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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至是在去講座的路上遇見林風徐的。
在此之前她正在回祁鶴的信息。
祁鶴說，他今天在學校，給她帶了好吃的。
姜至回覆:【許乘幫我預約了你的講座。】
所以她現在在去的路上了。
姜至剛回完消息，林風徐就出現了。
他手上拿著一本書，問姜至是不是也去聽講座。
姜至楞了下，點頭。
許乘有事要晚點到，讓她先幫她占座，姜至自己來得也不算早，估計沒什麽好位置坐了。
“我也是。”林風徐說:“走吧，正好一起。”
從這裏到圖書館的學術廳還有一段距離，走過去大概要五分鐘，也是林風徐難得可以和姜至說話的機會。
“感覺你最近心情不好。”林風徐盡量找到一個溫和的切入點，詢問道:“是我做了什麽……讓你覺得不開心的事嗎？”
他沒有問她是發生了什麽事，而是問是不是他做了什麽事，意思已經很明顯，他覺得姜至的心情不好，是針對於他。
“當然沒有。”姜至反駁。
她否認的十分坦蕩，這讓林風徐松了口氣。
既然如此，他也坦蕩的問她:“那你是……有喜歡的人了？”
姜至楞了下，她訝異的轉頭看向林風徐，停了兩秒，問:“為什麽……要這麽問？”
“說這樣的話會讓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嗎？”林風徐笑。
在他想捅破他們之間這層窗戶紙的時候，林風徐明顯感覺到了姜至對他的態度變化，於是他只能又把一些話咽了回去。
可他也不是個喜歡拖延的人。
有些事總拖延下去，對誰都不好。
姜至:“不會啊。”
不管他們之間另外有什麽關系，在姜至這裏，林風徐都是她的朋友。
這點不會因為任何就輕易改變。
說著兩人已經走進了圖書館，林風徐聲音低了很多，問她:“我是想說，如果你現在沒有喜歡的人，那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我？”
姜至是個內心敏感的人，這點林風徐早就察覺出來，所以一直以來他才小心翼翼，怕她會覺得是他侵占到了她的“領地”。
而現在說出來，是他坐不住了。
是的，林風徐明顯感覺到自己變得急躁了起來。
比起之前兩人之間一點點靠近的趨勢，現在是姜至在主動遠離，她這個遠離的速度，他已經無法追趕，甚至看著她的背影望塵莫及，無能為力。
學術廳裏擠滿了人，幸好他們來得不算太晚，還有幾個邊角的座位可以坐。
林風徐給姜至開路，避免她被擠到。
終於坐下。
姜至此時內心覆雜又怪異。
要是在暑假之前，她接收到林風徐的這一段話，她或許會說，讓她考慮一下。
而她現在，連考慮的路徑都沒有。
這件事，根本，完全，被堵死了。
“我現在沒辦法了。”姜至這句話，讓林風徐心倏地沈了下來。
他有所察覺。
“我家裏不同意。”姜至這話說的並沒有錯，是家裏人不同意。
盡管其中的內情難以言明。
聽到這句話，林風徐竟然有松一口氣。
至少她說的是家裏不同意，而不是她不喜歡。
林風徐:“那你呢？”
他現在沒有問她家裏人為什麽不同意，而是在向她確認，如果不考慮家裏人的想法，她自己是怎麽想的。
除了姜至自己，其它都不重要。
姜至沒有回答，她只是轉頭看著林風徐。
她在思考，也很疑惑。
關於所謂的喜歡。
姜至沒有過經驗，就確實不懂，單薄的經歷又讓她不敢輕易下結論，於是只能保持著心頭這一片濃厚的迷霧。
姜至擡頭，看到祁鶴的身影，她心突突的快跳起來，下意識的低下頭。
“怎麽了？”林風徐問她。
她這像是見了什麽了不得的人。
姜至心虛的搖頭。
可即使她低頭，祁鶴還是一眼捕捉到了她的方向。
雖然只看到她的頭頂。
接著是她身邊坐著的人。
從祁鶴的方向，他能看到姜至彎著腰躲起來，往她身邊人的方向靠近，而他在講臺上，看不清究竟隔的有多近。
祁鶴目光漸冷。
許乘給姜至發消息，說她另外找座位坐下了。
“是不舒服嗎？”林風徐又問。
姜至勉強擡起頭。
“沒有。”
這一節講座姜至聽得異常煎熬。
她猜祁鶴過後肯定會問她，這接講座他都講了些什麽，不過姜至的心沒辦法放回肚子裏來靜心聽他說話。
她的腦子現在根本就汲取不了這些知識。
中間五分鐘休息時間，姜至收到祁鶴發來的消息。
祁鶴：【你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讓你連頭都擡不起來？】
這都被他看到了......
