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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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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半月後,從國外傳來了好消息,生長於宋熙臨右肺的那顆腫瘤被成功切除了,並且他也已經順利地度過了術後危險期,說不定再療養幾個月,就能平安無事地回國了,但必須要偷偷摸摸地回才行。

畢竟,他的葬禮都已經舉行了過了,這世界上知曉內情的人並不多,大搖大擺回來的話,必定會鬧出大亂子。

宋家那邊的局勢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真正的“皇太女”宋聞窈早已走馬上任,身後還有宋徐兩大家族在合力扶持,可謂是根基深厚,威望無限,前途無量。

一朝天子一朝臣,宋熙臨在位時的老臣陸續被調離了原先的崗位,司徒朝暮就是首當其中的那位。但宋家到底是待她不薄,並沒有直接將她棄之敝履,而是將她掉到了位於東輔主城區和庭崗縣城之間的某個工廠裏當了個管理高層。

“管理高層”這名頭聽起來倒是煊赫,工資給的也不低,但實則是明升暗降,手裏並無實權,是個高層行政崗位的虛職,每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去給自己倒到水、喝喝茶、看看報,實打實的養老崗位,連卡都不用打,甚至都不需要按時到崗,只需要偶爾去點個卯就行。

司徒朝暮挺無奈地心想:六百年前明朝的時候,從京城六部被安置到南京六部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即安逸又覺得索然無味。

但她也想得開,這福利待遇對於大部分“前朝遺老”來說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她當初可是立志要辭職的人,有個崗位讓她養老可比直接一辭百了強多了。有羊毛不薅白不薅。而且這崗位也閑,剛好可以讓她專心去搞一搞自己的民宿事業。

東輔是省會城市,發展迅速;庭崗雖然只是東輔管轄區域內的一個縣城,但核心競爭力和發展潛力卻不容小覷,不僅擁有著成熟發達的制造業,還擁有著得天獨厚的旅游資源。外加東輔主城區內的旅游業也相當興旺,所以司徒朝暮覺得開民宿不失為一種投資或創業的良機。

在籌備創業項目的同時,她和顧晚風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時間轉眼就到了農歷春節,大年初二這天,顧晚風正式以準女婿的身份上門拜年。

也因著去年發生了太多事,司徒朝暮他們一家人初二這天都沒留在司徒朝暮她姥姥姥爺家吃午飯,一大早拎著拜年的禮物去老頭兒老太太家點個卯就走了,中午在自己家裏吃的飯。

上午十點左右,顧晚風就推著擺滿了大件小件拜年禮物盒的小車來了。大過年的放毛三一人在家也不合適,裴元和司徒慶宇就讓顧晚風帶著他一起來了。

師徒倆人才剛一進家門,裴元就無奈地說了他一句:“你說你這孩子,來就來吧,還次次都帶這麽多東西。”

司徒慶宇也說了句:“就是,下次不用帶了,都是自家人,不用那麽客套,浪費錢。”

顧晚風卻堅守禮數:“都是些吃的喝的,不浪費。”

毛三超有眼色地幫腔附和:“這都是我師父對您們二位的一片孝心和真心!”

司徒慶宇嘆了口氣:“誒呦那你師父也不能次次都給我和她媽拿山珍海味啊,中秋那次的大閘蟹和東星斑我都沒敢發朋友圈,容易被紀檢的同志誤會啊!”

顧晚風:“……”

毛三:“……”

司徒朝暮站在一邊笑得肚子疼,不得不說,當領導的人就是謹慎,相當看重自己的名節啊。

緊接著,司徒慶宇就又說了句:“我和她媽現在也不指望能繼續往上升了,年紀大了也升不上去了,就指望著安安穩穩退休了,過幾年還能給你倆帶帶孩子。”

裴元撇了撇嘴,回了句:“就你那身體素質,石磨推不了三圈就下來了,趁早在退休前鍛煉鍛煉身體吧,不然你根本帶不動孩子。”

顧晚風早已在自家小院中將未來岳父夢寐以求的石磨給安排到位了。在司徒朝暮把這件消息告知司徒慶宇的第二天,他就帶著老婆興沖沖地跑去了一趟,然後,擼起袖子信心十足地搞起了自磨豆漿。

但那個石磨是真的沈啊,他上去之後推了還不到三圈就差點兒閃了腰,最後還是顧晚風頂替未來岳父上了場,充當“老黃牛”把那半斤黃豆給磨完了。

豆漿煮好,司徒慶宇嘗完一口才徹底死了心:和機打的豆漿,味道真的沒有絲毫區別,湯汁甚至比機打的還粗糙一些。

挺尷尬的。

縱使都隔了好幾個月了,再提起這事,司徒慶宇還是很尷尬,當即就擺了擺手:“誒呦,都過去那麽久了,還提這事情幹嘛?”話還沒說完呢,就溜溜達達地跑去了廚房,欲蓋彌彰地喊著,“光顧著跟你們說話了,我的肉都煮老了!”

