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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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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棚的外面,我聽見餘曼露在跟子寒對臺詞:

“你是要到遙遠的東土,去成就自己的榮光的人,而我卻是你的災難……我心裏的神祗已經告訴了我,今天的日落時分,我就會到達我安息的地方……”

純潔而善良的阿謁耶末帝,是龜茲王的女兒,她深愛著自己的表哥,被灌醉了就痛鳩摩羅什關在一件密室裏,成為了他的妻子,

雖然她是因為愛戀和被迫,將自己灼熱的肉身呈獻給了她的丈夫,但她知道那也因此而毀滅了丈夫的法身和戒行,使丈夫不能功德圓滿。

在作為他的妻子的十幾年裏,她的心和鳩摩羅什一樣,受著愛欲與罪孽兩重心緒的啃噬, 在通往東土的道路上,阿謁耶末帝越來越憔悴,她的心裏也越來越淒苦,她不願意讓自己那崇高至尊的高僧丈夫帶著她去東土,不願意讓對丈夫頂禮膜拜的蕓蕓眾生說他只是個有家眷的和尚。

不願意讓自己的丈夫因為自己的的存在而受到任何的尷尬和羞辱,於是,能夠看見秦國都市的黃河岸邊,她永遠地安息了。

結束了自己深深地愛慕、眷戀著的丈夫,在人世間的孽緣。

這一部以愛情為主題的歷史劇,將這一幕處理的非常的唯美而浪漫,淒美的愛情,絕望的愛戀,讓人沈湎其中,真有了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人工制造出來的漫天的黃沙裏,鳩摩羅什抱著自己死去妻子的屍體,心中充滿了壓抑的悲愴和痛楚、內疚和自責,悲傷著她的命運,還有對於自己的質疑: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不是應該存在,不知道聖人是不是應該比自己更無情?

“長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誤傾城”的矛盾糾結,被兩人演繹的柔腸寸斷,百折千回,我們在場外的樣片裏看著,幾乎得分不清哪些是倆人真實的情感,哪些是影片的需要。

就像是理解自己的丈夫一樣,我也深深地理解,子寒這樣做一定是為了影片的需要的緣故;

預告片的部分拍攝完了,下一步就該到鳩摩羅什譯經的長安去實地拍攝了。

適逢周末,劇組特意放了兩天的假,讓大家回去準備一下,下周一就要出發。

我已經很久沒有跟子寒單獨在一起過了,想趁著這個機會跟子寒好好團聚一下,等到眾人都走了,我到子寒的休息室裏去,本想問問他周末有什麽打算的,卻看見他在接電話。

看見我進去,他並沒有匆匆掛斷電話,並沒有回避我的意思,反倒一邊說話一邊沖我招手,示意我先坐一下,我只好坐在一旁等著他講完電話再說。

雖然沒有了牛角以後,我的神識五感沒有以往那麽敏銳了,可是,畢竟也是受過專業的培訓的,何況還讀過唇語,雖然不能聽的電話裏面對方是誰,在說些什麽,可是,我還是隱隱約約感覺的到對方是個女子!

我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樣的感覺或者說是經歷,就是說當你坐在一個很熟悉或者是很在意的人的身邊,聽他打電話的時候,即便是你不能聽見電話裏面對方說的話,但是,你也能夠僅僅憑著身邊的人回答對應的話,推斷出對方說的是什麽,能夠推斷出他們正在談論的事情的全部。

我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只是聽見了子寒簡短的幾句對話,我就大致地推斷或者說是還原出了這個電話的全部意思。

子寒的這個電話是應該是夏若兮打來的,她好像是想讓子寒幫忙推薦一下,在這個劇組裏給她安插一個角色的,子寒卻謝絕了,至於她為什麽要來,這一點我卻不能夠推斷的出來,大約在我來之前她們就已經說過了。

正在我猶疑的時候,子寒掛斷了電話,坐到了我身邊的沙發上,說:“木頭,怎麽還沒有回家啊?”

我點點頭說:“嗯,還沒走呢,在等夏陽和樂樂一塊出去……”

看見他似乎心事重重,只是順口問問,並沒有在認真聽,我換了話題,轉而問他道:“怎麽了,剛才的電話有什麽問題嗎?”

