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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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山神”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路程似乎格外漫長。
神婆身後的隊伍像是整座黑山唯一的光，他們小心翼翼走在路上，四周隱約有無數猛獸露出獠牙，緊盯著一行人。
可是它們知道，喜樂響起，就是山裏那位大人的祭品送來了。
哪怕它們對這行人垂涎三尺，可這些人不是它們能動的。
誰也沒有伸出爪子，它們心裏明白，只要敢伸手，它們必死無疑！
猛獸們眼睜睜看著隊伍在黑夜中穿過羊腸小路，往遠方而去。
神婆一路沒有停下祭神的舞蹈，喜樂長鳴，替背後的轎子開道。
寂靜的深林中，他們格外熱鬧。
入口處還有厚厚的積雪覆蓋，越往裏走道路越是幹凈，等他們走了一大半的路程，森林中已經是一片綠意盎然。
只是那些植物呈現的不是健康的綠色，而是一種墨綠的色澤，受怨氣影響，它們也變得不正常起來。
有烏鴉落在樹枝上，緊盯著他們前進，而後振翅往遠方飛去。
它們是山神的“眼睛”，山裏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山神。
隊伍走了許久，喜樂停下，前方已經亮起，顯然到了森林的出口。
大漢們大氣也不敢出，從轎子裏將祭品拖了下來，由神婆將人帶進去。
那段路不是他們能走的，唯有神婆，才能接近山神。
許婭被堵住嘴，神婆拉著她踉踉蹌蹌前行，施慈緊跟在她們身邊，往最後的目的地而去。
許問舟此時也隱匿了身形，落在神婆另一邊。
神婆雖然有些本事在身上，卻無法同施慈和許問舟這等相提並論，壓根兒沒發現二人。
倒是許婭，因為提前通過氣的原因，她看到二人一左一右跟在她身邊。
原本有些緊張的心徹底放下，他們三人一起，就不信還打不過那一具骷髏架子！
神婆帶著她往山洞內走去，許婭以往只在許鳶留下的消息中見到過這座山洞，如今親自前來，才發現這座山洞和當初相比已經模樣大變。
它變得更加陰暗扭曲。
山壁上的枯萎的植物浸滿了黑氣，山洞角落裏堆滿了白骨，其中頭骨最多。
整座山洞散發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氣味，叫許婭幾欲作嘔。
在山洞正中央，幾階青石臺階上有一張白骨堆砌的王座，座下密密麻麻都是頭骨，王座的靠背則由腿骨和肋骨堆砌成。
如果說以前還保留著屬於原本黑山山神的痕跡，那如今已經徹底淪為了妖怪窟。
“山神”坐在上首，白色的骨架已經變得漆黑一片，它周圍繚繞的黑霧更加濃重，幾乎要凝成水滴下來。
施慈和許問舟臉色一肅，霎時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只白骨妖，顯然是借著怨氣才成了氣候，如今它靠著怨氣越來越強，若是再不除掉，假以時日，禍害的就不僅僅是黑山縣了！
他和許問舟暫且按兵不動，既然答應了許婭讓她先動手，他二人就不會率先出手。
如今幾人聯手，想要除掉白骨妖不成問題，這也是他們沒有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原因之一。
神婆帶著許婭來著白骨妖面前，白骨妖面沈如水，雖然骷髏頭上沒有皮肉，可神婆依然能感受到從它身上傳來的壓力。
它在發怒。
神婆當然知道它為什麽發怒，原本約定好的時間沒有將人送上黑山，叫它多等了兩天，它自然心頭不悅。
白骨妖越來越難伺候了，神婆知道，要是自己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恐怕不能活著走下黑山！
她咽了口唾沫，連忙跪伏在地，額頭死死貼著地面：“大人息怒！請聽我解釋！”
