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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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常庭住的恰巧和上次葉歡歡“圖書館樓梯事件”是同一家醫院。話說上次“圖書館女教師滾樓梯事件”還一度在學校風傳了一陣，擠進了校內網十大新聞，葉歡歡本來是不知道學生間還有這麽一個網絡平臺的，滾了一次樓梯不知道也變得知道了。葉歡歡上本系的課的時候被學生問過幾次怎麽會滾下去，還有調皮的學生感嘆只有能撞碎那麽大的花瓶的腦袋才能來教這麽慘無人道的科目。上外系的課時候，還有學生來打聽中文系那個在圖書館滾下樓的老師是誰。葉歡歡那段都快害怕去給學生上課了，好在學生大都是把這件事當成了笑話。雖說學校很大，但是學生們的八卦力量和盤枝錯節的人際關系還是不可小覷的，想人肉個人也不過是花點時間的事。
葉歡歡跟著蘇曉輝進了病房，看到陸常庭右手纏了紗布，臉上青了一塊，嘴角還破了，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到聲響就睜開了眼睛。葉歡歡好想去按一下他臉上的那塊青，看是不是真的。
“喲，這小臉花的，他們幾個人啊，把你打成這樣？”
蘇曉輝走過去用手指撩了一下陸常庭的下巴調戲了他，陸常庭用左手順勢拍了蘇曉輝一巴，蘇曉輝裝模作樣地“嗷嗷”叫了兩聲。
“看你反應還這麽快，應該沒什麽事。”蘇曉輝指了指葉歡歡說，“喏，幫你把你們家葉老師帶來了，你們家葉老師睡得可真沈，我拍了十多分鐘的門才把她叫醒，我手現在還痛呢，你還打我，你們可真是一家。”說著朝陸常庭伸了伸手求安慰。
葉歡歡心想，我又沒讓你用手拍門，你那麽使勁拍和我有什麽關系啊，你和陸常庭才是一家的呢，又是摸臉又是撫背的。原來自己來這是陸常庭喊的，看陸總這架勢，喊自己來是要給他當陪護啊，這麽有錢的人，在醫院找一個專業的多好，勞累我幹嘛呀，都說了不想見你了。
“警察估計得費很多時間，你幫我查查。”陸常庭撥開蘇曉輝的手說。
“大概有底嗎？”
“大概知道是哪些人，但不清楚是哪一個。”
“他們這次來這樣的，你得當心點，別把他們逼得太急了。”
“我有分寸。”
葉歡歡覺得難道這兩人把自己大半夜的弄來這是為了做聽眾的？她徑自走到沙發坐了下來，環視了一圈，哎，有錢人真好，還能住單人間，還有沙發和冰箱，還有私人的衛生間，上次自己在急癥室裏呆了半天就被請出院了。
“噢——，葉老師坐這了，那我就放心了，我們陸就交給葉老師了，這大半夜的，我也得回家睡個覺才行。”
蘇曉輝說著就走了，房間裏只剩下葉歡歡和陸常庭。葉歡歡坐在那有些手足無措，陸常庭也不說話，也不閉目養神了，葉歡歡被陸常庭看得臉上一陣尷尬，開始找話來講。
“你得罪人啦？”葉歡歡發誓自己家沒有幸災樂禍，只是有點點好奇。
“工作上的事。”陸常庭淡淡地說。
“原來做飯店還是個高危職業。”對方不想講，葉歡歡只好自己做話題結尾。
陸常庭沒搭話，房裏一片安靜，這也太詭異了，葉歡歡決定還是得找點話講。
“那個，陳叔沒事吧？”葉歡歡剛剛就想問了，看陸常庭的樣子打得不是很厲害，不知道陳叔怎麽樣了。
“皮肉傷，沒什麽大礙。”陸常庭沒想到她第一句問的居然是陳叔而不是自己。
“哦，那就好，那車呢？”
葉歡歡看到陸常庭的臉明顯暗下來三條線，說：“砸爛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葉歡歡想了想，那為什麽要大半夜的把自己叫到這裏來，反正晚上也只是睡覺，睡覺還要人陪？於是問到，“為什麽要讓蘇總把我弄到這裏來？那個，我的意思是說，可以明天再來的。”
陸常庭聽到接在陳叔只好的居然是車子太可惜了，臉上的三條線黑得更明顯了。
“因為明天早上應該會有人來探望，我怕你明早起不來。”
“……”葉歡歡徹底無語了，只好在心裏抱怨：“姐姐我為啥得一大早就來呢，我也可以晚上來啊，不對，晚上來怪怪的，難道你一睜開眼就要看到我？這樣好像也不對……”
陸常庭看著她自我糾結的表情笑了一下，大概是拉到嘴角的傷口，面部扭曲了一下，說：“男朋友住院了，女朋友不是得照顧嗎。”
“不是兩清了嗎，你可以和別人說我們已經分手了的。”這種借口不是隨手拈來嗎，把誰當小孩哄呢。
“一起才幾天就分手，會被人說太隨便的，葉老師。”