姜至擡起頭，一眼對上祁鶴的目光。
姜至飛快的打字：【祁先生，我肚子疼。】
她現在說謊話也不打草稿了。
祁鶴沒有揭穿她這個拙劣的謊言，他只是說：【結束後在外面等我五分鐘。】
姜至：【我等下還要上課。】
她現在推脫的話總是張口就來。
祁鶴收了手機，沒再發消息過來。
下午六點左右，講座結束。
姜至拿了包起身就往外跑，林風徐楞了下，也跟上她的腳步。
“祁老師的課講的很不錯，聽說他現在是從事金融行業，還能夠有這個見解，真是難得。”林風徐對祁鶴剛剛的這門課抱以極高的誇讚，聽說祁鶴去年在本科教授了一門選修課程後，他都很後悔自己不是本科生，沒能選修上他的課來聽一聽。
剛剛的講座，林風徐可是聽得格外認真。
像祁鶴這樣的成功人士，當然是林風徐希望成為的目標。
他以後能夠達到他的一半成就，那都是了不得的事。
“不過我聽許乘說，他上學期差點掛了你的課？”林風徐也開始八卦。
姜至點頭，對於這件事，她不想再多說。
已經都是過去式。
姜至走出大門，腳步越來越快。
“準備去哪裏？”林風徐問她：“一起去吃飯嗎？”
正好已經到了食堂門口。
林風徐此時看起來很淡定，其實心裏比誰都著急，他問姜至的問題，她始終沒能給出他一個答案。
不過他也知道，沒有答案大概意味著什麽。
上個學期他們也經常在一起吃飯，只不過沒有哪一次氛圍像現在這樣怪異，林風徐甚至可以感覺到姜至強烈的心不在焉。
從食堂出來已經天黑。
姜至在盯著手機看，偶爾回覆上一條消息，眉頭憂心得始終沒有舒展過。
路邊有牽著手走過去的情侶，正在嬉笑打鬧，男生湊過去偷親女生，給女生一下子嚇驚住了，剛反應過來，紅著臉讓他別胡鬧，話音沒落，緊接著又是一下突襲。
女生的臉徹底臉紅。
嘖，情侶之間的小把戲。
老套但有用的把戲們，總能讓人心臟狂跳，臉紅到底。
說是俗氣，當真一點也不。
林風徐看了過去，於是在此時提議說：“或許......我可以有個辦法試一試。”
姜至問：“試什麽？”
“試你的答案。”
人與人之間，接吻永遠是最親密最甜蜜也最相互依賴的行為，這一行為神聖又美妙，連身體結合帶來的愉悅都無法與之相比。
心臟可以比大腦更誠實的帶來答案，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所以......要不要試一試接吻呢？
林風徐在很委婉的向姜至表達這一提議，不過，此時若是他勇敢一點，像剛剛那個男生一樣，或許他已經得到他的答案了。
這個答案不見得就會讓人失望。
人不該因為任何事任何原因而輕易放棄。
頭頂路燈的光從她發絲上打了下來，讓每一根發絲都裹上了柔和的光亮，像春日裏的蒲公英一樣柔軟，隨著風在浮動它柔和的絨毛，也在輕輕拂過少年的心。
他低頭看著少女柔嫩漂亮的嘴唇，低聲向她詢問：“可以嗎？”
可以嗎？允許嗎？
能夠......被接受嗎？
無數的問號打在頭頂，姜至緊張的抿住唇角，她深吸一口氣，來撫慰自己不清醒的大腦。
太糟糕了，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實在是太糟糕了。
簡直要完蛋。
她擡頭看到林風徐的眼睛，他真摯誠懇的目光，盡管在問她可不可以，卻帶著禮貌而沒有冒犯，只是......姜至感受不到自己那顆心臟在興奮的跳動。
她感受過糖果砸中心臟的感覺，又甜又疼，可此時他試著向她靠近，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有那樣的感覺。
反而想往後躲。
是的，她覺得他們接吻是不應該的，她反而應該躲起來。
林風徐彎腰下來，呼吸聲已經向她靠近。
姜至看到他的鼻子，再到他的嘴唇，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正要說“不可以”，手機在包裏劇烈的震動起來。
這震動聲像是一場向她襲下的巨大怒火。
爆發出可怖的火焰來。
她往後一僵，拿出手機來，接通電話。
“回家，姜至。”祁鶴的聲音冷得如同臘月霜條，簡單的幾個字已經是壓抑克制，他再次強調：“現在，跟我回家。”
祁先生:後槽牙已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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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至是在去講座的路上遇見林風徐的。
