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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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涼亭裏，顧謹言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
一道纖細的身影穿過花架往他所在的涼亭走來，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長裙，行走在紫藤花架間，仿佛一株會移動的紫藤花。
“你來幹嘛？”知道他是為誰而來的，江芷萱還是忍不住問。餘光卻忍不住往他身上瞟，玄色勁裝上還有作戰後的痕跡，應該是剛回江城就跑來城主府，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
如果不是為了顧夕顏而來，看到他風塵仆仆先跑來城主府，江芷萱會很開心的，但事實總是那麽殘酷。
他從不是為了想見她而來。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累了，她花了十年時間追求一個對她若即若離的人值得嗎？
看見她突然哀戚的面容，顧謹言心中沒來由一慌，喉結滾動了下，“我聽夕顏說了修煉塔的事。”
她站著不坐，顧謹言也不好繼續坐著，站起來道：“這件事是夕顏不對，我代她向你道歉。”
院子裏的涼亭本就是裝飾用的，建得小巧玲瓏，他長得很高大，一站起來顯得涼亭格外局促。
局促到兩個人之間只隔了半個手臂的距離。
江芷萱仰頭看他，暗暗腹誹：道歉如果有用，要神兵利器做什麽？而且這事錯最多的人明明是你好吧？要不是你把我辛辛苦苦買回來的戰技隨便給人，我能那麽生氣？
越想越氣，見了始作俑者，更氣了。
於是，她譏諷道：“原來你來不是為了幫妹妹出頭啊？我還以為你是來興師問罪的，畢竟你可是顧夕顏的好哥哥。”
顧謹言皺了皺眉，她這是什麽意思？“沒有。”對上她疑惑的眼神，“我不是來興師問罪。”
“夕顏被我寵壞了，年少氣盛，我已經教訓過她了。這次能不能放她一馬？”
江芷萱自嘲似的笑了笑，她就不應該有太多期望。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卻還是忍不住帶刺：“修煉塔的塔規就是如此，不服的話，可以去找老祖說道說道。”
他眉頭皺得更厲害了，目光覆雜的看著她，“你一定要這樣嗎？”
江芷萱抿唇，一言不發。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做，我只好帶著夕顏離開江城。”在江城，被修煉塔永黑，相當於失去修煉資源。
失去修煉資源，仙途也就走不遠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夕顏斷送仙途。
離開江城或許會過得艱苦，但他們總會找到一個安身之所。
江芷萱雙目瞪圓，難以置信道：“你在威脅我？”
顧謹言垂眸，低聲道：“不是，我只是在告訴你，我的打算。”
江芷萱心裏一突，沒來由的害怕，不想再提起顧夕顏，轉而問起她最在意的事情：“顧謹言，我送你的東西，你都是怎麽處理的？”
顧謹言楞了一下，“什麽？”不是在說修煉塔永黑的事情嗎？怎麽話題變那麽快？
她聲量徒然增大，又重覆問了一遍。
顧謹言不明所以，“我全收起來了，放在儲物戒裏。”
“那之前我送你的丹藥、寶器、靈石……怎麽會在你妹妹那裏？還有，半年前我給你的戰技，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功夫才找到那卷戰技嗎？它又為什麽跑到你妹妹手上？為什麽我送你的東西，你可以轉手送人？”不喜歡可以不收，既然收了又為何這般糟踐她的心意？