“我去給叔叔打下手。”顧晚風換完鞋之後迅速朝著廚房走了過去。“我也去!”毛三火速跟上。

司徒朝暮和她媽一起把顧晚風帶來的東西搬到了陽臺。

東輔當地習俗,過年頭三天的飯菜幾乎是頓頓不重樣的豐盛,一家五口一邊說話一邊吃午飯,一頓年午飯一直延續到下午兩點多才結束。

早在去年秋天的時候,裴元和司徒慶宇在東輔南區買的那套準備退休後去養老住的大平層就裝修好了,家具也全部進了場,現在正在晾房中。飯後閑著也是閑著,於是一家五口就開著兩輛車從北區往南區跑了一趟,看看房。

這套房位於南三環和南四環中間,旁邊有一片曠闊的天然湖泊,俗稱湖景房。他們倆選的那棟樓剛好就臨著湖,前方無遮擋,不僅光照充足,視野還相當開闊。站在客廳的陽臺上往外看去,景色一片清秀怡然。

司徒朝暮準備投資的那座民宿也在湖邊,就在小區對岸。

看完新房,回到四革馬小區後,時間都接近晚上六點了,該準備晚飯了。

飯菜幾乎是才剛端上桌,房門就被敲響了,司徒朝暮前去開門,門口站著裴星銘。

如今裴星銘已經徹底決定在S市發展了,正在搞運動服裝的生意。司徒朝暮她大舅和大舅媽到底是心疼兒子的,還斥巨資給裴星銘在S市全款買了車和房,一下子就解決了裴星銘百分之九十九的後顧之憂。

要說裴星銘這人也真是,天生輕松命。

他這次回家也是趁著過年回來探親的,初五過完就走。

防盜門打開後,司徒朝暮註意到裴星銘的手裏還拎著兩瓶茅臺,神情當即就警惕了起來:“你來幹嘛呀?”

裴星銘一邊不請自來地進屋一邊理直氣壯地說:“那不是好久沒見姑姑姑父了麽,趁著過年來看看。”

司徒朝暮哂笑一聲:“你早上八點不是才剛來我家拜過年麽?”

裴星銘:“那我早上來的時候小風兄弟不是還沒來呢麽?”

司徒朝暮:“……”我就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然而裴星銘這人還是那麽的沒皮沒臉:“順便來你家蹭個晚飯,姑父炸得獅子頭還挺好吃的。”

司徒朝暮:“……”把這兒當你家得了。

接下來的事實情況也正如她所料,整個晚飯的過程中,裴星銘一直在勸著騙著忽悠著顧晚風喝酒,自己卻滴酒不沾,更糟糕的是,司徒慶宇平時沒事兒了也喜歡小酌兩杯,雖然喝的不多,但只要一有人喝,他就會跟著來兩口。於是乎,顧晚風也不得不陪著喝了,畢竟,未來老丈人都舉起酒杯了,他不能不給老丈人臉啊。

但關鍵是,他的酒量極差……他從小就是個道士一般規矩正直的人,色是刮骨刀,酒是穿腸毒,所以他一視同仁的不沾。

飯桌上,還沒喝兩口呢,顧晚風的臉就紅了,又被裴星銘灌著喝了兩口之後,眼神都迷離了,向來挺直穩健的身體都開始微微晃悠了。司徒朝暮又急又氣,想攔又攔不住。

裴星銘看給他灌得差不多了,就圖窮匕見:“風啊,會醉拳麽?會的話就給我姑和我姑父展示一把,他倆想看!”

司徒朝暮:“……”是你想看吧?

但令人無語的是,顧晚風這人,醉了之後竟然還好說話了起來,讓幹嘛就幹嘛,當即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闊步走到了更寬敞的客廳裏面去,面向眾人,雷厲風行地一抱拳,醉著眼紅著臉,朗聲大喝:“各位,晚風獻醜了!”

司徒朝暮:“……”

毛三:“……”

救命啊!!!!真的很丟人很設死!

你酒醒之後,一定會後悔的!

師娘和徒弟同時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繼續直視接下來的“美好”畫面了。

i人醉酒後,直接化身e人,顧晚風神態自得,行動幹練地擺好了起式,拳拳生風地打了起來。

裴星銘看得津津有味,裴元和司徒慶宇也看得一楞一楞的。

某個瞬間,顧晚風突然平地而起,擡腳踢去,緊接著“碰”的一聲脆響,原本明亮的客廳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下一秒,玻璃燈罩連帶著燈泡的碎片就化作梨花雨劈裏啪啦地落下來了。

然後又是“咚”的一聲悶響,顧晚風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這可把正在上高中處於物理知識巔峰期的毛三嚇懵逼了:“我師父、是被電暈了、還是醉暈了?”

司徒朝暮也嚇壞了,趕緊起身去看,但她也分辨不出來顧晚風到底是被電暈了還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腦。

但人多力量大,經過全家人的一輪鑒定後,得出了最終結論——

沒聞見糊味,應該只是醉了。

醉得還挺沈浸,抽巴掌都扇不醒。

多年後,孩子們問家長:姥姥姥爺,你們家的電燈泡為什麽是不銹鋼的?

姥姥姥爺:怕你爹再打醉拳。

這幾天的番外先隔日更一下,出版社編輯給我返《聽聞遠方有你》的下冊稿子了,我得改改稿件,但不會很久,就半周,下周四就開始恢覆日更了!(ps:這事兒我差點忘的幹幹凈凈,今天正碼著字呢,冷不丁想來了,交稿日期沒幾天了,那種刺激的緊迫感誰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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