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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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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一回到客棧, 呦呦連話都還沒來得及問, 蕭沐仁就把徑自進了屋子自己去生悶氣去了。聽到不算厲害的關門聲,看著還晃動的門簾, 她無奈地搖搖頭,讓人把把小榮子叫了進來,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小榮子苦著臉把事情的原委經過一說, 說到曲縣令看似吃驚實際默認說不定還是一手安排的這件事, 他就十分地氣憤,同呦呦抱怨道:“夫人您說,世界上怎麽有如此不知廉恥的人家, 居然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到男賓宴上彈琴唱曲兒。咱們爺是正人君子,一見到有陌生女子出來就低了頭看也不看,若是別的登徒子,哼!”

話裏話外凈是為蕭沐仁說好話的。

呦呦笑著看他一眼,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若是知縣來請罪就說不見,另外收拾收拾, 明天啟程。”已經在曲阜這個破地方耽誤了六七天了,現在居然還有了這麽一出破事, 說煩心倒是也不至於,所謂“癩蛤蟆上腳背,不咬人它膈應人。”

等小榮子和四喜都出去了, 呦呦在椅子上做了一會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才站起來回了內室。進了內室後也不急著同蕭沐仁說話,先自顧自地換掉身上的衣服,穿了一套家常衣裙,首飾也摘掉了,然後又對著鏡子重新挽了個發髻。

蕭沐仁自從回來後就一直在炕上坐著,臉色陰沈沈的,很明顯的不高興。本來以為呦呦會進來問問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或者安慰安慰自己,結果過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人進來,等人進來了也沒有搭理自己,竟然自己換起了衣服還卸妝梳頭發。

蕭沐仁沈不住氣,偷偷地看了她好幾眼,到後來都不打算藏著瞞著了,直勾勾地盯著呦呦,就差沒直接說出來“快來安慰我”的話了。

這麽明晃晃的目光,呦呦當然無法忽略,等梳好了頭發就走過來,在蕭沐仁的身邊坐下,嘴角帶著笑地看他。

蕭沐仁心想:居然不生氣?還笑?很奇怪啊。

呦呦註視著蕭沐仁笑了一會兒,然後伸出雙手捧住蕭沐仁的臉,驚得他立刻睜大了眼睛,不知道呦呦要幹嘛,正想開口問,呦呦的臉就靠近了,然後“吧唧”一下,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獎勵你的。”

蕭沐仁怔怔的,獎勵?獎勵什麽?居然沒有生氣鬧別扭,然後還有獎勵?今天這是怎麽了,這麽好?

呦呦看到他發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了,“發什麽呆呢?”

“你,不生氣?”蕭沐仁覺得還是要再確定一下,千萬別是自己多想了。

“生氣做什麽?”呦呦覺得他今天真的很奇怪,“為什麽要生氣?因為曲知縣無禮的舉動嗎?”

蕭沐仁噎了一下,點頭,“他這不是,這不是對你的不尊重,另外對我也是侮辱嘛,我以為,你會生氣啊。起碼要說幾句罵幾聲吧。”這麽平靜很反常,甚至還給了獎勵。

“曲知縣無禮犯了錯,我為什麽要生氣,幹嘛要拿他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生氣多傷身體?”俗話說,生氣就是拿別的錯誤懲罰自己,我才不要做那麽傻的事,況且,“你不是已經生氣過了?我要是也生氣,咱們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蕭沐仁眨眨眼,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竟然想不出話來反駁。不過,“咱們”什麽的,聽著真順耳。

呦呦見他不說話,就伸手提起桌子上的水壺,給自己和蕭沐仁一人倒了一杯水,都喝完了她才繼續往下說下去,“況且,你不是已經‘憤而離席’了嘛!你心裏有我才會怕我生氣,又不是你的錯,要是你當時只低下頭卻沒有立刻離開的話,我說不定真的會生氣哦。”

蕭沐仁明白了,原來是這個樣子的,“謝謝你的理解。”蕭沐仁說的是真心話。

“不過呢,”呦呦突然轉了個折,“你以後要一直這樣才行,官場上那些套路門道我不說你也懂的,喝酒吃飯而已,女色絕對不能沾,不然,哼哼!”呦呦眼神從蕭沐仁的臉上一路挪到他的下半身,“最毒婦人心,你懂吧?”

