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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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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幽暗的密室之類,就連空氣似乎都顯得潮濕,彼岸出神地望著室內唯一的一盞油燈發呆,過了片刻,一個面具黑袍的人走了進來。

彼岸上前見了一禮,“殿主。”

“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殿主負手而立地看著彼岸,聲音一如的溫柔。

“多謝殿主關心,已經無礙了。”

“咱們陰陽殿雖然以暗殺為生,大多陰陽師也培養得太過於冷血,但是咱們既然在同一條船上,彼此之間莫再生出嫌隙,少司命既然已經受到了相應的懲罰,你也應該平息一下怒氣,和睦相處,才是一個團夥應該有的生存之道。”

殿主這話明顯有意替幽靈開脫。

彼岸心裏冷笑,嘴上卻說,“屬下知道,已經派人去給少司命療傷了。”

“如此甚好,你準備何時起身去見煜王?”

“請恕彼岸不能繼續領命?”

“你是擔心像今日之事再次發生?”

“今日之事確實有再發的可能,到時彼岸是否有命回來實在難料,再者彼岸便不知道接近煜王的真實目的,如果突發狀況,不知何以自保,出於安全考慮,彼岸實在難以擔當重任。”

彼岸這話說的意思就是說,想要我出任務,要麽派個我滿意的人,比如雪彤;要麽告訴我真實目的。

殿主統領陰陽殿數十載,手下陰陽師更是數以百眾,別說他像皇帝一樣能夠號令天下,但他卻像閻王一樣手握生殺大權,又豈能不明白彼岸這是在借題發揮,利用幽靈一事在向他談條件。

可這個任務非彼岸不可,他只能稍稍妥協。

“你的考慮確有道理,為了配合你更好的完成任務,眾陰陽師中你親自挑一人去配合你,本座也可告訴你接近煜王的目的。”

“如此,彼岸不敢不領命。”

***

雪彤聽說師父回來了,早在寢宮中擺好茶水糕點等候著,見師父一進門,便飛奔著過去拉著師父的手,像個快樂的小鳥兒一樣又崩又跳,“太好了,師父回來了。”

剛才還一臉郁悶的彼岸看到笑靨如花的雪彤,便心情大好,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發現她不但沒有像她擔心的那樣受傷受刑,而且小臉蛋越來越肥了,還透著紅潤的光澤,不禁連連點頭,想這雲實也確實是個值得托付之人,“不錯不錯,看來某人功不可沒。”

“師父,徒兒剛才聽雲大叔講,您在殿裏可威風了,將少司命治得服服帖帖的,真是太解氣了。”雪彤喜笑顏開,拉著彼岸來到茶幾前坐下。

彼岸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笑道:“我們現在寄人離下,要低調,低調。”

雪彤立即心領神會,附和道:“知道,要低調,低調。”

明明要低調的兩人卻又相視著大笑了起來。

笑過一陣後,雪彤將桌上的糕點盡數推到彼岸面前,“師父一定餓了,吃點點心吧!”

彼岸剛才在大殿上著實用了不少腦細胞,也確實需要補一補了,於是拿起一塊雪花糕慢慢地吃了起來,邊吃邊問,“你這幾天是怎麽度過的?”

她實在好奇,陰陽殿裏的吃食便不算太好,最好的也屬她手裏的糕點了,難道這糕點也養人?

“嗯……”雪彤想了想,將這幾天的經過都總結了一下,“這幾天徒兒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寢宮裏老實呆著,只是偶爾雲大叔會送點吃的過來,然後又怕徒兒閑著無聊,便跟徒兒講一些師父曾經的輝煌經歷。”

彼岸嘆了口氣,拿起一杯水清了清嗓子,“就這麽簡單,那你怎麽這麽……玉潤了?”

她本來想說一個“胖”字,但是這樣又實在太傷人心了,於是把胖換成了玉潤。

“有嗎?”雪彤捧著自己的臉,看來她明白這玉潤的意思,“許是因為高興,所以吃的多了些吧!以後徒兒會註意的。”

“別,看到你這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只管多吃一點,無傷大雅的。”彼岸莞爾而笑,說著又拿起一塊雪花糕遞到雪彤的面前,“以後呢,咱們有福有享,有難同當,有糕同吃。”

“呵呵……”雪彤大笑得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拿起糕點便吃了起來,其實她惦記著這塊糕點已經很久了。

兩人又說笑逗樂了一陣後,門外來了一人。

雪彤以為雲大叔來了,興奮地轉過頭去,結果發現是一黑衣女人,她頓感失了興趣。

“祭司大人,聽說您找我?”竹桃站在門外,脖子上還繞著一圈輕紗,那是為了摭住彼岸留下來的痕跡。

由於竹桃洩漏機密,本應處死的,是彼岸一力保住了她,她才有命活到現在。

“進來吧!”彼岸起身相迎,將她引至桌前,“坐下吃點東西。”

