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長陵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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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長陵關中
李蒼一驚，瞪大眼睛看向他，總算知道馮國安的城隍之位怎麽獲得正式敕封的。
他連忙整了整衣冠，恭恭敬敬拱手：“李蒼在！”
施慈視線落在玉簡上，表情無波無瀾，眼中劃過縷縷金光，叫在場眾人大氣也不敢出。
“奉太上無極妙有玄清禦敕大道至高道尊敕令：爾李蒼護佑一方，風調雨順，兢兢業業。今初心不改，有志濟民，時逢劫運，乃天道使然！特敕爾等為湘水之神，領湘水八千六百四十二條支流，號令萬千水族，莫敢不從！”
有如黃鐘大呂的聲音從他口中說出，那方被留在水神洞府的印璽直直從水裏飛了出來，上面金光閃爍，同之前已然不同。
這是真正能號令湘水無數生靈的水神印璽！被天道承認，任何人來了也無法奪走它！
印璽落到李蒼手中，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和它親密的聯系。
李蒼躬身行禮：“李蒼，領命！”
施慈滿意地點點頭，一揮手收起玉簡道了聲：“恭喜。”
原來之前沒在玉簡上看到李蒼的名字，是因為時機還未到。
獲封的是“湘水龍君李蒼”，而非“鯉魚精李蒼”。
這場魚躍龍門，同樣是天道對他的考驗！
如今李蒼已然功德圓滿，合該獲得敕封，從此天下又多了一位正統神仙。
李蒼望著施慈，目光讚嘆：“同喜同喜。早知先生身份不凡，卻沒料到竟如此不凡。”
施慈微微一笑：“我無論什麽身份，都是施慈。”
李蒼聞言哈哈大笑：“不錯！先生便是先生！”
他又道：“此次回來，不回明月齋看看嗎？”
施慈點點頭，無奈道：“自然是要回的，忙了這許多日，若是再不歇歇，我恐怕走在路上都要睡著了。”
李蒼只當他在開玩笑：“先生法力高強，說笑了。”
施慈沒有說話，只是笑笑，朝他告別道：“李老初登神位，想來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我便不多打擾了，先走一步。來日若是得了空閑，你我再聚！”
李蒼拱手道：“那便助先生一路順風！”
施慈沒有絲毫停頓，乘風而起，往明月齋的方向去了。
施靜她們並不在，早幾年便傳信給施慈說要出去游歷，有施茶跟著，他十分方向。
陸蓯重新修煉成人形，前塵盡忘，化作一位無憂無慮的小花妖跟在她們身邊，瞧著年紀比施茶還要小些。
施慈回到明月齋的時候已經晌午，因為施了隔絕塵土的法術，房中家具全都整潔如新，施慈將自己往床上一扔，睡了個昏天黑地。
屋檐上的鳥兒已經換了好幾窩，明遐還是樂此不疲地湊上去套近乎，沒一會兒就和它們混熟了。
施慈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三天陽光透過窗欞落在榻上，他才睜開眼睛。
體內枯竭的法力重新充盈起來，他長舒了口氣，對自己使了個除塵術，踏出房間。
外面陽光正好，鳥語花香，墻角的花花草草因為陣法運轉被照顧得很好，
施慈已經許久沒有回過明月齋了。
這些年他到處游歷，法力增長了許多，也見過許多故事。施靜修煉有成，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兄妹二人偶爾互相傳信報個平安。
畢竟若是在外面遇到了特殊事件，趕不回來過年也是常有的事。
他在明月齋轉了幾圈，似乎一切還是前幾年的模樣，他喜歡的躺椅依舊在梅花樹下，只是院子中多出了些其他植物。
書房的書還放在原來的位置，書架上多了幾卷施靜對道法的領悟。
施慈只是慢悠悠逛了逛，又在躺椅上躺了半天，才在明遐好奇的目光中起身。
“走吧。”
明遐頓時興高采烈的飛到他肩上。
施慈嘆了口氣：“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他還記得自己剛到這個世界買下明月齋的時候，如今一晃十幾年過去，明月齋還是那個明月齋，但又不是明月齋。
