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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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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章

之後的幾天呦呦都是早上理家事主中饋, 中間會回去餵一次兒子, 下午再帶著兒子玩。至於跟蕭沐仁生的氣,呦呦說了, 她不是跟蕭沐仁生氣,只是對蕭沐仁的不精心表示不滿而已,是的, 只是不滿, 並不是生氣。

“你看你給抱兒子在門口坐著,知道怕凍著他搬了一個火盆在身邊,我就很滿意啊。”呦呦對蕭沐仁說。

蕭沐仁當然是毫無異議地點頭, “好好好,對對對,不是生氣是不滿。”最後許諾道:“我下次會註意,一定好好保護咱兒子。”

呦呦這才滿意地點頭。於是一場小風波就這麽過去了。至於後來呦呦聽說了是常安姑姑給蕭沐仁出的送蜂蜜水的主意的時候, 蕭沐仁已經離開家去了軍營了,她也就沒有了可以撒火的對象。況且,大過年的, 也不好生氣。

時間很快就到了臘月初八,呦呦一早上就起來了, 比蕭沐仁醒的還早。按照花家的規矩,解釋的飯食是要主母自己親手做的, 而臘八這天除了要炒兩個菜,還要煮臘八粥。

雖然呦呦已經動作很輕了,但是蕭沐仁還是在她下床的時候醒了過來, 迷瞪著雙眼看到呦呦穿好了衣服,“怎麽這麽早?出什麽事了嗎?”說著也要坐起來跟著起床。

“沒事沒事,你睡。”呦呦伸出手臂將蕭沐仁推倒在枕頭上,自己俯下身在他嘴角上親了一下,“你接著睡,我去煮臘八粥。”

昨天晚上小和和鬧脾氣不肯在床上睡,非要人抱著才行,蕭沐仁心疼呦呦既要主中饋又要準備過年的事,就讓她好好睡,自己抱著孩子在地上來回走動,呦呦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把孩子哄好又睡下的。

事實是,呦呦起來之前沒多久蕭沐仁才睡下來,睡之前還在想,若是自己不在家,呦呦就要白天理事晚上帶孩子,真的是十分辛苦,應該找個時間跟她商量一下,還是晚上的時候讓唐媽媽帶的好。

安撫了蕭沐仁重新睡下,呦呦又到兒子的小床前看了一眼。這個孩子真是長得越來越像蕭沐仁了,幾乎看到兒子的時候,呦呦就會忍不住想蕭沐仁小時候也一定這麽可愛,當然,調皮起來的時候也會咬牙切齒地問候一下蕭沐仁,這麽調皮不聽話,一定是隨了他。

“這個小壞蛋,昨晚凈折騰你爹了吧?”呦呦翹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摸摸孩子的尿布和後背,沒有溺尿也沒有出汗,這才悄悄出去洗漱。

自從到了嘉峪關,呦呦從來沒有起這麽早過,此時不過卯時初,臘月冬天裏天色還沒全亮,呼嘯了一晚的北風才剛剛消減了一些,不過依然凜冽。站在正房門口,門簾一被掀起來,呦呦立刻感覺到一陣刺骨地寒氣撲面而來,冷風吹得她打了個哆嗦,趕忙伸手把裘皮披風的風帽帶上,又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手爐,這才邁步出門。

頂著風艱難地走到廚房,廚房裏正燒著水熱氣騰騰的,水蒸氣形成了白茫茫一片,站在門口往裏看,根本就什麽都看不到。因為冷熱交替,呦呦才一進門就打了一個噴嚏,趕忙把手裏的暖爐交出去,又脫掉披風,這才覺得差不多。

被吳嫂子和四喜引著穿越過茫茫的白霧來到爐竈前,四個並排的爐竈上都架著一口大鍋,鍋裏正咕嘟咕嘟地煮著臘八粥。

蕭家煮臘八粥用的是京城的煮法,米選用了上等的黃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紅江豆、去皮棗泥,開水煮熟後,外用染紅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紅糖、瑣瑣葡萄,以做點染。從初七的晚上就開始準備起來,洗米、泡果、撥皮、去核、精揀,種種程序看似簡單,實則繁覆。等過了子時正,將挑選好的米大火煮熟,再用微火燉,一直燉到初八的的清晨,臘八粥才算熬好了。

