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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麽不見了？”伏瑤好奇地左看右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卻什麽也沒見到。
潤玉心下暗道伏瑤“笨蛋”，臉頰卻微微紅了，這龍情動之時便會現出真身，還真是麻煩。
但對上那雙天真無邪的臉，潤玉只能輕嘆一口氣，安慰自己，算了，慢慢來吧，他有的是時間，可以一點點教她。
潤玉替她理了理淩亂的衣衫，擁著她坐在草地上，聲音幽遠。
“我幼年生長於洞庭湖之中，生母是笠澤中一只再普通不過的紅綢錦鯉，我自誕辰之日起便與周遭眾紅鯉相伴，不識天高海遠，亦不知為何我的母親總是日日不厭其煩地對著我的身體施術……”
“時日漸長，我卻慢慢發現了自己的異樣，我的尾部越來越長，頭上生出了一對突兀的犄角，腹下有爪漸漸成形，母親微薄的術法也無法再遮掩我的真身。周遭的紅鯉開始慢慢疏遠我，他們嘲笑我猙獰的體態、慘白的顏色，他們呼我為‘妖孽’，視我為不祥之物。”潤玉自嘲一笑，眸中帶著幾分悲涼。
伏瑤心下一緊，她又感覺到了，和那夜一樣，潤玉的情緒，他在悲傷。
“母親為了讓我和那些鯉魚一般模樣，用刀子將我的龍角斬斷，龍鱗一片一片刮下，可龍的自愈能力太強，沒過多久，那些角和鱗片又會重新長出來，只能一遍一遍再刮掉，我那時只覺得，活著原來是如此痛苦之事。”
潤玉捂著逆鱗所在之處，只覺得那裏還在隱隱作痛，身上其餘處的傷疤都已痊愈，唯有此處，留下了無法抹去的痕跡，提醒著他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伏瑤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將他的手一點點掰開，依在他的懷裏，與他十指緊扣。
“一千年後，前天後荼姚因為種種緣由，將我從洞庭帶回天界之中，消除了我的記憶。那時，我始知，自己千年來不過做了一件徒勞無用之功。原來我根本不是一只鯉魚，只是一條想要變成魚的白龍。”
潤玉垂目閉眼，雲淡風清道，“其實，即便一直做一只被歧視的井底之蛙也未嘗不是幸福……”
“若我後來非要執意回洞庭，與生母相認，她或許就不會遭到荼姚的毒手，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的面前，我卻無能為力……”
憶起那日之事，潤玉還是覺得很痛，他那時太過恨自己的弱小，無法保護母親。
伏瑤第一次聽他細細說起這些往事，只覺得滿心滿眼只剩下心疼，潤玉他經歷了如此多的痛苦。
她雖說誕生於天地，自小無父無母，但她被師父帶走之後，師父對她寵愛有加，兩個師兄也是自小疼惜她，一路走來，她從未經歷過什麽大的難事，都是順風順水的。
“而後來，我用了種種手段，逼死了前天帝天後，旭鳳身死，墜入魔道，也是我有意引導，我終於替母親報了仇，也登上了天帝之位，呵呵……”潤玉冷笑了兩聲，毫不猶豫地道出了那些過往。
“而錦覓……”說到這裏，潤玉低頭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見她沒什麽反應，又繼續道，“你應是見過她了，她曾是與我有婚約的女子，她個性簡單，我曾經很喜歡與她一起相處，但她心裏只有旭鳳，對她的求而不得，讓我痛苦了很久，一直無法放下……”
伏瑤低著頭，沈默不語，心下覺得空空的，仿佛有一個缺口，他果然是喜歡錦覓的。
“但是，伏瑤，你聽我說，我只說一次，”他雙手放在她的肩上，直視著她的眼睛，認真地道，“後來遇到了你，與你在一起相處的時光，我每時每刻都很開心，我知道這種感覺與從前是不一樣的……”
“我……喜歡你，伏瑤，我喜歡你。”
“夕霧花開，也是我送你的禮物。”
他說什麽？伏瑤呆呆地看著潤玉的嘴一張一合，腦袋裏一時“嗡嗡”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潤玉看她沒什麽反應，以為是她不信他，拉著她的手放在眉心，著急地道，“你的能力不是可以感知情緒嗎？那你親自來感受一下，我的真心。”
仿佛是冰雪融化，小草破土，伏瑤感知到了他的情緒，此刻他的情緒也如同她的一般無二。
喜歡，他說喜歡，他……喜歡她。
伏瑤周身有淡綠色的光芒流動，地上的小草突然開始瘋狂生長，夕霧花更多的花蕊舒展開來。