明遐聽不懂他在感嘆什麽，它的智力雖說有了明顯的長進，可還是跟個孩子一樣。
施慈搖搖頭，忽然覺得自己的感慨十分無趣，他像是一陣清風，短暫的從明月齋經過，轉而又朝別的地方刮去。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施慈坐在雲端，俯首往下望去，一條長長的山脈象是巨龍匍匐在地，將外族和大周隔離開來。
這裏是長陵關，是他行走天下，還從未到達的地方。
長陵關由戈壁、荒漠、河流等自然地理環境組成，與天山呼應，是大周和西域溝通的重要路線。
長陵關外有猶嘉沂國，猶嘉沂多為游牧民族，雖然是成為“國”，卻是部族與部族之間互相制衡。大周與它的戰爭持續了幾百年，幾百年來守衛長陵關的將士們楞是沒有讓猶嘉沂攻進過長陵關哪怕一次。
邊塞的風拂過都夾雜著一股狼煙和鮮血的氣息，哪怕施慈坐在雲上，距離陸地有幾千米，仍然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沙塵。
似乎這裏的風都要比別處的幹燥些。
他按下雲頭，望著底下燈火通明的小鎮，石頭堆砌的房屋說不上好看，但卻是最能抵擋風沙侵蝕。
這是距離長陵關最近的縣城，名叫懷沙縣，縣城中不少士兵來來往往，宵禁之後不允許任何百姓出門，一旦有人未經報備私自外出，全都以通敵的罪名論處。
施慈駕著雲在天上飄了許久，等天亮之後才落在縣城外。
長陵關有不少人來往，雜亂的很，譬如前往西域行商的商人、四處游歷的修士、逃亡到邊關的罪人……這裏什麽人都有，唯獨不能有一種人，那就是探察軍情私通外敵之人。
長陵關的守備說不上嚴格，但也絕對說不上松散。
只要不是敵國派來的間諜，這裏的人是不會在意外來者到底是什麽身份。
施慈理了理衣衫，十分鎮定來到城門口，排隊入城。
見他穿的不俗，守城的士兵將他一攔：“從哪裏來？到長陵關做什麽？”
施慈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官牒：“在下國師府中客卿，游歷天下，正好到了此處。”
說來這個東西還是殷正堯替他準備的，畢竟他無門無派，一介散修，出行多有不便。
一般來說天下的修士都各有門派，很少有那種自學成才之人，就好像和尚有度牒、道士有道士證，施慈這種散修只在少數。
除了殷正堯，季雲舒也讓他在方寸山掛了個客卿的名頭，只是此情此景，還是殷正堯的東西比較好用。
果然，那守衛查看了他的官牒，十分容易就放下了戒心。
國師府乃是大周朝的官方組織，能在其中掛名的都算作大周的臣子。
守衛將官牒還給他：“原來是國師府的大人。長陵關別有一番景色，大人請隨意。”
他的態度不卑不亢，但是叫施慈有了幾分好感。
不過轉眼一想也能明白，縱使國師府地位不凡，但並不插手軍中之事，兩者互無交集，頂多算是同僚。
他這位“國師府的客卿”，在此處同那些普通修士並沒有什麽區別。
施慈朝他笑笑，將官牒放回袖子裏，隨即踏入城中黃沙漫漫的街頭。
之前路過沙珈國，也曾見到過相似的情景，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同如今見到的相比。
大周的邊關，百姓們身上都帶著一股豪爽的氣質。
雖然駐紮在長陵關的軍隊十分可靠，沒有讓敵國侵入縣城，可是在這裏的百姓們也曾經歷過敵軍兵臨城下的時候。
只要有需要，他們隨時能換上兵甲上陣殺敵，在懷沙縣的每一個人都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們是民，但也是兵。
懷沙縣有許多重傷的士兵退下來，身體情況不允許他們上戰場，他們便一直做著後勤工作，久而久之懷沙縣的大部分人不是士兵就是士兵的親眷。
施慈一路走過來，看見路邊擺攤的有一身粗布短打的婦人，也有些胳膊斷腿的男丁，他們生活在長陵關，沒有對生活感到絕望，反而滿是灑脫。
這是在別處看不到的。
施慈知曉生活在邊關的許多人朝不保夕，大多十分麻木，但是看到懷沙縣的情況，他便知道懷沙縣的縣令和鎮守長陵關的將領絕不簡單。
