修煉。低頭看見自己垂在身前的棕色頭發，輕嘆了聲抓起一撮在放在手心揉搓，本以為是懷孕營養不良才導致頭發變色，沒想到竟是因為本體為槃火梧桐才會發生這樣的改變。
其實人和妖結合生下的後代大多天賦不錯，比純粹的人類或者妖要強一些，還能在人形和妖形兩種形態中自由變化。這點比純粹的妖強得多，因為妖族需要修煉至化神才能化人形。
而且她體內的木靈根明顯精純了不少，程度不比地木靈根差多少。如此她體內就有兩條天靈根，一條地靈根，修煉起來速度絕對不慢。
這樣一想，江芷萱心情好了不少，閉上眼睛開始吸納靈氣修煉。
滄海桑田，時過境遷，五陽村早已更名為五陽鎮了，且面積比當時的小村子擴大了數倍。變化可謂翻天覆地，一時間江芷萱竟認不住不出哪裏才是她的出生之地。
木統領問：“大小姐，我們是要在鎮子裏找地方住下，還是在鎮外落腳？”
“就在那住下吧。”江芷萱指了指前面一處寫著出售的宅子。
“是，大小姐。”木統領應下後，往身後看了一眼，立即有親衛去和賣家交涉。
不一會兒，親衛回來，遲疑道：“稟大小姐，宅子已經買下，但是宅子似乎有些問題。”
“什麽問題？”
親衛把打聽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原來那個宅子流傳了很多年，是鎮子上最大一所宅子。從前以風水好出名，現在以不祥出名。以前住在這宅子裏的人個個長壽，生活順遂，聽說這種狀況延續了千年之久。
後來不知何時起，這間宅子頻頻出現狀況，先是傳出鬧鬼，後是住進宅子裏的人個個都沒好下場，不是慘死，就是缺胳膊斷腿，血光之災不斷。
說完後，親衛把自己的所見也說了一遍：“屬下仔細查看過那所宅子，並沒有發現妖邪鬼祟，一切都正常。”
木統領皺眉道：“大小姐，要不要換一處？”
“不用了，就它吧。”江芷萱聽完親衛的描述後，突然很想進去瞧瞧。
而且她隱約覺得這所宅子所在的位置就是她當時出生的地方。
“那屬下先派人收拾一下，大小姐再進去。”話落，木統領已經派了六個親衛先進去。
等江芷萱住進去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看著被拾掇得和城主府七八分像的房間，她楞了一下，說：“有勞木叔叔了，只是出門在外，不用這麽講究的。”
木統領滿不在意，“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一路舟車勞頓，想必大小姐也累了，屬下就不打擾大小姐休息了。”
“嗯。”江芷萱應了一聲，沒說什麽讓他們也早些休息的話，且不提修煉到他們這種程度的修士本來就不用睡覺，就算需要睡，他們也不會睡的——初來乍到，肯定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夜，而不是睡覺。
江芷萱心裏有些覆雜，過去她是江城大小姐，有江黎撐腰，她心安理得享受這一切；雖然現在她還是江城大小姐，可是她卻不知用什麽心態來接受這一切。
她已經沒有老祖可以撐腰了，而且還變成了江黎的老祖。要不是江黎閉關了，她都不知道怎麽面對他。
別人家，都是老祖為小輩攢下根基，給小輩撐腰；而他們家，是反著來。
想想就覺得心虛，不知如何面對。
入夜，江芷萱又做了夢。
夢裏，一個身如玉樹，劍眉星眸，容貌出眾的男子抱著盆栽在院子裏曬太陽，日落又將盆栽抱進屋。
男子家境看起來並不好，穿的是粗布麻衣，住的是茅草房，且家徒四壁。然而這個家徒四壁的男子每天都會用靈氣濃郁的靈乳澆盆栽。
男子相貌酷似江清風，江芷萱一眼就認出他是江磊——也是曾經的君磊，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起初江芷萱以為他不知道那是靈乳，所以才這麽浪費。
後來有一天，天上掉下來個女修，砸壞了茅草屋。女修絕望的眼神看到靈乳瞬間變亮，她說願意用一千塊上品靈石換一杯靈乳。
江磊卻沒理她。
女修以為他嫌少，開始加價，加到全部身家時，江磊還是沒理她。
女修不甘心，出手想搶奪，卻不料江磊的修為竟然比她高出不少，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傷上加傷。最後惱羞成怒罵人：“呸，明明是強者卻偽裝成普通人騙人，心裏變態。”
一直面無表情的江磊突然笑了一下，眼神危險地掃過女修，把女修嚇得連滾帶爬跑出了茅草屋。
