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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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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最後的贏家

大皇子和二皇子之事可以說是他們二人互相爭鬥的結果,三皇子突然爆出此事,四皇子卻安然無恙,難免讓人懷疑前面幾位皇子的事是不是都是他搞出來的。

喻梁自然也這麽認為。

喻沈在拿到禦賜金牌之後就積極調查事情真相,得出來的結果和大臣們呈上來的奏章無二。

原本喻梁是準備將他們貶為庶人,但三皇子一出事,他改變了想法,僅僅是罰了他們的俸祿,叫他們閉門思過,這件事便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喻梁身為一個皇帝,哪怕如今再昏庸無能,也懂得一手權衡之術,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哪個兒子一家獨大。

托三皇子的福,大家都暫時相安無事,可是他們手下的官員就慘了,被喻梁一擼到底。

此時他們不敢出手安插自己的人選,只能叫喻沈撿了個便宜,順利將自己的人拉上位。

這一場博弈,勝者唯有喻沈。

大皇子二皇子兩敗俱傷,他們手底下的官員也越發看不順眼,似乎只要一把火,就能徹底點燃兩個派系的爭鬥。

喻梁經過這一場病更加依賴丹汞之術,對朝政越發懈怠,但因為喻沈那一手字,朝臣們並沒有看出批閱奏折的並非皇帝本人。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到了喻沈十五歲,還有一年就要去和親。

大皇子和二皇子終究還是鬥了個兩敗俱傷,如今不僅被喻梁厭棄,甚至連身上的差事都被擼了,朝堂之上三皇子四皇子鬥得火熱,卻因為兩年前貪汙一事四皇子略勝一籌。

喻梁已經沒有心思去註意其他,他整日泡在煉丹房,同那些招搖撞騙之人說什麽長生,說什麽不死,早就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偌大的國家需要打理。

喻沈雖說還有實無名,但她已經同真正的皇帝無異。

敏銳的朝臣們察覺到了什麽,催喻梁立太子的呼聲越來越高,但喻梁卻覺得這是他那兩個兒子迫不及待的表現。

三皇子四皇子越急切,喻沈就表現得越不在意手中權力,她一心扮演著孝順父親的好女兒,有了對比,喻梁對她越發滿意。

摘星樓中,一片煙霧繚繞,巨大的煉丹爐坐落在中央,白紗隨著微風起舞,倒真有了幾分仙宮的感覺。

喻梁一身道袍,常年服用丹藥的軀體越發單薄,白須白發坐在一眾“修道之人”身邊,好似他真的成了神仙。

大門被扣響,有宮人垂首立在一旁,恭敬道:“陛下,靜婉公主求見。”

被打斷“冥想”的喻梁不悅的皺起眉頭,語氣十分不耐煩:“又有什麽事?”

“叫她進來。”

宮人應了一聲,躬身退了出去,沒多久一身淺色衣裙的喻沈便帶著奏章進了摘星樓。

她朝喻梁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這才道:“父皇,三皇兄參四皇兄縱容屬下強搶民女,四皇兄參三皇兄口出狂言對您不敬,請父皇定奪。”

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後,喻沈便將幾位皇子的事事無巨細朝喻梁報告,卻因為這些事屢次打斷他“修仙”,幾乎已經到每次她來找喻梁,就只為了遞這些奏折的地步。

喻梁條件反射蹙起眉:“他們又在整什麽幺蛾子?這麽多年了沒半點長進!”

喻沈低著頭不說話,只高高舉起奏折。

喻梁看著奏折就來氣,揮了揮手:“不用管他們,下去吧。以後這些事也不必來向朕報告,除非禍及江山社稷,否則按照大夏律例處罰便是!”

喻沈有些猶豫:“父皇,二位皇兄到底是皇子,若是依法辦理,會不會不太好?”

此言一出,喻梁頓時氣得拍了拍身下的蒲團:“皇子?他二人哪裏有皇子的樣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心鬥角,不知替朕分憂,若非還顧念著父子情分,朕……!”

他一頓,咽下了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喻沈卻勾了勾唇,知曉時機已到。

彌漫的煙霧和飛舞的白紗叫喻梁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迷迷糊糊看到她恭恭敬敬跪在那裏,便只當她還是多年前那個孺慕他的小孩。

得到了確切的信息,喻沈告退,於是喻梁便又沈浸在“修煉”中。

喻沈的各項改革政策一一頒布下去,貪官汙吏者,殺!殘害百姓者,殺!罔顧法紀者,殺!

喻梁不敢用下是旨,喻沈借著他的名頭下,喻梁不敢判的人,喻沈頂著壓力判,他只需要端坐在摘星樓中,日日沈迷神仙術法,不必操心一切。

朝臣知道背後有喻沈的手筆,觸及他們的利益之時,他們再也坐不住了,鼓動三皇子和四皇子誅殺奸佞,“清君側”。

一群人喊打喊殺闖進禦書房,見到的就是端坐在龍椅上批閱奏折的喻梁。

喻沈一身錦衣立於側,恭恭敬敬奉茶,宛若一個空有美貌的花瓶:“父皇,您是大夏的九五之尊,任何人,都不能越過您去。”

她轉頭看向一馬當先沖進來的三皇子和四皇子,粲然一笑:“三皇兄,四皇兄,你們說,靜婉說得對嗎?”

