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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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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裏,溫熱的血水從指縫間滴落,落在腳旁的塵埃裏。

縱使她歷經劫難,卻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仿佛身體裏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怒意如同當年燒死姐姐那滔天的大火,似要吞噬一切。

彼岸原先只以為楚淮睿一人遇劫,沒有想到就連雲實與雪彤亦沒有逃出魔掌,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都到齊了,而且正在以一種殘酷的形式出現在她的面前。

正當她準備沖過去救下他們時,一聲低沈而又哀怨的嘆息如同九幽深處的惡魔從遙遠的空間傳來,彼岸立即停下了腳步,轉頭朝四周望去。

“你不就是想讓葉珂引我過來嗎?我現在來了,你為何還不現身?”

彼岸話音剛落,朱翕一行帶著大隊人馬已經沖進了正殿,當他們看到大殿之中鮮血淋漓的三人時,紛紛驚出了聲,於澤準備沖過去救人,卻又被那低沈的聲音打斷了,“後退,若你們再往前一步,他們立即斃命。”

於澤只好咬著牙後退。

彼岸朝他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她害怕殿內太吵,影響她辨別聲音的來源處。

“滅你陰陽殿是我策劃的,他們只是受我的脅迫,跟他們沒有關系,你放了他們,我隨便你處治。”

當彼岸剛發現聲音是從殿首左側傳來時,沒過一會兒功夫卻又出現在了後側,眾人立即轉過身去,只有彼岸一直目視著前方。

“落葵,枉你是本座曾經最喜歡的愛將,可是你卻一而再地背叛我,可真叫本座寒心。”

那音調一次比一次陰森與尖銳,仿佛玩弄命運的戲者,殿中所有人不過是他手中的玩物而已。

“姐姐在你門下生活了整整十八年,可你卻因為一句話就要了她的命,如此作為,皆因你的心不但是冷的,連血管裏的血液都是冷的,又何來寒心之說,我此次回來不過是替姐姐懲治你這個惡人而已。”

“呵呵!”他們頭頂突然又傳來了一陣陰笑,“懲治惡人?脫離陰陽殿的你是不是已經忘記自己曾經殺過多少人了?”

“我一天都不敢忘。”

“既然如此,你這個惡人又有什麽資格來懲治惡人?”

“殺你根本就不需要什麽資格。”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狂,只可惜你會在本座的手上死第二次。”

“那你就別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地躲起來,有種出來單挑。”

“本座一直都在殿中,只是你們眼瞎而已。”話音剛落,只見綁著楚淮睿的那根柱子後面突然現出一人,臉上仍然戴著一張非金非玉的笑臉面具,勾起的嘴角已經延伸到了眼睛下面,穿著一件黑色的鬥篷,將整個身子皆隱藏其中,說不出的醜陋。

眾人看見他,心頭皆是一震,畢竟與這個傳說中的閻王共處一室,多少讓人腳底發軟。

朱翕盯著那人看了許久,無論從聲音還是體形他都絕難相信此人就是彼岸口中的那個人,也絕難相信父皇身邊一直呆著個閻王。

彼岸瞧了瞧被綁在柱子上的三人,他們雖然鮮血滿身,慘不忍睹,但好在天氣寒冷,傷口血水幹涸,再無往外流,才讓她稍稍放心,於是小聲對著身邊的於澤道:“等下我托住他,你們趁機救人。”

於澤會意又後退了兩步,眼神示意籍安準備行動,籍安立即心領神會,對著身後的府兵下達了暗語。

“你們不要白費力氣了,本座既然能夠讓你們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這兒,就有把握讓你們誰都別想從這兒出去。”殿主說完,緩緩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帶著憎恨且熟悉的臉寵來。

彼岸剛剛沒有當場揭穿他是害怕他產生危機感後惱羞成怒傷害他們三人,沒成想這人居然自己摘下了面具,可見今日他是打算拼個魚死網破了。

“籍安,你帶幾人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煜王在殿主摘下面具的前一刻便感覺事態的嚴重性,立即對身後的籍安下了命令,隨即回頭對上了那雙意料之中的眼睛。

“倪指揮使,果然是你!”朱翕也是今日早上已聽彼岸說了手握數萬條人命,形如閻王的陰陽殿殿主真實身份就是當今領著皇糧的京衛司指揮使倪榮,朱翕在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震驚得好半天才緩過來,如今親眼看到曾經最為信任的京衛居然是數次追殺他而不得的陰陽殿殿主,不免又被震驚了一把。

早在倪榮知道了彼岸的真實身份後,他就知道自己在朝廷苦心經營的形象算是徹底的完了,因為他知道無論彼岸手中有沒有他是陰陽殿殿主的證據,煜王是絕對會相信她的,這樣無形之中自己就等於多了天底下最大的一個敵人。

更何況楚淮睿與彼岸兩人毀了他的陰陽殿,他至少要在審判到來之前了結了這二人。

“你身為京衛之首,手握重兵,吃著皇糧領著皇恩,到底為什麽要背叛陛下,背叛朝廷,暗中飼養一批殺手專門與朝廷作對?難道京衛指揮使的位置還不夠滿足你的野心嗎?”

朱翕上前一步,眉頭都鎖成了一個川字,一想起之前他曾多次派人刺殺自己,便越發覺得這人可惡。

“他起初是為了錢,後來是為了權,左右不過‘人心不足’四字。”彼岸又看了看楚淮睿三人的傷勢,已經不容再費話了,轉身從於澤手中拔出了寶劍,指向倪榮,“新仇就恨咱們今日一並算了。”說完腳尖輕點,朝倪榮的面門直撲過去。

彼岸這一生,只有在遇見像倪榮這樣的對手時,才不會用點穴點刃這一招,也正因為她不用這一招,才代表著她沒有把握贏,可是今日為了救人,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將人救下來。

劍尖閃電般即至,倪榮卻是露出一臉詭異的微笑,身子往楚淮睿身後急急避了過去。

彼岸害怕傷害到楚淮睿,急忙收回攻勢,站定後冷冰冰地看著躲在楚淮睿身後的縮頭烏龜,“怎麽,我所有的武功都是你教的,現在反而害怕起自己的徒弟來了?”

“你確實是我眾多弟子中最出彩的一個,也是最不省心的一個,與自己的徒弟對打還有何樂趣可言,不如咱們玩點游戲,你看怎樣?”倪榮收起了之前的陰柔音調,恢覆了本來聲音,倒讓彼岸非常的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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