而呦呦來廚房說是煮臘八粥,不過是拿著大大的鐵勺在鍋裏攪拌兩圈做做樣子罷了,表示這粥是主母所做。

鍋裏的粥其實都已經煮的很好了,又黏又稠米又多,所以呦呦攪拌起來還挺費力氣的,再加上爐竈火熱,等四鍋米全都攪拌完,她的額頭和後背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汗了。

等呦呦攪拌完,四喜立刻遞了手帕過去,呦呦接過手帕擦了擦汗,回頭對吳嫂子說:“晚上的粥就不要甜粥了,用鹹的吧。”花家臘八一向是早飯兩次臘八粥,呦呦將這個習慣也帶到蕭府來了。

“等粥煮好了,第一碗盛出來供到前頭去,記得到時候去內院叫爺。第二碗第三碗送到內院去,剩下的倪將軍家、幾個副總兵、游擊將軍家裏,還有知州通判家裏,都送去一些,尤其方通判那裏,既然是哥哥認識,又都是從京城來的,多送些吧,他們家老夫人愛吃。”

呦呦給吳嫂子吩咐著,自己重新披上披風戴好風帽拿了手爐離開了廚房。一出門,呦呦就又差一點被風吹著,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廚房裏頭騰騰的熱氣,轉頭叮囑四喜,“等到廚房閑下來,告訴吳嫂子一聲,給廚房裏頭的人都煮一碗姜湯,裏頭放些板藍根,這出來進去的冷熱不一,萬一生病就不好了。”

四喜應了下來,表示一會兒就去,才提上來的六順跟在身邊,聽到了就說:“還是夫人慈悲,喝放了板藍根的姜湯,不易得風寒呢。”

呦呦笑了笑沒說話,其實是她自己的私心,廚房裏到處都是入口的東西,一旦感冒傳染了病毒,到時候一傳十十傳二十的。總之還是註意些的好。

回到內院的時候,蕭沐仁也已經起來了,他雖然沒有睡很久,但是精神很不錯,正在院子裏打拳,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衫。

呦呦看到了,不讚同地搖頭。蕭沐仁見她進來,打完最後兩個動作後手勢,對於她不讚同的目光視而不見,對她嘻嘻笑著,然後從一旁的小丫頭手裏接過一張帕子擦臉,然後故意把擦下來的汗水給呦呦看,“好熱。”說完又嘿嘿笑起來。

呦呦對他無奈,然後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錦衣棉襖、灰鼠皮裙、貂皮裘衣、滾燙手爐,再對比一下蕭沐仁,自己也覺得好笑。

“你怎麽出來了,誰在看孩子?”呦呦從丫鬟手裏接過長袍遞給蕭沐仁,問他。

蕭沐仁接過來穿上,一邊系扣子一邊回答,“姑姑在,你走了沒一會兒姑姑就過來了,我就起來了。”說到後面語氣有些無奈。

呦呦笑了笑,猜到大概是常安姑姑的到來打擾到了他的睡眠,就安撫他,“沒關系,我今天上午沒事,我帶孩子你睡回籠覺,”說到這兒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和兒子一起睡。”

蕭沐仁點點頭,然後左右看看,丫鬟離得都遠,就湊到呦呦耳邊用氣聲說:“可惜沒人給我餵奶。”

呦呦立刻紅了臉,也左右看了看,見丫鬟們都沒註意這才放下心來,然後伸手擰了一把蕭沐仁的胳膊,“胡說八道些什麽!被人聽見怎麽辦?!”