施慈準備在此地待幾天，體驗體驗邊塞生活，他找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剛訂好房間，就看到幾個人慌慌張張跑進來。
這家客棧的掌櫃的姓趙，瞧著是個和善的人，進來的這幾個又是熟人，他便問了一句：“發生什麽事了？”
此時施慈在店小二的帶領下正準備去二樓的房間，就聽到其中一個人道：“城外那座靈蛇像裂了個大縫，大家都招呼人去看呢，我特意來通知你，趕緊跟我走吧！”
趙掌櫃聽到這話也是一驚：“好好的怎麽會裂呢？”
傳話的人也不清楚，只好含糊道：“聽人說是咱們懷沙縣天氣太幹燥了。”
趙掌櫃一拍大腿：“那靈蛇像十幾二十年了都沒出過事，怎麽偏生今日就出事了？不行，我得趕去看看，別是什麽不祥之兆！”
傳信的人點點頭：“走走走，縣令大人也去了，聽聽他怎麽說。”
這個消息一出，客棧中的人頓時都坐不住了，似乎所謂的靈蛇像對他們而言意義非凡。
連帶施慈上樓的店小二也有些心不在焉。
施慈有些好奇：“靈蛇像是什麽？”
似乎是回答了許多次這種問題，店小二三言兩語便解釋清楚：“近二十年前，猶嘉沂差點攻破長陵關，便是這靈蛇耗費千年修行擋住了敵軍，才撐到援軍到來。”
“修為耗盡的靈蛇墜落到懷沙縣，化作巨大的雕像，便是靈蛇像了。”
他有些焦急的往門外看了一眼，客棧中的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他索性將房門的鑰匙往施慈懷中一塞：“客官，您的房間在上樓左手邊第二間，不如您自個兒先去，我去看看靈蛇像。”
施慈沒有介意他的態度，點點頭：“多謝小二哥幫忙解惑，你先去忙吧。”
得了他的同意，店小二頓時將肩上的褡褳一甩，三兩步出門跟上了離開那群人。
施慈捏著鑰匙若有所思，並沒有先去開房間門，反而腳步一轉，朝人群湧動的地方去了。
按理說妖族修行不易，不會輕易介入國家之事，所謂的“靈蛇”竟然願意耗費千年修行幫助大周，實在是令人不解。
他十分好奇這靈蛇像到底是什麽東西，當真如店小二所說的那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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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蒼一驚，瞪大眼睛看向他，總算知道馮國安的城隍之位怎麽獲得正式敕封的。
他連忙整了整衣冠，恭恭敬敬拱手：“李蒼在！”
施慈視線落在玉簡上，表情無波無瀾，眼中劃過縷縷金光，叫在場眾人大氣也不敢出。
“奉太上無極妙有玄清禦敕大道至高道尊敕令：爾李蒼護佑一方，風調雨順，兢兢業業。今初心不改，有志濟民，時逢劫運，乃天道使然！特敕爾等為湘水之神，領湘水八千六百四十二條支流，號令萬千水族，莫敢不從！”
有如黃鐘大呂的聲音從他口中說出，那方被留在水神洞府的印璽直直從水裏飛了出來，上面金光閃爍，同之前已然不同。
這是真正能號令湘水無數生靈的水神印璽！被天道承認，任何人來了也無法奪走它！
印璽落到李蒼手中，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和它親密的聯系。
李蒼躬身行禮：“李蒼，領命！”
施慈滿意地點點頭，一揮手收起玉簡道了聲：“恭喜。”
原來之前沒在玉簡上看到李蒼的名字，是因為時機還未到。
獲封的是“湘水龍君李蒼”，而非“鯉魚精李蒼”。
這場魚躍龍門，同樣是天道對他的考驗！
如今李蒼已然功德圓滿，合該獲得敕封，從此天下又多了一位正統神仙。
李蒼望著施慈，目光讚嘆：“同喜同喜。早知先生身份不凡，卻沒料到竟如此不凡。”
施慈微微一笑：“我無論什麽身份，都是施慈。”
李蒼聞言哈哈大笑：“不錯！先生便是先生！”
他又道：“此次回來，不回明月齋看看嗎？”
施慈點點頭，無奈道：“自然是要回的，忙了這許多日，若是再不歇歇，我恐怕走在路上都要睡著了。”
李蒼只當他在開玩笑：“先生法力高強，說笑了。”