葉歡歡看到陸常庭說完之後還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徹底無語了，想破口大罵說：“那現在是怎樣？！就為了你的利益就犧牲他人幸福嗎！”
“你媽還以為我們很好呢，前幾天還打電話來讓我有時間回家吃飯。”陸常庭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葉歡歡聽到陸常庭的話瞪了他一眼：“既然傷得不重，為什麽不回家呢？這樣也能睡得舒服些。”明明傷的不重，還占著床位。
“在醫院探視比較好。學校放假了吧，在市裏多呆幾天，過幾天送你回家。”陸常庭沒等葉歡歡出聲接著說，說完閉上了眼睛。
葉歡歡知道這是人家陸總在示意自己“我已經和你好好說了，你要識趣妥協”。葉歡歡自從看到陸常庭能在過年的時候一個人跑到自己家裏去，對這套就已經很熟悉了。可是自己的函授課怎麽辦，得花時間的啊，算了，閉著眼睛的人你能和他說什麽，等天亮有公車了再自己回學校拿電腦和資料過來好了，搞不好自己回到醫院的時候陸常庭還沒醒呢。
葉歡歡特地調了六點的手機鬧鐘，想著小睡兩個小時就趕回學校。雖然有沙發，可是這沙發也太窄了點，還沒有被子，這怎麽睡啊，坐著睡明天會落枕的。
“沙發可以展開當床的，枕頭被子在櫃子裏。”
葉歡歡看了一眼陸常庭，這家夥眼睛是閉著的啊，怎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呢。想著就按陸常庭說的做了。
大概是因為昨天改了一天的試卷，本來就很累了，大半夜地還折騰到醫院，葉歡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鬧鐘完全沒把自己鬧醒，一看手機，已經八點了，再看床上，陸常庭不見了，自己要不要趁著陸常庭不在先回學校呢？葉歡歡猶豫了兩秒鐘，看到陸常庭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早餐，心裏默默感嘆了一句，事情總是經不起猶豫啊。
“早啊，嘿嘿。”葉歡歡上去接過早餐，不好讓病人還幫她這個陪護領早餐的，“早餐是什麽啊？”
葉歡歡打開塑料袋一看眉頭皺了一下，面包、雞蛋還有牛奶，為什麽住單人間還得吃這些包裝食品，沒有點特殊菜單嗎，醫院不是也有湯湯水水的早餐可以領嗎，味道再不濟也好過啃這些幹糧吧。葉歡歡實在不能理解這些在國外呆過兩年的人回國了之後口味的改變，那麽多好吃的中國早餐居然被面包牛奶就代替了，簡直不可理喻。
“我只有一只手，只能拿這些。”陸常庭說著拿過早餐，“快去洗漱吧，醜死了。”然後徑直走過去打開電視看新聞，也不看葉歡歡。
你才醜呢，你們全家都醜。葉歡歡走到衛生間，看到鏡子裏自己的時候腦袋像被雷劈了一樣，完全清醒了，那頭發因為改試卷改得太晚，又想著反正也不出門，所以就沒洗，又經過一覺的摧殘，現在已經和在地鐵站口坐班的流浪漢的差不多了，眼圈黑得和團團圓圓的差不多，睡不夠，臉上慘白慘白的，額頭還爆出了一個痘，是挺不漂亮的。
葉歡歡洗漱完出來發現陸常庭只是在看新聞，塑料袋裏的東西一樣也沒動，嘴角的傷口已經結痂了，臉上的淤青也淡了一點。
“來幫我弄開。”陸常庭看見她出來就指使她撕開面包的包裝袋。
“這些東西都不好吃。”葉歡歡撕的時候嘟囔了一句，“要不我現在去買粥吧，粥比這些好多了。”
“我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陸常庭說著又指了指牛奶，葉歡歡又默默地開了牛奶。
“可是我早上吃不下這些，要不你先吃一點意思意思，我去買點帶湯的。”說著就從自己包包裏找錢包，沒等陸常庭說話就出門去了。
葉歡歡走到醫院旁邊的巷子裏給自己買了碗皮蛋瘦肉粥，覺得陸常庭喝粥應該不飽，又跑到另一家店打包了碗牛肉面，看著鹵豆腐好像不錯，又加了份鹵豆腐和青菜，也不知道是不是難得不在學校吃早餐，看到巷子裏各式各樣的早餐店胃口大開，每樣都想吃一點，接著她又買了一份小籠包，看到現磨豆漿覺得可以兩個人分一杯喝就又買了一杯，提滿了雙手才往回走。
葉歡歡往回走的時候老是覺得好像有人跟著她，可是轉頭一看，巷子裏來來往往都是人，又看不出什麽，她不由地加快了腳步，走到醫院裏面還是覺得有人在跟著她，她在一樓等著有醫護人員了才一起上電梯，她出電梯的時候有個人也出了電梯，她沒敢回頭看，擡腿就往病房裏跑。
葉歡歡一推開病房門就氣息不穩地說：“陸常庭！有人在跟我！”
