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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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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走著走著,正在想等下遇見煜王後用什麽開場白時,卻突然感覺脖子後面一涼,伴隨著小草的一聲驚呼:“小心……”一股劍氣騰然而至。

她最煩這種即沒有二兩本事的家夥還搞偷襲,跟他應戰就像過家家一樣,無趣的很。

彼岸身子閃電般像旁邊傾去,右手向後方擊去,她就像腦袋後面長了一雙眼睛似的,右手剛好擊中了對方手肘上的穴道,那人只感覺手臂突然像觸電般的一陣酸麻,手中的劍隨即掉落,而彼岸右手卻直轉而下,生生地接住了那柄劍。

一旁正往前奔來的小草腳跟還未停下來,戰鬥就已經結束了,她瞠目結舌地看了看兩人,眼底燃起一陣由衷的佩服。

彼岸慢慢地轉過身來,卻看見一張羞紅了的臉。

吳大小姐揉著自己酸麻的手肘,還伴有一些痛,心想她這力道是不是能以手碎石了?

她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彼岸在背著她的情況下居然只用了半招就將她手中的劍奪了過去,是彼岸武功實在太高了,還是她自己功力太差了?

難道爹爹軍隊裏的那些將軍哥哥們都是酒囊飯袋?為什麽她還能在他們的手下過上百招?

不可能,爹爹帶領吳家軍不知蕩平了多少賊寇,絕對不會是酒囊飯袋,那肯定是他們平日裏讓著她了。

吳千蕊思極至此,頓感之前被耍了一樣。

她堂堂總督之女,有什麽山不能爬,有什麽坎不能過,需要人來相讓?

現在好了,沒臉見人了。

她前幾日因為說錯了話,讓彼岸留書離開,她一直內疚難過,現在好不容易盼著她回來了,本想找個話題跟她聊聊,可是發現她自從半年前消失後,她就徹底搞不懂她了,唯一知道她喜歡武功,所以她便來了一招偷襲,以此來打開她們的話題,誰知這出手就要這麽尷尬地收場。

吳千蕊越想越羞愧,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彼岸看著吳千蕊這副小表情,哪怕心底對她有再多的怨恨,也不好再說那些難聽的話來刺激這位養尊處優的吳大小姐了,否則這大小姐一個羞愧難當,拿起劍就吻了脖子,那是她的不是了,況且她還是個有素質的人,不跟這種不相幹的人置氣。

於是將奪來的劍輕輕地插在地上,風淡雲輕地說了句,“等你以後學有所成,再來找我比劃吧!”然後準備轉身離去。

未料想背後突然“砰”的一聲,好似有什麽東西重重地落在了青石地板上。

“你收我為徒弟吧!”吳千蕊這句話似乎咬著牙說的。

這是有多麽的不情不願?

彼岸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繼續向前走,豈料這吳千蕊卻跟著她一路膝行而來,膝蓋下的長裙似乎都要磨破了。

這還了得,要是給楚淮睿看見他的寶貝兒跪在地上一路膝行,將那嬌嫩的小膝蓋都擦破了,他豈不是要心疼死?還要怪她太過於苛責他的心上人了,那她豈不是裏外不是人了?

這種不討好的事情她彼岸向來不會做的。

為了杜絕吳千蕊再繼續跪著,她只好轉過身去,露出一臉慈祥的微笑,全身似乎都散發著一股佛性的光環,輕輕地撫著吳千蕊的頭,“乖,如果你真有心拜我為師,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吳千蕊雙眼含星地道:“我什麽都願意做。”

“好!”彼岸用手指了指天,“你要能上天,我就收你為徒。”

“……”

王府問月樓內,朱翕與楚淮睿正面對面坐著,兩人各執一色棋子,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棋局演變,旁邊段玨敲著折扇一會兒看了看黑子,一會兒又瞟了瞟白子,這勢均力敵的架勢,只怕兩人又要下上個把時辰方能罷休。

於澤抱著長劍,坐在窗臺上打盹,他對棋局沒有興趣,對樓下那綠濤似的鳳尾竹也沒有興趣,正自迷糊之際,突見眼前有兩條紫色的身影飄過,他立即來了精神,從窗臺上跳下來,臉上帶著一絲喜色,“彼岸姑娘來了。”

楚淮睿與殿下一連落了數子之後,方才還勢均力敵的形勢就像突然開掛了一般,幾個緊要關隘被楚淮睿分分搶占先機,煜王慧眼看去,不出一招,自己定全軍覆沒。

楚淮睿展顏一笑,起身拱手道:“殿下,承讓了!”

朱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黑子扔至盒中,站起身來,“先生神機妙算,本王佩服!”

