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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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疫（五）
九淩才剛反應過來，看著君斐想問是不是故意帶她過來的，到底有什麽目的，手裏忽然多了一張符咒。
君斐虛弱的聲音傳來：“沒關系，實在不行就跑，下次我來對付。”
九淩將那張傳送符捏在手裏，又扔回了納靈袋中。
額間紅光閃過，卻邪劍也跟著紅光一閃，脫了九淩的手，直直朝著崩潰至極的綠袖而去，綠袖只顧著捂著臉，完全沒意識到這一危險。
然而梁燼，不，晉陽的眼神裏帶著殺意，緊緊盯著九淩這邊，徒手抓住半空中的卻邪，眼睛變紅，惡狠狠道：“你們都去死吧！”
九淩一時不察，竟被他擊退數步，他發絲變得淩亂，披頭散發的，渾身都散發著瘋狂的味道。
“為什麽！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晉陽聲音嘶啞，如同妖獸一般叫喊著，眼底冒著紅光，殺意盡顯。
九淩手腕一轉，卻夜間又回到手裏，發出的嗡鳴聲似乎在告狀。
兩人於院子之間對峙，九淩眼神落到那扇略微開了一些的門上，綠袖因為面具被取太過崩潰已經倒在地上，沒有再擋著那扇門。
晉陽意識到九淩在看那扇門，警鈴大作，立刻閃身移到綠袖身邊，一邊安撫綠袖一邊下意識擋住門口。
九淩提劍緩步上前，裏面到底有什麽，讓他們倆都這麽緊張。
然而她一靠近，忽然一陣極為濃重的異香傳來，九淩吃過一次虧，立刻封閉五感，不再吸入這異香。
晉陽見這招對九淩無用了，咬咬牙，打暈了還在掙紮的綠袖，用結界將其和身後的院子一起保護起來，提劍指著九淩：“想殺她，有本事，你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九淩看著他卻忽然笑了，那笑容極為耀眼：“當初你師尊，已經殺了她一次，那你是怎麽將她救回來的？”
聲音平淡，就像是在說什麽很平常的話。
晉陽的臉色卻忽然變了，看著九淩的眼神漸漸變得忌憚。
“她臉上的疤痕，應該就是當初你師尊留下來的，晉陽師兄，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怎麽將一個死人又救活的？”
晉陽終於冷靜不下來了：“你是怎麽知道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明顯的慌張。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論你是怎麽做到的，今天她會在你面前死第二次。”九淩笑著，手中靈力乍現，忽地一張靈力網將他們三人瞬間籠罩。
晉陽去躲卻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那靈力網之上甚至還帶著雷霆之力，淡紫色的雷電在其之上，顯得極為危險。
晉陽便認定這是九淩的殺招，拼盡全力對付眼前即將困住他的靈力網，可就在他的劍接觸到靈力網的一瞬間，靈力網卻忽然散了。
他楞了一瞬，側頭看向笑著的九淩，這才猛然反應過來，他中計了。
九淩手裏的紅色靈力瞬間席卷而出，方才她偷偷布下的陣眼瞬間被啟動。晉陽擡眼一看，足足九個針眼，各個方位都有，且其中蘊含著極為強悍的靈力，一經啟動，晉陽連反抗的力氣都沒了。、
整個人被這陣法瞬間籠罩，劇烈的黃沙之下，滾燙的沙漠之間，晉陽連人帶劍都落了下來，狠狠砸在沙中。
落地的一瞬間他便翻身去接在他之後落地的綠袖。
兩人落地之後，綠袖閉上眼睛，沒了意識。
九淩布陣之時太過匆忙，且這個火靈陣是她才研究出來沒多久的，比較覆雜，於是便連她自己都困進了這火靈陣中。
她就站在兩人不遠處，看著這兩人因為回到熟悉的環境又變得焦慮起來。
九淩就是故意的，方才在異香作用下，她在幻覺之中見到了那場景，就是當初先宗主殺死綠袖的場景，即便不知為何綠袖又活了過來，但是回到當初的環境之中，絕對能讓這兩人更為受限。
越是研究君斐的陣法，她發現，陣法之中的場景全憑布陣之人的手法，她可以隨意改變陣法之中的場景，她見過那片黃沙之地，要覆刻一個出來並非完全沒有機會，好在兩人都已經是驚弓之鳥，這樣的環境下，定然是緊張得無以覆加。