“伏瑤，你……喜歡我嗎？”潤玉額頭與她相抵，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樣的潤玉，太犯規了吧，伏瑤吞了吞口水，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她去魔界前，與月下仙人信誓旦旦的話，仿佛還在眼前，伏瑤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伸出手遮住了潤玉的眼睛，輕輕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緩慢而堅定地道，“這便是我的答案。”
因為眼睛被蒙住，感官越發被放大，那柔軟的觸感讓潤玉心神搖曳。這千年來，他從未如這一刻這般喜悅，原來兩心相悅，便是如此。
或許他經受如此多的磨難，就是為了遇見此刻的她吧。
與她相知，與她相守，是如此幸事。
潤玉心念一動，低下頭再次吻住了那紅唇。
這次不同剛剛，潤玉仿佛一團火，帶著奪取一切的熱烈，似乎要將她吞噬殆盡，伏瑤只覺得呼吸都要沒了，全身虛弱無力，只能如藤蔓一般，緊緊地攀附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過那已經被他碾磨紅腫的唇，輕輕啃噬著她的耳垂，看著那凈白的膚色因為他染上了紅色，他忽然壞心眼地笑了。
然後是她纖細的脖頸，精致的鎖骨，都讓他留戀不已，情難自持，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伏瑤迷迷糊糊地，不知他為何做這些事，但她知道潤玉此刻很開心，而她也很開心。
她一擡眼就看到那皎潔的月亮，奇奇怪怪地想到，今晚的月亮好亮啊，月色真美。
“哎，你別擠我……”
“你過去……過去……”
“糟了，被陛下發現了！”
周圍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潤玉立時驚醒，將伏瑤的衣服整理好，擋在身後，帶著幾分薄怒地斥道，“滾出來！”
“出來就出來！”為首的是參老大，他瑟縮著身子，頭上站著昂首挺胸的逍遙，金色的眼睛睥睨眾生，顯然剛剛那話是他說的。
“陛……陛下……小仙，不是有意打擾的，我……”參老大只覺得此刻欲哭無淚，他本沒有這個膽子，都是兩個兄弟慫恿，外加上被鯤鵬這個強勢的家夥威脅，他才會在此處出現的。
潤玉顯然此刻心情很不好，涼涼掃了一眼參家三兄弟，他早晚要把幾個家夥拔了，扔出璇璣宮去。
“你為何在此處？”潤玉知曉逍遙這家夥不是那麽容易打發的，伏瑤又極喜歡他，耐著性子問道。
“今晚月色正好，我出來賞月亮。”逍遙拍了拍翅膀，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才不會說他是因為感受到伏瑤的靈力波動，他才醒過來的呢。
伏瑤從潤玉身後露出小腦袋，沖著逍遙招了招手，逍遙拍著翅膀，輕輕落在她的肩頭，親昵地蹭了蹭她，然後耀武揚威地與潤玉大眼瞪小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壞心思，不許欺負主人！”他剛剛明明看到了，主人很難受，都要哭了。
潤玉臉色一僵，擡手就要去捉他，卻被他輕輕躲過。
潤玉忍不住反唇相譏，道，“我和你主人兩情相悅天生一對，哪裏輪得到你這個妖怪來反對。”
逍遙差點被氣得撅過去，有模有樣地啐了一口，忿忿道，“你妖怪，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妖怪！”
伏瑤嚇了一跳，忙施法讓他閉嘴，討好地朝著潤玉笑了笑。
好家夥，逍遙這口無遮攔，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會是隨了她吧。
潤玉瞪了逍遙一眼，總有一天，他定要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鳥兒，拔幹凈了毛，扔出去不可。
參家三兄弟早就很沒義氣地溜了，伏瑤眼睛骨碌碌轉了轉，湊近潤玉，輕輕吻了吻他，嬌聲道，“潤玉，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潤玉挑釁地看了一眼被禁錮的逍遙，手指淺淺拂過剛被伏瑤穩過的唇，勾唇一笑，溫聲道，“瑤兒，我沒生氣。”
若是因為這鳥兒，他日日有此福利，這感覺倒也不壞。
