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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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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章

在蕭府中, 流傳著一個不能說的公開的秘密——他們的男主人、才上任不久的嘉峪關總兵、朝廷二品大員蕭沐仁, 在聽到夫人平安誕下一個蕭公子後,暈了過去!暈!了!過!去!

所以在以後的一二十二三十年裏, 一旦呦呦被蕭沐仁惹生氣了不高興了,就會拿這件事說嘴,“我生孩子我還沒暈呢, 你先暈了!”

每每這時候蕭沐仁就啞口無言了, 自己想想也確實很丟人的。

當時是這樣的,呦呦在產房裏痛苦掙紮哀哀痛呼,自己沒了力氣要吃東西, 卻還惦記著蕭沐仁有沒有飯吃,三個半時辰多的時間了,她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當孩子生下來的時候, 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雖然下半身還是疼,但是呦呦此時卻顧不上,見產婆要剪臍帶了, 急忙催谷子,“剪刀!剪刀!消毒!”

谷子立刻轉身拿來呦呦提前準備好的滾水煮過高溫蒸過燒酒擦過的剪刀遞給產婆, 產婆接了剪刀一剪子下去,小嬰兒這才真正地同母體分離, 被產婆提著拍了屁股一巴掌,烏拉拉地開始哭起來,聲音大的像是要將房頂掀開。

常安姑姑用細棉紗布把嬰兒身上的血跡擦洗幹凈, 把孩子抱到呦呦跟前給她看了一眼,“真精神。”

呦呦低頭看了一眼,小嬰兒哭過了,眼睛緊閉睫毛還是濕的,秀氣的小嘴微微張開,臉上的絨毛清洗可見,似乎是感覺到了母親的氣息,頭向呦呦一側微微偏了偏。

呦呦此刻沒有力氣,起不來身也包不了孩子,只能拜托常安姑姑,“姑姑看看孩子手腳都好嗎,有沒有殘缺?”這是呦呦最擔心的事情之一,在這個沒有B超的年代,生產之前完全不知道肚子裏孩子怎麽樣,只能生出來再看。

常安姑姑雖然覺得呦呦的問題太不吉利,不過還是看了看,告訴她一切正常,非常健康的一個小少爺。呦呦點點頭,讓常安姑姑把孩子抱去給蕭沐仁看一眼,然後才放心地閉上眼休息。

呦呦的眼睛才閉上,就聽到外面一片驚呼,像是出了什麽事情,呦呦立刻睜開眼睛,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根本做不到,只好啞著聲音叫谷子進來詢問。過了兩息,進來的不是谷子,而是抱著孩子的常安姑姑。呦呦急忙問常安姑姑發生了什麽事,卻見常安姑姑抱著孩子一臉的欲言又止還有想笑不能笑控制不住的表情。呦呦更加奇怪了。

常安姑姑先將繈褓裏已經熟睡的小嬰兒放到呦呦的裏面,然後才在床沿坐下告訴她,蕭沐仁第一眼看到孩子時十分激動,“結果沒等開口說話,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說完到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呦呦聽到常安姑姑的話,也很是無言,楞了半天才抿嘴笑了起來,“現在呢?”

“小榮子掐了人中已經醒了,丁香害怕沒敢摸脈,我摸了摸,沒事。”常安姑姑笑著安慰呦呦,“估計是沒吃晚飯餓的。”

呦呦點點頭,心想:還有就是看到孩子激動的吧?

呦呦太累了,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淩晨,醒來時正好聽到孩子的哭聲,不算大,和剛出生時烏拉烏拉要哭翻房頂的樣子相比,現在簡直就是一只小貓,喵喵的,好像還挺委屈。

呦呦循聲看去,剛好看到蕭沐仁在常安姑姑的指導下笨手笨腳抱孩子的姿勢,小嬰兒被他抱在懷裏,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一個勁兒地在胸前拱。呦呦沒出聲,就這麽看著,她竟然覺得蕭沐仁這個樣子酷斃了。