晉陽小心地將綠袖平整地放到地上，擦了擦她臉頰上的灰塵，還有方才她自己用力抓出來的血跡，又拿起面具小心地給她戴上，那姿態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九淩沒動，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外面血屍密布，不徹底除了綠袖這個源頭，所有的幸存百姓都得死，孟虞那些人也會死。
她面色變得冷硬，卻邪劍尖落在黃沙地上，九淩緩緩朝著晉陽走去，劍尖在黃沙之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又很快被吹起來的黃沙給掩埋。
晉陽安頓好綠袖，起身看著九淩，手裏的劍被握緊了。
“找死！”
九淩卻沒說話，劍尖直指晉陽的喉嚨，凜冽的劍氣似刀，轉瞬之間，便將晉陽的衣袍割出數個口子。
晉陽瞬間以靈力化為屏障，抗住了所有劍氣。
這般靈力醇厚，原先竟是影藏了他自身的實力，他應當是已然化神九境，遠超九淩之上。
晉陽勾唇，眼裏卻沒有笑意：“所有傷害綠袖的人，都，得，死！”
他高高舉起手裏的劍，那劍迅速變大數倍，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朝著九淩敲了下來。
九淩快速旋身躲開，那重劍落到黃沙之上，激起一陣風沙。
這般修為，九淩皺起眉頭，有些不好對付。
“他劍笨重，靈活一些，他跟不上你的動作。”君斐輕咳兩聲，虛弱道。
九淩眼皮一擡，在重劍方向還未指向這邊的時候，後背的翅膀出現，將她帶到半空之中，她一個倒轉，頭朝下，劍尖直沖著晉陽的後頸而去。
卻在即將刺進去之時，一枚小小的暗器一擋，那暗器瞬間分散為數把小刀，鋒利無比，九淩臉頰擦著一把小刀躲過，後退數步才停下。
她看著起身站到晉陽身側的綠袖，臉色凝下來，晉陽一個人已經足夠難搞，再加上一個綠袖……
綠袖就像是忽然又恢覆了正常一般，唇角掛著笑，盯著九淩身後的翅膀：“傳聞鳳族翅羽極為漂亮，若是能拿來做仙裙，定然好看。”
極為囂張。
九淩微微一笑：“怕是綠袖姑娘這張臉，配不上我們鳳族翅羽做的仙裙。”
綠袖的眼神一瞬變得冰冷至極，臉上的傷疤是她一生之痛，眼看著又要暴走，晉陽抓住她的手腕，看著她搖了搖頭，隨後又暗示性地朝他們身後看了一眼。
綠袖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晉陽放下心，看向九淩，有了恢覆正常的綠袖站在他身側，他看起來頗為胸有成竹：“少宗主，綠袖既然喜歡您這翅羽，就得勞煩您死前，將這翅羽扒下來，我等定然給你留個全屍。”
九淩感受到這陣法之中陣眼所蘊含的靈氣被眼前的人快速吸走，她面色變了幾分，這種感覺，像極了普通修真之人突破之前吸收靈力的時候。
她瞬間便明白這二人想做什麽，九淩提劍快速飛到二人頭頂上，提劍狠狠一劈，晉陽一手退開綠袖，一手提劍一擋，兩人的劍相擊，發出重重的金屬撞擊聲。
綠袖趁機擡起衣袖，做攻擊狀，九淩眼前一閃，一道靈火自她腳下瞬間席卷到了綠袖身側。
上次差點死在火中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綠袖被這靈火逼得立刻後退，整個人不住地哆嗦，太痛苦了，靈火曾經給她帶來過太多痛苦了，她完全沒有辦法直視這些像是要吞噬掉她生命的靈火。
晉陽怒容頗重，手裏的劍砍得更為用力，劍劍都朝著九淩要害之處，仿佛帶著極重的恨意。
“你是太微宗的弟子，可你寧願救下這血疫之源，寧願看著所有人都死在她手裏也要跟她在一處，晉陽師兄，您如此情根深種，卻從未測算過您的未來嗎？”
晉陽完全不搭理她的話，手裏的劍舞得更兇，招招致命。
九淩跟他硬拼沒有勝算，即便是在這火靈陣之中，九淩眼珠子開始轉，昏迷時分看到的那段記憶被她反覆回想，終於，她想起來那環境之中那道極為突兀的聲音。
——那是嬰兒的哭聲。
忽然一條線串了起來，九淩睜開眼睛，快速後退，看著兩個兇神惡煞的人，道：“你們有一個孩子？”
話音剛落，兩人的臉色瞬間變了，晉陽甚至臉色煞白，握劍的手都有了一絲顫抖。