白骨妖冷笑一聲，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它洶湧的怒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遲到兩天才把人送來，別是翅膀硬了，想要反抗我吧！”
神婆哪裏敢，她此時顧不得其他，將頭磕得“砰砰”響：“大人明鑒！不是小的耽誤時間，是有人壞大人好事，小的打不過他們，這才……”
白骨妖哪裏會聽她解釋，他從骨頭堆積的王座上走下來，骨頭架子在黑霧中若隱若現：“遲了就是遲了！這次，你要用什麽來讓我放過你？”
神婆額頭冷汗大滴大滴落下，背上傳來的壓力叫她五官扭曲，四肢緊緊貼著地面動彈不得。
她嚎叫起來：“大人！我錯了！念在我這麽多年侍奉大人的份上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大人饒我一命！”
“我願意替大人再多找些少女來！大人——”
“啊——！！！”
神婆右手扭曲，被擰成了麻花，碎裂的骨頭霎時紮破皮肉，裸露出來。
站在她身邊的許婭眼皮一跳，沒想到這妖怪說動手就動手。
白骨妖居高臨下看著神婆：“幾十年前你用這個理由換了你的性命，幾十年後還想用一樣的理由換一條命，想得未免太好了！”
原來神婆當年誤入黑山，早早就遇見了剛成氣候的白骨妖！
她為了保命，稱自己可以替白骨妖哄騙少女進山，這才換了自己一條命！
神婆原本是其他偏遠村莊的人，裝神弄鬼害了不少性命，一朝被人拆穿，當地人將她從村子趕了出來，她無處可去，這才來到黑山。
白骨妖才成了氣候，因為怨氣的緣故，它骨子裏就渴望鮮血，當時它還沒吃過活人，神婆送上門來，豈有放過的道理？
可就在它要對神婆下口的時候，神婆主動投誠。
她說她有辦法叫白骨妖有源源不斷的活人能吃，白骨妖這才饒她一命。
神婆道：“黑山腳下有一座縣城名叫黑山縣，那裏有許多人類，大人使個法子叫他們染上重病，我去人群裏宣揚一番大人的威名，定能叫她們心甘情願奉上血肉！”
白骨妖聽她侃侃而談，便同意一試，於是從屍體上剝離了“瘟疫”，灑向黑山縣。
神婆勸白骨妖暫且按兵不動，等黑山縣走投無路之後再出手，白骨妖思索一番同意了。
因為瘟疫是病癥，並不屬於法術，朝廷派來的人並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白骨妖因為自身特殊性，自然能驅使瘟疫。
古代戰爭死的人非常多，若是處理不好屍體，便自然而然會發生瘟疫，白骨妖本就是屍體，小小手段自然不在話下。
黑山縣陷入瘟疫當中，朝廷無法治愈瘟疫，於是拋棄了黑山縣，於是神婆自然而然站了出來，叫走投無路的人獻祭少女。
白骨妖知道黑山早就沒了山神，索性自己冒充起了山神。
說起山神的失蹤，也是同怨氣有關。
原本的山神只不過是草木成精，祂性情溫和，最喜歡人間的熱鬧，因為化作人類下山時有人贈了祂一飯，於是祂生出了護佑黑山縣的心思。
慢慢的，因為別人的供奉，祂成了黑山的山神。
可是草木精怪法力弱，盲山怨氣逸散之後，祂一天天衰弱下去，直到黑山也被怨氣浸染，他徹底頂不住汙染，灰飛煙滅。
這反而叫靠著怨氣成精的白骨妖撿了便宜。
白骨妖堂而皇之地霸占了祂的洞府，借著祂的名頭禍害黑山縣人，幾十年來，不知吃了多少人。
當年神婆因為誤將許鳶帶上山，害的白骨妖損失了幾十年功力，它原本就對神婆不滿，要不是神婆後來真的騙了祭品上山，它早就一口吞掉了神婆！
因為怨氣越來越濃，白骨妖妖力越來越強的同時，性格也更加喜怒無常，這次神婆遲了兩天，換在以前不過是一件小事，可如今在它看來，這就是神婆想反抗它的開端！
神婆心中叫苦不疊，她可不明白白骨妖的心思，只覺得自己不過是遲了兩天，竟然就遭到這種對待，心裏不由後悔起來。
要是叫許婭那三人上山，直接除掉白骨妖就好了，她也不必遭受這種折磨！
可這點心思，她在心裏想想就好，要是真的敢這麽做，恐怕立馬就會喪生在白骨妖手下！
