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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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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梁王登基◎

故城酒樓房子修繕二月, 基本完工。

魏楚要在故城開一間豆腐坊,豆腐主要供應酒樓,薛行找了一個小院, 租賃下來, 當作坊。

故城酒樓主廚, 魏楚決定讓韓慶昌過來,榆關鎮的飯莊,韓翠玉一直跟父親學, 和萬金一起頂起來, 還有大翠嫂幫忙。

韓翠玉嫁給萬今後, 韓慶昌把廚藝傳授給女婿。

薛行是個商人, 所有的事辦得極妥帖。

酒樓名字就叫百姓飯莊, 開張後生意極紅火。

孟玉嫻懷了身孕, 韓舉很高興,最初孕吐過去, 大翠嫂每日換樣地給孟玉嫻做好吃的。

魏楚說;“嫂子別去私塾了。”

孟玉嫻摸了日漸隆起的腹部,臉上浮現出溫柔笑容, “這才幾個月, 就什麽都不幹,在家閑著悶得慌。”

三娘帶著妞子過來,對魏楚說;“你幫妞子裁件布衫, 我裁不好, 去年的衣裳小了,小孩子長得太快了。”

韓大娘招呼妞子, “過來聽聽, 你嬸子肚裏是弟弟還是妹妹。”

妞子趴在孟玉嫻的肚子上, 聽了聽, 說;“弟弟”

孟玉嫻笑道;“弟弟妹妹都好。”

魏楚比量著布料,說;“我哥說了,男孩女孩他都喜歡。”

裁完了布衫,三娘卷了回家。

魏楚送她出來,看小黑和大寶在門口玩。

秦家門裏站著一個梳髻少婦,身材豐滿,這是秦家新買的妾。

秦大娘子早起去了尼姑庵,她便自由了,在院門口站著嗑瓜子,朝外面瞧熱鬧。

林生走了,王銅鎖補了林生豆腐坊的缺。

王銅鎖勤快,有眼力見,把後院菜園侍弄得長勢喜人,這院裏的粗重活計全包了。

逃過難的人對如今吃飽穿暖的日子格外滿足。

丁乙是豆腐坊的舊人,王銅鎖來後,丁乙擺出師傅的架子 ,每每支使他,王銅鎖沒有怨言。

小黑和大寶在胡同裏玩,小黑註意到胡同裏來了兩個陌生人,警惕地暗中觀察。

二日去學堂前,小黑從褥子底下摸出一把短刀,放入書包裏。

孟玉嫻在屋外喊;“小黑,咋還不出來?”

小黑挎著書包出去了。

丁乙去上房領了錢,帶著王銅鎖去附近村子進黃豆。

胡同口雜貨鋪林家的朝胡同裏看,嘀咕,“這兩日咱胡同裏總有幾個人轉悠,別是偷盜,小心點。”

街坊鄰居,附近的住戶都熟頭熟臉,這幾個人不像是本地人。

大翠嫂做好了晚飯,念叨,“今人怎麽都沒回來。”

韓舉在衙門裏沒回來,孟玉嫻和小黑從私塾回家晚了。

魏楚說;“天熱,飯菜放一會不涼,等他們回來擺飯。”

說著,走去門外望望。

煙筒裏冒煙,各家各戶做晚飯,胡同裏沒人。

魏楚往胡同口走,突然前面出現幾個人,攔住她的去路,在鎮上住久了,魏楚一眼看出這幾個人不是淳樸的本地人,不像善類。

想反身回去,身後有兩個人圍上來。

孟玉嫻領著小黑和大寶出現在胡同口,看見幾個人抓住魏楚。

小黑的清澈的瞳仁閃過狼一樣兇狠的光,果斷地從書包抽出刀子,沖了上去。

抓魏楚的幾個人猝不及防,小黑握著刀子,照著其中一個抓住魏楚的男人狠狠地刺去。

這人吃疼,一腳把小黑踢飛出去,刀子甩出老遠,魏楚高喊;“小黑,快跑!”

小黑爬起來,撲上去,狠狠地咬住一個男人的手臂,他的手正鉗住魏楚,那人揮拳打小黑,小黑咬住他不放。

孟玉嫻趕上來,將手裏的提盒砸向這個人。

被他一腳踹倒,魏楚急喊:“嫂子!別管我。”

孟玉嫻懷有身孕,一個孕婦和一個孩子當然不是對手,小黑又被甩在地上。

馬明義送豆腐去酒樓,推車回來看見,推著車沖了上來。

被兩個人拳打腳踢。

小黑爬起來,又撲上來,阻止帶走魏楚。

魏楚喊:“你們別傷害他,我跟你們走。”

米鋪朱掌櫃提著一條肉回家,看見這情景,剛要喊,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嚇得肉掉在地上,“好漢別殺我。”

“不許出聲!”