此時蕭沐仁卻十分尷尬,並不是因為抱孩子姿勢不對,而是這個孩子在胸前拱著拱著,突然伸出舌頭舔了一口自己的胸口,位置不偏不倚,剛好在某一處,可能是由於沒有吃到他想象中的美味,甚至還舔到了一口布料味,小和和開始癟著嘴哭起來,像是在控訴父親。

常安姑姑看蕭沐仁抱著孩子哄來哄去半天都沒有哄好,只得把孩子接過來,“怕是餓了,先喝點水吧。”常安姑姑沒有註意到呦呦已經醒了,說著用一個小小銀杏葉的銀勺蘸了點水送到小和和嘴邊。

小和和喝了兩口似乎覺得不夠好吃,第三口的時候說什麽也不要再喝,小腦袋撥的跟撥浪鼓似的,連一旁的產婆都說,從來沒見過剛出生一天就這麽精神的小嬰兒。

呦呦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終於出聲,“姑姑,給我吧。”

她一出聲,屋裏所有的人都看了過去,蕭沐仁立刻大步上前,在床沿上坐下,“你醒啦?感覺怎麽樣?還疼不疼?要不要吃點什麽?口渴嗎?”

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呦呦搖頭,我不渴也不餓,是你兒子餓了。她擡起手遞給蕭沐仁,讓他扶自己起來。蕭沐仁趕緊伸手拉住她的一只手臂,另外一只手穿過她的後頸扶著坐起來,然後取了兩個軟枕放在身後方便她靠著。

常安姑姑走過來,把孩子交給蕭沐仁,蕭沐仁再轉交給呦呦,呦呦看了一眼他包孩子的姿勢,還挺標準。接過孩子,先低頭看一眼,小家夥的眼睛瞇著一條縫,看不出來是睜著還是閉著,額頭上的胎毛很重,像小猴子一樣,臉上皮膚有點紅,不過比剛出生時已經淡了不少。

她抱著孩子,十分自然地就開始解衣扣,解了兩顆才想起來蕭沐仁還在,就用眼神示意他走。雖然兩個人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可是被他盯著看給孩子餵奶,呦呦還是覺得害羞。

蕭沐仁卻在床沿坐著不動,他不想走,還沒見過呦呦給孩子餵奶呢,他得在場才行。

常安姑姑見蕭沐仁一臉的好奇,忍不住笑起來,推了推他的肩膀,“爺出去吧,這麽盯著夫人不出奶的。”常安姑姑騙他。

蕭沐仁自然不知道常安姑姑說的真的假的,只好站起來戀戀不舍地先出去了。等他再進來的時候,呦呦一句餵完奶將孩子哄睡了,小小的嬰兒還沒有他一只手臂長,被包在大紅色的繈褓裏,挨著母親的肩膀安穩的睡著。

呦呦並沒有睡下,她睡了一整夜,現在天要亮了,可以吃東西了。因為呦呦決定要自己餵孩子,因此廚房上送來的食物都是黃豆豬腳、鯽魚湯、小米粥之類的可以催奶的食物。

呦呦此時正端著一碗小米粥在吃,小桌上還放著一盅黃豆豬腳湯、一盤白水煮青菜、一盤蒸的青菜土豆丸子。看到蕭沐仁進來,問他要不要一起吃,然後不等他答應,就叫人盛一碗粥再拿幾個饅頭過來,“就在這兒吃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蕭沐仁點頭答應下來,這是他以前和呦呦商議好的,只要在家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比如宴請之類的,兩個人能一起用飯就一起用飯。

蕭沐仁先喝了一碗白米粥,然後拿起饅頭開始夾菜吃,第一筷子夾的是煮青菜。嚼了兩口蕭沐仁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這菜好像有點淡?蕭沐仁沒太在意,又夾了一個丸子吃,發現依然像是沒加鹽。可是看著呦呦吃的挺自然的,不像是沒什麽不對,難道是自己味覺除了問題?

呦呦吃著吃著就註意到了蕭沐仁的表情,這才想起來,自己吃的都是常安姑姑交待谷子特意做的月子下奶餐,裏頭沒有放鹽,難怪蕭沐仁吃不慣。

呦呦跟他解釋了一遍,然後問他,“要不我再讓廚房炒兩個菜過來?”