葉歡歡一說完才看到，病房裏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兩個人，陸常庭正和其中一人說話，另一個還在記著什麽。那兩個人看到葉歡歡進來都轉向門口方向，看著葉歡歡。葉歡歡拎著滿手的早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時，葉歡歡看到陸常庭朝自己走過來，安撫式地拍了拍自己的背，左手接過自己右手上的東西，領著她到那兩個人面前給她介紹，原來是來了解昨晚情況的兩個警察。警察見葉歡歡剛剛喊了這麽一聲，又向葉歡歡問了剛剛的情況，可是葉歡歡剛剛太害怕，沒敢回頭看那人，也沒有什麽直接證據能說明人家就是跟蹤她，所以提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兩個警察了解完情況說著幾句讓葉歡歡相信警察，最近不要一個人外出之類的話離開了。葉歡歡心情慢慢平覆了之後覺得肚子好餓，想要開始吃早餐發現牛肉面泡得太久都糊了，豆漿剛剛跑的時候灑出來了小半杯，還好天氣熱，東西涼一點也不要緊。
“本來是給你買面的，都給泡糊了，你喝粥吧，還有小籠包。”葉歡歡一邊把買的東西擺出來一邊說，接著坐在自己的沙發床上端起糊掉的牛肉面吃了起來。好餓，打算吃完再把沙發收拾好。
“怎麽只有一杯豆漿？”陸常庭邊問邊在葉歡歡旁邊坐下一起吃。
“大杯比較實惠，可是我又喝不了那麽大一杯，想著分你一點的，你不是喝牛奶的嗎，這牛肉還蠻好吃的，你要不要夾一塊？”說著把碗朝陸常庭挪了挪。
陸常庭指指自己的纏著紗布的右手，示意葉歡歡給他夾一塊。葉歡歡忍不住嫌棄了一下自己的多嘴，早知道就不問他了，最後還得自己餵他。葉歡歡夾起一塊塞到陸常庭的嘴裏，拿起豆漿吸了一口，濃醇柔滑又不會太甜，比學校那些沖甜蜜素的好喝多了。
“這個好喝。”葉歡歡感嘆到。
葉歡歡剛說完，就看到陸常庭拿起豆漿也吸了一口，還說：“嗯，還不錯。”
葉歡歡聽完頭發都要炸了，自己看他是個病人，這麽犧牲地把粥和小籠包讓給他，自己在吃糊掉的面條，這人還來搶自己的豆漿，真是太過分了，忍不住就往他肩膀拍了一巴，吼道：“這豆漿是我的！”
陸常庭被她這突然一巴嚇了一跳，聽完她的話之後哈哈大笑起來。
葉歡歡被他一笑，瞬時又覺得自己真是蠢斃了，居然為了半杯豆漿要和人吵架。
“不是說要分我一半嗎。”陸常庭笑完之後說。
“那你也不能照著吸管喝啊。”葉歡歡斜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吃面。
“大學老師是不是都很迷信啊？”陸常庭無視葉歡歡的無聲抗議接著說。
“嗯？”葉歡歡在想這好像是第一次和眼前這位同志有聊天的感覺，陸常庭是覺得和自己開始混熟了，要打開話匣子了嗎？
“你睡覺的時候在夢裏求神拜佛的，想要保佑你什麽？”
葉歡歡一聽，糟了，肯定是今天早上在沙發上睡覺的時候說夢話了。葉歡歡上大學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還會講夢話，上了大學，有一次講夢話把周小玲嚇著了，周小玲第二天抱怨了才知道的。後來換不同宿舍的時候，她都會提前和舍友說自己晚上有講夢話的毛病，省得大半夜的嚇著人家。後來慢慢地葉歡歡就總結出來了，自己只要精神壓力大就會說夢話，最近大概是要上專業課了，加上昨天又很累才說夢話的，真是丟臉死了。陸常庭這個壞人，還以為是要和自己聊天呢，原來只是想要取笑她。
葉歡歡正想著，手機響了，電話是彭副主任打的，讓葉歡歡把函授的教學計劃發給她，等她看過之後沒問題了再開始著手備課。
葉歡歡看著陸常庭吃得差不多了，覺得應該直接和他說自己要回學校一趟的。
“那個，我下個星期要給函授班上課，我們領導讓我發教學計劃給她，計劃在電腦裏呢，我得回宿舍拿。”
“昨晚夢話就是求保佑這個？”
“嗯？嗯。”怎麽還在講夢話的事啊，自己可是很嚴肅認真地在說話呢。
“待會讓人送你回去，你把要穿的和用的都收拾好過來，順便回家把我電腦和換洗衣服也拿過來。”陸常庭說著開始動手收拾吃完的早餐包裝。
“不用麻煩的，我自己搭公車回去就行了。”
“警察不是讓你近幾天不要一個人外出嗎。”
“不能一個人外出還不是托了你的福。”葉歡歡嘟囔了一句，接著說：“你這個傷今天還不能出院嗎？”老占著床位不好，有錢也不該這樣花。當然，後半句葉歡歡沒敢講出來。
“過兩天再出。”
有錢人的思維果然是自己不能理解的，要是自己早就出院了，何必在醫院花這種冤枉錢呢，空氣不好，飯菜也不好。