“我沒有。”顧謹言說著從儲物戒裏取出一個儲物袋，“城主沒閉關前，你送的東西我都還給城主了，這些是城主閉關後送的，都在這裏。”
江芷萱看了那只儲物袋一眼，沒有伸手去接，“你先看過裏面有什麽東西再說這句話吧。”她送的東西幾次三番出現在顧夕顏的手裏，怎麽可能都在這裏。
每一樣東西都是她親手準備的，她絕不會認錯。
顧謹言聞言頓時有些不解，神識探入儲物袋，然後他怔住了。
雖然城主只閉關了兩年，但這兩年江芷萱送的東西真不少。
因為她送丹藥、靈石、符箓這些消耗品都是一堆一堆的送，光是元嬰真君的手劄就有十多卷，價值不菲的飛行寶器也有幾件，還有一把靈器級別的劍……
這麽多東西怎麽會只剩下這點？
因為東西貴重，這只儲物袋他一般都是放在儲物戒裏隨身攜帶，除非他沒有把握能活著回來，才會將儲物袋藏在家裏。
家裏……夕顏……
顧謹言額角忍不住突突直跳，攥著儲物袋的手指都發白了。
看他這模樣，江芷萱心裏動搖了一下，難道東西不是他給顧夕顏的，而是顧夕顏自己拿的？
這麽想著，嘴已經問了出來。
顧謹言薄唇緊抿，臉色很難看，“這些你先拿回去，剩下的你列個單子，我會想辦法還你。”
這下還有什麽不明白，就是顧夕顏自己拿的。江芷萱松了一口氣，她脾氣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本來就是氣他把她的東西隨便送人，現在知道他沒有，氣也消得七七八八，“不用了，本來就是送給你用的。”
話落，她猛地擡頭，疑惑：“我送你的東西你為什麽不用？還交給了老祖？”
顧謹言語氣平淡，“大小姐，你生而富貴，怎麽會了解我們窮苦散修的生活，那些東西對你來說唾手可得，對我們來說或許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擁有其中一兩件，這麽珍貴，我怎麽敢用呢？用了還不起怎麽辦？”所以他連看都不敢看，怕心生貪念。
可他做夢也沒想到，他沒敢用的東西，被夕顏拿走了七七八八，也不知被用掉沒有。
江芷萱吶吶道：“我給你的就是你的，沒讓你還。”
“但不許送給別人！”她又飛快地加了一句。
顧謹言垂眸不語，良久，他說：“我會帶著夕顏離開江城，至於欠你的東西，我會盡快還回來。”
原本他還沒想帶夕顏離開江城，畢竟他們在江城呆了二十幾年，且江城又是四大城之一，資源豐厚，靈氣充裕。換個地方，估計沒有江城好。可發生了這樣的事，不得不離開了。
夕顏已經被這裏的一切迷花眼，連偷東西這樣的事都能做出來，他不能放任不管。
換個地方，讓她吃吃苦頭也好。
江芷萱傻眼了，她都不怪他了，也不讓他把被顧夕顏拿走的東西要回來，他怎麽還要有，“不行，你不能走。”
她伸手拉住顧謹言的手，“我讓修煉塔那邊撤掉顧夕顏的懲罰還不行嘛!你別走。”
顧謹言目光落在她手上，遲疑了一下，“我並不是在威脅你，我是真的想帶夕顏離開。江城太富饒，她已經被迷花了眼，是時候帶她出去歷練歷練，磨磨心性。”
江芷萱死死地攥緊手裏的衣料，“真的不能留下來？”
“修仙之人本就該四處歷練，一直停留在一處地方也不好。這次不走，下次也是要走的。”顧謹言說完，一點一點將被攥緊的袖子抽出來，“我先走了，告辭。”
他得回去找夕顏把東西要回來。
目送顧謹言離開後，江芷萱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房間。
怎麽能說走就走呢？
十年時間，便是連石頭也該捂熱了，顧謹言你的心比石頭還硬。
她一頭倒在床上，放任淚水溢出眼眶，哭得不能自已，連敲門聲都沒聽到。
門外的人依舊堅持不懈。
修仙之人耳聰目明，盡管江芷萱修煉艱難，但並沒有喪失這一項能力。
第二聲敲門聲響起她就聽到了，只是她現在太狼狽，不想理會任何事。
奈何門外敲門聲不斷。
用被子把臉上的淚水擦幹，深呼吸平覆心情後，江芷萱才開口，什麽事？”
聲音出口她才發現嗓子啞了。
“大小姐，幾位長老問這次荒古秘境的名額是像往常一樣分配嗎？”
江芷萱想了想道：“老祖不日便出關，自然是等老祖出關後再定。”
敲門的親衛楞了一下才應道：“是，大小姐。”
