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付出什麽？”羅安心中動搖，可是讓他背叛女皇，他是做不到的，他是個懂得感恩的人。

“看看你這蠢樣子，我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麽？就是方才罵你有點狠了，順便幫你一把。”

“您要維護公爵權威，我能理解。”

“哦？”

“阿斯拉公爵，也是我敬佩的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法師！”

“為什麽這麽說？”

“魔網上都傳開了，格瑞學院的半神法師，被阿斯拉公爵一招擊殺，連分身都死得幹幹凈凈。格瑞學院的那個家夥，成名很早的，皇室這邊都有記載。那可是個強大的魔法師，女皇身邊就沒一個能打得過他的存在。”

夏海微微點頭，這是女皇故意的，幫助夏河造勢。

這樣的話，公爵跋扈一些，也能理解。畢竟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魔法師，而魔法師的身份，在帝國又是很高很高的，甚至高過皇權。

所以皇室才會讓強大的魔法師成為皇帝，而不是從治理國家的角度上來選擇。

“這麽說也沒錯，神靈之下，公爵的確是最強大的魔法師了。如果是一些偽神的話，從對法則的理解上來說，還不如我們公爵。”

“不，公爵最厲害的地方，是把一些低級的魔法理論和書籍降低了傳播的價格，讓很多人都能來學習和感受魔法的美妙。當年我就是因為這個，才成為了一個見習法師的，否則以我的家庭出身，根本沒可能走到今天。”

“魔法，本來就該屬於每個人的。”

“所以我也喜歡阿斯拉學院，可惜我沒可能去進修了……”

“發什麽傻，我都說了，送你去天啟學院。別的事情我不敢說，這種事情，我一句話就能搞定。”

夏海進化為生命，心情正好，從這點上來說，羅安也是運氣爆棚。

“閣下，您讓我跟著過來，是要我做什麽事情麽？”

“沒事兒，就是覺得你這小孩子不禮貌，帶出來讓你吃點苦。”夏海很是直白。

“我能吃苦，從小就吃慣了。”羅安一點都不忐忑了，這位大人也沒那麽可怕，阿斯拉公爵座下第一行政官，怎麽可能會是壞人？

夏海感知放開，接近真神的力量，但是和真神相比，差距依然巨大。

安全覆蓋範圍，只有不足千裏。

夏海一放即收，等小舟飛馳千裏的時候，再釋放一次感知，就像是星光閃爍一樣。一路行去，等脫離了冰楓大陸範圍之後，他就調轉方向，直奔夏河給的坐標而去。

羅安一直都不說話，夏海給他傳遞一點信息，讓他學習，都是魔法基礎。

這些魔法基礎，就足夠讓一個對魔法熱愛的的人閉嘴了。很多法師喜歡在學院修行，不是沒道理的，資源豐富，資料眾多，可以沒日沒夜的學習。

到達目標區域附近，夏海丟了一個符文給羅安，道：“要死的時候激活，能把你傳送回海面，這小船會自動送你去黑珍珠城。”

“大人，我多少能幫忙的。”

夏海呵呵一聲，催動小舟，向著大海深處就沖了下去。海水被小舟逼迫出一條管狀通道，羅安的臉色瞬間煞白，有著小舟保護，他還是能感受到那海水龐大的壓力。

夏海的速度太快，就像是一根標槍，直插海底。

成為傳奇之後，羅安第一次感覺惡心，眩暈，想要嘔吐。這些感覺，他曾經以為不會再有了，那是凡人的感覺，而傳奇不是凡人，早就成了定律。

前方幾百米的地方，一座坍塌了半邊的神殿矗立著。

羅安感覺眩暈，身體遭受打擊，是因為那神殿原本有著一層防護，同時還有幻陣，看起來並非是神屬性建築群落。

但是小舟插入，直接轟碎了防護層，瞬間的破壞改變，羅安身為傳奇法師，全部都感受到了。

神殿的臺階上，坐著一個高大的天使，沒站起來就有十二米左右。

而他的身軀，愈發襯托出神殿的雄偉。

夏海到來，那看似死去的天使就擡起了頭，身上依然沒有半點生靈的氣息。

“你回來了，你不是你。”天使的口中，發出拗口難懂的音調，夏海聽在耳中，卻都明明白白。

我回來了？我不是我？

那就是夏河來過，他看出我和夏河不同。這天使的等級有多高呢？夏海是看不懂的，他有些後悔就這麽闖到坐標核心了。

現在的話，他就算能走，也會脫層皮。

有可能剛剛獲得的生命，不得不重新轉化成構裝體，而且再也回不去了。

“我曾經召喚你來，可惜你當時沒有進入此處。”那天使像是在詠嘆，臉上表情豐富，越是這樣，就越是可怖。夏海沒法感受到他是什麽，是生還是死。

“最後一點生機已經斷絕，我沒什麽給你的……不，你不是他。”