正當葉歡歡胡思亂想的時候陸常庭已經三下五下就把桌子收拾幹凈了，葉歡歡感嘆，果然是一個人生活了很久啊，這活幹的真是利索。葉歡歡覺得自己也不能太懶散，就開始收拾昨晚自己睡過的窩。
葉歡歡正疊著被子呢，病房的門開了，兩男一女走了進來。三人都顯得很幹練很專業，男的一個五十左右，一個三十左右，三十左右的手裏拿著水果和一些保養品，女的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很漂亮，氣質很好，頭發被服帖的盤在頭上，露出好看的頸線和鎖骨。葉歡歡知道這是來客人了，她抓緊時間把枕頭和被子放到櫃子裏，想要收拾好沙發讓客人有地方可坐。可是她一個人收不起來，年輕男子見狀幫她扶了一把才把本來的床收拾好變成沙發，葉歡歡低聲說了聲謝謝。
陸常庭招呼他們坐，葉歡歡從雙方的言談中知道，這三人是西園飯店的員工，那年長的男的是副總，年輕的好像是什麽經理，女的是陸常庭的秘書。葉歡歡在衛生間洗著水果，看了一眼自己剛剛因為吃面，隨手抓綁的頭發想，如果她是陸常庭，挑女朋友肯定選的是外面那個女秘書，除非子彈脫靶了才會有人在她和自己間選自己。
葉歡歡端了水果出去，四人又講了幾句話，大概是讓陸常庭放心飯店，好好養傷之類的。說完之後兩個男的就離開了，留下那漂亮女秘書給陸常庭匯報工作。
那女秘書要開始匯報的時候看了一眼葉歡歡，示意她出門。葉歡歡心想，好吧，自己被漂亮的女秘書嫌棄了，就從垃圾桶裏拿起垃圾袋要出門去倒垃圾。
“等下我去倒，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
陸常庭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葉歡歡心想，來了來了，這人每次都在這種人多的時候講這種話，葉歡歡覺得陸常庭像是怕自己賴賬一樣。那女秘書好像被嚇到了，重新又認認真真地看了一眼葉歡歡，還是不能相信，這就是自己老板傳說中的女朋友，兩個人的等級差得也太多了。
“小楊？”
美女秘書馬上在老板的磁性聲音裏回過神來，開始匯報工作。葉歡歡閑著無聊就開始玩手機。
大概十分鐘，女秘書的工作就匯報完了，陸常庭問她有沒有開車來，秘書說有，葉歡歡看到漂亮秘書聽到陸常庭讓她送葉歡歡回學校拿東西的時候臉稍稍地僵了一下，心裏想說，雖然這姑娘剛剛把自己當成護工大嬸讓自己有點不舒服，可是陸常庭讓這麽個美女當自己的司機，這也太傷人家美女的心了，怪不得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女朋友，原來是情商太低。
葉歡歡和美女秘書剛走到電梯口，手機就收到陸常庭的短信了，短信裏說了家裏大門的密碼，要拿的東西和放的位置。
一路上葉歡歡和美女秘書只是在一剛開始的時候客氣地寒暄過幾句，剩下的就是技術性問答了，比如指路。
葉歡歡想著自己要上課前肯定回學校了，就用購物袋把要穿的衣服要用的東西隨便裝一裝，拿上電腦和書就下樓了。美女秘書看到葉歡歡的行頭後心裏更加郁悶了。
美女秘書好像是第一次到老板家，看到葉歡歡熟門熟路的，臉色有點不是滋味。葉歡歡到別墅的時候，周阿姨正在廚房燉著湯，說是陸常庭一早打來要燉給陳叔的。葉歡歡瞬時覺得這個人好像還不錯。她讓秘書在大廳等，自己上樓到主臥去拿陸常庭的衣服和電腦。
陸常庭好像經常出差，大中小型號的旅行箱都有，而且裏面衣物都是準備完好的，可以直接拎箱就走的。葉歡歡提著最小的旅行箱和電腦就下樓了。樓下周阿姨已經把湯和飯菜都裝好了，滿滿兩大壺再加兩摞飯盒，交待湯是陸常庭一壺，陳叔一壺，特別給她熬了黃鱔粥。然後又問葉歡歡想吃什麽，晚上好給他們做飯送過去，葉歡歡想著沒有車，周阿姨來回往醫院跑不方便就說不用了，這幾天在醫院打飯就可以了，反正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再讓周阿姨做頓大的。
周阿姨聽葉歡歡說完笑著把湯壺和飯盒交給美女秘書，葉歡歡看到美女秘書接過湯壺的時候臉都綠了。
回到醫院。原來陳叔就住在樓下，葉歡歡和陸常庭去給陳叔送飯的時候，看到陳叔精神挺好的，傷的不重，只是臉上有些青紫的淤痕，葉歡歡覺得好像陸常庭傷的還重些。陸常庭讓他也是多住兩天，趁時間好好休息順便做一個全身檢查。
上樓的時候葉歡歡問：“為什麽陳叔的家人不來呢，這好歹也算是出意外。”
“陳叔老婆早年過世了，女兒現在在加拿大讀書。”