朱掌櫃動也不敢動。

當這夥人綁著魏楚正要塞進馬車時,突然七八個人從天而降,圍住這夥人,雙方動手不消片刻,這夥人被制服。

鄧樸解魏楚身上的繩子,魏楚說:“鄧將軍原來一直與我為鄰。”

鄧樸抱拳行禮,“末將奉王爺命保護夫人。”

抓住的人被鄧樸帶過去審問。

馬明義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魏楚對留下的兩個梁王府侍衛道:“快扶他進去。”

孟玉嫻坐在地上,扶著腰,魏楚忙過去扶起她,問:“嫂子怎麽樣?沒事吧。”

“我沒事。”

一旁的小黑擦刀子上的血,魏楚擡頭看見,問:“你傷到沒有?”

小黑搖搖頭。

這夥人不想在鎮上殺人,以免惹麻煩,對孕婦和孩子手下留情。

魏楚扶著孟玉嫻進了院子。

“韓娘子這是怎麽了?”大翠嫂從竈間出來,過來幫魏楚扶孟玉嫻。

“被歹人踢了一腳,踢在肚子上,大翠嫂你去醫館請郎中。”魏楚說。

大翠嫂帶了郎中來,給馬明義看了傷,沒什麽大礙,都是皮外傷。

孟玉嫻腹中的胎兒沒什麽事,魏楚這才放心。

魏楚又讓郎中看小黑身上是否有傷,小黑皮實,除了手肘的兩塊淤青,別處沒受什麽傷,萬幸都沒事。

丁乙和王銅鎖進黃豆,趕著馬車回來,剛在院門口卸下裝黃豆的麻袋,丁乙就被人蒙住頭。

丁乙喊,嗚嗚地喊不出聲。

頭蒙著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把頭上的麻袋拿掉,丁乙看廳堂裏通亮,魏楚坐在正中,旁邊赫然站著一英武之人,疑惑這不是鄧將軍嗎,鄧將軍隨著梁王大軍走了。

心中驚駭,強自鎮靜,問:“為何帶我來這裏?”

“你自己做的事裝作不知道。”鄧樸冷笑。

“娘子,我…..娘子,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魏楚輕蔑地看著他,黑琉璃珠似的眸閃著冷光,“帶上來。”

幾個人被綁著推搡進來,丁乙一見,頓時慌了,“娘子,是他們綁架了我,是他們逼著我說出梁王和娘子的事,我不說他們就要殺了我。”

“丁乙,我平常對你們怎麽樣?”

“娘子對我們好,我貪生怕死,背叛了娘子,我該死,娘子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也是被逼的。”

丁乙哀求著。

“夫人,他怎麽處置?”鄧樸問。

“既然是同夥,一並處置了。”

魏楚厭惡地不想看他。

鄧樸命令侍衛,“帶去鎮外埋了,手腳利落點。”

聞言丁乙嚇得眼睛一翻,差點暈死過去,被拖出去時,高喊,“娘子,饒命!”

喊聲消失了,丁乙被人堵住嘴。

“王爺可好?”魏楚問。

“安好!”鄧樸道。

鄧樸看見跳動的燭火下,側顏美到極致的少婦,微翹的唇角上揚。

無論兩人結局如何,李業活著就好。

“當初你來見我說梁王死了,是假的了?”

“不,王爺詐死是假,受傷是真,當時叛軍集結了五路大軍,中原遭受戰火,滿目瘡痍,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地,王爺為了盡快結束戰爭,背水一戰,就是這次戰役中王爺身先士卒,負傷,詐死為了迷惑叛軍,叛軍麻痹大意,放松警惕,一舉消滅叛軍。”

不消說,李業派鄧樸通知自己,試探自己的反應,李業走了,留下鄧樸帶著侍衛保護自己,難怪這院子裏有燈光。

問;“你們在王爺沒離開榆關鎮時,就住進這院子?”

