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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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顧氏，總部大樓。
謝斂慢吞吞打了個呵欠，挪開臉上蓋著的文件，手在辦公桌面上探了探，嚇得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小鄧，需要我批的文件呢？”
小助理從電腦後探出頭，眼底頂著兩個同款黑眼圈，“謝總，您剛休息的時候，顧總派人把文件都取走了。”
“哦。”謝斂點了點頭，下一秒徹底清醒了，“你說什麽？老……咳，顧總來公司了？”
“嗯嗯。”小助理連連點了點頭，語氣都罕見地透出股輕松，“顧總下午來的，聽周總助說，一來就處理了好多擠壓的事情，今天總算能按時下班啦！”
謝斂並不介意手底下的員工談論加班的問題，畢竟他也不想加班，這都是人之常情。
不過……
謝斂半瞇著眼，擡手撫了撫頭發。
顧寒聲說了要休息兩天爭取名分，眼下才過去了一天人就回來了。這究竟是爭取到了，還只是鎩羽而歸了？
謝斂心裏像是養了只調皮的毛，被逗貓棒勾得根本坐不住。
左右眼下無事一身輕，他目光在電腦屏幕右下角掃了眼：
17:46.
還有十幾分鐘下班。
摸了摸下巴，謝斂拎起椅背上掛著的大衣，對小助理打了聲招呼：“我有點事要找顧總匯報，你一會兒按時下班就成，記得幫我把門鎖好。”
小助理歡呼一聲應了。
三分鐘後，謝斂恰好看到一臉菜色的周致從顧寒聲的辦公室走出來。
兩人私交不錯，見到謝斂，周致給他使了個眼色，兩人躲到一旁的角落小聲說話。
周致抱著文件，苦著臉，“謝總，您是來找顧總的嗎？”
謝斂好奇地朝辦公室探了探頭，“怎麽了？挨訓了？”
“噓——”周致比了個噤聲的收拾，聲音低了三個度，“比挨訓還可怕，顧總不知道為什麽，心情特別差。今天下午進去了三個中層，兩個垂頭喪氣地出來，還有一個直接哭著走的。”
謝斂瞪著眼睛，“我滴個乖乖，老顧罵人了？！”
“沒，那倒不至於，顧總涵養那麽好，”周致擺了擺手，又垮了臉，語氣又可憐又心疼，“但你知道顧總的，不帶臟字文明禮貌地也能把人懟個狗血淋頭。我剛給顧總倒咖啡，忘敲門了，被顧總說了兩句就無地自容了……至於下午那三個中層，可能都有心理陰影了。”
謝斂沈默了一瞬，安慰地拍了拍周致的肩。
周致打起精神，苦笑，“你要是有事找顧總，最好再拖一拖，晚一點兒再去。”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謝斂心裏的那貓更鬧了，伸著絨絨的爪子就開始四下地撓。
謝斂瞥了眼顧寒聲半開著的辦公室門，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沒事，我和老顧這麽多年的哥們，他總不會連我也數落。”
周致沈默著，以看無畏勇士的目光，目送著他進了門。
方一進門，謝斂就被辦公室裏嗖嗖的冷氣凍得一哆嗦。
顧寒聲頭都沒擡，聲音涼得像是摻了冰渣，“什麽事，說。”
他一說話，屋裏更冷了。
謝斂被冷氣煞到，縮了縮脖子。
看這樣子，極大可能是沒能要下來名分，甚至還發生了點不太愉快的事情。
謝斂心裏躁動的貓一下子安靜了，他嘿嘿笑了聲，打消了探究的念頭，就連好奇的心思都給斂了個幹幹凈凈。
“這不是聽說你回公司了，就過來看看。”
顧寒聲筆尖一頓，擡起眼，“你工作做完了？”
剛和周致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會被數落，冰冷無情的現實就賞了他一記有力的耳光。
謝斂忍著想抽自己嘴巴的沖動，反手關了門，
“不是，老顧這馬上都下班了，你還問我工作，這不是找茬遷怒呢麽？”謝斂翹起腳，坐到會客的沙發上。見顧寒聲不回應，他藏著的那點好奇心像是見了雨的春筍，爭相恐後地冒頭，也不怕了，“你不是說休息兩天再回來，這才剛一天，怎麽就回來了？嫂子沒答應你？”
顧寒聲扔了筆，鏡片後的眼睛冷冷盯著他。
“你沒事做也不要在這裏影響我，電梯下到一樓左拐，那是你的歸宿。”
謝斂嘴角一抽。
別以為他不知道，一樓出門左拐，是物業的垃圾回收點。
