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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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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甲騎兵來到皇宮門前的時候,皇宮之內已經傳來了廝殺聲,而皇宮大門也被人打開了。

那是潛伏在宮中的南風開始行動了。

黑甲騎兵們如同旋風一般沖入了皇宮,和禁軍們展開了廝殺。

即使是奔襲千裏,作戰兩場,在和禁軍戰鬥的時候,黑甲騎兵仍舊如同一把最鋒利的寶劍,所向無敵。

滕哲身先士卒,沖在隊伍最前列,一柄長槍揮開,幾乎當者皆死。

可是,禁軍並未因為死傷慘重而潰敗投降。

經過了當初的奪宮之變,現在的禁軍都是賀清韶親自挑選的。而且賀清韶做皇太孫的時候,就曾經管轄過禁軍,所以在京城的三支軍隊中,對賀清韶忠誠度最高的就是禁軍。

雖然黑甲騎兵已經殺入了皇宮,天泰明顯大勢已去,但是大部分禁軍仍舊在拼命抵抗。

不過,黑甲騎兵的人數和戰鬥力都遠遠超過禁軍,在投降的執金吾和南風的幫助下,將禁軍殺得節節敗退。

但是即使是已經被殲滅大半,禁軍殘留的士兵仍舊個個拼死,令黑甲騎兵也不得不生對他們出了幾分敬意。

就在此時,宮中潛伏的南風突然有人大聲喊道:“永興帝自焚了!昏君已死!禁軍還不速速投降,更待何時?”

一連串的“永興帝自焚了”的喊聲迅速在皇宮各個角落響起,而那皇宮東北角照亮了半邊天空的火焰也證明了這恐怕並非謠言。

正在和黑甲騎兵拼死廝殺的數百禁軍一個個淚流滿面,跪伏在地,泣不成聲。

黑甲騎兵也默默地停下了攻擊,看著這些為了永興帝甘願拋棄性命的人。

滕哲一夾馬腹,帶著手下向著著火的方向馳去。

高臺上,明黃色的龍袍已經被火焰吞噬,十二玉珠的旒冕已經搖搖欲墜。

火焰在滕哲從面具後露出的眼睛中跳躍。

滕哲勒馬停在臺下,並沒有讓人上去救火搶人。身後一百多騎兵也都像雕塑一樣,靜止不動。

突然,滕哲若有所覺,擡起頭來看向火焰中高臺的房頂,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頎長的身軀,白色的錦袍,白玉水晶面具,露在面具外的殷紅雙唇——滕哲瞳孔猛縮,那是雪玉公子。

他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雪玉公子的敵手,但是如果雪玉公子想要救走永興帝,他就算是拼死也要將雪玉公子攔下來。

滕哲緊張地望著雪玉公子,全身繃緊處於高度警惕狀態,隨時準備沖上前去搏殺。

雪玉公子卻站在房頂上一動不動,悠然地望著高臺上燃燒的火焰。

過了一會兒,他竟然扭身而去,就這樣消失了。

滕哲的親兵卻沒有發現雪玉公子的來去,他憋了好久,終於忍不住上前問道:“將軍,為什麽我們不去將那狗皇帝捉下來?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斬將殺敵,都要按照品級記功。將軍就這樣看著狗皇帝自焚,實在是太可惜了。

滕哲哼了一聲,嘴裏說道:“蠢貨。”卻沒有詳細解釋。這些話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和手下講清楚。

如果將永興帝搶出來,活著送到主子面前,不是給主子出難題嗎?