“不用。”蕭沐仁果斷拒絕,“我陪你一起吃。”鹹也好淡也罷,我們一起。

呦呦突然就覺得眼窩有點熱,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話,怎麽這麽感動?

這樣平淡無味的月子餐呦呦一直吃了七天,這七天裏呦呦吃什麽蕭沐仁就跟著吃什麽,即便廚房送了不同的菜過來,他也不吃,就那麽放著,只和呦呦吃一樣的。

一直到了第八天,兩人的餐桌上才出現了加了鹽的炒菜。

呦呦在過了十二個時辰後就可以下床了,剛生完孩子不久,小腹突然平坦了,身體也輕松了許多,可是呦呦竟然覺得不習慣了,忍不住自嘲了一把。

不過即便可以下床走動了,也還是沒能走很遠,只在屋裏走了兩圈就停了下來。呦呦一邊走一邊捏著自己松弛的小腹和腰間多出來的贅肉,忍不住懷念自己以前平坦結實的小蠻腰。然而現在並不能減肥,至少三個月到半年內都不行,誰叫她自己選擇了母乳餵養呢?

等到了第四天的時候,趁著房間裏沒有其他人,蕭沐仁讓四喜去準備了一條三米長一尺寬的細棉紗布帶。四喜雖然不知道呦呦要做什麽,不過還是聽從吩咐地去做了。等她去了布帶過來,呦呦先在腰間比了比試了試,然後才脫了衣服開始把布帶往腰間上纏。

她前世聽人說過,自然分娩時會擠壓髖骨,如果不及時收壓回來,以後會變得腰粗屁股大不說胯骨也會很寬。呦呦決定試一試,用細棉紗布將腰腹束起來,希望以後不要變成大腹便便的黃臉婆吧。

孩子出生三天後要洗三,好巧不巧的,頭一天氣溫驟降,下了今年嘉峪關的第一場大雪。不少人都說小和和出生的日子好、吉利,呦呦卻只心疼兒子要在這冰天雪地裏被脫光了洗三。

雖然蕭沐仁說了不在室外,也提前在前廳裏燒好了地龍甚至又多燒了五六個火盆,洗三的水也是常安姑姑親自試了覺得不冷不熱才開始洗的,可是呦呦還是心疼。

等孩子一抱回來立刻接過來抱在自己懷裏,先摸了摸臉,覺得不涼,又摸了摸手腳,還算是熱乎,這才放下心來。

等到了午飯時分,小榮子歡天喜地進來稟告,京城裏送東西過來了。

常安姑姑六月初六那日到了嘉峪關,帶了四車的東西,一時間在嘉峪關上層社會傳了開來,人人都說新總兵和總兵夫人是京城的大戶人家,財大氣粗有權有勢。

呦呦聽說了之後微微一笑,沒有在意,畢竟這傳言說的也不算錯,她和蕭沐仁的背後可是有皇上和太皇太後做依靠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六月初六常安姑姑到達嘉峪關,兩日之後懷瑾也到了京城。第一日休息休整了半天,晚上孟許和陶陶帶著孩子回來給懷瑾接風,飯後懷宇念了一遍呦呦寫給家裏的信,譚麗娘自是要一邊聽一邊哭的,陶陶也是一邊抹眼淚一邊勸解安慰譚麗娘。

在得知了呦呦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後,一家人立刻歡欣起來,譚麗娘一邊用帕子擦眼睛,一邊吩咐丫鬟把之前給呦呦準備的東西找出來,明天就裝車帶走。

陶陶趕緊攔下她,告訴她不要著急,自己也有一車的東西準備呢,“都是兩個孩子小時候用過的衣物,舊衣服柔軟,穿著舒服,收拾了一箱子,一直到三歲呢。”

蘇晨也點頭,“我也有呢,也都是小譚禾小時候用過的玩具衣服什麽的,還有給呦呦準備了不少,以前喜歡吃的東西,還有海鮮之類的。”

陶陶就笑起來,“還是當嫂子的好,我這當姐姐的盡想著小外甥了。”

大家就一起笑起來,懷宇就勸他們不要著急,“呦呦還帶了東西給宮裏,年明天遞牌子進宮見太皇太後,把呦呦的東西送進宮,太皇太後要是有東西到時候就一起裝車送到嘉峪關去。”

