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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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背影越來越遠，他們的背影再也看不見。
耳邊一陣“轟轟”的聲音，震得她頭好痛好痛。那一瞬間仿佛置身冰窖，渾身都是刺骨的寒冷。
他們早就走了，可是剛才的情形、那兩人的一顰一笑卻從未離開，在她眼前、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耳邊一直都是“轟轟”的聲音，腳也好像要站不住一樣。
面前出現一個小姑娘向她說著什麽，她仔細一聽，是“對不起。”
再一看，才知道是小姑娘手中的推車把她撞了一下。
耳邊的“轟轟”聲好了一些，她努力朝小姑娘搖搖頭，“沒……沒事。”
小姑娘走了，然後她又站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地拿著手中的玩具一步一步朝收銀臺挪。
也許，因為三年期限要到了，所以他們兩人一起回來了。
也許，他們從未離開。
她還以為他到了天邊，以為她沒有任何辦法見到他。
可是他們的距離近到……甚至可以偶遇。
三年期限到沒到又有什麽區別，結果不是早已揭曉嗎？
是的……她心中那一絲希望早已粉碎，再也騙不了自己——如果他記起了什麽，或者改變了什麽決定，當然會第一時間來見她，而不會先和秦明進行一頓配了紅酒牛排的燭光晚餐。
他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能在超市自如購物，能進行這個時代所特有的情調，而這一切都和她沒什麽關系，是另一個女人教他的，另一個女人把他從她身邊搶走，鑄就了新的他。
不……她也不用自欺欺人騙自己，不是別人把他搶走的，是他自己走的，他自己離開了她。
喬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買好東西發動車子走上回家的路的，天已經見黑，前面車子亮著尾燈，她一動不動盯著那兩點紅色，跟著它停，跟著它走，手上的方向盤已經不是方向盤，而是她唯一能握住的東西，支撐著她毫無知覺的身體。
直到某一刻，她突然發現前面的紅色似乎沒動了，自己馬上就要貼上去。
這一瞬間，她陡然回過神來，意識到前面的車子停了，而她還保持著原速。身體的反應讓她猛打方向盤，在撞上前面車子的前一刻沖上路邊花壇，重重撞在一棵香樟樹上。
她在巨大的沖擊力下清醒過來，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
她竟然在這樣渾渾噩噩的情況下開車上路，還馬上就要上高架。此時自己安然無恙已經是萬幸，差一點恐怕會出更大的事故。
電話突然響起，她驚了一跳，然後後知後覺地接了起來。
“媽媽，你什麽時候才到家？現在已經八點二十啦！”
對面是寧寧的聲音。
她努力平覆著聲音，“對不起寧寧，媽媽在路上碰到了一些事情，可能會晚一些到。”
“什麽事情？你慢點開車知道嗎？”
“哦，沒……沒什麽事情，就是遇到查酒駕。”
“好，那我先去洗澡啦，航母買了嗎？”
“買了，媽媽馬上給你帶回去。”
寧寧很開心，“耶！好，媽媽不要著急，我不著急。”
掛完電話，喬薇按了按額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然後拿了東西從車上下來。
車子不知道還能不能發動，但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再繼續開下去了，畢竟她還有寧寧，她不能出什麽事。
外面竟然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
她拿著玩具，一步一步踉蹌地往前走。
寧寧剛才說已經八點二十了，那他們已經離開超市快一個小時了。
不知道他們的燭光晚餐吃完了沒有，如果吃完了，應該已經要休息了吧。天下著雨，今晚不算是良辰美景，可是雨夜的柔情更加纏綿，這一夜對他們來說一定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當然，他們還會有無數個美好的夜晚。
而她能怎麽辦呢？當然只有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明天太陽依然會升起，她依然會去上班，依然要在家等著寧寧的家訪，她會撫育寧寧長大成人，會帶著公司走向更輝煌的明天。
愛情只是生命的一部分，而且是很小的一部分。
三年來她都這樣告誡自己。