城主府外門，親衛一出現就被人團團圍住。“怎麽樣，她怎麽說？”
“大小姐說等城主出關再定。”
問話的人頓時失落起來，“不是說她心情不好嗎？怎麽會這麽定？”
親衛搖頭，他們本來是想趁著江芷萱心情不好，引她決定名額的事。
因為江芷萱做出的決定，城主一般不會反對。
而江芷萱可比城主好說話。
**
顧家
顧夕顏一看到顧謹言回來，立即迎上去，急道：“哥，怎麽樣，她怎麽說？”
顧謹言沒回答她，直接問道：“夕顏，你拿走的那些東西呢？”
顧夕顏眸光閃爍，心虛道：“什…什麽東西？哥，你在說什麽啊？”
“我放在暗格後的儲物袋，裏面的東西是你拿走的吧？”顧謹言心頭一陣失望，他這個妹妹真的歪了。
他嘆了聲氣，“不管還剩多少？都拿出來吧。”
“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夕顏！”他語氣變重，“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知不知道不問自取視為偷也？還不快吧東西交出來！”
顧夕顏從來沒見過顧謹言這樣疾言厲色，她被嚇住了，面色發白，忙取出儲物戒裏的東西。
只是顧夕顏花錢大手大腳，靈石已經花得差不多了，丹藥、符箓也用了不少，最珍貴的寶器、靈器也已經被她認主。
顧謹言看到所剩無幾的東西，臉沈得可以滴出墨汁，“這麽多東西就只剩下這些？你都幹了什麽？”
顧謹言對她一向寵溺，何曾這麽兇過，顧夕顏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哥。”
顧謹言硬下心，冷聲道：“不說的話就別再叫我哥。”
顧夕顏哆嗦了一下，小聲道：“那些靈石太不經花了，我只是在拍賣行拍了些東西，還有添置了幾件法衣，就用完了……”
顧謹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覆雜地看著顧夕顏，這才註意到她的衣著有些眼熟，很像江芷萱。
他額角忍不住抽搐起來，江芷萱修煉艱難才需要這些法衣傍身，她又不需要。
“把這些寶器、靈器上的神識印記抹去。”
“哥，”顧夕顏不敢置信地叫了起來，“抹去神識會傷到神魂的，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是你親妹妹啊，難道還比不上這些東西嗎？”
顧謹言頭疼道：“罷了，這幾天你就在家裏面壁思過吧。過陣子，我們就離開江城。”他這些年也攢了些東西，湊一湊先還江芷萱一部分好了。
顧夕顏聽到顧謹言妥協了，剛要松一口氣又聽到後面的話，她楞住，一口氣吊在喉嚨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哥，我們在江城待得好好的，為什麽要離開？”
顧謹言苦笑:“我也不想，但你不僅被修煉塔永黑，還擅自拿走這麽多東西，你知道這些東西是誰的嗎？江芷萱讓你還你還得起嗎？”
“離開江城重新開始吧，以後有多大本事用多少靈石。”
顧夕顏瞪大眼睛，聲音突然尖銳，“江芷萱送你的東宮怎麽好意思要回去，她還要不要臉？”
見顧謹言無動於衷，顧夕顏真的怕了，臉白了白，“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們別離開江城好嗎？”
荒古秘境即將開放，他們怎麽能錯過！
顧謹言語氣堅決，“我已經決定了，不必多說。”
……
顧夕顏頹廢了兩天，得知修煉塔撤銷了對她的永黑處罰後眼睛亮了，重新振作起來。
心裏還有些得意，江芷萱心裏還有她哥哥，不敢這麽對她。
至於那些東西，肯定也不用她還，江芷萱又不缺那點東西。
日子一天天過去，顧謹言每天早出晚歸，似乎是接了一個大任務。顧夕顏松了一口氣，心安了下來。
江城每天都會發布很多任務，大多是讓人找靈材、妖丹什麽的，還有捉一些害人的邪修、魔修之類的，完成任務就能得到豐厚的獎勵，這些獎勵有靈石、丹藥、符箓，也有法器、寶器……
任務越難，完成後的獎勵也越好。據她所知，哥哥接了一個最難的任務，聽說掛了一年了都沒人能完成。