“是,夫人,保護王爺,夫人是末將的職責。”

李業沒有一走了之,撇下她不管,魏楚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寒來暑往,又一年夏。

小黑手裏拿著一封信,魏楚接過,是遼陽邵夫人的信。

信的大意是,想和魏楚合作在遼陽開酒樓,請魏楚過去遼陽一趟。

小黑這兩日磨著魏楚,想跟去遼陽,魏楚被他纏磨不過,就答應了,孟玉嫻在私塾給小黑請了假。

魏楚帶著小黑、馬明義去遼陽。

邵夫人龐氏聽家仆通報,忙帶著一群丫鬟仆婦迎到二門。

兩人快兩年沒見面,經常通信,龐氏拉著魏楚的手,“妹妹,我昨晚做夢說你今日到,我走不開,不然我早去看你了。”

摸著小黑的頭,“小孩子長得真快。”

魏楚看龐氏氣色很好,性格也變得開朗了許多,不像兩年前她初次見面,龐氏臉上難掩的灰敗。

笑著說;“姐姐好像過得很順意。”

“這要感謝你,你開導我的一番話,我想通了,做人不能像我太較真,不懂得圓融,呆板無趣,不討喜。”

“邵將軍沒在家?”

“他在軍營操練士兵。”

“你信裏說和邵將軍夫妻二人關系改善了,我真替你高興。”

龐氏面帶笑容,“我只是凡事看開了,男人靠不住,要靠自己,所以,我手裏有些嫁妝,嫁妝放著是死錢,不如拿出來做投資,錢生錢,給我女兒添嫁妝,男人可以離開你,可女兒是骨肉至親,一輩子母女情斷不了。”

“難得姐姐如此通透。”

“妹妹,我知道你一準答應,酒樓的地址我都選好了,這些不要你操心。”

次日,龐氏帶著魏楚看酒樓。考察了三日,覺得位置不錯。

遼陽商街店鋪林立,南北商人聚集,遼陽是最大的關邊重鎮,街上異族打扮的人,不足為奇。

小黑在身後跟著,眼珠骨碌碌地轉,觀察著附近酒樓店鋪,過往行人。

“小公子,行行好。”

一個老乞丐湊近小黑,雜亂的頭發遮住臉,當他擡起頭時,骯臟的臉露出來,小黑的眼睛徒然瞪大,瞬間垂下眼眸,掏出錢給了他,乞丐攥在手裏。

這老乞丐這兩日出現在這條街上,被人打跑了,乞丐們劃分地盤,他占了別人的地盤,老乞丐被趕走執著地又回來。

酒樓地址確定了,百姓酒樓的菜肴原料自家產的豆腐,又張羅租賃個作坊,開一間豆腐坊,酒樓和作坊的夥計,魏楚從難民中選出的人派上了用場,廚子魏楚決定把候老三派過來。

魏楚在遼陽盤恒了七八日,回了榆關鎮。

孟玉嫻和韓舉的兒子已經一生日了。

滿炕都是魏楚從遼陽帶回給他的零食,蘋果、南果梨、塔糖、榛子、香水梨幹。

小家夥吃得直流口水,孟玉嫻拿繡帕給他擦嘴,說:“小姑姑給你帶回來這麽多好吃的,謝謝小姑姑。”

小家夥嘴裏嚼著糖,口齒不清的地,“謝謝小姑姑。”

把嘴裏的糖吐出來,硬塞在魏楚嘴裏,“小姑姑吃。”

魏楚躲不過,笑說:“我吃你口水。”

“他這是喜歡小姑姑,換了別人,看那個有本事從虎口奪食。”

韓舉的兒子小名叫老虎,虎頭虎腦,長相一點不懷疑是韓舉的兒子。

孟玉嫻轉著自己的手腕上的瑪瑙鐲子,說;“瑪瑙圓潤通透,妹子送我這麽好的東西,我可得仔細戴。”

魏楚說;“我給我哥帶的人參和酒,你給我哥人參泡酒喝。”

“人參你留著吧,你哥那個身板不用吃人參。”

邵夫人龐氏送的白米,海參,都是遼陽特產,。

魏楚回頭看,問:“小黑呢?”

“剛才還在屋裏逗老虎玩。”孟玉嫻說。

一個僻靜的胡同裏,小黑負手站著,與生俱來的王者威嚴和氣勢,幾個人恭敬地跪拜,“主上!”

“我跟你們回去。”小黑開口,兩年沒發聲,聲音發澀。

小院裏飄來悠揚的笛聲,小黑的目光尋著笛聲,冷徹微藍的瞳仁漸漸浮現出柔色。

魏楚在吹笛子,笛聲悠揚,最後一抹霞光隱沒。

秋風吹落了一片落葉,桂花十裏飄香。

“梁王登基稱帝了!”

榆關鎮的人興奮地奔走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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