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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會罵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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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會罵人嗎

寧姝穿的是西裝三件套, 工整又矜貴,偏偏戴著兔子耳朵這樣不正經的東西,眼巴巴地看著人, 莫名帶了點不自知的誘意。

禦憐將其中一只立得直直的兔耳折下來了點,對方那股眼巴巴的勁兒看起來就更多了。

“這回又不怕被別人看到了?”獨棟酒店裏專門配置了管家和一眾服務人員,由於酒店本身比較大,人也就很多,而寧姝這身打扮實在顯眼。

上回只是戴個項圈, 就害羞得從頭到腳都好像舒展不開來的樣子, 這回倒又不見他難為情了。

禦憐說完, 指背沿著寧姝的側臉往下滑, 一路到了那領結上,替他將其理正了點。手卻沒有收回來,稍微又將領口撥開了幾分,眼睫微垂,覆而手才放下。

他簡單的動作令人屏氣不止, 有種另一只兔耳也要就此折下來的感覺。

“我提前跟他們打過招呼了, 晚飯期間不用出來。”

所以,除了他以外, 誰也看不到寧姝此刻的樣子。

禦憐牽住了寧姝的手,將人帶著落了座。在小兔子的期盼中, 給了他明確的答覆。

“可以,等吃過飯。”

庭院空曠,旁邊還修了個戶外壁爐。柴火在裏頭燒得劈裏啪啦直響, 暖意烘著人。

自從禦憐答應了寧姝後, 對方整頓飯的功夫都沒有再多說什麽了, 安靜得有些反常。偶爾禦憐看他一眼, 又會手忙腳亂地連自己夾了什麽都不知道就塞進嘴裏。

明明就很緊張,還要強撐著跟他要獎勵。禦憐笑了笑,在寧姝終於發現自己吃的是一片洋蔥後,給他遞過去一杯水。

吃過飯,兩人分別漱口洗手了一回,回到房間已經是四十分鐘後的事情了。

裏面的溫度在中央系統的控制下,穿著外套還有點熱。寧姝席間喝了幾口酒,這會兒剛想把外套解開,就被禦憐阻止了。

他目光不解地看過來,禦憐只是一笑。

“我來。”

聲調平緩又輕柔的兩個字一下子令寧姝仿佛直接就醉開了,於是身體就筆直非常地站在了禦憐面前。等到只剩下襯衫時,寧姝忽而變得僵硬起來。

禦憐明知為了什麽,卻也不點破他的變化,依舊垂著眼睫。

他真是美麗,哪怕在做這樣的事情,也仍舊賞心悅目得足夠入畫般。

眉眼蘊含著一抹格外的溫和,舉止斯文,連嘴角輕輕揚起的笑意,都牽動人心得厲害。

終於,襯衣最上方的扣子解開了,依次的,可卻露出了一小截極為不同的色彩。是跟領結一樣的淡粉,從脖子……一直到腳。

寧姝不光是戴了兔子耳朵,他還在裏面穿了一套連體兔子服飾。上身是有些v領的設計,中間從兩邊各垂了一根吊帶,跟蕾絲網狀的長襪連在一起。

禦憐之前替寧姝整理領結的時候,就已經發現端倪了。裏頭那截顏色不小心被領口冒了點出來,禦憐便特意看了一眼。

寧姝感覺到禦憐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晚飯時話才那麽少,還緊張得要命。

現在所有的樣子無從隱藏,寧姝頓時束手束腳,站在那裏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話,臉也跟火燒雲似的。

出國之前他們見過彼此很多次,可穿成這樣在禦憐面前,還是頭一回。況且,又是寧姝自己主動的。

“自己買的?”

禦憐曾經讓寧姝買過一件兔子套裝,但很明顯,不是對方現在穿的這套。因為他指定的那一款,還有一個兔子尾巴。

兔子尾巴是可拆卸的,有很多個頭。

“我買那件的時候,軟件自動推薦的,就順便一起買了。”

獨棟酒店在半山腰上,數量並不多,平均棟與棟之間隔得也非常遠,且窗戶設計巧妙,就算有人在另一邊拿著望遠鏡,望見的只能是酒店外面的墻壁。

房間內的窗簾都沒有拉,天已經徹底黑了,雪還在不停地下著。屋內燈火通明,禦憐就這麽看了寧姝一會兒,薄而緊的布料,幾乎跟皮膚透在了一起,完全沒有什麽遮擋效果。

寧姝大約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要低頭,又沒有低頭的。

“我也沒想到會、這麽薄。”買回來才發現的,不過……他也沒想著要退回去。

“沒關系。”禦憐在衣服的銜接處輕輕扯了一下,讓勒的情況看上去好了些,“我很喜歡。”

他們正對著窗戶,外面黑漆漆的一團形成了天然的鏡面,將屋內的一切照映著。

仿佛有某種第三視角,在重覆記錄著禦憐的行為。正面伸手的同時,背面也在俯身。

接著,他慢慢勾住了寧姝的領結,沒有說話,可彼此又在心照不宣當中,一個倒退,一個前進。

終於到了地方,只聽禦憐問:“我面前的是誰?”