聽了周致的話他還只是懷疑，現在卻可以肯定，顧寒聲一定是沒要下來名分。
欲.求.不.滿的老男人，嘖嘖，真是可怕。
“好好好，不提這個。”收起翹著的二郎腿，謝斂瞅了眼墻上的電子表，朝門口努了努嘴，“我在蘭庭定了位子，本來是想犒勞犒勞自己的，怎麽樣，一起去喝一杯？”
顧寒聲臉色緩了緩，片刻後站起身，拿起大衣，“走吧。”
同一時間，蘭亭門口，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緩緩停下。
一身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從副駕駛下車，轉身打開後排車門。寒冷的空氣見縫插針地立刻從門縫湧入，程煙一眼看見蘭庭精致古樸的紅木大門，語氣譏諷，“看來你們老板是真有誠意。”
黑衣保鏢一噎，沒回應她的話，執拗地杵在車門邊等她下車。
“程小姐，我們老板只是想和你談一談，希望你不要讓我們難做。”
程煙沈默了片刻，擡腳下車。
蘭庭門口等待已久的服務員立刻迎了上來，全程目不斜視地將程煙引到二樓包廂前。
縮在口袋裏的手指悄悄捏緊，程煙挺直脊背，推門走了進去。
濃郁的紅酒香被熱氣裹著撲面而來，程煙定了定神，看到包廂裏已經坐了兩個年輕男人。
主位上的男人程煙不認識，長相還算端正，眼神卻有點陰冷，讓人不舒服。
至於他右手邊的那個……
程煙扯了扯嘴角，“我思考了一路究竟是誰找我，原來是季總。”
季雲帆剛站起來，就聽到她疏離冷淡的話，不禁苦笑：“你就非得這麽稱呼我嗎？”
程煙毫不為之所動，“不知道季總今天找人把我‘請’來是什麽事？”
見她依舊冷冷淡淡，季雲帆收了笑，低聲道歉，“找人威脅你過來是我的不對，我自罰三杯算是道歉。”
他說到做到，仰頭喝了整整三杯酒。
坐在主位上的年輕男人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等季雲帆喝完了，才開口，“派人去請程小姐其實是我的註意，您也不必生氣，畢竟如果不這樣做，程小姐願不願意來還不清楚。”
程煙偏頭看他。
男人迎著她的目光，笑了笑，“真是，看我這記性……忘記自我介紹，我姓謝。”
程煙眼皮一跳。
男人笑容加深了些，“單名一個‘琛’，現在就職於鼎雲集團。我想……程小姐大概聽我大哥提起過我。”
他一副清清淡淡篤定的樣子，根本沒給程煙開口的機會，便偏頭看向還站著的季雲帆，一副打趣的語氣，“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我們季總也是如此，程小姐站了這麽久，季總也不知道拉開凳子，請程小姐就坐。”
季雲帆一怔，下意識拉開身邊的椅子，“不好意思，忘記了。”
程煙抿唇看著兩人，擡手拉開最靠近門的一張椅子坐下，謹慎道：“謝總時間寶貴，無需浪費寒暄，有什麽事情的話，就直接說吧。”
謝琛挑了挑眉，“看來程小姐個性很爽快，那好吧，我就開誠布公地直接說了。程小姐，我想以鼎雲集團總經理的身份，邀請你加入鼎雲。”
程煙仔細打量他，確定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才露出一個笑，“謝總這是要挖我走？我個人認為，我還沒這麽大的價值，值得謝總親自開口。”
“據我所知，程小姐現在並沒有正式工作，所以不存在什麽挖不挖人的問題。”謝琛慢慢搖著高腳杯，又笑了，“至於程小姐的價值，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覺得有。”
程煙微微抿唇。
謝琛笑得她很不舒服，被他看著，就像是一條陰冷的蛇盯上了。尤其，這條蛇還清楚地知曉她的近況。
程煙被停職審查的事情雖然不是秘密，但也不應該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傳進謝琛的耳朵。
更讓人心驚的是，謝琛話語間還隱隱透露出一絲信號——
她的停職審查，可能會變成正式離職。
程煙沈默了片刻，再開口時沒繼續問下去，而是話鋒一轉換了方向，“謝總邀請我入職鼎雲，職位是什麽？”
謝琛搖著紅酒的動作一頓，目光帶著點意外地落在她身上，“職位……公關總監，程小姐看怎麽樣？”
