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矮人動作靈敏，一瞬間做完了這些動作，一點都不顯得匆忙，仿佛是慢慢完成的一般。

然而……

林恩的劍器，正面穿透了他的胸甲，同時，他的背後一涼，一柄銀色長劍，在後心刺入。兩柄劍器，在心臟匯合，微微一抖，黑矮人感覺渾身上下每個器官，每塊肌肉，都被攪碎了，和自己的大腦失去聯絡。

蘇冕剛想訓斥李安娜，不按照安排來，可是回頭，看到另外一個黑矮人傳奇，臉的正中間開了個洞，能看到後面。

李安娜，一劍秒殺了那個黑矮人傳奇。

蘇冕定了定神，揮揮手，道：“一個不留。”

“是！”

厄運仙騎，帶著神殿騎士，開始搜索敵人的傷殘力量。爆炸範圍的周圍，到處都是傷兵，屍體，神殿騎士後面，還跟著五百神殿傭兵，那三千多散兵游勇還沒下來呢。

等他們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修羅場。

三千多黑矮人的頭顱，被碼在一起，堆疊成山。

地上的血，幹了一半，煉金炸彈和火球術，都有高溫攻擊。

撒門帶著神殿騎士，高高在上，單獨在一處休息。蘇冕在下命令：“打掃戰場。”

三千多人打掃戰場，斷肢殘骸觸目驚心。實際上戰場已經被五百神殿傭兵打掃過一次了，最值錢的東西都被拿走。不過黑矮人算是富裕的種族，每個黑矮人身上，哪怕剩下個裝飾性的戒指，至少都是純銀的。

收集屍體，進行焚燒，這就是三千雜牌的工作。

蘇冕也是在震懾他們，讓他們回去宣傳，神殿的力量。

休息了一會兒，蘇冕還是沒帶上撒門，直接帶了其他傳奇，悄然離去。

黑矮人有情報，他也有，整個秘銀礦附近，黑矮人部落的位置，他都清清楚楚。六個傳奇，挨個部落去襲擊，只攻擊傳奇等級的黑矮人，其餘的交給神殿軍隊處理。

在漆黑的洞穴中疾行，這次神殿騎士都沒帶，兩個機械人一前一後，迅速來到了另外一個黑矮人部落。這個部落，距離入口不算太遠，但是沒有大路，只有隱秘的通道能前往，根本不可能通過大軍。

這個部落的傳奇，生活在一個粗陋的石屋裏，看上去很是淳樸……可憐。

哪怕傳奇眾多的九大學院，低階傳奇的待遇也是很高的，至少有個隨時可用的魔法塔吧？雖然是和別人共享的。

蘇冕嘆了口氣，舉起一桿魔法火槍，對著石屋的門轟了上去。

巨響之後，一道巨大的黑影沖出來，黑影之中，混雜著一條細細的紅線。厄運仙騎第一個沖了上去，和黑影撞在一起，那黑影痛苦地發出一聲呻吟，身影又飛回石屋之中。石屋內，最早轟進去的魔法彈丸，發生了二次爆炸。

那黑矮人粗壯的身軀再度沖出，厄運仙騎一錘砸下，黑矮人的戰斧揚起，被厄運仙騎一錘砸得躺在地上。

兩道劍光從地面沖出，黑矮人傳奇一滾，雙腿已經截斷。

李安娜收劍，和林恩兩個撤開。

重力枷鎖！

元素力場！

次元錨！

第五元素囚籠！

黑矮人被困住，機械人的長刀一左一右，捅進了黑矮人的兩肋。黑矮人忽然停止了反抗，流下淚來，嘴裏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機械人抽出長刀，默默退開。

蘇冕走過去，低下頭，和那黑矮人說了幾句話，黑矮人抽搐著，慢慢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這是不公平的圍攻，厄運仙騎兩次沖鋒，已經把黑矮人的力量耗掉大半。劍修偷襲，速度不是黑矮人能理解的，他還指望自己的防禦力呢。

機械人沖上去的時候，他才絕望，他感覺不到機械人身上有生命的氣息，這就是兩個傀儡。就算是臨死爆發，毀掉傀儡，又有什麽意義？

他問的是：能不能放過我的孩子們。

蘇冕的回答是：已經開始，無法結束。命運，就是早已註定的東西，能夠改變的，都不是命運。

附近的部落戰士過來探查，被兩個機械人清理幹凈。

傳奇機械人，主要體現在力量和速度上，各個關節零件，能承受的力量，遠超普通人類戰士標準。沈重的直刀，刀鋒超過一米五，一刀下去，比戰斧還要兇猛。

“行了，下一個目標。”蘇冕不想看機械人屠殺普通黑矮人。

隊伍換了個方向，向著礦脈深處進發。

林恩問李安娜：“是不是很殘忍？”