說話間兩人就已經進了屋,在內室聽到動靜的常安姑姑抱著孩子出來,“回來的正好,剛醒。”

可不是剛醒,眼睛雖然還沒有完全睜開,可是因為父母親都不在身邊的委屈已經表露了出來,小鼻子皺著,眉頭也成了波浪眉,眼角已經有了淚珠了。

呦呦趕忙把披風手爐都一股腦地塞到蕭沐仁手裏,自己快步上前去從長安姑姑手裏接過兒子一邊走往屋裏走一邊哄他。

蕭沐仁手裏捧著她的披風和手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搖頭,“有了兒子忘了……夫君。”

逗得一旁的常安姑姑笑起來,心想:這夫妻倆都是孩子,一個個兒的,跟自己兒子吃醋。

不過吃醋也沒能吃多久,蕭沐仁才進屋坐下,連口熱茶還沒喝上呢,小榮子就來請他來了,“廚房的臘八粥得了,請爺去盛了第一碗。”

蕭沐仁任命地重新站起來穿戴好,跟著去了廚房,再回來時已經是兩刻鐘之後了,餐桌上已經擺放了熱氣騰騰的臘八粥,呦呦坐在餐桌邊微笑地等著他,就連小和和也被放在小木床裏擡到了餐廳——臘八宴要全家都在才行呢,就連常安姑姑、唐嬤嬤和丁香也另外開了一桌在一旁坐下了,全家人就等蕭沐仁了。

蕭沐仁對上呦呦的笑臉,也微笑起來,走到餐桌邊坐下,“用膳吧。”說完拿起勺第一個吃起來,接著大家都動起碗筷,吃上一碗熱乎乎地臘八粥,就連小和和都被蕭沐仁用筷子沾了點臘八粥送到嘴裏。

小家夥兒頭一次吃奶水以外的食物,先咂了咂嘴,大概是覺出好吃來了,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還手舞足蹈的,十分高興的樣子。他這兒地動靜不小,惹得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蕭沐仁突然來了興致,自己不急著吃,又用筷子沾了些粥餵給他。小和和本來就意猶未盡,現在送到嘴的粥當然樂意,不止吃了粥,還伸手攥住了蕭沐仁的筷子,不肯讓他收走。

呦呦嗔了蕭沐仁一眼,幫他把兒子的掰開,把筷子拿回來,“別餵了,粥是甜的,吃多了該不吃奶水了。”才三個月,還是以母乳為主的時候呢。

於是一桌人這才安安穩穩地吃了一頓臘八粥。等到呦呦他們用完早膳,去各家送臘八粥的人也回來了,還帶回了各家帶回來的回禮。倪夫人更是讓人捎了一句話回來:每年臘八這天大家都會去嘉峪關城外的白馬寺給窮人家發粥,以示積德行善的意思。

呦呦頭一次聽說這件事,立刻叫人將容媽媽請了過來,詢問是否有這麽一件事。容媽媽當時臉色就變了,然後慢慢在呦呦面前跪下來,“請,夫人,恕罪……”說完就叩頭下去,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呦呦嘆了一口氣,這件事算是一件不小的紕漏,可是現在卻不是對容媽媽追究責任指責錯誤和做出懲罰的時候,“媽媽起來吧,先去把這件事情安排好,府裏的粥現有的都運到寺裏去,家人沒喝到的晚上再喝,另外叮囑廚房現在開始蒸饅頭,要一半白面一半黍子面的,先蒸五百個吧。”

容媽媽擡起頭來詫異地看向呦呦,“夫人……”電光火石間容媽媽就明白了,夫人這是打算讓自己戴罪立功,因此立刻感動地流出眼淚來,囁喏著想說些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呦呦擺著手讓讓容媽媽什麽都不用說,“媽媽先去調度吧。等回來再說。”並沒有說這件事情就算了。

即便如此,容媽媽也已經很感激涕零了。呦呦無奈,我還什麽都沒說呢啊。她轉頭看向一旁的四喜,四喜立刻上前去將容媽媽攙扶起來,“媽媽快快起來吧,夫人既然說讓你您先去調度,不如先去把事情做了,”說著看一眼窗外,“時間已經不早了,幸虧府裏粥還有。”

容媽媽得了四喜的暗示,立刻明白過來,對呦呦磕了一個頭然後從地上爬起來又鞠了兩次躬,這才把臉上的眼淚擦掉出去去安排了。

呦呦看著容媽媽出去的背影,搖搖頭嘆口氣。這件事她不是不生氣的,這麽大的紕漏,就是革了容媽媽的職將她趕出去,一時半會也沒什麽作用,不如讓她先去補救回來,免得到時候丟人丟到整個嘉峪關去。