她忍著劇痛，連連求饒：“大人！我下次不敢了！大人，如今黑山縣還有許多少女，我還有用！”
她心思急轉，忙道：“我能一次將所有人帶上來！大人！求求你饒我一命！”
“除了黑山縣，外面還有許多縣城，若是大人想前往其他縣城，我願意做大人的刀，幫大人打頭陣！”
她心中猜測白骨妖肯定不會甘心在小小的黑山作威作福，要是想去其他地方，自己這個熟人才好使喚。
她跟了白骨妖這麽久，早就了解它的心思，別人用起來，未必有她順手！
果然，白骨妖聽她這麽說，身上的怒氣稍微收斂了些。
“哼，看在你還有些用的份上，饒你一命！”
它冷哼一聲，再次回到高高在上的王座上。
神婆背上的壓力陡然一輕，她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右手像是面條一樣軟趴趴垂在身側，劇烈的疼痛刺激下，神婆神色越發恭敬，不敢露出絲毫怨懟：“大人，只是我為你帶來的祭品，這次精挑細選，必定十分可口！”
白骨妖和神婆沒有看穿施慈的幻術，在他們眼裏，許婭還是昨夜被綁起來的少女。
少女雖然出身貧苦，可有著年輕人特有的細皮嫩肉，加上許婭潔白堅韌的靈魂，落在白骨妖眼裏簡直是香噴噴的美食。
他們方才就沒有把許婭放在眼裏，如此一個普通人，他們動動手就能捏死！
白骨妖深吸了一口氣，嗅著空氣中靈魂傳來的香味，露出滿意的神色：“很好。等我吃掉此人，你下山將所有少女捆起來，就說山神要為她們賜福。”
“等我吃完所有人，就去另一座縣城！”
神婆哪裏敢不應？
她點頭如搗蒜：“大人英明！能入大人的口，也不算她們白來這世上一遭！”
旁邊聽了許久的許婭終於忍無可忍，她咬牙切齒，手一翻掌心便出現一枚白玉印章。
正是小鎮山印！
小鎮山印在頃刻間變得大如小山，許婭憑空舉著法印，朝白骨妖劈頭蓋臉咋去：“妖孽！受死吧！”
白骨妖沈浸在得意中，絲毫沒料到他眼中的凡人竟然還有反抗的力氣，熟悉的一幕叫他驀地想起當初許鳶偷襲的時候，連忙往旁邊一滾，躲開砸來的法印。
法印落在王座上，白骨堆砌的王座霎時被砸成了一堆齏粉！
許婭一動手，幻境自然破裂，白骨妖望著那張和許鳶十分相像的面孔，猛地看向神婆：“賤人！還敢帶人來害我！”
這老東西果然有反抗之心，它就不應該相信她！
神婆臉色大變，有口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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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白骨妖，顯然是借著怨氣才成了氣候，如今它靠著怨氣越來越強，若是再不除掉，假以時日，禍害的就不僅僅是黑山縣了！
他和許問舟暫且按兵不動，既然答應了許婭讓她先動手，他二人就不會率先出手。
如今幾人聯手，想要除掉白骨妖不成問題，這也是他們沒有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原因之一。
神婆帶著許婭來著白骨妖面前，白骨妖面沈如水，雖然骷髏頭上沒有皮肉，可神婆依然能感受到從它身上傳來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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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妖聽她侃侃而談，便同意一試，於是從屍體上剝離了“瘟疫”，灑向黑山縣。
神婆勸白骨妖暫且按兵不動，等黑山縣走投無路之後再出手，白骨妖思索一番同意了。
因為瘟疫是病癥，並不屬於法術，朝廷派來的人並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白骨妖因為自身特殊性，自然能驅使瘟疫。