所以魏珩也只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他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樣來了又走了。
可是只是想起這個名字來，她心裏都痛得無法自已。
魏珩……
魏珩……
為什麽他當初要找上她。明明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過著普普通通的日子，他卻要出現在她面前，擠進她的人生中來。
擠進來，卻又要離開。
離開一次，回來，然後再離開，一次比一次傷她更深。
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過來：這只是一個輪回。韓薇薇是她的因，而她是韓薇薇的果，韓薇薇負了魏珩，她來還韓薇薇的債。她欠他的情，欠他的命。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她還以為自己和魏珩是天定的姻緣，卻沒想到她此生只是要用淚水來還他的情債。她明白得實在太晚……早知如此，她就不會陷落了，就算不由自主陷落，總有個準備。
雨徹底大起來，“嘩”地一聲大片雨水往下掉，沖掉她臉上的淚水。
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就哭了出來。
一輛車從她身旁飛馳而過，疾風撩起她的衣擺，那種感覺就像死神擦肩而過。
她卻沒有停下，依然沿原來的路走著。
死就死吧，萬一是今夜呢？如果他今夜要她償命，那也不是什麽可怕的事。甚至她覺得，車禍還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她曾經也是出車禍沒死掉。
也許源頭就是這裏，她就該在那場車禍中死去，那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又一輛車開過來，卻在她身邊停下來。
“美女，要不要搭順風車啊？”
年輕的男性聲音從車中響起，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
車中響起一陣哄笑，是年輕女孩的聲音。
於是男人仿佛不服氣一樣，又喊：“美女，一個人在路上走多不安全，上車哥哥載你一程唄？”
一片笑聲中，男人繼續道：“聽哥說，這個時候打不到車的，碰到哥哥這麽好心的人可難，不上車就回不了家啦？”
聽到‘回家’，喬薇想起了寧寧，然後回過頭來。
說話的是開車的司機，年輕男孩，二十歲出頭的模樣，旁邊坐著個年輕女孩，清純得像十八歲，後座似乎還有人。
見她停下，男孩將車門打開，後座上果然還坐著個年輕女孩子，也是二十歲不到的樣子，正沖她笑。
她坐了上去。
男孩問道：“美女，去哪裏啊？下雨了怎麽不讓男朋友來接？這麽晚一個人多危險。”
她沒回話，倒是他身旁女孩回答：“喲，就你愛操閑心，沒看大姐在哭嗎，當然是失戀啦！”
“嘿，失戀啊，美女，這哥哥就要勸你了，這情啊愛啊，它就是浮雲，為這傷心，不值當。”
女孩“切”一聲，“不知道誰天天左擁右抱談情說愛呢！”
男孩馬上反駁，“不不不，我還真沒談情說愛，這愛說著多沒意思，我是行動派，只做不說。”
“壞蛋！”
“流氓！” 兩個女孩同時嬌嗔。
“哪裏流氓了，我說什麽啦？明明是你們腦子裏太齷齪，全裝著些色色的東西吧。”
……
這時喬薇手機響起來。
她接起來，聽手機那頭問：“薇薇，你還有多久回來？我看寧寧好像要睡了，要不我帶他去睡？”
是楊姐。
她“嗯”了一聲，“你先帶他睡吧，我可能要晚點才能回去。”
“怎麽啦？剛才不是快了嗎？你身邊怎麽好像有人，還在忙公司的事嗎？”楊姐關心地問。
“嗯。”喬薇順口回答：“是拍廣告的葉彎，和她在路上遇到的，我沒事，不用擔心。”
掛完電話，前座女孩立刻問她，“你認識我？”
見喬薇沒回答，她又問：“你真的認識我？我已經這麽出名了嗎？今晚見到我的事你別處亂說啊！”
“公司的市場部找你拍過廣告。”喬薇淡淡道。
“原來是這樣啊！”葉彎回答，又問：“你是哪個公司的？”
喬薇沒回答。
開車的男孩笑道：“就你接的那幾個可憐廣告，你自己心裏沒數嗎，猜猜就中啦，撐死了也就兩三個吧。”
“哼，人家已經拍了四個了！以後不能和你亂出來了，說不定哪天就被狗仔拍到，影響到我的事業。”葉彎說。
男孩大笑，“喲喲喲，還美上了，人狗仔天天蹲大明星樓下呢，見了你也不認識啊！”
“你別小看人，跟你說，要不是我當初拒絕潛規則，現在指不定紅成什麽樣了！”
“當個女四角，有什麽好潛規則的，要不咱們仨去我家附近那湖邊潛規則一下，我出錢投資給你們拍個電影，兩個都做女一號。”
“壞蛋！”
“流氓！”
三個年輕男女又開始嘻笑打鬧，喬薇看到了前面的岔路口。