況且容媽媽十多個月來將家事管理的算是井井有條,這還是頭一次出現大的紕漏,總得給人一個改過的機會,畢竟容媽媽的能力真的非常不錯,人無完人,重要的是如何利用人,從呦呦的私心來說,經過這件事之後,容媽媽應該會死心塌地地跟著自己家了吧。

如此這般地想完,呦呦就又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施粥這件事多虧了倪夫人提醒,不然後果更不好,於是就叫了五福一聲,“去偏院把常安姑姑請來,另外看一看丁香姑娘那裏拿一瓶榮安丸來。”等到五福走了之後,又對身邊的四喜說去把櫃子裏珍藏的一支百年老參取出來,

丁香的榮養丸是丁家自己的祖傳秘方,用了九十九種藥材多道工序炮制而成的,作用有點類似於現代的安宮牛黃丸或者速效救心丸之類的,平時吃能夠調養身體延年益壽,緊急情況下服用可以保命,比如心臟病發、中風之類的。

而榮安丸因為藥材種類多、工序覆雜,又是秘方,做出一瓶來要耗時很久,所以就算在京城也是極難買到的,多數都是王宮貴族家才會有一瓶備著,就算是孟家那麽有錢,也買不到。

而蕭府裏的榮安丸一共就三瓶,一瓶是丁香從京城帶來的,另外兩瓶是她到了嘉峪關後照著家人給的方子自己做出來的,這一下子就送出去一瓶,呦呦還真挺舍不得的。

丁香在偏院聽到五福來請常安姑姑,又要跟自己要榮安丸,立刻嚇了一跳,以為正院裏出了什麽事,後來聽說並沒有事情,是夫人想要送禮,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才不情不願地從箱子裏取了一瓶出來,交給五福的時候萬分不舍。

這一瓶榮安丸好貴好貴呢,心疼!

常安姑姑用完早膳將孩子交給呦呦和蕭沐仁夫婦後,就帶著丁香回了偏院。現在聽說呦呦請她去內院,還跟丁香要了一瓶榮安丸,心裏也是止不住地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問五福,五福只搖頭不肯說,常安姑姑就不問了,她後來也聽說了呦呦定下來的“內言不出外言不進”的規矩,覺得確實有道理的,京城有點身份的人家都有這個規矩。

到了內院,呦呦正坐在炕上靠著靠枕閉目養神,炕桌上放著兩只敞開盒子的人參,蕭沐仁則抱著孩子在床上玩耍,呦呦聽到動靜睜開眼坐起身來,“姑姑來了,請坐吧。”

常安姑姑在炕沿上坐下來,把手中的榮安丸放到炕桌上,又看了兩眼桌上的人參,粗細長短都差不多,看起來至少是八十年以上的了。這兩跟人參,再加上自己拿來的這瓶榮安丸,三樣加到一起差不多有千兩銀子了,常安姑姑忍不住問呦呦,“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呦呦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現在第一批粥已經出門了,第二批粥和饅頭正在做。我是想著,這件事不算一件小事,倪夫人既然提醒了我們,總要有些表示。”然後伸手點了點桌上的東西,“想從這幾個裏挑兩樣送到倪府裏去。只是容媽媽去調度熬粥,少不得請姑姑走一趟了。”

常安姑姑點頭,“分內事,走一趟沒什麽。只是您要送兩樣嗎?”太貴重了吧。

“姑姑覺得不妥嗎?”呦呦看向常安姑姑,不好意思說自己也舍不得。

蕭沐仁在床上逗著兒子玩了一會兒,玩得小家夥困了,張嘴打了一個呵欠,對蕭沐仁伸手。蕭沐仁立刻抱起兒子來晃著他睡,等他睡著了之後才放回到床上蓋好被子,又用幾個抱枕在床邊攔了一下省得他翻滾到地上。

安置好了兒子,蕭沐仁才走到炕邊上,對對面常安姑姑說:“她是想問,這樣會不會太多了,她有點舍不得。”說完好笑地看了眼呦呦。

呦呦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意思:說出來幹什麽!