於公,永興帝曾經是主子名義上的君主;於私,永興帝是主子的表侄、小輩。這讓主子怎麽處置永興帝呢?殺了吧,顯得主子不仁;留著吧,卻是一個極大的禍患。

倒不如就讓永興帝這樣自焚而死,主子入京之後,只要表示一番傷悲也就算了。

他在這裏,不過就是為了確保永興帝是真的自焚死了,不是金蟬脫殼逃跑了而已。

永興帝一死,禁軍也失去了抵抗的動力,最後的數百禁軍也紛紛投降,皇宮徹底落入黑甲騎兵之手。

滕哲命手下帶領三千黑甲騎兵和投降的執金吾負責戒嚴,搜檢城中的不軌分子,鎮壓有反抗行為的敵對者。

他自己則帶著兩千黑甲騎兵守住了皇宮。

太後所在的慈寧宮和皇後所在的坤泰宮是兩個重點防守的對象。

慈寧宮魏太後在得知永興帝自焚的消息之後,放聲大哭,然後命人為自己梳妝打扮,穿上了太後的盛裝,飲下了鴆酒。

而皇後魏明雨在得知永興帝自焚、魏太後服毒的消息之後,大為悲痛,情緒激動之下早產了。

幸虧坤泰宮早就預備有穩婆和太醫,黑甲騎兵雖然占領了皇宮,也沒有冒犯皇後之意,只是將坤泰宮緊緊把守嚴防進出而已,所以魏明雨的早產並沒有遇到太大風險。

掙紮了一個晚上之後,魏明雨生下了一個兒子。大概是因為只有七個月的緣故,這個孩子的哭聲就像貓叫一樣輕微無力,個頭也不大,但是好歹也活了下來。

奶娘也是早就準備好的,早幾個月就都安置在坤泰宮中,此刻她們也都按捺著心中的惶恐,開始做事。

滕哲對於這些事情並不準備插手,他只要將京城和皇宮守好,等著自家主子來接手就行了。

定南王此時卻幾乎想不起來要入京這回事兒了。

闖過昆堯關之後,定南王安頓了兵馬,就親自帶著五百親衛趕赴雲微寒所在的農莊。

中秋一別,到現在已經一個半月了。期間兩人南北相隔,平時只能借助信鴿傳達情意,淩玄翼對於自己妻子的思念已經達到了頂峰。

狂奔一百多裏,淩玄翼終於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子。

雲微寒原本正在莊子裏散步,突然聽見奔雷似的馬蹄聲,立刻就知道是淩玄翼來了。

她扭頭就向著莊子門口跑去,後面幾個丫環大驚失色:“主子,主子,你慢些,小心身子……”

話音未落,雲微寒已經消失了。

所以,淩玄翼策馬沖到農莊前,第一個看到的就是獨自站在莊子大門外的雲微寒。她穿著一身家常半舊的月白色羅裙,頭上插著幾根素銀發簪,看起來還在為文柔公主守孝。

淩玄翼跳下馬來,大步向著雲微寒走了過去。

一個多月不見,他的微微氣色還不錯,看起來似乎又豐腴了一些,就像一只水蜜桃,分外誘人。

雲微寒雙手拎著裙擺,小步向著淩玄翼跑了過來。

淩玄翼上前兩步,一把抱住了思念已久的妻子,感覺到心中的那種充實,心情也莫名地飛揚起來,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兩邊追著自己主子跑過來的黑甲騎兵和幾個丫環都楞住了,他們跟隨定南王這麽久,從來沒見過王爺有這麽明快的笑容和這麽爽朗的笑聲。

還是百年看見淩玄翼有將雲微寒抱起旋轉的趨勢,連忙上前去阻止道:“王爺,王爺,快放下主子,主子的身子不行。”

淩玄翼臉色一肅,將雲微寒輕輕放了下來,上下打量著雲微寒問道:“微微,你的身子怎麽了?有什麽問題?請大夫看了嗎?”

雲微寒笑著擺了擺手:“沒什麽問題,進去再說吧。”

淩玄翼的濃眉都皺了起來,目光冷厲地掃向幾個丫環。

幾個丫環低著頭不敢再說。

是王妃不讓告訴王爺的,她們現在哪裏敢說什麽?如果不是方才擔心這兩個主子喜極忘形,影響了小主子,百年也不會多這一句嘴。

雲微寒上前抓住淩玄翼的手,拉著他走進了農莊,幾個丫環才松了口氣。王爺那種眼神,也就王妃能扛得住了。

淩玄翼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打量雲微寒,皺著眉頭問道:“是不是在京裏受了什麽欺負?”是誰幹的?太後?賀清韶?還是他那個已經死了的母親?

雲微寒噗的笑出了聲:“誰敢欺負我呀?你看我是那種受欺負不敢出聲不敢還手的人嗎?”

淩玄翼並沒有被她的話說服:“那你的身子怎麽回事?”微微的身體一向不錯,可是剛才百年居然連他要抱抱微微都阻止了,可見事情十分嚴重。

雲微寒實在受不了他那個緊張的樣子,等他洗去了一身風塵之後,就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淩玄翼楞了,他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茫然,雙目疑惑地看著雲微寒,大手下意識地在雲微寒柔軟的小腹上揉了揉:“肚子不舒服?”

雲微寒再次失笑:“傻瓜!你要當爹啦!”

淩玄翼猛地坐直了身體,大手仿佛觸電一樣迅速地從雲微寒的小腹上收了回來,平素深邃冷酷的眼睛裏滿是慌亂,一時間竟然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雲微寒向後斜靠著椅背,歪著頭看淩玄翼的反應。

大概這一輩子也沒幾次機會看這個男人這種無措的表現了吧。

淩玄翼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在屋子裏連著走了好幾步,兩只手都好像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突然,他猛地轉過身,撲到雲微寒面前,單膝跪了下來,舉起一只手極其緩慢極其小心地摸向雲微寒的小腹。

雲微寒含笑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一個字也不說。

淩玄翼的手終於覆在了雲微寒的小腹上,他動作十分輕柔地摸了摸手掌下仍然十分平坦柔軟的地方,冷峻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溫柔。

“微微,你是說,這裏有我們的寶寶了?”他低沈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雲微寒點了點頭。

淩玄翼伸出另一只胳膊虛虛地環住了雲微寒的腰,側臉貼在自己覆在雲微寒小腹上那只手的手背上,輕聲地說道:“這是我們的寶寶啊。”

在他以前的人生規劃裏,沒有妻子,沒有家庭,自然也沒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現在有了微微,也有了寶寶,真好。老天終究是沒有拋棄他。雖然他來到這個世界並不受人歡迎,但是至少他現在也有了屬於自己的責任和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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