在此之前她正在回祁鶴的信息。
祁鶴說，他今天在學校，給她帶了好吃的。
姜至回覆:【許乘幫我預約了你的講座。】
所以她現在在去的路上了。
姜至剛回完消息，林風徐就出現了。
他手上拿著一本書，問姜至是不是也去聽講座。
姜至楞了下，點頭。
許乘有事要晚點到，讓她先幫她占座，姜至自己來得也不算早，估計沒什麽好位置坐了。
“我也是。”林風徐說:“走吧，正好一起。”
從這裏到圖書館的學術廳還有一段距離，走過去大概要五分鐘，也是林風徐難得可以和姜至說話的機會。
“感覺你最近心情不好。”林風徐盡量找到一個溫和的切入點，詢問道:“是我做了什麽……讓你覺得不開心的事嗎？”
他沒有問她是發生了什麽事，而是問是不是他做了什麽事，意思已經很明顯，他覺得姜至的心情不好，是針對於他。
“當然沒有。”姜至反駁。
她否認的十分坦蕩，這讓林風徐松了口氣。
既然如此，他也坦蕩的問她:“那你是……有喜歡的人了？”
姜至楞了下，她訝異的轉頭看向林風徐，停了兩秒，問:“為什麽……要這麽問？”
“說這樣的話會讓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嗎？”林風徐笑。
在他想捅破他們之間這層窗戶紙的時候，林風徐明顯感覺到了姜至對他的態度變化，於是他只能又把一些話咽了回去。
可他也不是個喜歡拖延的人。
有些事總拖延下去，對誰都不好。
姜至:“不會啊。”
不管他們之間另外有什麽關系，在姜至這裏，林風徐都是她的朋友。
這點不會因為任何就輕易改變。
說著兩人已經走進了圖書館，林風徐聲音低了很多，問她:“我是想說，如果你現在沒有喜歡的人，那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我？”
姜至是個內心敏感的人，這點林風徐早就察覺出來，所以一直以來他才小心翼翼，怕她會覺得是他侵占到了她的“領地”。
而現在說出來，是他坐不住了。
是的，林風徐明顯感覺到自己變得急躁了起來。
比起之前兩人之間一點點靠近的趨勢，現在是姜至在主動遠離，她這個遠離的速度，他已經無法追趕，甚至看著她的背影望塵莫及，無能為力。
學術廳裏擠滿了人，幸好他們來得不算太晚，還有幾個邊角的座位可以坐。
林風徐給姜至開路，避免她被擠到。
終於坐下。
姜至此時內心覆雜又怪異。
要是在暑假之前，她接收到林風徐的這一段話，她或許會說，讓她考慮一下。
而她現在，連考慮的路徑都沒有。
這件事，根本，完全，被堵死了。
“我現在沒辦法了。”姜至這句話，讓林風徐心倏地沈了下來。
他有所察覺。
“我家裏不同意。”姜至這話說的並沒有錯，是家裏人不同意。
盡管其中的內情難以言明。
聽到這句話，林風徐竟然有松一口氣。
至少她說的是家裏不同意，而不是她不喜歡。
林風徐:“那你呢？”
他現在沒有問她家裏人為什麽不同意，而是在向她確認，如果不考慮家裏人的想法，她自己是怎麽想的。
除了姜至自己，其它都不重要。
姜至沒有回答，她只是轉頭看著林風徐。
她在思考，也很疑惑。
關於所謂的喜歡。
姜至沒有過經驗，就確實不懂，單薄的經歷又讓她不敢輕易下結論，於是只能保持著心頭這一片濃厚的迷霧。
姜至擡頭，看到祁鶴的身影，她心突突的快跳起來，下意識的低下頭。
“怎麽了？”林風徐問她。
她這像是見了什麽了不得的人。
姜至心虛的搖頭。
可即使她低頭，祁鶴還是一眼捕捉到了她的方向。
雖然只看到她的頭頂。
接著是她身邊坐著的人。
從祁鶴的方向，他能看到姜至彎著腰躲起來，往她身邊人的方向靠近，而他在講臺上，看不清究竟隔的有多近。
祁鶴目光漸冷。
許乘給姜至發消息，說她另外找座位坐下了。
“是不舒服嗎？”林風徐又問。
姜至勉強擡起頭。
“沒有。”
這一節講座姜至聽得異常煎熬。
她猜祁鶴過後肯定會問她，這接講座他都講了些什麽，不過姜至的心沒辦法放回肚子裏來靜心聽他說話。
她的腦子現在根本就汲取不了這些知識。
中間五分鐘休息時間，姜至收到祁鶴發來的消息。
祁鶴：【你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讓你連頭都擡不起來？】
這都被他看到了......