“沒有啊，又不是人，很多蟲子都有智慧呢，難道不滅了麽？”

“可是，我覺得殘忍。”

“那也沒錯啊，師兄你心地善良。”

“這和善良沒關系，我看到那傳奇黑矮人，臨死前哭了。他有牽掛，還是個凡人。有人說傳奇之後，就不是凡人了，我覺得不對。”

“當然不對，老師怎麽說的？我跑到冰原上，還不是老師擔心我，才給我的這個任務。就是沒想到，祖師把任務變成現在這樣了。”

“我知道了，蘇冕給我們造機械人，就是讓我們以後不要對傳奇之下的凡人動手，如果一定要動手，讓機械人去做好了。我們不該去殺他們。”

“是不該啊，只不過誤傷是難免的呢。”李安娜道。

“我以前就不明白，為什麽祖師說，傳奇不該對凡人動手，尤其是不該殺戮。今天似乎明白了一點。”

“我們差的遠呢，祖師是明白其中道理的人，我們是不明白的人。”

“我覺得啊，我們修行的是正路，想通了一點點，我就很愉快。我確定我做的是對的，我們要與命運抗爭，要和強者抗爭，我們的劍，不該揮向弱小。”

“這些黑矮人，哪裏弱小了，控制礦脈，驅逐其他生靈，霸占一方。要不是我們夠強，想要在這裏生活都是沒可能的。這些就是壞人呢。”

“安娜……”

“我是說，你想太多。蘇冕搞定那個神選之子的時候，因為神選之子不是傳奇而猶豫過麽？”

“沒有。”

“他會不明白我們這些道理？”

林恩想了想，道：“不會。”

“所以啊，這裏面，還有更深刻的道理。有的時候，我們不是我們自己，而是一件事情的組成部分。我們不要脫離這個事情本身，一味的強調我們該怎麽做。”

“是你變聰明了，還是我變笨了？”

李安娜沒發火，伸出手來，放出一點力量，隔空摸了摸林恩的頭。

“你懂什麽叫做師兄的威嚴麽？”

“懂，你說啥，我都聽你的。”李安娜放出力量，又摸了一下，發出咯咯的笑聲，一點不像是個一階劍修。

蘇冕心情不太好，不過不影響他的行動，這個獨立的洞穴系統裏面，不僅生存了幾萬的黑矮人，還有其他被黑矮人奴役的種族，都是奴隸，要幫助黑矮人開礦，做很危險的工作。

礦石分揀，洗練，送入工廠，這個部分是很危險的，因為礦石往往有毒。

黑矮人的奴隸，有之前生活在這裏的土著，也有在外面抓來的。他們的確不是弱者，而且很兇殘。

一路奔襲，和預計不同，黑矮人的傳奇數量，超過了三十個，一共三十四人。

然而有些和預計的一樣，就是這些傳奇，都沒有匯集在一起，基本是一個人管理一個部落。無論是六個打一個，還是六個打兩個，過程都是迅雷不及掩耳。

黑矮人之間的情報溝通，也是相當垃圾，一個個的部落誅殺下去，一直殺到最後，都沒有黑矮人傳奇聯合起來。

在這個洞穴世界，達到傳奇境界，就有資格成立部落。每個傳奇，都是那麽的自私，不肯和別人分享自己的財富。新的部落，要自己去抓捕奴隸。

聽說了危機，可是不能行動起來，黑矮人註定滅亡。

撒門帶著神殿騎士，五百傭兵，外加三千雜兵，收拾戰場差不多了，才前往第二個部落。這都是設計好的時間，確保蘇冕等人，已經繞回來，將第二個部落的傳奇幹掉。

撒門高呼厄運女神的名字，帶著神殿騎士，沖入部落之中，展開了屠殺。

後面的傭兵奮勇，散兵面色如土。

因為這個部落的傳奇，已經死了，而其餘的戰士縱然強大，在神殿騎士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黑暗麋鹿四蹄踐踏，一路沖過去，黑矮人連正面阻攔的力量都沒有。

種種厄運神術放出，黑矮人的戰士，身上流著血，神志不清，開始自相殘殺。這樣的神殿騎士，如果沖入自己的部落，會怎樣呢？

沒有傳奇阻攔，任何部落戰士，都無法抵抗啊。

蘇冕來到洞穴最底層，這裏距離地面，可能已經有三千多米的深度了。不過這裏不是什麽火山活躍地帶，不可能有巖漿，就連地底的溫度，都有些顯得寒冷。

一個胡子頭發都蒼白的黑矮人，坐在一口箱子上，看著走來的六個傳奇。

“似乎，沒什麽好說的了？”黑矮人雙眼之中，帶著失望。

“嗯，你是黑矮人最後一個傳奇了，到此為止吧。”蘇冕冷冰冰的，這個時候才更不像是一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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