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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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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至,風雪滿地,寒冷徹骨。

京師天牢內彼岸裏三層外三層穿著厚厚的棉衣還不夠,另外還披了件毛茸茸的鬥篷,外加兩個不停發出劈啪響聲的碳盆才抑制住了她不停地發抖。

彼岸被關在天牢尚兩月有餘,上次與倪容大戰的內傷雖然已經基本痊愈,但呆在這方圓不出三丈的籠子內活動幅度小,加之寒疾傍身,她如今只能裹得像個球一樣。

煜王曾多次提議讓彼岸回王府住,即便獄中依然可以好吃好喝的,可畢竟比王府裏差了些,牢中找個死囚暫時代替她一下,遇到抽查或皇帝親臨,彼岸再提前回來也是一樣。

可是彼岸卻不同意,楚淮睿也不同意。

因為他們一致認為朱翕尊貴身份,切不可以身犯險。

煜王見他們都不同意,也只好命賀尚書好生招待。

而經過兩個多月的學習,彼岸對於道教的領悟已經初見成效,不過這離去親近已經崇尚道教近十年的皇帝陛下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故彼岸即便再冷也會與紀方士一起惡補,至少要在某一方面能夠讓皇帝對她的學識信服,這樣彼岸才能夠脫罪。

楚淮睿每天都會抽出時間過來陪她,然後趁她休息的時候跟她講外面發生的一些事情,讓彼岸這個井底之蛙能夠時時知道外面的情況。

就連楚淮睿最近身邊多了一位名叫葉珂的紅粉好友他也是言無不盡,將與這位葉珂如何的相識到相知全告訴了彼岸。

原來這位葉珂剛剛步入十六歲,與他的徒兒雪彤一般大的花季少女乃是現任武英殿大學士葉習慶幺女,更是權傾朝野霍應樓的外甥女,十足十的貴族千金,大家閨秀,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更享有京師第一才女的稱號,而這位大才女也是生得極美,柳葉眉,杏目眼,殷桃嘴,身如撫風,姿如弱柳,一笑一顰之間盡是國色傾城,生生能夠迷倒眾生。

彼岸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通過楚淮睿如此如此的描述倒也能夠將此女與畫像中的仙子聯想到一塊兒,還是個很有才的仙子。

由於皇帝每縫冬至這日都會宴請群臣及其家眷慶賀,朝臣們亦會呈遞賀表恭祝一年辛勞。

朱翕見皇帝中秋之時瞧見楚淮睿挺高興的,便邀請了他一起赴宴。

殿中歌舞升平,案前酒水珍饈應接不暇,雖然眼前的眾大臣楚淮睿大多熟悉,但如今已非官職,作為平民身份參加宮宴肯定會引來側目,故他縮在角落一角裏盡量不出現在大眾視野。

可是即便他如何的想要低調,眼尖的葉珂便一眼瞧中了這個文質彬彬的俊書生,見其談吐不凡便多看了幾眼。

回到家的葉小姐至此茶飯不思,腦海裏整日都是楚淮睿的影子,三日後她終於鼓起勇氣親自登門拜訪了煜王府。

朱翕與葉大學士來往甚少,如今見其女突然登門便大感意外,一問緣由知是來尋楚先生的,說有一局棋其至今不會解,特來向楚先生討教。

於是朱翕命人找來楚淮睿於問月樓中,兩人會了面,葉小姐的嫌嫌有禮,儀態萬方倒讓楚淮睿對富家千金稍稍有些改觀,畢竟他已經被吳千蕊荼毒不輕了。

為了不辜負葉小姐求解的心思,他便陪著她下了一局棋,期間兩人偶有聊到一些人生見解,楚淮睿發覺這葉小姐人不但漂亮,而且心思也極其的漂亮,不禁又對她刮目了三分,兩人那是越聊越投機,大到人生哲理,小到芝麻綠豆,無一不聊。

後來又有幾次,葉珂都是親自登門拜訪,依舊是請楚淮睿為其解惑,楚淮睿有成人之美之心,都一一允答了下來。

彼岸聽後為楚淮睿的長相喟嘆了一把,十足的妖顏禍水,走到哪裏都要禍害一片無知的少女,雖然長相是爹娘給的便不算他的錯,可出去禍害人就是他的錯了。

“很好呀,才子佳人,天生絕配!”彼岸伸手擦了擦有些凍僵的鼻尖,又裹了裹毛茸茸的鬥篷。

“你吃醋了?”楚淮睿伸出手在碳盆上拷著火,一雙星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彼岸斜了楚淮睿一眼,從懷中掏出一把楚淮睿之前給她防身用的匕首在碳盆上烤了烤,然後在楚淮睿的面前晃了晃,“吃醋那倒沒有,不過毀你這張臉的心倒是有了。”

彼岸說完便撲了過來,一把將楚淮睿壓翻在地,拿著匕首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拍了拍,邪邪一笑,“等你變醜之後,那些什麽蜂呀蝶呀的,自然不敢親近你了,到時你會感謝我的。”

“你舍得嗎?”楚淮睿睜著亮盈盈的目光看著身上的人。

“有何舍不得的。”彼岸勾起唇角輕輕撫了撫冰涼的臉蛋,眼中盡是調笑,“我曾經可是頂著刀疤臉過了整整二十年,早就習慣了,等過一段時間你也會習慣的。”

“可是……”楚淮睿還待繼續掙紮,“可是你的臉如今好了,連疤痕都沒有不是嗎?”