“看謝總的樣子，似乎還沒思考好。”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程煙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耐著性子和他周旋，“不然等謝總思考好了我們再聊，你看如何？也免得我到鼎雲之後，白領一分薪水卻不幹活。”
謝琛沈吟著，似乎在思考。
季雲帆一直微醺地聽著他們說話，聞言昏昏沈沈地睜開眼，目光中滿是驚喜，“小煙，你答應了？”
謝琛似乎這時才想起旁邊還有個人在，笑著偏頭，“我和季總認識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麽上心。程小姐您看，這桌子上的所有菜，都是季總按照您口味點的。”
他這一笑，說不出的古怪。
程煙看了眼臉色微紅的季雲帆，又看了看滿臉笑容的謝琛，皺眉站了起來：“既然季總喝醉了，那謝總說的事情，不如我們下次再談。”
謝琛笑瞇瞇看她，沒有挽留。
程煙心中不安，用力拉開門，卻被兩個門神一樣的男人攔住了，“請您回去。”
“謝總，這是什麽意思？”程煙轉身，語調冷了下去。
謝琛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條斯理地將大衣穿好，才豎起食指，放到嘴邊，“程小姐，我這人吧，哪裏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按理說您已經算是口頭上答應我了，可我還是不放心，必須得做的什麽，來保障談判結果的有效。”
扣好最後一顆紐扣，謝琛擡起頭，眼睛裏不再有分毫笑意，刻滿了算計與陰毒。
他看著程煙，輕輕補上最後一句話，“所以，我準備了點小禮物，放在了季總的酒裏，希望你們二位都能喜歡。”
程煙面色一變，下意識看向季雲帆。
之前還只是臉色微微有些紅的男人，此刻正一臉不滿地撕扯著領帶，靠近脖頸處，扣子都崩掉了幾顆。
謝琛走近幾步，滿意地觀察著她的臉色。擦肩而過時，他特意偏了偏頭，聲音壓得低沈而暧.昧，“祝二位今晚愉快。”
顧總：天空一聲巨響，該我閃亮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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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謝斂點了點頭，下一秒徹底清醒了，“你說什麽？老……咳，顧總來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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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聲說了要休息兩天爭取名分，眼下才過去了一天人就回來了。這究竟是爭取到了，還只是鎩羽而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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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眼下無事一身輕，他目光在電腦屏幕右下角掃了眼：
17:46.
還有十幾分鐘下班。
摸了摸下巴，謝斂拎起椅背上掛著的大衣，對小助理打了聲招呼：“我有點事要找顧總匯報，你一會兒按時下班就成，記得幫我把門鎖好。”
小助理歡呼一聲應了。
三分鐘後，謝斂恰好看到一臉菜色的周致從顧寒聲的辦公室走出來。
兩人私交不錯，見到謝斂，周致給他使了個眼色，兩人躲到一旁的角落小聲說話。
周致抱著文件，苦著臉，“謝總，您是來找顧總的嗎？”
謝斂好奇地朝辦公室探了探頭，“怎麽了？挨訓了？”
“噓——”周致比了個噤聲的收拾，聲音低了三個度，“比挨訓還可怕，顧總不知道為什麽，心情特別差。今天下午進去了三個中層，兩個垂頭喪氣地出來，還有一個直接哭著走的。”
謝斂瞪著眼睛，“我滴個乖乖，老顧罵人了？！”