所以哥哥只是嚇唬嚇唬她，並不是真的要離開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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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嘛？”知道他是為誰而來的，江芷萱還是忍不住問。餘光卻忍不住往他身上瞟，玄色勁裝上還有作戰後的痕跡，應該是剛回江城就跑來城主府，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
如果不是為了顧夕顏而來，看到他風塵仆仆先跑來城主府，江芷萱會很開心的，但事實總是那麽殘酷。
他從不是為了想見她而來。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累了，她花了十年時間追求一個對她若即若離的人值得嗎？
看見她突然哀戚的面容，顧謹言心中沒來由一慌，喉結滾動了下，“我聽夕顏說了修煉塔的事。”
她站著不坐，顧謹言也不好繼續坐著，站起來道：“這件事是夕顏不對，我代她向你道歉。”
院子裏的涼亭本就是裝飾用的，建得小巧玲瓏，他長得很高大，一站起來顯得涼亭格外局促。
局促到兩個人之間只隔了半個手臂的距離。
江芷萱仰頭看他，暗暗腹誹：道歉如果有用，要神兵利器做什麽？而且這事錯最多的人明明是你好吧？要不是你把我辛辛苦苦買回來的戰技隨便給人，我能那麽生氣？
越想越氣，見了始作俑者，更氣了。
於是，她譏諷道：“原來你來不是為了幫妹妹出頭啊？我還以為你是來興師問罪的，畢竟你可是顧夕顏的好哥哥。”
顧謹言皺了皺眉，她這是什麽意思？“沒有。”對上她疑惑的眼神，“我不是來興師問罪。”
“夕顏被我寵壞了，年少氣盛，我已經教訓過她了。這次能不能放她一馬？”
江芷萱自嘲似的笑了笑，她就不應該有太多期望。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卻還是忍不住帶刺：“修煉塔的塔規就是如此，不服的話，可以去找老祖說道說道。”
他眉頭皺得更厲害了，目光覆雜的看著她，“你一定要這樣嗎？”
江芷萱抿唇，一言不發。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做，我只好帶著夕顏離開江城。”在江城，被修煉塔永黑，相當於失去修煉資源。
失去修煉資源，仙途也就走不遠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夕顏斷送仙途。
離開江城或許會過得艱苦，但他們總會找到一個安身之所。
江芷萱雙目瞪圓，難以置信道：“你在威脅我？”
顧謹言垂眸，低聲道：“不是，我只是在告訴你，我的打算。”
江芷萱心裏一突，沒來由的害怕，不想再提起顧夕顏，轉而問起她最在意的事情：“顧謹言，我送你的東西，你都是怎麽處理的？”
顧謹言楞了一下，“什麽？”不是在說修煉塔永黑的事情嗎？怎麽話題變那麽快？
她聲量徒然增大，又重覆問了一遍。
顧謹言不明所以，“我全收起來了，放在儲物戒裏。”
“那之前我送你的丹藥、寶器、靈石……怎麽會在你妹妹那裏？還有，半年前我給你的戰技，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功夫才找到那卷戰技嗎？它又為什麽跑到你妹妹手上？為什麽我送你的東西，你可以轉手送人？”不喜歡可以不收，既然收了又為何這般糟踐她的心意？
“我沒有。”顧謹言說著從儲物戒裏取出一個儲物袋，“城主沒閉關前，你送的東西我都還給城主了，這些是城主閉關後送的，都在這裏。”
江芷萱看了那只儲物袋一眼，沒有伸手去接，“你先看過裏面有什麽東西再說這句話吧。”她送的東西幾次三番出現在顧夕顏的手裏，怎麽可能都在這裏。
每一樣東西都是她親手準備的，她絕不會認錯。