往左走是大道，一般的車都從這條道上走，往右走是小路，通往她所在的小區，她知道他們一定是往左走。
“車停一下，我下車。”
年輕男孩十分熱情，“這就下車啦，再坐一下嘛，你說你家在哪兒，哥哥送你回去呀！”
“不用，請停車。”喬薇說。
葉彎勸男孩，“哎呀，你就停車嘛，就你這一臉流氓樣，人家才不敢坐你的車。”
“我流氓嗎？那你們怎麽敢坐？現在就罵流氓，那是沒見過我流氓時候的樣子。”年輕男孩一邊說著，一邊將車停下。
喬薇二話不說下了車，年輕男孩的車子在雨中漸漸駛向遠方。
有出租車經過，站在路邊的她想叫車，卻遲疑了。
萬一寧寧還沒睡呢？她不想讓寧寧看見她現在的樣子。
她也不想回家，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現在的樣子。
雨這麽大，在外面淋一淋多好，難道要躺在家裏的床上，想象他們今夜繾綣纏綿的樣子嗎？
她的心又是一痛，好像破了個窟窿一樣空洞酸楚。
其實不用回家去，就算在這裏她也照樣會想，想象他們如何濃情蜜意，想象他們如何依偎在一起說著低低的情話，也許在溫存過後他們還會討論一下什麽時候來見她，是否上午他來見完她下午他們一起去哪裏玩一玩。
曾經結過婚又怎麽樣，有了孩子又怎麽樣，他們也可以結婚，也可以生孩子，甚至他現在的孩子會是十分正常的人，而不會像寧寧一樣，小小年紀就要經受那麽多，要隱藏自己的與眾不同，要時刻警惕被那些可怕的鬼魂嚇到，要作出所有的努力來才能活得和普通人一樣。
她發現自己再也邁不動步子，無力地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不管怎樣，時間會撫平一切的。
她總會走出來的，就像三年前一樣。
她知道，深深的相信。
可是今夜，她真的沒有力氣來支撐自己。
————————————
暫時保持日更，每天四千字，謝謝大家的理解。孩子給外婆在帶，但因為剛開始，很多時候我也走不開，比如上午孩子一離開我就哭鬧，也是哄了他好久。有孩子後真的是另一個世界，就像某位親說的，只有有了孩子才能理解，比如我孕期一直想象以後可以把孩子放在旁邊玩，自己碼字，現在想來真是圖森圖樣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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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出現一個小姑娘向她說著什麽，她仔細一聽，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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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的“轟轟”聲好了一些，她努力朝小姑娘搖搖頭，“沒……沒事。”
小姑娘走了，然後她又站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地拿著手中的玩具一步一步朝收銀臺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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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們從未離開。
她還以為他到了天邊，以為她沒有任何辦法見到他。
可是他們的距離近到……甚至可以偶遇。
三年期限到沒到又有什麽區別，結果不是早已揭曉嗎？
是的……她心中那一絲希望早已粉碎，再也騙不了自己——如果他記起了什麽，或者改變了什麽決定，當然會第一時間來見她，而不會先和秦明進行一頓配了紅酒牛排的燭光晚餐。
他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能在超市自如購物，能進行這個時代所特有的情調，而這一切都和她沒什麽關系，是另一個女人教他的，另一個女人把他從她身邊搶走，鑄就了新的他。
不……她也不用自欺欺人騙自己，不是別人把他搶走的，是他自己走的，他自己離開了她。
喬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買好東西發動車子走上回家的路的，天已經見黑，前面車子亮著尾燈，她一動不動盯著那兩點紅色，跟著它停，跟著它走，手上的方向盤已經不是方向盤，而是她唯一能握住的東西，支撐著她毫無知覺的身體。
直到某一刻，她突然發現前面的紅色似乎沒動了，自己馬上就要貼上去。