蕭沐仁被呦呦這幅假裝嚴厲的神色給逗的哈哈大笑,“我的夫人啊,哪有人要做壞事會提前說出來的?”說完就伸長了手臂將人摟進自己的懷裏。

“我啊。”呦呦靠在蕭沐仁的胸前,微微仰起臉來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開始擺楞自己的手指玩,“我這是先給你一個提醒和警示,讓你以後小心著點。”

“是是是!”蕭沐仁忙不疊地點頭,反正不是什麽原則問題,再說他本來就是這樣想的,當然十分順從地答應下來,“請夫人監督,若是我有一星半點的不軌之心,全由您處置。”

呦呦心滿意足地點頭,然後拍拍蕭沐仁的大腿,“老實點。”別以為我沒感覺到你下半身的蠢蠢欲動。

蕭沐仁委屈,你在我身上蹭來蹭去的,我這麽個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能一點反應沒有?如此想著就擡頭看了看窗外,啊,天怎麽還不快黑啊。

兩個人就這麽靠著坐著,一個撿起了炕上原本放著的一本書看,另一個則半閉著眼昏昏欲睡。

這頭夫妻倆恩恩愛愛纏纏綿綿歲月靜好,另外一頭縣衙內宅裏可就不是這樣的了。等送走了呦呦和蕭沐仁他們,知縣夫人立刻拉著知縣帶著家人回了內宅,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曲二公子對他爹冷落他娘只知道寵愛小妾這件事已經不滿很久了,今日他爹竟然自作主張讓庶妹到前院見外男還探親唱曲兒,簡直不知所謂!但是他一個做兒子的,能說什麽呢,只能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說完之後看向他大哥,他大哥立刻會意,接著說道:“還以為是娘您安排的,沒想到……”

接下來的話不用說完,他們這些小輩們就被趕了出去,然後就聽到屋裏頭叮當咣啷一陣亂響,緊接著就聽到他爹悶著聲叫“夫人,夫人別打了”,幾個路過的老下人將他們趕走不讓他們繼續聽,邊趕還邊搖頭,“老爺這二十多年的日子過的太好了,忘了夫人是什麽樣的人了。”

屋裏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慢慢安靜下來,知縣夫人坐在椅子上抹了一把散落來的頭發,知縣老爺站在她面前,下巴和脖子上是三道血痕。

“三天。”知縣夫人平息了一下氣喘籲籲,指著曲知縣說,“三天之內把那個賤人給我嫁出去!娘是個不要臉勾引人夫婿的賤貨,生出來的女兒是個賤種!”

曲知縣站在那裏欲言又止,最後嘆氣一聲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這次怕是真的戳到夫人的痛處了,媚兒的娘曾經就是夫人的丫頭,趁著夫人懷著孩子的時候爬上了知縣的床,難怪她會生氣。

“虧你想得出來,讓自己女兒去給外男彈琴唱曲兒,你要不要臉啊?啊?!”曲夫人越想越氣不打一處來,“早說過讓你多看看那些邸報,你知道那蕭總兵和夫人是什麽人嗎?”

誰不知道啊,不就是抓住了吐蕃三皇子的蕭大人嘛。曲知縣心裏不服,默不作聲在心裏地反駁。

曲夫人一看知縣的臉色就知道他心裏不服,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點著他說明白,“他夫人,花氏,管當今太皇太後叫姨姥姥!”

這下子曲知縣慌了,上前一把抓住了自己夫人的手,顫抖著聲音問:“這可怎麽辦啊夫人?蕭夫人會不會給京城裏寫信罷了我的官啊。”

知縣夫人甩開他的手,偏過臉去沒說話,她心裏也沒有底,這也是為什麽她今天對著一個差不多能做自己女兒的人卑躬屈膝做低服小的原因,並不只是因為托了他們的人情抓住了賊匪使得老爺立了功,更因為他們背後的強大背景。

雖然那個花氏看著很通情達理溫柔可人,可是這表面上的功夫誰不會做啊,萬一背地裏是個睚眥必報的呢?事到臨頭,只能試試看了。這麽想著,就喊了自己的貼身嬤嬤過來,“去準備些本地的特產,阿膠、孔府家酒、魯錦、點心蜜餞什麽的,另外把我爹手抄的那本《天星經歷》裝匣子一起。”

“夫人!”曲知縣驚叫到,“那手抄本可是孤本啊,是岳父的遺物,就這麽一本!”

“還用你說!”知縣夫人立刻瞪眼懟了回去,“要不是你犯蠢,你以為我舍得嗎?”

曲知縣不說話了。

老嬤嬤片刻就將東西收拾出來了,又重新給曲夫人梳了頭,衣服不用換,直接帶著東西出門去客棧,曲知縣跟在夫人身後顛顛走著,走了幾步被曲夫人給攆了回去,“你去幹嘛?給人添堵?老實在家待著!”