他頓了頓,將捏緊的拳頭松開了,然後又捏緊了一下,我知道這是他拿不定主意時候慣常的動作。

接著,就像是打定了主意一樣,他說:“那個電話是夏若兮的從泰國打來了,若兮告訴我說我的身邊有他們安插的人,只是還不能夠確定這個人是誰,讓我多加小心。她想自己過來協助我找出這個人是誰,我拒絕了。”

我點一點頭,問道:“那她又是怎麽知道的呢?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子寒說:“這也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其實我們那天在湖心島餐廳吃飯的時候,夏若兮就已經知道我們的試鏡通過了。”

“啊?”

這一下連我也大吃一驚了,我清清楚楚地記得那一天,我們試鏡結束之後,就沒有離開過那個度假村,在湖上游玩了一大圈,看了半天的荷花之後,就直接登上湖心島吃飯了,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裏,遠在泰國的夏若兮就能夠知道我們的行蹤,而且據說是從大公主身邊的人那裏打探到的消息,可見,這個內鬼就很隱秘地藏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

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呢?

這個內鬼一天不找出來,我們身邊的每一個人就都脫不了嫌疑,難怪子寒剛才會猶疑不決的了!這一下,包括我在內,我們可要人人自危了!

我還沒想到用什麽辦法擺脫掉自己的嫌疑,子寒的電話又響了。

為了避免被不相幹的電話打擾,子寒的手機設置的有篩選功能,能夠直接把電話打到子寒的手機上的人,跟子寒的關系都是很親近的,是經過了篩選,或者說是經過了子寒的首肯的。

我瞄了一眼看見來電顯示的名字是“紮姆!”

看見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的心裏像是被紮了一下似得,一時錯愕的甚至忘記了自己到子寒這裏來的目的是什麽了。

我低下頭,默默地聽著,因為離的很近的緣故,這一次我聽的很清楚,電話裏正是那個餘曼露,她說是有一個什麽朋友在鏡泊湖上開了一家水上游樂園,這個周末開業,想邀請子寒周末一起過去,參加開業慶典活動,問子寒有沒有時間去。

子寒倒是很爽快地就答應下來了。

我默默地聽著,盡量將自己的來意和心思隱藏起來,不讓子寒知道我聽見了他們電話裏說的話。

電話接完了,子寒像是突然想起來似得問我:“哦,對了,木頭,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你剛剛說你要跟夏陽、樂樂她們一起出去嗎?怎麽,你們幾個女孩子約好要去哪裏玩了嗎?”

“呃?”我一陣錯愕,趕緊接著他的話,將錯就錯地說下去:“哦,對了,子寒,我們是要出去買點東西的,所以,我特地過來問問你,周末你這裏有沒有什麽安排?”

“哦,沒有,我這邊有玉剛和巴音陪著就可以了,難得能夠休假,你們幾個女孩子就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吧。”

“哦,那,好吧,那你先忙著,我走了啊。”

我快快地說完,就趕緊站起來走了出去,不讓他看見我眼睛裏的失望和失落。

其實為了給我騰出時間來,善解人意的夏陽早就已經拉著樂樂去逛街買東西去了。

玉剛柱子一樣杵在水榭旁邊的柱子上抽煙,好像不知道累似得;巴音躺在涼亭裏的一個躺椅上,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假寐。

我對玉剛點點頭,徑直走了出去。

我開著上一次叨我那位年輕的後媽的光買來的甲殼蟲小汽車,慢悠悠地走回去。

一路上忿忿地想著,沒有人陪,俺就在家睡美容覺好了。

可是,車子才剛剛開進大門卻遇見了一位不速之客,葉琳。她提著一個超市的購物袋,裏面裝著香蕉菠蘿之類的水果,正笑瞇瞇地站在門口等著我。

看見了我,她開心地說:“小牧姐姐,我都找你好幾次了,你都不在家。”

找我做什麽?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玩嗎?我一個人住在這裏就你一個朋友啊,就不能過來找你串串門嗎?”

“好吧,有個人陪伴也好,聊勝於無。”我將葉琳帶回了我和夏陽的家,招呼她隨便坐。一邊問她說:“那你今天可是守株待兔來了嗎?”

“才不是呢,我給子寒打電話了,他說你今天休假呢。”

“哦。”我漫應著,看來子寒跟葉琳還是經常聯系的。

雖然住的這麽近,葉琳還是第一次到我們家來,她很自來熟地放下超市買來的水果,到處參觀著我的房子,一驚一乍地說:“小牧姐姐,你這房子是自己買的呢?還是租的啊?”

我從廚房拿了飲料給她,說:“自己買的啊,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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