譚麗娘立刻點頭,表示應該如此。就讓人把給宮裏準備的東西收拾好,明天帶進去。

第二天一早譚麗娘就遞了牌子進宮,太皇太後一聽說呦呦準備了東西給自己,很是高興,倒不是稀奇那點兒東西,而是覺得那兩個孩子心中惦記著自己,所以才高興。在太皇太後的心目中,呦呦送來的東西無外乎就是嘉峪關的土特產罷了,能有什麽稀奇。

結果等懷瑾進來,送上呦呦準備的禮物,太皇太後更是驚奇了,土特產什麽的不稀奇,稀奇的是那兩幅沙畫,一幅寫了草書壽字,一幅寫了江山如畫。

懷瑾告訴太皇太後,這兩幅畫是呦呦和蕭沐仁親筆寫的,還說了兩幅畫的意義與內涵,“姐姐用了草書寫‘壽’字,既是祝願太皇太後萬壽無疆也是希望您更加肆意快活。”

太皇太後聽了解釋以後更加笑的歡暢。只誇呦呦聰明又貼心。立刻就讓人把蕭沐仁寫的那幅“江山如畫”送到皇上那裏去。

第二天宮裏就賞了好多的東西下來,從布匹衣料金銀首飾,到吃食特產筆墨紙硯,足足裝了四個箱子。孟家和陶陶準備的東西也都送了來,加上花家自己準備的,一共又裝了四輛馬車。

三天後,這些東西跟著鏢局的車隊一起返回嘉峪關。一個多月後,也就是七月末的時候車隊到達嘉峪關,再一個半月後,譚麗娘準備的最後一批物品,在嘉峪關第一場雪後路封地凍之前,小和和洗三的當天,到達了嘉峪關。

因為呦呦坐著月子,這些東西就被蕭沐仁大手一揮堆到了庫房裏,等到呦呦坐完月子再來收拾。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在月子坐到一半的時候呦呦就有些受不了不洗頭不洗澡的日子了。在京城的時候,呦呦盡量每日都洗一次,到了嘉峪關之後因為西北地區缺水,所以呦呦一般都是三日擦一次身五日洗一次頭發和身子。

現在月子坐到一半,已經十五天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呦呦都沒有這麽才洗一次的。更何況現代醫學也證明,坐月子不必“捂著”,可以適當洗頭沖澡。

於是到了第十六天的時候,呦呦終於受不了了,她拉著蕭沐仁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蕭沐仁皺皺眉,“這行嗎?要不問一問常安姑姑?”

“常安姑姑這些天已經很累了,好不容易才勸她去睡個午覺,你就別去打擾她了。”呦呦說,然後又狀似委屈地拉著蕭沐仁的手跟他解釋,“你聞聞,你聞聞!是不是特別難聞!都要臭死了!”呦呦把自己湊到蕭沐仁跟前,嫌棄地說,“我也不洗很久,就是洗個頭沖一下身子。”

蕭沐仁低下頭把鼻子放在呦呦的頭頂上嗅了嗅,“我聞著挺好聞的,不臭呀!”然後揉了揉呦呦的臉,摸著總算有點肉感了,蕭沐仁很是欣慰,但是對於呦呦說的事,蕭沐仁還是不是很讚同,“姑姑和媽媽們既然說不能洗,那肯定是有不能洗的道理,還是聽長者們的吧?”

什麽道理,封建道理!呦呦氣呼呼地想,不過她不會就此放棄的。在第二天蕭沐仁去總兵衙門處理點事情,而常安姑姑一時又沒顧上呦呦的時候,她攛掇了四喜和谷子給她用熱水沖了一個澡。因為怕被發覺,所以沒喲洗頭,而是用一塊布給包了起來。呦呦站在更衣室的浴桶裏,四喜和谷子分別拿著一個水瓢舀水給她沖洗,因為時間緊迫又怕被發現,只塗了一次澡豆清洗了一遍就算完事了。

