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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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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風習習,浪花翻湧、沖刷著沙灘上的沙礫,遠處傳來陣陣汽笛聲。

喬若雨裹緊身上的披肩,將臉上淩亂的發絲撥到耳後,眺望著夜色茫茫的海面。

22:00

他不會來了。

失落地轉身,等了一晚上的人靜靜地站在不遠處,光線幽暗,他的臉隱在黑暗裏看不清。

“我以為你不會來。”她驚喜地看向來人。

陸彥從黑暗裏緩緩走出,走到她身邊站定,清冷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又轉向海島上的燈塔。

“說吧,什麽事。”

“爸媽他們很想念你。”

“如果你找我來是這件事,那麽……我知道了。”

修長的身影轉身離開,喬若雨松開手,披肩隨風飄走也顧不得,她飛快地向前面的背影跑去。

一雙手從後面抱住他的腰,緊緊抓住不放,臉頰貼在他的背上。

“阿彥,這三年我一直很想你,很想很想。”

陸彥低頭看向環住他的手沈默不語,輕輕扯開。

“阿彥?”

薄唇輕掀,他看向對面哭的梨花帶雨的人,伸手用指腹抹去她臉上的眼淚。

喬若雨心中一喜,他還是見不得她哭。

陸彥看著月光下指腹上晶瑩的水珠,心中毫無波瀾。

“孕婦流淚對孩子不好。”

“你……”她怔怔地看向他。“你知道了。”

“怎麽說,我也是你孩子的叔叔。何況,堂堂陸氏集團的長媳有喜這麽大的新聞知道也不足為奇。”

“阿彥,你還在怪我嗎?”

“你要聽真話?”

喬若雨輕輕點頭。

“曾經怪過。”

“曾經……怪過。”她喃喃自語,腳步微微踉蹌地後退一步,眼角的淚更加洶湧。

連責怪都沒有了,還怎麽去愛……

“你喜歡上別人了?是昨晚的那個女孩兒嗎?她很可愛。”

陸彥眉頭微皺,下意識地不願把她牽扯進來。“與她無關。”

“阿彥,我們真的不可能了麽?你來蘭佩杜薩,去貝殼屋,帶她去Cala Palme,是不是你還懷念著我們的曾經,我們在這座小島有那麽多美好的回憶。”

“若雨,陸澤對你很好。”

這是重逢後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卻是告訴她另一個人對她的好。

“我知道,可他終歸不是你。”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說到。“你我都是成人。該懂得,選擇了,這就是你的責任。”

“如果……”喬若雨仍抱著一絲期望,滿懷希望地開口問道。“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事,我們之間還會不會有可能?”

他說出的話擊碎了她最後的幻想。

“就像你所說的是如果……若雨,你知道的,它不是現實。”

“你不要再說了,我懂了、懂了……”她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

陸彥站在原地看著她一步步走遠,緩緩走出他的世界。

“叮咚!叮咚!叮咚!”

門外響起一陣不急不緩的門鈴,白微打開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看向門口的人,不滿地嘟囔著。

“幹什麽?你知不知道打擾別人睡夢是很過分的事情嗎。”

“今晚去哪兒了?”

“什麽去哪兒了?我從下午回到房間一直睡到現在,直到被你打斷了睡眠。”

陸彥聞了聞空氣裏的氣味,越過她看向屋內整齊的床角,點點頭轉身離開。

“章魚丸子好吃嗎?”

白微正要關門,看見他忽地轉身,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順口回到。

“還不錯,就是有點鹹。”

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半掩的門被推開,身後傳來門鎖闔上的聲音。一個轉身,她就被固定在了門背和他的臂彎裏。

“你、你、你幹什麽?快從我的房間裏出去!”

舌頭像是打了結,她吞吞吐吐地斥責,伸手去推,他的胳膊像是銅墻鐵壁,不動分毫。

“都偷聽到了些什麽?”

白微梗起脖子。“你這人真搞笑,吃了章魚小丸子,也不代表我去偷聽了呀!”

陸彥右手收回,從指縫中掉下一個物體,是他上次還給她的那個項鏈,她還以為它丟了,連忙接了過來。

“呼,我還以為丟了呢!”

“丟在了沙灘上。”

好吧,她索性大方承認,伸出手指,比了個很短的距離。

“真的就小小地聽了那麽一丟丟。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聽,可不是偷聽。”

晚上睡醒時覺得房間裏有些悶,就一個人到海邊散步,沒想到就撞上了這爆炸性的一幕。

那個喬若雨果真是喜歡陸彥的,看她哭的那麽傷心,她一個女生都忍不住心疼。

可既然喜歡為什麽嫁給了他哥哥,現在又懷著他哥的孩子,在這裏向他哭訴衷腸。

哥哥、嫂嫂、弟弟、鄰居。

這一家人的關系真混亂。

怪不得從來沒有聽過陸彥提過他的家人。

白微還胡思亂想著,眼前的俊臉越放越大,他高大的身形擋住了身後燈光,把她籠罩在一片陰影裏。

幽深的眼眸裏,她清晰地看見了自己。

空氣突然安靜地令人尷尬,只剩下她撲通撲通的心跳,和咽口水的聲音。

陸彥炙熱的鼻息撲在她臉上,暧昧地讓人浮想聯翩。

她忽地想起了金發服務員的那句‘La tua ragazza così carino.’