“是……小兔子。”寧姝忍著羞恥和一切在此刻澎湃而出的心情,目光直視著禦憐回答道。

於是房間裏有短促的笑聲響起,禦憐將領結勾得緊了些。

“那麽,小兔子要接吻嗎?”

“要……”

F國這場雪幾乎從月初下到月尾,等一周後比賽結果出來回國,那邊正好是春節。

禦憐問寧姝有什麽新年願望,對方說不出來。人被親得可憐得要命,就算是會換氣了,也還是無濟於事。太滿太密,寧姝所有的註意力都被迫地放在了上面。

他還記得,禦憐說過的最佳三十秒。連氣都喘不勻的時候,就連忙說:“幫……”

這就是寧姝跟禦憐兌換的獎勵,讓他幫自己一次。

但禦憐卻如上次一樣,沒有理會這個請求。他帶著人坐了下來,將寧姝半抱在懷中。

下一刻,跟襪子一同落地的,是一樣冰涼的東西被他戴在了對方的腳上。

寧姝被刺激得蜷了蜷腳趾,然而腳鏈不只是戴在腳踝上那麽簡單,除了鏈身四周垂下的鈴鐺外,還格外有幾根延長的細鏈,分別要戴在腳趾上。

稍微一動,腳心就會有一股拉扯感,腳面也會被鈴鐺碰得生癢。

“好看嗎?”

這條腳鏈是禦憐來F國後無意看到的,當時覺得很適合寧姝,就買了下來。現在被對方戴起來,還是配著這套衣服,要多糜態就有多糜態。

寧姝一貫知道禦憐喜歡用這些小飾品來裝扮自己,可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腳鏈。他看過一眼後,就再也不敢多看。

“學長……”人也揪著禦憐的衣服,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的樣子。

“要回答我的問題。”

“好……”腳趾動了一下,隨即整串鏈上的鈴鐺都跟著響了起來,寧姝的聲音為之一頓,艱難萬分地才說出來,“好看。”

“今晚就這樣戴著。”

寧姝的皮膚特殊,腳鏈又扣著腳趾,只要對方腳上用點力,必然會留下印子,再嚴重一點,說不定會磨破皮。

禦憐這句話,無疑是堵死了寧姝用勁的可能。

羞得太過,寧姝不但已經沒有再看自己的腳了,臉都順便埋進了禦憐的懷裏。

那腳鏈又因為他這樣的動作,跟著響個不停。

禦憐捉住了寧姝的腳,傾身道:“繼續。”

是繼續剛才那個吻,寧姝聽明白了意思,在腳還未得到自由的時候,已然親了過來。

他被吻得不分東西的時候,禦憐慢聲提醒:“可以提要求了。”

三十秒內,耳語陣陣,跟落雪般,撲簌簌,細綿綿,往一切可接住的地方。

禦憐由後向前地擁著寧姝,親他的耳朵。戴著的腳鏈驟然地響起了一陣,之前幾次裏,禦憐從來沒有繼續過界,這回的感覺簡直非比尋常。

所以……

腳鏈響了沒一會兒,禦憐就笑著埋進了寧姝的脖子裏。

“幾分鐘,嗯?”

長時間的沈默,室內只聽得見禦憐那種輕款款,溫柔又戲謔的笑聲,寧姝簡直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外面的雪裏。

哪來的什麽幾分鐘,他根本就是……

話說不出來,人倒是要哭出來了。

寧姝好不容易轉過頭,還是只看見禦憐在笑,那是一種,比平時有意蓄著壞心更加真實的笑。周身好像添上了一層淺薄的光霧,讓他墜落得更徹底了。

“剛、剛才不算。”寧姝找了半天才找出自己的聲音來,瞥眼看了一下,又立即收了回來,“我還沒有準備好。”

“那現在準備好了嗎?”

“好了……”

禦憐不等寧姝說完,就打斷了對方的話。這回確實表現得要好一些,但也僅僅是一些。

他不再給寧姝辯解的機會,只附在對方的耳邊,問了句不清不楚的話。

“會罵人嗎?”

小兔子簡直被他這話問得稀裏糊塗,四個字化作具象,一直在他的腦袋裏轉啊轉,轉啊轉,把他整個靈魂都一並轉進去了。

他應該是會罵人的,傅榆打架的時候嘴裏的話總是一串一串地往外蹦,耳濡目染,寧姝也就會了很多。有時候對上不順眼的人,難免會吐出兩句來。

禦憐看他分神的模樣,將腳鏈又帶得鈴鈴直響。

“等會兒可以罵我。”

這話過了耳朵沒過腦子,寧姝還沒想明白,就聽禦憐又說:“十分鐘。”

