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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她喊他,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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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她吧!總該歷練歷練。”蕭東離半垂著眉睫,陽光下,額角金飾流光萬裏,與他完美的臉部輪廓交相輝映,教人一時間舍不得挪開視線。他苦笑兩聲,“若是一味的護著她,哪日我不在了……”他壓低了

聲音,聲若蚊蠅,好似只有自己聽得見,“她又該怎麽辦?”

青墨緘默不語。

“三爺,總會有辦法的,不管什麽疑難雜癥,都會有解。”良久,青墨才道。

心結能解,病癥能解,天意也能解嗎?

輕嘆一聲,誰都沒有再說什麽。

約莫傍晚時分,蕭東離正在院子裏修剪木槿花的殘枝,青墨快速行來,“三爺,十一王爺來了,此刻人已經在府門外。”

“卡擦……”一聲,手中的剪子剛剛剪下一根殘枝,長長的睫毛遮去了眸中光華。將剪子遞給青墨,蕭東離徐徐擡頭,墨發輕垂,隨風撩動。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喧囂聲從門口斷斷續續往這兒過來。

每次十一皇叔過來,總是要鬧騰一番才是。

他在甘州三年,無一次例外。

“去花廳吧!”蕭東離開口。

青墨頷首,推著他往花廳而去。

及至花廳的時候,十一王爺還未到,蕭東離便讓青墨備醒酒湯。這十一王爺走到哪兒都不需要備茶備點心,所需的,就是醒酒湯。

這三年,似乎都習慣了。

“三爺,這十一王爺過來了,那元陽郡主……”青墨猶豫了一下,“許是也跟著呢!她良久不見三爺,怕是要熱情得很了。”

蕭東離斜睨他一眼,青墨眨了眨眼睛退後兩步。“卑職的意思是,元陽郡主對您的心思,連卑職都看的清楚明白,若是您在裝傻下去,在甘州未必還能呆得住。何況……東都城裏,三爺抵死拒婚的事情,怕是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這元陽郡主若是知道了,

勢必會誤會,怕是……”

蕭東離輕咳兩聲,“蕭月這丫頭雖然心思多,但……”

話音未落,便有家奴急急忙忙走來,“爺,不好了,十一王爺在前廳摔了一跤,如今還躺在地上沒起來。”

無奈的搖了搖頭,蕭東離朝著青墨使了個眼色,青墨隨即推著輪椅往外走。

不過二人還未走到前廳,便已經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這是專屬於十一王爺的氣息。果不其然,蕭東離目光微斂,就看見前方搖搖晃晃走來的一個身影。

十一王爺,蕭讚。

蕭讚年輕的時候,也算得上東都城首屈一指的美男子。彼年先帝在世,身為十一皇子的蕭讚最得皇寵。春風得意,意氣風發。

可就在所有人將籌碼都押在他身上時,卻傳來先帝駕崩的噩耗。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先帝遺詔,傳位七皇子蕭盛,由當時的龍元閣大學士上官鳳輔佐新帝。

一朝登基九五位,從此皇子奔東西。

新帝登位,上官鳳至此飛黃騰達,做了大朔朝的丞相。

蕭東離凝眉,望著漸行漸近的蕭讚。

歲月在這個失意的男人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若說多年前尚算蠢蠢欲動,那麽今日他已經頹廢至極,成日只知醉酒不醒。

原本俊朗的少年,經過了帝位的動蕩與朝廷的風波,隨著時間的消磨,如今身子已經發福,但臉上依稀可見當年的風采。

“十一皇叔。”蕭東離端坐輪椅,恭敬的躬行淺禮。

“哦,老三回來了。”蕭讚搖搖晃晃,忽然一把推開了攙扶自己的周旁奴才,一個踉蹌沖到了蕭東離跟前。醉眼朦朧的打量著蕭東離,“為何我覺得,你這次回來,不太一樣呢?”

他打了個酒嗝。

蕭東離以指尖輕輕抵著鼻間,這股子酸臭味,委實不太好聞,連一旁的青墨都有些無奈的半低下頭。

驀地,蕭讚似乎發現了什麽,突然一屁股坐在欄桿處。驚得身旁的人急忙去攙扶,生怕他一仰身直接從回廊裏栽出外頭。

“你為何坐著不動?”蕭讚醉醺醺的問。

蕭東離看了看自己的雙腿,繼而望著蕭讚,口吻平靜得出奇,“許是皇叔在甘州呆的久了,只知醉生夢死,卻不知東都城裏的狀況。”

蕭讚勉力擡頭望著青墨,“青墨,你來說!怎麽回事?”

聞言,青墨垂眸,“皇上狩獵遇刺,三爺為了救皇上,雙腿受了重創。”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蕭東離雖然表面溫和,實則是個十分倔強要強之人。

若不是真的站不起來,他是絕不肯讓自己背負殘廢之名。堂堂七尺男兒,豈能與輪椅為伍,纏綿病榻。他可是天下劍氣第一之人,如今卻只能……

“這樣很好。”蕭東離看一眼蕭讚,繼而垂下眼簾淡淡的笑著,“皇叔,去花廳說話吧!”

音落,青墨會意的推著他往花廳回去。

身後,蕭讚跌跌撞撞的跟著,一身的酒氣熏天。

及至花廳,青墨帶著所有人退出去。

空蕩蕩的花廳,唯有叔侄二人靜靜無語。

“皇帝的生死,與你何幹?你何苦拿自己的一雙腿,去換他的命?”蕭讚端坐,雙手捧著腦袋,不叫他看清自己的容色。只是這口吻,似醉非醉,帶著幾分責怪幾分怨憤,也有難掩的悲涼。

“他是皇帝,是我的父皇,我豈能視而不見?”蕭東離平靜的回答,端過一側的杯盞,慢慢品茗。

蕭讚擡頭,笑得何其諷刺,“他殺人的時候,怎麽不想起你是他兒子?他棄你不理任你自生自滅的時候,怎麽不記得還有個三皇子?伴君如伴虎,可是虎毒不食子啊!呵呵呵……虎毒,他豈止是虎。”

蕭東離依舊容色清淺,眸中沒有半點波瀾,“那怪得了誰?”

聞言,蕭讚身子一怔,剛要起身,卻因為體力不支加上酒勁的緣故,一下子癱軟在地。仿佛也習慣了這樣的隨性為之,蕭讚幹脆仰躺在柔軟的地毯上,癡癡的笑了兩聲,“只怪身為帝王家。”“就算不是帝王家,就不會這樣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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