姜至擡起頭，一眼對上祁鶴的目光。
姜至飛快的打字：【祁先生，我肚子疼。】
她現在說謊話也不打草稿了。
祁鶴沒有揭穿她這個拙劣的謊言，他只是說：【結束後在外面等我五分鐘。】
姜至：【我等下還要上課。】
她現在推脫的話總是張口就來。
祁鶴收了手機，沒再發消息過來。
下午六點左右，講座結束。
姜至拿了包起身就往外跑，林風徐楞了下，也跟上她的腳步。
“祁老師的課講的很不錯，聽說他現在是從事金融行業，還能夠有這個見解，真是難得。”林風徐對祁鶴剛剛的這門課抱以極高的誇讚，聽說祁鶴去年在本科教授了一門選修課程後，他都很後悔自己不是本科生，沒能選修上他的課來聽一聽。
剛剛的講座，林風徐可是聽得格外認真。
像祁鶴這樣的成功人士，當然是林風徐希望成為的目標。
他以後能夠達到他的一半成就，那都是了不得的事。
“不過我聽許乘說，他上學期差點掛了你的課？”林風徐也開始八卦。
姜至點頭，對於這件事，她不想再多說。
已經都是過去式。
姜至走出大門，腳步越來越快。
“準備去哪裏？”林風徐問她：“一起去吃飯嗎？”
正好已經到了食堂門口。
林風徐此時看起來很淡定，其實心裏比誰都著急，他問姜至的問題，她始終沒能給出他一個答案。
不過他也知道，沒有答案大概意味著什麽。
上個學期他們也經常在一起吃飯，只不過沒有哪一次氛圍像現在這樣怪異，林風徐甚至可以感覺到姜至強烈的心不在焉。
從食堂出來已經天黑。
姜至在盯著手機看，偶爾回覆上一條消息，眉頭憂心得始終沒有舒展過。
路邊有牽著手走過去的情侶，正在嬉笑打鬧，男生湊過去偷親女生，給女生一下子嚇驚住了，剛反應過來，紅著臉讓他別胡鬧，話音沒落，緊接著又是一下突襲。
女生的臉徹底臉紅。
嘖，情侶之間的小把戲。
老套但有用的把戲們，總能讓人心臟狂跳，臉紅到底。
說是俗氣，當真一點也不。
林風徐看了過去，於是在此時提議說：“或許......我可以有個辦法試一試。”
姜至問：“試什麽？”
“試你的答案。”
人與人之間，接吻永遠是最親密最甜蜜也最相互依賴的行為，這一行為神聖又美妙，連身體結合帶來的愉悅都無法與之相比。
心臟可以比大腦更誠實的帶來答案，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所以......要不要試一試接吻呢？
林風徐在很委婉的向姜至表達這一提議，不過，此時若是他勇敢一點，像剛剛那個男生一樣，或許他已經得到他的答案了。
這個答案不見得就會讓人失望。
人不該因為任何事任何原因而輕易放棄。
頭頂路燈的光從她發絲上打了下來，讓每一根發絲都裹上了柔和的光亮，像春日裏的蒲公英一樣柔軟，隨著風在浮動它柔和的絨毛，也在輕輕拂過少年的心。
他低頭看著少女柔嫩漂亮的嘴唇，低聲向她詢問：“可以嗎？”
可以嗎？允許嗎？
能夠......被接受嗎？
無數的問號打在頭頂，姜至緊張的抿住唇角，她深吸一口氣，來撫慰自己不清醒的大腦。
太糟糕了，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實在是太糟糕了。
簡直要完蛋。
她擡頭看到林風徐的眼睛，他真摯誠懇的目光，盡管在問她可不可以，卻帶著禮貌而沒有冒犯，只是......姜至感受不到自己那顆心臟在興奮的跳動。
她感受過糖果砸中心臟的感覺，又甜又疼，可此時他試著向她靠近，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有那樣的感覺。
反而想往後躲。
是的，她覺得他們接吻是不應該的，她反而應該躲起來。
林風徐彎腰下來，呼吸聲已經向她靠近。
姜至看到他的鼻子，再到他的嘴唇，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正要說“不可以”，手機在包裏劇烈的震動起來。
這震動聲像是一場向她襲下的巨大怒火。
爆發出可怖的火焰來。
她往後一僵，拿出手機來，接通電話。
“回家，姜至。”祁鶴的聲音冷得如同臘月霜條，簡單的幾個字已經是壓抑克制，他再次強調：“現在，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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