施慈沒有說話，只是笑笑，朝他告別道：“李老初登神位，想來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我便不多打擾了，先走一步。來日若是得了空閑，你我再聚！”
李蒼拱手道：“那便助先生一路順風！”
施慈沒有絲毫停頓，乘風而起，往明月齋的方向去了。
施靜她們並不在，早幾年便傳信給施慈說要出去游歷，有施茶跟著，他十分方向。
陸蓯重新修煉成人形，前塵盡忘，化作一位無憂無慮的小花妖跟在她們身邊，瞧著年紀比施茶還要小些。
施慈回到明月齋的時候已經晌午，因為施了隔絕塵土的法術，房中家具全都整潔如新，施慈將自己往床上一扔，睡了個昏天黑地。
屋檐上的鳥兒已經換了好幾窩，明遐還是樂此不疲地湊上去套近乎，沒一會兒就和它們混熟了。
施慈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三天陽光透過窗欞落在榻上，他才睜開眼睛。
體內枯竭的法力重新充盈起來，他長舒了口氣，對自己使了個除塵術，踏出房間。
外面陽光正好，鳥語花香，墻角的花花草草因為陣法運轉被照顧得很好，
施慈已經許久沒有回過明月齋了。
這些年他到處游歷，法力增長了許多，也見過許多故事。施靜修煉有成，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兄妹二人偶爾互相傳信報個平安。
畢竟若是在外面遇到了特殊事件，趕不回來過年也是常有的事。
他在明月齋轉了幾圈，似乎一切還是前幾年的模樣，他喜歡的躺椅依舊在梅花樹下，只是院子中多出了些其他植物。
書房的書還放在原來的位置，書架上多了幾卷施靜對道法的領悟。
施慈只是慢悠悠逛了逛，又在躺椅上躺了半天，才在明遐好奇的目光中起身。
“走吧。”
明遐頓時興高采烈的飛到他肩上。
施慈嘆了口氣：“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他還記得自己剛到這個世界買下明月齋的時候，如今一晃十幾年過去，明月齋還是那個明月齋，但又不是明月齋。
明遐聽不懂他在感嘆什麽，它的智力雖說有了明顯的長進，可還是跟個孩子一樣。
施慈搖搖頭，忽然覺得自己的感慨十分無趣，他像是一陣清風，短暫的從明月齋經過，轉而又朝別的地方刮去。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施慈坐在雲端，俯首往下望去，一條長長的山脈象是巨龍匍匐在地，將外族和大周隔離開來。
這裏是長陵關，是他行走天下，還從未到達的地方。
長陵關由戈壁、荒漠、河流等自然地理環境組成，與天山呼應，是大周和西域溝通的重要路線。
長陵關外有猶嘉沂國，猶嘉沂多為游牧民族，雖然是成為“國”，卻是部族與部族之間互相制衡。大周與它的戰爭持續了幾百年，幾百年來守衛長陵關的將士們楞是沒有讓猶嘉沂攻進過長陵關哪怕一次。
邊塞的風拂過都夾雜著一股狼煙和鮮血的氣息，哪怕施慈坐在雲上，距離陸地有幾千米，仍然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沙塵。
似乎這裏的風都要比別處的幹燥些。
他按下雲頭，望著底下燈火通明的小鎮，石頭堆砌的房屋說不上好看，但卻是最能抵擋風沙侵蝕。
這是距離長陵關最近的縣城，名叫懷沙縣，縣城中不少士兵來來往往，宵禁之後不允許任何百姓出門，一旦有人未經報備私自外出，全都以通敵的罪名論處。
施慈駕著雲在天上飄了許久，等天亮之後才落在縣城外。
長陵關有不少人來往，雜亂的很，譬如前往西域行商的商人、四處游歷的修士、逃亡到邊關的罪人……這裏什麽人都有，唯獨不能有一種人，那就是探察軍情私通外敵之人。
長陵關的守備說不上嚴格，但也絕對說不上松散。
只要不是敵國派來的間諜，這裏的人是不會在意外來者到底是什麽身份。
施慈理了理衣衫，十分鎮定來到城門口，排隊入城。
見他穿的不俗，守城的士兵將他一攔：“從哪裏來？到長陵關做什麽？”
施慈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官牒：“在下國師府中客卿，游歷天下，正好到了此處。”
說來這個東西還是殷正堯替他準備的，畢竟他無門無派，一介散修，出行多有不便。