他一開始不懂是什麽意思,可沒過多久就知道了。禦憐說十分鐘,是十分鐘都不給他休息的機會。連續,不斷,強|制的。

偏偏禦憐還告訴他,原本是要等回國後的,所以這回沒有任何提前準備,他也不是特別地知道應該要怎麽做。

因此,寧姝需要將每時每刻的感受都說出來,以此進行旁觀糾正。

於是有關罵人的話,寧姝臉都憋紅了,終於來了句:“變、變態。”

“再罵一遍。”

“變……”

“再說。”

“嗚。”

哭聲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說好的十分鐘也根本就不止。

禦憐以鍛煉為由,讓寧姝臨時加了十分鐘。

“等回國以後,我會給你制定專門的計劃。”禦憐聲態端莊,在寧姝尚且沒有徹底恢覆過來之前,拉過了對方的手,“現在,我教你。”

地上的雪已經積了一層,小兔子的耳朵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歪歪斜斜地落在一旁。

禦憐的臉上除了汗水以外,還布了一層格外的艷。

他將手伸到了寧姝的嘴邊。

“舔。”

-

獨棟酒店的房間和院子裏都有溫泉,只是前者的規模要小一點,禦憐和寧姝沒有再特意去院子。溫泉水漫過身體,將那些乏累一並緩解著。

禦憐看寧姝不像剛才手足無措的樣子,將人撈了過來,檢查了一遍腳鏈的佩戴情況。

“紅了。”

哪怕寧姝刻意收斂了,也還是被腳鏈扯著,腳背都在發紅,不過沒有什麽大礙。

大約又是被看得害羞,他不住地想要把腳收回去。禦憐將他捉緊了些,面龐上的艷|色經由水汽蒸騰,更加濃郁了。

“你應該跟我說,腳疼,然後讓我幫你揉一揉。”

禦憐教導著,手跟著松開了勁。

寧姝的腳重新落在了水裏,但沒過多久,又被禦憐的手覆住了——是他自己拉了人過來的。

“腳疼。”像個重覆的小機器人一樣,“學長揉一揉。”

他們所在的小空間有一面傾斜的窗戶,如果外面有燈的話,同樣可以看到雪景。

不過此刻,外面只有漆黑一團,以及倒映在玻璃窗上方,波光粼粼的兩個身影。

朦朧中,聽見禦憐跟寧姝說:“下次給你定做一個……鏈。”

水聲忽而響起了一下,很快消失了。腳鏈上的鈴鐺也因為完全沈在水裏,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只有寧姝欲說還休的“嗯”。

他們一共在滑雪場玩了三天,第一天晚上沒有泡上的庭內溫泉,後兩天泡了個徹底。

冬天可以玩的項目比較少,期間寧姝還帶禦憐在周圍的山上游覽了一番,冰天雪地裏的風景別有一番滋味。

回去的那天依舊在下雪,但比前幾天小得多,似乎有要停了的趨勢。

他們在離住的地方還有一些距離的時候,就提前下了車,一起在雪地裏慢慢往回走著。

“我室友寒假的時候去了C國,還拍了好多照片,下回我們也去那裏吧。”

C國常年氣候如春,很適合度假。寧姝一邊給禦憐看了照片,一邊道,說完了,他把在車上編輯好的朋友圈也發了出去。

滿滿的九宮格,每張圖都是由好幾張照片拼在一起的。

寧姝的好友多,發出去沒多久就被點了許多讚,傅榆還專門在群裏問他怎麽好好地跑來F國了。

蕭定:還用問嗎,肯定是陪男朋友去了

F國這邊是白天,國內是晚上,因此蕭定表現得相當活躍,還連發了兩個搖頭的表情包,一副兒大不中留的樣子。

周純聽:不是吧,真的去陪男朋友了?

禦憐看到寧姝在群裏簡單回覆了一下,得到朋友一陣調侃後,就將手機收起來了。

“學長,我背你回去吧。”還不知道哪裏來的興致,突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背得動嗎?”

“當然,我很有力氣的。”

“嗯,我知道你很有力氣。”

那天晚上,兔子耳朵就是這麽掉的,人一掙紮起來,什麽勁都用上了。不過禦憐的手始終穩在他的腰上,對方根本就沒的逃。

寧姝聽出禦憐話裏的意思,在蹲下來之前,扯了扯自己的帽子,把耳朵蒙住了——是他們在山上的時候禦憐買的,滑雪場內有一個小型商場,禦憐看中了一個遮耳帽,兩邊各垂下來一個毛茸茸的球球。

當然,這種掩耳盜鈴的做法根本毫無作用。

飛揚的雪花當中,一個身穿鮮亮顏色衣服的青年背著另一個漂亮青年,在走過的地方,留下一串腳印。

那天晚上,寧姝泡完溫泉在自己的日記中寫了一句話。

【我在戰栗著,狂喜著。在這期待中,我差不多要癱軟下來。】

*

作者有話要說:

①出自《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沈櫻譯版。原句是兩句話,分別是“我在戰栗著,狂喜著,渴望著你來同我說話。”“在這期待中,我差不多要癱軟下來,心跳得那麽厲害,直想應該站著不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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