女修走後，江磊沒有用術法，而是親自動手把茅草屋補好。
然後繼續日覆一日修煉和照顧盆栽，他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日子無聊。
直到冬天，盆栽裏的小樹苗突然長出幾片嫩葉，江磊才改變這樣單調的生活，起初他是愉悅的，滿心歡喜地抱著盆栽在茅草屋四周走動，似乎在尋找什麽。
後來看到不光是盆栽，還有茅草屋附近，甚至方圓十裏的植物都變得生機勃勃起來，他才開始慌張起來，有時候還會流露出驚恐的眼神，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下去。
他瘋了一樣，抱著盆栽到處找人。
仔細看，還能看到他眼眶都紅了。
夢醒後，江芷萱呆呆地看著帳頂，枕下濕了一片。
原來一場人妖戀竟然是這麽個結局，一個隕落得無聲無息，一個榮耀飛升。
江芷萱睡不下去了，也無心修煉，遂起身走到院子。
院子裏的花開得特別好，雖然是夜裏，但依舊姹紫嫣紅一片，花香撲鼻。
來到靈氣最旺盛的角落，她蹲下身子，拂去開得正好的薔薇以及泥土，掘地半尺，終於看到一角玉盒露了出來。
白玉無瑕的盒子埋在地下多年靈氣已經損耗得差不多了，玉盒遠不如夢裏看到的那般剔透。一滴血滴在玉盒上，玉盒便開了，裏面是一支流光溢彩的珠釵。
江芷萱捏起那支珠釵，盯著黃蜂尾後針制成釵，無聲道：“為了感謝你昔年的照顧，這支釵我會帶回江城放進祖祠，唔，就放在你的牌位下好了。”
她蹲在墻角有一段時間了，身後的木統領擔心道：“大小姐？”
“怎麽了？”江芷萱收起珠釵，轉身問。
“屬下查過，這院子沒什麽問題，是先前那些住進來的人行為不端，妄想借這宅子之前的祥瑞傳說躲過災劫，發現宅子並沒有效果後人心惶惶，才會頻頻出現意外。外人以訛傳訛，這宅子也就成了兇宅。所以大小姐不必憂心。”木統領以為江芷萱半夜來逛花園是察覺到了什麽。
江芷萱點點頭，深以為然，“其實這宅子以前靈氣挺濃郁的，只不過多年過去，靈氣耗光了而已。之前那些祥瑞傳說想必就是得了這宅子裏的靈氣滋潤，後來靈氣沒了之後，祥瑞就變成不祥了。”
天外天學院
清淵把已經失去靈力的護魂鈴拍在聞人清面前的桌子上，怒道：“你居然敢騙我！真當我不敢拿你怎麽樣嗎？”
聞人清垂眸看了眼已經靈氣全無的護魂鈴，挑了挑眉：“本座何時騙你了？難不成這護魂鈴沒用？若是沒用，護魂鈴不該是這種使用後報廢的樣子啊。”
清淵眼眸仿佛粹了冰雪，冷得凍人，“你不是說能用三次嗎？”
“是啊，能使用三次，三次時間加起來有一炷香呢！”聞人清說著，突然擡眸：“你該不會一炷香之內沒解釋完吧？你說話這麽慢的嗎？”短短幾句話一炷香都說不完。
清淵惱羞成怒，咬牙切齒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本座沒說嗎？”聞人清唔了一聲，“興許是忘了。”
清淵正在氣頭上，聞人清此話無疑火上澆油，於是就真的著火了。
聞人清發現法衣上冰白色的火焰看著雖然沒什麽溫度，但是卻能讓她神魂深處顫抖起來。
她此時顧不得面子，一邊脫掉法衣，一邊暗暗感慨鳳凰族還真是得天獨厚的種族，都快在滄元界滅族了還這麽厲害。噴個火就能讓她一個大乘期修士手忙腳亂，難怪他這麽膽大妄為，敢在滄元界大搖大擺行走。
清淵見狀不由一楞，隨即驚道：“你想做什麽？”他不就是想表明一下鳳凰族雖然只剩他一根獨苗苗，但依舊牛逼哄哄嗎，她怎麽就開始脫衣服了？？
聞人清脫得只剩下褻衣褻褲了。
清淵猛地背過身去，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不知羞恥！”話雖這麽說，心裏卻莫名有點幸災樂禍：想不到江黎的姘頭竟然是這樣的人，江黎頭上好綠啊！
聞人清有生以來第二次被男人罵不知羞恥，前者也就罷了，她確實心思不正。可這只鳳凰，她指天發誓，她對他絕對一丁點意思都沒有，憑什麽罵她？
簡直莫名其妙：“本座哪裏不知羞恥了，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今日就別怪本座以大欺小。”雖然鳳凰真火是難頂了些，但是她大乘期的修為也不是擺著好看的。
清淵剛扭頭，見她仍舊衣衫不整，又忙轉頭，“這還用說嗎？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簡直有傷風化。”