“沒，那倒不至於，顧總涵養那麽好，”周致擺了擺手，又垮了臉，語氣又可憐又心疼，“但你知道顧總的，不帶臟字文明禮貌地也能把人懟個狗血淋頭。我剛給顧總倒咖啡，忘敲門了，被顧總說了兩句就無地自容了……至於下午那三個中層，可能都有心理陰影了。”
謝斂沈默了一瞬，安慰地拍了拍周致的肩。
周致打起精神，苦笑，“你要是有事找顧總，最好再拖一拖，晚一點兒再去。”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謝斂心裏的那貓更鬧了，伸著絨絨的爪子就開始四下地撓。
謝斂瞥了眼顧寒聲半開著的辦公室門，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沒事，我和老顧這麽多年的哥們，他總不會連我也數落。”
周致沈默著，以看無畏勇士的目光，目送著他進了門。
方一進門，謝斂就被辦公室裏嗖嗖的冷氣凍得一哆嗦。
顧寒聲頭都沒擡，聲音涼得像是摻了冰渣，“什麽事，說。”
他一說話，屋裏更冷了。
謝斂被冷氣煞到，縮了縮脖子。
看這樣子，極大可能是沒能要下來名分，甚至還發生了點不太愉快的事情。
謝斂心裏躁動的貓一下子安靜了，他嘿嘿笑了聲，打消了探究的念頭，就連好奇的心思都給斂了個幹幹凈凈。
“這不是聽說你回公司了，就過來看看。”
顧寒聲筆尖一頓，擡起眼，“你工作做完了？”
剛和周致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會被數落，冰冷無情的現實就賞了他一記有力的耳光。
謝斂忍著想抽自己嘴巴的沖動，反手關了門，
“不是，老顧這馬上都下班了，你還問我工作，這不是找茬遷怒呢麽？”謝斂翹起腳，坐到會客的沙發上。見顧寒聲不回應，他藏著的那點好奇心像是見了雨的春筍，爭相恐後地冒頭，也不怕了，“你不是說休息兩天再回來，這才剛一天，怎麽就回來了？嫂子沒答應你？”
顧寒聲扔了筆，鏡片後的眼睛冷冷盯著他。
“你沒事做也不要在這裏影響我，電梯下到一樓左拐，那是你的歸宿。”
謝斂嘴角一抽。
別以為他不知道，一樓出門左拐，是物業的垃圾回收點。
聽了周致的話他還只是懷疑，現在卻可以肯定，顧寒聲一定是沒要下來名分。
欲.求.不.滿的老男人，嘖嘖，真是可怕。
“好好好，不提這個。”收起翹著的二郎腿，謝斂瞅了眼墻上的電子表，朝門口努了努嘴，“我在蘭庭定了位子，本來是想犒勞犒勞自己的，怎麽樣，一起去喝一杯？”
顧寒聲臉色緩了緩，片刻後站起身，拿起大衣，“走吧。”
同一時間，蘭亭門口，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緩緩停下。
一身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從副駕駛下車，轉身打開後排車門。寒冷的空氣見縫插針地立刻從門縫湧入，程煙一眼看見蘭庭精致古樸的紅木大門，語氣譏諷，“看來你們老板是真有誠意。”
黑衣保鏢一噎，沒回應她的話，執拗地杵在車門邊等她下車。
“程小姐，我們老板只是想和你談一談，希望你不要讓我們難做。”
程煙沈默了片刻，擡腳下車。
蘭庭門口等待已久的服務員立刻迎了上來，全程目不斜視地將程煙引到二樓包廂前。
縮在口袋裏的手指悄悄捏緊，程煙挺直脊背，推門走了進去。
濃郁的紅酒香被熱氣裹著撲面而來，程煙定了定神，看到包廂裏已經坐了兩個年輕男人。
主位上的男人程煙不認識，長相還算端正，眼神卻有點陰冷，讓人不舒服。
至於他右手邊的那個……
程煙扯了扯嘴角，“我思考了一路究竟是誰找我，原來是季總。”
季雲帆剛站起來，就聽到她疏離冷淡的話，不禁苦笑：“你就非得這麽稱呼我嗎？”
程煙毫不為之所動，“不知道季總今天找人把我‘請’來是什麽事？”
見她依舊冷冷淡淡，季雲帆收了笑，低聲道歉，“找人威脅你過來是我的不對，我自罰三杯算是道歉。”
他說到做到，仰頭喝了整整三杯酒。
坐在主位上的年輕男人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等季雲帆喝完了，才開口，“派人去請程小姐其實是我的註意，您也不必生氣，畢竟如果不這樣做，程小姐願不願意來還不清楚。”
程煙偏頭看他。
男人迎著她的目光，笑了笑，“真是，看我這記性……忘記自我介紹，我姓謝。”
程煙眼皮一跳。
男人笑容加深了些，“單名一個‘琛’，現在就職於鼎雲集團。我想……程小姐大概聽我大哥提起過我。”