被戳破了最大的秘密，綠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抓著晉陽大聲質問：“她怎麽知道的？”
晉陽捂嘴已經來不及了，綠袖面具被撞到地上，發出沈沈的聲音，那慢慢的傷疤又出現在九淩眼前。
她擡眼看去，只看見一大片靈火灼燒留下來的疤痕，除了眼珠子，嘴唇，其他的鼻子額頭，甚至是臉上任何一塊皮膚，沒有一處不是疤痕，看著極為駭人。
這很顯然都是靈火造成的傷口，即便到了如今都還未全部愈合，只有靈火能燒出這樣的傷口，那樣強烈的靈火之下，綠袖究竟又是怎麽活過來的？
她疑問的聲音落在另外兩人眼裏，那兩人卻忽然笑了。
像是巨大壓力之下瘋了一般，大笑起來。
“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為了讓你來到這裏，我費盡千辛萬苦，少宗主，勞煩您將您的命留給我們，有了您這玄鳳族的靈力和靈魄靈火，我們一定能殺盡天下人。”
晉陽語氣顯得極為瘋狂。
九淩擰眉，看向戰意到了極致的兩人，她心略微沈了沈，這場惡戰，怕是有些困難。
又忽然對自己來到這裏的目的產生了懷疑，真的不是君斐孟虞聯合晉陽綠袖將她這個時間僅存的最後一只玄鳳騙到這裏取走她的靈魄和靈火的？
“退兩步。”君斐的聲音忽然響起。
九淩沒問為什麽，退了兩步，眼前的晉陽和綠袖見她要退，瞬間一同動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綠袖的靈力變得極為霸道。
做好惡戰準備的九淩卻忽然再次聽到了那道嬰兒哭聲。
面前要動手的兩人一頓，對視，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不敢置信。
哭聲還在繼續，是從那兩人身後傳來的，並非小小的嬰兒哭聲，而是大約兩三歲的小孩哭聲。
晉陽和綠袖瞪大了眼睛轉過身去，透過兩人的縫隙，九淩見到一道矮小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紮著雙丫髻，一身翠綠色的衣裙，腰間還掛著個玉狀小葫蘆，看著可愛得緊。
她遠遠地，脆生生的一聲：“爹，娘。”
讓晉陽和綠袖幾乎都要跪下了，這麽多年，他們從未從雲歡嘴裏聽到過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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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間紅光閃過，卻邪劍也跟著紅光一閃，脫了九淩的手，直直朝著崩潰至極的綠袖而去，綠袖只顧著捂著臉，完全沒意識到這一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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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晉陽聲音嘶啞，如同妖獸一般叫喊著，眼底冒著紅光，殺意盡顯。
九淩手腕一轉，卻夜間又回到手裏，發出的嗡鳴聲似乎在告狀。
兩人於院子之間對峙，九淩眼神落到那扇略微開了一些的門上，綠袖因為面具被取太過崩潰已經倒在地上，沒有再擋著那扇門。
晉陽意識到九淩在看那扇門，警鈴大作，立刻閃身移到綠袖身邊，一邊安撫綠袖一邊下意識擋住門口。
九淩提劍緩步上前，裏面到底有什麽，讓他們倆都這麽緊張。
然而她一靠近，忽然一陣極為濃重的異香傳來，九淩吃過一次虧，立刻封閉五感，不再吸入這異香。
晉陽見這招對九淩無用了，咬咬牙，打暈了還在掙紮的綠袖，用結界將其和身後的院子一起保護起來，提劍指著九淩：“想殺她，有本事，你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九淩看著他卻忽然笑了，那笑容極為耀眼：“當初你師尊，已經殺了她一次，那你是怎麽將她救回來的？”
聲音平淡，就像是在說什麽很平常的話。
晉陽的臉色卻忽然變了，看著九淩的眼神漸漸變得忌憚。
“她臉上的疤痕，應該就是當初你師尊留下來的，晉陽師兄，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怎麽將一個死人又救活的？”