“陳叔真不容易，還能把女兒培養得這麽好。”葉歡歡過了一會兒又說，“你這老板也不錯，還惦記著司機的三餐。”
“陳叔是我的私人司機，像家人一樣了。”陸常庭說。
葉歡歡聽到看了陸常庭一眼，覺得這時的他柔軟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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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歡跟著蘇曉輝進了病房，看到陸常庭右手纏了紗布，臉上青了一塊，嘴角還破了，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到聲響就睜開了眼睛。葉歡歡好想去按一下他臉上的那塊青，看是不是真的。
“喲，這小臉花的，他們幾個人啊，把你打成這樣？”
蘇曉輝走過去用手指撩了一下陸常庭的下巴調戲了他，陸常庭用左手順勢拍了蘇曉輝一巴，蘇曉輝裝模作樣地“嗷嗷”叫了兩聲。
“看你反應還這麽快，應該沒什麽事。”蘇曉輝指了指葉歡歡說，“喏，幫你把你們家葉老師帶來了，你們家葉老師睡得可真沈，我拍了十多分鐘的門才把她叫醒，我手現在還痛呢，你還打我，你們可真是一家。”說著朝陸常庭伸了伸手求安慰。
葉歡歡心想，我又沒讓你用手拍門，你那麽使勁拍和我有什麽關系啊，你和陸常庭才是一家的呢，又是摸臉又是撫背的。原來自己來這是陸常庭喊的，看陸總這架勢，喊自己來是要給他當陪護啊，這麽有錢的人，在醫院找一個專業的多好，勞累我幹嘛呀，都說了不想見你了。
“警察估計得費很多時間，你幫我查查。”陸常庭撥開蘇曉輝的手說。
“大概有底嗎？”
“大概知道是哪些人，但不清楚是哪一個。”
“他們這次來這樣的，你得當心點，別把他們逼得太急了。”
“我有分寸。”
葉歡歡覺得難道這兩人把自己大半夜的弄來這是為了做聽眾的？她徑自走到沙發坐了下來，環視了一圈，哎，有錢人真好，還能住單人間，還有沙發和冰箱，還有私人的衛生間，上次自己在急癥室裏呆了半天就被請出院了。
“噢——，葉老師坐這了，那我就放心了，我們陸就交給葉老師了，這大半夜的，我也得回家睡個覺才行。”
蘇曉輝說著就走了，房間裏只剩下葉歡歡和陸常庭。葉歡歡坐在那有些手足無措，陸常庭也不說話，也不閉目養神了，葉歡歡被陸常庭看得臉上一陣尷尬，開始找話來講。
“你得罪人啦？”葉歡歡發誓自己家沒有幸災樂禍，只是有點點好奇。
“工作上的事。”陸常庭淡淡地說。
“原來做飯店還是個高危職業。”對方不想講，葉歡歡只好自己做話題結尾。
陸常庭沒搭話，房裏一片安靜，這也太詭異了，葉歡歡決定還是得找點話講。
“那個，陳叔沒事吧？”葉歡歡剛剛就想問了，看陸常庭的樣子打得不是很厲害，不知道陳叔怎麽樣了。
“皮肉傷，沒什麽大礙。”陸常庭沒想到她第一句問的居然是陳叔而不是自己。
“哦，那就好，那車呢？”
葉歡歡看到陸常庭的臉明顯暗下來三條線，說：“砸爛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葉歡歡想了想，那為什麽要大半夜的把自己叫到這裏來，反正晚上也只是睡覺，睡覺還要人陪？於是問到，“為什麽要讓蘇總把我弄到這裏來？那個，我的意思是說，可以明天再來的。”
陸常庭聽到接在陳叔只好的居然是車子太可惜了，臉上的三條線黑得更明顯了。
“因為明天早上應該會有人來探望，我怕你明早起不來。”
“……”葉歡歡徹底無語了，只好在心裏抱怨：“姐姐我為啥得一大早就來呢，我也可以晚上來啊，不對，晚上來怪怪的，難道你一睜開眼就要看到我？這樣好像也不對……”
陸常庭看著她自我糾結的表情笑了一下，大概是拉到嘴角的傷口，面部扭曲了一下，說：“男朋友住院了，女朋友不是得照顧嗎。”
“不是兩清了嗎，你可以和別人說我們已經分手了的。”這種借口不是隨手拈來嗎，把誰當小孩哄呢。
“一起才幾天就分手，會被人說太隨便的，葉老師。”
葉歡歡看到陸常庭說完之後還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徹底無語了，想破口大罵說：“那現在是怎樣？！就為了你的利益就犧牲他人幸福嗎！”
“你媽還以為我們很好呢，前幾天還打電話來讓我有時間回家吃飯。”陸常庭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葉歡歡聽到陸常庭的話瞪了他一眼：“既然傷得不重，為什麽不回家呢？這樣也能睡得舒服些。”明明傷的不重，還占著床位。