古代戰爭死的人非常多，若是處理不好屍體，便自然而然會發生瘟疫，白骨妖本就是屍體，小小手段自然不在話下。
黑山縣陷入瘟疫當中，朝廷無法治愈瘟疫，於是拋棄了黑山縣，於是神婆自然而然站了出來，叫走投無路的人獻祭少女。
白骨妖知道黑山早就沒了山神，索性自己冒充起了山神。
說起山神的失蹤，也是同怨氣有關。
原本的山神只不過是草木成精，祂性情溫和，最喜歡人間的熱鬧，因為化作人類下山時有人贈了祂一飯，於是祂生出了護佑黑山縣的心思。
慢慢的，因為別人的供奉，祂成了黑山的山神。
可是草木精怪法力弱，盲山怨氣逸散之後，祂一天天衰弱下去，直到黑山也被怨氣浸染，他徹底頂不住汙染，灰飛煙滅。
這反而叫靠著怨氣成精的白骨妖撿了便宜。
白骨妖堂而皇之地霸占了祂的洞府，借著祂的名頭禍害黑山縣人，幾十年來，不知吃了多少人。
當年神婆因為誤將許鳶帶上山，害的白骨妖損失了幾十年功力，它原本就對神婆不滿，要不是神婆後來真的騙了祭品上山，它早就一口吞掉了神婆！
因為怨氣越來越濃，白骨妖妖力越來越強的同時，性格也更加喜怒無常，這次神婆遲了兩天，換在以前不過是一件小事，可如今在它看來，這就是神婆想反抗它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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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著劇痛，連連求饒：“大人！我下次不敢了！大人，如今黑山縣還有許多少女，我還有用！”
她心思急轉，忙道：“我能一次將所有人帶上來！大人！求求你饒我一命！”
“除了黑山縣，外面還有許多縣城，若是大人想前往其他縣城，我願意做大人的刀，幫大人打頭陣！”
她心中猜測白骨妖肯定不會甘心在小小的黑山作威作福，要是想去其他地方，自己這個熟人才好使喚。
她跟了白骨妖這麽久，早就了解它的心思，別人用起來，未必有她順手！
果然，白骨妖聽她這麽說，身上的怒氣稍微收斂了些。
“哼，看在你還有些用的份上，饒你一命！”
它冷哼一聲，再次回到高高在上的王座上。
神婆背上的壓力陡然一輕，她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右手像是面條一樣軟趴趴垂在身側，劇烈的疼痛刺激下，神婆神色越發恭敬，不敢露出絲毫怨懟：“大人，只是我為你帶來的祭品，這次精挑細選，必定十分可口！”
白骨妖和神婆沒有看穿施慈的幻術，在他們眼裏，許婭還是昨夜被綁起來的少女。
少女雖然出身貧苦，可有著年輕人特有的細皮嫩肉，加上許婭潔白堅韌的靈魂，落在白骨妖眼裏簡直是香噴噴的美食。
他們方才就沒有把許婭放在眼裏，如此一個普通人，他們動動手就能捏死！
白骨妖深吸了一口氣，嗅著空氣中靈魂傳來的香味，露出滿意的神色：“很好。等我吃掉此人，你下山將所有少女捆起來，就說山神要為她們賜福。”
“等我吃完所有人，就去另一座縣城！”
神婆哪裏敢不應？
她點頭如搗蒜：“大人英明！能入大人的口，也不算她們白來這世上一遭！”
旁邊聽了許久的許婭終於忍無可忍，她咬牙切齒，手一翻掌心便出現一枚白玉印章。
正是小鎮山印！
小鎮山印在頃刻間變得大如小山，許婭憑空舉著法印，朝白骨妖劈頭蓋臉咋去：“妖孽！受死吧！”
白骨妖沈浸在得意中，絲毫沒料到他眼中的凡人竟然還有反抗的力氣，熟悉的一幕叫他驀地想起當初許鳶偷襲的時候，連忙往旁邊一滾，躲開砸來的法印。
法印落在王座上，白骨堆砌的王座霎時被砸成了一堆齏粉！
許婭一動手，幻境自然破裂，白骨妖望著那張和許鳶十分相像的面孔，猛地看向神婆：“賤人！還敢帶人來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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