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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鶴比姜至早五分鐘踏入大門。

他是開車回來的,路過大門時,看到姜至在和一個男生聊天。

會跟到家裏來的男生,祁鶴還沒見過,於是他多看了兩眼。

當時已經在下小雨,他本來想停下讓姜至上車,可半分鐘後他們還在說話,他就先走了。

他剛到家,外面大雨傾盆而下。

姜至怔住。

她心虛的看著祁鶴,解釋說:“那位是我的學長,他叫林風徐,在和我說比賽的事。”

祁鶴其實並不幹涉她交什麽朋友,和什麽人來往,他說過,姜至成年了,該有自己的判斷力,只要是她認為好的人,那都可以來往。

但都到家門口來讓他看到了,祁鶴難免多問兩句。

他不說話,是示意姜至繼續往下說。

“他今年研一,他們團隊三個人,以小組形式參加的比賽,我第一次參加,又沒有組員,很多東西不懂,他在給我提建議。”

姜至也是個很好學的人,林風徐提的建議她其實都有認真在聽,還有他以前參加比賽的一些經驗,和推薦姜至可以看的一些書。

“雖然我們是對手,但他還是沒有保留的教了我很多。”

林風徐是個還不錯的人,目前姜至是這麽認為的。

祁鶴終於點頭,說:“聽起來是個很不錯的人。”

“不過他是研究生,你是本科生,他的經驗和認知對你來說或許並不適用,以及他推薦的書,你確定以你目前的水平,可以看懂了嗎?”

祁鶴說話總是一針見血。

盡管姜至把林風徐說的再好,祁鶴一眼就看出不合適,那個人只是把自己認為對的填鴨式的塞給她,並沒有真正考慮姜至的情況。

姜至誠實回答:“好像還不能……”

學習這件事,跟修房子是一樣的,她現在入門,之前一年都在打基礎,現在基礎打好了,該制定一個大致的框架,然後再加磚頭把它變得結實,最後是添磚加瓦的美化。

她的框架都沒定好,強行添磚加瓦,只能一應崩潰。

祁鶴說:“以你的基礎,參加這個比賽想要不過早被淘汰,只能把重點放在創意上。”

沒有過硬的本事,那就拿出有意思的創意。

“至於你作品的內核,你一個人確實不如有小組成員的隊伍,在需要的時候,找我幫忙。”

祁鶴給了她這個許諾,就是也希望她能從中獲益。

姜至有點懵的聽他說完這些。

本來以為祁鶴會批評她,誰知道不僅沒有,他還說會幫她,姜至像一下得到了一個從天而降的糖果。

“謝謝祁先生。”她笑了起來。

於是姜至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特別好。

她高二物理考試第一次上九十分的時候,祁鶴送給了她一個拍立得,祁先生的讚賞和認同總是來得那麽不容易,她十分珍惜,就像肩膀上長了翅膀一樣快樂。

趙姨今天新買了一些水果,放在冰箱,姜至拿出來,洗幹凈,漂漂亮亮的盛在水晶碗裏,端出來,放到祁鶴面前。

祁鶴從工作中擡眼,他拿了一個草莓,問姜至:“就這麽高興?”

“當然。”

姜至很直接的回答:“祁先生的讚同對我來說,就像這裏面最甜的那一顆草莓。”

姜至這樣直白的話,像一張美麗的捕夢網。

祁鶴目光頓了下,他沒有再說話。

草莓充沛的汁水已經爆開在他唇齒間,甜的過分了。

外面雨還在下,別墅裏面卻異常寂靜,桌子上的草莓鮮紅的紮眼,姜至又幫祁鶴做了杯咖啡,她放下準備上樓時,祁鶴喊住了她。

“明天周六,有課嗎?”

姜至搖頭。

他們周末雙休,目前還不會安排課程。

“好。”祁鶴點頭,“明天有個酒會,你和我一起去。”

像這樣的酒會,祁鶴到現在才帶她去,是因為之前那些年學習是姜至的重點,但現在,他需要讓她學會更多的東西。

這是祁鶴接下來要教她的:人際交往。

良好的教養就是,尺度得體,知進退,懂禮儀。

“這是我們祁家的教養。”

祁家的教養就是祁先生的教養。

畢竟人的品性,可以是物質堆砌出來的,也可以是生活鍛煉出來的。

祁鶴給姜至安排了一身得體的裙子,適合她這個年紀的,甜美的藍綠色,還有相搭配的鞋子和妝發。

在去的路上,祁鶴看出來姜至的緊張。

她從來沒有去過這樣的場合。

祁鶴很少安慰人,此時他也只是冷靜的開口說:“你是祁家的人,你要有自信和底氣。”