“在醫院探視比較好。學校放假了吧，在市裏多呆幾天，過幾天送你回家。”陸常庭沒等葉歡歡出聲接著說，說完閉上了眼睛。
葉歡歡知道這是人家陸總在示意自己“我已經和你好好說了，你要識趣妥協”。葉歡歡自從看到陸常庭能在過年的時候一個人跑到自己家裏去，對這套就已經很熟悉了。可是自己的函授課怎麽辦，得花時間的啊，算了，閉著眼睛的人你能和他說什麽，等天亮有公車了再自己回學校拿電腦和資料過來好了，搞不好自己回到醫院的時候陸常庭還沒醒呢。
葉歡歡特地調了六點的手機鬧鐘，想著小睡兩個小時就趕回學校。雖然有沙發，可是這沙發也太窄了點，還沒有被子，這怎麽睡啊，坐著睡明天會落枕的。
“沙發可以展開當床的，枕頭被子在櫃子裏。”
葉歡歡看了一眼陸常庭，這家夥眼睛是閉著的啊，怎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呢。想著就按陸常庭說的做了。
大概是因為昨天改了一天的試卷，本來就很累了，大半夜地還折騰到醫院，葉歡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鬧鐘完全沒把自己鬧醒，一看手機，已經八點了，再看床上，陸常庭不見了，自己要不要趁著陸常庭不在先回學校呢？葉歡歡猶豫了兩秒鐘，看到陸常庭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早餐，心裏默默感嘆了一句，事情總是經不起猶豫啊。
“早啊，嘿嘿。”葉歡歡上去接過早餐，不好讓病人還幫她這個陪護領早餐的，“早餐是什麽啊？”
葉歡歡打開塑料袋一看眉頭皺了一下，面包、雞蛋還有牛奶，為什麽住單人間還得吃這些包裝食品，沒有點特殊菜單嗎，醫院不是也有湯湯水水的早餐可以領嗎，味道再不濟也好過啃這些幹糧吧。葉歡歡實在不能理解這些在國外呆過兩年的人回國了之後口味的改變，那麽多好吃的中國早餐居然被面包牛奶就代替了，簡直不可理喻。
“我只有一只手，只能拿這些。”陸常庭說著拿過早餐，“快去洗漱吧，醜死了。”然後徑直走過去打開電視看新聞，也不看葉歡歡。
你才醜呢，你們全家都醜。葉歡歡走到衛生間，看到鏡子裏自己的時候腦袋像被雷劈了一樣，完全清醒了，那頭發因為改試卷改得太晚，又想著反正也不出門，所以就沒洗，又經過一覺的摧殘，現在已經和在地鐵站口坐班的流浪漢的差不多了，眼圈黑得和團團圓圓的差不多，睡不夠，臉上慘白慘白的，額頭還爆出了一個痘，是挺不漂亮的。
葉歡歡洗漱完出來發現陸常庭只是在看新聞，塑料袋裏的東西一樣也沒動，嘴角的傷口已經結痂了，臉上的淤青也淡了一點。
“來幫我弄開。”陸常庭看見她出來就指使她撕開面包的包裝袋。
“這些東西都不好吃。”葉歡歡撕的時候嘟囔了一句，“要不我現在去買粥吧，粥比這些好多了。”
“我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陸常庭說著又指了指牛奶，葉歡歡又默默地開了牛奶。
“可是我早上吃不下這些，要不你先吃一點意思意思，我去買點帶湯的。”說著就從自己包包裏找錢包，沒等陸常庭說話就出門去了。
葉歡歡走到醫院旁邊的巷子裏給自己買了碗皮蛋瘦肉粥，覺得陸常庭喝粥應該不飽，又跑到另一家店打包了碗牛肉面，看著鹵豆腐好像不錯，又加了份鹵豆腐和青菜，也不知道是不是難得不在學校吃早餐，看到巷子裏各式各樣的早餐店胃口大開，每樣都想吃一點，接著她又買了一份小籠包，看到現磨豆漿覺得可以兩個人分一杯喝就又買了一杯，提滿了雙手才往回走。
葉歡歡往回走的時候老是覺得好像有人跟著她，可是轉頭一看，巷子裏來來往往都是人，又看不出什麽，她不由地加快了腳步，走到醫院裏面還是覺得有人在跟著她，她在一樓等著有醫護人員了才一起上電梯，她出電梯的時候有個人也出了電梯，她沒敢回頭看，擡腿就往病房裏跑。
葉歡歡一推開病房門就氣息不穩地說：“陸常庭！有人在跟我！”