一般來說天下的修士都各有門派，很少有那種自學成才之人，就好像和尚有度牒、道士有道士證，施慈這種散修只在少數。
除了殷正堯，季雲舒也讓他在方寸山掛了個客卿的名頭，只是此情此景，還是殷正堯的東西比較好用。
果然，那守衛查看了他的官牒，十分容易就放下了戒心。
國師府乃是大周朝的官方組織，能在其中掛名的都算作大周的臣子。
守衛將官牒還給他：“原來是國師府的大人。長陵關別有一番景色，大人請隨意。”
他的態度不卑不亢，但是叫施慈有了幾分好感。
不過轉眼一想也能明白，縱使國師府地位不凡，但並不插手軍中之事，兩者互無交集，頂多算是同僚。
他這位“國師府的客卿”，在此處同那些普通修士並沒有什麽區別。
施慈朝他笑笑，將官牒放回袖子裏，隨即踏入城中黃沙漫漫的街頭。
之前路過沙珈國，也曾見到過相似的情景，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同如今見到的相比。
大周的邊關，百姓們身上都帶著一股豪爽的氣質。
雖然駐紮在長陵關的軍隊十分可靠，沒有讓敵國侵入縣城，可是在這裏的百姓們也曾經歷過敵軍兵臨城下的時候。
只要有需要，他們隨時能換上兵甲上陣殺敵，在懷沙縣的每一個人都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們是民，但也是兵。
懷沙縣有許多重傷的士兵退下來，身體情況不允許他們上戰場，他們便一直做著後勤工作，久而久之懷沙縣的大部分人不是士兵就是士兵的親眷。
施慈一路走過來，看見路邊擺攤的有一身粗布短打的婦人，也有些胳膊斷腿的男丁，他們生活在長陵關，沒有對生活感到絕望，反而滿是灑脫。
這是在別處看不到的。
施慈知曉生活在邊關的許多人朝不保夕，大多十分麻木，但是看到懷沙縣的情況，他便知道懷沙縣的縣令和鎮守長陵關的將領絕不簡單。
施慈準備在此地待幾天，體驗體驗邊塞生活，他找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剛訂好房間，就看到幾個人慌慌張張跑進來。
這家客棧的掌櫃的姓趙，瞧著是個和善的人，進來的這幾個又是熟人，他便問了一句：“發生什麽事了？”
此時施慈在店小二的帶領下正準備去二樓的房間，就聽到其中一個人道：“城外那座靈蛇像裂了個大縫，大家都招呼人去看呢，我特意來通知你，趕緊跟我走吧！”
趙掌櫃聽到這話也是一驚：“好好的怎麽會裂呢？”
傳話的人也不清楚，只好含糊道：“聽人說是咱們懷沙縣天氣太幹燥了。”
趙掌櫃一拍大腿：“那靈蛇像十幾二十年了都沒出過事，怎麽偏生今日就出事了？不行，我得趕去看看，別是什麽不祥之兆！”
傳信的人點點頭：“走走走，縣令大人也去了，聽聽他怎麽說。”
這個消息一出，客棧中的人頓時都坐不住了，似乎所謂的靈蛇像對他們而言意義非凡。
連帶施慈上樓的店小二也有些心不在焉。
施慈有些好奇：“靈蛇像是什麽？”
似乎是回答了許多次這種問題，店小二三言兩語便解釋清楚：“近二十年前，猶嘉沂差點攻破長陵關，便是這靈蛇耗費千年修行擋住了敵軍，才撐到援軍到來。”
“修為耗盡的靈蛇墜落到懷沙縣，化作巨大的雕像，便是靈蛇像了。”
他有些焦急的往門外看了一眼，客棧中的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他索性將房門的鑰匙往施慈懷中一塞：“客官，您的房間在上樓左手邊第二間，不如您自個兒先去，我去看看靈蛇像。”
施慈沒有介意他的態度，點點頭：“多謝小二哥幫忙解惑，你先去忙吧。”
得了他的同意，店小二頓時將肩上的褡褳一甩，三兩步出門跟上了離開那群人。
施慈捏著鑰匙若有所思，並沒有先去開房間門，反而腳步一轉，朝人群湧動的地方去了。
按理說妖族修行不易，不會輕易介入國家之事，所謂的“靈蛇”竟然願意耗費千年修行幫助大周，實在是令人不解。
他十分好奇這靈蛇像到底是什麽東西，當真如店小二所說的那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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