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聚會比想象中氣氛更好，他們是比簡小雅高二屆的師哥師姐，卻也有熟人，搞得明明是來當局外人拍些照片，最後卻在教室玩到了一起，燦爛的笑容外是已經長大而陌生的臉。

為了看著夏時認真工作，簡小雅並沒有喝酒，只是端著杯子不遠不近的坐在後排。

她微笑望向那些像是都市縮影的人們，笑容卻又在片刻的僵硬中淡去。

只有委托人張思潔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

很明顯，她那樣美麗而優秀，是名副其實的班花，今天換上了純白的連衣裙，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在喧嘩中用寂寞的眼勾起的微笑，就像水仙花瓣上驀然滑下的露珠，冰涼而純潔。

她的這種表情，簡小雅實在是太熟悉了，上大學時只要男朋友不陪著她，她也會這樣站在人群中，被當成驕傲的另類。

其實只是不知該如何表達，錯過了一次又一次表示友好的機會，便成了那樣尷尬的存在。

但她覺得自己有他，根本就不孤獨。

忽然記起張思潔要求拍攝的那個男人，果然好認。

高高的個子，隨意但雅致的衣著，俊朗的臉笑起來卻是壞壞的表情，從前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

他是班長，叫張蕭，此刻正抱著吉它在講臺上唱著《同桌的你》，襯衫在垂修長的腿上一副校園情人的模樣。

——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安慰愛哭的你

誰看了我給你寫的信，誰把它丟在風裏

——

溫柔的詞作如同動人的愛情故事，其實背後不過一句話而已：我們沒能在一起。

簡小雅輕笑出來，張思潔卻坐在那裏有些寂寞泛濫，她抖了抖指尖，便扭頭看向窗外梧桐，夜色下樹葉斑駁的如同黑暗中的精靈，說著無聲的話語。

他們之間曾經也有不能說的秘密吧？

夏時再一次按下快門，扭頭看一直悶不做聲的簡小雅。

她笑容神秘，如同知曉一切事情。

“怎麽了，在想什麽？”夏時好奇。

“你不覺得他們像一對戀人嗎？”簡小雅輕聲說著，手指不易察覺的一筆畫。

夏時凝視片刻，疑惑搖頭。

“傻瓜。”簡小雅果然和他找不到共同語言。

“你感興趣嗎？”

“那又怎樣？”簡小雅反問。

“我有辦法。”夏時得意揚揚的瞇起眼睛，帥氣的臉忽然間透出孩子才有的純潔快樂。

——

聚會在十一點的時候終於隨著教室管理員的到來而結束，大家熙熙攘攘的往外走去。

夏時拖著簡小雅走到最後。

走廊的燈並不十分明媚，忙著彼此交談，沒有誰多多留意他們。

他在昏暗中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溫暖而踏實的觸覺，就是這樣在地鐵站中把女王迷惑住的。

剛想問什麽，簡小雅卻覺得身體頃刻冰涼。

再低頭，便什麽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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