葉歡歡一說完才看到，病房裏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兩個人，陸常庭正和其中一人說話，另一個還在記著什麽。那兩個人看到葉歡歡進來都轉向門口方向，看著葉歡歡。葉歡歡拎著滿手的早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時，葉歡歡看到陸常庭朝自己走過來，安撫式地拍了拍自己的背，左手接過自己右手上的東西，領著她到那兩個人面前給她介紹，原來是來了解昨晚情況的兩個警察。警察見葉歡歡剛剛喊了這麽一聲，又向葉歡歡問了剛剛的情況，可是葉歡歡剛剛太害怕，沒敢回頭看那人，也沒有什麽直接證據能說明人家就是跟蹤她，所以提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兩個警察了解完情況說著幾句讓葉歡歡相信警察，最近不要一個人外出之類的話離開了。葉歡歡心情慢慢平覆了之後覺得肚子好餓，想要開始吃早餐發現牛肉面泡得太久都糊了，豆漿剛剛跑的時候灑出來了小半杯，還好天氣熱，東西涼一點也不要緊。
“本來是給你買面的，都給泡糊了，你喝粥吧，還有小籠包。”葉歡歡一邊把買的東西擺出來一邊說，接著坐在自己的沙發床上端起糊掉的牛肉面吃了起來。好餓，打算吃完再把沙發收拾好。
“怎麽只有一杯豆漿？”陸常庭邊問邊在葉歡歡旁邊坐下一起吃。
“大杯比較實惠，可是我又喝不了那麽大一杯，想著分你一點的，你不是喝牛奶的嗎，這牛肉還蠻好吃的，你要不要夾一塊？”說著把碗朝陸常庭挪了挪。
陸常庭指指自己的纏著紗布的右手，示意葉歡歡給他夾一塊。葉歡歡忍不住嫌棄了一下自己的多嘴，早知道就不問他了，最後還得自己餵他。葉歡歡夾起一塊塞到陸常庭的嘴裏，拿起豆漿吸了一口，濃醇柔滑又不會太甜，比學校那些沖甜蜜素的好喝多了。
“這個好喝。”葉歡歡感嘆到。
葉歡歡剛說完，就看到陸常庭拿起豆漿也吸了一口，還說：“嗯，還不錯。”
葉歡歡聽完頭發都要炸了，自己看他是個病人，這麽犧牲地把粥和小籠包讓給他，自己在吃糊掉的面條，這人還來搶自己的豆漿，真是太過分了，忍不住就往他肩膀拍了一巴，吼道：“這豆漿是我的！”
陸常庭被她這突然一巴嚇了一跳，聽完她的話之後哈哈大笑起來。
葉歡歡被他一笑，瞬時又覺得自己真是蠢斃了，居然為了半杯豆漿要和人吵架。
“不是說要分我一半嗎。”陸常庭笑完之後說。
“那你也不能照著吸管喝啊。”葉歡歡斜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吃面。
“大學老師是不是都很迷信啊？”陸常庭無視葉歡歡的無聲抗議接著說。
“嗯？”葉歡歡在想這好像是第一次和眼前這位同志有聊天的感覺，陸常庭是覺得和自己開始混熟了，要打開話匣子了嗎？
“你睡覺的時候在夢裏求神拜佛的，想要保佑你什麽？”
葉歡歡一聽，糟了，肯定是今天早上在沙發上睡覺的時候說夢話了。葉歡歡上大學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還會講夢話，上了大學，有一次講夢話把周小玲嚇著了，周小玲第二天抱怨了才知道的。後來換不同宿舍的時候，她都會提前和舍友說自己晚上有講夢話的毛病，省得大半夜的嚇著人家。後來慢慢地葉歡歡就總結出來了，自己只要精神壓力大就會說夢話，最近大概是要上專業課了，加上昨天又很累才說夢話的，真是丟臉死了。陸常庭這個壞人，還以為是要和自己聊天呢，原來只是想要取笑她。
葉歡歡正想著，手機響了，電話是彭副主任打的，讓葉歡歡把函授的教學計劃發給她，等她看過之後沒問題了再開始著手備課。
葉歡歡看著陸常庭吃得差不多了，覺得應該直接和他說自己要回學校一趟的。
“那個，我下個星期要給函授班上課，我們領導讓我發教學計劃給她，計劃在電腦裏呢，我得回宿舍拿。”
“昨晚夢話就是求保佑這個？”
“嗯？嗯。”怎麽還在講夢話的事啊，自己可是很嚴肅認真地在說話呢。
“待會讓人送你回去，你把要穿的和用的都收拾好過來，順便回家把我電腦和換洗衣服也拿過來。”陸常庭說著開始動手收拾吃完的早餐包裝。
“不用麻煩的，我自己搭公車回去就行了。”
“警察不是讓你近幾天不要一個人外出嗎。”
“不能一個人外出還不是托了你的福。”葉歡歡嘟囔了一句，接著說：“你這個傷今天還不能出院嗎？”老占著床位不好，有錢也不該這樣花。當然，後半句葉歡歡沒敢講出來。
“過兩天再出。”
有錢人的思維果然是自己不能理解的，要是自己早就出院了，何必在醫院花這種冤枉錢呢，空氣不好，飯菜也不好。
正當葉歡歡胡思亂想的時候陸常庭已經三下五下就把桌子收拾幹凈了，葉歡歡感嘆，果然是一個人生活了很久啊，這活幹的真是利索。葉歡歡覺得自己也不能太懶散，就開始收拾昨晚自己睡過的窩。