“我們奔波了一天，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寢殿休息。”潤玉拉著她的手，輕聲道。
伏瑤此刻也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困意，用力眨了眨強撐著的眼皮，給逍遙順了順毛，“逍遙，你也回迷谷樹上休息吧。”
逍遙眼睛裏有金光閃過，抵死不從，伏瑤只好帶著他進了房間。
她的房間顯然是日日有人打掃，一塵不染，爐子裏焚著她喜歡的香，鳶尾花在窗臺處靜靜綻放著。
回到熟悉的地方，伏瑤頓時覺得放松下來，困意也向她襲來，她一頭歪倒在床上。
潤玉一把捉住逍遙，提著他的翅膀，對著伏瑤溫聲細語道，“你好好休息，我送逍遙回窩裏，不讓他在此處吵你。”
伏瑤此刻只覺得困極了，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就歪頭睡了過去。
潤玉提著逍遙就出了房間，逍遙劇烈掙紮著，奈何抵不過潤玉的法力，根本掙脫不開，只能氣呼呼地垂著頭。
“逍遙，你在害怕什麽？”潤玉陡然停了下來，沈聲問道。
逍遙的小眼睛滴溜溜打轉，梗著脖子道，“誰……誰害怕了？”
“那讓我猜猜，你因被族人拋棄受了傷，被伏瑤救回，認了她做主人，你很喜歡她。但你害怕她心裏有了我，會拋棄你，所以你在害怕，對嗎？”潤玉的眼中閃過明晰一切的精光，讓逍遙的心思無所遁形。
“我……”潤玉已經松開了手，逍遙將腦袋埋在雙翅悶聲道，“我不想失去她。”
潤玉摸了摸他的翅膀，安撫道，“逍遙，你不會失去她，因為她也很在乎你。”
逍遙神色懨懨地回了窩裏，迷谷開口道，“逍遙，陛下他，真的很喜歡伏瑤仙上。”
旁人不知，但迷谷作為選璇璣宮裏最老的樹，見證了太多潤玉的過往。
對待錦覓仙子，陛下因為求而不得，所以才痛苦執著。
但對待伏瑤仙上，陛下因為這乍然闖入的驚喜，他是小心翼翼地珍惜。
就說那夕霧花，本來不應該這麽快就開花的，陛下日日澆灌，精心呵護，夕霧終於開花之時，陛下的臉上皆是喜悅。
伏瑤仙上離開的這些日子，陛下時常會發呆，看著遠處，分明是時時念著她的。
夕霧花開，陛下就迫不及待地去尋伏瑤仙上回來了。
陛下之所以沒有那麽急著尋伏瑤仙上回來，或許就是一直在等一個契機，將他的心意表明。
而此夜，陛下的心意終於得到了回應，他由衷為二人感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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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麽不見了？”伏瑤好奇地左看右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卻什麽也沒見到。
潤玉心下暗道伏瑤“笨蛋”，臉頰卻微微紅了，這龍情動之時便會現出真身，還真是麻煩。
但對上那雙天真無邪的臉，潤玉只能輕嘆一口氣，安慰自己，算了，慢慢來吧，他有的是時間，可以一點點教她。
潤玉替她理了理淩亂的衣衫，擁著她坐在草地上，聲音幽遠。
“我幼年生長於洞庭湖之中，生母是笠澤中一只再普通不過的紅綢錦鯉，我自誕辰之日起便與周遭眾紅鯉相伴，不識天高海遠，亦不知為何我的母親總是日日不厭其煩地對著我的身體施術……”
“時日漸長，我卻慢慢發現了自己的異樣，我的尾部越來越長，頭上生出了一對突兀的犄角，腹下有爪漸漸成形，母親微薄的術法也無法再遮掩我的真身。周遭的紅鯉開始慢慢疏遠我，他們嘲笑我猙獰的體態、慘白的顏色，他們呼我為‘妖孽’，視我為不祥之物。”潤玉自嘲一笑，眸中帶著幾分悲涼。
伏瑤心下一緊，她又感覺到了，和那夜一樣，潤玉的情緒，他在悲傷。
“母親為了讓我和那些鯉魚一般模樣，用刀子將我的龍角斬斷，龍鱗一片一片刮下，可龍的自愈能力太強，沒過多久，那些角和鱗片又會重新長出來，只能一遍一遍再刮掉，我那時只覺得，活著原來是如此痛苦之事。”
潤玉捂著逆鱗所在之處，只覺得那裏還在隱隱作痛，身上其餘處的傷疤都已痊愈，唯有此處，留下了無法抹去的痕跡，提醒著他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伏瑤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將他的手一點點掰開，依在他的懷裏，與他十指緊扣。
“一千年後，前天後荼姚因為種種緣由，將我從洞庭帶回天界之中，消除了我的記憶。那時，我始知，自己千年來不過做了一件徒勞無用之功。原來我根本不是一只鯉魚，只是一條想要變成魚的白龍。”