“哦。”曲知縣又回去了。

呦呦靠在蕭沐仁胸前被他摟著,結果閉著眼不大功夫就睡著了,蕭沐仁一開始也還挺直著身子坐著,手裏握著書看著,後來呦呦發出的輕微地鼾聲感染了他,不知不覺地也打了幾個呵欠。加上昨晚睡得也不是很安穩,蕭沐仁幹脆就放下書,摟著呦呦輕輕地倒在炕上,還不忘給她扯了一個枕頭過來墊在脖子下面,兩個人相依相偎著睡著了。

因此曲夫人來到的時候,兩個人還睡著,四喜請曲夫人稍等,自己進去看了一眼,見兩個人都還睡著,於是就又悄悄退出來,對人搖搖頭,“在休息。”

曲夫人點頭,“那就不要吵,年輕人渴睡,多睡一會兒沒關系。”

不過就是這麽一點兒動靜,呦呦也被驚動了。她醒了之後先是覺得脖子僵硬,然後發現自己正枕著蕭沐仁的胳膊,而蕭沐仁則枕著一直枕頭,正睡的呼呼香。

呦呦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喊了一聲“四喜”,四喜立刻進來,對著呦呦行禮,給她拿了鞋子過來,“曲夫人來了,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了。”

“啊?”呦呦楞了一下,“怎麽不把人請進來?”呦呦趕快下了地,“快給我梳頭發,真是的,早點叫我啊。”

四喜沒做聲,表情卻有點郁悶,“夫人都不生氣的嗎?他們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很沒有禮貌很過分啊,居然還有臉連見夫人。”

“四喜!”呦呦瞪了她一眼,四喜立刻閉嘴給呦呦梳頭發。

等呦呦收拾好了出來到堂廳,曲夫人立刻站起來,對著她訕訕一笑,“蕭夫人。”

呦呦請她坐下來,讓四喜將自己帶著的茶葉泡一壺上來,“是在京城自己炮制的茉莉花茶,不知道您能不能喝的慣。”

曲夫人見呦呦態度尋常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心思微微放下來一些,客氣著在椅子上重新坐下來。兩個人就茶水點心什麽的隨便說了些話,呦呦見曲夫人遲遲不肯進入正題,她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讓自己直接說“不怪你們是我們家爺太招人了放心不會給你們使絆子”什麽的吧?

說來說去,最後沒有話題可說了,曲夫人終於不得不進入正題了,她先站了起來,對呦呦恭敬地行了一個福禮。呦呦沒想到曲夫人會行這麽大的禮,嚇得她立刻站了起來上前攙扶起曲夫人,“曲夫人這是做什麽,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曲夫人在呦呦的攙扶下直起身,面帶苦澀地對呦呦說:“庶女沒有見識,聽說家裏來了貴客就想見一見,冒犯了蕭總兵,實在是我教女無方了,請夫人容我向總兵轉達歉意。”說完又一次站起來對著呦呦行禮。

呦呦聽曲夫人的話當下就明白了,這是將責任都推給了那個庶女,將曲知縣擇了出來,意思是他們夫妻倆都不知情,而特意跑來賠禮,恐怕是擔心蕭沐仁會暗地裏給曲知縣使絆子。

呦呦聽小榮子說過,曲知縣辦了這件大案,官職還可以再升一級呢,蕭沐仁雖然不是直屬上司,但是如果真的將曲知縣得罪了他的事傳出去,曲知縣的官路還真有可能會受阻。

呦呦卻不知道,人家曲夫人怕的不全是蕭沐仁,更多是她這個太皇太後侄外孫女。

呦呦笑了笑,說:“夫人說哪裏話,我們爺不是那種人,今日離開也是未免這件事傳出去損了您家女孩的名聲,既然您這樣說,那我回頭就跟爺說一聲。您來的不巧,他剛和內弟出去了。”

話音剛落,懷瑾從外頭進來了,“姐,我姐夫呢,我看中了一把匕首,讓他去幫我掌掌眼。”

呦呦頓了一下,先看了一眼懷瑾,斥了他一句,“慌慌張張成什麽樣子!”然後指著曲夫人對他道:“這是曲阜知縣夫人,快過來見禮。”

懷瑾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恭恭敬敬地對曲夫人行禮,“見過夫人。”

曲夫人自然要說誇讚一番諸如“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相貌出眾才識過人”之類的話,呦呦在一旁聽著不禁好笑,相貌出眾是沒錯,才識過人怎麽看出來的,這才叫睜眼說瞎話不打草稿。

懷瑾行完了禮,並沒有走,還是問呦呦蕭沐仁在哪裏。

呦呦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詫異地反問他,“你姐夫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怎麽來問我?”