葉歡歡正疊著被子呢，病房的門開了，兩男一女走了進來。三人都顯得很幹練很專業，男的一個五十左右，一個三十左右，三十左右的手裏拿著水果和一些保養品，女的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很漂亮，氣質很好，頭發被服帖的盤在頭上，露出好看的頸線和鎖骨。葉歡歡知道這是來客人了，她抓緊時間把枕頭和被子放到櫃子裏，想要收拾好沙發讓客人有地方可坐。可是她一個人收不起來，年輕男子見狀幫她扶了一把才把本來的床收拾好變成沙發，葉歡歡低聲說了聲謝謝。
陸常庭招呼他們坐，葉歡歡從雙方的言談中知道，這三人是西園飯店的員工，那年長的男的是副總，年輕的好像是什麽經理，女的是陸常庭的秘書。葉歡歡在衛生間洗著水果，看了一眼自己剛剛因為吃面，隨手抓綁的頭發想，如果她是陸常庭，挑女朋友肯定選的是外面那個女秘書，除非子彈脫靶了才會有人在她和自己間選自己。
葉歡歡端了水果出去，四人又講了幾句話，大概是讓陸常庭放心飯店，好好養傷之類的。說完之後兩個男的就離開了，留下那漂亮女秘書給陸常庭匯報工作。
那女秘書要開始匯報的時候看了一眼葉歡歡，示意她出門。葉歡歡心想，好吧，自己被漂亮的女秘書嫌棄了，就從垃圾桶裏拿起垃圾袋要出門去倒垃圾。
“等下我去倒，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
陸常庭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葉歡歡心想，來了來了，這人每次都在這種人多的時候講這種話，葉歡歡覺得陸常庭像是怕自己賴賬一樣。那女秘書好像被嚇到了，重新又認認真真地看了一眼葉歡歡，還是不能相信，這就是自己老板傳說中的女朋友，兩個人的等級差得也太多了。
“小楊？”
美女秘書馬上在老板的磁性聲音裏回過神來，開始匯報工作。葉歡歡閑著無聊就開始玩手機。
大概十分鐘，女秘書的工作就匯報完了，陸常庭問她有沒有開車來，秘書說有，葉歡歡看到漂亮秘書聽到陸常庭讓她送葉歡歡回學校拿東西的時候臉稍稍地僵了一下，心裏想說，雖然這姑娘剛剛把自己當成護工大嬸讓自己有點不舒服，可是陸常庭讓這麽個美女當自己的司機，這也太傷人家美女的心了，怪不得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女朋友，原來是情商太低。
葉歡歡和美女秘書剛走到電梯口，手機就收到陸常庭的短信了，短信裏說了家裏大門的密碼，要拿的東西和放的位置。
一路上葉歡歡和美女秘書只是在一剛開始的時候客氣地寒暄過幾句，剩下的就是技術性問答了，比如指路。
葉歡歡想著自己要上課前肯定回學校了，就用購物袋把要穿的衣服要用的東西隨便裝一裝，拿上電腦和書就下樓了。美女秘書看到葉歡歡的行頭後心裏更加郁悶了。
美女秘書好像是第一次到老板家，看到葉歡歡熟門熟路的，臉色有點不是滋味。葉歡歡到別墅的時候，周阿姨正在廚房燉著湯，說是陸常庭一早打來要燉給陳叔的。葉歡歡瞬時覺得這個人好像還不錯。她讓秘書在大廳等，自己上樓到主臥去拿陸常庭的衣服和電腦。
陸常庭好像經常出差，大中小型號的旅行箱都有，而且裏面衣物都是準備完好的，可以直接拎箱就走的。葉歡歡提著最小的旅行箱和電腦就下樓了。樓下周阿姨已經把湯和飯菜都裝好了，滿滿兩大壺再加兩摞飯盒，交待湯是陸常庭一壺，陳叔一壺，特別給她熬了黃鱔粥。然後又問葉歡歡想吃什麽，晚上好給他們做飯送過去，葉歡歡想著沒有車，周阿姨來回往醫院跑不方便就說不用了，這幾天在醫院打飯就可以了，反正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再讓周阿姨做頓大的。
周阿姨聽葉歡歡說完笑著把湯壺和飯盒交給美女秘書，葉歡歡看到美女秘書接過湯壺的時候臉都綠了。
回到醫院。原來陳叔就住在樓下，葉歡歡和陸常庭去給陳叔送飯的時候，看到陳叔精神挺好的，傷的不重，只是臉上有些青紫的淤痕，葉歡歡覺得好像陸常庭傷的還重些。陸常庭讓他也是多住兩天，趁時間好好休息順便做一個全身檢查。
上樓的時候葉歡歡問：“為什麽陳叔的家人不來呢，這好歹也算是出意外。”
“陳叔老婆早年過世了，女兒現在在加拿大讀書。”
“陳叔真不容易，還能把女兒培養得這麽好。”葉歡歡過了一會兒又說，“你這老板也不錯，還惦記著司機的三餐。”
“陳叔是我的私人司機，像家人一樣了。”陸常庭說。
葉歡歡聽到看了陸常庭一眼，覺得這時的他柔軟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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