潤玉垂目閉眼，雲淡風清道，“其實，即便一直做一只被歧視的井底之蛙也未嘗不是幸福……”
“若我後來非要執意回洞庭，與生母相認，她或許就不會遭到荼姚的毒手，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的面前，我卻無能為力……”
憶起那日之事，潤玉還是覺得很痛，他那時太過恨自己的弱小，無法保護母親。
伏瑤第一次聽他細細說起這些往事，只覺得滿心滿眼只剩下心疼，潤玉他經歷了如此多的痛苦。
她雖說誕生於天地，自小無父無母，但她被師父帶走之後，師父對她寵愛有加，兩個師兄也是自小疼惜她，一路走來，她從未經歷過什麽大的難事，都是順風順水的。
“而後來，我用了種種手段，逼死了前天帝天後，旭鳳身死，墜入魔道，也是我有意引導，我終於替母親報了仇，也登上了天帝之位，呵呵……”潤玉冷笑了兩聲，毫不猶豫地道出了那些過往。
“而錦覓……”說到這裏，潤玉低頭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見她沒什麽反應，又繼續道，“你應是見過她了，她曾是與我有婚約的女子，她個性簡單，我曾經很喜歡與她一起相處，但她心裏只有旭鳳，對她的求而不得，讓我痛苦了很久，一直無法放下……”
伏瑤低著頭，沈默不語，心下覺得空空的，仿佛有一個缺口，他果然是喜歡錦覓的。
“但是，伏瑤，你聽我說，我只說一次，”他雙手放在她的肩上，直視著她的眼睛，認真地道，“後來遇到了你，與你在一起相處的時光，我每時每刻都很開心，我知道這種感覺與從前是不一樣的……”
“我……喜歡你，伏瑤，我喜歡你。”
“夕霧花開，也是我送你的禮物。”
他說什麽？伏瑤呆呆地看著潤玉的嘴一張一合，腦袋裏一時“嗡嗡”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潤玉看她沒什麽反應，以為是她不信他，拉著她的手放在眉心，著急地道，“你的能力不是可以感知情緒嗎？那你親自來感受一下，我的真心。”
仿佛是冰雪融化，小草破土，伏瑤感知到了他的情緒，此刻他的情緒也如同她的一般無二。
喜歡，他說喜歡，他……喜歡她。
伏瑤周身有淡綠色的光芒流動，地上的小草突然開始瘋狂生長，夕霧花更多的花蕊舒展開來。
“伏瑤，你……喜歡我嗎？”潤玉額頭與她相抵，小心翼翼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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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眼睛被蒙住，感官越發被放大，那柔軟的觸感讓潤玉心神搖曳。這千年來，他從未如這一刻這般喜悅，原來兩心相悅，便是如此。
或許他經受如此多的磨難，就是為了遇見此刻的她吧。
與她相知，與她相守，是如此幸事。
潤玉心念一動，低下頭再次吻住了那紅唇。
這次不同剛剛，潤玉仿佛一團火，帶著奪取一切的熱烈，似乎要將她吞噬殆盡，伏瑤只覺得呼吸都要沒了，全身虛弱無力，只能如藤蔓一般，緊緊地攀附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過那已經被他碾磨紅腫的唇，輕輕啃噬著她的耳垂，看著那凈白的膚色因為他染上了紅色，他忽然壞心眼地笑了。
然後是她纖細的脖頸，精致的鎖骨，都讓他留戀不已，情難自持，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伏瑤迷迷糊糊地，不知他為何做這些事，但她知道潤玉此刻很開心，而她也很開心。
她一擡眼就看到那皎潔的月亮，奇奇怪怪地想到，今晚的月亮好亮啊，月色真美。
“哎，你別擠我……”
“你過去……過去……”
“糟了，被陛下發現了！”
周圍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潤玉立時驚醒，將伏瑤的衣服整理好，擋在身後，帶著幾分薄怒地斥道，“滾出來！”
“出來就出來！”為首的是參老大，他瑟縮著身子，頭上站著昂首挺胸的逍遙，金色的眼睛睥睨眾生，顯然剛剛那話是他說的。
“陛……陛下……小仙，不是有意打擾的，我……”參老大只覺得此刻欲哭無淚，他本沒有這個膽子，都是兩個兄弟慫恿，外加上被鯤鵬這個強勢的家夥威脅，他才會在此處出現的。