聞人清白了他一眼，氣得：“要不是你燒壞本座法衣，本座會這樣？再說了，在你面前脫幾件衣服怎麽就有傷風化了？本座掏出了都比你大！”
清淵：“？？”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的聞人清：“……”
問什麽時候知道真相，當然是生孩子的時候啊，孩子很快就生了，就一兩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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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目微瞇，一字一句問：“不作數？”
江芷萱看著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一個‘是’字哽在喉間，怎麽也說不出口，最後只好道：“接收了太多記憶，我如今腦子亂得很，想一個人靜靜。等我將這些事理順，再談別的事好嗎？”
清淵對這個答案雖然不太滿意，但相較於剛才倒也勉強能接受，“那你想靜多久？”
江芷萱老實道：“這我也不知道。”
清淵道：“必須要有個期限，否則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想借此逃避。”
江芷萱想了一下說，“那就十年八年吧。”聽說七八歲的孩子貓狗都嫌棄，如果到時候他還想知道這個答案，見到她有那麽大孩子估計也沒什麽心思了。
清淵氣笑了，目光死死地盯著她，“你做夢，我最多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想清楚。”一個月的時間夠他去找聞人清算賬了。
她楞了一下，隨即道：“不行，最少也要一年。”
清淵態度堅決：“就一個月，要是你不願意的話現在就和我回學院。”
江芷萱蹙眉看他，態度也很堅決，“路上都要花一個月，三個月，不能再少了。”
最後，清淵妥協道：“好吧，那你不許去別的地方，等我去接你。”
一人讓一步的道理江芷萱還是懂的，“嗯。”
木統領得知她要去五陽村後，二話不說也要跟著去，江芷萱拗不過，只好同意。
於是啟程的時候江芷萱發現飛舟上人還挺多，光親衛就有十個，再加上她和木統領，竟然將體量最小的飛舟坐滿了。
“木叔叔，不過是個邊陲之地，不用帶這麽多親衛吧？”
木統領回道：“大小姐，安全重要。而且越是邊陲之地越荒涼，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左右飛舟上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多帶些人。”
江芷萱楞了一下，“那好吧。”她第一次知道木統領竟然這麽會精打細算。
交代木統領到了地方叫她後，江芷萱便一頭紮進房間裏準備修煉。雖然和本體合二為一了，但她還是不太會轉變兩種形態。像她這種人和妖結合生下來的後代，化作人形時除了頭發或者眼睛異於常人，其他地方與人類並沒有什麽不同，唯有一點，會在月圓之夜現出本體。
二十七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人，從未想過會有這般離奇的身世，對自己的本體也還不太能接受。所以想先適應一下，免得月圓之夜嚇到自己。
江芷萱靜坐在蒲團上，打算心境平和後就開始修煉。低頭看見自己垂在身前的棕色頭發，輕嘆了聲抓起一撮在放在手心揉搓，本以為是懷孕營養不良才導致頭發變色，沒想到竟是因為本體為槃火梧桐才會發生這樣的改變。
其實人和妖結合生下的後代大多天賦不錯，比純粹的人類或者妖要強一些，還能在人形和妖形兩種形態中自由變化。這點比純粹的妖強得多，因為妖族需要修煉至化神才能化人形。
而且她體內的木靈根明顯精純了不少，程度不比地木靈根差多少。如此她體內就有兩條天靈根，一條地靈根，修煉起來速度絕對不慢。
這樣一想，江芷萱心情好了不少，閉上眼睛開始吸納靈氣修煉。
滄海桑田，時過境遷，五陽村早已更名為五陽鎮了，且面積比當時的小村子擴大了數倍。變化可謂翻天覆地，一時間江芷萱竟認不住不出哪裏才是她的出生之地。