這一瞬間，她陡然回過神來，意識到前面的車子停了，而她還保持著原速。身體的反應讓她猛打方向盤，在撞上前面車子的前一刻沖上路邊花壇，重重撞在一棵香樟樹上。
她在巨大的沖擊力下清醒過來，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
她竟然在這樣渾渾噩噩的情況下開車上路，還馬上就要上高架。此時自己安然無恙已經是萬幸，差一點恐怕會出更大的事故。
電話突然響起，她驚了一跳，然後後知後覺地接了起來。
“媽媽，你什麽時候才到家？現在已經八點二十啦！”
對面是寧寧的聲音。
她努力平覆著聲音，“對不起寧寧，媽媽在路上碰到了一些事情，可能會晚一些到。”
“什麽事情？你慢點開車知道嗎？”
“哦，沒……沒什麽事情，就是遇到查酒駕。”
“好，那我先去洗澡啦，航母買了嗎？”
“買了，媽媽馬上給你帶回去。”
寧寧很開心，“耶！好，媽媽不要著急，我不著急。”
掛完電話，喬薇按了按額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然後拿了東西從車上下來。
車子不知道還能不能發動，但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再繼續開下去了，畢竟她還有寧寧，她不能出什麽事。
外面竟然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
她拿著玩具，一步一步踉蹌地往前走。
寧寧剛才說已經八點二十了，那他們已經離開超市快一個小時了。
不知道他們的燭光晚餐吃完了沒有，如果吃完了，應該已經要休息了吧。天下著雨，今晚不算是良辰美景，可是雨夜的柔情更加纏綿，這一夜對他們來說一定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當然，他們還會有無數個美好的夜晚。
而她能怎麽辦呢？當然只有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明天太陽依然會升起，她依然會去上班，依然要在家等著寧寧的家訪，她會撫育寧寧長大成人，會帶著公司走向更輝煌的明天。
愛情只是生命的一部分，而且是很小的一部分。
三年來她都這樣告誡自己。
所以魏珩也只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他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樣來了又走了。
可是只是想起這個名字來，她心裏都痛得無法自已。
魏珩……
魏珩……
為什麽他當初要找上她。明明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過著普普通通的日子，他卻要出現在她面前，擠進她的人生中來。
擠進來，卻又要離開。
離開一次，回來，然後再離開，一次比一次傷她更深。
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過來：這只是一個輪回。韓薇薇是她的因，而她是韓薇薇的果，韓薇薇負了魏珩，她來還韓薇薇的債。她欠他的情，欠他的命。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她還以為自己和魏珩是天定的姻緣，卻沒想到她此生只是要用淚水來還他的情債。她明白得實在太晚……早知如此，她就不會陷落了，就算不由自主陷落，總有個準備。
雨徹底大起來，“嘩”地一聲大片雨水往下掉，沖掉她臉上的淚水。
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就哭了出來。
一輛車從她身旁飛馳而過，疾風撩起她的衣擺，那種感覺就像死神擦肩而過。
她卻沒有停下，依然沿原來的路走著。
死就死吧，萬一是今夜呢？如果他今夜要她償命，那也不是什麽可怕的事。甚至她覺得，車禍還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她曾經也是出車禍沒死掉。
也許源頭就是這裏，她就該在那場車禍中死去，那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又一輛車開過來，卻在她身邊停下來。
“美女，要不要搭順風車啊？”
年輕的男性聲音從車中響起，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
車中響起一陣哄笑，是年輕女孩的聲音。
於是男人仿佛不服氣一樣，又喊：“美女，一個人在路上走多不安全，上車哥哥載你一程唄？”