潤玉顯然此刻心情很不好，涼涼掃了一眼參家三兄弟，他早晚要把幾個家夥拔了，扔出璇璣宮去。
“你為何在此處？”潤玉知曉逍遙這家夥不是那麽容易打發的，伏瑤又極喜歡他，耐著性子問道。
“今晚月色正好，我出來賞月亮。”逍遙拍了拍翅膀，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才不會說他是因為感受到伏瑤的靈力波動，他才醒過來的呢。
伏瑤從潤玉身後露出小腦袋，沖著逍遙招了招手，逍遙拍著翅膀，輕輕落在她的肩頭，親昵地蹭了蹭她，然後耀武揚威地與潤玉大眼瞪小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壞心思，不許欺負主人！”他剛剛明明看到了，主人很難受，都要哭了。
潤玉臉色一僵，擡手就要去捉他，卻被他輕輕躲過。
潤玉忍不住反唇相譏，道，“我和你主人兩情相悅天生一對，哪裏輪得到你這個妖怪來反對。”
逍遙差點被氣得撅過去，有模有樣地啐了一口，忿忿道，“你妖怪，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妖怪！”
伏瑤嚇了一跳，忙施法讓他閉嘴，討好地朝著潤玉笑了笑。
好家夥，逍遙這口無遮攔，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會是隨了她吧。
潤玉瞪了逍遙一眼，總有一天，他定要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鳥兒，拔幹凈了毛，扔出去不可。
參家三兄弟早就很沒義氣地溜了，伏瑤眼睛骨碌碌轉了轉，湊近潤玉，輕輕吻了吻他，嬌聲道，“潤玉，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潤玉挑釁地看了一眼被禁錮的逍遙，手指淺淺拂過剛被伏瑤穩過的唇，勾唇一笑，溫聲道，“瑤兒，我沒生氣。”
若是因為這鳥兒，他日日有此福利，這感覺倒也不壞。
“我們奔波了一天，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寢殿休息。”潤玉拉著她的手，輕聲道。
伏瑤此刻也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困意，用力眨了眨強撐著的眼皮，給逍遙順了順毛，“逍遙，你也回迷谷樹上休息吧。”
逍遙眼睛裏有金光閃過，抵死不從，伏瑤只好帶著他進了房間。
她的房間顯然是日日有人打掃，一塵不染，爐子裏焚著她喜歡的香，鳶尾花在窗臺處靜靜綻放著。
回到熟悉的地方，伏瑤頓時覺得放松下來，困意也向她襲來，她一頭歪倒在床上。
潤玉一把捉住逍遙，提著他的翅膀，對著伏瑤溫聲細語道，“你好好休息，我送逍遙回窩裏，不讓他在此處吵你。”
伏瑤此刻只覺得困極了，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就歪頭睡了過去。
潤玉提著逍遙就出了房間，逍遙劇烈掙紮著，奈何抵不過潤玉的法力，根本掙脫不開，只能氣呼呼地垂著頭。
“逍遙，你在害怕什麽？”潤玉陡然停了下來，沈聲問道。
逍遙的小眼睛滴溜溜打轉，梗著脖子道，“誰……誰害怕了？”
“那讓我猜猜，你因被族人拋棄受了傷，被伏瑤救回，認了她做主人，你很喜歡她。但你害怕她心裏有了我，會拋棄你，所以你在害怕，對嗎？”潤玉的眼中閃過明晰一切的精光，讓逍遙的心思無所遁形。
“我……”潤玉已經松開了手，逍遙將腦袋埋在雙翅悶聲道，“我不想失去她。”
潤玉摸了摸他的翅膀，安撫道，“逍遙，你不會失去她，因為她也很在乎你。”
逍遙神色懨懨地回了窩裏，迷谷開口道，“逍遙，陛下他，真的很喜歡伏瑤仙上。”
旁人不知，但迷谷作為選璇璣宮裏最老的樹，見證了太多潤玉的過往。
對待錦覓仙子，陛下因為求而不得，所以才痛苦執著。
但對待伏瑤仙上，陛下因為這乍然闖入的驚喜，他是小心翼翼地珍惜。
就說那夕霧花，本來不應該這麽快就開花的，陛下日日澆灌，精心呵護，夕霧終於開花之時，陛下的臉上皆是喜悅。
伏瑤仙上離開的這些日子，陛下時常會發呆，看著遠處，分明是時時念著她的。
夕霧花開，陛下就迫不及待地去尋伏瑤仙上回來了。
陛下之所以沒有那麽急著尋伏瑤仙上回來，或許就是一直在等一個契機，將他的心意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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