顧謹言聞言頓時有些不解，神識探入儲物袋，然後他怔住了。
雖然城主只閉關了兩年，但這兩年江芷萱送的東西真不少。
因為她送丹藥、靈石、符箓這些消耗品都是一堆一堆的送，光是元嬰真君的手劄就有十多卷，價值不菲的飛行寶器也有幾件，還有一把靈器級別的劍……
這麽多東西怎麽會只剩下這點？
因為東西貴重，這只儲物袋他一般都是放在儲物戒裏隨身攜帶，除非他沒有把握能活著回來，才會將儲物袋藏在家裏。
家裏……夕顏……
顧謹言額角忍不住突突直跳，攥著儲物袋的手指都發白了。
看他這模樣，江芷萱心裏動搖了一下，難道東西不是他給顧夕顏的，而是顧夕顏自己拿的？
這麽想著，嘴已經問了出來。
顧謹言薄唇緊抿，臉色很難看，“這些你先拿回去，剩下的你列個單子，我會想辦法還你。”
這下還有什麽不明白，就是顧夕顏自己拿的。江芷萱松了一口氣，她脾氣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本來就是氣他把她的東西隨便送人，現在知道他沒有，氣也消得七七八八，“不用了，本來就是送給你用的。”
話落，她猛地擡頭，疑惑：“我送你的東西你為什麽不用？還交給了老祖？”
顧謹言語氣平淡，“大小姐，你生而富貴，怎麽會了解我們窮苦散修的生活，那些東西對你來說唾手可得，對我們來說或許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擁有其中一兩件，這麽珍貴，我怎麽敢用呢？用了還不起怎麽辦？”所以他連看都不敢看，怕心生貪念。
可他做夢也沒想到，他沒敢用的東西，被夕顏拿走了七七八八，也不知被用掉沒有。
江芷萱吶吶道：“我給你的就是你的，沒讓你還。”
“但不許送給別人！”她又飛快地加了一句。
顧謹言垂眸不語，良久，他說：“我會帶著夕顏離開江城，至於欠你的東西，我會盡快還回來。”
原本他還沒想帶夕顏離開江城，畢竟他們在江城呆了二十幾年，且江城又是四大城之一，資源豐厚，靈氣充裕。換個地方，估計沒有江城好。可發生了這樣的事，不得不離開了。
夕顏已經被這裏的一切迷花眼，連偷東西這樣的事都能做出來，他不能放任不管。
換個地方，讓她吃吃苦頭也好。
江芷萱傻眼了，她都不怪他了，也不讓他把被顧夕顏拿走的東西要回來，他怎麽還要有，“不行，你不能走。”
她伸手拉住顧謹言的手，“我讓修煉塔那邊撤掉顧夕顏的懲罰還不行嘛!你別走。”
顧謹言目光落在她手上，遲疑了一下，“我並不是在威脅你，我是真的想帶夕顏離開。江城太富饒，她已經被迷花了眼，是時候帶她出去歷練歷練，磨磨心性。”
江芷萱死死地攥緊手裏的衣料，“真的不能留下來？”
“修仙之人本就該四處歷練，一直停留在一處地方也不好。這次不走，下次也是要走的。”顧謹言說完，一點一點將被攥緊的袖子抽出來，“我先走了，告辭。”
他得回去找夕顏把東西要回來。
目送顧謹言離開後，江芷萱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房間。
怎麽能說走就走呢？
十年時間，便是連石頭也該捂熱了，顧謹言你的心比石頭還硬。
她一頭倒在床上，放任淚水溢出眼眶，哭得不能自已，連敲門聲都沒聽到。
門外的人依舊堅持不懈。
修仙之人耳聰目明，盡管江芷萱修煉艱難，但並沒有喪失這一項能力。
第二聲敲門聲響起她就聽到了，只是她現在太狼狽，不想理會任何事。
奈何門外敲門聲不斷。
用被子把臉上的淚水擦幹，深呼吸平覆心情後，江芷萱才開口，什麽事？”
聲音出口她才發現嗓子啞了。
“大小姐，幾位長老問這次荒古秘境的名額是像往常一樣分配嗎？”
江芷萱想了想道：“老祖不日便出關，自然是等老祖出關後再定。”
敲門的親衛楞了一下才應道：“是，大小姐。”
城主府外門，親衛一出現就被人團團圍住。“怎麽樣，她怎麽說？”
“大小姐說等城主出關再定。”
問話的人頓時失落起來，“不是說她心情不好嗎？怎麽會這麽定？”
親衛搖頭，他們本來是想趁著江芷萱心情不好，引她決定名額的事。
因為江芷萱做出的決定，城主一般不會反對。