他很篤定的告訴她,她就是祁家的人。

姜至不斷的深呼吸,讓自己緊張的情緒盡量散開。

沒關系的,有祁鶴在。

有祁鶴在她就不用害怕別人。

這是一場私人酒會,舉辦方是鐘家,也就是鐘靈家。

鐘家和祁家交好,這樣的酒會祁鶴肯定會參加,不過他是第一次帶人來,帶的還是個女人。

準確來說,是女孩。

祁鶴這樣的人,表面斯文,實際上是一只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他的手段和作風周圍人都知道,所以哪怕是議論他的話,也只敢私下裏偷偷的說。

誰敢惹祁鶴啊,他當初年少氣盛時,一路掌權祁家,雷厲風行,現在是有了年紀的沈澱,性格比之前沈穩收斂許多了。

“他帶的那人是誰?看起來年紀很小。”

“聽說是他的私生女。”

大家都知道祁鶴家裏有個小女孩,祁鶴養著她,對她很好,具體年紀和情況不清楚,但如果是十五六歲,說是祁鶴的私生女,也不是沒有可能。

此時姜至跟在祁鶴身邊,看他跟鐘伯伯打過招呼,姜至也乖乖的跟著去打招呼。

酒會上陳列著許多精致的小蛋糕,姜至路過時忍不住回頭去看,走近能聞到蛋糕的香味,是奶油濃郁的味道,許多蛋糕在一起,味道強烈的引誘住人。

“不準偷吃。”祁鶴頭都沒回,淡聲道:“這個月已經吃過一次了。”

祁鶴這樣日理萬機的人,還能把姜至什麽時候吃一塊蛋糕這樣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姜至咋舌,心想祁先生的腦袋好聰明,什麽都記得下。

“可是別人要是遞到我手上怎麽辦?”姜至擡頭問:“不要是不是不禮貌?”

是嘛,還會有這樣的問題。

祁鶴一眼看透她的心思,他說:“那就看你自己了,你可以選擇一直拿在手上,或者禮貌的遞回去。”

姜至往下咽口水。

這裏的小蛋糕有很多她都沒見過,真的,她可以想象奶油觸到舌尖時的那種甜,還有一些新奇的味道。

可當著祁鶴的面,她不敢偷吃,萬一被發現了,他會罰雙倍的。

就是讓她兩個月甚至三個月都沒得吃。

“我知道了。”姜至捂住嘴巴,“我會保護好我的牙齒的。”

祁鶴有他的應酬,於是讓姜至自己去玩,反正就在鐘家的範圍內,有事給他打電話。

鐘靈的父親鐘松柏在和祁鶴談論他的婚事。

“你到這個年紀了,再不結婚,你祁家家業都後繼無人。”

鐘松柏也是無奈,自家女兒鐘意於他,等他等到快三十歲,他除了幫女兒說話,其餘也做不了什麽。

祁鶴極度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事,連他爸媽都不可以,鐘松柏說話當然也在斟酌。

祁鶴說:“這不重要。”

“我不結婚,是沒有遇到我認為可以的人。”

這話已經很直白,就是說鐘靈不是那個可以的人。

祁鶴緩緩看向他,說:“再說,姜至她雖然不姓祁,但她也是我祁家的人。”

血緣和姓氏並沒有那麽重要,祁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祁鶴對姜至的關心,別人不知道,鐘家人是全部看在眼裏的。

先前鐘松柏也以為是他的私生女,後面知道這女孩的年紀,才松口氣,不過祁鶴對她的重視程度,顯然是當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那有時間再叫小至來家裏吃飯。”鐘松柏笑道:“那孩子乖巧,我也喜歡。”

祁鶴點頭:“那當然好。”

晚間入席時,祁鶴多喝了兩杯酒。

他生活方式十分健康,平時喝咖啡居多,基本上不喝酒。

外人並不知曉他酒量如何。

不過幾杯酒下肚,看他並沒有異樣反應。

“祁先生,姜小姐從樓梯上摔下來了。”鐘家的傭人從門外跑進來,邊跑邊說。

祁鶴面色一冷,他起身往外走。

傭人說:“姜小姐只是腳崴了下,應該沒事。”

祁鶴只是往外走,他到樓梯口時,看到另一個女孩子在扶姜至起來。

這個女孩子祁鶴有印象,是鐘靈的表妹。

姜至沒想到祁鶴來得這麽快。

“我沒事。”她解釋說:“崴了一下,從上面兩層滑下來了。”

祁鶴只是看向旁邊那個女孩子。

他一眼看透,冷聲問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聲音寒的頓時讓人墜入冰窟。

祁鶴護短,他最護短。

姜至就是他唯一的那個短。

盡管他對她嚴厲,那是真的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在管教和對待,他可以罰她可以罵她,但別人絕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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