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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雲德鄰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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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輕染也不理解,為什麽定南王側妃會比康王正妃還要讓父親更看重些。

但是,雖然胡媽媽說得委婉,她也聽出來了:母親是挪用了前面裴夫人留下的嫁妝,所以父親才讓她限期補全。

這種事情,雲微寒可是不會為任何人遮掩的。說不定,她還巴不得宣揚出去呢。

雲輕染已經領教了雲微寒的性子,她一點兒都沒有“家醜不可外揚”的觀念。她相信,雲微寒哪怕自己丟臉,也要讓她們母女三人更丟臉。

她所說的開祠堂、請族老,絕對不是嚇唬人而已。

而且,定南王和她早就勾搭在一起,已經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在聖上面前都敢大聲叫嚷說雲微寒是他的女人。

萬一鬧大了,定南王必然要出頭給她撐腰。

到時候,恐怕滿京城都會知道雲尚書家出了續弦侵吞元配留給嫡長女的嫁妝的醜聞。他們只消將這醜聞往大裏宣傳,然後真的按照雲微寒所說,開祠堂、請族老……

雲輕染打了個寒戰,到時候母親的下場可想而知。

想到這裏,她趕忙拉住了怒氣勃勃的雲淺薰。

這種時候,幫不上母親,也不要去給母親添麻煩了。

不管雲輕染姐妹如何替她們的母親打抱不平,雲夫人終究是要殫精竭慮,將裴夫人留下的嫁妝填補完全。

按照雲夫人的想法,她這些年攢下來的財物,恐怕倒要拿出來一半才能將這個窟窿填上。想想就讓她肉痛不已。

裴如蘭的嫁妝中,京郊良田千頃倒是好辦。因為都是些好田地,當初雲夫人也不舍得出售,只是將地契一一更改成了安平侯府或者她個人名下,只要再改回來就是了。

房產商鋪這些也好說,基本上也是和田地一樣。

再就是珠寶首飾,被她或者變賣成了銀錢,或者用於送禮交際,如今之計,只有重新花錢按照嫁妝單子重新打造一批。

這也不算太難,頂多多花個萬把銀子也就辦完了。

最難辦的就是古董書畫以及一些少見的家具擺設,這些都是有錢也買不來的。

雲夫人心中犯愁,這些古董書畫中有好幾幅有名的,都被她拿給安平侯使用了,如今卻到哪裏去找到一模一樣的名人真跡呢?

一幅趙孟頫的真跡能賣一萬兩,可不等於你給一萬兩就等於一幅趙孟頫的真跡。

總不能等到一個月後,對著嫁妝單子說,這四幅畫找不到了,按照市價給你四萬兩銀子吧。

雲夫人一邊召來手下的管事們,讓他們去辦理那些不動產的更名手續,按照單子去打造相應的珠寶首飾,一邊為古董書畫發愁。

恰在此時,有管事回報,說是看到某家官員被抄沒家產,抄沒名單中有一幅畫好像和嫁妝單子上的一幅畫相同。

雲夫人一喜,連忙派心腹管事胡媽媽的丈夫胡有才去打探。

晚上,胡有才帶來了錦衣衛抄家所列的名單,果然其中有一幅《松雪圖》,是趙孟頫所作。

因為是抄沒之物,正好可以買來,而且價格也比市價低些。

雲夫人讓胡有才請了一位朝奉前去掌眼,確認無誤的話,就讓他買回來。胡有才請朝奉確認了是趙孟頫的真跡之後,專門去請負責的錦衣衛吃飯喝酒,送了不少紅包,最後是以市場價六折的價格,只畫了六千兩銀子就把《松雪圖》買了回來。加上紅包花銷,總共也不過是用了

七千兩。

雲夫人拿著《松雪圖》看了半天,雖然她不懂真品贗品,但是她還依稀記得這幅畫。

因為當時她把這幅畫拿給哥哥的時候,安平侯王恒曾經放聲大笑,說道:“世事難料,這幅畫也有落到我手中的一天。”

當時安平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神情非常得意。

所以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這算是裴如蘭嫁妝中最值錢的一幅畫了,能夠用這種方式買回來,雲夫人心情好了好幾天。

她賞了幾個與此事有關的管事,並且讓胡有才和錦衣衛那位百戶好好交往,拜托他再去看看有沒有其他書畫的消息。

那位百戶姓林,倒是個手眼通天之輩,很快就給了胡有才回音,哪幅畫在哪家,說得清清楚楚。

胡有才按照雲夫人的要求,給他封了一個大紅包,讓他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這些書畫都買回來。

林百戶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不到半個月,那些戶主都答應把書畫賣給胡有才,不過價格就不是抄家的那個價格了。