而江芷萱可比城主好說話。
**
顧家
顧夕顏一看到顧謹言回來，立即迎上去，急道：“哥，怎麽樣，她怎麽說？”
顧謹言沒回答她，直接問道：“夕顏，你拿走的那些東西呢？”
顧夕顏眸光閃爍，心虛道：“什…什麽東西？哥，你在說什麽啊？”
“我放在暗格後的儲物袋，裏面的東西是你拿走的吧？”顧謹言心頭一陣失望，他這個妹妹真的歪了。
他嘆了聲氣，“不管還剩多少？都拿出來吧。”
“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夕顏！”他語氣變重，“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知不知道不問自取視為偷也？還不快吧東西交出來！”
顧夕顏從來沒見過顧謹言這樣疾言厲色，她被嚇住了，面色發白，忙取出儲物戒裏的東西。
只是顧夕顏花錢大手大腳，靈石已經花得差不多了，丹藥、符箓也用了不少，最珍貴的寶器、靈器也已經被她認主。
顧謹言看到所剩無幾的東西，臉沈得可以滴出墨汁，“這麽多東西就只剩下這些？你都幹了什麽？”
顧謹言對她一向寵溺，何曾這麽兇過，顧夕顏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哥。”
顧謹言硬下心，冷聲道：“不說的話就別再叫我哥。”
顧夕顏哆嗦了一下，小聲道：“那些靈石太不經花了，我只是在拍賣行拍了些東西，還有添置了幾件法衣，就用完了……”
顧謹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覆雜地看著顧夕顏，這才註意到她的衣著有些眼熟，很像江芷萱。
他額角忍不住抽搐起來，江芷萱修煉艱難才需要這些法衣傍身，她又不需要。
“把這些寶器、靈器上的神識印記抹去。”
“哥，”顧夕顏不敢置信地叫了起來，“抹去神識會傷到神魂的，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是你親妹妹啊，難道還比不上這些東西嗎？”
顧謹言頭疼道：“罷了，這幾天你就在家裏面壁思過吧。過陣子，我們就離開江城。”他這些年也攢了些東西，湊一湊先還江芷萱一部分好了。
顧夕顏聽到顧謹言妥協了，剛要松一口氣又聽到後面的話，她楞住，一口氣吊在喉嚨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哥，我們在江城待得好好的，為什麽要離開？”
顧謹言苦笑:“我也不想，但你不僅被修煉塔永黑，還擅自拿走這麽多東西，你知道這些東西是誰的嗎？江芷萱讓你還你還得起嗎？”
“離開江城重新開始吧，以後有多大本事用多少靈石。”
顧夕顏瞪大眼睛，聲音突然尖銳，“江芷萱送你的東宮怎麽好意思要回去，她還要不要臉？”
見顧謹言無動於衷，顧夕顏真的怕了，臉白了白，“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們別離開江城好嗎？”
荒古秘境即將開放，他們怎麽能錯過！
顧謹言語氣堅決，“我已經決定了，不必多說。”
……
顧夕顏頹廢了兩天，得知修煉塔撤銷了對她的永黑處罰後眼睛亮了，重新振作起來。
心裏還有些得意，江芷萱心裏還有她哥哥，不敢這麽對她。
至於那些東西，肯定也不用她還，江芷萱又不缺那點東西。
日子一天天過去，顧謹言每天早出晚歸，似乎是接了一個大任務。顧夕顏松了一口氣，心安了下來。
江城每天都會發布很多任務，大多是讓人找靈材、妖丹什麽的，還有捉一些害人的邪修、魔修之類的，完成任務就能得到豐厚的獎勵，這些獎勵有靈石、丹藥、符箓，也有法器、寶器……
任務越難，完成後的獎勵也越好。據她所知，哥哥接了一個最難的任務，聽說掛了一年了都沒人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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