“陸彥……別、別激動。”

雖然她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只是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眼看著他的唇離自己只有分毫,白微倏地閉上眼睛,屏住了呼吸。

陸彥仔細地盯著她的神情,見她閉上了眼,心跳劇烈,唇角勾起,玩味地笑了。

額頭被重重地彈了一下,她捂住生痛的額頭,睜開眼瞪向已經倚在墻邊低低笑出聲的罪魁禍首。

“陸彥!”

“白微,你怎麽那麽笨。”

白微氣不過,揉揉腦門,撲上去就要揍他。

沒想到陸彥剛好沒站穩,這一撲把他推倒在地,她也不能幸免地跟著倒下去,跌進了一個熾熱的胸膛裏。

兩目相對,氣氛比剛剛還要暧昧,她看著身下的陸彥,仔細一看,這貨的皮囊真好。

睫毛好長,鼻梁好挺,唇形很好。

怎麽突然覺得有些口渴呢?

白微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舔了下嘴唇,陸彥的目光加深,低沈的聲音帶著一絲細微的隱忍。

“你打算壓著我多久?”

她一溜煙地撐著手,從他懷裏爬起,遠遠地站在一邊。

“今晚的事不要對第三個人說起。”

說完看了眼她紅潤的唇瓣,拉開門走了出去。

房間內白微臉上的熱度持續不散,她跑到衛生間用涼水沖了沖,看著鏡子裏緋紅的臉蛋。

今晚的事……

他是指他和喬若雨的事,還是他們之間發生的事?

拍攝結束,蘭佩杜薩的行程結束,陸彥帶著兩人直接飛往敦煌。

沙城暴天氣已經過去了,劇組也準備就緒,繼續開拍。

接下來的幾場戲要吊威亞在赤壁上進行打鬥,其中有一個場景要從五十米高的斷崖上飛下去。導演本來打算讓武替上場,被陸彥拒絕了。

他從不需要替身。

完成的再好,也不是他自己。

現場兩輛大型吊車伸出長臂擎在空中,上面連著吊威亞的繩子。

吊威亞的戲因為各種因素的原因,總是一個動作重覆很多次才能成功,大部分的受力點都靠腰部的肌肉支撐,拍了一天下來,腰部的皮都被磨破了,一片紅腫。

白微拿著藥水小心翼翼地給他塗滿傷口,這幾天天氣熱,如果不處理好的話很容易發炎,到時就麻煩了。在他傷口上吹了吹,她輕聲問道。

“疼不?如果我擦重了,就告訴我。”

陸彥的身體一僵,悶聲道。“擦就可以了,不要吹。”

她以為他是怕她吹著累,沒有停下,繼續吹著。

“傷口受傷,吹一吹,疼痛不就減輕了嗎?不用跟我客氣,我不累。”

身上的體恤完全濕透了,他咬著牙,從她手上取過棉簽,塞到楊傑的手裏。“你幫我擦吧。”

白微揪著手指,委屈地看著他。

她明明擦的也很好呀!

休息了十多分鐘,重新補了補妝,陸彥的盔甲有許多刀劍的痕跡,血印斑斑駁駁,一向一絲不茍的頭束也散亂了很多。

50米相當於15層樓的高度,光站在上面,很多人就已經在恐高了,更不要提還要保持心態在吊威亞的情況下正常發揮。

再次檢查了威亞繩扣的牢固情況,拍攝開始。

“Action!”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陸彥同另一名扮演敵方首領的人演員先在赤壁上對打起來。之後,身後突然有人偷襲,陸彥扮演的葉尋天縱身一躍飛下。

還有30米時,威亞中間突然傳來一聲響動,所有人驚恐地看向還在空中的陸彥。

繩子要斷了!

地下已經有人開始尖叫起來,陸彥也察覺到了,擡頭看了眼上端的繩子,已經開裂了,顯然支撐不了他的重量。

這一摔,非死即殘。

白微正窩在車上吃小魚幹,聽到外面的尖叫,往空中望去,就看到陸彥搖搖欲墜的要掉下來,飛快地跳下車。

“咯嘣——”

繩子最終還是斷了,陸彥的身體急劇下墜。

下面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他。

“陸彥!”

嘈雜的環境中女生的尖叫被眾人蓋了過去,陸彥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看了眼人群外神情緊張的白微,閉上了眼睛。

匆忙慌亂中,誰也沒有註意到人群外,女孩兒脖子上花紋古樸的鈴鐺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轉眼恢覆如常。

預想的裂骨疼痛並沒有傳來,他睜開眼,周圍已經圍上來很多人,把他扶起,隨行的醫生趕緊上前做了基本的檢查,搖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從那麽高的地方竟然連一點擦傷都沒有……”

陸彥隱隱記起,在她叫了他之後,落地剎那忽地下墜速度減緩,就好像有東西在下面托扶著他。

腦海裏有一個猜測飛快地閃過,他站起來推開人群朝她剛剛在的地方望去。

哪裏還有白微的身影。

心裏慌亂如麻,比自己剛才墜地還要來的兇猛。

是她嗎?

可她去了哪兒,回她原來的地方了麽?

說不出的澀意充斥在舌尖,陸彥茫然地在人群中搜尋,卻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褲腳被什麽輕輕拽了拽,他低頭一看,笑了出來。

Cat趴在他腳邊,仰著毛茸茸的腦袋看向他,虛弱地叫著。

“喵——”

嗚嗚,陸彥,我又變成了一只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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