竹桃已經領教過彼岸的厲害,心裏正打鼓她是不是又要為難自己,哪裏還有心情坐。

“不了,您有什麽吩咐盡管說便是。”

彼岸見她不肯坐,便站了起來,雪彤見師父站了起來,自己也跟著站了起來,三人就這樣圍著桌子站著。

“我叫你來是想求你一件事?”彼岸一改之前的態度,用懇求的語氣說道:“我想請你在我不在陰陽殿中的這段時間內,保護雪彤的安全。”

此言一出,兩人一楞。

“我……”竹桃支吾起來,她是真不想答應,但又不敢拒絕。

“你今日在大殿之上,已經得罪了少司命,以她的脾氣你覺得她會不會對你秋後算賬?”彼岸微微一笑,拿起一杯茶遞到了竹桃面前,“聰明人都要學會保護自己,既然她那棵大樹已經無法乘涼了,你何不尋找另一棵呢?”

竹桃將頭垂得更低了,聲音也開始緊張起來,“祭司大人多慮了,雪彤姑娘既是大人的徒弟,那就是自己人,不會有人去威脅到她的生命。”

彼岸長嘆了一口氣,在心底翻了一百個白眼,心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群豺狼的本性,可是既然是拜托人,既然要有拜托人的樣子,依舊笑道:“如果真如你所言,自然是再好不過,可我這段時間得罪了不少人,我擔心有些人趁我不在,來傷害雪彤,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可是竹桃身份卑微,在殿中亦沒有話語權,如果雪彤姑娘真受了什麽威脅,恐怕竹桃也沒有能力保護她。”竹桃仍在推脫。

“這個你放心。”彼岸從腰中搜出一枚泛著青銅色光澤的銅牌,牌上雕刻著祭司二字,她將這表示身份的令牌交到竹桃手中,“這令牌你拿著,她少司命雖然位高權重又蠻橫不講理,但本司卻不受她管,你拿著這枚令牌,但凡她找你,你都可以憑借此令牌回絕她,讓她有何事直接找我,而你只需要專心負責保護雪彤的安危即可。”

竹桃雙手顫顫巍巍地捧著那枚令牌,個中滋味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雪彤對於師父為給自己新找來的保鏢非常的不滿意,像雲大叔就特別的好,給她送好吃的,還會陪她聊天,哪像這個竹桃,呆呆傻傻的,而且還不能跟她談心,讓她整天跟著自己,自己豈不是要悶死。

等竹桃走後,雪彤拉著彼岸問,“師父,是不是您不喜歡雲大叔了,還是您覺得他把我養得太肥了,因此嫌棄他了?”

雪彤這一句話,把彼岸弄得哭笑不得,她輕輕地安撫道:“便不是因為我不喜歡雲大叔了,也不是因為雲大叔把你養胖了,而是因為雲大叔需要休息了,而且他身為男兒身,保護起來總不像同是姑娘的竹桃來得方便,所以換個人跟他頂班,不過這件事你可不能告訴竹桃知道嗎?竹桃雖然領了我的命令,但還是要小心一些知道嗎?”

好吧!頂班這種借口雪彤接受了。

***

夜半三更,當陰陽殿中除了按點巡邏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已經休息了。

祭司寢宮內,彼岸看著熟睡的雪彤,小聲地下了床,然後披上夜行衣,趁著沒人之際,偷偷地溜出了寢宮,然後一路躲避巡邏的陰陽師,來到了雲實的寢宮前。

她輕輕地敲了敲石門,石門便立即打開了,而她則閃身躲了進去。

“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雲實將彼岸讓進屋,然後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剛才在大殿之上,彼岸向雲實暗示今晚三更會來找他,於是他便忍住了去她寢宮的沖動,專程在這裏等她。

彼岸接過水杯,輕輕喝了一口,走到桌前坐下,“已經好多了。”

“我聽說你把竹桃叫過去讓她來保護雪彤?”雲石跟著坐了下來。

彼岸把玩著手中裝有水的茶杯,淡淡地道:“這也是我來跟你要說的,我今日重傷幽靈,她是不會放過我的,以她的心性肯定會先拿雪彤來開刀,即便有殿主坐陣,也難免她耍陰招,這是我最擔心的,如果你過於保護雪彤,對你來說也會不利,所以我便找來了個竹桃頂替你,希望她不負我望吧!”

雲實看著這樣的彼岸,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陌生,這哪裏像之前那個殺伐果敢的落葵,倒像個擺弄局勢、機關算盡的謀士,為了掩護一個人,居然想到找個替死鬼?

“你這些是跟誰學的?”雲實不解地問。

彼岸一楞,回憶了一下以前的自己,做事全憑心情,想殺便殺,想放便放,何其痛快,根本就沒有這些小九九。

她身上的改變,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何時開始的,若不是雲實道破這一點,她還以為這些是她自出生便帶有的天性呢?

如果不是天性,那麽她這一年裏來跟誰在一起最久,那不是不言而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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