一片笑聲中，男人繼續道：“聽哥說，這個時候打不到車的，碰到哥哥這麽好心的人可難，不上車就回不了家啦？”
聽到‘回家’，喬薇想起了寧寧，然後回過頭來。
說話的是開車的司機，年輕男孩，二十歲出頭的模樣，旁邊坐著個年輕女孩，清純得像十八歲，後座似乎還有人。
見她停下，男孩將車門打開，後座上果然還坐著個年輕女孩子，也是二十歲不到的樣子，正沖她笑。
她坐了上去。
男孩問道：“美女，去哪裏啊？下雨了怎麽不讓男朋友來接？這麽晚一個人多危險。”
她沒回話，倒是他身旁女孩回答：“喲，就你愛操閑心，沒看大姐在哭嗎，當然是失戀啦！”
“嘿，失戀啊，美女，這哥哥就要勸你了，這情啊愛啊，它就是浮雲，為這傷心，不值當。”
女孩“切”一聲，“不知道誰天天左擁右抱談情說愛呢！”
男孩馬上反駁，“不不不，我還真沒談情說愛，這愛說著多沒意思，我是行動派，只做不說。”
“壞蛋！”
“流氓！” 兩個女孩同時嬌嗔。
“哪裏流氓了，我說什麽啦？明明是你們腦子裏太齷齪，全裝著些色色的東西吧。”
……
這時喬薇手機響起來。
她接起來，聽手機那頭問：“薇薇，你還有多久回來？我看寧寧好像要睡了，要不我帶他去睡？”
是楊姐。
她“嗯”了一聲，“你先帶他睡吧，我可能要晚點才能回去。”
“怎麽啦？剛才不是快了嗎？你身邊怎麽好像有人，還在忙公司的事嗎？”楊姐關心地問。
“嗯。”喬薇順口回答：“是拍廣告的葉彎，和她在路上遇到的，我沒事，不用擔心。”
掛完電話，前座女孩立刻問她，“你認識我？”
見喬薇沒回答，她又問：“你真的認識我？我已經這麽出名了嗎？今晚見到我的事你別處亂說啊！”
“公司的市場部找你拍過廣告。”喬薇淡淡道。
“原來是這樣啊！”葉彎回答，又問：“你是哪個公司的？”
喬薇沒回答。
開車的男孩笑道：“就你接的那幾個可憐廣告，你自己心裏沒數嗎，猜猜就中啦，撐死了也就兩三個吧。”
“哼，人家已經拍了四個了！以後不能和你亂出來了，說不定哪天就被狗仔拍到，影響到我的事業。”葉彎說。
男孩大笑，“喲喲喲，還美上了，人狗仔天天蹲大明星樓下呢，見了你也不認識啊！”
“你別小看人，跟你說，要不是我當初拒絕潛規則，現在指不定紅成什麽樣了！”
“當個女四角，有什麽好潛規則的，要不咱們仨去我家附近那湖邊潛規則一下，我出錢投資給你們拍個電影，兩個都做女一號。”
“壞蛋！”
“流氓！”
三個年輕男女又開始嘻笑打鬧，喬薇看到了前面的岔路口。
往左走是大道，一般的車都從這條道上走，往右走是小路，通往她所在的小區，她知道他們一定是往左走。
“車停一下，我下車。”
年輕男孩十分熱情，“這就下車啦，再坐一下嘛，你說你家在哪兒，哥哥送你回去呀！”
“不用，請停車。”喬薇說。
葉彎勸男孩，“哎呀，你就停車嘛，就你這一臉流氓樣，人家才不敢坐你的車。”
“我流氓嗎？那你們怎麽敢坐？現在就罵流氓，那是沒見過我流氓時候的樣子。”年輕男孩一邊說著，一邊將車停下。
喬薇二話不說下了車，年輕男孩的車子在雨中漸漸駛向遠方。
有出租車經過，站在路邊的她想叫車，卻遲疑了。
萬一寧寧還沒睡呢？她不想讓寧寧看見她現在的樣子。
她也不想回家，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現在的樣子。
雨這麽大，在外面淋一淋多好，難道要躺在家裏的床上，想象他們今夜繾綣纏綿的樣子嗎？
她的心又是一痛，好像破了個窟窿一樣空洞酸楚。
其實不用回家去，就算在這裏她也照樣會想，想象他們如何濃情蜜意，想象他們如何依偎在一起說著低低的情話，也許在溫存過後他們還會討論一下什麽時候來見她，是否上午他來見完她下午他們一起去哪裏玩一玩。
曾經結過婚又怎麽樣，有了孩子又怎麽樣，他們也可以結婚，也可以生孩子，甚至他現在的孩子會是十分正常的人，而不會像寧寧一樣，小小年紀就要經受那麽多，要隱藏自己的與眾不同，要時刻警惕被那些可怕的鬼魂嚇到，要作出所有的努力來才能活得和普通人一樣。
她發現自己再也邁不動步子，無力地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不管怎樣，時間會撫平一切的。
她總會走出來的，就像三年前一樣。
她知道，深深的相信。
可是今夜，她真的沒有力氣來支撐自己。
————————————
暫時保持日更，每天四千字，謝謝大家的理解。孩子給外婆在帶，但因為剛開始，很多時候我也走不開，比如上午孩子一離開我就哭鬧，也是哄了他好久。有孩子後真的是另一個世界，就像某位親說的，只有有了孩子才能理解，比如我孕期一直想象以後可以把孩子放在旁邊玩，自己碼字，現在想來真是圖森圖樣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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