四幅畫,足足花了將近五萬兩銀子才買回來。

雲夫人覺得能夠一一贖回已是萬幸,價格稍微高一點也能理解。

雲夫人手頭的流動資金幾乎全都用到了這些書畫方面。但是,能夠將嫁妝中最難補全的部分一一買回,她已經覺得很是幸運了。

其他部分的嫁妝填補得也很順利,雖然將她手中所有流動的銀子都幾乎用光了,但是不到一個月,裴夫人當初留下的嫁妝也差不多全都補全了。

雲夫人最後清點了一下庫房,將嫁妝和名單一一核對,花了一天時間,終於確定了了這件大事,心頭也放松了幾分。

雖然肉痛,但是雲微寒如果真的要做定南王側妃的話,這也是逃不過去的。

雲夫人安慰自己,這些年那些良田、鋪子的產出,銀兩的利息,也都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數目。她已經從中得到了不少好處,就是把嫁妝原樣奉還,也沒有虧什麽。

晚上,雲德鄰又來到了雲夫人房中。

雲德鄰看起來很是愉悅,嘴角始終掛著笑意。

看見雲夫人,他的臉色嚴肅了下來:“夫人,微微的嫁妝準備得如何了?”

雲夫人讓白蘭拿過來嫁妝單子,親自交給了雲德鄰說道:“老爺,這些嫁妝已經點清楚了,沒有任何遺漏,已經全部入庫。”

雲德鄰的面色舒緩了一些:“夫人辛苦了。”

他將嫁妝單子塞到袖中,坐下來說道:“三個女兒,公中每人給五千兩銀子的陪嫁。還是要夫人操持了。”

雲夫人口中應“是”,讓雲德鄰的臉色更加舒展了。

“明日,還要勞煩夫人準備酒席,招待貴客。”雲德鄰說起來貴客,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是,但不知老爺要什麽規制的酒席?可要女樂佐酒?”雲夫人回答地十分恭敬。

“最好的席面。”雲德鄰不假思索地說道,但是對於第二個問題就有些猶豫了,最後還是說道,“女樂嘛,就不要了。叫幾個樂人奏樂即可。”

雲夫人心中猜測是什麽人讓他這麽重視,偏還不要女樂佐酒。要說這天泰朝官場交際,酒席上叫幾個女樂也是常事,怎麽雲德鄰還猶豫一下給拒絕了?實在是有些奇怪。

雖然如此,她也沒有多問,只是吩咐下去,讓人準備了最好的席面,提前吩咐家中養的樂人準備伺候貴客。

這些都是她當家做慣的,也不曾費什麽精神。

第二天,雲夫人才知道,原來所謂的貴客,竟然是定南王。

定南王帶著十幾個帶刀侍衛來到雲府,雲府大開中門,隆重迎接。

陣仗這麽大,雲夫人連特意打探都不需要,就知道了來者是誰了。

定南王怎麽會來,難道他真的那麽看重雲微寒那個臭丫頭?否則他和老爺素來沒有任何交往,怎麽會突然來家裏拜訪?

雲夫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管雲夫人是什麽心情,雲德鄰的心情是非常燦爛的。

前天下早朝時候,定南王居然特意走到他面前跟他問了聲好。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問好,連一個笑容都沒有,但是雲德鄰已經感覺到了他傳達出來的意向:定南王在主動接近他。

定南王在天泰朝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天泰朝皇帝對他們心存忌憚,卻又無法可施。這也造成了他們在天泰朝政治格局中的特殊地位。

無論誰做了皇帝,都無法影響定南王的地位。

而這一任定南王淩玄翼性情跋扈冷酷,八歲從軍,殺人如麻,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煞氣。

他來到京城將近一年的時間裏,不知道有多少皇子、官員想方設法地要接近他,卻都沒有成功。

這次下早朝居然會主動過來對雲德鄰問了聲好,點了個頭,差點把雲德鄰和周圍官員的眼珠子都驚得掉出來。

雲德鄰當時就楞了,回過神來連忙笑著和定南王說了幾句客套話,定南王就飄然而去。

當時就有人笑著調侃他是不是有什麽好東西被定南王看上了。

雲德鄰暗想:可不是嘛,我的大女兒就是那個被定南王看上的寶貝。

定南王的行為已經證明了楊嬤嬤的話,而且,還證明定南王對於雲微寒很是有幾分心意,否則沒有必要專門來給他打招呼。

雲德鄰回家興奮了一天,第二天就找到定南王,邀請他到家中做客。

果然,素來不和朝中官員有過多來往的定南王很爽快地就接受了他的邀請。

雲德鄰一直樂到下衙回府,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消失過。

雲微寒能夠得到定南王的寵愛,那真是最好不過了。

建國三百年,十幾位賀家出身的定南王正妃,能夠得到定南王青眼的,幾乎一個也沒有。

如果明月公主也和之前的宗室女子一樣,不得定南王愛重,而雲微寒卻能占據定南王的心的話……雲微寒如果生下兒子……雲德鄰眼神閃爍,似乎看到了未來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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