“我不是他，但是我可以轉達。”

“你也是個天使。”那天使的臉上，忽然就浮現出微笑，洋溢起生命的氣息。可是夏海知道，生命的氣息也是模擬出來的，不管它有多麽的真實。

回頭看看，羅安已經陷入沈睡，天使明顯不想讓他聽到什麽。

“諸神……都還好嗎？”那天使問。

“你問的是哪些？”

“雷神，雨神，太陽神什麽的……”天使一個個的說著，都是上一紀的古神。

“早都隕落了，現在是新神的時代。”

“我的主人是海神，隕落較早，而且權柄被分割之後，沒可能覆活。我就在這裏等著，等啊等，等到了他，一個來自異宇宙的家夥。可是他沒有接受我的邀請，或許那個時候他太弱小了吧。”

“現在也很弱小，無法和神靈媲美。”

“弱小不是問題，可惜錯過了。”

“錯過了什麽？”

“生命母神的饋贈，通道已經關閉，我無力開啟。”

“古神，不是沒有神國嗎？”

“古神不需要神國，所有古神的家，都是在這個世界內部。後來，那些家園一個個的被毀滅。只有生命母神的家園還在，由我來守護。”

“我不明白，為什麽要把生命母神的東西，饋贈給我的主人？”夏海這次，直接表達了他的身份。反正羅安已經睡著了，聽不到他說什麽。

“這個世界的生靈，背叛了生命母神，不配擁有這樣的饋贈。”

聽到這句話，夏海直覺是個騙局，眼前的天使，也是個騙子。這是什麽鬼話，誰會信？

“這個世界誕生於一團混沌，從上個宇宙遺留下來的生命碎片，大部分都被爆炸毀滅掉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存在於海洋之中。生命母神，也起源於海洋，遠比海神要古老得多。”

“人類也是起源於海洋麽？”

“不，很多智慧生物，都不是起源於海洋，他們在星界無數個世界之中，總有一定的概率誕生出來，然後通過宇宙早期不穩定的世界通道傳播。這個世界的人類，全部都是外來者，一到來就是在陸地上紮根的。”

夏海裝作認真的聽，可能他曾經是構裝的緣故，控制的很好，表現的有些不安又耐心。

身體內分泌的物質，都和他的外在表情達成一致。

“我知道，你們這種人類，不肯成神，想要走別的路徑，可是走不通的。”天使不想長篇大論，他也真的沒多少時間了。

護罩被暴力破壞，那他殘存的時間也到了盡頭。

天使向夏海招手，夏海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天使在指尖上，浮現出一顆宛如煙霧凝結成的卵，放在夏海的手中。

“給你的主人，他要是不想成神的話，也可以給你。生命母神的精華，都在這裏了。”

“不是說？”

“你得自己想辦法將其開啟，我已經沒有了這個能力。你知道嗎？我已經死了，看見死亡，讓我很悲傷。”

夏海毛骨悚然，他忽然明白，這天使，不過是一個神力現象的延續。他依然有著思維，但是沒法控制自身。就是個已經準備好的影片，在這坍塌的神殿前播放。自己按下按鈕，天使也是個旁觀者，也是個演員。

他甚至想要殺了自己，奪取生命母神的饋贈，有了這個東西，天使甚至可以覆活。

可他只能坐在臺階上，低下頭，把這個東西交給自己。

他甚至說不出期望的話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覆活的唯一希望，放在自己的手心，將會離他而去。

不得不說，海神還真是殘忍。

那煙霧般的卵，進入夏海身體之中，藏在腹部的位置。你知道它的存在，卻沒辦法用自己的手段感知。

夏海忽然一步踏上神殿高大的臺階，繞過天使的身體，向著神殿內部走去。

天使還在那裏自顧自的說著，他的面前，只剩下一顆留影石，忠實地記錄著天使的每一句話。

夏海不想再聽了，他要看看，神殿裏面還有什麽值得拿走的玩意。

古神的東西，怎麽說都比較值錢的吧？

自己跑到這裏，沒準就是夏河當年有什麽欠賬要還，也就是所謂的因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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