木統領問：“大小姐，我們是要在鎮子裏找地方住下，還是在鎮外落腳？”
“就在那住下吧。”江芷萱指了指前面一處寫著出售的宅子。
“是，大小姐。”木統領應下後，往身後看了一眼，立即有親衛去和賣家交涉。
不一會兒，親衛回來，遲疑道：“稟大小姐，宅子已經買下，但是宅子似乎有些問題。”
“什麽問題？”
親衛把打聽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原來那個宅子流傳了很多年，是鎮子上最大一所宅子。從前以風水好出名，現在以不祥出名。以前住在這宅子裏的人個個長壽，生活順遂，聽說這種狀況延續了千年之久。
後來不知何時起，這間宅子頻頻出現狀況，先是傳出鬧鬼，後是住進宅子裏的人個個都沒好下場，不是慘死，就是缺胳膊斷腿，血光之災不斷。
說完後，親衛把自己的所見也說了一遍：“屬下仔細查看過那所宅子，並沒有發現妖邪鬼祟，一切都正常。”
木統領皺眉道：“大小姐，要不要換一處？”
“不用了，就它吧。”江芷萱聽完親衛的描述後，突然很想進去瞧瞧。
而且她隱約覺得這所宅子所在的位置就是她當時出生的地方。
“那屬下先派人收拾一下，大小姐再進去。”話落，木統領已經派了六個親衛先進去。
等江芷萱住進去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看著被拾掇得和城主府七八分像的房間，她楞了一下，說：“有勞木叔叔了，只是出門在外，不用這麽講究的。”
木統領滿不在意，“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一路舟車勞頓，想必大小姐也累了，屬下就不打擾大小姐休息了。”
“嗯。”江芷萱應了一聲，沒說什麽讓他們也早些休息的話，且不提修煉到他們這種程度的修士本來就不用睡覺，就算需要睡，他們也不會睡的——初來乍到，肯定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夜，而不是睡覺。
江芷萱心裏有些覆雜，過去她是江城大小姐，有江黎撐腰，她心安理得享受這一切；雖然現在她還是江城大小姐，可是她卻不知用什麽心態來接受這一切。
她已經沒有老祖可以撐腰了，而且還變成了江黎的老祖。要不是江黎閉關了，她都不知道怎麽面對他。
別人家，都是老祖為小輩攢下根基，給小輩撐腰；而他們家，是反著來。
想想就覺得心虛，不知如何面對。
入夜，江芷萱又做了夢。
夢裏，一個身如玉樹，劍眉星眸，容貌出眾的男子抱著盆栽在院子裏曬太陽，日落又將盆栽抱進屋。
男子家境看起來並不好，穿的是粗布麻衣，住的是茅草房，且家徒四壁。然而這個家徒四壁的男子每天都會用靈氣濃郁的靈乳澆盆栽。
男子相貌酷似江清風，江芷萱一眼就認出他是江磊——也是曾經的君磊，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起初江芷萱以為他不知道那是靈乳，所以才這麽浪費。
後來有一天，天上掉下來個女修，砸壞了茅草屋。女修絕望的眼神看到靈乳瞬間變亮，她說願意用一千塊上品靈石換一杯靈乳。
江磊卻沒理她。
女修以為他嫌少，開始加價，加到全部身家時，江磊還是沒理她。
女修不甘心，出手想搶奪，卻不料江磊的修為竟然比她高出不少，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傷上加傷。最後惱羞成怒罵人：“呸，明明是強者卻偽裝成普通人騙人，心裏變態。”
一直面無表情的江磊突然笑了一下，眼神危險地掃過女修，把女修嚇得連滾帶爬跑出了茅草屋。
女修走後，江磊沒有用術法，而是親自動手把茅草屋補好。
然後繼續日覆一日修煉和照顧盆栽，他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日子無聊。
直到冬天，盆栽裏的小樹苗突然長出幾片嫩葉，江磊才改變這樣單調的生活，起初他是愉悅的，滿心歡喜地抱著盆栽在茅草屋四周走動，似乎在尋找什麽。
後來看到不光是盆栽，還有茅草屋附近，甚至方圓十裏的植物都變得生機勃勃起來，他才開始慌張起來，有時候還會流露出驚恐的眼神，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下去。