三皇子四皇子齊齊變了臉色,看到上首的喻梁頓時明白自己這是進了圈套。

喻沈是故意的!

一杯茶盞摔了下來,喻梁怒不可遏:“逆子!今日爾等帶兵沖進禦書房,要謀反不成?!”

“靜婉同朕說的時候朕還不信,你們當真視朕若無物!”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三皇子四皇子一咬牙:“父皇!您被這妖女蠱惑,她不過是冷宮裏的賤婢所生,竟敢染指朝綱,我等不過是為了誅殺妖女,清君側!”

喻梁聞言更是大怒:“靜婉不過是代朕批閱奏折,一樁樁一件件皆是朕的旨意,你們這是在說朕昏庸無能?各地所上的萬民書都在讚揚朕的豐功偉績,你們卻說朕的旨意有誤……你們是要殺靜婉,還是要殺朕?!”

三皇子和四皇子原以為一切都是喻沈自作主張,哪裏知道喻梁知情?只是到了這一步,他們坐不上那個位置,死的只會是自己。

更何況如今禁軍已經被他們收買,裏裏外外都是他們的人,既然如此——

三皇子眼神一厲,揚聲道:“父皇被逆賊喻沈挾持,吾等拼死未能保護父皇,只能斬殺逆賊,為父皇報仇!”

喻梁瞪大眼前,氣得渾身發抖:“逆子!逆子!”

這是要他死啊!

難怪,張仙人說他凡塵未了,還有一大劫,原來這就是他的劫數!

喻梁一拍禦案,咬牙切齒道:“亂臣賊子!當斬!”

原本三皇子還在奇怪為什麽自己話音落下無人響應,見喻梁發號施令後魚貫而入的禁軍,這才明白自己早就在局中。

喻沈一臉悲戚:“三皇兄四皇兄,你們糊塗啊!父皇為了百姓殫精竭慮,甚至日日苦修就為了我喻家江山能千秋萬代,爾等不為父皇分憂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做出如此糊塗事……唉!”

她裝模作樣抹著淚,從始至終沒有揚言要殺了皇帝的四皇子猛地被拖下水,不可置信。

不過也沒差,兩個人都一起帶兵沖進來了,死也要死在一起。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二人被反水的禁軍按在地板上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一切發生得太快,他們被堵住嘴,只能看到喻梁疲憊地揮揮手,給了他們最終結局——

“三皇子四皇子意圖謀反,送去守皇陵,終身不得出皇陵半步。”

他最後還是顧及了父子親情,沒有下殺手。

一群人像是唱戲一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偌大的禦書房很快就只剩下喻梁和喻沈二人,喻沈規規矩矩立在下方,垂眸不語。

沈默在禦書房中蔓延,喻梁揉了揉眉心,語氣嚴肅:“靜婉,你這些年積極改革,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了替老五爭一爭這個位置?”

他雖然沈迷煉丹,但並非一無所覺,聖旨擬好了遞到他面前,他雖然並不細看,卻也知道那都是為了百姓謀福祉,他沒有魄力,但他的女兒有魄力,若是同朝中大臣的博弈失敗,他大可以將喻沈推出去,但若是成功,美名都是他的,百利而無一害。

只是他不知道,喻沈到底是要嫁人的,辛苦籌謀,就為了替喻瑉搏一個機會?

喻梁這些日子腦子時而糊塗時而清醒,他對修仙越發執著,只要江山最後還是姓喻,他可以不追究其他事,包括喻沈主動布下陷阱,叫他的兒子們踏進去。

喻沈此時沒了依附他的菟絲花模樣,第一次在他面前嶄露鋒芒:“父皇,您既然看出了一切卻沒有阻止,想必已經知道兒臣比諸位皇兄優秀許多,那您的位置,為何不能由兒臣來坐呢?”

她一雙銳利的鳳眸死死盯著喻梁,整個人仿若一把出鞘的利劍,野心不加掩飾。

喻梁只是望著她,像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子登基的先例,靜婉,朕可以容忍你胡鬧,但不能容忍你窺探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明白嗎?”

喻沈定定看著他半晌,最終低下頭:“……兒臣知道了。”

喻梁滿意地點點頭:“你這些年替朕監國,沒用功勞也有苦勞,朕明日便下旨,立喻瑉為太子,你安心在鳳陽宮中待嫁,你今年十六歲成年禮時大梁會派人來接你,你到了大梁,可莫要忘了朕的教誨。”

喻沈跪下叩首:“兒臣遵命。”

她的頭埋得低低的,喻梁沒有看到她的表情。

為了防止出現變故,喻梁收回了她的一切特權,但禦書房中三皇子四皇子謀反,五皇子將被立為儲君的消息不脛而走,五皇子黨的人霎時一片歡騰。

他們還以為以五皇子什麽都不在意的性子,必定與那個位子無緣,誰知靜婉公主下了好大一盤棋,竟將她的弟弟推上了儲君之位。

如今其他皇子貶的貶,守皇陵的守皇陵,喻瑉前路暢通無阻。

當夜,喻沈便悄悄翻出了鳳陽宮,來到喻瑉的宮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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