“你們在說什麽呢?什麽神機妙算呢?”彼岸跟著小草踏了進來,首先不忘了自己是細作的身份,遇到什麽好奇的事便要問個清楚。

段大公子搖著折扇大笑道:“他們在打賭,賭你今天會不會主動過來。”

彼岸臉色一沈,這些人是不是閑得發慌,拿她來消遣,“那誰贏了?”

“當然是我們這位舉世無雙的聰明才子楚先生贏了。”段玨走到楚淮睿身邊一陣吹噓,也不怕他的主子吃醋,“剛才殿下準備去百草園找你的,楚先生說不用去找,你自己會主動送上門來,我們只需要靜候片刻,為了打發時間,他們還下了一局棋,這不你一來,一局棋也結束了。”

再看楚淮睿,他居然擺出一副過獎了、過獎了的謙虛之態,仿佛看不見彼岸眼中的怒火似的。

什麽叫主動送上門,說的她好像另有目的似的,雖然事實如此,但楚淮睿這樣豈不是會讓煜王起疑心了?

這個姓楚的,擺明了就是來給她添亂的。

“這樣呀!”彼岸雖然很生氣,但還是要保持微笑,“楚先生又是如何得知我今日一定會來呢?”

彼岸心中腹誹,你若敢揭穿我,小心一刀我捅死你。

“我想殿下親自為你設計修築了百草園,你應該會親自來感謝一番的。”楚淮睿眼神一如的清亮,仿佛夜空中的星辰,他還是那樣對任何事情都成竹在胸的樣子。

這個借口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而且可以完全抵消煜王對她的誤會,但彼岸就是看不慣他這副自以為是的樣子。

偏就不按他的話來說。

“這一次先生失算了。”彼岸興趣盎然地走到煜王身邊,擡起頭來深深地凝視著這個飛鸞一般的皇子,“正所謂大恩不言謝,任何感謝言語在恩情面前都太過於淺薄了些,殿下能夠收留亡命天涯的彼岸,還能有百草園住,彼岸實覺得三生有幸,彼岸會將殿下的恩情牢牢記在心裏,永世不忘。”說完還頗為豪氣地拍了拍胸口。

朱翕燦然一笑,一雙漆黑的雙眸靜靜地凝視著彼岸,言語比之前更加委婉溫柔,“這些你欣然受之便可,無需記掛在心。”

彼岸嫣然一笑,像春天的一朵花兒一樣。

旁邊楚大先生、段大公子還有吳大待衛皆楞在當場,這兩人也太不把他們當回事的了吧,居然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調情?

楚淮睿更是心塞,之前也不知道是誰把她從埋伏圈裏救出來的。

真真是養了頭白眼狼。

“咳咳……”某人咳疾突然發作,捂著胸口作猛咳狀。

彼岸回過頭去,看見楚大先生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裏突然覺得莫名的順暢,嘴上卻還是不饒人,“有病趕緊去吃藥!”

楚淮睿長舒一口氣,這病突然不藥而愈了。

“既然你不是來謝恩的,那你又為何過來?”段公子望著彼岸不明所以地問。

彼岸扭頭看了看段玨,挑眉道:“我來找殿下玩不可以嗎?一定要有理由才能過來嗎?”

“這……”段玨頓時被彼岸問得語塞,過來找殿下玩便沒有什麽不妥,更何況她與殿下已經那麽熟了,只是剛才楚先生與殿下打賭,便把這事情嚴重化了,倒讓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自然沒有什麽問題。”段玨公子揉了揉太陽穴,訕訕一笑。

皇子殿下爽朗一笑,“呵呵,適才我與先生也只是一時玩心興起,便沒有要揣度你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

這事她要是不放在心上才怪,本來她過來是一件很自然,很簡單的事情,被楚淮睿這麽一攪和,也不知道煜王起了疑心沒有,這些讀書人心裏盡是一些花花腸子,又怎肯輕意地露出心事讓她瞧見,如此一來,她以後的道路就更加難走了。

不行,必須將楚淮睿趕走。

“想什麽呢?”煜王伸出手在她的腦門上輕輕一彈,“王府裏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小湖,景色不錯,我帶你去走走。”

煜王說完,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發呆的楚淮睿,“先生是否要同行?”

楚淮睿微微一笑,躬身正準備回話,卻被彼岸搶了先,“楚先生身子弱,夜晚湖邊風涼,還是不要出門的好。”

楚淮睿直起身子,深深地盯著彼岸。

彼岸朝楚淮睿露出一臉得意的微笑,拉著煜王的胳膊就像湖邊奔去。

楚淮睿嘆了口氣,望了望同時被拋棄的段大公子。

段大公子似乎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然後又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楚淮睿心想,這段公子莫不是誤會了什麽,正欲解釋之際,人已經走到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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