常安姑姑對此倒是沒有發現,蕭沐仁卻是一下子就發現了。他昨天說聞著不臭,可是哪裏真的會沒有異味,所以蕭沐仁回來之後往床邊一坐就發現了,然後不讚同地看向呦呦,目光中帶了些譴責。

呦呦嘻嘻一笑,“我就沖了一遍,沒洗頭,不信你聞聞?”說著又要湊上來。

這次蕭沐仁沒有安慰她撒謊說不臭,而是伸手推開她讓她做出去,“都洗完了,聞不出來了。”聲音有點悶悶的,不太高興的樣子。

“我這也是怕熏到你兒子嘛!”呦呦也不高興了,“你想想我全是都是生產時出的汗,你兒子吃奶時豈不是連汗都吃進去了?咦,好惡心。”呦呦聳了聳肩膀抖了抖身子,一副十分可怕的樣子。

不愧是被懷瑾說又叫“常有理”,的確是常有理,蕭沐仁說不過她,只好順著她的話轉移話題,問孩子今日怎麽樣了,吃的如何睡的如何,然後探頭往裏看了一眼,有些郁悶,“他怎麽一直睡啊,不是說小孩兒都精力旺盛十分調皮?”

“還沒出滿月呢,可不是一直睡,一天起碼要睡十個時辰。”呦呦也偏頭看了一眼床裏的小和和,小家夥閉著眼睛睡得可香,臉色比前幾天白了些,胎毛也褪掉了一些,五官更清晰了。

“你看,他鼻子是不是想我?”蕭沐仁看看兒子,又伸手點點自己的鼻尖,問呦呦。

呦呦也仔細對比了一下,點點頭,“是挺像的。”然而實際上,她什麽都沒看出來。一個出生才十五天的小嬰兒,鼻梁還是塌的,怎麽就跟蕭沐仁那根又挺又直的鼻子像了?

蕭沐仁自是不知道呦呦心中的默默吐槽,還在盯著他兒子看,一會兒說嘴巴像自己,一會兒說額頭像呦呦,呦呦一直“嗯嗯”地敷衍著他,心想幸虧小嬰兒眉毛淡看不出來,他要是敢說兒子的眉毛像自己,呦呦覺得自己可能要家暴了。

也許是因為一直被人盯著看,小和和不高興了,眉頭皺了起來,然後開始扭動著身子,吭哧吭哧地要哭了的樣子。蕭沐仁一見孩子要哭,就想伸手抱一抱,結果被呦呦一巴掌拍開了,“讓開!要撒尿了!”然後抱起兒子,解開繈褓系繩和綁腿的紅布條,兩手抱著孩子的雙腿一分,一道金黃的液體就尿了出來。

蕭沐仁頭一次見小孩撒尿,十分好奇,大眼睛一直盯著看,小和和倒是自在,似乎是知道在母親懷裏很安全,頭一歪打了一個小呵欠,又開始睡。

小家夥尿完了就有丫鬟拿著抹布進屋來,將地上的尿液擦掉,然後撒上一層薄薄的檀香灰,蕭沐仁更加好奇,“這是做什麽?”

“小孩子雖然沒知覺,但是還是盡量不要尿在繈褓裏,”呦呦抱著孩子,十分自然地解了衣扣將□□塞進兒子嘴裏——自從第五天的時候蕭沐仁死皮賴臉地看了一次呦呦給孩子餵奶,再在他面前餵奶的時候,呦呦也不害羞了,“尿在繈褓裏濕濕的總是難受,我就在他像是要尿的時候把一把,次數多了屋裏氣味難聞,我就讓人撒些香灰去去聞到。”

“你怎麽知道他什麽時候是尿了什麽時候是餓了的?”蕭沐仁還是很奇怪。

“唔,當娘的直覺吧。”呦呦也沒想過為什麽,只能這麽說。

蕭沐仁看著呦呦,她正低頭看著吃奶的兒子,小嬰兒嘴含著□□一嘬一嘬,吃的歡暢,呦呦盯著兒子的臉龐,一直手臂拖著他的頭頸,一只手摩挲了一下他的額頭,滿臉都是慈愛。此時夕陽從窗口投射進來,照在呦呦的頭頂上,蕭沐仁看了覺得有光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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