蕭沐仁攤攤手,他好心好意地幫她說出來,她還要埋怨自己,有沒有道理了?

常安姑姑對於他們倆的眉眼官司假裝當做沒有看見,對著桌上的三樣東西斟酌了一會兒,將兩顆人參收了起來,留下那瓶榮安丸,“送這個吧。”

呦呦內心頷首,和她想的差不多,“那就有勞姑姑跑一趟吧。”

常安姑姑卻對呦呦搖頭,“不好現在去的,或者說不好今天去的。”

呦呦一楞,馬上就明白了常安姑姑話裏的意思,本來施粥就已經遲了,若是此時請常安姑姑去一趟倪府,不管別人知不知到帶了榮安丸,都容易傳出閑話來。

“是我心急了。”呦呦臉色微紅,對常安姑姑微微欠身表示感謝。

常安姑姑立刻站起來回禮,重新坐下後對呦呦說:“不過這件事也不宜太遲,夫人不如在下次送年禮的時候將榮安丸放進去,倪夫人應該會懂的。”

呦呦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決定下次送年禮的時候送,然後又對常安姑姑表示了感謝。

常安姑姑笑了笑算是接受了,然後又坐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就離開,將空間留給小夫妻二人。

常安姑姑走了沒一會兒,廚房裏首先蒸出來的一百個饅頭已經出了府送到白馬寺去了,蕭沐仁還記得呦呦特意囑咐用了一半白面,當時還忍不住搖頭,這麽好的東西發出去給街上流浪的人吃,實在有些浪費。

呦呦知道了他的想法立刻白了他一眼,“一年到頭就這麽一回,又不是供不起,你怎麽這麽摳門?再說這不是施粥去晚了嘛。”

蕭沐仁哭笑不得,怎麽就成了自己摳門了?他知道呦呦大方善良,但是又不得不把事情攤開了告訴她:送了白面饅頭去,這些人吃習慣了就吃不下自己家裏或者是乞討來的那些粗面餑餑窩頭,而且會想著既然有好吃的,而且能吃飽,就不會去找活計做事。

說白了就是容易養出惰性來。

呦呦聽完了臉又紅了起來,“我,我……”說了好幾個“我”也沒說出什麽來,最後只好撲進蕭沐仁的懷裏嘟囔著,“一孕傻三年,才今天一天我就辦錯了好幾件事。”

“哪有,我看你精明的很呢,知道不將榮安丸和兩盒人參一起送出去。”蕭沐仁笑嘻嘻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呦呦的頭埋在蕭沐仁的懷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知道他這是安慰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取笑她。耿直男的腦回路很奇怪!

臨近中午的時候,跟著去施粥的管事回來了一個,將現場的情況匯報給了呦呦和蕭沐仁。因為蕭府送去的粥實際上就是早上呦呦他們吃的粥,裏面料不止足,量還大,贏得了不少人的好評。包括後來送去的饅頭的也是,一送到,很多人立刻“呼啦”一下子湧了過去。

“就是又不少老大爺們,仗著身強體壯,跟老幼婦孺搶吃的,不過都被在咱們的護院給趕走了,聲明了老幼婦孺悠閑,男子十五歲以下,七十歲以上,可以得一個饅頭。”

蕭沐仁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讓管事下去了。

“你什麽時候派出去的護院,我怎麽不知道?”呦呦仰起頭看向蕭沐仁。

“你餵孩子的時候。”蕭沐仁隨口說了一句,然後問呦呦,“我們中午吃什麽?”眼看就要到午時了,他有點餓了。

“吃八寶飯呀。”呦呦回答的理所當然,“臘八不吃八寶飯吃什麽?”

“又吃八寶飯?我想吃臘肉飯。”蕭沐仁抗議。

呦呦斬釘截鐵地拒絕,“沒有臘肉飯,臘八必須吃八寶飯。”

“哦。”蕭沐仁蔫蔫地應了一聲,身子一歪躺到了炕上,不能吃到想吃的午飯,生活還有什麽意趣?

作者有話要說: 不能吃到想吃的午飯(晚飯),生活還有什麽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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