懷瑾茫然,他姐卻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不會把你姐夫丟了吧?趕緊去找,別他以為你走丟了再。”

懷瑾到底不是個笨孩子,聯想到呦呦他們本來中午是去吃飯的,結果回來的特別早,現在知縣夫人又來了客棧,他基本上就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立刻一拍大腿,“哎呀,我忘了,這回可丟人了!”說完轉身就跑了。

等到懷瑾跑出去了,呦呦又重新提起水壺給曲夫人倒一杯水,曲夫人客氣了一下就不肯再待了,她從袖子裏掏出準備好的禮單,“這是魯地的一些特產,給夫人留個紀念,算是我和老爺招待不周的賠禮。”

呦呦想要拒絕,卻被曲夫人先一步攔下來,“夫人先別忙著拒絕,您聽我說,本來這件案子就是托您和爺的福才到我們老爺手的,加上今日的招待不周,您要不收下,那肯定還是在生氣,我們也心有不安。”

話都這樣說了,而且剛剛曲夫人遞禮單過來的時候露出一個角,呦呦看都是阿膠魯錦什麽的,想想就收下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然後頓了頓,說:“夫人放心,曲知縣的政績功勳都是他自己的,沒人奪的走。”

得了呦呦這句話,曲夫人心裏的大石頭算是真的放下了,起身對呦呦行了禮,這才離開。

等人一離開,內室的門簾就撩開了,蕭沐仁從裏頭走出來,隔著半個房間點著呦呦,“怎麽就丟人了?你呀,說謊都不打草稿!”

呦呦抿著嘴對他笑笑,然後坐在椅子上打開禮單,一溜掃下來,片刻後就變了臉色。蕭沐仁看了走到她身邊,“怎麽了,禮單有什麽不對嗎?”說完把禮單從她手裏拿過來,看到上面都是些山東特產阿膠蜜餞還有酒什麽的,就最後有一樣,像是一本書,不過書有什麽不對的,呦呦不是最喜歡書了?

不怪蕭沐仁不明白,他雖然也讀書,涉獵的書目也很雜,但是還真不知道這本《天星經歷》是什麽書。

“那本《天星經歷》,是北齊時的一本關於星象的書,早就絕跡了,沒想到曲縣令這裏竟然有。”呦呦給蕭沐仁解釋了一句,就沖外頭喊:“四喜!四喜!”

四喜聽到呦呦叫她,趕忙跑進來,“夫人,有什麽事?”

“把曲夫人帶來的禮盒拿進來,然後快去叫懷瑾回來,就說有好事!”片刻間,呦呦心裏就轉了好幾個心思。

蕭沐仁知道呦呦和懷瑾都是愛書之人,對她的興奮很是理解,不過這本書好像有點貴重,似乎不應該收,不過此時她正在興頭上,不好打擊她,等明天再說吧。

說話間懷瑾就進來了,首先看到的蕭沐仁,立刻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哎呀姐夫,我剛剛把你丟了,你怎麽回來的?”

呦呦不理他的打趣,對懷瑾招手,“快過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懷瑾走到呦呦跟前去,看到桌上的書,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眼睛立刻飛放出光來,“哪兒來的這本書,居然還能看到,哈哈!”懷瑾大笑起來,“還是姐姐有辦法,哥哥找這本書找了好幾年都沒打聽到誰有!”說著呦呦豎起大拇指。

呦呦抿嘴一笑,“我們明天準備出發,給你一個晚上將這本書謄寫出來,明天出發前還要把書還回去的。”

這回不止懷瑾楞了,連蕭沐仁都楞了,兩個人奇怪地看向呦呦。

“曲夫人本來是來賠罪加感謝的,但是這本書這麽貴重,如果我們收了就變成我們欠人家的人情了,萬一以後找上你姐夫或者哥哥辦事,我們不好推辭,”呦呦雖然話是對懷瑾說的,但是主要是對蕭沐仁解釋,“現在我們留一晚上,謄寫下來,就算受了他們的道歉和謝意,但是原本還是要還給人家的。”

呦呦這麽一解釋,懷瑾就懂了,於是點了點頭就捧著書回自己房間去抄寫了。

等懷瑾走了之後,蕭沐仁走到呦呦跟前捧起她的臉在額頭上親了一下,“得妻如此,夫覆何求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夫人外交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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