晉陽終於冷靜不下來了：“你是怎麽知道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明顯的慌張。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論你是怎麽做到的，今天她會在你面前死第二次。”九淩笑著，手中靈力乍現，忽地一張靈力網將他們三人瞬間籠罩。
晉陽去躲卻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那靈力網之上甚至還帶著雷霆之力，淡紫色的雷電在其之上，顯得極為危險。
晉陽便認定這是九淩的殺招，拼盡全力對付眼前即將困住他的靈力網，可就在他的劍接觸到靈力網的一瞬間，靈力網卻忽然散了。
他楞了一瞬，側頭看向笑著的九淩，這才猛然反應過來，他中計了。
九淩手裏的紅色靈力瞬間席卷而出，方才她偷偷布下的陣眼瞬間被啟動。晉陽擡眼一看，足足九個針眼，各個方位都有，且其中蘊含著極為強悍的靈力，一經啟動，晉陽連反抗的力氣都沒了。、
整個人被這陣法瞬間籠罩，劇烈的黃沙之下，滾燙的沙漠之間，晉陽連人帶劍都落了下來，狠狠砸在沙中。
落地的一瞬間他便翻身去接在他之後落地的綠袖。
兩人落地之後，綠袖閉上眼睛，沒了意識。
九淩布陣之時太過匆忙，且這個火靈陣是她才研究出來沒多久的，比較覆雜，於是便連她自己都困進了這火靈陣中。
她就站在兩人不遠處，看著這兩人因為回到熟悉的環境又變得焦慮起來。
九淩就是故意的，方才在異香作用下，她在幻覺之中見到了那場景，就是當初先宗主殺死綠袖的場景，即便不知為何綠袖又活了過來，但是回到當初的環境之中，絕對能讓這兩人更為受限。
越是研究君斐的陣法，她發現，陣法之中的場景全憑布陣之人的手法，她可以隨意改變陣法之中的場景，她見過那片黃沙之地，要覆刻一個出來並非完全沒有機會，好在兩人都已經是驚弓之鳥，這樣的環境下，定然是緊張得無以覆加。
晉陽小心地將綠袖平整地放到地上，擦了擦她臉頰上的灰塵，還有方才她自己用力抓出來的血跡，又拿起面具小心地給她戴上，那姿態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九淩沒動，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外面血屍密布，不徹底除了綠袖這個源頭，所有的幸存百姓都得死，孟虞那些人也會死。
她面色變得冷硬，卻邪劍尖落在黃沙地上，九淩緩緩朝著晉陽走去，劍尖在黃沙之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又很快被吹起來的黃沙給掩埋。
晉陽安頓好綠袖，起身看著九淩，手裏的劍被握緊了。
“找死！”
九淩卻沒說話，劍尖直指晉陽的喉嚨，凜冽的劍氣似刀，轉瞬之間，便將晉陽的衣袍割出數個口子。
晉陽瞬間以靈力化為屏障，抗住了所有劍氣。
這般靈力醇厚，原先竟是影藏了他自身的實力，他應當是已然化神九境，遠超九淩之上。
晉陽勾唇，眼裏卻沒有笑意：“所有傷害綠袖的人，都，得，死！”
他高高舉起手裏的劍，那劍迅速變大數倍，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朝著九淩敲了下來。
九淩快速旋身躲開，那重劍落到黃沙之上，激起一陣風沙。
這般修為，九淩皺起眉頭，有些不好對付。
“他劍笨重，靈活一些，他跟不上你的動作。”君斐輕咳兩聲，虛弱道。
九淩眼皮一擡，在重劍方向還未指向這邊的時候，後背的翅膀出現，將她帶到半空之中，她一個倒轉，頭朝下，劍尖直沖著晉陽的後頸而去。
卻在即將刺進去之時，一枚小小的暗器一擋，那暗器瞬間分散為數把小刀，鋒利無比，九淩臉頰擦著一把小刀躲過，後退數步才停下。
她看著起身站到晉陽身側的綠袖，臉色凝下來，晉陽一個人已經足夠難搞，再加上一個綠袖……
綠袖就像是忽然又恢覆了正常一般，唇角掛著笑，盯著九淩身後的翅膀：“傳聞鳳族翅羽極為漂亮，若是能拿來做仙裙，定然好看。”
極為囂張。
九淩微微一笑：“怕是綠袖姑娘這張臉，配不上我們鳳族翅羽做的仙裙。”
綠袖的眼神一瞬變得冰冷至極，臉上的傷疤是她一生之痛，眼看著又要暴走，晉陽抓住她的手腕，看著她搖了搖頭，隨後又暗示性地朝他們身後看了一眼。