彼岸凝眉想了想,這楚淮睿話中有話呀,於是將匕首貼近自己的臉,毫不在意地道:“那行,我先在我臉上劃一刀,然後再在你臉上劃一刀,這樣咱們以後誰也別嫌棄誰,豈不正好。”

彼岸說完手便揚了起來。

“我錯了。”楚淮睿臉色一驚,握住彼岸的手臂,求饒道:“以後葉小姐過來,我決不見她,總可以了吧?”

“那怎麽行,要是讓人知道你因為害怕我而拒絕見她,那別人還以為我是只母老虎呢!”彼岸朝楚淮睿翻了個白眼。

楚淮睿心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把從彼岸手中將匕首搶了過來,彼岸也未反抗,看他待怎地。

楚淮睿卻將匕首隨手扔在了墻角。

彼岸側頭看了一眼躺在墻角的匕首,回過頭來瞇起眼睛,眼內閃過一絲危險的光。

楚淮睿諂然一笑,抱著彼岸的雙肩猛然翻了一個身,將彼岸壓在了身下。

彼岸嚇得臉色一白,心開始怦怦直跳,耳根燥熱起來,本欲反抗,奈何因為怕冷穿得太多,身子像個球一樣,軟棉棉的使不上力,只能這樣硬生生被他壓著。

“你要幹嘛?”彼岸瞇著眼睛看人,這姿勢著實不雅,要是此時有人闖進來,那她彼岸的名聲豈不是要掃地了?

楚淮睿將臉貼著彼岸的臉,在他耳邊笑道:“當然是看看你這只母老虎有多兇了。”

“乘人之危算什麽英雄好漢?”彼岸被他鼻中噴出來的熱氣弄得耳根一陣麻養,本能地退了退,剛剛還蒼白的臉頰頓時像個紅蘋果一樣,“有本事你放開我,讓我把這些礙事的外衣脫了,咱們痛痛快快地打……”

彼岸話還未講完嘴唇便被溫熱溫潤的東西覆上,然後又迅速地移開,就像被小鳥啄了一下,那股久違的香甜之氣襲來,彼岸身子如受電擊。

楚淮睿使完壞才起身,將躺著的彼岸也順手拉了起來。

彼岸低著頭,一抹緋紅從耳根直蔓延到了脖子,一副羞澀之態。

楚淮睿半蹲在彼岸的膝前,擡頭對上她清亮的眸子,抻手捋了捋她微微淩亂的長發,柔和地笑道:“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呢?”

楚淮睿不提還好,現在彼岸整張臉都紅了,她想起以前在嚴州的時候,第一次與楚淮睿同房,當時的羞怯與害怕至今都記憶猶新,頂著別人的身子行夫妻之禮,真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彼岸將頭埋得更深了。

楚淮睿雙手捧起彼岸的臉頰,靜靜地凝視著她那雙越發清亮的眼眸,“還是那句話,無論何時、何事我們都不要放開彼此的手,你就算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也要相信自己的魅力絕不遜色世間任何一人。”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只是不太相信你的眼光。”

彼岸微微低頭,若說她身上的魅力,那也是伍茜遺留下來的樣貌,只是如今卻被她日漸糟蹋,臉色泛白,全身傷痕,糟糕透頂,再也不是之前那個美麗的皮相了,若說她身上唯一的優點就是這一身不俗的武功,只是兩個月前的重創後,又被禁了兩個月,哪怕曾經氣練蓬勃的樣子如今也變得如此頹廢不堪,她真的很難確定楚淮睿看久了如此萎靡的她,是否還保持著一顆熱心,一顆初心。

所以因為她在愛人面前的自卑讓她得變得越發的膽小,就像受傷的兔子遇到坑第一時間都會選擇躲避,與其說她不相信楚淮睿的眼光,更準確的來說她最終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那你便可將心放在肚子裏了,我楚淮睿是絕對不會見異思遷的。”楚淮睿起身坐在彼岸的身邊,單手攬過她的肩。

彼岸斜眼瞟了楚淮睿一眼,事到如此,她一無所有,除了相信,她又有什麽資格去懷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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