他瘋了一樣，抱著盆栽到處找人。
仔細看，還能看到他眼眶都紅了。
夢醒後，江芷萱呆呆地看著帳頂，枕下濕了一片。
原來一場人妖戀竟然是這麽個結局，一個隕落得無聲無息，一個榮耀飛升。
江芷萱睡不下去了，也無心修煉，遂起身走到院子。
院子裏的花開得特別好，雖然是夜裏，但依舊姹紫嫣紅一片，花香撲鼻。
來到靈氣最旺盛的角落，她蹲下身子，拂去開得正好的薔薇以及泥土，掘地半尺，終於看到一角玉盒露了出來。
白玉無瑕的盒子埋在地下多年靈氣已經損耗得差不多了，玉盒遠不如夢裏看到的那般剔透。一滴血滴在玉盒上，玉盒便開了，裏面是一支流光溢彩的珠釵。
江芷萱捏起那支珠釵，盯著黃蜂尾後針制成釵，無聲道：“為了感謝你昔年的照顧，這支釵我會帶回江城放進祖祠，唔，就放在你的牌位下好了。”
她蹲在墻角有一段時間了，身後的木統領擔心道：“大小姐？”
“怎麽了？”江芷萱收起珠釵，轉身問。
“屬下查過，這院子沒什麽問題，是先前那些住進來的人行為不端，妄想借這宅子之前的祥瑞傳說躲過災劫，發現宅子並沒有效果後人心惶惶，才會頻頻出現意外。外人以訛傳訛，這宅子也就成了兇宅。所以大小姐不必憂心。”木統領以為江芷萱半夜來逛花園是察覺到了什麽。
江芷萱點點頭，深以為然，“其實這宅子以前靈氣挺濃郁的，只不過多年過去，靈氣耗光了而已。之前那些祥瑞傳說想必就是得了這宅子裏的靈氣滋潤，後來靈氣沒了之後，祥瑞就變成不祥了。”
天外天學院
清淵把已經失去靈力的護魂鈴拍在聞人清面前的桌子上，怒道：“你居然敢騙我！真當我不敢拿你怎麽樣嗎？”
聞人清垂眸看了眼已經靈氣全無的護魂鈴，挑了挑眉：“本座何時騙你了？難不成這護魂鈴沒用？若是沒用，護魂鈴不該是這種使用後報廢的樣子啊。”
清淵眼眸仿佛粹了冰雪，冷得凍人，“你不是說能用三次嗎？”
“是啊，能使用三次，三次時間加起來有一炷香呢！”聞人清說著，突然擡眸：“你該不會一炷香之內沒解釋完吧？你說話這麽慢的嗎？”短短幾句話一炷香都說不完。
清淵惱羞成怒，咬牙切齒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本座沒說嗎？”聞人清唔了一聲，“興許是忘了。”
清淵正在氣頭上，聞人清此話無疑火上澆油，於是就真的著火了。
聞人清發現法衣上冰白色的火焰看著雖然沒什麽溫度，但是卻能讓她神魂深處顫抖起來。
她此時顧不得面子，一邊脫掉法衣，一邊暗暗感慨鳳凰族還真是得天獨厚的種族，都快在滄元界滅族了還這麽厲害。噴個火就能讓她一個大乘期修士手忙腳亂，難怪他這麽膽大妄為，敢在滄元界大搖大擺行走。
清淵見狀不由一楞，隨即驚道：“你想做什麽？”他不就是想表明一下鳳凰族雖然只剩他一根獨苗苗，但依舊牛逼哄哄嗎，她怎麽就開始脫衣服了？？
聞人清脫得只剩下褻衣褻褲了。
清淵猛地背過身去，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不知羞恥！”話雖這麽說，心裏卻莫名有點幸災樂禍：想不到江黎的姘頭竟然是這樣的人，江黎頭上好綠啊！
聞人清有生以來第二次被男人罵不知羞恥，前者也就罷了，她確實心思不正。可這只鳳凰，她指天發誓，她對他絕對一丁點意思都沒有，憑什麽罵她？
簡直莫名其妙：“本座哪裏不知羞恥了，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今日就別怪本座以大欺小。”雖然鳳凰真火是難頂了些，但是她大乘期的修為也不是擺著好看的。
清淵剛扭頭，見她仍舊衣衫不整，又忙轉頭，“這還用說嗎？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簡直有傷風化。”
聞人清白了他一眼，氣得：“要不是你燒壞本座法衣，本座會這樣？再說了，在你面前脫幾件衣服怎麽就有傷風化了？本座掏出了都比你大！”
清淵：“？？”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的聞人清：“……”
問什麽時候知道真相，當然是生孩子的時候啊，孩子很快就生了，就一兩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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