綠袖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晉陽放下心，看向九淩，有了恢覆正常的綠袖站在他身側，他看起來頗為胸有成竹：“少宗主，綠袖既然喜歡您這翅羽，就得勞煩您死前，將這翅羽扒下來，我等定然給你留個全屍。”
九淩感受到這陣法之中陣眼所蘊含的靈氣被眼前的人快速吸走，她面色變了幾分，這種感覺，像極了普通修真之人突破之前吸收靈力的時候。
她瞬間便明白這二人想做什麽，九淩提劍快速飛到二人頭頂上，提劍狠狠一劈，晉陽一手退開綠袖，一手提劍一擋，兩人的劍相擊，發出重重的金屬撞擊聲。
綠袖趁機擡起衣袖，做攻擊狀，九淩眼前一閃，一道靈火自她腳下瞬間席卷到了綠袖身側。
上次差點死在火中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綠袖被這靈火逼得立刻後退，整個人不住地哆嗦，太痛苦了，靈火曾經給她帶來過太多痛苦了，她完全沒有辦法直視這些像是要吞噬掉她生命的靈火。
晉陽怒容頗重，手裏的劍砍得更為用力，劍劍都朝著九淩要害之處，仿佛帶著極重的恨意。
“你是太微宗的弟子，可你寧願救下這血疫之源，寧願看著所有人都死在她手裏也要跟她在一處，晉陽師兄，您如此情根深種，卻從未測算過您的未來嗎？”
晉陽完全不搭理她的話，手裏的劍舞得更兇，招招致命。
九淩跟他硬拼沒有勝算，即便是在這火靈陣之中，九淩眼珠子開始轉，昏迷時分看到的那段記憶被她反覆回想，終於，她想起來那環境之中那道極為突兀的聲音。
——那是嬰兒的哭聲。
忽然一條線串了起來，九淩睜開眼睛，快速後退，看著兩個兇神惡煞的人，道：“你們有一個孩子？”
話音剛落，兩人的臉色瞬間變了，晉陽甚至臉色煞白，握劍的手都有了一絲顫抖。
被戳破了最大的秘密，綠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抓著晉陽大聲質問：“她怎麽知道的？”
晉陽捂嘴已經來不及了，綠袖面具被撞到地上，發出沈沈的聲音，那慢慢的傷疤又出現在九淩眼前。
她擡眼看去，只看見一大片靈火灼燒留下來的疤痕，除了眼珠子，嘴唇，其他的鼻子額頭，甚至是臉上任何一塊皮膚，沒有一處不是疤痕，看著極為駭人。
這很顯然都是靈火造成的傷口，即便到了如今都還未全部愈合，只有靈火能燒出這樣的傷口，那樣強烈的靈火之下，綠袖究竟又是怎麽活過來的？
她疑問的聲音落在另外兩人眼裏，那兩人卻忽然笑了。
像是巨大壓力之下瘋了一般，大笑起來。
“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為了讓你來到這裏，我費盡千辛萬苦，少宗主，勞煩您將您的命留給我們，有了您這玄鳳族的靈力和靈魄靈火，我們一定能殺盡天下人。”
晉陽語氣顯得極為瘋狂。
九淩擰眉，看向戰意到了極致的兩人，她心略微沈了沈，這場惡戰，怕是有些困難。
又忽然對自己來到這裏的目的產生了懷疑，真的不是君斐孟虞聯合晉陽綠袖將她這個時間僅存的最後一只玄鳳騙到這裏取走她的靈魄和靈火的？
“退兩步。”君斐的聲音忽然響起。
九淩沒問為什麽，退了兩步，眼前的晉陽和綠袖見她要退，瞬間一同動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綠袖的靈力變得極為霸道。
做好惡戰準備的九淩卻忽然再次聽到了那道嬰兒哭聲。
面前要動手的兩人一頓，對視，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不敢置信。
哭聲還在繼續，是從那兩人身後傳來的，並非小小的嬰兒哭聲，而是大約兩三歲的小孩哭聲。
晉陽和綠袖瞪大了眼睛轉過身去，透過兩人的縫隙，九淩見到一道矮小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紮著雙丫髻，一身翠綠色的衣裙，腰間還掛著個玉狀小葫蘆，看著可愛得緊。
她遠遠地，脆生生的一聲：“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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