他一副清清淡淡篤定的樣子，根本沒給程煙開口的機會，便偏頭看向還站著的季雲帆，一副打趣的語氣，“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我們季總也是如此，程小姐站了這麽久，季總也不知道拉開凳子，請程小姐就坐。”
季雲帆一怔，下意識拉開身邊的椅子，“不好意思，忘記了。”
程煙抿唇看著兩人，擡手拉開最靠近門的一張椅子坐下，謹慎道：“謝總時間寶貴，無需浪費寒暄，有什麽事情的話，就直接說吧。”
謝琛挑了挑眉，“看來程小姐個性很爽快，那好吧，我就開誠布公地直接說了。程小姐，我想以鼎雲集團總經理的身份，邀請你加入鼎雲。”
程煙仔細打量他，確定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才露出一個笑，“謝總這是要挖我走？我個人認為，我還沒這麽大的價值，值得謝總親自開口。”
“據我所知，程小姐現在並沒有正式工作，所以不存在什麽挖不挖人的問題。”謝琛慢慢搖著高腳杯，又笑了，“至於程小姐的價值，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覺得有。”
程煙微微抿唇。
謝琛笑得她很不舒服，被他看著，就像是一條陰冷的蛇盯上了。尤其，這條蛇還清楚地知曉她的近況。
程煙被停職審查的事情雖然不是秘密，但也不應該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傳進謝琛的耳朵。
更讓人心驚的是，謝琛話語間還隱隱透露出一絲信號——
她的停職審查，可能會變成正式離職。
程煙沈默了片刻，再開口時沒繼續問下去，而是話鋒一轉換了方向，“謝總邀請我入職鼎雲，職位是什麽？”
謝琛搖著紅酒的動作一頓，目光帶著點意外地落在她身上，“職位……公關總監，程小姐看怎麽樣？”
“看謝總的樣子，似乎還沒思考好。”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程煙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耐著性子和他周旋，“不然等謝總思考好了我們再聊，你看如何？也免得我到鼎雲之後，白領一分薪水卻不幹活。”
謝琛沈吟著，似乎在思考。
季雲帆一直微醺地聽著他們說話，聞言昏昏沈沈地睜開眼，目光中滿是驚喜，“小煙，你答應了？”
謝琛似乎這時才想起旁邊還有個人在，笑著偏頭，“我和季總認識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麽上心。程小姐您看，這桌子上的所有菜，都是季總按照您口味點的。”
他這一笑，說不出的古怪。
程煙看了眼臉色微紅的季雲帆，又看了看滿臉笑容的謝琛，皺眉站了起來：“既然季總喝醉了，那謝總說的事情，不如我們下次再談。”
謝琛笑瞇瞇看她，沒有挽留。
程煙心中不安，用力拉開門，卻被兩個門神一樣的男人攔住了，“請您回去。”
“謝總，這是什麽意思？”程煙轉身，語調冷了下去。
謝琛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條斯理地將大衣穿好，才豎起食指，放到嘴邊，“程小姐，我這人吧，哪裏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按理說您已經算是口頭上答應我了，可我還是不放心，必須得做的什麽，來保障談判結果的有效。”
扣好最後一顆紐扣，謝琛擡起頭，眼睛裏不再有分毫笑意，刻滿了算計與陰毒。
他看著程煙，輕輕補上最後一句話，“所以，我準備了點小禮物，放在了季總的酒裏，希望你們二位都能喜歡。”
程煙面色一變，下意識看向季雲帆。
之前還只是臉色微微有些紅的男人，此刻正一臉不滿地撕扯著領帶，靠近脖頸處，扣子都崩掉了幾顆。
謝琛走近幾步，滿意地觀察著她的臉色。擦肩而過時，他特意偏了偏頭，聲音壓得低沈而暧.昧，“祝二位今晚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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